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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新娘]

[db:作者]2023-06-19 01:47:57



  有朋友觉得可以的话帮忙顶下,谢谢了

第一章 死亡的表白

  飘呀……飘呀……我的灵魂飘游在空茫茫的天宇?还是阴森森的地狱?怎么这么暗黑呀?

  “宝贝……宝贝……”没错,这是爸爸深情的召唤!——那么微弱那么遥远……爸爸!爸爸!你在哪里呀?

  我好怕好怕!快来带我回家吧!

  我好想我们的家呀!那么温暖那么醉人的家……“宝贝……宝贝……”我在黑暗中飘呀飘呀,似乎离这声声焦急的呼唤越来越近了。

  我全身没了丝毫的气力,不能做一丁点儿挣扎。

  但我努力着,感觉有道微光射到我的眼帘。

  “醒了!醒了!宝贝,昏迷了三天三夜,你终于醒了……”是爸爸喜极而泣的声音!

  “爸——爸——”我无力张开双唇,声音微微地在喉腔里徘徊。

  “是爸爸,宝贝!是爸爸……”我感觉有双熟悉的有力的温暖的手紧紧地紧紧地握住我冰凉的手,声音颤抖而又带着哽咽。

  我试着动了动手指,想让爸爸和我靠得更近些,可是一阵锥心的痛楚让我无法动弹。

  爸爸似乎明白了,把他的脸贴到我满是绷带的脸上。顿时,一股熟悉而又温暖的气息通过气管透入我的躯体,让我真实地感受到又重回了人间。

  ……我依稀记得高考结束后的第二天,爸爸买来生日蛋糕,亲自下厨精心准备了一桌好菜,为我庆祝二十岁生日。爸爸点燃了生日蜡烛,说:“宝贝,许个愿吧!”我深情地望了爸爸一眼,煞有介事地闭上眼睛,双手合拢在胸前作祈祷状。

  爸爸看我神情专注的样子,笑了,问:“许了个什么愿?是不是清华北大?”

  我拉着爸爸的手来到小客厅外面的阳台上,说:“爸爸,我希望这个愿望今天就可以实现。”

  “是吗?宝贝!”爸爸摸了摸我的头,搂了搂我的肩膀说,“什么愿望这么快就应验了呀?可以让爸爸知道吗?”

  “爸爸,您先帮我把蛋糕上的蜡烛吹灭了。”我故意把爸爸支开。等爸爸进屋后我高高地站到小阳台边的水泥护栏上,往下一看,底楼高大的法国梧桐树就像平铺在地面上的一大块绿毯。我有点发晕了。

  爸爸转身一看,惊叫起来:“宝贝,你这是干什么?!”

  是生是死就在这一刻,我反而异常冷静:“爸爸,您先别过来。我只不过想离上天近一点,我要让它为我作证……爸爸,我爱您!我要嫁给您!我要做您永远的新娘!……如果您愿意,就马上过来抱我下去,永远不能反悔!如果不愿意,就把双眼轻轻地闭上吧。”

  爸爸是个本份而又耿直的男人,虽然只是个市报的主任编辑,对我来说却像神明样的圣洁崇高。他从不对我说谎,也从不轻易许诺,只要他许下的诺言,还没有不兑现的。我不是在强迫他,要挟他,我是要爸爸知道,我爱他的心有多么坚决!过去的几年里我做了多少暗示和努力,爸爸不是装聋作哑,就是木头疙瘩一个。如果是爸爸不爱我,那我无话可说,可我是个敏感细腻的少女,怎能感受不出他对我的爱有多深呢?只是他有太多的顾虑,硬生生把对我的爱牢牢地封闭起来。现在我成年了,至少已到了法定婚龄,是挑明了说的时候了!再说我自信高考通知书很快就会寄来,没有爸爸的爱,上大学对我还有什么意义?

  “宝贝,你先下来!爸爸有好多好多话要对你说……”

  “爸爸,我就要你一句话,一句话就够了,你要不要我,你娶不娶我?”

  我看出爸爸一脸焦急与惊恐中流露出来的犹豫。

  “爸爸,你没有接受我的勇气吗?”我低头往楼底看了一眼,已经有好多路人仰头看着我,泪水止不住涌出我的眼眶,“爸爸,你忍心看着我从这四层楼跳下去吧?”

  “你何苦呢?你漂亮,年轻,以后的路还很长。可是爸爸……会害了你一辈子呀!”

  “爸爸,我听腻了。”我慢慢地转过身子,面朝外对着楼下越来越多的围观者,“再见了,爸爸……”

  “宝贝,你不想听爸爸真实的答案吗?”爸爸急了,“爸爸爱你!爸爸决定要娶你!你愿意做爸爸一辈子的新娘吗?”这是爸爸那富有磁性的声音吗?我不是做梦吧?苦苦等待了四年的愿望就这样实现了吗?

  我感觉到爸爸一步步向我走来。是了,他来抱我,我是他的新娘了!一阵狂喜涌上我的脑门,我眩晕了。一直紧绷着的神经瞬间松弛下来,我全身无力,软软地向前扑去,想尽快回到爸爸厚实的胸怀……“宝贝———”一声凄厉的惨叫随着我飘飘荡荡地往下急坠!。

  ……“抱紧我……爸爸……”我紧贴着爸爸的耳朵哀求。

  “好,好,爸爸抱!”爸爸并排躺在我身边,侧着身子紧紧地搂着我,全身好痛!但好舒服!他的心跳,他的呼吸,他眼角的泪滴,是我此时最大的幸福!

  爸爸,不能和你永远这样在一起就是让我去死,你知道吗?我在心里默默地对爸爸说。

  “爸爸,不要离开我了好不好?”

  “好!宝贝,爸爸答应你,永远不离开你!可是,你也要答应爸爸,以后不要再做这样的傻事了好不好?”

  “嗯!”我幸福地答道。

  第二章 魔窟般的家我爱爸爸,爸爸是我生命的全部!我不要只做爸爸的女儿,我要做爸爸的情人,做爸爸的妻子,我要一辈子和爸爸在一起。这是我十六岁生日那天晚上立下的誓言,二十岁生日之前没有实现这个愿望我就去死!

  我作为一个真正的“人”来到世上应该从十四岁算起。我十四岁那年,爸爸“生”了我。十四岁之前的我不是人,是牲口。

  做牲口的日子真是不堪回首!

  我真不愿意提起我那像畜牲一样的亲生父亲!

  我的亲生母亲长得小巧玲珑,美丽动人,可是太柔弱,十七岁那年被父亲引诱辍学和父亲结了婚。一年后生下了我。后来父亲迷上了赌博,把家里仅有的一点家当输了个精光。再后来把母亲也压上了赌桌,陪睡一夜十元二十元!

  从此,父亲把母亲当作生财之道,带着她到处赚脏钱。母亲要是不顺从,非打即骂。他们往往一年回不了一次家。我被寄养在势利的姑妈家里。姑妈也是个恶婆,不仅让我干很多活,还经常打我饿我。我受不了,就跑回我自己的空屋一个人住。饿了就到隔壁讨点剩菜剩饭,或者到地里刨点生地瓜充饥。我像个小野人,衣不蔽体,满身污垢。

  我最喜欢到五里外的小学校去游荡,我喜欢听和我一样大那些小孩的读书声。他们上课的时候我偷偷地在教室外面听,有时也忍不住轻轻地跟着读起来。他们下课的时候我就悄悄躲到学校门口外的小树丛里去。我知道那个被小孩子叫做王校长的,戴着眼镜的,瘦高个的老师已经注意我很久了,他从来没赶过我,有时看到我还对我笑一笑。

  有一天,王校长迎面拦着我,轻声问:“小妹妹,想不想读书呀?”我低着头偷偷望了他一眼,侧着头从他身边跑了过去。

  我不敢告诉他,我想读书,做梦都想呀!

  第二天我还到学校去,王校长不问我什么,牵着我的手到了他的房间,让他妻子给我洗脸擦身,还给我换了一身干净的旧衣服,拿出一个早就准备好的旧书包给我,书包里装满了书和本子,还有笔。他把我领到教室,教室后面有一张书桌,给我一个人坐。这张书桌虽然很破旧,可我当时就像坐在皇宫里的龙榻上一样舒适。

  我就这样开始了我的读书生活。

  我十一岁时,父亲带着母亲回来了。因为母亲得了脏病,在外面卖不了钱了。即使这样,父亲也不放过母亲,只要村子里有人找上门,父亲都要逼着母亲去做那事。他把得来的钱拿去嫖女人、酗酒、赌博。最可怕的是他酗酒后,我和母亲都要被打得遍体鳞伤他才罢手,平时小打天天没断过。

  父亲是个恶霸、无赖,我们家里的事好心人看了是敢怒不敢言。

  读书是我唯一的安慰,父亲却坚决不肯让我进中学了,扬言再提读书就打断我的脚。王校长来我家想说服我父亲让我继续上学,并答应愿意负担我的部分学习费用。不料父亲大骂他多管闲事,还说他想勾引我,狠狠打了他一顿。

  从此我再也没见过王校长了。他是我遇到的第一个好人。

  我没有放弃读书的梦想,我托人给我借来初中的课本,在干完繁重的农活和家务后,我就偷偷自己看书自学。

  可是我怎么也没想到,我那畜牲一样的父亲竟把自己年仅十三岁的女儿也卖了!

  那个晚上,我正在做作业,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突然从我身后一把把我紧紧抱住,嘴里粗声粗气地喊道:“快上床!快上床!这么小也不知道能不能玩!”我吓得大声喊叫起来!

  “喊什么喊!玩你妈三五块就打发了,这么小不点的人你父亲竟要收我三十块!玩不爽老子还找他退钱去!”我被强行拖到床上,他把整个身子压到我的身上,我一动也动不了。

  “畜牲!”拖着重病身子的母亲,手里举着一把菜刀,狂呼着从屋外冲了进来。

  那个男人吓得顺手捞起一条板凳护着头飞一样的逃了。

  我对母亲没什么好印象,更谈不上母爱什么的,唯有这一次让我感动了好久。也就在这一夜,母亲对我说了很多很多。

  村里有好多男人在母亲这里染上了性病。有天晚上,母亲被人骗出去毒打了一顿,几乎是爬着回来的。父亲不仅没有一丝同情,反而对母亲拳打脚踢。第二天清晨,村子里有人在山脚下发现了母亲跳崖后留下的尸体。

  母亲死了,我不知道为什么没流一滴眼泪。现在就只剩我一个人面对没人性的父亲了,我想我的结局不会比母亲更好,于是我决定逃离这个魔窟般的家。

  基本上小弟我发的色文都是比较精彩的,觉得小弟这篇还可以的顶下。谢谢!!

  第三章 为温饱把自己卖了这只是个小县城,可在我眼里和大都市没什么两样。笔直整洁、人来车往的街道,高大的楼房,见不到头的铁轨,幽静的公园……所有的这些都让我感到新奇。可是我现在却没心思去欣赏,肚子饿极了。

  我从家里出来走了十几里山道,爬上一辆手扶拖拉机坐了二十多里,最后挤上一辆中巴,就到了这里。中巴上卖票的女人好凶,把我从父亲那偷偷拿来的十元钱也抢去了。

  夜晚的街道好美呀!我看看自己一身的破烂,不敢走在街上。我来到江边,掬一捧江水洗了一把脸,然后靠在小树丛上仰头望着满天的星星。那么多星星哪一颗是妈妈呀?

  “啊……啊!”树丛后面突然传来一个女孩好像很痛苦的叫声。我偷偷钻过去借着月光一看,只见一个大男人整个儿压在一个女孩的身上,男人哼哧哼哧地喊,女孩啊呵啊呵地叫。我想起压我的那个男人,想起妈妈举起的菜刀,吓得“啊”地叫出了声。

  “谁?!”那个男人抬头叫道,我瞪大眼睛看着他,一动不敢动。

  “小叫花子!”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张钱塞到我手里说,“去去去,这没你的事!”

  我看看还被压着的女孩,不明白她为什么受欺负不喊救命。我刚离开,身后又传来了哼哧哼哧、啊呵啊呵的叫声,好像叫得更欢了。

  我拿着钱到明处一看,呵!整五十元呀!甩一甩,咔咔作响!我从没见过这么大张的钱,心里乐得开了花!我首先要痛痛快快地饱吃一顿。

  我找到一个夜食店,对老板娘说:“我要一大碗面。”

  她狐疑地打量着我,冷冷地说:“你?有钱吗?”

  “有!”我把五十元钱递给她。她又不怀好意地看了我一眼,才端给我一大碗面。我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

  “好呀!你这个小叫花子,居然拿张假钱来骗吃!”不一会儿,她大呼小叫地喊了起来,我接过钱摸了摸,怎么一下子变薄变软了?“这张不是我的钱!”

  “你还嘴硬!不承认是不是?”她转身喊道,“老公,快打电话给公安局,让他们把这个小骗子抓起来,关她十天半个月的,看她认不认!”

  我吓得连声求饶:“不要不要!这钱不是我的,是别人给我的……”

  “这还差不多!”她把我手上的假钱又抢了回去,“给我把它烧了,免得你再去骗人。”

  停了停,她又说:“这碗面钱怎么办?”

  我望着她摇了摇头:“我没钱了……”

  “你是不是从家里偷跑出来的?”这女人的语气突然变得温和起来。我点了点头又赶快摇了摇头。

  “你父母亲呢?”她又问。

  “死了……”我轻声的说。

  “家里就你一个人了?”她好像十分关心我起来。我点点头。

  “看你怪可怜的,就在这帮我做事吧!管你三餐吃饱。”

  我一听高兴的不得了!连声说:“谢谢老板娘!”

  小店里侧有个窄小的杂物间,地上铺上稻草,垫一张破草席,就成了我的床。老板娘丢给我一套虽然旧了但很好看的衣服,说:“穿着它上班!”

  衣服很薄,领口开得很低。我刚长得像个小馒头样的乳房把胸前顶得高高的,稍一弯腰,整个小乳房就露在了外面。客人们总是怪怪地盯着我,我就不好意思地用手臂捂着胸口。老板娘看了吃吃地偷笑。

  小店生意出奇地好。我每天从早上五点多一直忙到深夜一二点钟,累得腰酸背痛。老板娘把客人吃剩的食物倒在一起,热一热,就是我一天三餐吃的东西了。他们一家子有说有笑地吃着新鲜的鱼呀肉呀,我只有眼馋的份了。不过这样我也很满足了,至少再也饿不着了。

  后来老板娘看我实在累的不行,就让我在每天下午没什么客人的时候睡两个小时的觉,这两小时的觉我睡得真香啊。我常在睡梦里梦到我母亲,母亲正对着我笑呢!

  老板娘又给我买过几件衣服,一件比一件露。不过我已经习惯了。有时她还偶尔给我三元五元的零花钱,我对她真的有点感恩戴德了!我把钱存起来,买了几本中学的课本。虽然没时间看书,但我枕着它们睡觉心里也甜滋滋的。

  往常到了深夜一点钟,客人就慢慢少去了,一般两点到两点半就可以关门了。可是今天的客人却一个接一个,一拔接一拔。这不,又来了一对穿着光鲜的男女。这女的十分妖艳,男的衣着笔挺,还手挽着手,显得很亲热。在这种小店是很难得接待这么高贵的客人的,老板娘欣喜若狂,推着我快快去招呼。

  “先生,夫人,请里面坐!”我来到他们面前,微笑着招呼道。当我和那个男人四目相对时,顿时惊得我“啊”地叫出了声——居然是我父亲!

  第四章 淫窟里的豺狼们父亲也认出了我,他一把抓住我的手臂,大声喊道:“你这个死妮子,我以为你被人拐跑了!”

  老板娘连忙跑过来,问:“你是什么人?”

  “她是我女儿,你说我是什么人?”父亲指着老板娘的鼻子说。

  “你,你不是死了吗?”老板娘疑惑地问。

  “你才死了呢!你这个死婆娘!”父亲恶狠狠地一把推了过去,老板娘一个趔趄,几乎要摔倒在地。

  那个妖冶的女人走过来轻轻地拉着我的手,笑眯眯地说:“好漂亮的闺女!你在这干多久了?”

  “三个月了……”我还没从惊惧中苏醒过来,嗫嚅着。

  “这个死婆娘给了你多少钱?”父亲厉声喝问道。

  “有、有三十多元了……”

  “什么?!三个月?三十多元?!”父亲撇下我,转身一把抓住老板娘的衣襟,老板娘的脚尖顿时离开了地面,“好你个恶婆娘!快拿一千元来!”

  “一千元?!”老板娘确确实实被吓坏了,带着求饶的语气说,“我,我给她吃,给她住,还、还给她买新衣服……”

  “你知道她几岁吗?十四岁,十四岁呀!疲话少说,快拿钱来!”父亲一把把老板娘摔在地上,“要不然我告发你雇佣童工!叫你倾家荡产!”

  围观的客人纷纷指责老板娘。老板娘从地上站起来,走到被吓得在角落里瑟瑟发抖的她男人身边,滴哩咕噜地说着什么,然后无奈地从口袋里掏出一叠厚厚的钱,点了又点递给父亲。

  父亲一把接过钱,数也没数就塞到衣服口袋里,转身强拉着我和那个妖艳的女人走了……父亲的租住处在县城北侧一条深巷里,是一座老式的砖木瓦房,东西厢各两个卧室,父亲租东厢房。这里虽然陈旧了点,但很清幽。门前一个小天井,后院是厨房。厨房外有个大空坪,栽满了花草树木,临江一面围着铁栏杆,潺潺的江水带来阵阵凉风,一点也感觉不出夏末的炎热。

  那个女人对我关怀备至,给我端水拿鞋,还削苹果、泡奶粉给我吃喝,我有点受宠的感觉。父亲要我叫她云姨,我被云姨安置在略小的内卧室。

  内外卧室只隔着一层木板,中间一道门虽然掩着,可外屋他们一举一动的声音清晰可闻。一整夜,我在女人的浪叫声,淫笑声,床板的咯吱咯吱声,和父亲啊呼啊呼的粗喘声中通宵没有合眼。直到天亮了,才听到他们安静下来。

  我担负起了所有的家务活,买菜、做饭、拖地、洗衣……让我感到安慰的是父亲没有像以前一样虐待我了。

  云姨每天想来就来,想去就去,也说不定什么时候来什么时候去。她一点也不避我,不管白天黑夜,只要和父亲在一起,就亲热个没完没了,他们在床上做那事连隔门也不关了。有时云姨还故意要把我叫到他们床前交代事情,我不进去,父亲就大呼小叫起来,我不敢违抗。云姨边向我交代事情,边继续做着他们的事,好像要表演给我看似的。两个人赤身裸体交织在一起的样子虽然让我感到恶心,却抑制不住脸红心跳,偶尔也偷看一眼。这让我想到在光天化日之下交配的一对公母狗,不一样的是云姨可以骑到父亲身上交配,而母狗却不行。

  我十分厌恶这样的生活。

  时间过去了一个多月,断断续续把他们的谈话联接起来,我大致了解了事情的经过。

  云姨的丈夫在深圳开了家大公司,一年难得回家几次。云姨难耐寂寞,在一次赌会上看中了牛高马大的父亲,不敢公开带回家,便在城里僻静处租下房子把父亲包养了起来。这里就这样成了他们的淫乐窝。

  晚上十点多钟,云姨又来了,还提着大包小包的食品。我正在看书,她生拉活扯要我和他们一起吃夜宵。他们边吃喝边放肆地谈笑着极粗野的话,就好像我不在眼前似的。说着说着云姨把手突然伸进父亲的裤裆,说::“什么时候起来?”父亲也不躲避,反而伸手一把抓住云姨的乳房,又捏又揉,说:“吸一口就长个了,挺你一个晚上没问题。”我看不下去,借故先去睡了。

  他们来不及收拾餐桌很快就滚到床上去了。淫叫声,粗喘声,咯吱声顿时响成一片……片刻平静后,只听云姨说:“明天一早我就动身去深圳接儿子。”

  父亲说:“他那歪嘴不治了?”

  “医生说先天的,没得治了。”

  “要去多久?”

  “也就三五天吧,我还舍不得你呢!再说我媳妇也等不及了……”只听他们嘻嘻地偷笑,“今晚没五次我是不会放过你的哦!”

  “没问题!”

  淫剧又接着开演了……云姨走后的几天时间里,父亲一天也没闲着,不管白天还是夜晚,身边总有不三不四的女人陪着,淫贱的浪叫声一刻也没停过。

  这不是一个家,是一个畜牲的淫窝!我决定再次出走,远远地离开父亲!

  云姨回来了,父亲要我和他一起到她家做客,顺便为她儿子接风。我本不想去,但我的一千元钱还在父亲的身上,我要想办法拿到手再离开。

  云姨的家很豪华,我却无心欣赏。我只想父亲早点喝醉酒,早点脱了外衣,以便我能早点下手。

  一看云姨的儿子,我吓了一大跳!二十二三岁的样子,一对眼珠拼命往鼻梁方向挤,下嘴唇向左扯还往外翻,口水流着像一条线,还一个劲看着我傻笑。我恶心的要命!

  云姨很热心地招呼着我和父亲,我们坐下后,端来了水果,还给我们一人一瓶插着吸管的易拉罐橙汁。我低着头狠狠地吸着橙汁,想压下那份恶心的感觉。突然,我感到全身像散了架似的,橙汁从我手中滑落在地,我整个人也瘫软在沙发上。我不知道为什么,想挣扎,手脚没一点力气,感觉却很清醒

  第五章 死里逃生初尝父爱父亲一把把我抱起来,我瞬间感到心里一热——毕竟是我亲生父亲啊,以往可从没这样抱过我呀!“父亲,快送我上医院!”我发不出声,心里喊道。可我却被父亲一步步抱着到了内室放在了床上。只听云姨大声喊道:“儿子,快上!按老妈教你的去做!”

  那个叫人看了都恶心的傻子赤条条地站到我面前,居然还来脱我衣服!我现在才知道自己又一次被那没人性的父亲出卖了!

  我已经一丝不挂,身上沾满恶心的口水。傻子在我身上又摸又咬,呼哧呼哧地像头野兽!我羞愤交加,恨不得一刀杀了他!

  门外那个伪善的恶婆娘浪笑着大声说:“你搞他母亲,他搞你女儿,这样公平吧?”

  “我们也开始吧?”是畜牲的声音。

  “急什么?等你女儿做了我媳妇,我们就是亲家了,做的时间不多得是?现在还是好好看他们早成好事吧!”

  在我身上又摸又咬的野兽突然停下来,我仿佛从鬼门关里回过了神。只见他转而去不停地搓弄自己的下体,脸涨得像猪肝色。“妈,我不行啦!”野兽叫道。

  “也许是旅途太劳累了。”这是畜牲的声音,“你就让儿子歇着吧,反正这已经算是你的人了……”

  恶婆端来一杯冰水要我喝,我闭着嘴唇,水全溢到我的胸口上,一股透心的凉意布满我全身,不一会儿我四肢居然恢复了知觉。

  我确信自己是死过一回的人,现在又复活了!

  我刚套上衣服,只觉腹中一阵翻腾。“哇!”我翻江倒海地呕了起来,喷洒在席梦思床上,楠木地板上,身上……我肆无忌惮地倾泻着内心的秽物。

  那个恶婆心疼得要命,恼羞成怒,终于露出了本来面目破口大骂道:“你这个小贱人!找死哦!”像拖着一只死狗似的把我扔在洗手间里,“快给我洗干净!”

  我锁上门,让清凉的自来水顺着我的头顶在身上流淌成无数条小溪,哗哗哗,哗哗哗,和着我如泉的泪水荡涤着我不洁的躯壳……逃!这是我唯一的活路!

  洗手间上方开着一扇没加铁栅的小窗,我踩在马桶的放水箱上探头往外一看,正好有条不大的塑料排水管顺着窗边往下延伸,直到二楼下的巷面。我赶紧穿好衣服,把水笼头拧到最大,在放水箱上反垫上一只塑料水桶,脚踩桶底上我爬出窗外,顺着排水管往下滑。刚滑到一半,排水管断裂了,“啪”一声,连人带水管一起重重摔在地上。我顾不得难忍的疼痛,站起来一瘸一拐地钻出小巷,穿过大街,直奔小火车站。

  火车站上冷冷清清的,连站务员也看不到,看起来短时间里没有进出的火车了。我绕过站台,见几节铁皮货车车厢静静地停在一边。我想也没想就钻了进去,瑟瑟地缩在车厢角落里,心里才稍稍安定下来。紧张、惊恐的心理一解除,随之而来的是极度的困倦,我在闷罐子似的车厢里沉沉地昏睡过去。

  也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阵阵寒意向我袭来。车厢外,车轮与铁轨摩擦发出的“咔嚓”声与远处的汽笛声此起彼落。我睡眼朦胧地钻出车厢,一看已是满天繁星,皓月当空,四周的景物也全变了!我知道自己被拉到了一个完全陌生的“大”城市!我没有惊慌,有的只是疲软和饥饿。我摇摇晃晃地走下铁轨,往灯火灿烂的城内走去。

  一座弧形的大桥横亘在面前,桥面很宽,偶尔有几辆小车疾驰而过。桥下是滔滔的江水,过了大桥,远处就是城区了。

  我走在桥中间,阵阵江风迎面吹来,我却感到浑身发烫。头晕得厉害,双脚越来越沉重。朦胧的月色中,我见身旁桥栏上有根特别高的立柱,靠过去想抱住它休息片刻,不料抱住的竟是一个人!

  这一惊让我来不及叫出声来,脑袋“嗡”的一声,整个人便无力地瘫软在桥面上,渐渐失去了知觉……“医生,她怎么样?”一个中年男人焦虑的声音。

  “她是暑气伴着寒气,再加上严重的饥饿引起的疲劳性昏迷,高烧一退,就不会有大问题了。”医生说。

  “那就好,那就好!”男人长长舒了一口气。

  “我可要数落你啊,你这个当父亲的很不负责任呀!女儿病到这种地步,你居然还让她饿到这种程度!”

  “我?……是,是……”

  白色的墙,白色的灯,白色的床单,白色的影子……还有浓浓的药味。我知道自己现正躺在医院的病床上,手臂上还挂着吊瓶。见我醒了,一个三十三四岁,略显瘦削的男人坐到床沿,细心地,把手中端着的米糊一口一口地舀到我嘴里,还不时用手绢轻轻地擦拭着我的嘴角。我慢慢地抿着,咽着,静静地享受地看着他。他脸上除了一丝淡淡的忧伤,看不出什么别的表情,仿佛他不是在侍候一个陌生的小女孩,一切都显得那么平静,那么自然。我知道是眼前的这个男人救了我,但此时内心所有该表现出来的感激之情都被他的平静无形中挡了回来。我也渐渐地进入了他营造的氛围中,仿佛自己真的是他的女儿,极其自然地享受着自己应有的父爱。

  ——这是我从前梦幻中出现的情景。想起自己凄惨的身世,两行苦涩的泪水顺着我的眼角滑落在枕上。拿着手绢的那只手不停地轻柔地擦拭着我眼角如泉的泪水,越擦拭泪水流得越是通畅,我失去了控制自己情绪的能力,最后竟抽噎起来。

  “把你家电话号码告诉我。”男人很平静地说。

  “爸爸……”这两个字尘封在我心里已经十几年了,我却在这个时候轻轻地不由自主地哽咽着喊了出来。

  “跑出来好几天了是不是?现在想爸爸了?”

  “爸爸……”

  “好了,别哭了。告诉我你家的地址,病好了我送你回家。以后呀别再乱跑了,很危险的。”他的手仍在擦拭着我流不完的眼泪,好温柔好亲切的叮嘱啊!我确信他是在呵护着自己的亲生女儿!

  我突然牢牢地抓住他的手,紧紧地把它贴在我的脸上,毫不控制地大哭着喊道:

  “爸——爸!”

  第六章 我和爸爸的初夜“我没有家,我父母亲都死了!”我从病床上坐起来,拉着他的手语无伦次地想把自己所有的委曲一古脑儿全倒出来,一双泪眼一眨也没眨地盯着他,“我被人欺负,我到处流浪,我没得吃,没得睡,我还、还死过一次……”

  他看似平静却带着一丝忧郁的脸上瞬间露出震惊的神情,他双眼湿润了,两滴泪水从眼眶里滚落下来,他怕我看见,把头仰了起来。我内心为之一颤,不顾一切地扑倒在他的怀里,声泪俱下地说:“没有人像你一样地关心过我,爸爸!你要了我这个女儿吧!我给你烧饭,帮你洗衣服……我什么都会做的……”

  他一把把我紧紧地搂在怀里!紧得我几乎快喘不过气来了,可我却更强烈地渴望他紧点,再紧点!我的心激动得就要蹦出嗓子眼了!

  静悄悄的病房顿时响起了一片抽泣声,同室的病人都汪着泪眼望着我们,两个正在查房的护士也呆住了。“收下她吧!收下她吧!”有人劝说道。

  ……温阳,是个有十多万人口的县级市。叶青,也就是被我叫做爸爸的男人,是《温阳日报》的一名主任编辑。在快餐店早早吃过晚饭后,他很无奈地把我带到了他的家。我可以感觉出他心事重重。

  这是座五层三楼道的报社职工宿舍,看外表好像有些年头了。他牵着我的手穿过窄窄的走廊,从中间一个楼梯入口处登上四楼。每个楼层有三个房门,我知道住着三户人家,他的家在四楼的中间一套,也就是四零二号。

  开门进去就是个小小的客厅兼餐厅,用玻璃隔出一段当厨房,左右各一个小卧室。左卧室门前连着卫生间,右卧室后面有个小阳台,外侧用花格砖围着。阳台底下正对着一个大空坪,靠宿舍楼旁一排法国梧桐长得郁郁葱葱。

  阳台右侧有个小小的花池,花池正中栽着一棵虽说瘦小却也高大挺拔的柏树。树底下一株幼小的牵牛正无力地搭拉着,一朵含苞欲放的花骨朵儿因缺了水份显得奄奄一息。我看着它心里竟莫名地微微一颤!我顺手拧开阳台上的水笼头,用手捧一捧水浇在花底下,并把它细小的藤蔓轻轻牵引着依附在柏树的身上。

  我本是小心翼翼地跟他进门的,见他撇开我自顾自进卫生间冲澡去了,也不和我说话,我也便自顾自地到处看了一番。房子很小,屋内陈设也很陈旧很简单。左卧室一床一桌外,还有个衣橱;右卧室一台二十一寸旧彩电,一个书橱,一张老式办公桌上和床上堆满了书和衣服,靠床头一个垃圾桶里装满了香烟头,四周地上满是烟灰,显得又脏又乱。看到这种情景,我有一种特别温馨的感觉。

  我开始动手清理起来,先把床上和桌上的书一本一本地整理在一起摆放到书橱里,再把桌椅擦洗了一遍,两个卧室和小客厅的地板也拖得干干净净,不一会儿就累得满头大汗。他冲好澡后,递给我一条毛巾,有气无力地说:“去洗个澡,随便找件衣服换上。”然后指了指左边的卧室,“你就睡这个房间。病刚好,早点歇着。”说完进屋倒头便睡。

  哗哗的凉水冲在身上好舒服呀!我从没像现在这样轻松愉快过。我在衣橱里找了一件薄薄的男人衬衣套在身上,心里美美的直乐!——这就是我的家吗?

  我躺在床上怎么也无法入睡,悄悄起床轻轻推开他的房门,在朦胧的夜色中只见他衣服也不脱,面朝墙壁蜷着身子侧卧着。我蹑手蹑脚地走了进去,在床沿的杂木地板上坐下来,双臂趴在床沿上,静静地守望着他。“爸爸。”我在心里轻轻地呼唤着。

  我就这样一直望着望着,心里感到好蹋实好安定,不一会儿就趴在床沿上迷迷糊糊地睡着了……也不知过了多久,一阵阵淡淡的烟味向我飘来。我醒来了,睁开眼一看,房间已开着灯,身上多了一床薄毯,他背靠在床头上,手里拿着一根香烟不停地吸着,双眼一动不动地看着我。我仍侧着头趴在双臂上,迎着他的目光静静地和他对视着。

  很久很久我们谁也没有说话。我真想就这样一辈子看着他!

  这是一幕怎样的情景呀!至今我也无法将它忘记!我们似乎都在用目光来交流彼此的心。从他的目光中我读出了慈爱和善良,也更强烈的感受到他内心隐藏着不为人知的痛苦。

  “爸爸。”本来是在心里一遍遍喊着的,这时候我忍不住轻轻地叫出了声。

  “你叫什么名字?”住院的时候我告诉过他我的名字,我不知道他为什么现在又问。

  “俞小芳。”我还是说了一遍。

  “小芳。”他轻轻地叫着。

  “嗯。”我轻轻地应着。

  “小芳。”

  “嗯?”

  “小芳——”他把视线从我身上移开,向后仰起头,用双手捂着自己的脸。那截早就熄了的烟蒂还夹在他右手的中指和食指中间。我看到他的眼里汪着泪花“爸爸,你怎么了?我在你身边呀!”我有点慌了,连忙从地上站起来,取下他手上的烟蒂。

  “好孩子!”他拉着我的手,让我坐在他的身边,我侧着把头枕在他厚实的肩上,“她也叫小芳,孟小芳……”

  她?她是谁?孟小芳又是谁?

  我隐隐约约地感觉到了他心中的痛苦和神情的忧郁,都一定与这个叫孟小芳的女人有关。到底是个怎么样的故事呢?

  此时我的心仿佛和他贴得更近了,难道他也有和我一样的难以言表的痛苦经历吗?我把身子整个侧向他,更紧地贴在他的身上,一只手紧紧搂住他的肩膀,仰着头注视着他情绪复杂的脸。

  “孩子”他搂了搂我的肩膀,又摸了摸我的头,说:“你还小,很多大人的事你不明白的。”

  “你很喜欢她吗?”我突然这样问道。

  他点了点头,又慢慢摇了摇头。

  接着他闭上了眼睛。我想他一定是在回忆过去,回忆埋在他心里的故事,回忆那个让他忧伤痛苦的女人孟小芳……我不再问什么了。我此时感到好温暖好幸福,我不想破坏这种从未享受过的温馨气氛。我只想静静地听他卟卟有声的心跳声,慢慢闻他身上带着淡淡烟味的气息。我有意识调整了我的呼吸频率,他呼气时我深深地吸一口,然后让他吸进我轻轻呼出的气息——这个别出心裁的游戏让我陶醉了!

  我在陶醉中沉沉进入了梦乡……

  第七章 爸爸的旧情人这一觉睡得好舒服呀!

  我翻了一下身,睁开朦胧的睡眼,玻璃窗外射进的一丝阳光告诉我时候已经不早了。

  我依稀记得我是抱着爸爸入睡的,爸爸他人怎么不见了?我一骨碌翻身下床,赤着脚走出房间一看,爸爸正在小厨房里开始做午餐了。

  他扭头看着我,突然“扑哧”一声笑了——爸爸笑了!我第一次看到了他的笑脸!他笑起来像个可爱的大孩子。

  我低头看看自己身上没膝的衬衣,实在很滑稽。我羞涩地跑过去搂着他,把头深深埋进他的怀里,撒起娇来:“爸爸坏,爸爸笑我!”

  “好好好,爸爸不笑你,爸爸给你赔不是。来来来!”他拉着我的手来到卧室,从墙上取下两个袋子,“看爸爸给你买什么了?”

  哇!两套崭新的衣服,还有一双白色中跟皮凉鞋,一双红运动鞋,甚至连内衣裤也没缺。我站着发呆了。

  “怎么了?宝贝。不喜欢吗?”他有点慌了神。

  宝贝?他还叫我宝贝?我突然泪如雨下,“呜呜”地哭起来。

  他好像知道了是怎么回事,一把把我揽在怀里,轻轻拍着我的背:“好了,乖乖不哭了。”

  我在他怀里哽咽着说:“爸爸,你以后就这样叫我宝贝好不好?”

  “宝贝宝贝宝贝!”他一连串叫着,又一把把我高高地抱起来。

  他抱着我来到厨房,指着几个塑料包说:“你看,爸爸今天特意买了好多好吃的东西,就是为了好好庆祝我们父女团聚的。”

  是团聚,不是相认!此时此刻,我忽然觉得以前所受的那些苦难都变成了幸福,没有经历过这么多磨难,我怎么可以和我爸爸“团聚”呀!

  我换上新衣服,爸爸把我看了又看,手摸着下巴说:“嗯,像个小天使!”

  我是小天鹅,一只丑小鸭变的小天鹅!我在镜子前面照了又照,细高的身材,白嫩的脸蛋,乌黑的秀发……我原来也可以这么美啊!

  此时我不由自主地跑到阳台,对着那棵牵牛发起呆来。花骨朵儿已悄悄绽出淡蓝色的花蕾,幼小的藤蔓攀着柏树显得踏实而安定。

  丰盛的晚宴开始了。爸爸喝烧酒,我喝饮料。

  “来!这第一杯祝我们父女团圆。”爸爸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为团圆干杯!”我学着他的样子也喝干了饮料。

  “这第二杯嘛,祝我女儿越长越漂亮!”爸爸又喝干了杯子里的酒。

  “爸爸,女儿也祝您越来越年轻!越来越开心!”

  “爸爸今天很开心,因为有你在身边。”他伸手摸了摸我的头说,“你说爸爸是不是很老了?是不是很丑呀?”

  我知道自己说错话了,急了,连忙说:“爸爸一点不老,更不丑!您在女儿心里永运是最帅的!您把自己胡子留那么长,充老!您笑起来呀比我还小呢!”

  爸爸乐了,大笑着说:“是吗?我女儿怎么这么会说话?好,那我就敬你这个大姐姐一杯!”

  “不许叫大姐姐!要叫宝贝!”我故意嘟着嘴大声喊道。

  “好好,叫宝贝,我的宝贝!爸爸自己罚酒三杯!”爸爸三杯酒下肚已经显出几分醉意,醉意中似乎又流露出了一丝忧伤的神情,我隐隐地感觉到他是在借酒浇愁。

  “笃、笃、笃。”听到敲门声,爸爸却无动于衷。我过去打开门一看,一个光彩艳丽的女人站在门外。看到我她先是一怔,接着便马上把目光移到爸爸的身上。

  爸爸就当是没看见这个女人似的,低着头一杯接一杯地喝着闷酒。

  女人进门走到爸爸身边,夺过酒杯自己仰头一口把它喝干后说:“叶青,你给我争气点好不好!”

  爸爸索性抓起整瓶酒往自己的嘴里猛灌!女人扑了过去,一把抱住爸爸,正往嘴里倒的酒全洒在胸前衣服上。

  “青,我知道你心里难受,我也舍不得离开你呀!可是……”

  爸爸一把推开她,摇摇晃晃地站起来,说:“小芳……不,孟小芳!你什么也不要说了!你嫁你的钱去吧,就当我不认识你!”

  “不!不!青,你对我的情,我永运也不会忘的!”孟小芳从挎包里掏出一大摞钱送到爸爸的面前,“这是三万块,你先拿着,就算我对你的一点点补偿吧!”

  爸爸接过一迭钱,不经意地在手上把玩着,冷冷地笑着说:“钱,三万块钱,就可以买断我们之间八年的海誓山盟!”

  “青,我明天就要起程去特区了。他要把夏明市的公司全部交给我打理,他自己要到菲律宾开新公司。”孟小芳理了理头发,略显自豪地说,“你有困难我不会袖手旁观的,我会继续补偿你……”

  “补偿?你补偿得了吗?我的青春我的真情你怎么补偿?”爸爸似乎要发怒的样子,神情极为激烈,“孟小芳,我告诉你,钱可以买到一切,唯独买不到真情!”

  “青,我知道你一时想不通,我也不想和你多解释什么,或许是人各有志吧!”孟小芳一付无可奈何的样子,却又显得理直气壮,“看你住着这又破又窄的屋子,就不想改变一下自己的命运?一个月拿个千儿八百的工资,苦守着那份所谓的情老死终生,你觉得这样做人值吗?”

  “好了,孟小芳,你可以走了。我不需要你教我怎样做人!”爸爸把所有的钱塞还给她说,“我不会要你一分钱的!”

  “你真是个不可理喻的人!”孟小芳救世主没当成,脸上有点挂不住,悻悻地接过钱就走,见我怔怔地看着她,又转过身问爸爸:“她是谁?”

  “和你没关系!”爸爸对这女人很不耐烦。我走到爸爸身边,紧紧地依着他。

  “哟,还挺暧昧的!”孟小芳一付得意人看失意人的神态,酸溜溜地说,“该不会是找来填补空虚的吧?”

  “你胡说!我是他女儿!”我早就对这女人看不顺眼看了,见她这样污辱爸爸,我走过去用力把她推出门外,“嘭”一声关上门。

  “女儿?他什么时候冒出一个女儿了?是老牛吃嫩草吧!哈哈哈……”门外的女人狂笑着扬长而去。

  第八章 我的快感与爸爸的内疚爸爸不知道是喝醉了还是被那个女人气的,晕乎乎地站立不隐,我连忙扶着他躺到床上。他不停地挥着手喊道:“走了——干净!结束了——好!”

  他嘴里一边不停地还在喃喃着什么,一边便侧着头睡了过去。

  我把餐桌刚收拾干净,只听房间里传来“哇——哇!”的呕吐声。我敢紧跑进屋,一股刺鼻的酒味弥漫了整个房间,爸爸的身上,床上,到处都是吐出来的食物。

  看见爸爸这个样子,我心好痛。我端来热水,先把床清理干净,再小心翼翼地脱下他的衣服,轻轻地轻轻地擦拭着他的身子。我心里突然产生一种像在侍候自己孩子一样的感觉,一股莫名其妙的母爱情愫油然而生。

  清理了房间,我脱了外衣,躺在爸爸身边,一只手揽着他的头,让他的头枕在我的怀里,然后轻轻地盖上被子,用另一只手紧紧抱住他光滑的身子。

  他在我怀里真的像一个安详熟睡的孩子,呼吸均匀而有力,“嘣嘣”的心跳撞击着我的胸腔。我情不自禁地抚摸着他的头发他的勃子他的脊背,无限的柔情遍布我的身心……这真是一种很奇妙的感觉啊!我觉得自己已经不是一个只有十四岁的小女孩,而是一个可以哄孩子入睡的母亲了!这一刻我发现自己好成熟!

  爸爸嘴里咕噜了一声,把他沉重的身子往我这边挤了挤,大半个身躯压住了我的躯体,一条大腿曲着压在我的下腹部,顺势随身体侧翻过来的一只手刚好落在我胸部的小乳房上。他的头在我胸脯上摩擦着,好像要钻进我的胸腔,放在我乳房上的那只手不经意地轻轻地揉了起来,一下,两下,三下……最后竟紧紧把我乳房抓住不动了。

  随着他的手的轻揉,我的躯体竟不由自主的激烈地颤抖起来!一种从未体验过的极度快感从乳房上扩散开来,慢慢遍布我的全身。我微闭上眼睛,用全身心去捕捉这种突如其来的感受!

  这一刻带给我的震撼是前所未有的!就在这一刻,我确信爸爸已是我身体里不可分割的一个部分!

  我多么渴望爸爸这一刻是清醒的呀!我要让他知道我的感受是多么强烈!

  更不可思议的事情出现了!——爸爸竟在睡梦中把他整个身躯压在了我的身上,他勃起的下体猛烈地在我的双腿间摩擦,嘴里毫不规则地“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我几乎快要窒息了!

  强行把我压在床上的暴徒、举着刀的妈妈、河边树丛里用钱把我支走的男人、父亲与云姨赤裸的交配……这一幕幕突然清晰地在我眼前一一闪过,我惊惧地“啊”一声大叫,猛地把爸爸从我身上推了下来!

  爸爸这一惊非同小可!他从睡梦中一骨碌坐起来,酒也似乎瞬间就醒了,看看自己赤裸的上身,又看看躺在床上只穿着单薄内衣的我,万分惊恐地说:“怎么是你?我做什么了?!”

  我无言以对,双手掩面竟“呜呜”地哭起来,泪水顺着发际往下滴。

  爸爸似乎明白了什么,羞愧地低下了头,充满了无限内疚和自责地说:“对不起,小芳!我叶青不是人!”

  爸爸轻轻把我盖上被子,穿上衣服走出了房间。

  “咔嚓”一声,爸爸把门拉上了。然后听到他开门走进另一个卧室,关门,反锁,上床……我忽地从床上坐起来,心里霎时感到一片空荡荡的。爸爸孩子般熟睡的脸,我穿透全身的快感,爸爸冲动的摩擦和内疚自责的神情,我的恐惧……瞬间发生的一切交替在我面前再次闪现,我无法理清我此时的心绪,脑子一片混乱。我便像一尊木偶似的拥着被子在床上久久地呆坐着……爸爸睡着了吗?是和我一样坐着还是躺着?他的心里在想些什么?……一股再拥爸爸入怀的愿望强烈地占据着我的心房!我不由自主地伸手抚摸着被爸爸睡梦中抚摸过的那只乳房,想回到刚刚出现过的那种震撼身心的强烈的感觉中去,却怎么也找不回来了。我把乳房紧紧地抓住,然后慢慢地松开,再抓紧,再松开……自从十一岁胸前隆起豆粒般的两个小肿块,胀痛难忍,曾对着镜子看过几次后,我再也没注意过这两个日渐变大的小肉团,即使洗澡时反复搓揉,也没觉得它有什么特别之处。

  河边,床上,男人的粗喘声,女人的浪叫声……男人,女人……爸爸,我……男人,女人…………我迷迷糊糊地就这样坐着睡去了……第二天早上我是躺着醒过来的,一看墙上的钟已是九点一刻了。正想穿衣起床,见枕边放着一叠钱,下面压着一张纸条。我拿起纸条一看,立时大惊失色!

  纸条上写着:

  “芳,你是个聪明可爱的漂亮小女孩,我不配做你的父亲。

  “我去上班了。早餐我做好放在锅里热着,你多吃点。

  “留下一千元钱给你,你去你想去的地方,做你想做的事情吧!我没脸再见你,就这样和你告别了!

  “——你曾经的爸爸。”

  爸爸不要我了!!!

  ——我内心顿时涌起一种绝望的撕裂般的痛苦!

  抱着立柱般的爸爸昏迷不醒,医院里爸爸细心的呵护,和爸爸温馨的第一夜,爸爸忧伤痛苦的神情,第一次看到的笑脸,旧情人与爸爸的决裂,还有莫名的快感……不!爸爸已经是我生命的全部!我不可以没有爸爸!

  我穿好衣服,刷牙洗脸后,从爸爸留下的钱里抽出一张,挎上菜篮满天找起菜场。

  菜场并不远,我盘算着从小食店里学来的最拿手的几道菜:红烧豆腐、清炖排骨、油煎鲤鱼、全味蛋花、肉馅燕皮……我要做个满汉全席!

  买好菜、点心和所有配料,我急匆匆往家赶。一推门,糟了!我全忘了自己根本没有房门的钥匙。

  我只好坐在门边等爸爸下班回家第九章 爸爸相亲我上吊
不知过了多久,我靠在门上迷迷糊糊直想瞌睡,房门突然从里面打开了。我一个仰面朝天往屋里倒去,挎在手臂上菜篮里的菜洒了一地。

  开门出来的是爸爸!他看着我竟呆住了!

  爸爸不是上班去了吗?怎么会在屋里?我翻身从地上站起来,怯怯地说:“我买菜去了,进不来了。我,我刚才睡去了……”

  爸爸脸上的表情好奇怪,惊讶,喜悦,羞愧……

  他有点不知所措地说:“我,我请假回家看看……我以为,以为你走了……就,就躺在床上,发呆了……”

  “爸爸!”我靠在他的身上,“这是我永远的家,我哪也不会去!你赶也赶不走我的!”

  爸爸顿时轻松起来,从身上摘下房门钥匙,说:“你当管家婆好不好?”

  我不客气地抢过钥匙,边收拾着地上的菜边说:“爸爸,您去看电视,今天让您尝尝我的厨艺!”

  “好!我给你当下手!”爸爸开心地卷起袖管就干。

  “不用不用!您在这碍手碍脚的。”我推着他进了卧室。

  点心和菜刚摆上桌,爸爸就装出一付饥不择食的样子,这个挟一块,那个尝一口,那津津有味的样子惹得我舒心不已。

  这一餐,爸爸吃得开心极了,用他的话说“这是我有生以来吃得最香的一餐。”

  奇怪的是爸爸从此以后不喝酒了,烟也越吸越少了,脸上整天挂着笑容,忧伤的神情似乎已经一去不复返。

  至从出现过那莫名的快感后,我也隐隐地感觉到男女有别的道理,尽量不和爸爸有过多的亲密接触。可是说来奇怪,我越是躲避它,内心就越是渴望。这种渴望在我与爸爸各自独处一室时犹为强烈(各位看官会不会以为我是个淫荡的小女孩?但这确实是我当时的感受)。因此我没有满足爸爸要我和他分室而卧的愿望。这让爸爸有些尴尬,比如他原来喜欢裸睡的,现在不得不套上长衣长袖。其实我那时并无邪念,只要能看到爸爸,能听到他的呼吸声,我心里就会有种好舒服好踏实好满足的感觉。爸爸提出一个睡床上,一个睡地上的建议时我没反对,我警告自己不可以太得寸进尺的。不过我时常不遵守这个规矩。睡不着时,我就偷偷钻进爸爸的被窝,把他抱得紧紧的。爸爸很委婉地劝过我几次后也已经习惯了,有时就假装睡着了由着我胡来。有客人来时(比如他在乡下的父母兄嫂),我就不得不和爸爸分开睡了,那一定是个不眠之夜。

  爸爸的父母亲常来,有时一住就好几天,害得我度日如年。开始他们并不赞成爸爸收留我,后来见我“爷爷奶奶”叫得甜,又勤快能干,也就默许了。本来我蛮喜欢他们的,可是他们每次来的话题都是要爸爸赶快给他们找个媳妇,我听了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就是特别难受。

  每次等爷爷奶奶走后我就会加倍“折磨”爸爸,最拿手的就是挠他痒痒,要他给我当马骑,弄得他深更半夜睡不了觉。无论我怎么“折磨”他,他不仅不生气,反而像小孩子一样跟着我疯闹。所以我怎么看他都不像是个比我整整大了二十岁的男人。

  快乐的时间过得真快啊!转眼新春就到了。春节本是喜庆的,何况我还是个孩子,应该高兴才是。可我怎么也开心不起来,原因是爷爷奶奶给爸爸下过最后通牒,春节之前一定得定下一门亲事,否则爸爸的终身大事就交给爷爷奶奶全权操办!

  我知道爸爸是个大孝子,他不想让爷爷奶奶伤心,这期间在爷爷奶奶的安排下相过了七次亲,相亲的对象中有工厂的,有政府机关的,有教师,还有生意场上的女强人,年纪也有大有小,可是每次爸爸都可以找出一大堆理由让爷爷奶奶相信对方不适合自己。

  每次爸爸去相亲,我就在家里发呆,心里像窒息般痛苦。因此爸爸相亲七次,我就好像被绳索套着脖子上吊了七次!直到爸爸一次次回家向爷爷奶奶长长地解释那许多的不如意时,我就像被一次次从绳套上解救下来一样,有时竟毫不掩饰地手舞足蹈。

  说实话,我当时并没有想过要嫁给爸爸,那不是我那种年纪的女孩所能想的事,或许是一种强烈的占有欲驱使着我,不愿另一个女人来分享我和爸爸共同拥有的快乐吧!爸爸对我的心思感受得最真切,他对爷爷奶奶一次次的搪塞,不仅仅是为了迎合我的心理,拥有八年恋情的爱人毅然离他而去,使他对爱情婚姻彻底失去了信心。我的出现,让他回到了童真时代,我感受得出来爸爸在对我关怀中夹带着的对我的情感依赖。我们的情感就这样相互交融,不断升华,以至不可分割。

  果然,象征大团圆的年夜饭桌上,奶奶发话了:“我们叶家在当地也是有头有脸的人家,你哥哥虽然生了两胎,可都是女儿,现在也计划了。如今就指望着你给叶家传个香火下去,免得人家说我们断子绝孙!”

  “早叫你逼着她结婚生子就没事了,你偏顺着她,说什么她要开美容店赚了钱盖了房再好好过日子,这不鸡飞蛋打,人财两空了?”大嫂也帮着腔埋怨道。

  爷爷最后拍板道:“我们年纪也大了,说不定哪天胡子一翘就走人了,你也不愿意看我们两老死不瞑目吧?这事就这样定了,你浙江舅公的大外孙女宝兰,也就是你的表妹,打小就喜欢你,我过段时间托人去问问,要是没嫁人就把她接进家门好好过日子!”

  “爸,那是表亲……”爸爸一脸无奈,又不敢申辩。

  “你不要再蒙我了,我都问过了,那是第四代的表亲,法律也是赞成的!”爷爷的语气是不容置疑,也是不容辩驳的。

  “那也得先接触接触再说呀,毕竟我们是很少走动的……”爸爸很无耐地说。

  爸爸早就给我找了所中学,过了年让我插班从初一下期开始重新上学。读书本是我的梦想,可是爸爸一次次的相亲让我提心吊胆,连高兴的时间都没有。今天爸爸轮番被“轰炸”,亲事也似乎铁板钉了钉,我对读书一事就更没了兴致。

  我在盘算怎样“对付”即将来临的“妈妈”……

  第十章 听爸爸讲那过去的事情离开校园已经整整一年半时间,今天重新坐在教室里,我有一种做梦般的感觉。

  我被安排在温阳市三中初一(6)班,班主任是个戴眼镜的女老师,姓李,教我们语文的。爸爸送我到学校时,我见她对爸爸表现得十分热情,说个没完没了。她说她很喜欢读爸爸写的文章,以后一定要多多请教等等。

  初一的课程我学起来并不困难,不仅以前接触过,爸爸也很细致地给我辅导过。因此我不用花太多的心思在读书上。

  我现在最关心的是爸爸会怎么对待爷爷爷奶奶为他定下的这门亲事。爸爸已是三十五岁的人,按常理早该娶妻生子了,我有什么理由去阻止呢?可是一想到爸爸要抱着别的女人睡觉,要和她生孩子,我的心就像刀绞似的。

  爷爷奶奶带来了几次消息,总算让我悬着的心有了暂时的着落,他们说爸爸的那个表妹吴宝兰到东北开茶庄去了,暂时脱不开身,等她那边的事情料理好了就回来。

  我知道爸爸很在乎我,也很依赖我,那是他精神上的一种寄托,不是爱情。他完完全全把我当成了一个小孩子,他不知道我对他的感情已经远远超越了一个女儿对父亲的感情!

  学校离家并不远,但爸爸每天一下班还是等在学校门口接我一起回家,几乎是风雨无阻的。就这事惹得班上女同学对我羡慕不已,而几个男同学却捶胸顿足的,因为他们找不到一点送我回家时可以套近乎的机会。

  这一段路成了我和爸爸海阔天空谈天论地的场所。我对爸爸和孟小芳之间的事情也是在这条路上才有了一个比较完整的了解。我把爷爷奶奶或者伯父伯母经常数落爸爸的话当作问题来问爸爸。比如以前伯母说:“那种女人你就不该救她,让她早死了好!”我就问爸爸:“您和孟小芳是英雄救美相识相爱的吧?”爸爸说:“也是也不是。”然后就说起他救人的经过。

  “十年前我是个乡村小学老师,在一个偏僻的村子里边教书边埋头写书。村子里有户做豆腐的人家我最常去,早上到她那喝杯豆浆,中午晚上买点不用洗不用切的豆腐,一天三餐就解决了,省时。一来二去就和她家正在乡镇读中学的大女儿孟小芳熟悉了。我喜欢买书,她喜欢看书,每逢周末,都在学校一边陪我写书一边看我买的书,俩人也相处得越来越融洽。有一次听她一个同学说她十三岁就被人定去做媳妇了。我一惊,顺口说:‘这么小找老公,亏她做得出!’想不到她同学把我的原话说给她听了,有一天她怒气冲冲地到我房间把我的卧室砸得稀巴烂。掉头就走。我还从没见过这么烈性的女孩!当时被吓住了,我一句话不敢说,一动也不敢动。事后我才知道,她家穷,父亲体虚长年下不得田地,一家人住在破庙里全靠母亲做豆腐养着,父母亲无奈把她定给本村一户劳力强壮的人家做大媳妇。在男方的帮助下才盖起了两间瓦房。可她一点也不喜欢对方,从没与他说过一句话……我因此向她道歉,她扑在我身上整整哭了一个多小时。”

  爸爸在叙述这些往事,偶尔会沉醉在里面,会露出一丝忧伤,每每这个时候我会找点题外话来打断他的话:“爸爸,班上的男同学好坏哦,他们给我起外号!”爸爸马上就从沉醉中回过神来,好奇地问:“起个什么外号?”“有叫二西施,也有叫西施儿的,现在男同学女同学都叫我做施姐了。”“是吗?这名字好听呀!要我呀得叫你赛西施才对!”爸爸乐了,跟着调侃起来。“爸——,您也欺负我……”我羞红了脸蹭着他。

  第二天我又会找个话题让爸爸把他的故事接下去。

  “从那以后我对她产生了同情和怜爱,关系更密切了。就在她初三快毕业前的一个晚上,她在我房间里偷偷留了一封信。信中说,父母已经和男方定好了日子,要她初三一毕业就结婚。她感到自己现在活着也没什么意义了,不如早点死了好。我吓了一大跳,连忙沿河边往村头直奔。她以前对我说过,父母如果逼她结婚,她就去跳河,我以为是说着玩的,没太在意。村头有棵百年的大樟树,树下黑森森的,河水很深,是跳河寻死的首选之地。我跑到这里,果真见她已经在深河里做临死前的本能挣扎。我顾不得自己根本不识水性就跳下去救她,想不到在水里被她紧紧抱住,两人直往水底沉去……”

  我听得好紧张,心都快蹦出来了!

  “后来我冷静地让身体沉到河底,再猛一蹬浮出河面,在喘息的空隙急呼‘救命!’这样反复了三次,我已经没有一点力气了,心想是死定了。碰巧有人听到呼救跑来用竹杆把我和她救上岸来……”

  “爸爸,您是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啊!”我悬着的心终于落了地。

  “我借了三千多块钱帮她退了婚事,她也就在那一年考上了外地的一所卫校。我们朦胧地谈起了恋爱。直到她毕业后在一个乡镇卫生院当了一名护士,才正式确定了恋爱关系。我知道施恩不能图报的道理,所以一直都是很被动地接受她的爱情,我是被她的痴情感动了的。”爸爸又有点伤感了,我连忙叉开话题:“您什么时候开始当编辑的?”

  “我帮她退了婚事后,男方咬定是我引诱了她的媳妇,找了一帮人成天要找我算账。我知道那里我是呆不下去了,刚好那年市报招收编辑,我就去报考被录取了。”爸爸停了停接下去说,“她是个爱虚荣的女人,当了几年护士后就烦了,想开美容院赚大钱,买房买车然后风风光和我结婚。我也都由着她去了。”

  “后来她遇到一个台湾有钱的老板就跟他走了,你就伤心地想跳河是不是?”我插嘴装着大人的口气问。

  “她对我的海誓山盟至少可以装下一火车了,怎么突然间说变就变呢?我百思不得其解,八年的恩恩爱爱说断就可以断,世上到底有没有真情?我对人和人之间的感情真的很怀疑,有时真的觉得自己活着没意思!”爸爸又陷入沉思中去,而后望着我,“……后来遇到了你这个小精灵……”#--iCMS.PageBreak--#

  第十一章 另有所图的李老师“我知道了,是我救了您!”我调皮地打断了爸爸的话。

  “是吗?你是怎么救我的?”爸爸开心又好奇的看着我。

  “您不记得我第一次遇到您的那个晚上了吗?您半夜三更一个人站在桥面上,要不是我把您抱住,您早跳下河去了!嘻嘻……”我尽情地“取笑”着他。

  爸爸给我逗乐了,装着恍然大悟的的语气说道:“哦——原来你是为了救我才昏迷过去的呀!”接着又深深地向我鞠了一躬:“多谢俞小芳小姐救命之恩!”

  我忍住笑,一本正经地说:“知道就好。那你说该怎样谢我的救命之恩呢?”

  爸爸双手抱拳也很严肃地说:“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何况是救命之恩?我叶青愿为小姐当牛做马,听凭使唤!”

  “哈哈哈……”我们再也忍不住捧腹大笑起来。

  要想让爸爸完全从过去的阴影中走出来,还需要时间,至少得让他体会到,无论是友情、亲情还是爱情,真情一定是存在的,或许就在他的身边。

  以往每当爸爸发呆深思的时候,只要我逗一逗他或者对他撒个娇,他的神态立时便阴转晴,注视着我的目光中流露出无限的温情。我知道我在他心里的份量已经越来越重了。

  我一次次引他叙述他的爱情故事并不是为了好奇,更不会是为了揭他的伤痛。我一方面是为了了解他忧伤的根源,另一方面更是为了走进他的心里,整个儿占据他的心。过去的伤痛并不是伤痛,而是一种幸福,没有那些经历,怎么会有我们今天的“团聚”呢?要让他在这样的心境中走出过去的阴影,首先我必须是值得让他珍惜的。或许是我经历太多,觉得比同龄人成熟很多,能想到这么深的道理,有时连我自己也感到意外。

  我挖空心思去琢磨爸爸的内心,是因为我太在乎他了!这不仅仅是他救了我,给了我新生,更重要的是我真的很爱他,虽然这种爱朦朦胧胧,但却是刻骨铭心的!

  其实我已经不需要去了解真正的爱的含义了,能和爸爸这样朝夕相处地生活在一起,就算让我去死,怎么死我也是笑着的!——还有什么爱可以超越这种感觉的呢?

  爸爸对我的爱却很纯很纯,这不仅因为他对我日益成熟的肉体的诱惑无动于衷,还在于他给我所有的付出中从不露出丝毫施恩的痕迹,一切是那么自然不图回报。可我深深地明白,他把对真情的向往,对生活的热爱,全部倾注在我身上了。

  他对我的学习很是关心,时常笑着这样说:“爸爸想光宗耀祖的任务就交给你了!”

  他或许不明白,我小小的心里想的不是这个。我在苦苦地思考:“怎么样才可以永远和爸爸生活在一起?”答案是一天比一天清晰了:嫁给爸爸!结婚!

  有一天放学后,我和爸爸正走到一条巷口,见几个戴着红领巾的小女孩正在嘻嘻哈哈跳着橡皮筋,嘴里唱着:“一年级的学生,二年级的贼,三年级的老师叫美眉,四年级的美女没人追,五年级的帅哥一大堆,六年级的情书满天飞。”

  我故意拉着爸爸的手边听边说:“爸爸,现在六年级的学生也会谈恋爱了耶!”

  “小孩子瞎胡闹,他们知道什么呀?”爸爸拉着我的手就要走。

  交换了两个女孩上场跳皮筋,只听她们又唱道:“一年级好,二年级坏,三年级不好也不坏,四年级学会谈恋爱,五年级谈得更厉害,六年级开始传后代。”

  我又故意很好奇地问道:“爸爸,六年级才十二三岁呀!这么小真的可以传后代了吗?”

  爸爸急了,强拉着我离开了巷口:“什么乱七八糟的!这也编得出来?不像话,太不像话了!”

  ……爸爸,我不小了,我懂得什么是真爱!

  转眼半个学期过去了。期中考试我轻松地拿到了总分全班第一的成绩,年段名列第三。班主任李老师对我刮目相看。在补选一个副班长时我以全票当选(事后我才知道,这个副班长是李老师为接近爸爸特意为我而设的)。

  爸爸听到这个消息,乐得一进家门便抱着我打转转,直到两人头晕目眩躺在地上半天起不来。

  ——爸爸,我爱你!我流下了激动的泪水……李老师开始频繁来“家访”了。在爸爸面前她一个劲夸我多么多么漂亮、聪明呀,在学校怎么怎么勤奋刻苦呀,将来一定有什么什么大出息呀等等等等。说得爸爸心里乐开了花,笑得嘴也合不拢了,对李老师特别热情。爸爸告诉她,女儿的妈妈死了,希望老师多照顾。李老师说一定当亲女儿一样关照我。

  李老师看爸爸高兴,来“家访”的次数就更多了。有时拿几篇稿子让爸爸给改改,看能不能在市报发表。有时从爸爸这拿几本书回家看了后又要爸爸给讲讲里面的道理。无论为她做什么,爸爸都很耐心,还帮她发表了两首修改了好几遍的短诗。

  时间一长,我就发现了好多不对劲的地方:李老师和爸爸谈话时离得越来越近了,有时笑着笑着竟整个人靠在爸爸的身上去。李老师看我爸爸的眼神也越来越出水了,好像闪着光闪着电。到后来她竟帮我干起家务活来,甚至还自己留下来和我们一起吃晚饭!

  我以一个女孩特有的敏感看出李老师对我爸爸另有所图!

  吃饭时他们有说有笑,我却恼得像只闷葫芦。

  “叶老师,我可不可以问你个问题?”李老师笑看着爸爸,见爸爸点点头又说:“你姓叶,女儿姓俞,是不是她随了妈妈的姓?”

  “她是我……”

  我忙抢过爸爸的话题说:“李老师,爸爸不好意思说。反正您不是外人,我来告诉您吧!”

  李老师连忙高兴地说:“好好,你告诉我?”

  我摆出很委曲的样子,说:“我是爸爸的私生女,他把我寄养在别人家,我就跟了别人的姓了,直到妈妈死了他才肯接我回家。爸爸以前可花心了,到现在还没有女人肯嫁给他哩!”

  说着说着,我自己也觉得像真有这么回事似的,竟“呜呜”地哭了。

  “是真的吗?”李老师看着爸爸,很疑惑很失望地问道。

  “她、她……”爸爸被搞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指着我结结巴巴地说不出话来,“你、你……都胡说些什么呀?……”

  第十二章 我在思考中成熟李老师饭也吃不下去了,推说身子不舒服,匆匆忙忙走了。

  “啊哈!啊哈!啊……哈哈……”李老师刚走出房门,我竟失控般地狂笑起来,双掌把饭桌拍得“乓乓”直响,桌面上的碗筷瓢盘也跟着我“叮铃当啷”跳起欢快的舞蹈。我不敢想像当时自己是多么的失态!满脸挂着泪水,笑声比哭还难听,脸色一定比哭还难看!心里是喜怒哀乐屈什么滋味都有!最后竟失声痛哭起来:“呵、呵呵……”

  “宝贝!宝贝!你怎么了?!”我突如其来的失常表现着实让爸爸吓了一大跳!他把我拥入怀中。

  我自己也无法解释这种莫名其妙的失常行为,一番痛哭后竟觉得全身心舒畅起来!依在爸爸的怀里,我竟戛然平静下来,只留下一阵阵或轻或重时断时续的哽咽声。

  我此时觉得好累好累,全身没了丝毫的气力,整个儿软瘫在爸爸的身上……爸爸把我横抱着进了房间,我的头和四肢都无力地搭拉着,随着爸爸的脚步而左右晃动。他把我轻轻地放在床上,轻轻地盖上被子。就在他要把枕在我脖子下的手轻轻抽出的那一瞬间,我突然歇斯底里地爆发出一股垂死般挣扎的力量,猛地紧紧地揽住爸爸的脖子!爸爸瘁不及防,整个上半身压在我的胸上,嘴正对着我的嘴!他试图挣扎了一下,我又紧了一紧。这一紧耗尽了我最后的气力,我揽着爸爸脖子的双手连同整个身躯竟不听使唤地发着抖!

  爸爸没有再挣扎了,他用双肘支撑着压着我的上半身,嘴唇在我的嘴唇上轻轻地、轻轻地,慢慢地、慢慢地移动着,从左到右,又从右到左,从上到下,又从下到上,一遍又一遍,来来回回,反反复复……我闭着双眼,飘飘忽忽地觉得自己来到了一处异常美丽的仙境,仙人把一个仙桃放在我的嘴里,我用娇嫩的嘴唇吸着,用湿嫩的舌尖舔着……一股异香,一股清甜慢慢从我的嘴唇,从我的舌尖向全身扩散开去,深入到我身体的每一个细胞……爸爸猛地侧翻身,把我的头搂进他的怀里,嘴唇在我的耳边、发际漫无边际地,急速地摩擦着,身体发出一阵一阵从内到外的抽搐般的颤抖,剧烈起伏的胸腔里“嘭嘭”的心的跳动把他对我的强烈渴求展示得无比清晰!他流泪了!一滴,两滴……泪水滴到我的脸颊,滚进我的眼里,和着我的泪水滴在床上。我们谁也没去擦拭眼角的泪水,就这样搂着连平时习惯的相互抚摸的动作也凝固了……多么寂静的夜啊!除了我们彼此时强时弱的心跳声、时缓时急的呼吸声,仿佛一切都不存在了……我不止一次地享受了爸爸给我带来的强烈身心快感,却是第一次感受到爸爸清醒中的剧烈冲动。爸爸会因为我的任性而再次内疚吗?我给爸爸带来的是享受还是折磨?——我突然开始思考这个和我年龄极不相符的问题。这个问题我一时无法找到答案,却产生了一个奇怪的念头:进入爸爸的体内!进入爸爸的思想!让爸爸掌控我生命中的每一个细胞!

  这样想着我便渴望爸爸再一次激情澎湃……我把我的小嘴再一次贴上爸爸的嘴唇,爸爸很不经意地躲开了……“宝贝,”爸爸把嘴附在我耳边,轻轻地说,“爸爸头很晕,陪我到外面走走好吗?”

  无论我做错了什么,爸爸从不直接指责我,也不用大道理教训我,他舍不得让我难堪,不肯让我尴尬。我要说什么,心里想什么,他似乎早早就知道了。

  他知道我刚才歇斯底里的失态已经平息,他甚至比我自己更清楚我为什么而失态!他可以理解我早熟的举动,但他却不能放纵自己的冲动,不能原谅自己的失控。我如果任性地强迫他和我过早地亲密,不仅违背了人伦常理,也违背了法律规范,一定会让他永远生活在自责的阴影里不可自拔——这不是我想看到的结果!

  片面的认为很伟大的行为往往是最愚蠢的,感情不只限于肉体的结合——这是我后来体悟到的道理。

  一个年仅十五岁的女孩,在常人眼里只是个乳臭未干的小黄毛丫头,我却已被情感所困扰,过早陷入对事事物物深层思考之中。——要抓住一份自己渴望的幸福多么不容易啊!

  初夏夜晚的风还是刺骨的冷。

  我和爸爸彼此相拥着都冷静了好多。爸爸什么话也没说,就这样搂着我慢慢地踱着。我不可以要求爸爸太多的,这样相处着应该很满足了。虽然和爸爸之间的男女界线是分不开了,要我和他保持异性之间的距离也做不到了,可我今晚仿佛意识到平时一次次有意的过分的亲密,是对爸爸一次次痛苦的折磨后,就有点后悔自己的任性与自私。我此时忽然急切地渴望自己快快长大!

  想了许多,也朦朦胧胧地明白了很多。我变得更理智了,心理也更成熟了。此后我和爸爸相处得更自然。我们除了肉欲之外已是相依为命了。爸爸不敢表示出对我的爱情,而对我一天比一天强烈的精神依赖却怎么也掩饰不住。我是爸爸的精神支柱,爸爸是我生命的全部!

  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一个目地——从内到外完完全全地拥有我的爸爸!

  至从李老师被我吓走的那天起,我是个私生女的消息在全班乃至全校迅速传开了。开始大家总是用一种异样的目光看着我,走到哪里都有人对我指指点点,样子神秘兮兮的,好像我身上比别人多了点什么,或者少了点什么。

  我心里暗自偷笑,反而以此为自豪,得意极了!

  时间一长,同学和老师们也就见怪不怪了。

  奇怪的是爷爷奶奶此后再也没提过宝兰的事,我和爸爸都感到很意外,也感到特别高兴,以为这门亲事就这样不了了之了。

  眼看再过十几天又是一个新年了。这天深夜,我和爸爸正依偎着看电视,突然听到一阵紧似一阵的敲门声。

  半夜三更会是谁呢?

  我和爸爸一起拉亮电灯开门一看,顿时吓了一大跳……

  第十三章 夜半“鬼”缠身门外站着一个披头散发,衣衫褴褛的女人!

  这女人赤着脚,一只裤管已经掉了一截,露出的小腿上布满了一道道血痕。细看像穿着一套睡衣,上衣的扣子只剩下两粒,露在外面的大半个乳房上沾满了黄泥。脸上更是像抹了灰似的,一道白一道黑……我以为是见到了鬼,吓得直往爸爸身后躲。

  爸爸似乎看出了点什么,并不十分惊慌,但他还是问道:“你是谁?”

  那个女人冻得全身直发发抖。她一看到我们,就禁不住流下两行泪水,顿时在污黑的脸上划出两道沟沟。

  “我是……小芳……”说着全身便像散了架似的躺倒在房门前的地上。

  小芳?她是孟小芳?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爸爸也楞了一下,连忙弯下腰把她抱进了房间,放在小客厅的单人沙发上。

  “水……水……”孟小芳干裂的嘴唇微微动了动,轻轻叫出了声。

  我敢紧倒了一杯温开水送到她面前,爸爸接过去一口一口地喂她喝,直到把一杯水喝个精光。

  孟小芳似乎缓过神来,在沙发上稍稍坐直了身子,全身却仍显得有气无力。

  “青,我好饿……”孟小芳那双失神的眼睛一直注视着爸爸,脸上的神情显得呆滞而又迟钝。

  爸爸看了我一眼,我立即到小厨房煎了两个鸡蛋,煮了一碗快食面,端到孟小芳面前。

  她像个饿鬼似的接过碗筷,一阵稀里哗拉,很快把一碗面和蛋吃了个精光。然后用手抹一抹嘴巴,对着我不好意思地看了一眼。

  爸爸拿出一套女人的睡衣(我想一定是她以前穿过不要了的),递给孟小芳说:“水热好了,先去洗洗吧。”

  孟小芳感激地看了爸爸一眼,点了点头,走进洗手间。

  我和爸爸默默地对视着,两人的眼神里都充满了疑惑和不解,可是我们谁也没说一句话。

  我静静地转身走到爸爸的房间,心不在焉地慢慢卷起铺在地上的铺盖,抱着到了另一个卧室。我感觉出爸爸的目光一直随着我移动,一直也没离开过我。我坐在床上发呆,不知道该想什么,也不知道该怎么想……“真——舒服!”孟小芳从洗手间出来,一边擦拭着湿头发一边说,“青,谢谢你!到了你这里我知道就安全了!”

  爸爸没说话。

  “我好累,好困!我先去睡一觉再说。”听到她走进房间的脚步声。

  爸爸还是没说话。

  过了一会儿,我听到爸爸走进房间的脚步声了!不是朝我这!

  “哎哟!哎哟!”传来孟小芳的娇吟声,“轻点!轻点!”

  再过了一会儿,听到“咔嗒!”——关灯!紧接着“咔嚓!”——关门!

  我无名火起三丈高!霍地起身走到门边,“砰”一声恨恨地把门关上,“嚓!”反锁!

  我整个人像失去了脊椎骨,如一滩烂泥般躺倒在床上,眼里的泪像开了闸的水哗哗地往外流!我想哭,想大声地哭!我拉过被子把头整个儿蒙着,偏不让它哭出声来!

  不一会儿我的脑子便窒息般一片空白,全身僵直一动也不能动了……我以为我会就这样死去了!

  可是我又活过来了!

  睁开眼一看,天大亮了!

  不!我不能就这样死去!我要冲过去!我要强烈地责问爸爸:“你不要我了吗?你不爱我了吗?”

  我跳下床,猛地拉开门!

  “啊!”我不禁发出一声惊呼!

  爸爸竟靠在门框上睡得正香!——身子缩成一团,嘴唇冻得乌青!

  爸爸居然是在我房间门口坐了一夜!冻了一夜!一定是天亮边熬不住了昏过去了!

  “爸爸!爸爸!”我失声大哭着呼喊起来,整个人扑倒在爸爸的怀里!

  “怎么了?怎么了?”孟小芳睡眼朦胧地开门出来问道。

  “爸爸被冻僵了!他快死了!”我急得神志已经大乱了,大喊大叫起来。

  “什么?!”孟小芳也吓了一大跳,连忙跑了过来,“这个死脑筋的男人,怎么就不能一起睡了?偏要在地板上挨冻,真真是活该他倒霉!”

  “你们怎么了?”爸爸睁开眼睛了!醒过来了!说话了!

  “爸爸——”我霎时破涕为笑,紧紧搂着他,“我以为你死了!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小傻瓜,还有什么以为?都说出来听听?”爸爸从地上站起来,冷不丁一声“啊欠!”水样的鼻涕喷了我一身,“这算是对你的小小惩罚!谁叫你咒爸爸死呀?哈哈哈!”

  “嘻嘻!”我看着爸爸只是傻笑!

  “好了好了!我没事,只是有点冷!喝碗姜汤就好了。”他故作轻松地说,转而问孟小芳,“你昨晚睡得好吗?”

  “太好了!整一个月没睡过这么安稳的觉了!”孟小芳伸了个懒腰说,“我现在是穷途末路,成丧家之犬了!你留我,也得留!不留我,也得留了!”

  我和爸爸对望了一眼,都感到迷惑不解。

  她粗粗洗了把脸,牙也不刷,就自己倒了杯热水,架着二郎腿坐在沙发上慢慢地喝起来。我看见她小腿上涂满了红药水,我脸上“噌”的一热,为自己昨晚的无名火脸红了,害得爸爸在门外冻了一夜而羞愧不已!

  “我被那帮骗子给耍了!”孟小芳边喝着水边神情自若地说,“都怪我自己心窝不满蛇吞象,太见钱眼开了!以至现在连这条小命是不是自己的还不知道!”

  我真佩服她可以用这种平静的语气说出这么凶险的话来!

  “美容算来也是我的专业范围,可就是赚不到钱。后来听说人家赚钱的美容院都有上男宾的,我也就跟着招了几个美貌的小姐,想不到第一天就引来了几个台湾客商。他们出手大方,我以为钓到了大鱼,把他们当作神明一样奉着。”孟小芳似乎进入她的回忆中去了,仰起头望着天花板说,“其中有一个四十来岁名叫真志奇的对我特别好,把我捧得天上不见地上仅有,送花送衣服送金银饰品,特殷勤。我被迷得整天和他成双入对,再也不想开什么美容院了。想不到,想不到他是一个老奸巨猾的大骗子……”

  我一边量米煮着稀饭,一边给爸爸熬姜汤,听孟小芳继续说下去……

  第十四章 末日就要来临“我从小就渴望出人头第,要出人头第得先有钱才行。真志奇投我所好,不断给我送贵重礼物,还一口气给了我十万元现金,信誓旦旦要娶我为妻。

  “青,我开始心里很矛盾,我忘不了你对我的情。八年多来,你对我像心肝宝贝一样呵护着,为了我开美容院,耗尽了你所有的积蓄,你连一件像样的衣服也舍不得买。可是后来他说要把特区夏明市千万元资产的公司交给我打理,自己到菲律宾发展时,我的心理防线就彻底崩溃了!

  “这对我来说是一个怎样巨大的诱惑啊!光靠我自己打拼,一辈子也不可能有这样的成就呀!我当时就毫不犹豫地答应了他。我知道有负于你,我想只要我有了钱,一定会十倍百倍地补偿你的,所以我狠狠心,宁愿让你恨着我。

  “我怎么也想不到这会是一个巨大的骗局!你见过这样把自己的钱流水般花出去的骗子吗?我是听也没听过呀!

  “我跟着他到了夏明,一看公司真好气派呀!电脑、电话一排排,数十个男女员工忙得不亦乐乎。

  “他果真办理了所有的移交手续,我成了这个进出口公司的法人代表兼总经理。其实我对做生意一窍不通,何况是这样的大生意!但看着一个个部门经理毕恭毕敬拿着文件给我签字时,极大地满足了我的虚荣心。他说他会在我身边辅助我一段时间,让我熟悉公司业务他再离开,所以只要是他让我签的文件我看都不看一眼就“刷刷刷”地写上“孟小芳”几个大字。所有的电话我接,所有谈判我出面,但要说些什么都是他事先向我交代过的,我不必费心。说也奇怪,我接手后生意出奇的好,一天到晚签合约签到我手软。

  “突然有一天他和他那帮在我美容院光顾过的人不见了!这下大问题来了!电话里我不知道说什么,合约也不知道该不该签,员工向我请示我也不知道怎么回答,一切都乱了套!几天之后,来公司的人一拔接一拔,有要货款的,有要提货的,员工也来催要拖欠的工资和押金……“所有的一切我都不知道怎么去应付了。我到处查寻真志奇,都杳无音信。我托人在台湾签证处电话寻问过,答复是查无此人!原来他的台湾签证也是假的!我知道自己做了一回最大的冤大头!卷进了一个最大的诈骗案里去了!

  最后,我被告到法院,公司的银行账户被冻结了,一查只剩一万元不到的零头!外面不包括员工工资却欠着七千多万元的货款或预付定金!

  “我是法人代表,所有的文件、合约都是我签的字,我怎么向法官辩解公司不是我的都无济于事。我知道自己有可能被终身监禁,趁上卫生间时我剪了头发,撕了外套当围巾逃了出来……”

  我的天哪!世上居然有这么高明的诈骗犯!孟小芳居然有这么惊险的历程!我和爸爸的四只眼珠象四只大铜铃,惊讶得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

  “我起先是一路拦车逃跑的,后来途中在一张别人废弃了的旧报纸上看到成都也有个类似的案子,那个冤大头被那些骗子从十楼推下来摔死了,这个案子就成了无头大案。我疑心真志奇也在追杀我,只好昼伏夜出,整整逃了一个多月!昨晚住在郊外的一个路边小店里,有警察查房,我以为是来抓我的,衣服也来不及穿,就从后门爬山逃到你这……”孟小芳又恢复了起先的平静。

  “你为什么不去报案呢?”爸爸开口问道。

  “我自己就是主犯,怎么报案?他们会相信我吗?”孟小芳说,“只要抓不到我,这个案子就结了。”

  事情有她说的那么轻巧吗?爸爸无语。

  我们正在吃午饭,伯父伯母来了,他们是来置办年货的。

  “大哥大嫂来了!”孟小芳边往嘴里扒着饭边打招呼。

  “孟小芳?!”大嫂先是一惊,继而嘲笑道,“是不是被人甩了,又回头找我们青青来了?”

  “大嫂,我是知错就改不行吗?”孟小芳的语气很是轻描淡写,“我会好好待青青的。”

  “你能好到哪去?八年的关系说走就走,你还有什么扔不下的?”大嫂的情绪很是激动,“你不要再来害我们青青了,他已经定了亲了。过了年他的远房表妹宝兰就要和他成亲了。”

  我听了伯母的话,心“突”地一悬!

  孟小芳忽地站了起来,指着伯母说:“大嫂,我叫你一声大嫂是尊敬你,你不要青青青青叫得这么亲热,他只是你的小叔子!我和他的事你还是少管!”接着冷笑一声又说:“那个宝兰表妹吧?我知道!扭扭捏捏的,很会造作,叶青一点也不喜欢她!”

  “你算什么东西!竟敢在这对我大呼小叫,指手划脚?!”伯母也发怒了,拉着孟小芳就往门外推,“你给我滚!我们叶家不要你这样的骚货!”

  看样子她们好像要打起来。

  伯父和爸爸赶紧拉住伯母。爸爸轻声说:“大嫂,她是来避难的,有人要害她。没那回事的!”

  “什么?!避难避到这来了?”伯母听了更火了,随手捞起一条板凳就要砸过去,“你还想拖我们青青下水呀!”

  孟小芳吓得退出门外。爸爸赶紧跟着走出去,把门拉上。

  爸爸曾说过他和伯父兄弟情深,伯母也把他当亲弟弟一样,今天算是见识了。

  我下厨又煮了一锅面条,招呼伯父伯母吃过后,就听他们商量起爸爸和宝兰的婚事来。我只能干瞪着眼。

  爸爸很久才回来。

  伯父告诉爸爸,宝兰三四月份就会回来,两家大人定下了婚期:公历七月九日。

  那不正是我的生日吗?!现在要成了爸爸的洞房花烛夜了!

  爸爸什么也没说,却看过我好几眼,他肯定看到我心里在流泪了!

  ——我的末日就要来临了。

  我和伯父伯母告别的情绪也没了,独自一个人躺到床上。

  第十五章 一个奇异的重大发现!

  祝福爸爸吧!

  爸爸要成家了,要娶妻生子了,不必再抱着我忍受冲动的痛苦了!

  我也要和爸爸的同居生活道一声永别了!

  我还要和我的生日道一声永别了,今后的年年岁岁,这一天就是他们的结婚纪念日了!

  ——我心里在汩汩地流泪!不,是流血!

  要当新郎了,爸爸心里是不是很开心呀?他不知道我的心在流血吗?为什么不来安慰我呀?

  爸爸仰卧在床上,整个人像个大大的“大”字,闭着眼睛,一动不动。从伯父伯母离开后,他就一句话没说,也没看过我一眼。

  他在想什么?想孟小芳?还是想宝兰?有想我吗?

  我轻轻坐在他的身边,静静看着他。他的眼帘微微动了一下,他没睡。

  “我把她安置在一个小旅店里。”爸爸已经知道我在他身边,他说的是孟小芳。

  “哦。”我漫不经心地应着。

  “她是被她的虚荣,被她难填的欲壑害了的。”爸爸从床上坐起来,用手理了理紊乱的头发,“一个可怜的女人!”

  “是。”嘴里是这样应着,心里想的是:我这时候比她还可怜呀!

  爸爸闭口不提宝兰的事。

  吃过晚饭后,爸爸把另一个房间的床铺得整整齐齐,轻轻搂了搂我的肩说:“过几天就是新的一年了,新年你就十六岁了。十六岁就是大人了,再和爸爸睡在一起就不合适了,叫人看到笑话。”

  瞬间,我的未来似乎变得一片黑暗,一切的美妙幻想都成了泡影!

  我可以对着爸爸大喊“不!那是我和爸爸睡的床!”吗?

  ——可以。爸爸会说:“宝贝长大了,要懂事!”

  我可以对着爷爷奶奶大喊“不!我要嫁给爸爸!”吗?

  ——在两位老人面前连爸爸都不敢说声不字,我可以吗?!我现在和爸爸只靠着纯纯的父女关系连结着了,我能眼看着自己像孟小芳一样被凶巴巴的伯母赶出这个家门吗?

  ——爷爷奶奶年事已高,急切渴望有生之年能抱上自己的孙子,我小小年纪可以承担这个重任吗?

  “你发什么呆呀?”爸爸晃了晃我的肩膀说,“你在家做作业,我去看看她。”

  爸爸走了,去看他的旧情人孟小芳去了!他们要破镜重圆吗?爸爸还会接受这样的女人吗?我肯定地摇了摇头。

  天似乎就要塌下来了,我哪还有心思做什么作业?

  我无精打采地横躺在爸爸的床上,也有意做出一个“大”字形,右手无意间触到墙边垫被底下一块硬硬的东西。我翻开垫被看到一本硬纸皮笔记本。

  我躺着随便打开看了看,里面写的都是些什么会议记录,采访素材之类的东西,记得很乱,有些根本就看不懂。忽然我无意间看到“俞小芳”三个字,立即翻身坐起来,回头一页一页细细地看,结果在那些杂乱的文字堆里东一句西一句找到了好多写着和我有关的事,大多是一两句话,很简单。有些地方就光秃秃“俞小芳”三个字。这真是一个奇异的重大发现!

  “酒真不是个好东西!在梦里把她当成她了,险些铸成大错!对她伤害大了……”(也只有我才知道三个“她”谁是谁。)“小精灵真可爱!和她在一起什么伤心事都没了!”

  “小东西太懂事了。好像知道那些大人的事……”

  “恨恨恨!为什么被她一搂就会有那些坏念头?她只是个孩子!”

  “真想!想!想!永远!永远!永远!!!!——小东西把我魂勾走了……”

  “二十,一个成年人的年龄!想害她一辈子吗?混蛋!”

  “没有人可以接受的,父母、兄嫂、同事、传统观念……所有人!”

  “……只是一种暂时的……情感依赖……不要想入非非了!长大了,接触的人多了,见识广了,她会后悔的。这样爱着,很满足了!”

  “要有距离,慢慢来,她会适应的。静心读书最重要!”

  “千万不要让她伤心!为她,我什么都可以放弃!”(这句话让我高兴地从床上跳了起来!)……爸爸回来了!我赶紧把笔记本放回原位,迅速打开电视。

  “做作业了?”爸爸一脸的疲惫,倒起一杯温水“咕噜咕噜”喝个底朝天。

  “还没……”我不好意思,极不自然地说。

  “想美容呀?”爸爸笑着问道。

  我摸摸左右脸颊,有点不解。

  爸爸呶呶嘴巴,我一看电视屏幕上正连篇累牍地播放着护肤美容产品广告画面,我的脸“腾”地一热,红了。

  “广告公司喜欢你这样的观众。”爸爸逗起我来。

  “才不止呢!电视台也喜欢!”我索性也和爸爸互逗起来,“他们靠广告生存的。还有生产产品的工厂更喜欢了……”

  “喜欢喜欢!我的宝贝女儿这么漂亮这么可爱这么聪明,谁不喜欢呀?”爸爸越发逗得来劲了。

  “你!”我突然板起脸来,指着爸爸说,“就你不喜欢我!”

  “我怎么就不喜欢你了?”爸爸一脸的委屈。

  “你要和宝兰表姑成亲了!”话一说出口,我眼里就汪起了泪水。

  爸爸好像突然僵住了似的,满脸笑容顿时烟消云散。

  “做作业去吧。”爸爸向我挥了挥手。

  “哦——”我有点后悔自己的口无遮拦,明知爸爸的心还这样伤他。我赶紧低着头溜出了房间。

  爸爸活得好辛苦啊!对自己深爱着的人不敢说爱,反而要保持距离;对自己不爱的人却要抱在怀里,只为圆父母亲的梦,尽为人子的责。

  此时,我开始深深地自责:以往我只知道自己去任性,只重视自己的心理感受,从没有去好好体会过爸爸内心的真正痛苦!爸爸对别人是那么博爱,对真情是那么向往,可是……我能说什么呢?我能做什么呢?我忽然有种愿为爸爸承受一切内心痛苦的强烈渴望!

  我细细地反省着我自己:我对爸爸的情是不是一种不晓事理的小女孩对父辈的依赖之情?也就是常人说的恋父情结?答案是一遍遍地被我彻底否定了!

  心中有情有爱天地无比宽大。我想我可以很坦然地去面对未来将要发生的一切了!

  第十六章 准备“迎接”宝兰表姑“你在家做作业,我去看看她。”连续几个晚上,爸爸都是这样对我说过后就早早地出去了,直到很晚才回来。大多时间都显得很不开心,我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又不敢问。

  “宝贝!”这一天晚上,爸爸刚推门进来就兴奋地大喊起来,“我终于说服她了!”

  我还没反映过来是怎么回事,爸爸就“哈哈”大笑着一把把我抱了起来上下抖动着。这是好多天没有出现过的情景,我也不管什么事使爸爸这样开心,双臂顺势紧紧揽住爸爸的脖子,脸和嘴都深深埋进爸爸浓密的头发里。一股久违了的感觉涌上心头……爸爸好像觉得有什么不对劲似的突然把我放下地来,掰开我揽住他脖子的双臂,“嘿嘿”笑着说:“忘记女儿大了,变重了,爸爸抱不动了!”很羞怯的样子,又像个小孩子了。

  其实他在胡说!他抱着我就像抱住一只小鸟,没有一点吃力的样子。

  “爸爸,什么事把你高兴成这样子呀?”我稍稍平静了下自己的情绪问道,“是不是又说服了一个什么高人加入到你们的写作队伍里来了呀?”

  “不是。我说服她,哦,就是孟小芳,我说服她去投案自首了!”爸爸好像完成了一个重大使命似的,长长松了一口气。

  原来是这样!看来爸爸是花了不少心思,磨了不少嘴皮的,要不每次回家就直“咕噜”喝水呢?

  爸爸总算了了心中的一桩心事,有了片刻的轻松。

  爸爸,你到底还有多少未了的心事呢?

  往常爸爸只写些新闻、通讯之类的稿件,或者是小诗、散文什么的,从不带到家里来写。这段时间,好像有什么大动作,下了班就埋头在房间里不停地写,有时到三更半夜也不睡觉。

  我不敢去惊扰他,只偶尔泡上一杯热茶悄悄放在他身边。有时他会抬头对我笑笑,更多的时候只当我不存在。

  爸爸好像变了一个人,已经很少和我疯闹了,即使有一两次也是点到即止,给人很不尽兴的感觉。

  新学期开学后,他就很少到学校来接我回家了。要不是我偷看了他那本写着很多秘密的小本本,我真会以为他不要我了。我知道他心里有我,这些细小的事情就变得不是那么重要了,我一点也没觉得委屈。

  他是用写作来排解内心的痛苦还是另有目的?我不得而知。反正不管他做什么,怎么做,我都学会带着一种理解的心理去对待了。我觉得这样反而和他的心靠得更近了。

  我隐隐觉得自己已经知道怎样去爱一个人了。爱一个人要用心去爱,这样才爱得深沉,爱的忠实,爱得持久。仅停留在搂搂抱抱上的感觉的爱是肤浅而又不真实的。

  人需要经受种种考验和诱惑才会更成熟更坚强,爱不也一样吗?就像花草要经受烈日暴晒和风吹雨打,才会更鲜艳更朝气蓬勃一样。

  我感到自己的心胸更开阔了。我和同学之间的交往慢慢地多起来。

  我首先开始注意的是刘应强,他就坐在我后座,平时对我可没少关照。他是个很细心的人,看到你拿出铅笔,只要你的头左右一转,就知道你要卷笔刀了。这时候,他右手仍照常写著作业,左手就把圈笔刀递到你面前了,头也不抬一抬,一点也不给人留下刻意帮忙的痕迹。开始我还会顺口说声谢谢,他却没一点反映,我也就免了,一切都显得自然不过了。所以我以前没太把他放在心上。

  以前一放学就和爸爸有说不完的话,一路上从不留意别人。现在我才知道刘应强和他同班的表妹黄小玉就住在离我家前面不远的弄堂里。模模糊糊记起每天放学后都有一男一女两个同学不远不近地在我和爸爸后面跟着,原来是他俩,没错!

  黄小玉个子小小的,很腼腆,很可爱,但不爱和别人说话,我们都叫她“小小”。小小和我一起特别亲热。她也叫我施姐,我听起来特舒服。

  爸爸没来接我后,我们三个人上学放学很自然结伴而行了。

  可是不几天就老多出一个人,他是男生的“头”严胜戈,他喜欢大家叫他“胜哥”。严胜戈学习成绩不好,但是天不怕地不怕的,男生都惧他。“施姐”这个外号就是他先叫起来的,其实他比我还大一岁。他在班上喜欢哗众取宠,可奇怪的是只要我面无表情地看他一眼,他马上就安静下来。

  他和我们走在一起时,说的话最多,都是些他以往的“勇敢”经历,什么上山掏鸟窝呀,去水底摸鱼呀,再不就是和人打架之类的,目光都是集中在我身上,看也不看他们俩人。我听了只是微笑。

  刘应强对他好像很看不顺眼,有一天他问道:“严胜戈,你家不是在北边的大正街吗?怎么放学老往相反方向走呀?”

  “我、我……我去我大姨家,关你屁事呀!”严胜戈恨恨地瞪了刘应强一眼。

  “你哪也没去,我好几次看你在前面拐个弯就往回走了!”小小也和表哥一样不喜欢严胜戈。

  “大姨妈不在家嘛!多管闲事!”严胜戈看着兄妹俩有点咬牙切齿了。

  这以后严胜戈就很少跟着我们走了。

  一天上学路上,我见刘应强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脖子上还有几道抓伤的痕迹,问他怎么回事,他说是不小心摔了一跤。我很疑惑,怎么摔倒会摔到脖子上去?小小正想说什么,被刘应强轻轻一拉又止住了。

  看他们神秘兮兮的样子,我隐隐觉得自己是被卷进一个奇怪的圈圈里去了。可我没去深究,因为奶奶捎信来说明天,也就是星期六要带宝兰表姑来家里了。

  说是要坦然面对,一旦到了真的要面对的时候,我的心就绷得紧紧的。会有什么样的结果呢?爸爸就这样屈服了吗?我就这样妥协了吗?

  他们婚期都定好了,已算是夫妻了,又是奶奶亲自坐阵,会不会明晚就……想到这里我倒吸了一口冷气,全身打起寒颤来!如果是那样,爸爸就没一点退路了!

  我知道爸爸一千个一万个不愿意,不仅是因为我,我早早看出来爸爸确实不喜欢宝兰表姑!我就这样看着爸爸一辈子痛苦下去?爸爸痛苦我的快乐我的幸福又到哪里去找呢?

  不!我要做最后的挣扎——只要有一线生机!

  我突然想到细心的刘应强!

  “刘应强,小小,你俩明晚到我家做作业好不好?”我对他们说。

  “好呀!好呀!”小小一听高兴地拍起了手,“施姐,我早想到你家去玩了!”

  刘应强也难得地露出了笑脸,点了点头。

  我如此这般地向他们交代了一番……

  第十七章 “洞房”夜的死亡之旅初见宝兰表姑,我着实被吓了一跳!大红的衣服配上雪白的裤子,两只碧色玉耳坠左摇右晃,脖子上套一条白金项链,胸前挂着一部小巧的粉红色手机。头发卷得像团鸡窝。脸上涂着厚厚的脂粉,嘴唇抹得血一样红,把一张本不难看的脸装扮得俗不可耐,使人看了有种直想作呕的感觉。

  我还是甜甜地叫了一声“宝兰表姑好!”

  “哟!这就是舅妈说的小芳吧?”她伸出两只涂满血红指甲油的手摸着我的脸说,“果然是个小美人呀!白白嫩嫩的,让人一看就喜欢哩!”

  正像孟小芳说的真会扭怩作态呀!我的脸被她一摸,全身直起鸡皮疙瘩!

  “也是个怪可怜的孩子,以后还得让你费心照顾了。”奶奶说。

  “看舅妈说的哪的话!白捡个这么可爱的闺女,我高兴还来不及哩,说什么费心不费心的哟!”宝兰表姑显得很大度的样子。

  “那就好!那就好!”奶奶好像心里一块石头落了地,“赶明儿你再给我添个大胖孙子,我就了却一桩心病喽!”

  “舅妈——”宝兰表姑很害羞的样子,可是脸上的粉太厚了,就是红了脸也看不到。

  爸爸只是客套地打过招呼就不再说话了,一个人躲在房间里又写又画的。奶奶和我在厨房里忙个不停,宝兰表姑就在旁边唠叨个没完没了。大谈特谈她在东北的茶庄生意如何如何好做,等结完婚她还想过去再干几年,赚点钱以后好过日子……“那可不行!”奶奶一听急了,“至少也得让我抱上孙子再出去!”

  “好!好!我都听舅妈您老人家的!”宝兰表姑撒起娇来。

  “这还差不多!”奶奶又高兴起来了。

  吃过晚饭,刘应强和小小背著书包如约来到我家,进门就“奶奶,叔叔,阿姨”叫个不停,奶奶直夸两个孩子懂事,爸爸也很热情地招呼他们坐下。我把他们俩一一介绍给了爸爸,故意大声地对刘应强说:“,刘应强,你家就在前面那条什么街了?”刘应强也大声回答说:“万寿街!门牌号码是177号。明儿你也到我家做作业去!”我又大声重复了一遍:“哦,万寿街177号。好好!”这是故意说给爸爸听的。

  我们三个人一边做著作业,一边说着一些学校里有趣的事情,奶奶、宝兰表姑坐在爸爸的房间里边看电视边拉着呱。不知不觉已快深夜十点钟了。只听奶奶说:“你们多年没见面,俩人多聊聊,今晚我和小芳睡了。”

  玄哪!果然不出所料!奶奶抱孙心切,就这样草草把爸爸推入“洞房”了!

  “妈——这样不好吧?”爸爸很无奈地说。

  “有什么不好的?现在是什么年代了,你还和我老太婆说这些?”奶奶退出房间,索性把门拉上。

  我连忙向刘应强俩使了个眼色,他们马上站起来告辞:“奶奶,叔叔,我们回家了!”奶奶说:“好好,路上小心啊!”爸爸也从房间里出来向他们道别。

  我对爸爸说:“爸爸,我去送送他们。”

  爸爸点了点头。

  我一直随他们到了小小的家。小小把我带到她房间床上躺下,我的心里嘣嘣直跳!刘应强的家就在斜对面,我对他说:“全拜托你去应付了!”他和我做了个鬼脸说:“没问题,你放心好了!”说完也回家去了。

  过了不久,小小高兴地从窗口跑到我的床边说:“来了来了!你爸果真找到应强哥家来了!”

  我不知怎么的,禁不住流下了泪水。爸爸,原谅我!要害您今晚不能睡觉,得为我担心一整夜了!

  爸爸开始敲刘应强的门了。

  刘应强从窗户里探出头问:“谁呀?”

  “刘、刘应强同学吗?我是小芳他爸,小芳送你们下楼后还没回家……”爸爸的声音带着几分颤抖,我听了心里直发酸。

  刘应强开门出来了,他对爸爸说:“她送我们到弄堂口就回头了呀!”

  “家里没人哇……这可怎么办呀……”爸爸急得几乎要哭起来了!

  我“哇”的一声就要跟着哭出声来,赶紧拉过被子堵上嘴,顿时泪如雨下!小小也陪着我落了不少泪水……爸爸,我好残忍呀!

  “哦,我想起来了!她说她今晚心里好难受,想到西门湖公园去走走,还问我们去不去。”刘应强努力地为我编造着谎言,“我们都说太晚了,叫她不要去,她就回家了。会不会以后又回头去那了?”

  “西门湖?!那可是个危险的地方啊!”爸爸转过身拔腿就走,连一声谢谢也忘了说。

  “叔叔,您等等!我和您一起去找!”刘应强在后面追着喊道。

  我站在窗口看着爸爸远去的背影真想大喊一声:“爸爸!我在这——”

  我告别了小小,一个人在大街上慢慢地往家走。我该怎么对宝兰表姑说呢?“表姑,爸爸不爱你,他爱的是我呀?”我这样说了她会怎么样?“奶奶,您放过爸爸吧!爸爸心里够苦了!”我这样说了又会怎么样呢、我此时怎么会这么无助啊!

  爸爸,只有你可以救我了!我真的不能没有你!

  我一路想着,走着,哭着……到了家里已是凌晨两点多钟了。

  推开虚掩着的门怯怯地走进去,奶奶和表姑几乎是同时拥到我身边。奶奶好生气地说:“你这孩子,死哪去了?看看现在是什么时候了!害得你爸找你现在还没回来!”表姑也指着我鼻子说:“真是不懂事!以后叫我怎么看得住你?像个野人,一个女孩家半夜三更也到处乱跑!”

  我是不是真的太过分了?一家人给我弄得鸡犬不宁!奶奶这么大年纪还……内疚,自责,委屈,还有想到爸爸在冷风习习的公园里苦苦地喊着“宝贝”时的心痛,都一古脑儿地涌上心头,忍不住“哇”地大哭起来!

  “又没人打你骂你,你瞎哭什么?真是……”宝兰表姑有点忍无可忍了,还想说什么。

  “奶奶,我、我这里,好、好难受……”我只觉得下腹部胀着一股气,这时直往上涌,积闷在胸部。心上像有一把刀不停地绞着,全身的经脉像在抽缩,气也喘不过来了。我痛得双手紧捂住胸口,滚倒在地……“怎么了?孩子!孩子!”奶奶看我脸色蜡白,豆大的汗水从额头上直冒出来,慌得直呼喊!

  怎么会这样?!我是不是就要死了?!

  第十八章 “我要杀死你!吃了你!”

  正在这时,爸爸回来了!他一见我,便疯了般地冲过来,从地上抱起我就往外跑!嘴里连续不停的喊着“宝贝!宝贝!”泪水扑刷刷往我身上落!我想最后喊一声“爸爸”,可是竟连嘴也动不了了!

  我被快速送进急救室,从各科室紧急召集来的五六个医生护士围着我忙得团团转。心率搏动仪重重按在我的胸口,氧气罩套到我的嘴上,粗大的吊针插进我的手臂……我慢慢舒缓过来了,只是全身无力。

  爸爸一直在我身边,紧握着我的手,一刻也没离开。

  “神经性抽搐,伴有严重心绞痛。幸好送来及时,再迟一步就有生命危险了。”医生边脱下口罩边对爸爸说,“神经高度紧张,情绪大幅波动引起的。一定要保持病人的情绪稳定!”

  爸爸看着医生,强忍着眼里就要滚出的泪水,用力地猛点头。

  我被送进特护病房。

  奶奶亲自来医院看过我,听爸爸说已经脱离危险,就放了心。她说,乡下种了好多烤烟正缺人手,本来要回家帮忙的,可是爸爸和宝兰表姑的事没办,她回家也不会安心,索性再多住几天,也可以为我们做做饭,送送饭什么的。

  看来奶奶是很坚决地要把这件事情进行到底了!

  ……爸爸替我向老师请了一周的病假。他已经连续彻夜服侍我三天三夜了,我的病情辅以药物治疗已基本好转了,我要他白天仍旧回报社上班,晚上来医院陪我。他不敢逆着我,答应了。

  我这心痛的毛病好生奇怪,只要爸爸在我身边握着我的手,就一点也感觉不到痛。只要爸爸一离开我的身边,哪怕是一分钟,胸口就开始隐隐作痛,离开时间越长痛得就越剧烈!

  经过这次变故,我总算明白了,我是早已和爸爸合二为一了,他已经是我血管里流着的血,是我心尖上的一块肉了,当有人要抢走他的时候就是在抽我的血割我的肉,我的心就要绞痛就要流血!

  ……这几天,宝兰表姑白天主动来医院陪我照顾我,我很感激。我很想和她谈谈心,想让她明白我对爸爸的情意,想她能主动地离开爸爸,这样奶奶就没理由怪爸爸不孝顺了。

  我想用奶奶还没送午饭来的这段时间和宝兰表姑好好谈谈。

  我拉着宝兰表姑的手坐到我面前,可是几次欲言又止,不知道怎么开口,毕竟我才十六岁呀!直说了不把她吓着才怪呢!怎样才能说得含蓄些呢?我绞尽脑汁地想。

  ……忽然,一个绝妙的办法跳出我的脑海——对,给宝兰表姑讲故事!讲一个小女孩怎样爱上一个比她大二十岁的男人,她不能没有他,离开他小女孩就会死去。要讲得生动感人,要宝兰表姑听了感动得泪如雨下!然后再告诉他那个小女孩就是我,那个男人就是爸爸!只要她有一点点同情心,就一定会悄然而退!

  想到这,我兴奋不已!“宝兰表姑,我……”

  “滴滴滴……”我刚想开口讲这个催人泪下的故事,宝兰表姑胸前的手机响了。

  手机上闪着绿光,显示屏上显示的一串号码清晰可见。

  宝兰表姑拿起手机一看号码,就匆匆忙忙离开我身边,走出病房。

  什么神神秘秘的电话,要躲得大老远去听?我无所事事地仰靠在床上,闭着眼睛继续去丰富我的故事。可是宝兰表姑手机上的那一串数字又清晰地显示在我的眼帘,我索性把它念出声来:13051340760……出声这一念,我自己猛地把自己吓了一大跳!

  我跳下床,踮着脚,悄悄把病房门打开一条缝,只见宝兰表姑就在门边的走廊上听电话。

  这时正是午休的时间,走廊上静悄悄的,一个人也没有。只听宝兰表姑压着嗓门说:“……你别急嘛!……我不是告诉过你……这几天出了点小意外,对!……你要给我时间……嗯!我知道!我也一样天天想着你……等我把肚子里的孩子生下来就回到你身边……那可是我们的宝贝哟!……我们一起两年多了,就这一个……要让你那老婆知道我不被捏死才怪!……还没呀……我得抓紧时间,对!最好这几天就让他上我的身……嗯,一次就够了,他不能不承认的……那些事以后再想办法!……好……好,就这样!亲你!叭!好,我挂了!”

  我脑袋“嗡”地一声,几乎要昏过去!天哪!世上居然还有这么可怕的事情!……我回到床上躺下,把头摇得像泼浪鼓,希望自己是在梦里——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宝兰表姑微笑着走进病房。

  我扭头看着她,眼珠一动也不动。

  我怎么看见她的头发慢慢变得好长好长,一会儿白一会儿黄一会儿又红……脸慢慢地扭曲成无数条深沟……眼珠慢慢变大,发出阴森森绿色的光……两边嘴角长出两只又粗又长的獠牙……张着血盆大口……一步一步向我走来……啊!它举着两只红红的前爪向我扑来了!

  “哇!哇……魔鬼啊!魔鬼来了……”我吓得坐在床上大哭大喊!拉过被子把整个人紧紧裹住!

  “你怎么了?!”宝兰表姑被吓得慌了神,她拉开我蒙着头的被子。

  “我怎么了?……我怎么了?……”我到底怎么了?我自言自语着,瞪着一双惊恐的眼睛,直直地望着她,全身止不住格格发抖!

  医生被惊动了!

  我用颤抖的手拉住医生的衣服大声说:“我看到鬼了!我看到鬼了!我真的看到鬼了!”

  宝兰表姑给爸爸报社拨电话了。

  “安静——安静……”医生向我做着手势,扶着我躺下,转身问宝兰表姑,“她刚才受什么刺激了吗?”

  “没有呀!”宝兰表姑很疑惑地说,“我刚才出去接个电话回来她就这样了……”

  “让她安静一下,不要惊动她。如果还是这样就给她注射镇定剂。”医生走出去了。

  我躺下,迷迷糊糊……爸爸冲一路进来,气喘吁吁地大叫道:“发生什么事了?!我女儿怎么了?!”

  我一看见爸爸,就从床上跳了起来!大哭着叫道:“爸爸!有鬼!有鬼!”

  我的神志完全糊涂了!我整个思维变得不清楚了!我自己知道,可我控制不了!

  爸爸紧紧抱着我,哄道:“不怕!不怕!爸爸在这……”

  正在这时,奶奶给我们送午饭来了。

  “饿坏了吧?快吃饭!快吃饭!”奶奶招呼着,可是谁也没人应她。

  “你们这是怎么了?”奶奶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了,奇怪地问。

  我伏在爸爸的怀里,想安定一下自己的情绪。可是,刚一闭上眼睛,面前就出现那几个可怕的符号!我全身颤抖得越发厉害了!

  突然,我狠狠地一把推开爸爸,瞪着一双吓人的眼睛,咬牙切齿地指着爸爸一遍又一遍地大喊道:

  “要杀你!——我要杀死你!——吃了你!

  要杀你!——我要杀死你!——吃了你!……”

  第十九章 欢乐的天堂欢乐的我爸爸大惊失色!

  他扑过来,仍要拥着我:“宝贝!你别吓爸爸啊!”

  我再一次狠狠地把他推开!

  “要杀你!——我要杀死你!——吃了你!”

  “哐啷!”奶奶这一吓真不轻,还来不及放下的一篮子饭和菜从她手中滑落在地。她无比惊恐!一种本能的舔犊之情让她挺身护住了爸爸。她面对着我严厉地说:“你、你要干什么?!”

  “妈,没事的。她一定是受到什么刺激了……”爸爸轻轻把奶奶扶开。

  医生进来了,后面跟着一个手捧托盘的护士。

  医生向爸爸递了个帮忙的眼色。

  爸爸把我轻轻地按在床上,宝兰表姑也来抓住我的另一只手臂。

  护士举着注射器来到我面前。

  一种极其恐怖的幻觉又出现在我的眼前:魔鬼在撕啃着一颗鲜血淋淋的心!

  我拼命地一边挣脱一边大喊:“鬼啊!——鬼啊……”

  我觉得魔鬼的眼睛就在我的面前眨着,放出点点绿光。我猛地向魔鬼的眼睛抓去,握在手里的是宝兰表姑的手机!

  “要杀你!我要杀死你!吃了你!”我瞪着一双惊恐的眼睛,对着手机不停地喃喃……宝兰表姑吃了一惊,伸手来夺。我一闪,把手机放到爸爸的手里,目光注视着爸爸,神情显得十分紧张!我嘴里还在不停地念叨着:“要杀你!我要杀死你!吃了你!”

  爸爸把手机拿在手上,一脸疑惑地看着,随意地按了几下按钮,随后像突然明白了什么似的,望了我一眼,皱着眉头自言自语道:“130……51340……760……要杀你……我要杀死你……吃了你……”

  宝兰表姑楞了一下,一副做贼心虚的神态。

  “只是一个电话号码,为什么把她吓成这样?莫非、莫非是其中有什么事情刺激了她?……”爸爸把手机还给宝兰表姑,望着她,好像在等待答案似的。

  “不不不!我、我不知道……”在爸爸的逼视之下,宝兰表姑连连后退着,显得惊慌失措。

  爸爸已经知道里面大有文章!

  “好了,宝贝!有爸爸在你身边,你什么也别怕!”爸爸拥着我,让我轻轻地躺到床上,“让医生给你打一针,好好睡一觉,好不好?没事的……”

  我紧紧拉着爸爸的手,仰头望着他,点了点头。

  护士手里的注射器已深深扎进我的血管。

  “爸爸,奶奶!”这时候我显得出奇地平静,“宝兰表姑肚子里怀有孩子了……”

  “啊?!”爸爸、奶奶和宝兰表姑他们三个人几乎是同时发出这一声惊呼!

  明显感觉到药水已经在我血管里慢慢地流动,我闭上眼睛开始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一觉醒来,睁开第一眼看到的是爸爸对着我微笑的脸。他就这样坐在靠床右边的小板凳上,双手肘撑着床扳,两只手掌夹着我的右手,不时让我的手指在他唇上脸上轻轻划动着。

  我环视房间一眼,病房里没有别人,亮着电灯,估计已是夜半时分。

  “爸爸,我是不是睡了很久了?”

  “十一个小时零八分三十六秒、三十八秒、四十秒……”爸爸眼睛望着墙上的挂钟不停地数着。

  “爸——,我醒了你还数呀?”我向爸爸这边侧过身来娇嗔地说。

  “对对对,醒了不数了……”

  “这十一个小时零八分四十秒,不!是五十秒了,你就一直这样坐着呀?”我带着一丝责怪的语气这样问。

  “是她们走了以后……”爸爸又露出小孩一样的神态,不好意思地微微低下头去。

  “奶奶和宝兰表姑都走了吗?她们去哪呀?”我依稀想起早先发生的事来。

  “宝兰啊,她知道瞒不住了,就什么都说了。奶奶气得差点晕过去,当场就把她赶走了。大概是到她该去的地方去了吧。”爸爸用十分轻松的语气说,“医生说你没什么事了,我也就让奶奶回家了。”

  想到宝兰表姑如此阴险地算计爸爸,我的心还在隐隐发颤!——我自己也不知道当爸爸将要受到伤害时我竟会如此疯狂!

  听说她走了,我心中暗自高兴!此时我却故意想逗逗他。我说:“爸爸,宝兰表姑走了,您怪不怪我呀?”

  “当然怪了!你害我娶不到老婆了!”爸爸一脸的正经,看不出一点玩笑的样子。

  “啊?你真怪我呀!”我蓦地被他蒙住了。

  “唉——,没办法喽!以后就只能守着你这个宝贝女儿过日子了。等老的时候呀,抱抱外孙女,这一生呀也算没白活了……”爸爸的“逗功”真是一流,一点也不露痕迹!

  虽是逗着玩的话,可我从爸爸的话语里总听出些许伤感,无奈,还有一些只能靠感觉才可以体会出来的东西。

  “爸爸,您别得意太早了!我是一定要让您失望的!”我也一本正经地说。

  “失望?失望什么?”他一下没明白过来,也被我弄的不知云里雾里了。

  “我永远也不会让您抱上外——孙——女的!”我大声说。

  “你敢?”他一听伸手就要来呵我痒痒,我咯咯地一笑,他赶紧用食指竖压在嘴唇上,“嘘——”

  我吐了吐舌头,向他做了个鬼脸。

  夜半的病房成了我们欢乐的天堂……第二天,我出院了。

  呵!大街上来来往往的人真是可爱,天显得是格外的蓝,我的心情怎么如此舒畅啊!

  回到学校,我见了谁都是笑脸。

  “施姐,我们周末约几个人去伏马岭登山玩,好不好?”去这,到那,我也不知道严胜戈约过我多少次了,我总是笑笑摇摇头。因此他再一次发出邀请时有些怯怯的。

  “好啊!”我连想都没想就应了他。

  严胜戈高兴得“耶!耶!”大叫,走起路来也是一颠一颠地直乐。

  我约上了刘应强和黄小玉也一起去。

  有了那个夜晚的经历,我们三个人的关系更密切了。他俩似乎也感觉出爸爸对我的情和我对爸爸的爱有多深有多浓了!也感觉出我和爸爸的情和爱远远超出了他们印像中的父女之情爱!

  第二十章 伏马岭逃生(上)伏马岭,据说是一位什么仙人在这里降伏了一匹神马之处,因此而得名。仙人把神马送给一位什么大将军,将军骑着它逢战必胜。后人在这里建了一座伏马寺,专门祭祀这位仙人和将军。

  伏马岭说是“岭”,只不过比平地高出几层楼的高度而已,但沿着伏马河却绵延了好几十公里,到处绿树成荫,花鲜草茂,自然成了市民们踏青休闲的好去处了。特别是这炎炎的夏日更是游人如织。

  我们三人来到岭下路口和严胜戈他们会合。他约了七个人,两个女的五个男的,其中只有两个男的是我们班的,一个徐平,一个吴林兵,年纪都比我小点,另外几个年纪稍大的男女我不认识。

  严胜戈看到刘应强和小小,狠狠瞪了他们一眼,刘应强根本不去介意。

  我们背着干粮和饮料出发了……一路上,严胜戈对我特别殷勤,尽管他已背着一个大旅行袋,但还是把我身上的包揽在他的身上。碰到有个坑坑洼洼什么的,他便牵着我的手走。我乐得个轻松自在,并不拒绝。

  我现在才体会到,节假日人们为什么总喜欢经常往野外跑。鲜花、绿树、蓝天、白云,还有清新的空气,确实使人感到心旷神怡!我本就怀着一个好心情,此时更觉得周围的一切是那么美好!

  小小难得登山,上个台阶,碰到只小虫什么的,也摇摇晃晃要刘应强扶着走,一路上全靠刘应强照顾着。

  我不认识的那四个人最热闹,一路上又叫又笑。他们时而分成两对相互搂抱着,打情骂俏,时而前呼后拥相互推搡着,你追我赶。而徐平和吴林兵各人手里拿着一根树枝忽前忽后跑来跑去,互相击打着对方,有时绕着我忽左忽右转圈圈,偶尔我笑着往旁边一闪,使他们来了个大照面,他们便打得个难解难分。

  一路石阶两边建满了亭台楼阁,还有各种的水池、塑像等等。我们走走停停,偶尔在亭子坐下小憩片刻,吃点零食喝点水,到伏马寺的时候已近晌午。

  大家进了寺,学着大人的样子,在仙人和大将军的塑像面前点香,跪拜,祈祷,许愿,刚才还是嘻嘻哈哈的每个人这时候都神情庄重,显得十分虔诚的样子。我的愿望是让自己快快长大,和爸爸堂堂正正的拜天地,入洞房……严胜戈提议大家继续往前走,他说前面有个很清幽的所在,适合做游戏,适合用午餐。

  石阶也就铺到伏马寺过,再往前就只是一条羊肠小道了。由于走的人少,小道两旁长满了高过头顶的灌木和野草。大家一手护着脸,一手压着面前的灌木枝条慢慢向前摸索。这样走了大概有半个时辰,果然面前出现了一块平坦的绿草地。草地一面临伏马河,另一面是一座小石山,四周是郁郁葱葱的树林,环境确实清幽无比!

  一到这里,大家便在树荫底下的草地上躺下了,有的拿毛巾擦汗,有的喝水。

  “开饭!开饭!”严胜戈咋咋呼呼地叫着,“吃了午饭,大家在这里怎么玩都可以,绝对没人打扰!”

  被他这么一咋呼,大家也感到肚子咕咕叫了。

  严胜戈首先打开他的大包,取出一大块花格塑料台布,摊在树荫下,然后从包里拿出火腿肠、烤鸭、鸡爪、花生米、一大块面包,还有好多瓶易拉罐啤酒,我怀疑他包里的东西是不是取之不尽的?

  大家随即也把自己带来的东西都拿了出来。呵!好丰盛的午餐!

  严胜戈递了个大鸭腿给我,我接过来递给刘应强,他不要;给小小,她也不要。我就毫不客气地啃了起来。刘应强和小小斯斯文文地吃着他们自己带来的东西,其他的人是见什么好吃抢什么吃,也不管是你的还是他的。

  喝酒的只有严胜戈和那两个我不认识的男同学。他们各人喝了两罐后就划起拳来,起先是“点点勾呀,两相好呀,三星照呀,四红喜呀,五魁手呀,六六顺呀,七个巧呀,八匹马呀,九快来呀,十全到呀!”地叫。

  严胜戈胀着通红的脸大喊道:“这不好玩!我刚从我老爸那学了一套划酒令,那才过瘾呢!”接着就自顾自唱起来:“一张床呀,两个人呀,三更半夜,四脚朝天,五指乱摸,‘溜’了进去,‘嘁’地一下,‘拔’不出来,‘久久’不放,十分痛快!”引得一干人笑倒在地。

  刘应强面露厌恶,一手拿面包,一手拿一本书悄悄地退了出来,坐到石山底下边吃边看书。

  不认识的那两男两女酒足饭饱后和严胜戈耳语了几句什么,就分成两对,相互搂抱着躲进了旁边的草丛里去了。

  我拉着小小的手说:“我们捉迷藏去!”

  “好!”小小边应着边跟着我往石山背后跑去。

  “我也来!我也来!”徐平和吴林兵叫着也跟着追来。

  这个地方捉迷藏要找个人真不容易!随便往哪个草丛里一钻,人影都不见了,非得到了面前才可以发现。

  轮到小小找了,徐平和吴林兵躲在远处的灌木丛里,身上还盖了一些草。我却躲在石山后面和小小绕圈圈。

  小小不敢往草深的地方找,一直往我这个方向走,我就沿着石山边慢慢往后退。

  “刘应强!”忽然我听到严胜戈压着嗓门叫的声音,扭头一看,只见严胜戈走到刘应强身边,一把抓住刘应强的衣襟,“上次教训过你一次,你现在还敢缠住施姐?”

  刘应强推开严胜戈的手,拉了拉衣摆,没说话。

  “刘应强,我今天再警告你一次!”严胜戈指着刘应强的鼻子说,“施姐是我的!谁也不能去碰她!你要再敢和她好,我见你一次打一次!”

  “严胜戈,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你配和她好吗?你配吗?”刘应强一点也没有惧怕的样子,“上次我怕小芳知道,懒得和你计较!”

  刘应强脸上、脖子上的伤痕原来是这样来的!我气不打一处来,走出去想狠狠地刮严胜戈几个重重的耳光。

  但当我走到他们面前的时候却突然改变了主意,我笑眯眯地紧紧挽着刘应强的手臂,很亲热地说:“刘应强,陪我过去走走好吗?”#--iCMS.PageBreak--#

  第二十一章 伏马岭逃生(下)刘应强先是一楞,随即像明白了什么似的,点点头,也挽着我的手就走,还回过头狠狠地瞪了严胜戈一眼。

  这种人一定特皮厚,打他耳光也不知道痛。这一招果然够狠,严胜戈在原地发木了!

  等我和刘应强走出好远了他才醒过来似的,紧追着跑过来,不顾刘应强在身边,拦住我说:“施姐,我真的是喜欢你的啊!我爱你都爱得快发疯了!”

  刘应强过来用力把严胜戈拉开,严胜戈立即摆出一付决斗的架势来,刘应强也不甘示弱,坐起马步来。

  眼看一场“战斗”就要开始了!

  “救命啊!救命啊!”远处传来小小声嘶力竭的哭喊声。

  刘应强一惊!我和他一齐转身一看,只见那两个陌生的男人正把小小按在地上耍流氓!徐平和吴林兵欲前又止的样子。另外两个女的在旁边一边嗑着瓜子,一边笑着像在看一场精彩的表演!

  “快!救小小!”我向刘应强一挥手,向前冲去!

  刘应强跑得飞快,我被落下了一大截!

  突然我被紧追而来的严胜戈从后面拦腰抱住,两人一齐摔倒在草丛里。

  严胜戈整个人压在我身上,呼呼喘着粗气说:“施姐,我每天想你想得书也不会读,觉也睡不着!你跟我好吧!”

  “滚开!”我用力推他,推不动。

  “施姐,我今天一定要泡了你!不然我会死的!”严胜戈一反平时可怜兮兮的样子,恶狠狠地说。

  他的臭嘴唇已经贴到我的嘴唇上了!我张口狠狠把他的下唇咬了一口,严胜戈痛得“啊哟!啊哟!”直叫唤!

  我趁机推开他的身体爬起来就跑!他一边捂着流血的下唇,一边紧追着我不放。

  前面已经没有路了,是伏马河滔滔的水流!

  我转过身对着和我一样气喘吁吁追到面前的严胜戈说:“你再往前一步我就跳下去!”

  “不要,施姐!”严胜戈站住不敢靠前。

  我双脚移动着想再往外站一点,左脚突然踩到一块小石子,一滑,整个人便往河里摔去!

  河岸离水面有三米多高,幸好岸壁上长满了灌木,我在落水的那一瞬间,伸手抓住了一条灌木枝,湍急的水流把我整个人漂浮在水面上。

  水流往前的拉力使我抓住灌木枝的手一寸一寸地往下滑,就快接近枝条末端了!我快抓不住了!我就要被水流冲走了!

  满脸是血的刘应强拉着小小飞速地跑来了!他对着严胜戈的面门重重的就是一拳:“俞小芳在哪?!”

  严胜戈受了一拳连连后退!他对着在河面上漂浮着的我哭丧着脸喊道:“施姐——”

  刘应强往河面上一看,不顾一切地跳下来!

  我的手离开了灌木枝,水流正好把我冲向刘应强,我一把抱住他的腰。刘应强一手搂着我的肩膀,被水流冲了十来米后另一只手终于在河边随手抓住了一把柳枝。在柳枝的牵引下,我们就这样双双叠在一起滑到了满是砂砾的河岸边。他仰面躺着,我压在他身上还紧紧地抱着他。

  时间像凝固了似的,我们一动也没动。不是不想动,而是两个人都没了一点气力!

  “应强哥!施姐!”小小哭着喊着攀着河岸上的灌木枝一步一步地爬下来,到了我们的身边。

  慢慢地我们恢复了生气。我就这样趴在刘应强的身上抬起头来,目光正与他的目光相对。他目光中有惊喜,有关切,有满足。他脸上的血迹已被水流冲洗干净,露出左眼角的一个大紫肉包和右下颌上的一道往外翻着白肉的裂口。我禁不住鼻子一酸,就涌出了一串泪水。

  刘应强对我微微一笑。

  ——这个少言寡语的小男生笑起来原来是这么可爱!平时看起来像个文弱的书呆子,今天面对强敌竟连救了两个女孩的生命!

  “应强哥,施姐!”小小满脸是泪水,这时脸上现出的却是笑容,可是全身抖得厉害,连声音都是颤颤的。今天所经历的一切对这个从小娇生惯养的小女生来说无异于狂风骇浪!

  我从刘应强的身上下来,有意扭动着身子——全身除了手心和手背有几条被灌木刮伤的痕迹外,竟然完整无损!这真是我的又一个奇迹!

  “小小,你没事吧?”我站起来,扶着小小问,可是发现自己全身颤抖得比小小还厉害!

  “施姐,我没事!可是……”小小摇摇头,但她看着仍躺在砂砾上的刘应强,又哭起来了,“可是应强哥,被他们打伤了……”

  我和小小扶着刘应强站起来,可他右脚刚落地就又摔倒在砂砾上了。这时我们才发现他的右小腿肚上有一道三寸多长深深的伤口,还在不断往外渗着血。这一定是他跳下河时受的伤!

  我和小小泪水扑刷刷地流!

  他自己挣扎着坐起来,在右腿膝关节上用力揉着,嘴里一直说着:“没事!没事!”看来他无法站立不是小腿上的伤,而是右腿膝关节严重扭伤了!

  现在最关键的是要赶紧送他上医院!

  我把他的右臂架在我的肩上,小小在前面牵引着,一步一步艰难地把刘应强弄到草坪上。

  草坪上除了杂乱的废弃物,空无一人。严胜戈带来的那些人都走了。

  等我们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出灌木丛,来到伏马寺,已是日落时分。

  我们到了电话亭旁,小小迫不及待地给刘应强的家里拔电话。

  好像对方早就在等着接听电话似的,一拨立即就通了!

  “姨妈,应强哥他……”小小的泪水像断了线的珍珠,哽咽着说。

  刘应强不等她说完话,一把抢过话筒:“妈,我受了点伤……没什么大问题的,嗯!不小心摔倒的……摔到河里……小玉和小芳都在一起……好。”然后转身瞪了小小一眼,那意思我明白:不许乱说话!

  “你爸也在我家。”刘应强放下电话再转过身很平静地对我说,“他们就来接我们。”

  一看到刘应强的样子,三个家长都大吃一惊!刘应强的妈妈搂着他哭得泪流满面,我和小小更是止不住眼里的泪水。

  “姐,快叫救护车!”小小的妈妈说着就开始拨电话。

  爸爸摸了摸我的头,搂了搂我的肩,什么也没说,我却把爸爸紧紧地紧紧地抱住不放!爸爸,您知道吗?我是从鬼门关里回来见您的!因为我舍不得撇下您!

  爸爸无声地拍拍我的背,转身对刘应强说:“来,叔叔背你!”我脸一热,连忙松开手。

  爸爸蹲下身,刘应强也不推辞,伏到爸爸背上。

  爸爸背着刘应强,腾出一只手转身牵着我,飞一般往山下奔去……

  第二十二章 爸爸的真爱在我心中回到家里已是午夜时分。

  幸好刘应强都只是外伤,没有伤筋动骨。下巴缝了五六针,左眼角和小腿作了外科包扎,然后配了些药,医生说并无大碍,住不住院无所谓,只要按时到医院换药就可以了。我们一直送他回了家。

  我的双手虽然痛,但并无大伤,可在医院里还是被爸爸“强迫”着上了一些消炎止痛药,这时还缠着一层层厚厚的纱布哩!

  爸爸捧着我的双手又是吹又是抚,好像是他的心在痛。

  “没事的,爸爸!真的只是摔倒而已……”我从爸爸关切的眼里捕捉到了一丝丝的怀疑,可我能说什么呢?把今天的生死经历原原本本地告诉他吗?我做不到!我不愿看到爸爸为我揪心而痛的情景。我只能支吾着、搪塞着,也不想再去编一个更真实的谎言。向爸爸说谎,我的心会针刺一样的痛,即使是善意的谎言!

  爸爸没有强求我作更详细的解释。

  “宝贝,你看!”他从口袋里拿出一只银灰色的手机在我面前一晃,“以后不管发生什么事,第一时间要记得给爸爸打电话!”

  “爸爸,您哪来的钱买手机呀?”我是即惊又喜,拿在手上摆弄着,并记下了号码。

  爸爸转身从桌子底下的抽屉里取出两本厚厚的书放到我面前,说:“爸爸现在有钱了!”

  我一看,书名是《魔域奇侠传》,分上下册,作者叶青!

  “爸爸,你以前从不写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的!”我一看书名就有点别扭。

  “没办法,爸爸以前写的东西卖不了钱。”爸爸像小孩似的面露羞怯,“现在的人就喜欢看这些胡编乱造的东西。”

  爸爸,我知道您一天到晚埋头苦写这些您不喜欢写的东西都是为了我!

  “宝贝,你什么都不要想,你的任务就是好好给我读书。”爸爸似乎看出我的心思,转而高兴地说,“你别看这两本书,给爸爸带来好丰厚的收入哩!首印十万册,一上市就抢购一空,现在准备第二版、第三版了。还将发行到台湾、香港去哩!有个导演给我来信说想把它改编成电视连续剧……”

  我望着爸爸的脸,又看看面前两本厚厚的书,却怎么也笑不起来。爸爸更瘦了,脸上爬满了细细的皱纹,经常熬夜使脸色变得蜡黄。六十多万字的书,在短短的三个月时间里,边上班边写,需要多么惊人的毅力啊!

  “爸爸,我可不可以问你一个问题?”我冷不丁地冒出这么一句话。

  “我女儿今天怎么这么客气呀?当然可以了!”爸爸有点不解但却笑着说。

  “爸爸,有个男人为了我,他什么都可以放弃,包括生命,你说他算不算真的爱我?”我一脸严肃地问道。

  “算!”爸爸不假思索地说。

  “那是一种什么样的爱呢?”我满怀渴求的目光望着爸爸。

  “真爱!”爸爸似乎被我的问题带入了无限的深思与憧憬之中,“什么是真爱?真爱就是付出,真爱就是牺牲自己而成全对方,这是衡量爱的唯一标准。只想索取的人没有真爱!”

  我的眼里盈满了泪水,我不住地望着爸爸点头。爸爸,您给予您周围的人是一份赤诚的真爱,您就没企盼过别人也用一份同样的真爱来回报您吗?

  “真爱就是付出,真爱就是牺牲自己而成全对方,这是衡量爱的唯一标准!”也就是说所有的甜言蜜语、所有的海誓山盟代表不了真爱!这是爸爸的心声,也是爸爸苦苦追求的人生目标!

  爸爸从痛苦的经历中重新站起来了,在他心中是不是有份真爱在支撑着他?

  我想我知道该怎样去珍惜和面对我心中的真爱了,包括刘应强血流满面奋不顾身跃入湍急河流那震人心魄的一幕,都将永远永远地铭刻在我的心中!

  ……中午放学的时候,我被李老师叫到办公室。下巴还缠着纱布的刘应强和右颧骨肿得老高的严胜戈正站在李老师身后。严胜戈看我进来马上搭拉着脑袋。

  “俞小芳,”李老师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镜,望着我说,“你们几个人是不是到伏马岭玩去了?”

  我点了点头。

  “那你告诉我,你们几个人之间是不是发生了点什么?”李老师探询的目光直视着我。

  刘应强目无表情地看我一眼,那意思似乎在说,告诉不告诉老师你自己看着办吧!

  严胜戈略带惊慌的脸上更多的是怨恨与固执。

  我摇了摇头,算是给李老师答案了。事情已经过去了,说了又怎么样?只是空让爸爸心痛而已!

  “那么,他们脸上腿上的伤是怎么回事?”李老师指着两人又问我。

  我还是摇了摇头。

  严胜戈脸上露出一丝感激,也有一丝得意。

  “好,你们都不说!但我会查清楚的!我知道里面有问题!”李老师好像胸有成竹的样子。忽然她指着我说:“俞小芳,他们一定是为了你打架了是不是?我早看出来你们三个人不太对劲!”

  我们三个人都同时楞住了!

  “好了!你们先回去吧!什么时候想说就来告诉我,等我查出来问题会很严重的!”

  她特别不怀好意地看我一眼。

  小小在校门口等着,她要陪刘应强到医院换药。我怕爸爸担心,急着往家赶。

  严胜戈从后面追上来,说:“施姐,谢谢你没有把我们的事说出来。”

  “严胜戈,我不想看到你!也不想和你说话!你离我远点!”我极其厌恶地说。

  “施姐,我真的爱你!你就和我好吧!”严胜戈死皮赖脸地缠着。

  “爱?你知道什么是爱吗?爱就是……”我本想把什么是真爱说给他听,一想到他给我的伤害,就恨得咬牙切齿!和他说这些似乎有辱“真爱”这两个字!

  过了这座小桥,再拐个弯就到家了。我只想早点甩开他。

  严胜戈见四下没人,一把抓住我的胳膊就往桥墩下拖。我刚想喊,从桥下上来两个男人,正是前天一起去伏马岭的那两个!我的嘴里马上被塞上一团东西,他们左右架着我到了桥下,小河边停着一条捕鱼用的竹排,上面还坐着前天的那两个女孩,其中一个胸前还多了一部小巧的手机。

  我被拖上竹排,两个女的就坐到我的两边,还打起了两把花伞,从桥面上看下来,我们好像坐着竹排游玩。

  竹排迅速向前驶去……

  第二十三章 白沙洲大淫乱这条小河是伏马河的一条支流。出口处被河水挟带来的泥沙堆出了一大片滩涂,长满了一人多高密密的芦苇。竹排就在这里靠岸了,我被他们架进了芦苇丛。

  “好了,严胜戈,我们只能帮你到这个地步了,下面就看你的了!”那个手腕背面剌着恐龙的男生说。

  听口气,严胜戈只是他们的“小弟”而已。

  “严胜戈,快做呀!做了她,你妈的这部手机就是我们的了!”胸前挂着手机的女的催促道。

  “小西施,真是娇嫩的可爱!”另一个留长发的男生捏了一把我的脸,淫笑着说,“馋得我的小鸡巴都别别的跳呀!”

  “严胜戈,什么时候玩腻了也让我们解解馋哟!”“恐龙”坏笑着说。

  “去去去!你们都瞎掰什么呀?”严胜戈对他们挥挥手,并松开我的手,扯下我嘴里的东西。

  “救命啊!”我大喊着,站起来就想跑。

  严胜戈拉住我。其它几个人都哈哈大笑起来。

  “你就是喊破喉咙也不会有人听到的!”长发男的说。

  “就是就是!这两个妞就是在这被我们做了的。”“恐龙”搂着挂手机的女孩说,“咪咪,是不是呀?你开始不也和她一样的大喊大叫?”

  “叫的比她还凶哩!”长发男的搂着另一个一直在偷笑的女孩说,“可是现在都留到做的时候去叫了!叫得我们好爽哦!”

  “女孩子就这么回事!没做过不知道滋味,做了一次就想第二次了!”“恐龙”把身边的女孩搂得更紧了,“现在呀是她们天天在缠我们了!”

  那个一直在偷笑的女孩开口说话:“咳!你们就知道在胡说!这个小西施正经得很!她从没见过你们男人,怎么做呀?不如我们给她示范一下!”

  “好主意!还是甜甜想得周到!”两个男生兴奋地大叫道。

  两个男生脱下衣服垫在地上,然后把女孩的衣服脱个精光,还扔得远远的,连那个手机也被扔到远处的衣服上面。

  两个女孩并排主动躺在垫有衣服的地上,两个男生也一丝不挂地压到她们的身上去了!

  女孩用双腿夹住男的屁股,使他无法上下移动。

  她们互相吻着,吃掉对方的口水,男的双手揉着、搓着双乳,还捏着乳头,过了一会儿,她放开双腿,动一动她的臀部,我知道她要了,男的小力上下移动着自己肉棒,几十下之后,我看见一支小棒子起来了。

  女孩年纪不大,看她的阴部都是粉红色的,不过却流下了很多奇怪的液体。

  男的猛的一下把棒子插到了那条小溪里……“嗯嗯……嗯……嗯嗯……嗯……喔喔……喔喔喔……喔……嗯……嗯……嗯……嗯嗯嗯……嗯嗯嗯嗯……嗯……嗯……嗯……嗯嗯嗯……嗯嗯嗯嗯……嗯……嗯……嗯……嗯嗯嗯……嗯嗯嗯嗯……嗯……嗯……嗯……嗯嗯嗯……嗯嗯 本帖子来自-就去干-最新地址嗯嗯……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大鸡巴哥哥……喔……喔……请你大力插死我,喔……喔……大鸡巴哥哥……喔……大鸡巴哥哥……喔……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大约十分钟左右,女孩喘着气对男的说:“XX,不行……了……太舒服了……哦……哦!

  大约十来下之后女孩的身体颤抖了一下。

  她轻轻动下身她的阴道紧紧包住男的肉棒,男的可能因为看着我肉棒又开始涨大了,把她的阴道塞得满满的,她的阴道湿了,流出很多水,男的轻轻地上下动着,她也开始呻吟了。

  男的加快插她的小穴,我看她们的肉体交媾的地方,男的肉棒一入,她的小穴凹下去;肉棒一出,红红的小阴唇和肌肉凸出来,和A书上的法子,九浅一深一样。她又大声呻吟起来:

  “啊……好一个……大鸡巴哥哥……好……插得……小……妹……小穴好啊……大力……插……死……小妹了,……大力……啊……大鸡巴哥哥……大……力……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我听到到她淫叫,我更加兴奋,但也害怕。男的分开她的双腿,大力地插着,根根到低,她淫叫得更疯狂,大喊道:

  “噢……不行了……”

  这是一幅怎样丑陋而又恐怖的画面啊!我想也想不到世上竟有如此不知廉耻的男女!

  严胜戈浑身燥热起来了!他一把抱着我,狠狠地把我压在地上,伸手就来扯我衣服,像一头野兽般的呼呼喘着粗气!

  我知道自己今天在劫难逃!——爸爸,您在哪里?!

  突然我想到爸爸的手机!

  我推开严胜戈,坐起来平静地说:“严胜戈,我知道今天逃也逃不了了,不如干脆顺着你算了,反正也就那么回事!”

  “施姐,你愿意了?!”严胜戈欣喜若狂,如饿狼般扑过来!

  我一把推开他,生气地说:“你急什么?看我满手满脸的泥沙!”

  说着,我慢慢走到放女孩衣服的地方,蹲下,一边扯过她们的衣服擦着手,一边装着很入神地看他们做爱,一边伸出一只手在衣服底下悄悄拿起手机拔上爸爸的手机号码。两个没羞没耻的女孩果真叫得欢,你“啊”一声,她“哦”一下,有点像叫春的猫,此起彼伏,把手机里的“嘟嘟”声完全掩盖了!两个男的趴在上面只顾不停地挺,偶尔也发出一两声“哦啊”的叫声。

  不一会儿,手机里的“嘟”声没了,我知道通了!甚至还听到里面急促的“喂喂”声!

  我对着严胜戈大声说:“严胜戈,这是叫白沙洲吧?四处是芦苇,要找个人真不容易呀!”

  我也不等他回答,继续说道:“你今天叫几个人强行把我俞小芳抓这来,就不怕我事后去告发你强奸吗?”

  手机里一定把我的声音和两个女孩淫荡的浪叫声一起传过去了!爸爸不知道会急成什么样了!我赶紧关了手机……“施姐,我是真心爱你的!我会让你像她们一样舒服的!”严胜戈爬一路过来,拉着我的手说,“你以后也会像她们一样想着我的!”

  “啊———呵!”传来两声杀猪般的嚎叫,两个男人像死了般的从女孩身上滚了下来。

  严胜戈被他们刺激得满脸通红,他已经等不及了!再次向我扑来!

  我猛地推开他,指着他大声喝道:“严胜戈,你不看看你身上脏成什么样了?简直像个土人!我看见就恶心!”

  他站起来,双手在身上胡乱擦拭着,迫不及待地脱光了衣服,又用衣服擦拭着满头满脸的沙土,不顾一切地把我按倒在地!

  “严胜戈,你这孬种!还没上身啊!”“恐龙”已经站起来,走过来了,“要不要我们来帮忙一下?”

  “你滚开!我自己来!”我再次推开严胜戈,也从地上站起来,举头望着远方。爸爸,你快来啊!

  我慢慢地一粒一粒地解着自己的衣扣,眼泪扑刷刷地直流!

  “不许动!举起手来!”犹如一声炸雷从天而降!几条乌黑的手枪直指着赤裸裸的一群狗男女!

  “爸爸!——”我扑在爸爸的怀里泣不成声!

  爸爸紧紧抱着我,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他全身抖得厉害!

  严胜戈等人被警察扣上了手铐,带走了。

  我和爸爸一起到公安局做了笔录。原来,那个“恐龙”是三中上届初三毕业生,长头发的那个已逃学一个多月,学校多次向家长反映未果,将其除名,另两个女孩是只差一个星期就初中毕业的在校生!

  霎时间,已近期末的整个学校沸腾了!我也一夜之间成了名人!一个臭名人!所有的人——同学,老师都用异样的眼光看着我!我成了一个地地道道的小淫女:淫乱!群交!无论走到哪里,都可以听到或明或隐的叫声:小妖精!小婊子!小荡妇!

  我怎么也没想到事情会是这样的结局!

  为此学校也承受了强大的社会舆论压力!一时间,“淫窝”成了温阳市三中的代名词!

  李老师在课堂上不怀好意地看着我说:“都是问题家庭惹的祸呀!”

  第二十四章 生日晚宴上“谈”情“说”爱我不知道十六岁有没有什么特殊的意义,但爸爸为我准备的生日晚宴却不同凡响,给人一种既隆重又正规的感觉,不仅因为丰盛的菜肴、硕大的生日蛋糕,还布置了彩灯和鲜花,配上了柔和的轻音乐。

  爸爸首先郑重地宣读了他的生日祝辞:“亲爱的女儿,过了今天,你便踏上了成人的行列。在此,我祝愿你像展翅的雄鹰自由飞翔在广阔的蓝天,天天向上,努力进取,谱写出人生最辉煌的新篇章!爸爸相信,你是最坚强的,相信你有能力克服前进道路上的一切挫折和困难……”

  爸爸,是因为有了你的关爱呵护,女儿的生活才显得绚丽多姿,是因为有了你的鼓励支持,女儿的内心才充满希望和力量。没有你,我什么也不是,什么也没有!

  我抑制住眼里激动的泪水,转身悄悄走到阳台。小花圃上那株被我精心照料的牵牛环绕着柏树,正绽放着一朵朵淡蓝色的喇叭形花朵。在轻风中,它们向我点着头微笑着。我情不自禁捧起它的笑脸,心里默默地说:“牵牛花啊,牵牛花!你为什么一缠上柏树就开放得如此艳丽?”

  爸爸跟着来到我的身旁,从后面轻轻搂着我的双肩。

  我慢慢转过身,指着柏树说:“爸爸,它累不累呀?它会不会被牵牛花缠死呀?”

  爸爸先是一楞,继而像明白了什么似的,双手捧起我的脸说:“傻孩子,它不仅不累,反而会更开心,更幸福!你看它原来只有单调的绿色,现在满身五彩缤纷,多美啊!以前,它甚至不知道为什么要活着,有了牵牛花的缠绕,它才觉得自己的生命原来是那么有意义,那么富有朝气……”

  我扑进爸爸的怀里,紧紧搂住他,无比动情地说:“爸爸,我就是您的牵牛花!我是您永远的牵牛花!我要一辈子缠住您!”

  爸爸一把把我抱起来,走进屋里,然后取出一件崭新的连衣裙,说:“爸爸就是你永远的支撑,我要让女儿比花朵更芬芳艳丽!”

  我换上这件纯白加淡蓝色裙摆的连衣裙,在原地转了两个圈,快乐得像只小鸟。爸爸知道我在学校受了许多委屈,不仅给了许多言语上的鼓励与安慰,还变着法儿让我开心。有爸爸在我身边,我就有了生活的信心和力量,我不再在乎人们用怎样异样的眼光来看我,我只要爸爸重视我,信任我就足够了!

  “我女儿越来越像个美丽的小天使了!”爸爸细细地端详着我说。

  “爸爸,我觉得自己像个穿着婚纱的小新娘耶!”我边说着,边学着西式婚礼上新娘的脚步走起来,嘴里还和着婚礼进行曲的节奏:“当——当当当——!当——当当当——!”

  “不像!不像!哈哈……”爸爸笑得前俯后仰!

  “不许笑!”我嘟着嘴大喝一声,爸爸吓一跳,果真忍住了笑声。

  “来,挽着我!”我向爸爸伸出胳膊,命令道。

  爸爸犹豫了一下,还是乖乖地挽住了我的胳膊。

  “好!抬头!挺胸!开始!当——当当当——!当——当当当——!”挽着爸爸的胳膊,走着新娘的步伐,置身于爸爸装饰一新的房间,我觉得自己真的像步入了新婚的殿堂!

  “哈哈……”爸爸只跟着我走了几步,便再也忍不住了,笑得捂起了肚子!“不行不行!老夫少妻,让人指着鼻梁骨说我欺负小女孩呀!”

  “爸爸,我高兴让你‘欺负’,又关别人什么事嘛!”我摇着爸爸的胳膊,不依不饶地说,“老夫少妻又怎么了?孙中山、毛泽东这些伟人不都是老夫少妻吗?一代文豪巨星郭沫若你知道吗?他一生结过七次婚,第七次结婚是在他七十三岁的时候,你知道新娘是谁吗?”

  爸爸没有笑了,他茫然而又惊愕地摇了摇头。

  “新娘是西施家乡——你知道西施的家乡在哪吗?”我望着爸爸问。

  “浙江诸暨。”爸爸回答说。

  “对!诸暨!新娘是西施家乡诸暨一位十七岁的女中学生!”我带着几分卖弄的神情看着爸爸,我要让他去算算,十七和七十到底相差多少!

  “你、你哪知道这么多……”爸爸是整个儿地楞住了。

  “是我收集的旁证!”

  “旁证?什么旁证?”

  “征服您这个老夫子,老顽固的旁证!”

  爸爸沉默了,一屁股坐在沙发上。

  我依过去,整个上半身趴在他的腿上。

  爸爸抚着我的头,滑到我的背,再从头,到背,一遍,又一遍……“孩子,你是爸爸唯一可以依靠的亲人。爸爸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你的身上了,爸爸把对你的情,对你的爱都集中在一点,那就是要你好好读书,将来做个有出息的人……”爸爸无限深情地说。

  我突然转过身来,横着仰躺在爸爸的腿上,双目凝视着他问:“爸爸,你说人和人之间到底有哪些情,哪些爱?”

  爸爸也望着我,深思片刻后说:“总的说来情有友情,亲情……”

  “还有爱情!”我打断了他的话说。

  爸爸点点头,继续说:“爱有友爱,情爱……”

  “还有性爱!”我又一次插嘴说。

  爸爸楞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我自觉有点不好意思,侧着身子搂着爸爸的腰,把头埋进爸爸的腹部。爸爸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我可以从他腹部的起伏中感觉出来。

  我忽地又翻身起来,把双腿分开,面对面坐在爸爸的腿上,双手搂着爸爸的脖子,把额头顶着他的额头,鼻子顶着他的鼻子,只留出双目和嘴唇的距离。这样他只能感觉出我渐变急促的呼吸,只能看见我满含深情的眼睛,却看不到我羞红了的脸。

  我不想再苦苦压抑自己了,我要掏出我的心!我乞求道:“爸爸,请把您所有的情,请把您所有的爱,不要保留,一点也不要保留,全部都给我好不好?好不好?好不好?……”

  我竟又忍不住了,我哭了!

  爸爸猛地紧紧搂住我!他用他的脸蹭着我的脸,他用他的泪水蹭着我的泪水……

  第二十五章 “爸爸,我要嫁给您!”

  我就这样趴在爸爸的肩上,在他的耳边倾诉着我内心的衷情:“爸爸,我是牵牛花,是您永远的牵牛花!没有您的支撑,我一天也活不下去!爸爸,您就让我缠您一辈子吧!像现在这样,一刻也不要分开!”

  “宝贝,你知道吗?你也是爸爸的支撑!爸爸不会离开你的,你永远都是爸爸的女儿!你的快乐就是爸爸全部的幸福!”爸爸在我耳边轻轻地呢喃着。

  我听得出来,爸爸似乎在回避着什么。

  可我渴望整个儿拥有爸爸的心从没像现在这样强烈过!从现实中的冷漠与残忍回到爸爸的身边,我就像置身于另外一个温馨浪漫的世界。如果失去这个世界,我真的不知道未来会是怎么样的!

  爸爸就像是我的根,我只有在这里扎下根,才能舒枝展叶,才有我的花,才有我的梦。严胜戈让我看到了人性中丑恶与血腥的一面,刘应强又使我感受到人性中美好真挚的一面,这些都是我今后将要面对的。没有爸爸做我的坚强后盾,我拿什么去面对这一切呢?

  乖乖做个待嫁的女儿,去过漫长的没有爸爸在身边的日子,使我想起来也感觉后怕!

  我顾不上什么少女的矜持了,从爸爸的肩上抬起头,用火热的目光凝视爸爸片刻,猛地把嘴唇压上爸爸的嘴巴!我用舌尖顶开爸爸的牙缝,温热的舌头不顾一切地整个儿伸了进去,疯一般在爸爸的口腔里猛烈地搅动着!爸爸的舌尖无处躲藏,和我的舌尖搅在了一起!他试着想把我的舌尖顶出来,没有成功,竟然狠狠地吮吸起来!我痛着并全身心快乐着!

  我享受着爸爸有节奏的吮吸,慢慢地安静下来,才发觉由于用力过猛,我的鼻子和爸爸的鼻子紧紧挤在一起,这时两人气也快透不过来了。

  我的下身不断地左右前后动着,感受着爸爸的肉棒顶着和磨擦着我的阴部,我的脸变得又红又热,呼吸变得急速了。爸爸想用手推开我,我用力紧抱着他,我的嘴唇移到他的嘴唇上,我把舌头伸到他的口中,他闭上牙齿,我的舌头伸不进他的口胸,但过一会儿,他张开牙齿,我的舌头进入她的口胸,我们互相吸取对方的口水。

  我知道他开始动情了,我们继续接吻着。我的手伸到她的后背,轻轻地揉着她的后背,虽然隔着衣服,但我感到身体在发烫我低着头,却抬眼凝视着和我一样喘着粗气的爸爸。

  我的脸上挂着鲜花,目光熠熠生辉。

  我突然从爸爸身上下来,把生日蛋糕上早已插好的十六支蜡烛点燃,对着烛光我默默的许愿:爸爸,我俞小芳今生今世非您不嫁!二十岁生日之前未能完成心愿我就去死!——我已经死过好多次了,不在乎再死一次。死,对我一点也不可怕,真正可怕的是不能和爸爸永远在一起!

  爸爸木然地望着我。我向他招手,他走过来,我们一起把蜡烛吹灭。

  “爸爸,你猜我刚才许了个什么愿?”我欢快地挽着爸爸的手问。

  爸爸似乎还没从刚才的激情中醒过神来,茫然地望着我。

  “爸爸,我要嫁给您!”我一字一顿,大声地说。

  爸爸的眼里闪过一道亮光,但很快就熄灭了。他脸上挂上笑容,但很不自然。他抚着我的头,说:“傻孩子,哪有女儿嫁给爸爸的?”

  “爸爸,等我嫁给您的时候不就有了吗?”我天真而又羞涩地靠在爸爸的怀里说,“我要做您的女儿,也要做您的知己,还要做您的情人,您的妻子……亲情,友情,爱情,我一样不能少!”

  “你这个贪心鬼!”爸爸戳着我的额头笑嗔道。“你还有什么要做的?”

  “我还是您永远的牵牛花!我要缠您一辈子!”爸爸不会以为我在逗他吧?因此我加重了语气很郑重地说。

  这些话从一个只有十六岁的女孩嘴里说出来,谁都会以为是天真幼稚的胡话。而我自己心里却跟明镜似的,什么力量也改变不了我的这个决心!爸爸,暗示您没有作用,我只能明说了!

  爸爸或许看到了我坚决而又严肃的神情,忽然陷入了沉思。他还会用“你还小,今后的路还很长”之类的话来敷衍我吗?

  我闭上眼睛,激动地等待着这样的结果:“好!爸爸答应你!”然后抱着我亲个没完没了……经过“漫长”的等待,只听爸爸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搂着我的肩膀说:“宝贝,你现在不是想这些事情的时候……爸爸会一直照顾着你的。爸爸为你所做的一切都是心甘情愿的,不要求你一丝的回报……”

  “回报?!”爸爸怎么可以这样误会我!——委屈的泪水从我眼里夺眶而出!爸爸,您是最了解我的,为什么单单在这件事情上您就是不肯转过弯来?

  “孩子,是不是爸爸什么地方没照顾好你?”爸爸俯下身子擦着我眼里的泪水说。他是故意要岔开话题了!

  我狠狠地摇摇头,委屈加伤心,居然痛哭起来:“爸爸,我真的好担心好担心……好担心您哪一天突然带个什么女人回家,要我……要我叫她妈妈……我……我可怎么办呀……”

  爸爸脸上同样汪着泪,只是没溢出来而已,这时他“扑哧”一声笑了:“就为这呀!傻孩子,爸爸向你保证,这样的事,现在、将来,永远都不可能再出现了!”

  “真的吗?爸爸?真的不会出现吗?您不骗我吗?……”我破涕为笑,扑在爸爸怀里喜极而泣!

  爸爸心里只有我!他也在等我长大吗?

  “傻孩子,爸爸骗过你吗?爸爸现在只想让你快乐,只想让你幸福!别的什么都不去想了!爸爸从没像现在这样幸福过……”爸爸说这话的时候很认真,很坚决!

  没有!爸爸,我知道您从没骗过我!

  这样就够了!这样我就放心了!爸爸,您等着我吧!等着我真正穿上婚纱的那一天,一定会让您比现在更幸福!

  我梦想着和爸爸手挽着手步入了新婚的圣堂,主婚人给了我们美好的祝福,观礼的亲朋好友微笑着鼓掌,我和爸爸深情地对视着,彼此交换了新婚戒指,拥抱着,同时说着同一句话:“我爱你!”……我便沉浸在这一美好的梦想中愉快地度过了我的整个中学时代……迎来了高考……迎来了我的二十岁生日……

  第二十六章 我和爸爸的爱情故事刚开始“奇迹!奇迹!不可思议的奇迹!”

  “爱情的力量真是深不可测呀!”

  ……我要出院了,医院的医生、护士、病人,还有些病人家属,都纷纷前来为我送行。他们惊叹着我的生还。

  从四楼摔到地面,不仅没有死,而且在短短二十天不到的时间里居然完好无损地出院了!这不能不说是个惊人的奇迹!连我自己都觉得是在梦里一般。

  我清楚地记得,我当时在阳台上瞬间晕过去后,一头往下栽,落在三楼阳台往外搭建的铁皮雨披上,铁皮把我整个人弹起一尺多高,抛向两米开外的法国梧桐树。

  法国梧桐树长得正是枝繁叶茂的时候,树梢几乎与三楼楼面一样高。我从树梢一路摧枝断叶,仿佛有无数巨手像快速传递接力棒似的把我往下传,只是最后一棒没尽到责任,刚接手就把我扔到地面上去了。

  除了脑部受到轻微的震荡引起暂时性昏迷,左脚踝骨关节移位和左手腕外侧轻微骨裂外,全身其余地方受到的竟都是皮肉之伤!再加上我的皮肤质量特好,背部和腿部的几条划痕早已愈合如初。最关键的是爸爸日夜守候着我,所有的伤痛就不是痛了。

  当我和爸爸的爱情故事在医院传开后,我便在一夜之间成了医院里的头号新闻人物。人们借着探望我的名义,纷纷前来窥视我和爸爸亲热的镜头。我并不避人,俨然以爸爸的爱人自居。

  经过这次意外变故,爸爸对我呵护有加。他知道我外表柔弱,内心却刚烈无比,更明白我对他的爱坚如盘石,至死不渝,因此在众人面前他也不拒绝我的亲热。只要我高兴,我们就随时拥抱,随时接吻。并不是我有天生的表演欲,我只想让更多的人知道我爱爸爸,让更多的人分享我们爱情的快乐和幸福!

  老少恋本就够引人关注的了,而我却是喊着叫着“爸爸”做着恋人的举动,更是让人嗔目结舌!不过,在众人的交头接耳中,我和爸爸的真实身份很快就被“揭穿”了,大家从起初的惊讶、不解,渐渐流露出默许、羡慕的神情,有的还公开赞扬我追求爱情的勇气,还有的甚至责备起爸爸冥顽迂腐来,弄得爸爸常常头低脸红……我挥手向众人道别,心里好似在和过去告别:我的新生活就要开始了!我会用我的生命来维护我和爸爸这份来之不易的爱情!

  在众人的美好祝福声中,我挽着爸爸的手离开了医院,回到了差点就要永别了的家!这个家已不同于以往的家,它将是我永远的根!我将在这里把我和爸爸的幸福延伸到地老天荒!

  一回到家,一种恍如隔世般的感觉油然而生。我首先来到阳台,对着地面上的梧桐树连连作揖,若不是它的枝干托着我,我早已命丧黄泉!

  跳楼自杀绝不是我的本意,可鬼使神差却成了事实!让爸爸受胁迫娶我,也不是我的本意,可都成了事实!我为什么不能采取另外一种表明心迹的方式呢?此时,我望着一二十米高的楼底,全身竟不寒而栗!——如果我死了,爸爸的希望怎么办?还有爸爸的支撑,爸爸的幸福呢?他会独自很好地活下去吗?——我的天哪!我是多么地不可饶恕啊!——俞小芳啊俞小芳,你几乎铸成了终身大错啊!

  爸爸爱我,爱得深沉,爱得理智,但决不亚于我对他的爱!爸爸的爱表现在无穷无尽的付出,无怨无悔的奉献。而我,为爸爸付出了什么?奉献了什么?我自命少年老成,其实幼稚得可怕呀!

  我是不是要进行一番换位思考呢?……我隐隐地感觉到爸爸正在我的身后默默地望着我……我慢慢转过身,蓦地惊呆了!——倚在门框上含笑注视着我的爸爸怎会如此憔悴不堪!——眼窝深陷,脸色灰黄,颧骨突起……在我疯狂地沉浸在爱的甜蜜中时,竟然没有发现爸爸已经瘦成如此模样!

  我躺在病床上曾发誓从此以后不再流泪,可此时的泪水却像断了线的珍珠,开了阐的渠水,哗哗地流!

  ……这四年来,爸爸又出了两本书。虽然销售量大不如第一本火爆,但也攒下了一笔可观的稿费。这些钱,他除了购置一台二手电脑用于写书外,全都存了起来,作为我将来上大学的费用。

  ……“爸爸,对不起!我把你害惨了!”我流着泪把爸爸扶进屋里,让他轻轻躺到床上,“爸爸,我就这一个心愿——只要和你永远在一起!以后无论什么,我都听您的!我不再任性了,不再让您为我担惊受怕了……”

  “我还叫你宝贝吗?”爸爸伸出一个手指,轻轻地刮着我脸上的泪水。

  “嗯!”我用力地点着头,强忍住又要如潮水般涌出的泪水。

  “宝贝,我们都没死,都活下来了!”爸爸一脸死而复生后的疲惫,笑容却始终没有离开他的脸。

  爸爸不是个风流情种,他一生正派,要接受一个叫他“爸爸”而且年龄悬殊巨大的女孩为妻,尽管他是那么深爱着这个女孩,也着实让他为难和痛苦。他想用另一种方式来持续着他的爱,他也同样渴望着永远……经历了一次生与死的往返,他或许也无所顾忌了!

  ……我十七岁那年,居委会的工作人员找上门来,要爸爸出具我的户籍证明,或者领养证明,爸爸什么也拿不出来,显得十分难堪。因为没有户口,爸爸为我上学的事找过好多“关系”。如今被列入“非法居留”人员,爸爸就急了。初中可以蒙混过去,高中、大学没户口就别想进去了。一提到老家,我就毛骨悚然。爸爸好说歹说我才答应在他的陪同下回一趟老家。

  房子还是那座士屋,只是门上的那把铁锁已经锈迹斑斑。我从姑妈那里取来钥匙,进去翻箱倒柜半天,才在一个木箱里找到户口簿。姑妈告诉我说,父亲往年都会带着一个很洋气的女人回家住上几天,可近两年就像失踪了一样,什么消息也没有了。这对我来说倒更干净,我实在不想听到父亲什么消息!

  办身份证倒很顺利,迁户口就麻烦了,要接收地的什么准迁证。

  回家后,爸爸去办领养手续,民政局不让办,说是年龄相差不到三十岁,不能领养。没有领养证,就办不到准迁证。我只能以异地身份进入高中,并参加高考,花了爸爸不少的“借读”费。

  今天想来我又很庆幸我和爸爸没有构成法律上的“父女”关系,不然要爸爸背上个“乱伦”的恶名,这“夫妻”关系也就泡汤了!

  ……爸爸太累太累了,他甜甜地美美地睡去了。我弯下腰亲了爸爸一口,他在梦里咂咂嘴……我以为我和爸爸的故事就这样圆圆满满的可以结束了。

  可是,我怎么也没想到,这只是我和爸爸的故事的开始,更惊心动魄的故事还在后头……

  第二十七章 激情狂欢之夜爸爸这一觉睡得真是安稳啊!

  均匀的呼吸,睡梦中偶尔的呓语,脸上安详的神情……所有的这一切,都显示出爸爸的内心是多么的轻松多么的愉快!

  我的激动,我的喜悦,此时是无法用言语来表达的。

  我不敢惊动安睡中的爸爸,我像守护着自己的希望,自己的幸福一样守护在爸爸身边,像和爸爸六年前初次在一起的那个夜晚,我静静地坐在床前的地板上,趴在床沿上,静静地望着想着……每个人在自己的人生中都有自己的愿望,都有自己的追求,为了实现这个愿望,人们战胜着面临的种种困难,不懈地努力着。这个愿望便成了人们的生活动力和精神支柱。从六年前来到爸爸身边起,我无时无刻不渴望和爸爸厮守终身,即使其间经历了多少风风雨雨,也不曾有过丝毫的犹豫,今天一旦实现了这个美好的愿望,我便开始筹划起我和爸爸的未来。

  未来已经不是一个梦,而是看得见摸得着的幸福!无论别人的爱情如何甜美,我相信没有一个人可以超越我的,我和爸爸的爱情是独一无二的!

  想到要和爸爸结婚生子,我便全身心激动起来!我相信自己会是个好女儿,也会是个好妻子,更会是个孕育爱情结晶的好母亲!今后我和爸爸的生活将是一个以彼此为圆心的互相旋转的圆!它一定可以圈出一片崭新圆满的空间!

  爸爸,好好休息吧!让我们以更饱满的精神去迎接美好的明天!

  ……大学入学通知书和原先预料的一样很快就送来了。我被省内唯一一所全国重点大学——夏明大学录取了!不知是意外的巧合还是人为的编排,刘应强不仅和我一样也被同一所大学录取了,而且竟同在一个中文系,这让我惊喜不已!全校三百多毕业生中,进本科的有六十多人,而在夏明大学的就只有我和刘应强两个人。

  刘应强不仅是我的救命恩人,更是我的朋友和知己。从初一到高三,我们都在同一个班,我们在学习上相互交流、相互扶持,在生活上相互鼓励、相互帮助,虽然没有更多的时间相处,但心灵的默契使我们能够更加相互地了解对方。现在进了大学居然仍在同一所学校,同一个系,怎不叫人感到高兴呢?

  在我住院期间,刘应强带着小小隔天就来探望我一次。对我和爸爸的恋情他们没有一点惊讶,好像早在他们的意料之中似的。刘应强话语不多,但每个眼神,每个举动都似乎在告诉我:“振作起来!我永远支持你!”

  而小小自从进了高中后,虽然没和我们分在同一个班级里,但是和我接触的时间却比刘应强更多。我们的课间时间几乎都在一起,她喜欢把她身边发生的点点滴滴都告诉我。比如班上有个男生给她写情书,她在上课时手里高高举着这封情书大声叫一声“老师!”,吓得写情书的那个男生拼命向她使眼色求饶,等老师来到面前,她又在情书的背面写上一道题向老师请教,老师舍不得弯腰,就把信纸拿在手里凑到眼皮底下看着,这时候准保把那个男生吓出一身冷汗来!要是哪个大胆的男生当面对她说“小小,我爱你!”之类露骨的话,她就会双手叉腰瞪着一双狠眼厉声说道:“你想吃耳光就再说一遍!”对方一看她的狠劲,吓得连连说着抱歉逃之夭夭!小小已不是以前那个胆怯羞涩的小女孩了。

  自从伏马岭脱险后,小小就对男生有种莫名的恐惧和仇恨。我在白沙洲再度遇险,使她对严胜戈等人恨之入骨!在那段灰色的日子里,小小和刘应强整日里陪着我。他们绝对不会相信“小淫女正想解扣子脱衣服和他们淫乱,被赶来的警察搅了好事……”之类的传闻,他们和我有说有笑,完全无视那些鄙视与讥笑的目光,似乎要用自己的一举一动来证明我的清白,洗刷强加给我的莫须有的耻辱。后来严胜戈、“恐龙”几个小流氓被送进了劳教所,学校聘请公安民警连续举办了几期大型的“法律知识讲座”,当民警通报了“白沙洲淫乱案”的调查和处理结果时,小小竟当着全校数千名师生的面激动地高呼:“俞小芳万岁!向俞小芳学习!”想不到竟引来此起彼伏阵阵响亮的应和声……小小被西南的一所交通大学录取了,想到将要与我和刘应强天各一方,小小伤感不已。

  其实上大学对我并不是最重要的事,但这是爸爸的对我的期望,我是绝不可以辜负的。选择中文系就是为了和爸爸走得更近,贴得更紧……我考上重点大学,爸爸喜形于色,但这并不是他的全部,因此他对我说:“这只是你的开始,要真正成就一番事业,还需要你付出很多很多……”

  我马上指出爸爸话里的“你”使用错误,爸爸立即笑着歉意地纠正道:“对对对,应该是我们的开始!让我们一起付出……”

  爸爸休息了几天,精神好多了,再加上我完成了他的一个心愿,他更是显得容光焕发。这一天他让我约上刘应强和小小,一起到酒店美美地吃了一餐,之后又到歌厅唱了一个晚上的卡拉OK。爸爸难得这样无拘无束地放松自己,一首《涛声依旧》和《三百六十五个祝福》唱得声情并茂,颇有流行歌手的韵味,博得我和刘应强、小小的满堂喝彩!

  我们大家都被爸爸的豪放激情所感染,纷纷放声高歌。小小的歌声婉转柔和,异常甜美,直唱到人的心里去,享受得不得了!刘应强虽然唱得嗡声嗡气,偶尔也跑跑调,但他那付认真的样子着实让人感动。我先唱了一首《爱你一万年》,再选了一首和爸爸男女声对唱《明明白白我的心》。我平时很少唱歌,不习惯放开嗓门喊,可我压着嗓门却极其投入的歌声竟把我自己也感动了!我不知道是不是这些歌代表了我对爸爸真实心意的缘故?

  我们狂欢了一个晚上,深夜回到家里我仍觉得意兴未尽,我放了一首柔和的轻音乐,搂着爸爸的脖子,和着音乐的节拍,在窄窄的房间里走起轻缓的慢四舞步……或许是柔和的音乐,也或许是爸爸身上散发出来的诱人的气息,我竟无法把持自己了!我渴望在这个美好的夜晚和爸爸完成梦寐以求的“夫妻”之实!

  我顺势把电灯拉灭,轻轻推着爸爸仰躺到床上,然后让自己整个身子压在爸爸的身上……

  第二十八章 冲动的享受柔和的轻音乐渐渐高昂起来,似乎也随着我的激情进入了高潮。

  我此时已无法让自己的身心平静下来,全身随着音乐的节奏在爸爸的身上蜷动着,开始是轻缓的,慢慢地便近似疯狂地运动起来!肉体摩擦带来的强烈快感让我全身震颤!什么少女的矜持和端庄我全然不顾了,我只要爸爸快快把我“吞”进肚里去! 我能感觉到阴部已经春潮泛滥了,当然也感觉到了爸爸档部硬硬的……我的疯狂真是无与伦比!我之前怎么也想像不到情爱竟会让人做出如此失控的举动!

  我的呼吸变得窒息般的急促,全身的动作像抽搐般的颤抖!我狂吻着爸爸的额头、眼睛、鼻子、嘴唇、脖子……爸爸的身体随着我的颤抖而更剧烈地颤抖着!我的狂吻激发了他火山爆发般的情欲,他猛地翻身把我整个儿压在他的身体下面,下体坚硬而有力地顶着我的下腹,一下一下似乎要挺进我的深处;嘴唇整个盖住了我的嘴唇,舌尖也整个滑入我的口腔,激情地搅动着……我强烈地应和着,预感到真正疯狂的时刻就要到来了!

  我猛地撑起他的上身,双手拉着他的衣领往下用力一扯,只听一排扣子“扑扑”飞散在床上,他任由我退下他的衣服。接着我像蝉退般剥下自己的上衣,便用两只乳房紧贴着爸爸的胸脯……爸爸使劲搂着我纤细的腰部,我感到有个棒状的东西,在我的腰部,突突的跳动着,并且逐渐发硬。这时,爸爸猛地搂住我,疯狂地同我亲嘴,一只手悄悄地解开了我乳罩的钮扣,另一只手紧接着伸了进去,将我那白色的乳罩,一把扯开,然后握住我那绵软而富有弹性的乳房,轻轻地揉捏起来。

  “爸爸…不…嗯…不要嘛…”我一面羞答答地挣扎躲避着爸爸的攻势,一面本能地扭动身躯,不断地同爸爸作象征性的抗拒,试图推开他的手。但爸爸还是迫不及待的将我一把抱住,狂热地亲吻着我的嘴唇,同时一手伸到了我的背后,顺着我洁白细嫩的背部,慢慢的摸了下去,然后乘我不注意时,巧妙地解开了我的乳罩拉扣,带子一松,我的乳罩立刻掉了下来,两个富有弹性的乳房,顿时呈现在表哥眼前,我不由自主地全身一阵颤抖,嘴里忍不住地发出了轻微地娇喘,软绵绵的娇躯一下子被他按倒在地上,张爸爸的双手,也动得更加激烈了。

  如潮的肉欲渐渐地平静下去,随着爸爸忽急忽缓的呼吸吹拂着我的乳房,另一种快意的感觉又涌遍我的全身。

  我静静地体验着这丝快感,感受着小穴里轻轻抽趔和颤抖。慢慢平复着性欲的冲动,猜想着爸爸为什么会激流勇退……我忽然感觉到乳沟里有股湿湿的液体在流动,伸手一摸,发现竟是由爸爸脸上滴落的泪水!

  有道是男儿有泪不轻弹,爸爸这是怎么了?!莫不是我太急了,惹爸爸不高兴了吗?

  “爸爸,您不喜欢我吗?您还是不愿意让我做您的新娘吗?”我搂着爸爸的脖子,让爸爸的脸在我胸脯上贴得更紧些。

  爸爸的脸又在我胸脯上磨蹭了一下,似乎是在摇头。

  “爸爸,您要了我吧!我什么都给您!”我几乎是带着哀求的口吻说,“您还有什么顾虑吗?让我们一起去面对好不好?”

  爸爸没有回答。

  过了好久好久,爸爸把脸从我的胸口上抬起来,身子也从我的身上翻下来,侧身躺在床上,慢慢伸手将我揽在他的怀里。

  “宝贝,你是爸爸的新娘!爸爸想要你,很想很想!”爸爸把我搂得好紧好紧,脸在我头发上胡乱地磨蹭,“我几乎没办法控制自己了……”

  我和爸爸光着的上身紧贴在一起,一股强烈的欲望再次涌来。爸爸,我们还有什么必要去苦苦地压抑自己呢?

  “可是……”我最不愿意听到的两个字这时又从爸爸嘴里说出来了。

  “爸爸,我不要听什么‘可是’!您总有没完没了的‘可是’……我真的好害怕这两个字!”我打断了爸爸的话,翻身又趴到爸爸的身上。

  爸爸的双手在我光滑的脊背上轻轻地上下抚摸着,嘴不停地亲着我的脸。

  “宝贝,为了你,也为了我们永远的幸福,我们必须克制自己的这种冲动啊……”爸爸的话说得很轻柔,但语气似乎很坚定。

  “爸爸,就没有理由吗?”我好像兜头被浇了一瓣冷水,委屈地说。

  爸爸感受到我的委屈,把我搂得更紧点以示安慰。

  “宝贝,爸爸爱你,甚至超过爱自己的生命!”这是爸爸的肺腑之言,我感觉得出来爸爸在极力克制自己的感情,“如果你不能幸福,就算我们满足了一时的肉欲,也会让我痛苦一辈子的……”

  我还是不能明白,静静趴在爸爸身上听他继续说下去。

  “性,是每个成年男女最本能的需求,爸爸这样做好像有点不近人情。”爸爸停了停,接着说,“但是性也是最能扰乱心绪的行为,因为它不是一次两次就可以满足的……过几天,你就要到千里之外去求学了,一年难得回家一次,我希望你在学习期间可以做到‘清心寡欲’,不要为‘性’所困。等你学有所成,我们来日方长啊!再说,如果我们有了开始,便一发不可控制,万一防范不慎,让你挺起肚子就麻烦了!”

  这也算是理由吗?不仅牵强附会,还很难自圆其说!可我此时竟不知道怎样去评说它的不是。

  爸爸见我不说话,忽地一个翻身把我压在他的身下,伏在我的耳边轻声说:“自我控制对我们都很重要,以后你读书,我写书,让我们比比看谁的自制力更强!好不好?”

  我还是不说话。爸爸伸手搔我的胳肢窝想引我笑,我却想哭,想生气。可我强忍住了。

  我不知道爸爸为什么要这样折磨自己,也折磨我。爸爸是不是还有我未可知的苦衷呢?

  一想到自己给过爸爸的承诺“以后什么事情都听爸爸的”,我的心便渐渐冷静下来。爸爸并没说什么后悔的话呀!他还是会要我的,只是把时间推后而已。能够这样心贴心地抱着爸爸,我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我搂着爸爸,一把抓住他还要来搔痒的手,紧紧地按在我的胸部……性的欲望已淡淡地远去,随之而来的是一股浓浓的爱的潮水,情的暖流,通过爸爸的手,穿过我的乳房,渗透我的全身。我享受着冲动的快感!——这快感来自我的内心,而不是肉体!

  原来我和爸爸之间还可以有这样美妙的享受啊!

  第二十九章 上大学的第一天除了时常由体内涌起的本能的冲动,我对性没有过真实的体验,知之甚少。但这对我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要永永远远地拥有爸爸。既然我无法找出适合的理由说服爸爸,就这样拥有爸爸也是我极大的满足。我希望我们的自制可以为我们带来长久的永恒的幸福。

  ……很快,开学时间到了。

  我和刘应强在爸爸的护送下来到了夏明大学。

  刘应强的父母忙着做生意,把儿子一并托付给爸爸。他们家经济很不错,还为刘应强配上一部手机。

  夏明地处东南沿海,是我国首批开发的经济特区之一,整座城市像花园般美丽。而夏明大学校园座落在城市的南端,依山傍海,风光旖旎,占地面积大得我摸不着北。

  前来报到的新生络绎不绝,大都有亲人的护送,一个个喜气洋洋。而一大批老生被安排做临时的接待工作。整个校园的情景比我见过的任何场面都热闹,人们来来往往,川流不息,欢笑声、问候声、喊叫声不绝于耳。置身于这种热情洋溢的环境里,我全身心感到异常愉悦。

  负责接待我们的是一个高大帅气的男生,约摸二十二三岁的样子,他胸前挂着两块小牌子,一块是校牌,上面写着“哲学系2003级赵宏生”,另一块上面写着“新生接待员”几个字。他笑容满面,风度翩翩,举止文雅得体。

  我和他对视了一眼,立即感觉到一双火辣辣的目光似乎想要穿透我的内心。我拉了拉背在背上的旅行包背带,一手挽着爸爸,一手牵着刘应强。他赶紧转向爸爸说:“叔叔,请你们跟我来!”

  那个叫赵宏生的男生在前面带路,我们在后面跟着。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走过一段宽阔的碎石路,穿过一片小树林,再跨过一座弧形的小拱桥,就来到了新生报到处。一路上他除了瞟过我几眼外,就有一搭没一搭地向爸爸介绍着学校的情况,诸如百年校史啦,华侨办学啦,还有什么什么分校区呀,两万多在校生呀等等之类的话。

  送到报道处,他就礼貌地和我们道了别,走了。

  我们注了册后,就有人带着我们到了新生住宿区。住宿区按系分男生住宿楼和女生住宿楼,但相隔很近。寝室面积不大,四个钢架床,上下共有八个铺位。寝室里床上用品和日常生活用品一应俱全,摇放十分齐整,靠门边还装有IC电话,内侧窗户旁有网络宽带接驳插口。爸爸记下了电话号码。我和先到的几位室友相互打了招呼后,就随着爸爸约上刘应强四处逛起来。住宿区里设有餐饮一区、二区,还有洗浴区,健身区,条件相当不错。我们还参观了图书楼、足球场、游泳馆……绕一个大圈下来,天已擦黑,三个人都累得直喊腰酸腿痛。爸爸带我们在学校大门外的小餐馆里用晚餐。餐后我们足足休息了半个多小时,才又恢复了一点精神。

  爸爸拉着刘应强的手说:“有你这个老同学加好朋友在她身边,我也就可以放心了!”

  “叶叔叔,我会好好照顾她的。”刘应强知道爸爸的心情,懂事地说。

  “不管有什么事,记得给爸爸打电话。”爸爸对我叮嘱道,在他眼里我似乎还是个长不大的小女孩。

  “我知道了……”想到就要和爸爸做漫长的离别,我的心里直发酸,声音也哽咽起来。

  “七八百公里也不算太远,坐慢车也才十来个小时。有空爸爸会常来看你的,你就安心好好读书……”爸爸的眼里满含着关切。

  “嗯!……”我点着头,努力抑制住不让眼泪流出来。

  “好!今天你们也累了,就早点去宿舍休息吧!我订了宾馆……”爸爸好像在极力控制自己的情绪,他想马上回避了。

  “不要,爸爸!现在还早着哩!听说夏明市最大的夏南公园就在大学附近,我们一起去赏夜景……”为了让气氛变得轻松点,我强压着心里的愁绪,笑着提议道。

  “好,我同意!”刘应强首先表示赞同。

  “走嘛!”爸爸还想说什么,我拉起他的胳膊就走。

  果然走不多远就进了夏南公园。公园里树木成荫,鲜花满地,偌大的湖面似乎一眼望不到边,一艘艘大小不一的游船在湖面上漂荡着,游船上的彩灯倒映在湖水中,泛着片片金光,使湖面也成彩色的了。

  公园里最多的是成双成对的恋人,他们坐在椅子上,或躺在草坪上,或走在林荫道上,相互拥搂着,肆无忌惮地亲吻着,搂摸着,看得人春心荡漾!

  我本是挽着爸爸的手臂,这时已不知不觉紧紧把它搂抱在胸前了。刘应强很知趣的与我们保持着两三步的距离,在后面慢慢腾腾地跟着。

  到处都是这样的场面,或许爸爸也和我一样受不了这种心里“刺激”,只逛了一小圈便拉着我走出了公园。

  出了公园,我和爸爸都长长地吁了一口气。

  突然,从公园大门旁的路灯下爬出一个人来!这个人头发蓬乱,满脸脏黑,双手着地——他居然没有双腿!

  虽然失去双腿,行动却十分敏捷,他快速爬到我和爸爸的面前,双手扯着我的裙摆和爸爸的裤管,仰头不停地哀求道:“小姐,先生,行行好吧!”

  爸爸连忙从身上掏出十块钱递给他。

  我的脑子此时却出现了瞬间的空白!那眼神,那语气,让我惊得目瞪口呆!——是他!竟然会是他!

  我愤怒地甩开他扯着我裙摆的脏手,转身不顾一切地跑着……“宝贝……!小芳……!”爸爸和刘应强不知道我突然间发生了什么事,在我身后一路叫着,追着……

  第三十章 寝室里的娘儿们“小芳,你这是怎么回事?”刘应强气喘吁吁地追上来拉着我的手臂,急切地问道。

  爸爸小跑着紧跟在后面,见我神情紧张,脸色苍白,似乎明白了什么,他很随意地问道:“他是不是……”

  “爸爸,我不想见到他,也不想提起他!”我打断了爸爸的话,却难以平息内心的情绪波动。

  爸爸没再说什么,一手搂着我的双肩,一手牵着刘应强的手,慢慢走回学校。

  送我们到了住宿区后,爸爸就和我们道别了。我神情木然,望着爸爸远去的背影,竟无声地哭了。

  回到寝室,发现八个床位已经各有其主了。看样子,她们聊的时间不短了,一个个都混得相当熟了。我刚一进门,聊得正欢的她们瞬间寂静下来,七双眼睛齐刷刷把目光射向了我。我楞了一下,连忙向她们一一点头招呼:“大家好!”

  顿时,寝室里又像炸了锅似的,你一言我一语地嚷嚷起来:

  “哇噻!好一朵美丽的茉莉花!”

  “哈哈!未来的校花就要诞生在我们的寝室啦!”

  “像日本一个叫什么子的影星哩!”

  “真田幸子!”

  “对对对!幸子,就是幸子!”

  ……“各位!各位!我们寝室现在是宝宝俱全了!”一个又黑又胖的女生站在寝室正中间,操着浓重的北方口音粗声喊道。

  大家果然安静下来看着她。

  “黑皮,什么‘宝宝俱全’呀?”一个个子略小但很青春靓丽的女生尖声问道。

  那个被叫着“黑皮”的女生扳着手指头说:“极丑、极美的,极黑、极白的,极粗、极嫩的,极高、极矮的,极肥、极瘦的,极文、极武的……我们寝室一应俱全啦!干脆给我们寝室取名‘八宝室’好了!”

  “什么八宝室!还不如就叫‘八宝粥’听起来顺耳!”那个小个子女生又尖叫道。

  “八宝粥?哈哈哈……”全寝室的人笑得弯了腰。

  “现在的男生就是喜欢喝八宝粥!哪天来个贪心的男生把你们一口全吞了!”一个个子高大的女生大笑着说。

  “那才好哩!只要他一张口,我保证第一个钻到他的肚子里去!”黑皮兴奋得不能自已了!

  “黑皮,那你是属于八宝中的哪一宝呀?”一个看起来颇有气质、身材姣好的女生问道。

  “我呀,自然是黑宝、肥宝、粗宝外加丑宝啦!”黑皮大咧咧地说。

  “你一个人就占了那么多宝,我们岂不都成‘汤’了!”那个身材姣好的女生说。

  “不多不多!这位比我还多哩!”黑皮指着我说,“美宝、白宝、嫩宝、温柔宝、含羞宝、迷人宝、气死我宝……我数不过来了!”

  又引来一阵哄堂大笑!我羞得脸上热辣辣的。

  “气死你活该!谁让你报到的第一天就不老实,人家带你上厕所就得了,你还要人家陪你进厕所!把活生生一个大帅哥给吓跑了,害得我们想见也见不到他了!”小个子仿佛真的生气似的埋怨道。

  “那个叫赵宏生的确实帅得勾人!听说还是个多才多艺的多情种子哩!”那个身材、气质俱佳的女生脸上露出羡慕的神情,转而很有把握地说,“你们就看我怎么把他弄到手好了!给咱姐妹们露露脸,争口气!”

  “好了好了!玩笑不开了!让我们大家向美女作个自我介绍吧!”高个子女生转身对我说,“我来自江西九江,名叫崔彩芝。”

  我连忙向她点头,接过她的话说:“我叫俞小芳,本省温阳的,请多多关照!”

  大家依次作了自我介绍。黑皮名叫蔡芬,来自山东临沂;小个子叫欧阳玲,来自湖南常德;好身材那个叫田美娟,来自浙江青田。还有三个一直只在笑没说话的女生,很朴素的那个来自皖西金寨,叫邱玉梅。另两个都是本省的,一个来自容海,叫刘芳;一个来自令德,叫高淑珍。

  这真是个快乐的小集体啊!我暂时把所有的不愉快都放在了一边,乐融融地陶醉在其中。

  这些来自天南地北的小女生初次聚在一起,对什么都感觉到新奇,再加上摆脱了父母的约束,就像放飞的小鸟,更显得无所顾忌,管它能说的还是不能说的都一古脑儿从肚里倒出来,只图个心情轻松愉快。大家叽叽喳喳说个没完没了,不知不觉天已放亮,几个实在困得不行的才打起盹来。

  开学第一天只是把新生召集起来学学校规什么的,并无其它重要的事情,大家又早早回到了寝室。寝室门口竟然有两个男人,地上放着一台外包装壳还没拆的神州电脑,旁边还有个女生管老师。进女生寝室楼是需要保卫科领导特批的,他们到底是谁呢?

  “哪位是俞小芳小姐?”其中一个男人大声问。

  “是我!”我莫名其妙地走到他们身边。

  他交给我一封信,然后说:“这是你定购的电脑,请问装在什么位置?”

  “哇嗨!居然在人送电脑!够气派!”“以后我们可以沾光网恋了!”室友们高声欢叫着。

  我连忙拆开信一看,是爸爸写的!

  “宝贝,爸爸有要事,先返家去了,来不及和你见面告别,对不起,你会原谅爸爸的是不是?

  “我给你买了一台电脑,装在寝室里对你学习一定有用处的。周末上网聊聊天,玩玩游戏,你会感到生活是很美好的。

  “祝你天天开心快乐哦!

  “爱你的爸爸9月6日。”

  我把我的床位指给两个装电脑的工作人员,眼里止不住流下了两行热泪。爸爸走了,我要在苦苦的思念里度过漫长的日日夜夜了!

  电脑很快就安装调试好了。田美娟第一个抢过鼠标,说:“我先看看我那死鬼有没有在线。”

  她打开QQ看了半天,失望加生气地说:“肯定是拿着我的钱泡妞去了!这个混蛋!”

  欧阳玲、刘芳、高淑珍三个人同时开了QQ,你点下鼠标,她敲一下键盘,和网友即时聊了起来,“滴滴滴”的信息回复提示音不绝于耳。

  “QQ这个鸟玩意没意思,没聊几句就要你开视频,我这熊样让人看了一次,就没人和你聊第二次了。我是发誓不玩了的。”黑皮蔡芬自言自语地发着牢骚。

  “所以说嘛,网恋这玩意是见不得阳光的,见了强光它就死!只能躲着闪着在网络的某个阴暗的角落里卿卿我我,要么自我陶醉,要么吊人胃口,还不如一个人躺在床上静静地幻化一个白马王子出来更实际些。”崔彩芝一副过来人的架式,接过黑皮的话茬说,听得众人瞠目结舌!

  “俞小芳,开开你的QQ让我们看看赠送电脑的慷慨留言。”欧阳玲的声音本来脆脆的蛮好听,可是一大声就变成尖叫了。

  “我没有QQ,电脑是我爸爸买给我的。”我笑着轻声说。

  “没有QQ?一个绝色的大美女居然没有QQ号码?”黑皮蔡芬有点不可思议的样子,还带着点惋惜,“摄像头随便那么往你面前晃一晃,还不得用火车皮来装那些死馋猫了?!啧啧,浪费!浪费!”

  “我要有个这样的好爸爸,死也暝目了!”欧阳玲梦呓般地闭上双目……#--iCMS.PageBreak--#

  第三十一章 设计勾引帅哥吃过晚餐后,我没有回寝室,而是给刘应强挂了电话,要他陪我出去走走。

  我和刘应强沿着昨天同爸爸一起走过的路慢慢地边聊边度着,不一会儿就到了夏南公园。我在公园门口四处张望着,并没发现什么。

  昨晚的那一幕,怎么也无法从我脑子里消除。父亲落魄凄惨的情景,让我的心灵震颤不已!我以为这一辈子不会再和他有任何瓜葛了,却想不到进大学的第一天居然用这种方式又和他见了面!我感慨这个世界为什么如此之小,不管我走到哪里,父亲总是阴魂不散,时时在我身边出现。对我的亲生父亲,我没有一丝亲情的感觉,有的只是厌恶与仇恨!一见到他我的心情便一片灰暗,他在我心里简直是丑恶的化身!可是无论我如何回避,父亲的那双断腿和他乞讨的眼神却让我清晰地感觉到我不可能置身事外!他为什么沦落到如此凄惨的地步?他的一双断腿是怎么回事?他是怎么流落到这里的?这些疑问像一个个谜团,缠绕在我的脑海中,让我不得安宁。

  我和刘应强在公园里漫无目的地逛了一圈,就在一块空草坪上坐下来。

  刘应强好像知道我心情不好,见我不想说话也就一直保持着沉默。我们抬头仰望着天空中渐渐明亮起来的星星。

  刘应强真是个值得信赖的人!和他相处你不会有丝毫的心理压力,虽然他不常开口说话,但让你感觉到他时时在维护着你,包括你的自尊,你的隐私。如果他这时候问我为什么不开心,有什么心事等等之类的话,我真的不知道怎么回答是好。此时沉默对我是最大的安慰。

  “好啊!刚开学就进入状态了!我们的大美女真知道享受呀!”

  突然,一声尖叫吓了我们一跳!只见欧阳玲蹦蹦跳跳地来到我们身边,后面跟着田美娟。

  我马上站起来指着刘应强介绍道:“这是我中学同学刘应强。学汉语言文学的。”

  “嘿嘿!虽然皮肤黑了点,也算是个小帅哥哟!”田美娟走过来打量着刘应强说。

  刘应强站着有点尴尬,我连忙也向他介绍道:“这两位是我的室友,田美娟,欧阳玲。”

  刘应强腼腆地给她们打招呼:“你们好!”

  “老同学混在这一片情侣丛中,就没有一点、一点那个……”欧阳玲鬼头鬼脑地眨巴着双眼取笑着。

  “没有……不是……”我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

  “好了好了,欧阳!你没看人家小帅哥多难为情!”田美娟嗔怪道,转身神秘兮兮地对我说,:“刚才有人看见赵宏生进了公园,你有没有碰到?”

  这个田美娟果然开始行动了!

  “没有呀!”我笑着说。

  “好,你们继续聊。欧阳,我们走!今天非把他找出来不可!”欧阳玲对我们说声“拜拜!”就转身随田美娟走了。

  我和刘应强慢慢走出了公园。在公园门口,我有意多停留了一下,左看右看,也没看到有断腿的人出现。

  我若有所失地回到寝室,脑子一片空白。

  寝室里,邱玉梅靠在床上看书。刘芳和高淑珍正在上网聊天,一见我回来,她们便站起来说:“你来。我们的那些网友都不在线上。”

  我坐在电脑前发了一会儿呆,便操起键盘给爸爸写信:“爸爸,我想您!”我把寝室里的几个女孩都向爸爸作了介绍,包括今晚和刘应强在公园里遇到两个室友找帅哥的事都说了,当然我没告诉他我那断腿的亲生父亲不知去向了。

  把信发出去后,我便点开几个文学网站心不在焉地浏览着。忽然我在一个叫“起锚书盟”的文学网站上看到一篇题为《爸爸,我怀了你的孩子》,心里“砰”地一跳!我连忙点开读起来。可是刚看了一半我就看不下去了,这也叫爱情吗?倒不如称它为爱情游戏或游戏人生更恰切些!

  “嘟、嘟”电脑提示我有新邮件了!我打开邮箱一看,是爸爸回信来了!

  “宝贝,爸爸也很想你!你的室友真是一群快乐的小天使呀!和她们相处在一起,一定会让你感受到很多生活的乐趣。你要常与她们接触哦!生活上遇到什么困难可以让你的老同学刘应强多帮着点,他是个很细心很善良的好男孩,爸爸好喜欢他。

  “爸爸又开始写一本新书了,题目是《魔幻世家的千金小姐》,以前写的都是男主角,这次换个女孩写写,看有没有什么新意……”

  网络原来可以使我和爸爸变得这么近!我第一次感到面前的电脑是那么亲切,那么善解人意!

  我的心情变得好多了。

  “姐妹们!姐妹们!鱼儿上钩了!”欧阳玲是未见其人先闻其声,然后只见她一路冲进寝室。

  邱玉梅放下书坐了起来,刘芳和高淑珍围了过来。欧阳玲到我面前兴奋地喊道:“哇哈!好刺激哦!”

  “初战告捷!”田美娟走着八字步,抬头挺胸从门口走进来,得意之色溢于全身。

  “你们快说呀,卖什么关子嘛!”刘芳和高淑珍的好奇心被充分调动起来,已经急不可耐了。

  “原来呀,那个赵宏生是去当‘电灯泡’的!”欧阳玲眉飞色舞地说,“他陪着他的朋友去和一个女孩见面,那个女孩看样子很喜欢赵宏生,‘宏生哥,宏生哥’叫得怪亲热的。可是赵宏生好像对她没感觉似的,他们三个人聊了好一阵,赵宏生就借故离开了。这时候我和美娟一路追上他,两个人边跑边大声叫着:‘蛇啊!蛇啊!’我拉着赵宏生的手臂装着吓得发抖的样子,我说:‘你不就是接待我们的那个赵宏生吗?快救救我们吧!’美娟边喊着边跑着到了面前,‘啪’一声重重摔倒在地,赵宏生赶紧把美娟扶起来,美娟一边嘴里叫着‘蛇!蛇!’一边晕了过去,整个人瘫软在赵宏生身上。赵宏生搀着美娟躺到石椅上,用大拇指使劲压美娟的人中穴……美娟表演得实在出神入化!”

  “我一醒过来就抓住他的手说:‘赵同学,谢谢你!我一见蛇就发晕……’”田美娟模仿着当时的语气得意地说,“他说:‘蛇,公园里怎么会有蛇呢?在哪里?别让它再去咬人呀!’我们装着很害怕的样子躲在他的身后带他到草丛中找蛇。其实哪里有蛇,还不就是我们这两条美女蛇!哈哈哈!”

  “找了老半天,我们坐下来休息,美娟和他作了自我介绍,还互相留了寝室的电话号码,相约明晚请他吃宵夜谢恩。开始他不答应,美娟说那就由他买单他才点了头。看来他们有戏了!”欧阳玲兴奋不已。

  这真是一出精彩的舞台短剧啊,我们听得都傻了眼……

  第三十二章 女孩的绝密隐私(上)“什么好戏!什么好戏!我们也要听!”身着背心和短裤的黑皮蔡芬和腋下夹着一个篮球的崔彩芝满头大汗地走进屋来。

  “鱼儿上钩了!田美娟和赵宏生拍拖了!明晚就要上演《西厢记》了!”欧阳玲像报告特大喜讯似的喜不自禁。

  “好你个田美娟!了不起!了不起!”黑皮佩服得五体投地,连声称赞道。

  “小菜一碟啦!有什么大惊小怪的嘛!”田美娟一付轻描淡写的神态,却难掩她的得意之色。

  “像这样的大帅哥,他见识的小美女多了!不到最后时刻还不知道胜败哩!”崔彩芝冷冷地说完,拿着毛巾冲澡去了。

  “姐妹们放心!到目前为止,还没有遇到在我面前说‘不’字的男生!”崔彩芝的冷水并未浇灭她的热火,她信心十足地说。

  “田美娟,说说你的艳史吧!一定很刺激对不对?”黑皮饶有兴趣地问,也顾不得冲澡,用毛巾胡乱地擦着脸上和身上的汗水。

  “说吧!说吧!让我们也长点见识!”欧阳玲也附和着。

  “唉!都是自己的姐妹,说说也无妨。”田美娟接过欧阳玲递来的水,“咕噜咕噜”连灌了两口,清了清嗓子说,“说起来你们要可怜我。我虽然不是孤儿,可比孤儿更惨。自我进中学起,父母就到意大利开服装店去了,他们只知道不停的往家里寄钱,让我跟着我那耳聋眼花的老奶奶一直生活到现在。到我进大学前才由我的姨妈接去照管。奶奶除了管我三餐吃饱,其余什么都不闻不问。我除了有钱,就什么都没有了!”

  “有钱不就什么都有了吗?”很少说话的邱玉梅插嘴说道。

  “钱是很好的东西,但看到别人在爸爸面前撒娇,缠着妈妈买这买那的时候,我就宁可选择不要钱,我渴望那份天伦之乐……”田美娟悠悠地说着说着,眼圈竟红了起来。

  我不知怎么的,这时也跟着喉管硬起来,眼睛一下子变模糊了。欧阳玲居然“呜呜”地哭出声来!田美娟把她拉到身边,让她靠在自己的肩上,继续说道:“孤独和寂寞几乎让我发疯,特别是漫长的黑夜,想叫一声‘爸爸,妈妈!’也没地方叫,常常在睡梦中哭醒过来,那滋味真难受啊!”

  不知什么时候,崔彩芝悄悄进来了,她就那样手捧着脸盆静静地站着。

  “我有个青梅竹马的玩伴,从小学到中学都在同一个班,和我感情很深。我们虽然没说什么,但彼此都把对方当作了自己的恋人。”田美娟陷入了深深的回忆之中,寝室里鸦雀无声,“可是,在我十六岁那年,他爸爸在上海做建材生意发了,全家到上海落户了,他也要转到上海学校去读书了。我的心当时就像被谁掏空了一样,欲哭无泪!就在他要离开的前一个晚上,我把他带到家里,两个人除了默默地流泪,并无话可说。我们相互紧紧地拥抱着睡到了天亮。那一夜,我也不知道自己流了多少泪水,可是奇怪的是竟没有一滴滴到枕头上,都是被他用嘴唇和舌头舔干了的!他把我的泪水都吞进肚里去了!他就这样带着我的初吻和一肚子我的泪水离开了……”

  寝室里已是唏嘘一片,谁也没去看谁的脸上挂着的是泪滴还是泪河!

  “他一到上海就给我写信了,几乎天天一封,可我只字未回。注定没有结果的爱情,何必再去长相思呢?为了早早把他忘记,也为了打发难耐的孤独和寂寞,从那以后我便常常带男同学到家里陪我做作业,迟了就让他随便找个借口给家里打个电话留住过夜。可我从不让他们上床,要么睡地板,要么睡沙发,如果有不老实的,半夜也赶他走!”田美娟又恢复了先前那种自信和隐隐的玩世不恭的神情,“直到去年暑假,我闲得无聊去学滑旱冰,结果被一个叫黄勇的臭小子给彻底征服了,真正结束了我的处女时代。”

  “他、他一定是个大帅哥吧?”黑皮听得最入神,为了擦汗方便,她把背心一直往上捋,使得一对肥大的乳房整个露在外面,那只薄薄的乳罩不堪重负直往肚脐下垂,可她自己一点也没察觉。

  田美娟摇摇头说:“他一点也不帅,瘦瘦的身材,高也不过一米七。可他滑起旱冰来,那个潇洒派头,真是迷死我了!跳起来旋转三百六十度,落地可以纹丝不动;单脚、倒转、上坡、原地转圈……别提多娴熟,多自如了!我羡慕得不得了!因为我每滑一步都要摔个跤,屁股和手掌跟痛得碰也碰不得。他滑到我面前,只看了我一眼,就把手伸给我。我就像做梦似的难以置信自己的眼睛!——他居然会教我?!拉住他的手就像拉住了保险杠,我再也没摔倒过了。只要我身子一侧,他便会迅速而又自然地调整自己的步子,成为我的支撑点。一圈又一圈,我怎么也不相信我这么快已经会滑了!他拉着我变化出各种花样,奇怪的是我要摔倒都是倒在他身上去的,他拦腰轻轻一抱我又站正了身子。我们至始至终没说过一句话,甚至他悄悄离开场地的时候也没和我打一声招呼,可我就这样被他迷住了!整个晚上做梦都是他!”

  “是个情场老手,这种人最懂无知少女的心理,这叫欲擒故纵之计,也叫放线钓鱼……往往上了他设的圈套,还自以为把他给征服了。可悲的女孩哟!”崔彩芝一付经验老到的样子,显得老气横秋。

  “可悲也好,可怜也好,我已经不可以没有他了。一到周末,我就守在旱冰场上等他,一等到他我就不想离开他了,我是很心甘情愿地把自己的身子交给他的。后来才知道他在技工学校学电气焊,喜欢滑旱冰和上网玩游戏。我让他经常到我家陪我,我还给他钱花,我感到自己很充实很快乐,即使后来知道他外面还有别的女孩,甚至不止一个时,我仍旧深爱着他……”田美娟完全沉浸在她的“爱情”里了,她一点也不在乎别人对她怎么看。

  崔彩芝不可思议地摇摇头,蔡芬惊得瞪着大大的眼睛,我们几个人也相觑无语。一个女孩一个天,女孩的心思谁能明白呢?

  下次再传吧!连上几个小时蛮累的,有要看的朋友回复下。

  谢谢!插播花谷广告,让楼主休息下
此文可算是水煮白菜,口味重的不宜进入。
另外,感觉有点像养个女儿做老婆嘛
好了,时间到,继续剧情吧

  第三十三章 女孩的绝密隐私(下)沉寂了好久好久,蔡芬回过神来,终于发现自己一对硕大的乳房向众人做了长时间的展览,慌慌张张环视众人一眼,竟看到一双双眼睛都把目光呆呆地落在自己的乳房上!

  “没看过奶子吗?一付付死馋像!”她连忙拉下衣服重新把它包裹起来。

  其实大家还沉浸在田美娟的故事里没醒过来,她的胸部只是大家目光无意识的一个落点而已,被她这一叫嚷,大家才发现她果真像一只柔弱的羊被一群色色的狼虎视眈眈地包围着“哈哈哈!”寝室里又是欢笑声一片。

  蔡芬没笑,她还是一个劲地瞪着田美娟,问道:“这么花心的男人你还敢要?”

  “不许你这样说他!”田美娟有点生气地说道,“他其实也是很爱我的!但他知道和我不可能结合,故意在外面放纵自己,想忘了我。他以前不是这样的,和我在一起之前他还是个处男……”

  “真是个奇怪的男生!”崔彩芝感慨道。

  “美娟!你怎么知道他是处男?莫非男人也有‘处男膜’不成?”欧阳玲很好奇地问。

  “处男膜倒没有。如果你是个处女的话,要分辨对方是不是处男其实很简单。”田美娟并无一点羞耻之情,带着几分卖弄的神情说,“初次做那、那个事的时候,处女是张不开大腿的,并且还身不由己地一味退缩,而处男就更不知道从哪里进入了,只知道一味地在那里像擦火柴一样的动,结果是一擦就着,一着就灭了!”

  “你说什么呀?我怎么一点也听不懂?”欧阳玲被搞得不知云里雾里,迷惑不解。

  “那叫处男的‘蜻蜓点水’,也叫‘磨刀功’,连续三次以后就不一样地厉害了!”崔彩芝总是一付冷冷的样子,但却显得经验更为丰富。

  “就是这么回事嘛!”终于有人听懂了她的意思,田美娟高兴地说。

  欧阳玲还是不知道她们俩在说什么,一个劲地摇头。蔡芬楞楞地,神情显得很激动。其它几个女孩都羞红了脸,只是抿着嘴笑。我却在心里暗暗感叹田美娟的率直和大胆……“嘿!各位!我的什么秘密都挖给你们了,你们多少要有点回报吧?”田美娟站起来面向众人大声喊道。

  “怎么回报呀?大不了请你宵夜呗!”欧阳玲嘟着嘴说。

  “我才不稀罕你的宵夜!”田美娟挥了一下手说,“要不这样,每个人先坦白一下自己现在还是不是处女!怎么样?”

  “啊?!”寝室里一片惊讶之声。

  “欧阳,你先说!不能说谎话,否则家法,不、不,是‘室法’处置!”田美娟很严厉地说。

  “我当然是处女!我和男孩子手也没牵过的……”欧阳玲一付怯怯的样子,楚楚动人。

  “你说!俞小芳!”田美娟突然指着我大声说。

  “我、我、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自己还算不算是“处女”!

  “好,等下处置你!邱玉梅,你说!”田美娟俨然是个大法官的样子,一个个点去。

  “我,我上山采杨梅,从树上摔下来,那个、那个早就摔破了!我不是处女了……”邱玉梅羞得满脸通红。

  “嗨!什么那个那个,不就是处女膜破了吗?这不算!要和男人睡过觉才算!”田美娟大声说。

  “来上大学的前一天,哥哥抱、抱着我睡了一个晚上……”邱玉梅似乎下了好大的决心才说出这句话。

  “啊?!亲哥哥?!”又是一片惊讶!

  “哥哥有没有爬到你身上来?有没有脱你裤子?有没有把手伸进……”黑皮一连串的“有没有”把邱玉梅问傻眼了。

  “没有!哥哥就抱着我睡到天亮。”邱玉梅瞪着眼望着黑皮说,“我家里穷,哥哥都快三十岁,还没娶上媳妇。我舅母有个侄儿,早些年离婚了,他比我大了十五岁,很多钱,他愿意拿钱给我哥哥娶媳妇,只要我答应嫁给他。而且还负担我上学的所有费用。我开始不答应,爸爸妈妈和哥哥都哭着求我,一直到考上大学我才答应了,我不想失去上大学的机会,还是重点大学……也想哥哥早点成个家。哥哥很感激我,抱着我哭了一个晚上……”

  沉默!沉默!还是沉默!

  整个寝室压抑得快让人窒息了!

  田美娟第一个受不了了!她拿起一瓶矿泉水润了润发硬了的喉咙,停了停,思索片刻后说:“我来定个处女的标准,不管有没有和男人睡过觉,凡是男人的那个、那个东西没有进入过你的体内,就是处女!那个膜算什么东西!现在可以人造了,只用来骗那些自以为有钱的恶魔罢了!”

  听她这一说,我连忙补充道:“我是……”

  “我也是!”“我也是!”刘芳、高淑珍先后接着说。

  “你别问我哦,我无可奉告的!”崔彩芝见田美娟看着她,一边连连摆着双手,一边退到一旁整理床铺去了。

  “美、美娟,就、就进去了那么一点点……就一下下子,算不算呀?”大大咧咧的黑皮蔡芬这时候像个七八岁的小女孩一样羞涩、胆怯,如果不是脸太黑,一定红得很可爱!

  看田美娟的样子,想笑,却极力忍住了。她对黑皮说:“你说来听听,我要知道怎么回事才可以给你判断呀!”

  “那、那是我十三岁的时候,因为家里没房间,我从小到大都和爸妈睡一铺床,半夜三更老是偷看到妈妈把光着身子的爸爸拉到她身上去,他们轻轻叫着喊着,把床摇得像个摇篮。开始我以为他们打架,害怕不敢看,后来、后来我才知道怎么回事,自己也、也有一点想、想那样……”蔡芬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低着头不敢看人。

  第三十四章 我的疑惑“哈哈哈!”大家再也忍不住了,放声大笑起来,有人竟在床上打着滚,也有捂着肚子笑不出声来的!

  “后来呢?大家别笑!有什么好笑的,小时候谁没做过一些傻事?!”田美娟边问黑皮边厉声喝阻着大家。

  “后来、后来……和一群邻居小孩晚上玩捉迷藏游戏的时候,我把一个只有八岁的小男孩带到楼梯下的杂物间,也、也那样了……”

  “啊?!”大家惊讶得不约而同地叫出了声!

  “我把他那、那个……小小的……只、只。哎!反正就是男人的那个东西放进了我、我那里面去一点点,我是没什么感觉,可他就痛得他、他大哭起来!我吓得裤子也来不及穿,拔腿就跑!”黑皮竟流出了悔恨的泪水,“从那以后,我就不敢正眼看他。虽然他像忘记了这件事一样还叫着我‘芬姐’,可我怎么也无法原谅自己。年纪越大,觉得自己的罪孽越深重……”

  这时候,大家谁也笑不出来了。也许每个人正在想从前自己做过的类似的傻事、错事?

  谁也没去责怪她,羞辱她,但她自己的眼泪却扑刷刷地流!

  田美娟的放纵,邱玉梅的无奈,黑皮蔡芬的无知……是她们自己的错吗?不!不是!这不正是我初中班主任李老师说的“都是问题家庭惹的祸”吗?!如果我没遇到爸爸,又会是个怎么样的结果呢?能进这样的高等学府和一帮掏心掏肺的姐妹们一起哭一起笑吗?我不敢再想下去……夜已经很深很深了,我再次打开电脑给爸爸写信,把今天晚上发生的一切原原本本地告诉爸爸,还有我所想的……爸爸,我真的好想您!

  ……夏明大学真是名符其实的百年老校啊!不仅学子众多,学术气氛也十分浓厚。置身其中,会让你觉得自己很是渺小,很是微不足道。在这样的氛围中要想出人头第,唯有学习、学习、再学习!勤奋、勤奋、再勤奋!

  我想我会把对爸爸的思念化作我学习的动力的,只有学有所成才是对爸爸的最大安慰和最好的回报。其实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经历,或痛苦,或悔恨,怎样从过去走到现在,怎样在现在面对过去,面对未来,都是需要自己去抉择的。爸爸就是我勇于面对一切的动力!

  是了,我无需去回避什么的。如果我不把亲生父亲像幽灵般的影子从脑海中抹去,我就无法安下心来。他离我那么近,我想躲也躲不过的。至少我得先弄明白事情的经过,再去考虑如何面对。一种道义上的责任驱使我不能置之不理,尽管他对我不仁不义。

  只要他在此行乞,我总是可以遇到他的。吃过晚饭,室友们都出去溜达了,我没有邀刘应强,一个人径直走出校门。我知道大学里恋爱是公开了的行为,接触一多,免不了给人一个情侣的印象,我不想让校友们对他产生误会,也不想让他为我背负任何心理压力。

  “小芳!”身后传来的声音。

  我转过身一看,竟是刘应强!

  “我在门口等你好久了。”他微笑着说。

  他居然早就知道我要上公园去!

  我没说什么,和他并排慢慢走在公园的路上。

  “你还记得那天在这里碰到的那个断腿乞丐吗?”到了公园门口,我突然这样问刘应强。

  刘应强点点头。

  “他是我亲生父亲!”我面无表情地说。

  “这我没想到。”刘应强语气淡淡地说,“但我知道他一定对你伤害很深。”

  我的眼泪不听使唤滚了出来。

  刘应强轻轻牵起我的手,紧紧地握着,似乎要把他身上的力量通过这只手传输给我似的。除了伏马岭那次为了救我的身体接触之外,这是我们的第一次牵手。这只手给了我生命,现在又给了我力量,一种安定感油然而生,我任由他紧握着。

  我们就这样牵着手走进公园,在不远处的一条石椅上紧挨着坐下来。

  “亲生父亲几乎毁了我的一切!没有现在的爸爸,就没有现在的我,包括生命……”我说。

  “我知道,你爸爸都告诉我了。他对我说了你的身世,说了你对他的依恋,还说了……”刘应强欲言又止。

  我的心“突”地感到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我侧过身用双手捧着刘应强的脸,让他的目光正视着我,说:“应强,除了爸爸,你就是我最亲的人!最值得信赖的人!你告诉我,开学前爸爸经常和你单独在一起,都说了些什么?”

  “他说、他说,要我好好照顾你,不要让你受欺负,不要让你再受到一点点的伤害……”刘应强也伸出双手,捧着我的脸,用大拇指擦拭着我脸上的泪,“小芳,我不会让你爸爸失望的!”

  我轻轻移开他的双手,站起身来,幽幽地说:“刘应强,你已经伤害到我了!”

  “我?这……这……”刘应强茫然地说不出话来。

  “你有好多话没对我说!”我加重语气说。

  “这……这……哦!对了,小小知道你买电脑了,要我把她的QQ号码给你,他常去上网的。呶,我把它写在这了。”他递给我一张纸条。

  我接过纸条,仍旧拉着刘应强的手说:“我们走吧!”

  寝室里空无一人。

  我打开电脑,首先给爸爸写信。我要告诉他我的思念,我的期盼,还有我的疑惑……然后,我用刘芳帮我申请的号码第一次登录QQ即时聊天器,加上唯一的好友小小。

  室友们陆陆续续地回来了。

  蔡芬仍旧是被崔彩芝拉去练打篮球了,两人满身满脸是汗,一回来便泡到澡间去了。

  田美娟和欧阳玲回来的最晚,一付无精打采的样子,看来他们今晚出师不利呀!

  第三十五章 初识赵宏生“美娟,赵宏生好有风度哦,像个翩翩君子哩!我也好喜欢他哦!”欧阳很疲累的样子,仰天躺在美娟的身旁说。

  “什么翩翩君子!还不就是男人的拿腔作势?”田美娟愤愤地说,“我不会放过他的,我一定要把他拿到手里!”

  “以后你别拉我陪你打球了!说什么打篮球减肥,你看我是越打越肥了!”黑皮洗完澡,嘟嚷着进寝室,“累死我了!”

  “才打两次,你就想变成一个苗条淑女呀!切!一付懒猪样,难怪生成肥猪像!”崔彩芝一边取笑着黑皮一边走进屋,“你看着人家田美娟追帅哥不眼馋啊?……”

  见田美娟和欧阳玲闷闷不乐地躺在床上,崔彩芝立即打住话头。

  “是不是碰钉子了?”这种时候崔彩芝的声音倒挺温柔的。

  欧阳玲一骨碌坐起来,替田美娟抱不平道:“美娟想挨着他坐近点,他却一个劲地把身子移开;美娟说肚子痛要他扶一把,他就把我拉住,自己跑去买药;美娟想躺他身上休息一下,他竟狠心把她放在硬沙发上,装模作样倒茶送药让我去喂……”

  “世上竟有这样见送上门的鱼不吃的猫?”黑皮不解地说。

  “有你这个电灯泡在旁边亮着,谁敢呀?”崔彩芝说道。

  “没有呀,我是想等他们进入状态就借故离开的……”欧阳委屈地说。

  “其实呀,心慌吃不了热豆腐,才接触个一次两次,你就想人家抱你上床啊?”她拍拍田美娟的背说,“别泄气,用得着我的地方吱一声!”

  田美娟很是感激,说:“什么时候请大家到酒店好好吃一顿!”

  “好啊好啊!俞小芳,把你那个小帅哥也带上!”欧阳玲兴奋的叫着。

  ……紧张的学习生活开始了,大家打打闹闹的时间少了。但我们寝室里的八个“宝”果真和预想的一样,粘粘糊糊地成了一锅不分你我的“粥”。

  我一有空还是到夏南公园去走走,但一直没再见到过父亲,他就像人间蒸发了似的,无影无踪了。每天夜深人静的时候,我就给爸爸写信,倾诉着我无尽的思念,报告着我身边最新的消息。爸爸每信必回,有时虽然很简短,但我却感到很满足了,就像他在我身边一样——我要的就是这样一种亲近的感觉。

  田美娟还和赵宏生断断续续地交往着,但一直没有新的进展。每次约会回寝室,田美娟总是满脸不愉快,有时甚至当着我们的面骂他:“死脑筋!不开窍!真不知道为什么还那么多美媚喜欢他?”

  田美娟在周末的时候,果真摆了一次“豪门宴”,除了我们“八宝”全到外,还有赵宏生和刘应强。我们知道怎么讨好田美娟,一个劲地或明或暗地搓合着她和赵宏生。赵宏生倒是个很沉稳的男生,不失风度地应酬着大家,又保持着和田美娟的男女距离。我很少掺和进去,更多的是只在一边看着热闹,但我从赵宏生的眼里明显感觉到他是把心思用到我身上了!

  欧阳玲挨着刘应强坐着,又说又笑,不停地给他夹这夹那,显得很是亲热。刘应强很少说话,只偶尔对她笑笑。

  晚餐整整吃了两个多钟头。田美娟今天显得特别高兴,又请大家上百乐门舞厅乐了一回。田美娟拉着赵宏生跳了一曲又一曲,黑皮、邱玉梅、我和刘应强都不会跳舞,就在旁边看热闹。“大美女一定要学会跳舞的!”刘芳硬拉着我去学。

  刘应强也被欧阳拉走了。看样子欧阳也没跳过舞,但她天分好,一看就会,这时和刘应强跳得有模有样。

  一曲下来,手脚发胀,汗也出来了。赵宏生和美娟跳了几曲后,礼节性地请其它几个女生也各跳了一曲。最后他来到我身边请我,我告诉他我从没跳过舞的,他弯下腰微笑着轻声说:“给我一个面子,我会慢慢教你的。慢四的脚步很简单。”我只好让他牵着上场了。

  “从你进学校的第一天起,我就记住你的名字了——俞小芳。”当我稍稍熟悉了一点基本步后,赵宏生注视着我说。

  “你之后回头看注册表了是不是?”我没有躲避他的目光,说。

  他点点头。

  “只看了你一眼,我就知道这辈子没办法把你忘记了!”赵宏生搂着我腰的手微微紧了紧,说,“不是你美丽的外表,而是你的神态中显露出来的那种清纯与执着,是别的女孩身上所没有的。”

  “我……”我有意识地想把身体往后移一点,正不知道怎么回他的话。

  “我不在乎你是不是已经有男朋友,我只想和你做个普通朋友,请你不要拒绝我好不好?”他没让我说下去,就接着说,“我只要常常可以看到你的身影,听到你的声音,就很知足了,别的我不敢奢望!”

  赵宏生果然与众不同!他说话很冷静,从他的神态上一点也看不出谄媚的样子。

  搂着欧阳的刘应强时不时扭头往这边看一眼我感受出他的真诚,可忍不住想逗一逗他,我说:“你亲密的异性朋友一定不少吧?何必在乎一个普通朋友呢?”

  “唉!这就是我的烦恼所在啊!就因为我身边围着的女孩子多了几个,人人都说我是个花心的男人!”赵宏生把目光从我脸上移开,摇了摇头说,“可是冲着你脸蛋和身材来的又有几个是真诚实意的呢?虚荣罢了!”

  他说话倒挺干脆,挺直率的,不拐弯抹角。

  “这就是帅哥的烦恼吗?你不可以一概论之的哦!”我望了一眼一直看着我们跳舞的田美娟,“田美娟对你可是痴情得很呀!”

  “哎!这就叫‘萝卜青菜,各有所爱。’交朋友和谈恋爱一样,也是要讲缘分,要有感觉的。如果只是虚以应付,彼此都会感到很累。可我却没有权力去伤害她们脆弱的自尊。”赵宏生显出满腹委屈,悠悠地说,“我真的好累!好想好想有个属于自己的温馨的港湾,可以把心停泊……”

  一曲终了,我忽地对赵宏生产生一丝莫名的同情之感。

  第三十六章 在幻觉中做爱之后“赵宏生!”一个长得瘦瘦小小但气派十足的的男生拍了赵宏生的肩膀一下,大声笑着说,“你今天艳福不浅哪!整个儿掉到花丛里去了!”

  “左子明!哈,你也来玩呀!”赵宏生回拍了一下他的肩膀,有点意外地大声说。

  “没办法啦!老姐生日,非要拉我来凑个热闹。”两人边说边坐到一起。田美娟可不管什么左子明,拉着赵宏生上场跳舞去了。

  刚坐下的左子明忽地被晾在一边没人和他说话了,有点尴尬。他对坐在对面的欧阳玲说:“小姐,请你跳个舞好吗?”

  欧阳玲显得有点慌乱,忙说:“我不会跳舞的,今天第一次上舞厅……”

  “没关系!踩到节奏就可以。就让我当一回教练吧!”左子明很有耐心地说。

  欧阳玲带着点羞涩和他步入舞池。开始欧阳玲只顾看着自己的脚,慢慢地就抬起头看着左子明的脸了。两人有说有笑,下场后居然紧挨着坐在一起了!

  刘应强从赵宏生不停地注视着我的眼里似乎也感觉出点什么来了,他轻轻对我说:“我们是不是该走了?”

  舞厅里的人已渐渐散去,看来时候已经不早了。我点点头。

  正在这时,左子明被他姐姐叫走了,欧阳玲似乎有点依依不舍的样子。崔彩芝冷眼旁观,脸上露出不屑的神情。黑皮叫道:“都散场了,我们也走吧!”

  离开舞厅,我们一群人步行回学校。一路上刘应强不离我左右,赵宏生和田美娟被落在最后。

  这次舞厅之行或许正悄悄改变着我们之中好几个人的命运,只是我们都不知觉而已……田美娟再也不是原先那样玩世不恭的一个女孩了,经过几次接触,她是真真正正的爱上赵宏生了!可是赵宏生对她若即若离,更是让她痴迷。她当着全寝室的姐妹发誓说,她一定要占有赵宏生,此生非他不嫁!说这话的时候还特意用很复杂的眼神看了我一眼。不知为什么,我的心里有点酸酸、痛痛的感觉,为她,也为赵宏生。

  欧阳玲也没再整天和她瞎混在一起了,好像已有了自己的事情忙碌,周末经常看不到她的身影。

  终于有一天,田美娟通宵未归。第二天早上很早回到寝室,神色极为反常,躺在床上睁着眼睛不言不语。

  崔彩芝首先发现,断定她昨晚必然有事发生。她走到田美娟床边坐下问道:“你昨晚喝酒了?”

  “我和他开房间了,做了一个晚上的爱!”田美娟很平静地说,并没有达到目的后的兴奋。

  她的话像一声炸雷,把我们都惊呆了!一个个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说不出话来!或许是感慨赵宏生翩翩假君子,也或许是惊叹田美娟这么快就如愿以偿……可是事实一定不是这样!

  欧阳玲首先说出了大家的疑问:“这不正是你希望的吗?应该高兴才是呀?”

  “我高兴?!”田美娟翻身从床上坐起来,瞪着一对吓人的眼睛,“我恨不得杀了他!”

  大家又是一惊!都不知道她“火”从何来?

  “整个晚上他都在和俞小芳做爱!我只是他们的床垫而已!”田美娟歇斯底里地大叫起来,整个脸都扭曲变形了!

  “啊?!”这真是晴天一个霹雳,震得大家惊呼起来!所有人都把目光聚焦在我的身上。

  我目瞪口呆,脑子“嗡嗡”作响!——这算是哪门子的天方夜谭!舞厅之别后,虽然赵宏生打过两次电话约我,可我都没答应啊!

  “呜——”田美娟哭了,很放肆很无忌地哭了!

  大家看看我,又看看她,不知道要说什么,也不知道要做什么。

  田美娟的哭声渐渐微弱下来,她稍稍平静了一下自己的情绪会议着昨天的事他一只手摸着我的奶子,嘴放在了我的嘴上,我张开,让他的舌头进入。这样的动作保持了几分钟,他的手又伸进了我的裙子,摸到了我的阴唇,“啊~~~~啊~~~”我忍不住叫了出来。很快,他把我脱得一丝不挂了,我张开眼看到了他那根勃起的很大的鸡巴,很干净,挺长,但不粗,我伸手去抓住,很硬。

  他让我躺下,一个手摸我的奶子,嘴里含着我另一个奶子,我不停的轻声叫着。

  他看到我骚媚淫荡的神情,知道我已经“欲火焚身”于是不再犹豫,提起阳具对准小穴猛力地插进去!只听到“卜滋一声!淫水四溅”,大龟头以顶在我的子宫深处,只觉得小穴里又暖又紧,嫩肉把阳具包得紧紧的真是舒服。他的经验很丰富。快抽快插干法,让每一顶都能撞击到花心深处,我很快地开始发浪的呻吟了起来!

  “啊……好美……好美……哼……啊……好爽啊……用力插吧……快……快用力……啊……从来……没被……这样大的鸡巴……啊……啊……插我……干我……我的穴……哦……用力……嗯……啊……”“啊……啊……喔……好爽……喔……啊啊……真是爽啊……喔喔喔……啊啊啊……喔喔喔……嗯……好哥哥……妹妹……喔喔喔……妹妹……好喜欢被……被大肉棒插穴……这真是一根宝贝啊……我好……啊……啊……喔……好爽……喔……啊啊……真是爽啊……喔喔喔……啊啊……啊……喔……好爽……喔……啊啊……真是爽啊……喔喔喔……啊……!”可能是从来没有被这么帅的帅哥干,我感觉自己变的很淫荡了,简直象个妓女一样由于他的阳具很长,因此我的嫩屄又涨又紧的包住阳具,显然的快速的抽插更是让我达到前所未有的高潮。

  “啊……大鸡巴……好弟弟……啊……好爽……好爽啊……用力干吧……快……快干……啊……小穴……小穴……要破了……快……干死我……插死我……喔……啊……啊……泄了……插我……干我……我的穴……哦……用力……嗯……啊……干破它……喔干死它!”他也大声的叫着:”小芳,我爱你!我要日死你。我要把所有的东西都给你啊……宝贝…我来了一阵快速的抽动,他射出了一股股热热的清液。全部进入了我的子宫。

  此时我的双手紧紧的抱住他,我感觉到我的小穴里阵阵收缩,射出了一股股火热的阴精在他的龟头,子宫口的嫩肉更是一缩一放的吸吮着他的龟头。

  他射完后躺在我的身上休息,鸡巴也在慢慢变小从我的阴道里滑了出来,同时我也感到很多的精液夹着我的淫水流了出来。可能是我们都累了,很快都睡着了。

  大家都等着我讲述,我组织了一下语言。把昨天的事说了“他这几天心事重重,昨晚我找到他的时候,发现他一个人已在酒店喝得酩酊大醉。我就在酒店里开了一个房间,扶他去休息。没想到他一上床就呼呼大睡去了,我只好留下照顾他。看着心爱的人躺在身边,我控制不住自己,疯狂地亲他抚摸他,接着就疯狂地做爱!我从没这样动情过,甚至连他嘴里不停地叫着‘俞小芳!俞小芳!’我也没去留意。直到天亮,他发现自己赤身裸体和我躺在一起,吓得边穿衣服边大叫起来:‘怎么会是你?’这时我才知道他是在幻觉中和我做的爱,我当了一夜俞小芳的替身……他就这样头也不回地跑了,连一声安慰、道歉的话也没有……我发现自己好下贱……好下贱!”

  大家面面相觑,发呆,无语。

  “我好下贱!我下贱……”田美娟目光呆滞,不停地喃喃着,连鞋也没穿,径直走出寝室。

  过了好久,崔彩芝一声惊呼:“不好!”大家才如梦初醒,回过神来,随着她冲出寝室。

  田美娟已登上六楼楼顶,爬上围栏,嘴里还不停说着:“我下贱……我好下贱……”

  “美娟,不要!”我们紧追上来,大家吓得都大叫起来!

  “美娟,你不记得‘八宝粥’了吗?”崔彩芝边说边向前靠近。

  “别过来!”田美娟大喝一声,拉着围栏低头往楼下看了一眼,然后回过头说,“我是个下贱的女人,我不是‘八宝粥’!”

  “田美娟,你不是想知道我的秘密吗?你不想知道我是不是处女吗?”崔彩芝一边对田美娟说着,一边推了我一把,轻声叫道:“快叫赵宏生!尽量不要惊动别人。”

  我连忙转身向楼下跑去,只听身后田美娟说:“我早知道你和我一样不是处女了……”看来她果真被崔彩芝稳住了,要想知道崔彩芝怎么从处女变成不是处女这个秘密一定需要一个长长的过程,崔彩芝会做到的,拖住时间就是延续生命!

  我以最快的速度跑到寝室给刘应强打了电话,向他简单介绍了这里的紧急情况,要他火速把赵宏生找来!我下楼心急火燎地等待着……

  三十七章 海边没有激情的亲吻整整八分钟!我就像等了八年一样的漫长!赵宏生和刘应强像箭一样地飞到我面前,两个人早已上气不接下气,额上的汗水雨点般直落下来。

  我来不及说什么,转身带着他们就往楼上冲去。生管老师大喊一声“站住!”把两个男生拦在楼梯下,赵宏生不顾一切地奋力一推就往上跑,生管老师摔倒在地。

  “喂!喂!保卫科吗?快……”是生管老师打电话的声音。

  跑到六楼楼顶,只见崔彩芝早已泪流满面,围栏外的田美娟肩膀一耸一耸的,哭得十分伤心。其他的几个人个个眼里闪着泪花,黑皮还不停地抹着眼睛。——一定是被崔彩芝的故事感动成这样了!

  赵宏生已是气尽力竭,躬着背,喘着粗气,双手搭拉着,一步一晃地走到田美娟面前,什么话也说不出来,“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接着身子一侧,整个人便横着倒在地上。

  “赵宏生!宏生!”田美娟狂呼着从围栏外飞快地爬进来,整个人扑倒在赵宏生的身上,拼命地摇晃着,“你怎么了?宏生!你快醒醒啊,宏生!”

  崔彩芝向我和黑皮使了个眼色,走到赵宏生身边说:“你们让开,我来!”

  我和黑皮知道崔彩芝的意思,一左一右扶着田美娟,防止意外情况再次发生。

  只见崔彩芝拉着赵宏生的两只手反复甩了几下,在合谷穴上由轻到重按摩起来,然后用大拇指压了压他的人中穴,一会儿赵宏生就醒过来了。

  赵宏生一醒,立即又翻身起来跪在田美娟面前,拉着她的手说:“你惩罚我吧!”

  “哈哈哈——”田美娟疯了!她一边大笑着,一边手舞足蹈地叫道:“幻觉!都是幻觉!哈哈哈——我是个贱人!哈哈哈!”

  “怎么回事?!”楼下冲上两个学校保卫科男老师,指着两个男生大吼道。

  “我们的这位同学受到点刺激,神志有点不清……”崔彩芝平静地说。

  “他们两位呢?”他们指着赵宏生和刘应强问。

  “是我们怕出意外,找来帮忙的两位同学……”崔彩芝一点也不动声色。

  “哈哈哈!都是幻觉!都是贱人!”田美娟情绪完全失去了控制。楼下好多女生被惊动了,都挤上楼顶看热闹。

  “都站着干什么?还不快送医院!”保卫科老师喊道。

  我们一路护着狂笑着的田美娟下了楼,保卫科派了一辆三轮摩托车,由崔彩芝和赵宏生送她到了市立第一医院。

  这件事发生后,我的心绪大乱。我零零碎碎地把整个事情告诉了爸爸,可是爸爸并没有给我什么参考意见,他说他相信我可以调整好自己的心态,相信我会处理好这样的关系……我更多的是和刘应强在一起。有他在身边,我心里就感到踏实。我们经常到夏南公园的极南端散步,这里连接着茫茫的大海。听着海浪拍击岸边礁石的“轰轰”声,看着海鸥在蔚蓝的天空中自由自在地翱翔,我的心胸就开朗起来了。

  牵着刘应强的手,踩着海边松软的沙滩,迎着拂面的海风,面对无边无际的大海……多么浪漫而富有诗意的境界啊!我觉得自己很渺小,渺小得心里装不下一丝任何烦恼了!

  我情不自禁地步入海水中,让一波波轻涌的海浪至下而上冲刷着我的身体,顿时全身心涌起一股被爸爸轻抚般的快感!我索性脱了外套,整个人仰躺在海水中,任海浪把我托起、放下,又托起、放下……我沉浸在飘飘欲仙的快感中!

  刘应强双手支着下巴,也趴在岸边的海水里,目不转睛地看着我。海水在他身上涌起一股浪花,然后跃过他的躯体,再然后又从他的身上返流回大海……两人从海水中走回岸上的时候,经海风一吹,都冷得直发抖!我们躺在礁石上,让暖暖的阳光沐浴着。刘应强坐着托起我的头,让我枕在他的腿上,用手指一下一下慢慢地梳理着我湿漉漉的长发。我闭上双眼,静静地享受着这美好的一切……在头发上轻抚的手慢慢抱着我的头,一股急促的喘息直入我的鼻孔,两片温湿的嘴唇贴上我的嘴唇,舌尖轻轻一顶,便撬开了我并未紧闭的牙缝,迅速和我的舌尖搅在了一起,一只手隔着紧贴胸前的湿衣服在我高高隆起的双乳上不停地轻揉……我像进入梦境般回味着爸爸带给我的一次次肉欲的冲动,可是怎么也找不着。我平静地睁开眼睛,直视着刘应强,内心没有激动,没有兴奋,脸上一定也没有表情。

  他的手不动了,嘴唇离开了我的嘴唇,呼吸也慢慢匀称起来。我仍枕在他的腿上,眼睛却转向蔚蓝色的大海。

  “我爱你!小芳……”刘应强似乎非常艰难地吐出了这几个字,贴在我乳房上的手并未移开。

  “我也爱你!”我坐起身来,略带微笑说,他的手自然滑落到我的腿上,“我们是最好的朋友!永远都是最好的朋友!你说是不?”

  刘应强脸上仍带着微红,看着我,没有说话。

  我在他的额头上轻轻地吻了一下,拉着他放在我腿上的手说:“我们再去吹吹海风吧!”

  南方冬日海边的风虽然也冷,但不刺骨。冷风很快把身上的衣服吹干了,冷风还可以让人头脑清醒。

  我们一路无语,仍手牵着手走回学校……田美娟的病情并不严重,只是情绪失控而已,不到一个星期就出院了。赵宏生赎罪般地侍候着她,和她说了很多很多,可她只记得一句:“我不想伤害你,却偏偏无法弥补地深深伤害了你!”田美娟没有责怪他,她说:“我们做个好朋友吧!”而我,却无形中成了他们之间“友情”的焦点…

  第三十八章 恋情凌驾于生命之上田美娟变了,变得不再玩世不恭了!她深深地爱着赵宏生,她从没像这样刻骨铭心地爱过一个男生。与此相比,从前疯爱过的黄勇只不过是自己孤独寂寞时的一个玩伴而已。可她知道赵宏生不喜欢她,也不可能再和她在一起重温激情一刻。她只求可以常常看到赵宏生,常常听到他的声音,为了这个愿望她可以为他做一切。田美娟没有迁怒于我,而是和我走得更近了,经常约我出去玩。而每次出去总有赵宏生在场,虽然彼此都没说什么,但我已隐隐感觉出来,她是有意想成全我和赵宏生!

  自从有了和刘应强的海边之吻,我就不敢再和他走得太近了。刘应强对我的爱隐藏得很深很深,我应该早早可以感觉到的,但他明明白白知道我和爸爸的关系,从不对我有所表示,也从不做出越界的举动。我习惯了两人亲密而不出轨的交往,为此我敬重他,从不防范他。而这一次,他一反常态,让我有点措手不及。我不得不重新审视了我和他的交往历程,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我的生命是他给的,没有他就没有我的今天,为他付出我的一切也是理所应当的。可是爱情对我来说已经凌驾于生命之上,我可以不要生命,却不能失去爸爸的爱!我从没想过要用我的爱情来报恩!

  我从小受到爸爸的熏陶,处理和同学间的关系时从不轻易去伤害别人的自尊,对刘应强更是这样。在这一点上我喜欢赵宏生,仅凭他一句“我没有权力去伤害她们脆弱的自尊”。爱情有的时候真的只是一种感觉,一种震人心魄而又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什么山盟海誓,什么金钱地位,在这种感觉面前都会显得苍白无力!赵宏生,一个形象极佳、才貌俱全、身边美女如云的帅男生,仅和我见过几次面而已,居然将我嵌入他的潜意识里,这或许也就是一种感觉罢。我没有去怀疑,因为我相信并亲身体验过人的感官里真真实实存在这种奇妙的感觉!

  只不过不是所有人都依赖这种感觉来选择爱情而已,因为爱情不是纯主观的东西,它无法避免地要和客观的许多因素联系起来,比如容貌、金钱、地位、门户、地理位置等等等等。由此看来赵宏生也是个极重视这种感觉的人,要不然他完完全全可以沉醉在美女丛中,做个花花公子了,因为像田美娟这样主动向他投怀送抱的漂亮女孩一定不少!

  当我明白田美娟的良苦用心后,一方面折服于她忍痛割爱的心境,一方面感叹着她的痴迷与无奈。赵宏生在我面前虽然显得极其斯文而又不露痕迹,那种眼神,那份幽怨,却禁不住让人怦然心动!男女之间的感情实在很微妙!我找不出那种让自己心动的原因之所在,对此我选择的唯一方式就是逃避!

  幸好上大学的第一个寒假开始了。由于交通拥挤,学校动员大家尽量留在学校过年,可是我们这些新生一个个归心似箭,寝室里除了邱玉梅决定留在学校外,都早早就开始打点行装了。临行前,欧阳玲突然改变主意也不回家了。

  整整一百四十个日日夜夜,我没见到魂牵梦绕的爸爸了!坐在火车车厢里看着窗外飞速后退的树木、田地、房屋,心中涌起的是越来越强烈的激动和渴望!坐在身旁的刘应强又恢复了往日的沉静和和稳重。他是个细心的人,他一定可以感觉出我在他的激情中表现出来的冷静意味着什么了。此时他偶尔用一种关切的眼神看我几眼,但很奇怪的是,我总感觉到他的这种眼神除了关切外还隐藏着一丝丝同情、怜悯或其它什么说不出的东西!

  刘应强有时真是一个让人参不透的谜!海边的出格举动本就和他以往的性格不符,我还没找出个为什么来,他竟然又在我面前展示了一个隐隐的秘密!一种不祥的预感止不住袭上心头,但愿这只是我的神经过敏而已……我没有告诉爸爸我今天就要到家了。昨天晚上我给爸爸写了一封长信,有些和爸爸面对面不好说出口的话我都放在信里说了,包括刘应强海边的吻,我的冷淡反映,田美娟的痴迷,赵宏生的幻觉以及之后发生的点点滴滴……这是一列普快车,沿途所有小站都短暂停留,到了温阳车站时,已是次日凌晨两点多钟了,整整乘坐了十六个小时。一出站台,便看到刘应强的父亲迎面走来。刘应强腼腆地叫了一声“爸!”便走过去拉住他的手。而刘应强的父亲却径直走到我面前,伸手抚着我的头说:“孩子,一路辛苦了吧?”那神情不亚于我爸爸!我连忙说:“还好!有刘应强一起,不感到寂寞……”他把我和刘应强身上的大包统统揽到自己身上,说:“走!我们打的回家!”

  我们三个人都一起坐在的士的后排,我和刘应强一左一右坐在他爸爸的身边,他爸爸一手握住儿子的手,一手握着我的手,握着我的手的那只手不停地紧了又紧,似乎想通过它告诉我些什么似的,关切之情溢于言表。

  我用刘应强的手机给爸爸打了电话,爸爸仍在写作。他开着门静静等候在门边,我从楼梯下一步一步慢慢往上走,眼睛一直盯着他。走到门边,双眼湿润了,模糊了,背包从身上滑落下来,掉在地上,泪水终于滚滚地涌了出来!我猛地扑上去,整个人吊在爸爸的脖子上,两脚完全悬空了,而后夹着他的后背!我疯狂地咬着爸爸的耳朵,摩擦着他的头发,亲吻着他的脸颊……

  第三十九章 强奸!强奸!强奸“爸爸!”我终于气喘吁吁地颤抖着喊出声来了,泪水打湿了爸爸的头发,沾满了爸爸的脸,“爸爸!我回来了!我想死您了!”

  爸爸双手搂着我的臀部,用脚把门口的背包拔进房间,再用脚一踢把门关上,就这样搂着我退着身子走进卧室。

  我也用脚把门轻轻一踢,卧室门掩上了,但用力太小,没锁上。我就这样吊着、贴着爸爸,分不开了!下不来了!爸爸回应着,脸和脸厮磨着,口里不住地轻喊着:“宝贝!宝贝!”

  爸爸不知道是站着好还是坐着好,一个劲在卧室里转着、转着……抱着九十多斤体重的我,爸爸终于累了,坐在床沿上。我双脚顺势一顶,爸爸被我整个儿压在床上,压在厚厚的没有折叠的棉被上。我把头微微抬起,近近地静静地注视着爸爸的眼睛。

  爸爸的眼里注满了温柔与慈爱,他静静地和我对视着……四只眼睛在无声地交换着刻骨的思念,两颗心在“怦怦”地传递着汹涌的激情。我双手捧起爸爸的脸,轻柔地抚摸着。爸爸瘦了,额头、眼角,爬满了丝丝皱纹。我的嘴唇在这些皱纹上轻轻地游走,慢慢地停留在他的嘴唇上,轻轻地碰着,轻轻地磨着,然后用舌尖轻轻地舔着。爸爸很快回吻了一下我的双唇,笑着轻声叫道:“我闻到你满身汗味了!”

  我不理他的茬,双手紧紧扶正他想挪开的脸,把嘴唇狠狠地整个儿盖住他的嘴唇,舌尖抵开他微紧的牙齿,肆无忌惮地在他的口腔中猛烈地搅动起来!他开始慢慢地轻轻地吮吸着我的舌尖,偶尔用他的舌尖摩擦着我的舌面,然后再深入到我的口中。我吮吸着,微闭上眼睛,一股透心的快意迅速散布于全身上下,我呼吸越来越急促,禁不住扭动起身躯,胸脯、臀部交替着向爸爸相同的部位施加着一股骚动的压力!我全身燃起了强烈的性的欲火!

  “宝贝!你要原谅你的爸爸,他很想你……”爸爸再次躲开我的热吻说,发出的声音由于我对他的挤压而忽轻忽重,忽长忽慢短。

  我没有去体会爸爸话里的意思,更急速地向他施加着压力,更投入地去感受那份久违了的灵与肉的快感。

  爸爸开始时试图极力地控制自己,渐渐地他的身躯就像被我牵引了似的,随着我的扭动而慢慢配合着扭动起来,不一会儿就激烈地由下而上猛顶着我的下体,忽儿一个翻身,把我紧压在下面,坚挺的下体正对着我突起的盆骨猛烈地急速地摩擦着,嘴里“呵呵”地喘着粗气!

  我的性的欲望高涨到了极点!我双手推开他,我要脱他的衣服,我要马上进入他的体内,我要和爸爸合二为一!可是我没有成功,我被爸爸紧紧地抱住,一动也不能动了!爸爸把他的下体紧紧的顶着我的小穴,虽然隔着几重布料,可是我还是能感觉到他的坚挺和炽热,爸爸的手在我乳房上的小樱桃上爱抚着,情欲的高涨,使得它们正如同吹鼓了的气球一样的凸着,越来越大,越来越硬。我感到身上一阵的火热,衣服成了我情欲宣泄的阻碍,小穴里的溪水还在潺潺的留着,我能感觉到白色内裤上已经传达的湿感同时内心深处感觉到小穴的空虚,我需要一个东西来把它添满,或许世界上只有爸爸的鸡巴才可以吧,我的双手摸索着,找寻着,终于在我快被情欲冲昏的时候。一阵激烈的抽搐般的悸动过后,接着爸爸发出一声闷雷般的低吼:“啊——”,下身更紧地贴着我的胯间,我明显地感觉到一阵激情的跳动,夹带着一股激情的喷射,爸爸坚挺的躯体在急促的喘息声中瞬间疲软下来,整个儿瘫倒在我的身上……火山终于喷发了!我被完完全全溶化在其间了,竟有如我自己激情喷射一样,感受到前所未有的满足和轻松!

  我把双手伸进爸爸的后背,轻轻地擦拭着激情后的汗水,无声地抚慰着爸爸疲累的身心……爸爸侧过身子从我身上翻下来,头枕在我的臂弯上,长长地呼了一口气,搂着我沉沉的进入了梦乡。

  看着爸爸潮红的脸,触摸着爸爸湿滑的肌肤,听着爸爸渐变均匀的呼吸,我感到无与伦比的幸福!我侧过身子,拉过棉被盖上,把他更紧地搂在身上,脸紧紧贴着他的脸……将近一天一夜没合眼了,旅途的困乏很快把我带入了梦乡……“你愿意嫁给叶青为妻,你愿意和他厮守终身,白头偕老,决不背叛吗?”高大圣洁的教堂里,神圣的牧师高声问道。

  “我愿意!”穿着雪白婚纱的我回答的声音比牧师更大,教堂里响起了阵阵回音。

  “新郎新娘交换结婚戒指!——”

  爸爸西装领带,衣着笔挺,绅士般握着我的手,将一枚闪闪发亮的戒指轻轻套在我的中指上。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送入洞房!”

  我掀开红盖头,脱下白婚纱,全身赤裸,却一点也不觉得害羞。爸爸抱起我,轻轻放到床上,我伸手一粒一粒地解着爸爸的衣扣,扯下他的领带……我抚摸着爸爸光滑的胸肌,抚摸着他的腹部,慢慢地将手伸入他的裤腰带里,我摸到了那象征男性至高无上的圣物!我脸发烧了,心猛跳得厉害!可我的手却不由自主地在轻轻抚弄着,摸着,捏着,上下掳动着……圣物无比坚硬!我身心荡漾,迅速褪下爸爸身上多余的衣物…… 这时,他放起了音乐,搂着我跟他跳舞,我坳不过他,就决定再陪他一会。他跳着跳着手就不规矩了,在我身上乱摸,我一边制止他,一边说要走,他紧搂着我不放。后来他慢慢把手伸到我的连衣裙里乱摸,摸到了我的私处。我从未让他摸过我的那里,顿时感到全身有点燥热。他一边隔着内裤抚摸我,一边吻我,吻得我喘不过气来。我极力反抗,但他抱起我往卧室走去,把我放在他的床上。我预感到要发生什么,叫他不要。他附在我身上不停地吻我,我觉得很累,浑身软软的。他把整个身子压在我身上,一边脱他身上的衣服。脱完后在我身上一遍遍地来回游动。

  他粗鲁地脱掉了我的连衣裙,这时,我知道再反抗也是无用的了,只能任由他。他疯狂地吻着我,扯掉我的内衣。这时,他露出了喜悦的目光,双眼盯着我的双乳说,你的真的好大。然后慢慢吻着他们。把头埋到我的胸前,允吸着,我感到从未有过的温存。他吻完我的上身,慢慢移向下面。从我的跨部吻到脚踝,又从下面吻上来,吻到大腿的时候,他脱掉了我的内裤,用手在阴部抚摸着。这时,我全身猛烈的发抖,感觉下体一片燥热。他握起我的手让我抓着他的小弟弟,我不肯,害怕地闭着眼睛,但内心又有着某种渴望,他把小弟弟插到我的阴部,但没有进入,一边用手抚摸我的阴部。他说我的下面很好看,我害羞得满脸通红。他一边抚摸一边吻我。把我的双腿分开,他一分开我马上又夹紧了。他索性拿起个枕头枕在我的屁股下面,把我的双腿放到他的两腿后面,这时,我的阴部完全暴露在他的眼前。当他想把那东西插入阴门的时候,我说,我害怕。他低头对我说,别怕,会很舒服的。他慢慢把那东西插到里面。这时,我感觉有个很硬很大的东西在往我的下面塞,突然一阵疼痛,同时还伴着异样的感觉。我感觉那硬硬的东西完全进入到我的腹腔,象要把它顶破一样,这时,那个东西猛烈地抽动起来。我的整个人和他都在有节奏地动。还是有点痛,但全身被一种酥麻的感觉覆盖着,飘飘欲仙。他一边抽动,一边吻着我的双乳,我感到从未有过的舒服,那种感觉,真的很难用词语来描述,我不自觉地发出一声声呻吟。全身都湿透了,他的背上也满是汗。我用双手死死地搂着他的背。他则更用力地勃动着……过程持续了十多分钟,他把小弟弟拔出来。还一边问我,还痛吗?我委屈地点了点头。发现他的小弟弟沾满了血,床单上也有一滩血。他趴在上面看,象个兴奋的小孩。知道我还疼,他找来毛巾把我下体的血一点点擦去。看到他那小心奕奕的样子,我心里挺满足的。擦完后,他依旧压在我身上,吻着,说,我们下个月结婚吧,我害羞地点了点头。

  在床上躺了几分钟,我说要去洗个澡。他说干脆来个鸳鸯浴,我很害羞推说不行。他索性抱起我就往浴室走去。跟他赤裸裸地站在浴室里,我整个身体都暴露在他眼前。他拿起花洒把水慢慢淋到我的身上,用手轻轻的擦拭着。在洗到下面时,我又不肯把腿打开,他索性蹲下,把手伸到里面帮我清洗。我真不敢想像一个众人面前的经理会对我这样,这让我更想依赖他了。我情不自禁地搂着他,吻他。他站起身回吻我,任由水在我们头顶喷洒。我们尽情的相拥而吻。他把我压到墙壁,他问我:还疼吗?我说,有点。那东西又勃起插到了我的下面,但他的动作开始慢下来,小心地抽动,我觉得我们完全融为一体了。我尽情地享受着,完全没了顾虑 ……激情过后,我手里抓着爸爸的鸡吧。我们拥着入眠…

  “宝贝!宝贝!”爸爸睡眼朦胧地推着我,拉着被我脱到膝盖的裤子,把我从睡梦中叫醒。

  我的梦!居然是我的梦!可我的手却真真切切地紧抓着爸爸下体的圣物!

  我已经无法控制自己来自梦中的冲动了!

  “爸爸!我要!我要您!”我梦呓般地轻喊着,迅速脱下自己的裤子,全身颤抖得厉害!

  “宝贝!不要!不要!你听爸爸说……”爸爸急切地阻止着我的动作。

  可是来不及了,我的下身已经裸露了!爸爸,对不起!我忍受不了了!我不想再忍受了!我要强奸您!强奸您!强奸您!

  我翻身骑到爸爸的身上,我要让爸爸立即把我变成一个真正的女人!一个真正完全属于他的女人!

  眼看爸爸就要进入我的体内了!我已经做好承受一个处女必须承受的瞬间肉体撕裂般痛苦的所有心理准备!

  忽听“嘎吱——”一声响,卧室门轻轻被推开了,只见地上爬进一个人来…#--iCMS.PageBreak--#第四十章 难以回归的亲情
对“性”,我并不陌生,可是如此强烈地渴望肉体的直接接触还是第一次。从前经常有过同样的冲动,但一种羞涩与矜持告诉我不可以有异于常人。在大学里和室友们的相处中,我慢慢地感受到这种冲动来自于每个人的本能,是一种最直接的爱的宣言!在至亲至爱的爸爸面前,我无需再掩饰自己了!我要无所顾忌地释放我的爱……

  “嘭嘭!嘭嘭!”我原先以为只是幻觉,但爬进卧室的人用力敲着门。

  “啊!”在我和爸爸的空间里居然会有人?!一个鬼魅样的人!我惊恐得大叫一声,慌忙拉过被子盖住我和爸爸赤裸的躯体!

  “叶青!你不是人!你居然强奸我的女儿!你这个混蛋!……”

  像鬼魅般爬进卧室的那个人瞪着一双凶恶的眼睛,声嘶力竭地叫喊着。

  竟然是我的父亲!是我那失去了双腿的父亲!!——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叶青!你这个畜牲!亏我还把你当恩人一样对待!你是个伪君子!你……”父亲趴在地上像发疯般地大喊大叫着,双手锤打着地面。

  爸爸居然显出无颜以对的神色!——这深深地刺伤了我的心!我愤怒地大吼道:“住口!你给我滚!我不想见到你!”

  “芳芳,我是你父亲!我是你真正的爸爸呀!”父亲吃力地用手支撑着身体,坐了起来,一双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我说。

  “我不要!我不要!我不要!——”曾经的恶梦瞬间又浮现在我的眼前,我双手捂着耳朵,把头摇得像泼浪鼓似的大叫道。

  “宝贝!宝贝!……”爸爸轻声地呼喊着,把我拥入怀中。

  我的头贴在爸爸的胸脯上,双手不停地拍打着爸爸的肩膀,哭着喊道:“为什么?为什么?爸爸,这是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芳芳,我知道你恨我!是我对不起你!对不起你妈妈!”父亲居然也流出一丝忏悔的泪水,伤心欲绝地说,“如今爸爸什么也没了,连自己身上的两条腿也没了!我只有你了!六年多了,爸爸想你六年,也苦苦地找了你六年啊!你原谅我吧!都是我的错,都是我害了你……”

  父亲竟然俯下身不住地磕头!

  “俞兄,俞兄!别这样!快起来!”爸爸掀开被子想下地扶起父亲,可发现自己还光着下身,连忙又把被子盖回来,“快起来,快起来!她会原谅你的……”

  “叶青!”父亲抬起头,对爸爸瞪着双眼,又恢复了那付凶恶的嘴脸,“你收留了我女儿,我以为你救了她,想不到你就这样糟蹋了她六年!这笔账我一定要跟你算!”

  “你……”爸爸有些手足无措了。

  “芳芳,你下来!你跟爸爸走!离开这个大骗子!”父亲竟然爬上床来拉我!

  “不!我不离开!我不要跟你走!我不想见到你!你滚!你滚呀!”我奋力地推开父亲靠近的身体,父亲滚下床去,我连忙穿上衣裤,下床,一边喊着“你滚!你滚!”一边把还在地上翻滚的父亲推出卧室。

  爸爸连忙穿好衣服,走到我身边拉住我说:“宝贝!你冷静!他毕竟是你亲生父亲呀!”

  “不!我不要这样的父亲!我没有这样的父亲!”我歇斯底里地吼叫道。

  父亲缩在墙角,惊恐地望着我。

  爸爸把我拉进卧室,关上门,拥着我说:“宝贝,你听爸爸的话,不要任性……”

  我环抱着爸爸的腰,把头埋在爸爸的怀里,哭着说:“爸爸,这是怎么回事?你为什么把他弄到家里来?”

  爸爸将我扶到椅子上坐下,然后搂着我的双肩坐在我身边说:“宝贝,我不把他从你身边弄走,你能安下心来学习吗?你一定去找过他是不是?”

  爸爸早就看透了我的心思!我望着爸爸,竟无言以对。

  “从公园出来送你回学校后,我就马上回头找到他,和他坐在一起边抽烟边聊天。他只把我当一个陌生的热心人,和我说了很多掏心的话。”我慢慢地静下心来,听爸爸说着,“他说他有个女儿叫俞小芳,因为自己做了对不起她的事,离家出走了。他以为你一定是跑到大城市打工去了,就拖着两条断腿以乞讨为生到处找你,整整找了六年。他说他很后悔以前做的许多傻事错事,经历了一场大变故后,他最怀念最渴望的是亲情,感到最对不起的是自己的女儿……哦!就是他那两条腿……

  “他说他和一个叫素云的女人相好,就是你说的云姨吧?被她在深圳做大生意的丈夫当场抓住。她丈夫叫两个手下把他痛打了一顿,然后在他膝盖上狠狠地砸了几拐杖,他的腿就这样断了。女人的丈夫将他送到医院,交了点医药费就扬长而去了……

  “素云也被她的丈夫赶出了家门,但后来很快就又嫁了人。你父亲锯了双腿后曾找过她几次,希望她会念在旧情上给他点路费,可是每次都像狗一样被她赶出家门……他这才想起自己的妻子,自己的女儿。但妻子已经被自己害死了,他把自己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唯一的亲人女儿的身上了……”

  我听着听着,心里直发酸,禁不住泪如雨下!

  爸爸擦着我脸上的泪水,把我侧拥在怀中,继续说:“当晚我就将他接到宾馆,第二天一早就乘火车把他带回家来了,也来不及和你告别了……起先他不肯,说一定要找到女儿。我答应半年内一定帮他找回女儿,他才答应的……”

  “爸爸,他改不了的,他是个无赖!我很难原谅他的,我真的不想见到他……”我恨恨地说,语气却平静了许多。

  “我给他买了轮椅。他在家里学会了煮饭煮菜,和我相处得很好,就是天天催着我快去帮他找女儿。”爸爸没理会我的话,继续说道,“后来我才慢慢地告诉他,女儿被我收留了,现在正在上大学。他高兴得不得了!他说我收留了他女儿,又收留了他,是他的救命恩人,把我当神一样侍候着……我没敢告诉他我们的事……”

  第四十一章 家,失去了往日的温馨“父亲”这两个字对我来说就像是一个没有包含任何意义的极普通的称谓而已,而“爸爸”却完全不一样,这两个字浓缩了我人生的所有情感,悲欢、喜怒、哀乐……在常人的记忆中,这两个词的含义是完全一样的,只不过一个是书面语,一个是口头语罢了,我却泾渭分明,我甚至可以不假思索地告诉你“我恨父亲,我爱爸爸!”如今,这两个人同时出现在我的面前,我就仿佛突然置身于黑白两道之间,神经处于高度紧张之中……如果我能够接受父亲留在家中的事实的话,那仅仅出于一种道义,没有任何的情感因素,而要完成这份道义,我的身心必须倍受煎熬!

  我知道爸爸心地善良,何况他是那么地爱我,要他立即把父亲赶走是不可能的事!无论爸爸讲述多少父亲感人的情节,也无法消除我内心对父亲的厌恶之情!

  “原谅他吧!毕竟都过去了,慢慢会好起来的……”爸爸用充满期待的眼神望着我说。

  “爸爸,看见他我心里就绞起来地痛,好难受!像要死去一般……”我紧紧依在爸爸的怀里,仿佛离开爸爸的怀抱就会坠入深谷似的。

  “宝贝,爸爸知道你的心情。可是常言说:‘血浓于水’呀!除了爸爸,这个世界上只有他是你最亲的亲人了!”爸爸以往极少这样苦口婆心地说服我接受什么的,这次实在很例外,“假如哪一天爸爸不在了……”

  “爸爸!”还不等爸爸说完,我就整个人弹了起来,惊恐地用手闭着他的嘴说,“不许你胡说!”

  “好好好!爸爸不说了!”爸爸起身开了卧室门,推着我后背说,“快去洗个澡,再好好休息一下!”

  父亲已经爬上了轮椅,正从另一个房间慢慢滚出来。我看也不看他一眼,拿着换洗衣服径直走进洗手间。洗了澡,全身都舒服了,可是心里的那份恶心却怎么也驱之不去。我在房间里走来走去,坐也不是站也不是,心神烦躁不安。

  爸爸要上班去了,家我是一刻也呆不住。我随爸爸一起走出家门,无论父亲在身后“芳芳!芳芳!”怎么叫个不停,我连头也不回。

  我和爸爸分手后径直来到黄小玉家。我听刘应强说,小小早两天就回到了家。我们虽然常在网上聊天,但是半年时间没见面了,两个人还是欣喜得抱成一团,久久分不开。我们尽挑各自身边有趣的事情来聊,乐得两个人尽是开心的笑声。

  我留在小小家吃了午饭,两个人又到刘应强家疯闹了一番。然后一起出门逛街逛商店逛公园,晚餐就在街上的小饭馆解决了。晚上滑旱冰,看夜场电影,直玩到半夜才想起回家。

  家,似乎已经没有了往日的温馨,我在小小家过了这一夜。第二天早上我回家收拾了几件换洗衣服,对爸爸说:“我去乡下看爷爷奶奶。”爸爸点点头,随我上街买了好多营养滋补食品,然后一直把我送上车。

  爷爷奶奶头发已经花白。特别是奶奶,连走路也颤颤的,显得十分苍老。自从宝兰表姑离开后,他们再也不过问爸爸的婚事了,似乎已经对爸爸失望透顶了,甚至连后来我和爸爸的事传到他们的耳朵里,他们也漠不关心。或许他们以为这只是小孩子闹着玩的,也或许抱着一丝默许与期望,反正对我是不冷也不热。

  反而是村子里的大姑娘小媳妇之类的人像看什么稀奇似的总找借口往爷爷奶奶家跑,有的索性就站在大门口看。指指点点交头接耳的议论竟也慢慢地不避我了。

  “叶青的这个女儿长得是越发的水灵了!怎么就那么拗呀?非要嫁给她爸不可?”

  “叶青这小子土头土脑的,也不知是那辈子修来的艳福,赖上个这么鲜这么嫩的丫头。”

  “嗨!现在的人呀,就时兴这个老少配!”

  “听说时下的大学里很开放的,保不准哪天就和一个帅小子飞了……”

  ……无论是羡慕的还是嘲笑的,我一概泰然处之,平静而又不失热情地以主人的身份招呼着大家。爷爷自顾自坐着抽烟喝茶,奶奶东挪挪西动动忙着自己的事情,他们表情平淡,没有骄傲和自豪,也没有难堪与鄙视。

  我口里“爷爷,奶奶”叫个不停,却尽可能以一个小媳妇的姿态侍候着他们,我一边给这个敲敲背,又给那个揉揉肩,一边微笑着向他们讲些大学里轻松有趣的话题,他们同样没有表示出特别的感激,也不拒绝我的侍候,静静地享受着,静静地听着……满足、幸福、感激……这样的情绪布满了我的全身!我觉得他们好慈祥,好温和!——爷爷奶奶的默许就是对我的最大支持和安慰啊!我真想一直这样侍候着两位老人……乡民们很重视过年,而爸爸却不常回老家过年。这是因为他想用难得的节日静静地写书,也少了大团聚里大家对他婚事的唠叨。爷爷奶奶也习惯了,并不强求他回家。

  我被伯父伯母留着过了春节。对爸爸的渴望深深地牵动着我的心!春节后的第二天,我便提着大包小包伯父伯母他们送的土特产回了家。

  短短的几天,家,似乎已经不成家了!不仅仅是看不到一点新春的气氛,而且室内物品零乱,爸爸和父亲之间明显充斥着浓浓的火药味。

  踏进家门,不见爸爸往日那样的热情拥抱与细心抚慰,却迎来父亲仇恨的目光!

  “好!我女儿芳芳回来了。叶青!我们把话当面说个清楚!”轮椅上父亲指着一旁默默无语呆坐着的爸爸大声喊道。

  “无论你怎么说,我也不会答应的!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爸爸只瞟了我一眼,对父亲说道。

  “这算便宜你了!要不然我叫你吃不了兜着走!”父亲怒吼道。

  第四十二章 列车上的奇遇“你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吧!我没什么可说的了!”爸爸说完转身走进卧室。

  我跟进去问道:“爸爸,怎么回事?”

  爸爸指了指父亲说:“你问他去……”

  我狠狠地瞪了父亲一眼!

  “芳芳,那个混蛋不是人!你不要再被他欺骗了!”父亲指着爸爸,唾沫四溅地喊道。

  我被激怒了!涨红着脸气愤地指责父亲道:“你有什么资格指责爸爸?!爸爸收了我养了我,什么都给了我,你对我做了什么?不是人的才是你……”

  “什么都给了你?他舍得吗?他存折里现在有八万块,你问他肯不肯给你!”父亲仿佛抓到了把柄似的大喊。

  “那本来就是给女儿的学费,谁也不能动它的!”爸爸语气平静却很坚决地说。

  “学费?女儿现在回来了,拿出来呀!你不肯给我,给女儿呀!钱,她一样也会保管的……”父亲步步紧逼着说。

  “你太过分了!”我气得全身都要发抖了,真想伸手撕裂那张丑恶的臭嘴脸!

  “我过分?!”父亲显得比我还愤怒,把双眼瞪得圆鼓鼓的,“过分的是他!你才十四岁,十四岁呀,还是一朵没开苞的花!就被他养在身边糟蹋!一直玩弄到现在二十一岁了,整整七年呀!我是说女人迟早总得要有人玩的,玩就玩了吧。就算一年一万块,我叫他拿出七万块做点小小的补偿,他居然不承认!我明明亲眼看到……”

  我的天哪!这就是我的亲生父亲?!——他为什么是断了双腿,而不是脖子呢?!我气得浑身的血直往上涌,瞬间晕倒在爸爸的怀里。爸爸急切地呼喊着“宝贝!宝贝!”,又是揉又是拍的乱成一团。一杯冰糖水下肚,我才慢慢缓过神来。

  “俞兄,你真的是太过分了!你不尊重我就罢了,可也得尊重一下你的女儿吧!这样叫她怎么和你相处下去?”爸爸平静的语气里也禁不住充满了斥责。

  “不!爸爸,我一刻也不想也不会和他在一起!”我全身疲倦,依在爸爸的身上轻轻地但很决绝地说。

  “芳芳,你不要再被他蒙骗了!我不会让你和他在一起的……除非、除非他拿出七万块钱来!以后、以后每年至少还得一万……”父亲完完全全地露出了他的无赖本性。

  “你做梦都别想!我们一个子儿也不会给你的!你给我滚得远远的,我不想再见到你!”我已经是忍无可忍了,站起来手指父亲大声喝道。

  “宝贝,别这样……他只是一时气话,他应该会想明白的……”爸爸搂着我肩膀说。

  “爸爸,你不要再对他抱什么幻想了!马上赶他走吧!我没有这样的父亲!”我拉着爸爸的胳膊乞求道。

  “宝贝,你听我说……”爸爸还想说什么。

  “爸爸,你要他还是要我?”我不等爸爸说完就紧逼着问道。

  “宝贝……”

  “好!他不走,我走!”我把衣服胡乱地塞进背包里,挎在肩上转身就走。

  爸爸连忙拉着我问:“你上哪去?”

  “小小家!”我甩开爸爸的手,头也不回地走出家门。

  “好!你就去她那住几天吧!”爸爸没有再拦我了,也没送我。

  父亲干瞪着眼什么也没说。

  ……走到小小家的弄堂口,我犹豫了。这样的家我是不想回了,可是在小小家又能躲到什么时候呢?只要在这个城市,父亲恶魔般的身影都是摆脱不了的。

  我没有到小小家去,而是在街上茫无目的地闲逛着……不知不觉我竟来到了火车站。

  对!回学校去!只有这样才可以远远地躲开那个恶魔!——我太需要平静一下自己紊乱的心绪了!

  到夏明的列车已经开走了,我买了一张枢纽站点蓝平的火车票,到那里再转车到夏明。

  春节刚过,火车站来往的人流明显减少了,甚至显得有几分冷清。蓝平站下车后我随便买了点吃的喝的,很快就接上了去夏明的列车。

  我靠坐在车厢门边的空位上,正想放松身心舒舒服服地睡它一觉,一位全身衣着破烂、跌跌撞撞刚上车的老人突然一屁股落在我身旁的座位上,接着整个身子一歪倒在我的身上来。我吓得“啊!”一声惊叫起来,连忙用力推开他的身子。

  我用力太猛了,老人从座位上滑落到车厢地板上。车厢里已陆陆续续上来好多想避开客运人流高峰前往夏明的旅客,他们看看倒在地板上的老人,又扭头看看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我脸上火烧火燎的,极是难为情,连忙弯腰搀扶着老人坐到座位上。老人就像没了脊椎骨似的,身子怎么也扶不正,整个歪靠在我身上,弄得我扶着也不是,撇开也不是,进退两难。

  “哇!”一股夹带着浓重烈酒味的粘糊食物残渣从老人的嘴里喷射而出,我的胸前,手臂上沾满了大片恶心的呕吐物,浓烈的恶臭直透鼻腔,深入肺腑!我的胃里霎时翻江倒海,一股酸液涌上喉管。我顾不得老人东倒西歪的身子,放手捂住嘴巴转身冲出车厢“哇”地一声大吐特吐起来!

  火车启动了,缓缓地前进着。正在关车门的列车员“喂喂!”地大叫着,赶快去打开厕所门,“进去吐!”我被推了进去。

  吐过之后,腹中稍稍舒服些,可是身上的秽物臭味怎么也驱不走。我从包里取出衣服仍进厕所换了才感些许轻松。

  列车员拿来了拖把,我不好意思地从她手中接过来,耐心地清理着我和老人吐在地板上的秽物。老人横卧在座椅上好像已经睡着了,身上甚至头发上都沾满了恶心的秽物。

  可怜的老人!看年纪有七八十岁了吧?在这万家团聚之时为什么还要一个人到处漂泊呢?一阵恻隐之心在我胸间油然而生……

  第四十三章 飞来的五十万美金我从背包里掏出餐巾纸,小心翼翼地把老人全身上下擦拭干净,再用自己的毛巾为老人洗了把脸,这样做着我才感到一丝慰藉,弥补了些许我把老人推倒在地的歉疚。

  老人并未睡着,等我做完了这一切,他才从座椅上慢慢地翻身坐起来,木纳地望着我。我在他对面的空位上坐下,并不躲避他的目光,也细细地端详打量着他,老人一付典型的乡下人打扮,土布棉衣打着多处补丁,有的地方还露着棉絮,头发蓬乱,目光呆滞,身子板看起来却还结实硬朗。

  我递给老人一瓶水,他也不客气,接过去“咕噜咕噜”一口气喝了个大半。接着老人把脸转向车窗外,我也靠在座椅上打起盹来。

  一觉醒来,睁开眼一看,对面的老人竟然不见了!我连忙四下里望了一眼,也没发现他的身影,于是便在车厢里寻找起来,结果见他坐在车厢与车厢衔接处的地板上一口一口地吸着烟,还不住地咳嗽。看他吸烟的样子像是刚学会不久,手指拿烟像握笔写字,香烟咀上湿湿的满是口水,浓烟在嘴里含了一会儿又原封不动地滚滚冒出,连鼻孔也不冒烟。他扭头看了我一眼,我对着他微微一笑,便转身回到座位。

  他一定是怕呛着我,才躲到那去吸烟的吧?我这样想着,不禁对老人产生了一丝好感。

  一会儿他也回来了。正在这时,列车员推着食品车经过,我买了两盒快食面,冲上滚烫的开水,盖了片刻后递给老人一盒,他向我点了一下头,接过去大口大口地吃起来。

  一路上我们并不说话。

  到了夏明火车站,已是夜半两点钟,我整理着行装,老人坐着不动;我起身走出车厢,老人却紧跟着,看来他已对我依依不舍。我扶着他下了车走上站台,便对他微微一笑,算是道别,转身随人流横穿过长长的地下通道出了检票口,来到站前广场。

  无论我多么可怜同情这位老人,我都没有能力去安置照顾他,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我不想也没心情去打听他或许十分凄惨的身世,还是早早离开的好。

  回学校肯定是进不了校门了。我正寻思怎么混到天亮,忽听身后一个苍老的声音叫道:“学生妹!”

  我转身一看,竟然是那位可怜的老人!我是急匆匆甚至是快步如飞出的站台,一位年逾古稀的老人是怎么在人流中跟上我的?我十分吃惊!

  “老爷爷,还有什么事情要我帮忙的吗?”我关切地问道,心里却想,这下麻烦可大了!这个老人粘着我了!

  “学生妹,我要给你样东西!”老人从破棉袄的衣领处伸进手去,在贴身的衣兜里艰难地掏出一张电话卡似的东西递给我说,“给!给你!”

  “这是什么东西?”我接过在手上翻来覆去地看了半天,很奇怪地问道。

  “恒生银行银行卡,在夏明兴业银行可以取钱。”老人用渴望的眼睛看着我,很认真,一点也不像是开玩笑。

  “老爷爷,您?您、您这是什么意思?”我被搞得莫名其妙了!

  “我留着它已经没什么用处了!全给你!”老人握着我的手,让银行卡在我手心里攥得更紧些说,“五十万美金,密码是123321。”

  说完老人转身就走了。

  衣着破烂的老人?五十万?!还是美金?!我的天哪!这是梦吧?还是谁在编新天方夜谭把我编到里面去了?

  我整个人直发楞,拼命地摇头,等我醒过神来,见老人已走远。

  “老爷爷!老爷爷!”我连忙飞跑着追过去。

  “学生妹,你别跟着我!该回哪就回哪去!”老人很不耐烦,甚至有点生气地瞪我一眼。

  “老爷爷,您刚才说‘我留着它也没什么用处了’是什么意思?有钱为什么没用处?您为什么要穿得如此破烂不堪?新春佳节您为什么一个人到处……”我像连珠炮似的不停地问着一连串的为什么,我竟如此急迫地想知道其中的原因!

  “我已是七十六岁的人了,还能活几年?眼看就要入土的人,留着钱有什么用呀?带棺材里去?我又不舍得……”老人边走边头也不回地说。

  “那您也不能这样平白无故地就把钱送给我呀!”我紧跟着他,不依不饶地说。

  “怎么是平白无故呢?你年轻呀!你可以派上用场呀!”老人停下脚步,转过身,面对着我说,“你不想让它和我一起埋到土里去吧?”

  “您不说清楚我就不要!”我和老人对视着,显得很固执。

  “看不出来你这孩子倔得好古怪!”老人带着难以理解的眼神说,“是不是要缠住我不放了?”

  明明是个古怪的老人,却反过来说我古怪,真是岂有此理!

  老人不想和我多说什么了,他伸手拦下一辆的士,的士在他身旁停下,司机探头出来一看老人衣衫褴褛,连车门也不开,一踩油门将车开走了。

  我一看十分气愤!毅然招手拦下另一辆的士,的士司机很快在我身边停下,热情地招呼着我上车。老人不理会我,拉开前门,一弯腰坐了进去,“彭”一声把车门关得严严实实!

  我连忙拉开后座车门,紧跟着钻进车里。

  “海天!”老人对司机低声叫道。

  司机看看他,又转过身来问我:“小姐,请问你去哪?”

  “不知道!”我没好气地回答。

  “海天!你没长耳朵吗?”老人很生气地加大声音说。

  “这……”司机显得很为难。

  海天,是夏明市唯一一家五星级大酒店,也是市民们最值得骄傲的本市最高层建筑,常人连门也进不了,这也难怪司机要为难了。

  “叫你走就走!还怕不给你钱?”我下意识摸了摸内衣口袋里的钱夹子,也跟着对司机瞎咋呼起来。

  第四十四章 解开神秘老人之谜一路上老人看也不看我一眼,更不和我说话。

  的士在海天大酒店门前停下,老人打开车门下车就走,我连忙付了车费紧跟着他。老人被门卫拦住了,他又伸手从内衣口袋里掏出一张什么卡在门卫面前晃了一晃,门卫便毕恭毕敬地弯腰把我们请进了酒店。

  酒店的大厅大得惊人!其中的布置极尽豪华!——在此不想赘述。

  老人在前台办理了入住手续,取来房间磁卡门锁,进了电梯。我是亦步亦趋,紧跟其后。电梯直上到二十七层方才停下来,我们拐过两个弯,老人打开一个房间,对我说:“进去洗个澡,好好睡一觉!”然后自顾自走进隔壁房间,“咔嚓”一声就把门锁下了。

  此时的我就像是个灰姑娘置身于童话世界。进门右侧是个偌大的豪华洗浴室,再进去又是一个偌大的会客室,高大的松柏、巨型的壁画、电影屏幕般大的彩电、电脑、电话、冰箱、崭新的沙发茶几、衣柜……推开中间玻璃隔门,里面是一个宽敞明亮的大卧室,宽大豪华的床具、还有梳妆台、电话分机、比客厅稍小的彩电……里里外外铺着五彩的地毯,阵阵香气扑鼻而来。

  这哪是酒店,无异于皇宫后院了!

  我正暗自惊叹,一位如花般的服务小姐推门而入,说:“请问小姐有什么需要服务的吗?”

  我摇了摇头。她正要转身出去,我又连忙叫住她问:“小姐,是不是很贵呀?”

  “春节期间特惠价九百八十八元。”小姐微笑着说。

  “一天?!”我惊呆了!还特惠价!

  “是的。需要服务请电话联系。”小姐说完退出房间。

  我连忙锁了门,在双人浴缸里放满了温水,把全身衣服脱了个精光,整个人泡进了温水中。那份从内到外的惬意与舒服的感觉真是无以言表!

  从浴缸中出来,换上衣服,什么困乏也没了。我打开会客室的彩电,纯平的,偌大的电视画面仿佛把我也置身于其中的情境里去了。我又在卧室软绵绵的床上翻滚着、仰卧着……银行卡从身上滑落到床上,我手捧着它,沉甸甸的。此时,我一点也不怀疑它的真实性了,一点也不再感觉老人是在和我开玩笑。不行,我得弄明白怎么回事!要是老人明天一早就溜走了怎么办?

  我一骨碌从床上翻身起来,打开门查看了他的房间号码,然后从电话本中找到电话号码,给他拔了电话。很久才听到他拿起话筒。

  “老爷爷,我睡不着。”我说。

  “你就看电视,玩电脑吧!”他说。

  “我不!我想和你说话!”我的牛脾气又上来了,固执地说。

  老人放下电话,我连忙走出房间。他一开门,我便侧身溜了进去。

  洗过澡后,老人显得精神多了。头发梳得油光闪亮,身穿一套睡衣,脚穿拖鞋,只是脸上布满了岁月风霜的印痕。

  “首先我要知道怎么称呼您?”我在会客室的沙发上坐下问道,然后补充介绍了自己。

  “我叫秦少泽,你就叫我秦爷爷吧!”他从保鲜柜里拿出一罐饮料递给我说。

  “秦爷爷,我要听您的故事!”我边喝着饮料边说,“您身上有太多的谜。不解开这些谜,我什么也不要!”说完,我把银行卡放在了茶几上。

  老人泡上一壶热茶,和我并排坐在一起,倒了一小盅,慢慢地品着,转身问我:“小芳,是吧?我问你,世上最难寻又是最可贵的是什么?”

  “真情!”我竟不假思索地脱口而出。

  老人露出极满意的神情,但他没有喜形于色,而是极有分寸地点了点头,继而似乎陷入深深的回忆之中。

  “离开大陆已经整整五十五年了!每天每夜,每时每刻做梦都想回到故乡啊!就是因为有那么一份骨肉亲情牵引着我,趁着海峡两岸小‘三通’的时机,我处理了海外的所有财产,从金门搭船回到魂牵梦萦的故土,见到了阔别六十年的亲人。本想叶落归根,安度余年,了此残生……想来也是我多此一举,令自己失望至极以致心灰意冷到了极点!”老人伤感不已,满脸竟老泪纵横!

  我本就心软,看不得别人流泪,此时虽不知究竟,却已泪水涟涟。

  老人指着扔在地上的那件破衣服继续说:“我在夏明上岸后就住在这个酒店,上街买了这件衣服,没带任何行囊物品,只身回到浙南老家。我想人心在,是不会在乎贵贱财物的,我回乡就是为了寻觅那份真情呀!因此也只想小试一回……可惜我唯一的大哥早年已过世,侄儿侄女膝下儿女成群,不仅没有一个把我当亲人,反怪我丢了他们的脸面!原先写信急切盼望我回故乡定居,只是盼我能为他们携带回万贯家财呀!听我说公司倒闭,沦为乞丐后,竟不念顾我年事已高,连食宿也不提供!春节那天,几个侄儿女居然为怎样赡养我而大打出手!我一气之下离开了故乡,流落到蓝平。本想四处流浪,也不在乎客死街头了,反正四海之内皆故土……”

  “爷爷!”我听得是揪心的痛,竟呼呼地嚎哭起来!我呼喊着,扑倒在秦爷爷的怀里。

  “好孩子!”秦爷爷搂着我,抚摸着我的背,欣慰地说:“是你让我已死的心复苏呀!真情尚在人间!真情尚在故土啊!好孩子,爷爷知道怎么活下去了!”

  “嗯!”我抬起含泪的双眼,望着秦爷爷,用力地点着头。

  我把茶几上的那张五十万美金的银行卡慎重地放在秦爷爷的手上,说:“秦爷爷一定会好好用上这笔钱的!”

  “从你一直跟着我起,我就知道你怎么也不肯收下这笔钱的。孩子,我不勉强你,不让你为难!可是你一定得收下我另外一份礼物!”说着他从床上的一件内衣口袋里很小心地掏出一个小布包来,慢慢地在我眼前打开。

  第四十五章 特殊而又珍贵的礼物小布包里还有一个透明的小油纸袋,秦爷爷从里面掏出一张折叠得十分齐整但却陈旧得发了黄的纸,轻轻展开,只见上面写着密密麻麻的蝇头小楷,都是些中药名,字迹草而不乱,笔力相当老到,一看就知道是有些年头的了。

  我十分不解,不知道它有什么来历。

  “这份药签已经跟了我整整六十年了!如果我死了,它就是我最珍贵的遗物……”秦爷爷轻轻抚着它,很珍惜地说。

  “秦爷爷,不许您说死字!”我打断了他的话,摇着他的手臂撒娇地说。

  “好!爷爷如今不想死了!所以把它送给你当个永久的纪念!”秦爷爷微笑着拍拍我的手,深情地说。

  “只是一份普通的药签,值得您这样珍藏爱惜吗?”我知道其中必有来历,故意这样问道。

  “嗯!可不是一份普通的药签!它是李鼎铭亲笔为毛泽冬看病开的药方子!是无价之宝呀!”秦爷爷激动地指着药签说。

  李鼎铭?!毛泽冬?!这真把我大大地吓了一跳!

  “延安,李鼎铭,你知道吧?毛泽冬你是晓得的,大陆的开国总统!”秦爷爷颇有几分自豪地说。

  “这……为什么会在您手里呢?”我十分好奇地问。

  “说来话长啊……”秦爷爷拿着一支烟在手里把玩着,又一次陷入回忆中,“我老家在浙南山区,父亲长年病痛不能下地干活,家里穷得揭不开锅。十三岁那年,父亲为了让读了几年私塾的我能混口饭吃,把我交给一个游方郎中随他闯荡江湖。当时到处是日本鬼子,我们一直辗转到了相对平静的陕南,这位郎中看病时却出了命案,吃了官司。十五岁的我孤身一人流浪到了陕北赤色之都延安,被回春堂大药行老板收留当了一名伙计。

  “延安的八路军都在我们那抓药。次年有一天,一个常来抓药、和我混得很熟的小八路勤务兵拿着这张药方子慎重地对我说:‘兄弟,这是毛主席吃的药,你可马虎不得哦!’说起毛主席,当地无人不晓,我问他毛主席得的是什么病,他说:‘还不是行军打仗风餐露宿留下的风湿关节炎!’我一听,心里乐了!因为我父亲得的就是这病呀!我特意把这张方子收了起来。

  没隔多久,这位小兵就三天两头往药行里跑,很是激动地对我说:‘李鼎铭这老头可真神了!毛主席就服了他的四帖药,多年的老毛病全没了!现在首长们都吃他开的药了!’我把后来他拿来的药签一对照,果真都是一个人的笔迹!

  “李鼎铭是当时著名的民主人士,在延安也是家喻户晓的,我就越发把这张方子藏得紧紧的。后来打内战,八路军撤出延安,全城人心惶惶,药行也关门了。我正想趁机南下回家乡给父亲治病,不料到了江西上饶被节节溃退的国民党抓了丁,莫名其妙就到了台湾……“再后来,听说毛泽冬当了开国总统,哦!你们不叫总统,叫主席是吧?我就更把这张方子看得命根子似的,希望有朝一日自己的老父亲也能吃上这药……唉!现在它只能当古懂了!”

  老人把药签仍旧小心地包起来,轻轻放到我的手上。

  想不到这位老人还有这么复杂而又奇特的经历!我听得目瞪口呆!

  “这……”我拿着这个被老人视作命根子的药签不知道怎么是好。

  “只当给你留个纪念,你再推辞,爷爷可真的要生气了!”秦爷爷果真板起脸吓唬我。

  我不再说什么,把它当作秦爷爷一份厚重的心意揣进怀里,揣进胸间。

  “好了!天也亮了,你该回学校去了!”秦爷爷伸了个懒腰站起来说道。

  “秦爷爷,您以后……”

  “你放心好了!秦爷爷知道该怎么做了!只要有缘,以后我们还会见面的!”

  ……就这样,我告别了神秘的秦爷爷,回到了学校。

  学校里并不十分冷清,没有回家过春节的同学很多。而我的“八宝粥”寝室里却空无一人,邱玉梅不知去哪了。我简单整理了一下床铺,便倒头靠在床上回想着和秦爷爷短暂的相处经过,觉得有点不可思议。我摸着胸口那份珍贵的药签,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一觉醒来,已是午后两点多钟。我洗了个脸,胡乱吃了点零食,便无所事事地在校园里闲逛起来。不知不觉来到学校篮球场边的小竹林,这里环境清幽,是大家晨读或晨练的好场所。

  篮球场上有几个男生正在练球。一个举球正欲投篮的男生定定地望着我,突然头也不回的把球往后扔给同伴,快步向我跑过来。原来是赵宏生!

  “俞小芳!果真是你!”赵宏生气喘吁吁地来到面前,欣喜地说。

  “赵宏生!你也没回家与家人团聚?”我也有点惊奇。

  “没有。不想回家!……”他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不愿提及,马上转移了话题,“你怎么这么早就来呀?”

  赵宏生穿着短裤,健壮的躯体满是汗水。我的心莫名地“咚咚”跳起来,赶紧别过身去。

  他仿佛意识到什么,连忙说:“哦!你等一等,我去冲个澡,换换衣服。我们聊聊好吗?”

  “不了!我……我是想,想到学校静静地写、写点东西……”我竟不知道怎么回答他,结结巴巴地说,然后一转身匆匆忙忙地离开了他。

  我似乎感觉到赵宏生一直目送着我,头也不敢回,一口气走进寝室。

  写东西?写什么东西呀?我怎么会随口编出这样的理由?我是和爸爸呕气呀!

  对!爸爸!我怎么就这样离开爸爸呢?我连忙给爸爸挂了电话,告诉他我已经回到学校了。爸爸开始有点惊讶,继而平静地说:“也好!你清静点好。你父亲的事不要担心,我会好好处理的。”一提起父亲,我就没话好说了,挂了电话。

  可是一个念头却突然冒出我的心头:对!写我和爸爸的故事!

  第四十六章“开心果”妹妹之死这个念头让我兴奋不已!

  我立即请人将存放在生管老师那里的电脑安装好,说干就干!

  面对眼前空白的word页面,我的脑子里像在放电影一样,从前所经历的事情一幕幕清晰地展现出来。

  置身于此时高等学府的寂静中,回忆起儿时的苦难生活,有种恍如隔世般的感觉。是爸爸,彻底改变了我的人生命运!此时在我心目中,爸爸已不是一个普通的人,而是主宰我身心世界的神!是救苦救难的主!我为他而活着!

  我便从儿时的生活开始写,写我不幸的家庭,写我痛苦的生活,写我惊险的遭遇,写我奇迹般遇到爸爸,还有我对爸爸无尽的缠绵,寄托了我矢志不渝的牵牛花……饿了,啃几块干涩的饼干;渴了,灌几口矿泉水。我不停地、飞快地敲击着键盘,恨不得一口气把自己的经历,自己心里的所想全部瞬间变成文字!一直到天大亮,我竟坐在电脑前没挪动过一步!

  我伸了个懒腰,顺手点开word页面上方“工具”中的“字数统计”一看,天哪!居然写了四万多字!这太不可思议了!

  我正想下床活动一下麻木了的双脚,只听“咔嚓”一声,寝室的门被打开了,走进一个头发微卷,嘴涂口红,衣着鲜亮,肩挎一个粉红色小挎包的女孩。我正自纳闷,那女孩看到我,蓦地一惊,转而惊喜地叫道:“俞小芳!”

  “邱玉梅!”我也不禁脱口叫道!我简直有点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一向土气、朴素的她居然瞬间变得如此“摩登”!

  “你怎么也来了?”她抓住我的手,显得有几分激动。

  “我昨天就来了。你去哪了?怎么打扮得这么洋气呀!我都快认不出你了!”我高兴地搂着她的肩膀说。

  “唉!困死了。我要睡一觉……”她轻轻推开我的双手,喜悦之色从脸上忽地消失贻尽,显得身心极为疲惫的样子,把肩上的挎包一扔,便倒在床上闭起了双眼,并不搭理我。

  我也就不再问什么了。进了一趟卫生间出来后,发现邱玉梅早已沉沉进入梦乡。我轻轻为她盖上被子,自己也呵欠连连,便也躺到床上休息去了。

  这一觉我是被咕噜咕噜直叫的肚子饿醒的,也难怪呀!从前天到现在,我还没像像样样地吃过一餐饭哩!看看正是午餐时间,我本想叫醒邱玉梅,但见她睡得那么沉那么香,我又不忍心惊动她,一个人来到并不拥挤的餐厅买了一份饭菜,坐在空位上狼吞虎咽起来。

  直觉告诉我,有双眼睛在注视着我!

  我努力地把含在嘴里的食物吞了下去,慢慢抬起头一看,只见对面餐桌上坐着赵宏生,他面前放着空餐盒,双臂平迭在胸前的餐桌上,脸上带着微笑,双目直直地平视着我。想到自己刚才的狼狈样尽收他的眼里,不禁红了脸,很不好意思地微笑着向他点了一下头。

  赵宏生站起来,走到我面前的餐桌坐下,歪着头说:“你知道吗?你刚才的样子很可爱!”

  “可爱?是不是像只可爱的大馋猫?”我以为他在取笑我,带着几分难为情的神态说。

  “不是!你的样子让我想起我的妹妹……”他没有笑,而是很认真地说。

  “你妹妹?每天都像个饿鬼吗?”我有点好奇地问。

  “她长得很像你,特别是那神态、气质……唯一不同的是你文静,她好动……”赵宏生没理会我,把视线从我身上移开,望着已经空荡荡的餐厅说。

  我低头把餐盒里最后几口饭扒进嘴里,静静地听他说下去。

  “她做什么事都像是一阵风,连吃饭也不例外,就像你刚才那样……”赵宏生似乎陷入深深的回忆之中,神情有点怪怪的,“她是家里的开心果,一天到晚不是笑就是唱,看不到她烦恼的时候。她最依恋我,只有在我面前才有偶尔的安静。她喜欢在我面前撒娇,从小就喜欢我抱,睡觉也要挨着我,搂着我……她常对妈妈说:‘我长大了要嫁给哥哥,我要当哥哥的新娘子!’第一次听她这样说妈妈就笑她:‘哥哥才不要你呢!一天到晚没个长大的样子!’她就哭着来问我——那是她唯一的一次流泪啊!——她说:‘哥哥,你会要我的是不是?’突然看到从不哭的她为这事伤心,我和妈妈都慌了,忙安慰她说:‘好好!等你长大了哥哥娶你!’她马上破涕为笑,扑在我身上不好意思地擦干了眼泪。从那以后,我们都不敢再和她开这样的玩笑了……”

  我听得很有趣,问道:“她现在多大了?读中学还是大学?”

  “她比我小五岁,今年十八岁了吧……应该是读高中了,也快考大学了吧……”赵宏生的眼里有种梦幻般的阴影,面无表情地说。

  我觉得有点不对劲,连忙问道:“什么叫‘应该是’呀?是就是,不是就不是嘛!现在长大了,她还缠着要嫁给你吗?”

  赵宏生慢慢地摇了摇头,双眼竟蒙上一层泪花!他淡淡地、轻轻地,但却没能抑制住一丝深沉的哀伤说:“她死了……”

  “啊!”我忍不住惊讶地叫起来,一阵强烈的悲伤刹那涌上心头,眼泪止不住地流,“怎么会这样?”

  “妹妹刚出生那年,我才六岁,父亲由于一场意外事故突然离开了人世。生活所迫,第二年,才三十出头的妈妈只好再嫁。继父是个本份忠厚的小生意人,捣腾一些土特产买卖,妻子与人私奔离了婚,并无子女,对我们兄妹俩也还好。可是妹妹从小不喜欢他,只把我当父亲一样地爱着。我懂事早,小小年纪就知道处处让着她,宠着她,兄妹俩的感情让妈妈看了也嫉妒!可是,可是……”说着说着,赵宏生已是泪流满面,声音哽咽着再也说不下去了……

  第四十七章 情迷松树林“开心果”妹妹死了!可是,可是……又救活了是不是?是不是这样啊?!只不过是残废了,哑巴了,瞎了……是不是呀?

  我竟把自己全身心的感情整个融入到赵宏生的叙述之中,我多么不希望可爱的妹妹是真的死了!我顾不得去擦拭满脸的泪水,双眼一眨也不眨地盯着赵宏生。

  赵宏生转过头望着我,他似乎被我极度的悲伤感动了,轻轻伸过一只手紧紧握着我的一只手,稍稍恢复了一丝平静说:“妹妹十五岁了,正读初二,长得花一样地美!她知道害羞了,没敢再和我一起睡。她有了自己的小卧室,她把它布置得像个儿童乐园……“一天,妈妈去了外婆家,我在学校上晚自习。继父白天做生意和工商管理人员吵了一架,还被罚了款,晚上一个人喝了许多闷酒,乘着酒意竟把正在房间做作业的妹妹强奸了!”

  我几乎要晕过去了!一双手把赵宏生的手抓得牢牢的,全身竟发着抖!

  赵宏生连忙往我身边靠了靠,另一只手揽住我的肩,我便全身无力地瘫倒在他的怀里!

  “妹妹当晚就失踪了!我和妈妈发了疯般的四处寻找,等找到她的时候,已经是漂在河面上的一具尸体!……她只给我留了一封遗书,遗书上只有两句话:‘哥哥,我不能嫁给你了!下辈子我还做你妹妹,再做你新娘!’……”赵宏生的泪水全滴在我的头发上,又一次哽咽着说不出话来。

  我在赵宏生怀里剧烈地抽泣着,全身颤抖得厉害!赵宏生把我搂得更紧了。

  “继父见我和妈妈天天以泪洗面,受不了良心的谴责,跪在我和妈妈面前坦白了事情的经过,自觉无颜面对我们,也跳崖身亡了……”赵宏生的下巴在我的头发上来回慢慢地磨动着,似乎在极力压制着心的痛,“妈妈整日痴痴呆呆,天天就知道清扫擦拭妹妹的房间,房间里的摆设一如往昔,好像随时等着妹妹回来……日常生活全靠姨妈住到我家照顾……我没办法回去面对我的妈妈,妹妹房间里的每一件物品都会勾起我刻骨的回忆,我会发疯的!”

  “喂!喂!两位是不是挑错地方了!这里是用膳的场所,不是谈情说爱搂搂抱抱的公园哦!”正在清理餐桌的餐厅管理员不知什么时候走到面前,轻轻敲着桌面喊道。

  我连忙从赵宏生怀里弹起来,背过身去擦拭着满脸的泪痕,只见邱玉梅正坐在身后不远处低着头吃饭,装着什么也没看见的样子。赵宏生对餐厅管理员点着头歉意地连声说道:“对不起!对不起!”

  我和赵宏生逃也似的离开餐厅。我不敢看赵宏生一眼,径直低头一路走回寝室,满脸还是热烘烘的,心咚咚地跳。可是“开心果”妹妹之死仍深深揪痛着我的心,想不到赵宏生的内心竟然隐藏着如此巨大的伤痛!一股强烈的同情与怜爱布满我的全身,怎么也驱之不去。

  邱玉梅悄悄走进来时,我竟不敢抬头去看她。想到餐厅的那一幕,我深责自己的情绪失控,也不知道邱玉梅会拿怎样的眼光看我。她并不和我说话,只对着镜子梳头、描眉、涂口红,然后背上挎包就走。我不禁瞟了她一眼,她只对我微微一笑,也不知那微笑里含着的是善意还是恶意……寝室里又只剩下我一个人了,我反倒觉得更自在放松了。我可以天花乱坠地想,也可以无所顾忌地傻笑,还可以肆无忌惮地流泪哭泣!

  赵宏生,你这个“魔鬼”!为什么要弄出一个“开心果”妹妹,把我的心绪搅得纷乱!——我百无聊赖地仰躺在床上,一闭上眼,便满脑子是“开心果”的身影,继而便满脑子是赵宏生的泪眼,甚至还不自禁地去回味依在他怀里的感觉!——天哪!我这是怎么了?!

  我从床上弹了起来!正面对着冷眼注视着我的电脑。我马上接通电源,打开,进入《起锚书盟》网站,点开原创书库,都市、言情、女性、校园、奇幻……千奇百怪的连载故事琳琅满目。人生为什么这么多古怪的故事呀!——我一边点击翻阅着,一边感慨着,许久许久,纷繁的心绪并未因此而得以平静。

  我索性关了电脑,进浴室冲了个冰凉的冷水澡,换了衣服,登上寝室六楼楼顶,远眺无边的校园……远处教学楼内空荡荡的,只有一扇扇窗户上的玻璃反射着点点夕阳的余晖。再过几天,同学们便要从四面八方来了,重新坐在里面继续编写着他们新的人生故事。一个人就是一个世界,只要人类在繁衍,故事就要延续,透过眼睛这扇心灵的窗户,我们可以看到多少这千万个世界里无尽的奥秘呢?

  一拨拨的人进入餐厅又从餐厅里出来了,最后已是三三两两。我估计晚餐已近尾声,便也进入匆匆忙忙地填了一点食物到肚子里。我不知道自己在躲避什么,总觉得不能面对那双哀怨忧伤的眼睛。

  可是,我刚走出餐厅,那两道目光便迎住了我。

  “小芳,陪我走走好吗?”赵宏生竟是一付含怨的语气。

  我心里说:不!可是双脚却不听使唤,一步一步跟着他走着……我们一路没有说话,从餐厅门口走到足球场,再从足球场这头走到那头,进入一片小松树林。

  小松树林里满地铺着软软滑滑的松针,踩在上面就像踩在厚厚的地毯上一样。

  赵宏生停住了脚步,慢慢转过身来,轻轻把我拥入怀中。他的脸在我头上磨蹭着,双手交替轻抚着我的脊背。我闭上眼睛,静静地依偎在他的怀里,仿佛自己瞬间真成了他的“开心果”妹妹,不由自主地伸出双臂揽住他的腰。赵宏生的反应是强烈的,他把我紧紧地搂住,全身激烈地颤抖……

  第四十八章 激情肉欲诱惑后的惭悔我感受着他的颤抖,竟有一种莫名的感动!

  他双手捧着我的后脑勺,我便微仰起脸,双目微闭,像急切地期待着什么。他慢慢低下头,微微躬着腰,嘴唇轻轻贴上我的嘴唇。我不仅没有躲避,反而像被一股强大磁场吸住似的踮起双脚,把嘴唇更紧地贴了上去!

  赵宏生刚把舌尖伸过来,我便张开紧闭的牙齿迎接着,急不可耐地用双唇用舌尖吮吸着搅动着!我已经完全迷失了自己,被赵宏生操纵着,掌控着,整个人整个心悬垂在他的身上!

  就这样吮着吸着搅动着,赵宏生抱着我把我平平地放在铺着厚厚的软软的松针的地上,他的嘴没有离开过我的嘴。他的身子侧卧着,一只手被我枕着,另一只手慢慢地慢慢地从我衣服下摆处伸进来,撩开我的内衣,轻抚着我柔滑细腻的腹部,在肚脐处一遍又一遍地挪动,然后又慢慢地慢慢地往上移,抓住我鼓胀欲爆的乳房,由轻到重,由快到慢,激情地搓揉着!而后用拇指和食指捏着我充血突起的乳头快速地搓捻着……我全身上下禁不住剧烈地扭动起来,一种从未经历过的暴风雨般狂扫而来的强烈快感涌遍全身每一个毛孔,喉咙里发出一阵阵极度快意的呻吟!我把像蛇一样蜷动着的整个身体紧紧往他身上贴去……赵宏生从我乳房上抽出手来,嘴仍贴着我的嘴,身子仍侧卧着,急速褪去自己的裤子,而后把我的下衣一捋至膝,便整个人压了上来!坚硬的阳具在我双腿间激烈而快速地摩擦着!

  我的呼吸急促得近乎窒息了,双臂紧紧搂着他的腰身,下体微张迎着他的阳具猛烈地往上挺着!那种欲进未进的感觉把我的肉欲推向了顶点!玄晕般的快感把我整个儿带进了梦幻般的境界……他用力扯掉我的文胸,开始用吸吮我的乳房,乳头在他的舌头和牙齿的舔咬下我意识虚弱空洞了……他的手离开了我乳房,我的腿被他抬了起来,我准备让他在我身上肆意发泄,然而他并没有急不可耐。他捧着我的脚,在用他的嘴吮吸我的脚趾和足跟,用他的舌尖在我的每根脚趾上舔弄着,他把我的脚掌含在嘴里吞噬着,舌头舔着脚心,用牙齿咬嚼着我的脚趾……我感到了他嘴里的温度和顺着脚腂流下的吐液。

  ,我竟然听到我嘴里发了声音,不,应该是呻吟,这是从没有过的,我用牙咬紧嘴唇,分不清是想更多的承受还是想用疼痛抵挡那样感受 。

  我不知道他强壮的身体是怎样趴在我身上的,被他两手抓住的乳房在他嘴里被用力的吸食着,他肚子在有力的挤压着我的胯部,我想把他推开,他却把我的一只手含在嘴里,把另一只手反压在我的乳房上,我被迫羞辱的摸着自己乳房,乳头在我手指下羞耻的挺着……被他含嘴里的手指无奈的承受着他舌头的舔吮,他的舌头好烫……,……我感到被压在他身下的腿上有一处发硬的东西,他用那里挤压着我腿……一阵抽搐从子宫漫向全身,我的口好干。

  他那样把我抱在怀里,我把嘴唇闭的紧紧的躲过了他伸过来的嘴,把头用力地转向一边,他在亲我的颈部胸部,他把我的手臂举起来,嗅着舔着我的腋下,我不行了,我把腿紧紧的并在一起,他开始隔着我的底裤亲我的阴户了,他的舌头和牙齿一遍一遍的舔着咬着我底裤下面的阴唇,他的吐液和着我的爱液我面前的男人脱掉自己的衣服和裤子,并褪了我身上最后的底裤, 我知道他这样是为了他的阴茎会轻易的进入并更加深入我的体内,他看着我把嘴凑近我的跨部,用手很轻易就分开了我并紧的双腿,他先把我的阴毛全部含在口中,轻轻的撕扯着,然后用手拨开了我的阴唇,我知道我的那里很肥大,他用舌头轻轻的舔吻着,然后慢慢的把阴唇含到口中,用牙齿轻轻的咬着,吸着,同时还用舌尖伸进我的阴道,我的阴唇被他牙齿一点点的咬嚼撕扯……我阴道内汾泌的体液已经浸湿了大腿,阴道在他的吮吸下而收缩,我扭动着腰不停的抬起臀部,两腿用力向两边叉开,双脚踩在他的背上,手紧紧的把他的头贴在我的阴部,他一只手捏着我的乳房另一只手在搕我的肛门……我的头用力摆动着,我听到了我发出很难听声音……一阵窒息的激流从阴道里迅猛的向漫延,我在肢体僵直后的酥瘫了,一口深深的呼吸使我感觉到了他的存在,他的嘴还在舔吸着我的体液,我感觉到他的舌头快速舔着阴蒂……刚才酥麻的脚底踩在他肥胖身体上,这让我感觉到另一个男人的体温,他的手紧紧托住我的腰,用力向上抬起我的臀部……他把粗短的手指伸入我的阴道“快!……快点!快进来!……爸爸!我要……爸爸……”我在梦幻中,在急促的呼吸声中,在全身蛇一般的蠕动中,强烈地渴望着,呼喊着!

  “爸爸?!”下体阳具的摩擦停止了,全身上下的蠕动停止了,赵宏生睁开一对惊奇的大眼睛,讶异地注视着我朦胧的双眼,而后兴奋得不能自已,“你居然叫我爸爸?!”

  我的心“咚”地一跳!爸爸?我叫他爸爸?他不是爸爸?!这是怎么回事?

  瞬间平静后的赵宏生仿佛受到某种新的刺激,引发出他更强烈的欲望!他再次俯下头狂吻着我的嘴唇,用手扶着他下体坚硬而硕大的阳具,急切摸索寻觅着欲望火山的进入通道……找到了!顶住了!只要轻轻一推,便可以长驱直入了!

  “不!——”我从梦幻中骤醒过来,狂呼一声,猛地把赵宏生推下身来!

  “小芳?——妹妹!——”赵宏生仰面躺在地上,裸露着的下体硕大的阳具仍往上坚挺地翘着,随着呼吸上下晃悠着。他用双臂支撑起上身坐着,茫然地望着正在含恨含羞往上拉裤子的我,用极具诱惑的声调呼喊着。

  赵宏生!竟然是赵宏生!我羞愧得无地自容!

  急速穿上裤子,我才感觉到臀部被松针刺了的微微阵痛,这阵痛让我彻底地清醒,也让我平息了如潮的肉欲!

  我这是怎么了?疯了吗?!

  赵宏生,真是个名符其实的魔鬼!他居然可以散发出让人难以抵御的魔力!他甚至可以激起我体内比爸爸带给我的更强烈的性的欲望!

  魔鬼!魔鬼!魔鬼!

  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为什么?!

  我环视着只透着朦胧暗光的小松树林,渴望只是一场梦!一场恶梦而已!

  这是魔窟!我要远离魔窟!远离魔鬼!

  我最后望了一眼仍斜坐在地上,仍裸露着下体,眼含万分不解的赵宏生,竟有如看着一只随时准备扑过来撕咬我的雄性猛兽!我毅然转身飞一样地跑出松树林。

  回到寝室,我气喘吁吁地躺在床上,有如在恶梦中醒来一般,余悸未消…………逃脱了吗?我真的侥幸逃脱了一次强烈的性的诱惑了吗?我真的亲身经历了一次死而复生的情的考验了吗?

  还会有吗?还会有如此让人难心抵御的强烈的性的诱惑、情的考验吗?我还可以第二次、第三次侥幸逃脱吗?我还可以信任自己吗?!

  爸爸!爸爸!我不想背叛您!我不能背叛您!我没有背叛您!

  爸爸!呜……呜……爸爸,您在想我了吗?您知道我又经历了一次劫后余生吗?您知道是您又一次救了我吗?

  ——爸爸!爸爸!情圣般纯洁的爸爸!在以后的日子里我还可以像以前一样去面对您的真情、您的至爱吗?

  爸爸!爸爸……我似乎在用泪水来向爸爸表示内心的惭悔!也似乎在用泪水来为自己洗刷内心的羞耻!

  我躺在床上,让泪水无休止地流淌着!让内心无休止地绞痛着!让思想无休止地惭悔着……对!惭悔!我要向爸爸惭悔!……只有爸爸可以救我了!

  我坐起来,打开电脑,给爸爸写信!从“开心果”之死,到赵宏生的诱惑,我无法抵御的迷失,以及我的羞耻与悔恨……爸爸,我无法向您辩解什么,也无法开脱自己的罪孽,更无法向您表明我的清白!千言万语只有一句话:爸爸,宽恕我!

  信,发出去了!心,瞬间竟如释重负般的感到轻松!

  我虔诚地坐着等待着爸爸的回信,竟不知不觉地趴在键盘上睡了过去…………爸爸轻轻来到我面前,轻轻地把我横抱着,走出房间,走上大街。我睡眼朦胧地问:“爸爸,我们去哪?”爸爸俯下头,亲了一下我的额头说:“宝贝,你不是做梦都想结婚吗?我们现在就去教堂呀!宾客们都在那等着我们哩!”我高兴得惊叫起来:“爸爸,真的吗?我真的要做新娘了吗?”爸爸肯定地点了点头,微笑着说:“爸爸什么时候骗过你呀?是真的!你就要做爸爸的小新娘了!”我一把揽住爸爸的脖子,狂吻着爸爸的眼睛、鼻子、嘴巴……“嘀嘀嘀!嘀嘀嘀!”忽然,身后一辆小车飞快地冲过来!司机拼命按喇叭,我和爸爸来不及躲闪,小车从我们身上无情地碾压过去……“爸爸——”我大哭着,从梦中惊醒过来!心,在擂鼓般咚咚地跳!第四十九章 赤裸裸的爱情故事献给你
我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身子,并没有受伤。谢天谢地!原来只是一场恶梦!可是梦中爸爸的微笑,爸爸的话语却历历在目:“……是真的!你就要做爸爸的小新娘了!”

  我擦着梦里留下的眼泪,抬头一看显示屏,爸爸早已回信了!梦中“嘀嘀”的喇叭声原来竟是邮件回复提示音!

  我连忙打开信件,一字一句地看了起来:“宝贝,你没理由自责惭悔呀!人,不是没有生命没有思维的草木或钢铁,是血肉筑就的,性的欲望也是与生俱来的。情与欲本就是精神与心理的产物,即存在于可视的肉身中,也存在于不可视的意识中,还存在于虚无的梦幻中……你是完全把自己置身于赵宏生描述的‘开心果’妹妹的境界里去了,加上你天生的同情心和善良的本性,还有就是你长期压抑的正常欲望……宝贝,要惭悔的是爸爸呀!是爸爸压抑了你正常的欲望……另外,能够让你动心的男孩一定不是普通的人!我想赵宏生应该是个优秀的男孩,不要过分去为难和伤害他,稍稍理智点和他做个朋友吧!——这是爸爸的希望!”

  什么是“不要过分为难和伤害”?什么是“稍稍理智点”?我不知道爸爸说这样的话是什么意思。要我再和他做“朋友”?不!不可以的!我已经在他面前迷失过一次,绝不能有第二次了!我对自己不能彻底信任!

  “人是血肉筑就的,而不是没有生命没有思维的草木或钢铁。”爸爸为我找到了一个自我解脱的理由。而情是精神与心理的产物,可是这看不见摸不着的一闪念之间就可以筑成终身的悔恨啊!

  爸爸的话让我对“爱情”这个精神与肉体的混血儿进行了更深入的思考……

  亲身迷失的经历明白地告诉我,人生没有单纯的不变的爱。面对我和爸爸的爱情,将来我必需多一份责任,多一份道义,多一份理智,多一份克制……还要多一份超前的防御,这样才能抵御确切存在于客观现实中的巨大的各种诱惑的侵蚀!人的欲望本就无止境的,情欲、肉欲、名欲、利欲……因此,诱惑也就无止境。要想维护一份天长地久的爱情,再也不能是只靠主观愿望就能简单实现的,它更需要坚强的意志,坚定的信念……

  这样一想,我反而可以理解那些移情别恋、喜新厌旧之类的情感现实了。正因为他们和我一样忽视了客观诱惑的存在,忽视了必要的自我防范意识,只片面地把激情时的海誓山盟当作了爱情的壁垒,以致演变出连绵不断的爱情悲剧!

  今天,我才发现自己是多么无知!之前我总觉得世上只有爸爸可以让我激情飞扬,甚至连同窗六载、给过我生命的刘应强也不能让我感动,却完全忽略了荷尔蒙的巨大诱惑力!

  “荷尔蒙”是我临时想起来的,用来解释我和赵宏生之间所发生的不可思议的事情的。有心理学家研究发现,体内荷尔蒙可以分泌出一种气味,每个人的气味又各不相同,当遇到某种你特别喜欢的气味时,荷尔蒙会加倍地分泌,促使你难以自持!当然这只是自我安慰自我解脱罢了,因为我无法解释一个只淡淡相处过几次的赵宏生,为什么会给我带来如此意外而又令人难以抗拒的诱惑!

  诱惑确确实实存在,诱惑就在我身边!勇敢承认诱惑的存在吧!然后勇敢去面对和抵御诱惑的侵袭!我想,有意识地锤炼自己的意志和信念将成为我继续维护我和爸爸的爱情的主题!

  想明白了这一切,我不再羞愧难当,我知道今晚的遭遇使我和爸爸的爱又升华到一个新的层面了……感谢赵宏生给我带来的这份不算迟到的醒悟!

  人,真的很奇怪!当你为自己悔恨烦恼的所作所为找到解脱的理由或借口时,便不再悔恨烦恼了,我此时显得全身心轻松。

  我在键盘上敲下这几个大大的字:“爸爸,迷失的我已经回来!绝不会有第二次!”然后坚定地点下了“发送”的按钮!

  这不仅仅是我对爸爸的誓言,也是我为自己的迷失所作的了结!

  无可否认,正如爸爸说的我在压抑自己的肉欲。不是一天,也不是一年,从和爸爸在一起的第一次莫名的冲动开始,我就在压制这种时隐时现、愈来愈强烈的身心欲望!整整六年的时间了!——这是一种幸福的压抑,它不仅让我感受到真情的环绕,也让我体会到真正的灵与肉的结合的价值!

  爸爸,我为您感到骄傲!您,也为我自豪吧!——我从此以后也和爸爸一样,完全可以成为一个百毒不侵的“圣女”!

  汹涌的情思激起我想把我和爸爸的爱情故事公之于众的强烈愿望#--iCMS.PageBreak--#

  第五十章 赵宏生快死了?

  我和爸爸的故事全部储存在我的脑海里,只要一闭上眼睛,每个细节都会清晰地浮现在我眼前,有我的哭,有我的笑,有我的冲动,有我的固执……我全身心沉浸在创作与回忆的酸甜苦辣里,忘记了白天与黑夜,忘记了饥饿与疲劳,忘记了邱玉梅是什么时候回来又什么时候出去的……也不知道连续几天几夜了,我只出寝室楼一次,抱回了一箱方便面。直到有一天听到寝室门外一个女声大叫道:“邱玉梅!邱玉梅!快来帮帮我!”而邱玉梅却不在,我跑出门外一看,田美娟提着大包小包,累得上气不接下气。

  “俞小芳?你……你……怎么比我、还早、到呀……”田美娟气喘吁吁,断断续续地问道。

  “田美娟,你是想把家搬到这来呀?”我并没直接回答她的疑问,而是连忙接过她手里的大包,笑着说,“离开学还有好几天吧?怎么就来了?”

  走进寝室,放下大包小包,田美娟便十分疲累地躺到床上,说:“也就五六天了。今年爸妈好不容易回来了!这不,给我买了手提电脑,摄像手机,还有吉他。刚过完年,他们又走了,又要到北京开什么服装厂了。唉,这钱怎么就赚不完呢?他们一走我也跟着就走,在家里烦,更见不得那个死相的黄勇,没出息的样子……”

  “你还和他玩吗?”

  “没!去看过他几次。整天不是喝酒就是抽烟,再不就去找小姐泡女孩,没劲!”

  “我也是烦!春节一过完我就出来了。”我说。

  “哎?邱玉梅呢?她不是没回家吗?”田美娟一骨碌坐了起来问道。

  “她经常没回寝室睡觉,也不知道在忙些什么。哦!她变得好洋气了!”

  “是吗?也许是找事做吧!她需要钱,家里很少寄钱给她……”

  一想到邱玉梅将要嫁给一个自己一点也不喜欢又比她大十五岁的男人时,我们都沉默了。

  “对了!欧阳玲呢?她不是也没回家吗?”田美娟突然问道。

  “哎呀!我怎么全忘了,她是后来退了火车票的!可是我一次也没看见过她呀!”我一拍后脑勺说。

  “这就怪了!她在夏明不可能有亲戚的……”田美娟很不解地说,停了停问我,“那就你一个人在这,怎么打发时间?”

  “静静的,正好写书……”我不好意思地说。

  “写小说?长篇巨著?呵!不感兴趣!”

  田美娟胡乱地把行李整理了一下,洗澡去了。

  邱玉梅恰好回来了,还是那付时髦的打扮。对田美娟的到来,她并没表现出多大的热情,一付懒洋洋的神态,照旧把挎包一扔,直挺挺躺到床上。

  田美娟洗完澡进来一看,大叫道:“邱玉梅!你是不是脱胎换骨了?”

  邱玉梅知道是指自己的打扮,强笑着说:“没办法,工作的需要。我在酒店里兼职,那里缺人,春节期间办酒席的人特多……”

  “晚上也加班?”我问。

  “是呀!常到半夜。迟了我就在那过夜了,那有房间的……”邱玉梅有点不自然地说。

  “对了,欧阳玲不是也没回家吗?她去哪了你知不知道?”田美娟突然想起问道。

  “欧阳玲?我也觉得奇怪哩!刚放假那几天,她还常回学校住的,后来、后来我也没见过她了!”邱玉梅说完就钻到被窝里去了,一双没脱鞋子的脚架在床沿上。

  田美娟在洗衣服,我也没心思写了,草草地结束了一个段落,保存,关机……“好久没吃学校的饭了,还怪想的。家里的菜太油腻,恶心!”田美娟边晾衣服边说,刚晾完就嚷嚷道,“走走!吃午饭去!”

  可是邱玉梅就这么一会儿功夫竟睡得死沉,我们轮番连叫了几声,也不见她有反应。

  “怪了!她不是说酒店有房间休息吗?怎么像一夜没合眼的人呢?”我们边向餐厅走着,田美娟边狐疑地说。

  我已连续五六天没进过餐厅了,扑鼻而来的饭菜香味极大地勾起了我的食欲,一份饭菜三两下就填进肚子里,还觉得不太饱,又不好意思再去添,便呆呆地坐在旁边等田美娟细嚼慢咽。我下意识地环视了一下餐厅四周,庆幸没看见那个几乎让我沉沦的身影。

  “嘿!俞小芳,那个赵宏生好像也没回家呀!”田美娟把筷子停在嘴边,歪着头看着我说。

  “好、好像是吧……”我竟有点慌乱起来。

  “他有没有来找你?说实话哦!”田美娟把身子倾向我,脸上带着诡秘的笑,压着嗓门问道。

  “没……没呀!”我脸上直发热,竟显得手足无措!

  田美娟却没在意,扒了两口饭到嘴里说:“我们吃过饭找他玩好不?”

  “不、不了!你慢慢吃,我先走了……”我几乎有点失态,站起身逃也似的离开了餐厅。

  为什么一提起赵宏生我就心慌意乱?我怎么也不明白自己的心绪为什么还没平静下来。

  走回寝室,我又打开电脑,先看了看自己发的书,见点击数直线上升,短短四五天时间,就达到了三万三千多!大多数读者都留下了同情、鼓励的话语,但也有极个别的人骂我不知廉耻,还有说乱伦的,我一笑置之。之后我读了几篇别的文章,眼睛已经睁不开了,见田美娟还没回来,邱玉梅也和死猪一般,便也躺到床上睡觉了。

  ……“俞小芳!俞小芳!”也不知过了多久,我被一声紧似一声压着嗓门的呼叫声惊醒,睁开朦胧的睡眼一看,天已擦黑,田美娟正满脸焦急地用力摇着我的身子低叫着我的名字,那样子像房子着了火似的。

  我坐起身揉着眼睛说:“怎么了,田美娟?”

  “快!快跟我去看赵宏生!”田美娟竟拉起我的手就急着要走。

  “不!我不去!”一听赵宏生的名字,我一下清醒过来,用力甩开田美娟的手说。

  “小芳,快走吧!再不去就来不及了!赵宏生快死了!”田美娟带着哭腔大声喊道!

  “啊?”赵宏生快死了?这一惊非同小可!我从床上跳了起来!

  第五十一章 难解的五角恋情“小芳!快!快!”田美娟已经急不可耐!

  “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会这样?”我稍稍冷静了一下自己的情绪,狐疑地盯着田美娟问,“前几天他还好好的呀!”

  我有几分怀疑田美娟在捉弄我,或者是被赵宏生收买来诓骗我?

  “俞小芳!你去还是不去?!”田美娟有种火烧眉毛的样子,见我犹犹豫豫,冒火大声喊道!

  就算赵宏生病了,病得快死了,可我不是医生,没有回天之力,去了又能怎么样呢?何况他……一想到这,我竟慢慢地对田美娟摇了摇头,:“我,不去了……”

  “俞小芳!想不到你竟是个铁石心肠的人!”田美娟一字一顿恨恨地说着,眼泪扑刷刷地流下来,“你!居然见死不救!”

  “我?见死不救?!我可以救他吗?!”我竟有点莫名其妙,有点激动,也有一点理屈……看来赵宏生是真的出问题了!

  “现在医院正在全力抢救,也不知道救不救得活……”田美娟伤心欲绝!

  “医院?抢救?!”事情完全出乎我的疑心之外!

  “现在只有你还有一线希望救他了……”田美娟带着一种绝望了的无奈,低头抹着眼泪。

  “怎么回事?田美娟!你快说呀!”我整个人懵了,拼命摇晃着她的双肩喊起来!

  田美娟慢慢抬起头,用朦胧的泪眼注视着我说:“我下午去找他,他还躺在寝室的床上,那个不常回寝室的室友说好几天没见他下床吃东西了,还以为是一般的身体不舒服。我一看,全身发烫,已经不省人事,连忙拨了120,通知了学校值班的领导……”

  我屏着呼吸,紧紧抓住田美娟的双肩,似乎已经预感到什么了!

  “经过医生的抢救,挂瓶,他脱离了危险。一个下午便抓住我的手似醒非醒地昏睡着……刚才、刚才他突然清醒过来,紧紧拉住我的手臂说:‘谢谢你,田美娟!我知道、是你、救了我……但是,我、快不行了……我求你……帮我叫俞小芳……我想、最后见她、一面……’说着说着便捂着胸口死过去了!呼吸也没了……”田美娟泣不成声!

  “快!田美娟!我们快走!”我大惊失色!不等她说完,连忙拉起她的手飞一般地冲出寝室!

  我们火速赶到医院,只见医生护士正在清理急救物品走出急救室,学校副校长黄教授和两位同学焦急地等在门口。我和黄教授打了个招呼。

  田美娟急忙拉住医生的手颤声问道:“医生!他活了吗?”

  医生脱下口罩,说:“他心脏功能不好,静脉血管痉挛造成血液堵塞……有没有通知他的亲人?”

  黄教授连忙上前说:“已经打电话给他母亲了,估计明天早上可以到这。”

  “要做好心理准备!”医生摇着头说。

  “医生!什么意思?”田美娟瞪大眼睛惊恐地问,转身就往急救室里冲去。

  医生连忙把她拦住问道:“病人需要安静,我们还要严密观察!哪位是俞小芳?有没有来?”

  “是我。”我走上前说。

  “病人醒过来时一声声地叫着你的名字,估计对他有帮助。但记住绝不能刺激他!尽量让他保持平静的心情。”医生对我说,把我让进急救室,然后关上门。

  赵宏生!你这个大傻瓜!你何苦这样?!

  我一步一步向病床走去,泪水一滴一滴往下滴!

  一张惨白的脸!一堆蓬乱的头发!再加上点滴、氧气罩,还有包裹着他雪白的床单……这一切让我感到离死亡是那么近、那么近……我在床边轻轻坐下,握着赵宏生的手,轻轻搓揉着。手,软绵绵的,搭拉着,没了一点生气。多么青春多么帅气的一个男生,竟变成如此死了一般的模样!

  生命为何如此脆弱不堪!

  我把他的手贴在脸上,任泪水顺着他的手臂流进他的袖管,湿着他的衣服,湿着雪白的床单……贴在脸上的手微微动了一下!又动了一下!

  赵宏生醒了!

  他微微睁开双眼,无神的目光静静地注视着我。

  我屏着气息,抑制着急待爆发出的哭泣声!努力在脸上强挤出一丝微笑……他用单个拇指轻轻地一遍又一遍地擦拭着我脸上的泪水,嘴唇动了动,眼角滚出两颗泪滴。

  医生进来了,我说:“他醒了!”

  医生仔细检查了血压、心跳,说:“呼吸恢复正常,心跳基本恢复正常……送危重病房继续观察!”

  一起进来的两个护士小姐推着推车和氧气罐,我仍紧紧地握着赵宏生软绵绵的手,一直等在门外的田美娟急忙来到赵宏生面前,黄付校长和两个男同学在推车后面跟着,一起进了新病房。

  见赵宏生暂时脱离了危险,黄校长放下心来,他对我和田美娟说:“你们今晚就在这照顾他一下,明天他的家属就来了。医药费你们不要担心,学校已经垫付了。有什么事给我打电话。”

  田美娟说:“黄教授放心吧,我们会好好照顾他的。”

  黄校长点点头,带着两位男同学回学校去了。

  我和田美娟一左一右坐在赵宏生两边,三个人都沉默不语。赵宏生看看我,又看看田美娟,脸上看不出有什么表情。田美娟握着赵宏生的手只是流泪。

  此时我反而平静下来,细心通过握着赵宏生的手去感受他的内心……病房里出奇的静,静得几乎连三个人的心跳声也可以听到了。一天一夜的旅途劳顿,整个下午和晚上的来回奔忙与提心吊胆,也正由于这静,田美娟紧张的心情此刻松弛下来了,趴下了,就趴在赵宏生的身边,眼含泪水睡了过去。

  赵宏生对我呶了呶嘴巴,我俯身轻轻为他揭开氧气罩。

  “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赵宏生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笑容,很满足地说,“现在就死去,我也不会有遗憾了……”

  我仍旧给他戴上氧气罩,忍住又要往外流的眼泪说:“你,和我一样,都命大,不会死的!”

  他把我的手抓得更紧了,也有了几分力量!

  人的感情真的很奇妙呀!黄勇对田美娟的爱近乎于自残,田美娟为赵宏生几乎可以不要自尊,而赵宏生为什么要为注定不能给他结果的我如此折磨自己呢?我有爸爸啊!

  这是个难解的五环链恋情吗?

  第五十二章 三天破个处女身的男人我很庆幸自己此时能冷静地对待这一古怪的“情链”。

  医生每隔一小会儿就进来看一看查一查,直到天亮点滴打完的时候才露出欣慰的笑容说:“没事了!”同时把赵宏生嘴上的氧气罩解下来。

  “是他女朋友吗?”医生很随意地笑着问我。

  我连忙摇摇头。

  医生像明白了什么似的点点头,说:“还得需要你多陪着他一两天,他很虚弱。”

  “嗯!”我点头答应道。

  等赵宏生的母亲和姨妈赶到医院的时候,已近中午。田美娟忙着给赵宏生喂药,我被赵宏生拉着手正打着瞌睡。

  “孩子,怎么了?没事了吧?”母亲冲到床边一把抱着儿子,揪心地喊道。

  我连忙站起来,手却抽不出来。田美娟赶紧让到一边。

  姨妈一个劲向我和田美娟屈腰点头:“谢谢两位姑娘!谢谢!谢谢!”

  赵宏生整个头埋在母亲的怀里,我被他拉住怪别扭的,索性也坐到床边离他近点,用另一只手把枕头拉高垫住他的身子。

  “妈,我没事了!你别担心!妈,让人看了笑话……”赵宏生从母亲怀里钻出来不好意思地说。

  母亲连忙把儿子放回床上,从包里掏出一包包东西说:“两位姑娘辛苦了!来来来!吃东西吃东西!!这是双麻酥饼,这是五仁糕,这是黄桥烧饼……都是我们地地道道的扬州小吃。”

  她一把把往田美娟手里塞,又往我手里塞,见我的手和儿子的手紧紧拉在一起,楞了一楞,立即转身索性把所有的小吃都摆到我身边的床头柜上,说:“放这,放这!姑娘,吃吧!吃吧!”

  我连声说着谢谢!然后俯下身子,伏在赵宏生的耳边悄悄地说:“宏生,我要上洗手间了!”

  他一听,羞赧地笑了,马上放开我的手。

  我的头昏昏沉沉的,洗手间出来后在脸上泼了一把冷水,稍稍清醒了一点。我坐在走廊的长椅上,思考着该如何应对这个让人头疼的局面……可是不想则已,越想脑子却越乱的厉害!

  不行,我真的得冷静一下!我走进病房对赵宏生说:“你母亲和姨妈刚来,一定有许多话说,我先回去休息一下,明天来看你好不好?”

  赵宏生看着我片刻,很无奈地点点头。

  “好的好的,两位姑娘整夜没睡,太辛苦了!你们回学校好好睡个觉……”姨妈拉着我的手连声感激地说。

  我和田美娟向他们告别后走出了医院。

  “谢谢你,小芳!你救了赵宏生!”田美娟一把拉起我的手说,“我不知道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也不想知道,但只要他不死,我就知足了!”

  田美娟,赵宏生有你这样的朋友也该知足了!我这样想着,对她投去一个钦佩的眼神,可我不想说什么。还有什么说的呢?田美娟一切都看在眼里,难道还感觉不出来吗?

  头昏,疲累,心乱如麻……我什么也没想,一进寝室便倒头睡觉。

  一觉醒来居然已是万家灯火。

  我正想穿衣起床,忽见寝室里多出一个男人的身影!惊得我连声大叫:“美娟!美娟!”

  “怎么了?怎么了?撞到鬼了吗?”同样在睡梦中的田美娟一骨碌坐起来,揉着睡眼惊问道。

  那个本来坐在对面崔彩芝床上的男人这时也吓了一跳,连忙站起来,显得不知所措。他这一站不打紧,正好背着灯光拉出一道黑影,不偏不斜落在田美娟身上。

  “啊!”田美娟这一吓真不轻,大叫一声,猛拉过被子把头蒙得严严实实!

  “怎么了?”忽地门口又冒出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头发还直往下滴水!“啊呀!田美娟,俞小芳,对不起!对不起!”

  “崔彩芝!”我瞪着一双吃惊的大眼睛叫道!

  “是我!是我!你们刚才睡得死沉,我没敢惊扰你们。”崔彩芝一边用毛巾擦拭着湿漉漉的头发,一边说道,“这位就是我和你们说过的我‘老公’,叫王志平。”

  田美娟慢慢从被窝里探出头来,瞪着王志平问:“你,你就是那位花了三天时间才破了崔彩芝处女身的王志平?”

  “两位小姐,真对不起!吓着你们了!”王志平被问得满脸胀得通红,忙弯腰连声说道。

  “他送我到学校,我见寝室楼的生管不在,就让他上来坐坐。他在外面旅社里开有房间了。”崔彩芝忙过来解围道。

  田美娟一下来了劲头,一掀被子就要下床来,忽然发现自己还穿着短衣短裤,忙又缩回到被窝里去,放下蚊帐,边穿衣服边说:“你和崔彩芝的故事把我们一个个感动得都流了眼泪,今天你得好好补偿我们了!”

  “补偿?怎么补偿呀?”崔彩芝问。

  “我要听你老公说点你们之间开心的故事!”田美娟掀开蚊帐,走下床来说道。

  “彩芝也是的,这有什么好意思说的嘛!”王志平搔着后脑勺难为情地说。

  “不行不行!我没听呢!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得从头说起!”我也连忙跟着起哄道。

  “嗨!瞎编的!还不都是逼的,为了拖延时间骗美娟的嘛!”崔彩芝深情地看了一眼王志平,有点不好意思地说。

  “骗?有骗得那么动情的吗?我不信!”田美娟不依不饶地说,“好!我来说给俞小芳听。有哪些是你老婆编的假话告诉我!”

  崔彩芝“嘿嘿”笑着躲出去洗头洗澡去了。

  原来,崔彩芝与王志平是一墙之隔的邻居。王志平的父亲经营着长江上的两艘小货轮,崔彩芝的父亲给他当一名船长,关系相当亲密。王志平长两岁,崔彩芝出生时,两家大人带着开玩笑的语气给他们俩定下了娃娃亲。想不到两个人青梅竹马,两小无猜,果真情投意合,整天形影不离。

  直到崔彩芝十五六岁的时候,想不到一场意外的翻船事故,不仅整船的货没了,还出了三条人命,王志平的父亲赔光了所有的积蓄,一时倾家荡产,崔彩芝的父亲也失了业,两家顿时陷入一贫如洗的境地……

  第五十三章 三女一男同居一室崔彩芝底下还有两个妹妹。势利的母亲见女儿一天天长大,与王志平的关系也一天天越来越暧昧,担心弄假成真,当面宣布从此不许女儿和王志平来往!

  两个人已经情同手足,如胶似漆,哪里分得开?那年崔彩芝正好初中毕业,虽然成绩优异考上了市重点高中,但是母亲却不肯她继续上学了,暗中为她访了个有钱人家准备定亲。

  崔彩芝哪里肯答应呢?幸好王志平的母亲非常喜欢崔彩芝,用私房钱暗地里资助她上了高中。王志平高中毕业,考上一所省专科学校,但他没去读,拜师学了一手电子、机械方面的手艺,早早开始挣钱养家糊口,资助崔彩芝上学。

  这一切被崔彩芝的母亲知道后,两家公开闹不和了,同时也公开威胁女儿与王志平,如果发现两个人再有来往就打断他们的腿!

  一天晚上,崔彩芝听到母亲与父亲商量道:“得想个办法,这样下去太危险了!万一女儿哪天被那小子破了身,谁还会要?”

  崔彩芝不知道什么叫“破身”,跑去问王志平,王志平很明白地告诉她,就是把女孩的处女膜捅破了叫破身。崔彩芝问用什么东西捅?王志平脸通红,却不肯告诉她。

  崔彩芝自己到书店去找书看,才知道是怎么回事,原来人人都这样,直怪自己傻乎乎的什么也不懂!

  妈妈的话提醒了她:我要是早早破了身,别人就不敢要我了!我就是王志平的人了!

  那年她十七岁,王志平十九岁,他们在儿时经常玩耍的一个废弃防空洞里庄重而又努力地花了三天的时间终于完成了这一“历史”性壮举!

  事后,崔彩芝很自豪地告诉妈妈:“妈妈,志平哥帮我破身了!”

  母亲气得晕了过去!

  “我要去告他强奸幼女!”母亲声嘶力竭地喊道。

  “妈妈,我不是幼女了!过了十四周岁就不是幼女了!我是大女孩了!”崔彩芝一点也不觉得害怕,“再说他没有强迫我,是我自愿的,你告也是白告!”

  “你这个不要脸的臭丫头!你知道你还是个未成年人吗?就这样不知羞耻!”母亲愤怒地大骂道。

  “你帮未成年人定亲,就是要脸吗?你嫌贫贪富就是要羞耻吗?妈妈!”崔彩芝哭着大声喊道,“不都是你逼的吗?妈妈!你把我嫁出去吧!谁娶了我,我都要告诉他,是王志平花了三天时间才帮我破的身!”

  ……不知不觉,我已经泪流满面,哭得一塌糊涂!

  崔彩芝早就倚在门边,泪眼汪汪地看着王志平。

  而王志平似乎是第一次听到这些事,双眼一直盯着田美娟没离开过,甚至一点也没感觉到自己的泪水早已把胸前的衣服湿了一大片!

  他慢慢走向崔彩芝,一把把她紧紧地抱住,失声地喊道:“老婆!”

  崔彩芝紧贴着他,强烈地回应着:“老公!”

  田美娟立即取出手机,“咔嚓!”拍下了这一“历史”性的激情一刻!

  也不知过了多久,两个人才慢慢平静下来,一齐坐回到床上。

  “王志平,你好伟大!宁可自己放弃学业来帮助她继续读书!”田美娟感叹道。

  “不是这样的!我一点也不伟大!还很自私……”王志平摇着头,看着崔彩芝不好意思地说,“专科的文凭拿到了也不值钱,还得白费三年时间!更重要的是……是怕我去读书后,她妈妈偷偷把她嫁人了!我得留在家里看住她,不让她嫁给别人……”

  “我不也担心你被别的女孩拐走了!所以现在带你出来找工作,好一天到晚看着你……”崔彩芝轻轻擂了他一拳娇嗔地说。

  崔彩芝总给人一种冷冷的面孔,想不到撒起娇来是这么可爱!看着他们恩爱的样子我羡慕得要命!

  “哎呀!十一点多钟了!我得走了!”王志平看了一下手腕上的表惊叫道。

  我们几个人都惊了一下,不知不觉竟是午夜了!

  王志平和我们告了别,在崔彩芝的护送下匆匆离开寝室下楼去了。

  “有情人都成眷属了!”田美娟自言自语地冒出这样的感叹,一定是触景生情了!

  “有情人,成眷属,本是很自然的爱情法则,为什么总是要经历一波三折呢?”她的话让我想起爸爸,也不禁感叹道。

  “一波三折?只要能在一起,就是百波千折我也愿意!”田美娟伤感地说,“怕就怕千波万折也换不来一个有情人,还谈什么眷属……”

  我知道她说的是赵宏生,但不知该怎样去安慰她,索性不接嘴,打开电脑想看看我的书的点击情况。田美娟也开始摆弄她的手提电脑。

  “怎么办?出不去了!”只见崔彩芝和王志平又回到了寝室,崔彩芝焦急地说,“铁门被上锁了!”

  “你没叫生管老师吗?”我问道。

  “我怎么叫呀?半夜三更带着一个男生从女生寝室出去?这算什么回事呢?唉!”崔彩芝很为难地叹着气说。

  “叹哪门子气呀!空床铺不多的是?就在这猫一夜得了!”田美娟头也不抬地说。

  我心里咚地被吓了一跳!留个活活的男生在女生寝室过夜?!三女一男同居一室?这可是“死”罪一条呀!

  “这?……”崔彩芝犹豫了。

  “不不不!这不可以的!”王志平连连摆手道。

  “这这这!这什么呀?又没叫你两个人同床共枕!”田美娟对着崔彩芝没好气地凶了一顿,又瞪了王志平一眼,“你想保住老婆的清誉,就赶紧钻进被窝,放下蚊帐,别给我出声了!”

  “明天早上出去不一样被发现?”崔彩芝有点动心了,但还是顾虑重重。

  “明天早上?有我!你怕什么!”田美娟一挥手,无所畏地说。

  崔彩芝无奈地对王志平说:“只好这样喽!”

  “真不好意思,这样打扰两位小姐!”王志平没办法,只好钻进崔彩芝的床里,放下蚊帐。

  “以后别乱叫‘小姐’!现在这个称呼已是宾馆酒楼娱乐场所坐台小姐的代名词了!”田美娟凶巴巴地喝斥道,“要么叫姐姐,要么叫妹妹!”

  王志平不敢作声

  第五十四章 心病还得心“药”医寝室里凭空多了一个男生,三女一男共处一室,让我浑身不自在,坐立不安,似乎预感到要发生什么事似的。

  四个人似乎各有心事,但其中一点是共有的,那就是都在担心会被人知道我们寝室里留宿一个男生。因此四个人都没说话,静悄悄的,我偶尔发出的敲击键盘声就显得格外清脆……第二天早上天刚亮,崔彩芝就把田美娟叫醒了,轻声问道:“天亮了,怎么办?”

  我穿好衣服钻出蚊帐时,发现王志平早就拘束地坐在对面的床沿上了。

  “小事一桩!”田美娟起床后,从崔彩芝的床上拿来一件外套,披在王志平身上,又从自己的包里取出一条围巾把他的嘴巴和鼻子围得严严实实,然后挽着他的手臂说,“跟我走吧!你不要说话,只管小声咳嗽就可以了!”

  崔彩芝提心吊胆地在寝室里走来走去。我心里好紧张!远远地跟着他们下了楼。

  刚下到底楼,生管老师迎面走来了!

  “昨晚还好好的,今早怎就这个样呢?你太不会照顾自己了……”田美娟看也不看生管老师一眼,一心扶持着王志平,嘴里唠叨个不停。

  王志平连忙压着嗓子小声连续地咳起来。

  生管老师瞟了他们一眼,忙自己的事情去了。过关了!我松了一口气,马上返回寝室向崔彩芝报告。崔彩芝拍着胸口说:“老天,吓死我了!下次再也不玩这样的游戏了!”

  等田美娟回到寝室后,三人一起下楼吃了早餐。崔彩芝便急忙去会她的“老公”了。

  田美娟一心挂念着赵宏生,又一次回寝室,搬来手提电脑,拉着我一起就要上医院。

  赵宏生已基本恢复。去,还是不去,我犹豫了片刻。

  田美娟对赵宏生的爱发自内心,令我感动!我为什么不去成全他们呢?对!今天就把我和爸爸的故事讲给他们听,让赵宏生早点醒悟,让他知难而退,让他尽早去体验身边这份美好的爱……我们来到病房,赵宏生还在沉睡中。他母亲脸色阴沉地坐在床边,见我们进来,忙起身招呼,忧心忡忡地说:“昨天你们走后,他就一直发呆,整个晚上没合眼,还直喊……”

  “小芳!”赵宏生忽地从床上坐起来惊喜地叫道,忙又补充道,“美娟……”

  我们一齐来到他身边,他拉着我的手说:“我刚做了个梦,梦到你两个人来到我面前,睁开眼一看果真来了!”那神态真像个孩子!

  “宏生,你看美娟给你带什么来了?”我指着田美娟手里的小箱子说。

  田美娟连忙打开小箱,取出电脑。

  “哇!手提电脑!自己买的吗?”赵宏生惊喜的问道。

  “嗯!”田美娟点点头说,“怕你寂寞,带来让你看看电影,玩玩游戏消消遣!”

  “谢谢你,美娟!”赵宏生感激地说。

  田美娟笑了笑,转身插上电源,坐到他身边开始调试电脑。

  赵宏生的母亲一摆头向我作了一个暗示的眼神,那意思好像是让我到门外说话。

  我乘机轻轻脱开赵宏生的手,他抬头向我望了一眼,我微微一笑,跟着他母亲走出病房。

  她拉着我的手,在走廊上默默地走了一段,忽然转身停下,面对着我显得很紧张似的问道:“姑娘,你答应我!嫁给宏生好不好?”

  “我?这……”我竟不知所措,显得既慌乱又难为情,脸胀得发热!

  她那两道紧张而又期待的目光直射着我,眼睛一眨也不眨……突然“扑通”一声,她竟在我面前双膝跪地,仰脸带着哭声喊道:“姑娘!你答应我吧!不然,我儿子会死的!”

  我被吓了一大跳!忙不迭蹲下身去拉着她的手臂慌乱地喊道:“伯母!你这是怎么了?起来,快起来呀!”

  “女儿走了!我就只有这一个儿子了!我不能没有他呀!”赵宏生的母亲已经泪流满面,悲痛欲绝地喊着,“姑娘!你答应我!你就是我亲生女儿……”

  远处已经有人朝这边张望,其他病房里也不时有人探出头来,我慌得不知怎么办好,忙说:“伯母!伯母!要给我一点时间呀……你起来慢慢说!”然后连扶带抱地把她拉到走廊边的长椅上坐下。

  我掏出纸巾为她擦拭着满脸的泪水。

  “姑娘!我看得出来,宏生他喜欢你!”伯母情绪稍稍稳定后激动地说,“不是一点的喜欢!他是把你烙到骨子里去了!”

  “伯母……”

  “你是个善良的好姑娘,人又长得清秀可爱。”她又拉着我的双手,轻抚着说,“难怪宏生,我一见你也就喜欢上你了!”

  “伯母……”

  “昨天你们一走,他就开始发呆,夜里胸口剧痛,昏迷了两次,每次急救醒过来就叫你的名字!医生摇摇头说:‘郁气攻心,心病还得心药医啊!’”她很无奈地摇摇头说,“可是我也同样看出来,你不喜欢他……”

  我不由得想起自己在爸爸“洞房”夜里发生的事,真真切切地感受过那种“心痛”的滋味!想不到现在竟然又出现在赵宏生的身上!

  我该怎么办呢?要我放弃爸爸来挽救赵宏生?不!绝对不可以的!我离开爸爸无异于鱼离开了水一样!

  赵宏生,你醒醒吧!我不可以再迷失自己,也不会再迷失自己了!你,只有自己可以救自己了!

  “伯母,对不起!我会和宏生说清楚的!他,他会理解我的!他一定会好的……”也许是心里筑了一道“墙”的缘故,赵宏生的痴迷此时对我的内心并没产生多大的情绪波动,我可以这样较为冷静地劝慰他的母亲。

  正在这时,赵宏生的姨妈买了早点回来了,见我们坐在外面,忙叫道:“来来!一起进去喝点热豆浆!姐,白天你好好睡觉,俞姑娘她们在宏生身边你就放心好了,没事的!”

  走进病房,我们三个人都呆住了!赵宏生与田美娟两人肩靠肩,头碰头紧贴在一起,四只眼睛盯着小小的电脑显示屏,两个人竟满脸都挂着泪水!甚至我们走近床前他们也没抬一下头!

  第五十五章 警察为什么找上我?

  “叶青!你这个大混蛋!”赵宏生猛拍着自己的脑袋,突然大叫起来!脸上显出极其痛苦而又惊恐的表情,泪水如雨滴般直淌!

  田美娟终于抬起头,泪眼汪汪地凝视着我!

  赵宏生的母亲和姨妈被他们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和神态吓了一大跳,急忙扑到床边,抓住赵宏生的双手,惊恐地问道:“怎么了?孩子!”

  赵宏生动弹不得,但没有挣扎,被泪水模糊了的双眼直瞪着我:“是你是不是?俞小芳!你没有死是不是?爸爸把你拉住了是不是?”

  “孩子!孩子!你别吓妈妈呀!你醒醒好不好?”赵宏生的妈妈急得跟着哭了起来,紧张得大喊大叫起来,“怎么会这样啊!怎么会这样啊……医生!医生!快来呀!快救救我儿子呀!”

  姨妈也乱了套,又是探额头,又是拧毛巾,这时才想起转身叫医生去了。

  我竟站着不动,我完全呆住了!他们两个人在看我和爸爸的故事!他们看到我发在“起锚书盟”上的书了——《爸爸,我是您永远的新娘》!他们看到我二十岁生日那天从四楼摔下去了!——他们痛苦的神态让我霎时仿佛又回到那惊险壮烈的时刻!又一次体验了九死一生的感觉!我禁不住泪如雨下……医生急匆匆赶来了,病房里已归于平静,只剩下四张默默相对着的泪脸!

  “没事了?”姨妈疑惑地问。

  我转身慢慢对她摇摇头。

  医生也似乎明白了什么,悄悄退了出去。

  我向赵宏生走去,我握住他的手。赵宏生的母亲很茫然地看着我,悄悄地退到一旁。

  “宏生,是我!现在,你明白为什么了吧?”我迎着他的泪眼和他对望着。

  “嗯!”赵宏生努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点着头说,“小芳,对不起!我不知道……我、我,伤害了你高尚纯洁的感情……”

  “宏生,我不怪你!我没有怪过你!我们是好朋友对不对?”我有点哽咽地说。

  “嗯!小芳,我们是好朋友!”赵宏生拉过一直在默默流泪的田美娟的手,让三双手迭在一起,说,“还有美娟!我们都是好朋友!永远的好朋友!”

  “永远的好朋友!”三个人异口同声地说道,一齐笑了,尽管脸上还流着泪水……赵宏生的母亲终于宽慰地笑了!姨妈也笑了!

  开学时间一到,校园又开始热闹起来了!一座座空荡荡的教室又充满了生气。

  我们寝室里的“八宝”又聚在一起了!只不过每个人都有了程度不同的变化。而变化最大的要数邱玉梅和欧阳玲,其次是崔彩芝和田美娟。

  邱玉梅本就不怎么说话,但她那一身超时髦的打扮却分外引人注目,蔡芬乍一见她时也吓了一大跳,以为自己认错人了!崔彩芝每天脸上都开着花,这不仅是天天可以看到心上人,更由于心上人找了一份好工作,月薪两千多块!她便满怀信心地规划起美好的未来!

  欧阳玲是开学当天早上匆匆忙忙赶来的。一个天真无邪、活泼可爱的女孩好像消失了一样,她和我们谁也不说话,也见不到她的笑容,一天到晚板着个脸,好像我们都欠她什么似的。

  这种变化太大了!第一天见到她时,田美娟本想和她来个西式的拥抱,想不到却被欧阳玲用力推开,且大声喝道:“别碰我!”

  田美娟被弄得莫名其妙,也有点生气道:“欧阳玲,你是不是吃错药了?”

  欧阳玲也不理论,照旧板着她的脸。我和崔彩芝都好生纳闷,好生疑惑!料想一定是出了什么事!可我们只能干着急!

  “看来这个年过得都很不开心呀!”黑皮蔡芬对我说,“听说你和田美娟过完年就躲到学校里来了?”

  “嗯。可欧阳玲好像没回家过年呀!她会有什么事呢?”我说。

  蔡芬无可奈何、不置可否地摇摇头。

  “上学期末我就感到她有点不对劲!老是一个人往外跑……可还是蛮开心的呀!”崔彩芝似乎感到问题有点严重。

  从和爸爸怄气离开家来到学校,我就没和刘应强打过招呼,也没打过电话给他,心里觉得挺过意不去的。这天中午吃过午饭后,我特意在人流中叫住了他,两人在校园里慢慢地走着。我明白地告诉他我离家的原因,也告诉他我开始写和爸爸的故事。

  “你爸爸告诉过我。你走后,他常到我家……你原来那个爸爸三天两头老是和他吵架!”刘应强说着,凝视着我,“寒假回家,你爸爸没告诉你什么吗?”

  “我回家就没和爸爸呆在一起过,连过年也是在乡下爷爷奶奶家过的。我讨厌我的父亲!”我有点恨恨地说,“刘应强,是不是我爸爸有什么事没对我说而告诉了你?”

  “没有……没有!我是说,你爸爸好像瘦了很多,他会不会有什么病?”刘应强有点躲躲闪闪地说。

  他的一句话提醒了我,我刚回家的那个夜晚面对面注视过爸爸,看见他脸上爬满了密密的皱纹,确实消瘦了许多,以后被父亲搅得心烦意乱,就根本没去注意了。想到这,不禁伤心道:“是呀!爸爸白天上班,晚上常常熬夜写书,还要被我那没人性的父亲折磨……”

  “也是,也是。……哦!小小嚷嚷着要到这来陪你玩,开学再绕道去西南……”刘应强转开了话题说。

  “是吗?怎又不来了呢?要不是想到写书,我还真闷得慌呀!”

  聊着聊着,不知不觉已走到篮球场边的小竹林里。

  “俞小芳!俞小芳!”我们刚在一条石凳上坐下,只见刘芳急急地向我们跑来,大老远地喊叫着。

  我连忙站起来,刘芳跑到面前气喘吁吁地说:“校长、和系主任、到处、到处找你!还有一男一女两个警察……小芳!你是不是犯什么事了?居然惊动了校长!”

  “啊?!”我大吃了一惊,连忙和刘应强一起跟着刘芳就走。

  第五十六章“奸淫幼女”的调查果然,在寝室楼前聚着一堆人。虽说校园里警察的身影不少见到,但像现在这样由校长、系主任和保卫科长三巨头陪着在露天等人的警察却没见到过。

  我此时心里有点毛毛的,颤颤惊惊地走过去。

  “你就是俞小芳吗?”那位中年男警察和爸爸年纪相仿,他很严肃地问我。

  “是!”我点点头,心里像悬着一块石头。

  “我们是温阳市公安局的。请跟我们来一下!”男警察说完转身就走。

  那位比我大不了多少的女警察轻轻拉了我一把说:“走吧!”

  温阳的警察?不远千里来这找我?出什么事了?

  我向刘应强和刘芳点了下头,忐忑不安地跟着他们来到学校保卫科接待室。

  “好好配合警察调查,不要有什么顾虑!”老校长很和气地对我说,然后向两位警察点点头,带着系主任和保卫科长几个人出去了,同时把门也拉上了。

  “我们这次是专程前来向你取证的。你身为当事人,请配合我们调查。”男警察似乎在观察着我的神色,很小心地说。

  年轻的女警察打开了记录本。

  取证?当事人?我被搞得一头雾水,不解地看着他们。

  “俞宝田是不是你父亲?”女警察问道。

  我楞了一下,很不甘心地应声“是”。

  “叶青是你什么人?”

  “他是我爸爸。”

  “爸爸?我们查过他的户口,他至今仍是一个人,未婚。”

  “是他收养了我。”

  “十四岁,也就是十三周岁开始被收养的是不是?”

  “是!”

  “有没有办理领养手续?”

  “没有。”

  “你知道年龄差距不满三十周岁的不能构成领养关系吗?”

  “知道。”

  女警察边问边在记录本上刷刷地写着。我机械地回答着她的问题,心里觉得憋得慌。

  “这是非法收养,已构成非法关系。”男警察冷冷地说。

  “非法?”一直回答着女警察无聊的问话,我本就憋了一股气,一听这话这股气便直往上涌,我一反柔弱文静的神态,“呼”地一下从座位上站起来,情绪激动地责问道,“警察同志!他收养我是非法,眼睁睁看着我病死街头就不非法了是不是?继续让我四处流浪才是合理合法的是不是?”

  他们被我突然的举动吓了一跳,女警察突然挺直腰,惊讶地望着我。男警察连忙也站起来,轻轻按下我的肩膀说:“俞小芳同学,别激动!我不是这个意思!坐坐坐!慢慢听我们说……”

  “事情是这样的,你父亲向公安局报了案,称叶青强奸了她的女儿,并且时间长达七年之久!这个案件非同小可!不仅时间长,还牵涉到奸淫幼女,我们不能不慎重分析,细致调查。”男警察语气变得和谒亲切多了,他耐心地说。

  可是男警察亲切的语气就好像在描述一头恶狼,这头恶狼无情地撕咬着我的心!

  女警察接过男警察的话说道:“你父亲同时还出具了一个有力的物证,就是你穿过的内裤。经过检验,上面确有叶青残留的精斑……”

  我脑袋“嗡”地一声,晕了过去……“俞小芳!俞小芳!”两个警察慌了手脚,扶着我大声喊道。

  “他是个流氓!是个恶魔!”我缓过一口气,歇斯底里地狂叫道。

  “俞小芳,别急!别害怕!冷静点!慢慢说!”

  女警察拥着我,我整个人没有一点力气,软绵绵地靠在她的怀里。

  “流氓!恶棍!我、我恨他!我要咒他去死!”我根本无法平息内心的愤恨情绪,恨不得用最恶毒的词汇去诅咒他,那个没有一丝人性的父亲!那个世界上最卑劣最丑恶的父亲!

  男警察倒来一杯水,我一口气喝了个精光!

  “俞小芳,你是最直接的当事人,你的每一句话都是这个案件的关键,希望你冷静、详细地告诉我们……”男警察说。

  “我恨他!恨我的父亲!他不是人!他几乎毁了我的一切!是爸爸给了我新的生命!我的生命里只有我的爸爸!我爱他!我要嫁给他!一辈子侍候他!”泪水从我眼里滚落下来,我喊着!

  “父亲?爸爸?不是一个人吗?谁是谁呀?”女警察被弄得莫名其妙,看着男警察问。

  “你和他,哦!就是你说的‘爸爸’叶青,没有发生……性的关系吗?”男警察没有理会女警察,小心翼翼地问我。

  “我想!从我到他身边的第一天,也就是我十四岁的时候我就想!”我无所顾忌地大声说,“我想要他,我想他要我!可是……可是,七年了!他直到今天,都不碰我,也不让我碰他!我恨他!我要让他用一辈子时间来解我这个‘恨’!”

  两位警察沉默了。

  我将父亲敲诈七万元钱不成反报假案的事实和盘倒给了他们。

  男警察站起来,握着我的手说:“好!小芳同学,‘案情’大白了!谢谢你!我也祝愿你,心想事成!”

  女警察掏出纸巾为我擦着泪说:“别哭。什么都明白了!我也祝你一切如意!不过,你现在必须好好读书,其他事以后再想。”

  我在她的记录本上签了名字。

  “没事了!我们知道回去怎么处理这件事的,放心!别耽误了读书!”男警察摸着我的头说,“你回去吧!”

  “嗯!”我感激地向他们点了一下头,走出了保卫科。

  我感觉到刘应强就在不远处望着我,但我没有抬头看他。

  “怎么回事?”我一回到寝室,大家就围了过来。

  我什么也不想说,躺到床上把整个头蒙住。

  真是又一个恶梦啊!

  我整个下午就这样思绪翻滚地躺着,没有去上课。等到醒过来时才想起给爸爸打电话。

  “有警察找你了是不是?”爸爸语气十分轻松地说,“没事了!你父亲那我给了他一万块钱打发他走了。”

  我一听就急了:“爸爸!你不会用一万块买些包子到大街上喂狗去呀!”

  “没有双腿要生活也实在不容易……我希望他有回心转意的一天。”

  “你做梦去吧,爸爸!”

  ……我不知道为什么凭空会接二连三生出这么多事!生活怎就不能平静点呢?

  真是越想平静越多事!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崔彩芝居然失踪了!

  第五十七章 崔彩芝走了崔彩芝因为她的成熟,她的稳重,她的冷静,她的仗义,在班级里是个很有影响力的人,特别是在我们女生中有很高的威望。

  我们中文系04级广播电视新闻专业共有三十四个同学,男的刚好十三个,我们就叫他们“十三点”。他们也不以为然,反在后面加个“黑”字,叫“十三点黑”,而把我们二十一个女同学叫做“廿一点红”。有的女同学不知道什么意思,男同学坏笑着说:“密密的黑森林里撑起擎天柱,稀稀的茅草丛中难掩一点红。”意会了的女同学直感到恶心,要和他们理论,崔彩芝说:“红就是红,红总比黑好嘛!就叫他们‘黑十三点’好喽!都是一群黑心肠黑心鬼!只剩一对眼睛是红的了!”十三个男的竟呆成一片,女同学连声叫好,搜肠刮肚把所有与“黑”有关的贬义词都砸向了男生!

  崔彩芝是个可以一锤定音的人,也是个可以让一个群体充满蓬勃朝气的人,这样的人居然一整天没来上课,连晚上也见不着人影,能不引起一阵骚动?

  有人跑去报告了系主任和保卫科长,他们居然支支吾吾,并不十分着急。这更引起了大家的疑心,霎时谣传四起,人心惶惶,特别是我们“八宝室”里更是像炸了锅似的。其中必有蹊跷!我们商量决定找到她男朋友王志平厂里先问明情况再说。

  第二天上午,班级里也是议论纷纷,男男女女都在关心着崔彩芝的事。直到中午快放学时,系主任匆匆忙忙地来到我们教室,摆出一副很痛心的样子说:“同学们,告诉大家一个很不幸的消息……”

  说到这里他故意停了停,但大家知道一定是崔彩芝的事,一双双眼睛齐刷刷都瞪着他。

  “紧急校务会决定,开除04级中文系广播电视新闻专业崔彩芝同学的夏明大学学籍……”

  系主任还没说完,教室里已是一片哗然!

  “怎么回事?”

  “为什么会这样?”

  “学校有没有搞错呀!……”

  “反对!……”

  “抗议!……”

  ……系主任连忙摆动双手,要求大家安静:“同学们,我理解大家的心情,我也和大家一样,感到很难受!可是,可是她犯的错误是十分严重的!不开除就不能整顿校园风气……”

  “到底什么原因你就痛快点说清楚呀!别婆婆妈妈了……”几个男同学忍不住了,大声喊道。

  “崔彩芝同学严重违反学校规定,私自留宿异性在集体宿舍过夜,造成男女混居,败坏了学校风气……”系主任再不拐弯抹角了,直截了当地说。

  “不会吧?这怎么可能?”哗然声骤然小下来,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感到很茫然。因为大家很清楚,《校规》里有明文规定,留宿异性在寝室过夜或在寝室内淫乱,一律开除学籍!

  担心的事情终于发生了!我和田美娟对视了一眼,感到事态已到了不可挽回的地步!

  “没有啊!我们怎么不知道呀!”黑皮蔡芬和刘芳、高淑珍几个同寝室的女同学叫了起来。

  “学校领导接到举报,也不相信,后来我们找了崔彩芝本人落实情况,想不到她承认了所有的事实!我们也没办法……”系主任显得很无可奈何地说,“校务会已经做出决定,明天正式公开全校宣布!”

  “我们要上诉!”田美娟忽地站起来大声说,然后一转身走出了教室。

  我楞了一楞,也紧跟着走出教室,表示对田美娟的声援。

  “对!上诉!”教室里同寝室的几个人纷纷响应着,先后走了出来,最后竟倾巢而出,尽管系主任在后面连声叫着“同学们!”,却没有一个人再回头了。

  我们吃过午饭回到寝室,居然看见崔彩芝在整理衣物!

  “彩芝!”我们欣喜若狂地向她扑了过去!

  “我是特意来向你们道别的!顺便把东西拿走。”崔彩芝笑着,显得很轻松,一点也看不出来是刚被学校开除了的样子。

  “到底怎么回事呀?”黑皮问道。

  田美娟把当时的情况大致地说了一遍。

  “这也要开除呀?太不公平了吧?”刘芳和高淑珍同声说道。

  “到底是谁告的密?知道了非撕烂她的嘴不可!”黑皮恨恨地说。

  “当时上上下下,其他寝室好多人看到了的……”崔彩芝说,“不过这样也好!我可以天天和我‘老公’在一起了!”

  “昨天找老公去了呀!害我们为你担心了一夜!”黑皮说。

  “真对不起!我是不想让你们为我担心啊!结果……我昨天去找了他们厂里的领导,他们很欢迎我,答应先让我做仓管,再……”崔彩芝显出一副兴高采烈的样子说。

  “崔彩芝!你别得意太早了!我不会让你走的!我们都不会答应让你走的!大家说是不是?”田美娟板着脸,打断了她的话,很认真地说。

  “崔彩芝,我们再想想办法,你先别走!”我说。

  “对!你不能走!”大家七嘴八舌地附和着。

  田美娟在一张白纸上刷刷地写了一行字,大声说:“开除崔彩芝,我们将集体退学!同意的在上面签字!”

  她话音刚落,欧阳玲一把抢过纸,第一个签下自己的名字!这让大家感到很意外,因为她自始至终就没说过一句话!

  “千万别这样!我不想连累大家!”崔彩芝连忙阻止着说,“我为什么要应承得那么快?就是怕他们再找田美娟和俞小芳问话,怕连累她们呀!大家何苦要这样呢?考上这所大学多不容易啊!”

  大家一个接一个地签写着自己的名字,没人去理会她。

  “我们这样做会不会真的也被开除呀?”邱玉梅担心地说,拿着笔的手迟迟不敢写下自己的名字。

  “法不责众!你懂不懂这个道理?”黑皮说。

  “哦!”邱玉梅犹犹豫豫最后一个签了字。

  可是,我们最终没能留住崔彩芝,她走了……

  第五十八章 田美娟与老校长的密室之谜崔彩芝执意要走,她说:“这么大一所名牌老大学,既然做出决定,哪有那么容易更改的道理?朝令夕改,他们还怎么可以服众?大家还是省省心吧!你们的心意我领了!不要再多此一举了!我没读大学,或许将来比你们混得更好也不一定呀!”

  被她这样一说,大家像泄了气的皮球,只有田美娟的眼里放射出坚定的光,她说:“好!你就先去和你老公度几天蜜月吧!把地址和联系电话留给我们,周末也好找你们玩去呀!”

  大家含泪送走了崔彩芝。

  田美娟仰头躺到床上,闭上双眼。大家都静静地看着她,谁也不说话。

  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

  过了许久许久,田美娟忽地从床上弹起来,大声说:“我找校长去!”

  我忙跟着说:“我也去!”

  “我也去!我也去!”黑皮、刘芳、高淑珍都跟着嚷嚷起来。

  “就由我和俞小芳去!我们是直接证人!你们去教室等消息!”田美娟一摆手,转身走出寝室,我连忙紧紧跟着。

  这会是一场怎样的“战斗”呢?我有点紧张。

  老校长说老并不老,也就五十七八的样子,戴着一副度数不算深的宽边眼镜,有着典型的学者风度。他很热情地接待了我们。

  他首先认出了我,问道:“你叫……俞小芳是不是?你那个案子怎么样?没事了吧?”

  “是。谢谢校长关心!没事了!”我连忙应道。

  我们说明来意后,校长长长叹了一口气,说:“我理解你们的心情,我也一样不好受呀!这样的事情不处理,将来传到社会,我们的百年老校就会名誉扫地呀!”

  “校长,事情是这样的,那天晚上……”田美娟很平静地将事情的经过重复了一遍,然后说道,“他们是青梅竹马、历尽坎坷、坚贞不屈的一对,不是那种偷情偷欢行苟且之事的人,学校应该要区别加以对待,以彰显我们百年老校的仁爱之心呀!”

  “你说的不无道理。可是一个几万人的学校,如果我们开了这个先例,有情有义的男女学子又何止他们一对?”校长很平静地反问道。

  田美娟沉默了一会儿。

  “校长,我请求学校处分我吧!”田美娟平静的表情难掩她的一份决绝之色,她十分认真地说道,“人,是我把他强留下来的!要开除的应该是我,与崔彩芝毫无关系!俞小芳可以作证!”

  我顿时呆住了!校长也楞了一下。

  “不!不!”我瞬间清醒过来,连忙急切地说道,“是我们一起留住他的!我们想听他两人感人的故事……我愿接受学校的处分!”

  “简直是乱弹琴!”校长有点生气了。

  “校长!我是认真的!我再次请求你撤消对崔彩芝的处分决定!”田美娟十分固执地说道,“处分一定要公正!我,才是真正留宿异性的罪魁祸首!”

  “你以为是儿戏吗?说撤消就撤消?”校长真的生气了,瞪着双眼厉声说道,“你真够仗义的!这叫两肋插刀是不是?三女一男同居一室,成何体统!开除崔彩芝的决定不会改变!要改变的是,明天公开宣布开除决定时加上对你们两位的记过处分!”

  校长一摆手,转过身去。

  “校长,我想和你单独谈谈。”田美娟并不罢休。

  “没什么好谈的了!你们请回吧!等候明天的处分!”校长头也不回地背对着我们挥挥手说。

  田美娟转过身,对着我瞪着眼,轻声但却十分严厉地说:“你先出去!”

  “我……”我不知道她想干什么,犹豫着不肯挪开脚步。

  她二话不说,狠狠地推了我一把,一直把我推出门外,接着就要关门。

  “你……你……你要干什么?!”校长急忙转过身来,惊恐地指着田美娟喝问道。

  “砰!”一声,门被紧紧地关上了!

  我的天哪!莫不是田美娟疯了吗?她到底想要做什么?

  我听不到里面的说话声和响动声,也看不到里面到底发生着什么!我焦急而又惊恐地等在门外……一分钟、两分钟……十分钟、二十分钟……整整一个小时过去了!

  一小时二十分钟了!不行!我要敲门!

  “咔嚓!”一声,门从里面打开了!

  露出田美娟的脸!

  她走出来了!

  她用双手拉了拉衣服前襟,又用双手梳理着额前紊乱的头发,然后昂着头,挺着胸,走到我面前,一咬牙,紧握着右手拳头,从下往上猛一挥!

  那神态,那举动,任谁也看得出来其中所要表达的含义:耶!成功!

  不可置信!

  难以置信!

  莫非,莫非田美娟以“身”置“法”?我竟忽然冒出这样一个可怕的念头!不!不可能!绝对不是这样!

  这一天,是田美娟哑巴的一天,无论在教室里还是在寝室里,无论白天还是夜晚,也无论谁问她话,她都是一声不吭!有的只是难掩的激动!期待!

  整个寝室的人都被搞得紧张兮兮的,她们悄悄来向我打听,我只能耸耸肩膀,无可奉告!

  可是,奇迹就这样出现了!

  第二天,整个校园和往常一样,什么事也没发生!

  开除崔彩芝学籍的决定没有公布!

  我和田美娟的记过处分没有公布!

  大家簇拥着我和田美娟,惊喜地连声问道:“怎么回事?快告诉我们!”

  田美娟说话了!一副一级战斗预备中的神态:“别急!这才是第一天!再等两天!最关键的两天!”

  大家不知道她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却也无可奈何地跟着她焦急而又茫无目的地等待着……已经不需要再等到第三天了!

  第二天,仍是中午快放学的时候,仍是那个腆着个大肚子的系主任,来到我们班上,装腔作势地咳了两声说:“同学们,告诉大家一个……”

  “……好消息!”全班的人竟不约而同地接着他的话大喊道。

  系主任挥挥手,喜笑颜开地说:“对!好消息!原来的调查有误!经校务会研究决定,学校取消对崔彩芝同学开除学籍的处分!”

  “哗!”教室里响起热烈的长时间的掌声!

  田美娟拼命鼓着掌,泪流满面!

  大家一拥而上,把田美娟团团围住。她忽地站起来,顶开人墙,冲出教室……

  第五十九章 夜遇“采花贼”

  田美娟没有回寝室,而是直奔足球场。我们在后面紧跟着跑。

  她四脚八叉地仰天躺在草皮上,竟“呼呼”地放声大哭着。我们来到她面前,所有的欢笑声戛然而止!

  “美娟!”我轻轻地蹲下身子,却不知道该对她说些什么。

  突然,她猛地抱着我,在草皮上快速地翻滚起来!

  “我高兴啊!我太高兴了!”田美娟放开我,牵着我从地上站起来说,“我们成功了!我们胜利了!大家狂欢呀!”

  好像是一声令下,大家哗地一声把田美娟围抱起来,一张张挂着泪水的脸上都绽开着笑容!跳啊!喊啊!叫啊!笑啊!足球场成了欢乐的“海洋”!

  ……崔彩芝被“请”回了学校。

  老校长婉转地向她表示了歉意。

  崔彩芝没有感激,也没有特别的高兴。她很平静地对待这一“开”一“请”,她更关心的是田美娟使了什么魔法让学校史无前例地收回了“判决书”?

  田美娟只是笑,一副什么也不想说的样子。让崔彩芝稍感安慰的是田美娟并未流露出一丝“痛苦”的神色,她排除了“那种”可能。

  可是,“崔彩芝留宿异性”事件却在校园内传得沸沸扬扬,最后竟演变成一场没有组织的大讨论!讨论的范围也无限制地扩张到情感自由、人身自由和“人权”等上面去了!

  事态的发展竟无法控制!

  崔彩芝成了典型的公众人物!

  更惊奇更意想不到的事情出现了:两个月后,学校宣布修改校规!——原校规中许多条款作了大改动,其中“留宿异性与淫乱”一条就删除了“开除学籍”的字眼,改为“严厉处分”!

  新校规更具人性化了,更突出了人权的地位!

  整个校园轰动了!大家处在狂欢之中!他们竟将新校规的发布视为人生中的“第二次解放”(第一次解放是从“高压”政策下的中学时代中解脱出来)!

  我们“八宝室”更是一片欢腾!崔彩芝激动万分——她无需再背负曾被开除的恶名了!

  田美娟泪流满面,却高喊道:“今天我请客!狂欢庆祝!不醉不归!”

  “狂欢庆祝!不醉不归!”大家高声应和着,激情高昂!

  我们仍旧约上赵宏生与刘应强两位男生助酒兴,壮酒胆!

  来到酒店排好十个席位时我们才发现,邱玉梅不知什么时候已悄悄溜走了。但这并没影响大家的兴致。

  这一餐直喝得天昏地暗!整整三个多钟头,大家自斟自饮,只要一个人举杯,一声“干!”便全部举起杯子,一仰脖子一口清!谁也数不清到底喝了多少杯了!会喝的自己斟满点,不会喝的斟浅些。每一杯我只铺了个杯底,却已是晕晕乎乎!欧阳玲喝得最玩命,杯杯满之将溢,话语没有,“干”字却叫得最多最响!此时已趴在桌沿上呼呼喘着粗气……黑皮蔡芬酒量大得吓人!一杯杯下肚,居然不动声色!

  除了两个男生还有几分清醒,其他人也已经东倒西歪了!

  “你们……你们是不是很想知道,我和老校长关门都做了什么?”田美娟醉态可鞠,结结巴巴地说。

  “做了什么?”我们都蓦地惊醒过来,齐声问道。

  “哈哈哈!什么、什么也没做!”田美娟大笑着说,“我、我要挟他……”

  “要挟老校长?!”我们更惊奇了,酒也醒了一大半!

  “我要和他谈判!我说夏明大学早就不干净了!丑事多得如牛毛……有些事是捂不住的,你越捂它就越臭!我把道听途说的事情添油加醋有枝有叶地说给他听,什么学生在外面嫖娼卖淫呀,什么女生被人包养当情妇呀,什么学校组织漂亮女生为外宾陪酒伴舞呀,什么讲师勾引女生怀孕堕胎呀,什么贿赂学校领导私招学生呀,还有什么校园强奸呀,寝室脱衣舞呀等等等等,反正是能想到的所有丑事都说得跟真的一样,有时间有地点有人物有证人,老校长慌了,连忙阻止着我不让我继续往下说。他问我怎么知道这么多事?我说是为了保住崔彩芝这一份难得的真情特别调查的!他不相信,我就说我会自动退学,但我还会将这一切做更深入的调查,并在互联网上做最详尽的公布宣传,让更多的人了解百年老校的本来面目……”田美娟醉眼朦胧地说。

  “啊!”我们都大大地吃惊!

  “我要走了,老校长不让我走,他说对崔彩芝的事情处理得是重了一点,这是老校规有许多不合实际造成的,社会的开放必然会影响到校园里来,是该紧跟形势修改校规的时候了……他答应我会重新召开上层会议研究此事,并给了我三天的期限。我也答应他不向外泄露与他密谈的事情……”田美娟打了一个酒嗝,对大家摇着手指说,“我不说,我不告诉你们……你们就当什么也没听到……我没醉,我说的不是醉话……”

  大家沉默了。

  赵宏生走过来扶着了田美娟。

  “我们什么也没听到……”黑皮拍拍田美娟的肩膀说。

  崔彩芝紧紧地抱着田美娟。

  田美娟把她推开,说:“我还要和你喝酒!”

  崔彩芝也不推辞,两人又连喝了三大杯!

  ……我让刘应强背着欧阳玲,其他的人也相互扶持着离开了酒店。大家踉踉跄跄地走在大街上,就像是一群醉鬼在夜游!

  冷风一吹,大家多少都有一点清醒过来了。

  经过一个交叉路口,只见前面停着两辆崭新的小轿车,一辆“劳斯莱斯”横挡在“宝马”的前面,两个油头粉面的中年人正在脸红脖子粗地争着什么,旁边还有几个路人在看热闹。

  “今天你乖乖把人留下,否则我就要你的好看!”从“劳斯莱斯”上下来的人挺着个大肚子,头发往后抹得油光闪亮,指着站在“宝马”车门旁戴着眼镜的人说。

  “你凭什么?就凭你那鸟车?”“宝马”不示弱,不屑地说。

  “凭什么?就凭我的钱比你多!不服气是不是?”“劳斯莱斯”粗声粗气地回敬道。

  “哼哼!你以为就你钱多?她的处女身就是我破的,我给了整整五千元!”“宝马”不无得意地说。#--iCMS.PageBreak--#

  第六十章 “女人都是一个贱字!”

  “哼哼!你以为就你钱多?她的处女身就是我破的,我给了整整五千元!”“宝马”不无得意地说。

  无聊!原来是个采花贼!我们从旁边走过去,只想快点离开这样的肮脏之地。

  “哈哈!破个大学生才出个五千元!亏你拿得出手呀!老子破个中学生还花了八千块哩!”“劳斯莱斯”大笑着揶揄道。

  “邱玉梅!”黑皮突然大喊一声,我们大家惊得齐刷刷回过头来!

  “宝马”车后座上坐着一个女孩,正低头抹着眼泪。我定睛一看,果真是邱玉梅!

  我紧跑过去敲着窗玻璃大声叫道:“邱玉梅!邱玉梅!你怎么会在这?!”

  邱玉梅抬起头看到我们,惊恐地瞪大了双眼!她转过身去不停地抽咽着!

  “这妞是我花两千块一个月包了的。要不半年后归你?”“宝马”终于做出了让步。

  “半年?我今天晚上就非要了她不可!我每个月出四千包她!去问她本人,看她愿意跟谁走就跟谁走!”说着,“劳斯莱斯”果真向邱玉梅走来。

  他的后衣领被人一把抓住,一转身,面门上就重重吃了一拳!

  “你?你?你居然敢打我?!”“劳斯莱斯”愤怒地瞪着眼前的人喊道。

  “我打的就是你这个流氓恶棍!”赵宏生对着他的下颌又是重重的一记勾拳!那个恶棍倒在地上。

  刘应强放下欧阳玲,把她交给田美娟扶着,闷声不响地走到“宝马”的面前,“啪!”重重地摔了他一记耳光!

  我和黑皮、刘芳、高淑珍绕到另一边车门,把邱玉梅扶下车。

  “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打我?她、她是我的人……”“宝马”捂着脸,看着我们把邱玉梅拉走,气急败坏地叫着。

  “啪!”刘应强又是一记响亮的耳光!

  “啪!啪!”崔彩芝不知什么时候也走到他们身边,轮番向两个恶贼左右开弓!

  旁边看热闹的路人竟然鼓起掌来,叫喊道:“打得好!”

  “两位先生,他们打你们了是不是?太可恶了!我帮你们报警吧?110很快就来的……”田美娟拿出手机就要拨打的样子。

  “别别别!我就走!就走!”两个“采花”恶贼点头哈腰连声说着,各自钻进小车飞一样地逃走了。

  邱玉梅忽然挣脱我们的搀扶,沿着大街向前猛跑起来!

  “玉梅!玉梅!”我们几个连忙在后面大喊着紧追着。

  看来邱玉梅千方百计想把我们甩脱了!她又突然斜穿大街,往右大街跑去。黑皮紧随其后。

  拐角处,一辆龙马小型农用车疾速驰来,与邱玉梅正打了一个照面!

  “啊!”我惊得大叫一声!

  黑皮急扑上去抱着邱玉梅,躺倒在地猛往右侧人行道连滚!“龙马”车急速扭转方向盘,紧挨黑皮擦身而过,往斜角直冲向对面的人行道,“砰!”一声重重撞在护栏上!车头的保险杠深深的陷了进去。

  司机吓得七魂去了六魂半!下车看看自己的车,又看看对面的黑皮和邱玉梅,像才醒过来似的,边向对面冲去边大骂道:“你们找死是不是?要找死也要找那些奔驰、雪铁龙撞去呀!撞我这烂车值什么钱呀!”

  我见黑皮与邱玉梅已化险为夷,心里一块石头落了地。司机气势汹汹的神态使我气不打一处来!我冷冷地说:“这位先生,找死的是你耶!要不要请交警来看看现场?问问他们什么时候把交规改为左车道行驶了?”

  司机霎时收敛起嚣张的气焰,边嘟嚷着边往回走:“算了算了!不和你们计较,我自认倒霉吧!”

  一群人早来到邱玉梅身边,不知道是吓的还是难受,邱玉梅坐在地上头靠着黑皮闭着眼睛只是流泪!

  大家什么也不问,什么也不说了,默默地相互搀扶着走回学校,走回寝室。

  邱玉梅浴室冲澡,黑皮在门外守着。

  “邱玉梅今天在大家面前露了丑,这个结一定得打开,否则她会想不开!”崔彩芝对大家说。

  我们都点头。

  “我唱黑脸,你们都唱白脸吧!”田美娟说。

  “好!”崔彩芝意会,点着头。

  邱玉梅洗完澡,面无表情,目光呆滞地走进寝室,“你们这样怪怪地看着我干什么?我不偷不抢,犯着你们什么了!”她把脸盆毛巾“啪”地往地上一扔,莫名地大叫道。

  “邱玉梅!你还好意思在这里嚷嚷?在外面丢人现眼不够,还要在这里撒泼?你以为你做的事很光彩呀?还要人家捧着你是不是?”田美娟指着她厉声喝斥道。

  “我怎么了?我乐意!你又怎么样?”邱玉梅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架式,完全出乎大家的意料,她对着田美娟大吼着,“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还不也和我一样?就一个‘贱’字!”

  “你!……”田美娟没想到她言行如此过激,惊讶得说不出话来。

  “我什么?我说错了吗?”邱玉梅见田美娟发着呆,更加咄咄逼人,“人家俞小芳与赵宏生在大庭广众的餐厅里已经搂搂抱抱了,在小松树林里早就以身相许了,你居然死缠着人家不放,不和我一样贱又是什么?”

  “啊?”众人大吃一惊!

  “邱玉梅,你?你……你胡说!”我怎么也没想到,她竟如一只发疯了的母狗见人就咬,我急得浑身发着抖!

  “俞小芳,看你平时文文静静的,其实也不是什么好东西!算你背时,那天晚上我就是在小树林里过的夜!本来我想一死了之,目睹了你们的全过程后我改变了主意!女人不就那回事吗?都是一个贱字!”邱玉梅的话字字如针深深插进我的心里。

  我痛彻心腑,泪水止不住地流!

  “邱玉梅,你太过分了!”本来准备扮白脸的崔彩芝也已忍无可忍,大声喝道。

  “我是过分!我知道你们迟早会看我不顺眼,我走!我不丢你们的脸可以了吧?”邱玉梅说着头也不回地走出寝室。

  第六十一章 恶梦与美梦崔彩芝反倒楞住了。

  黑皮连忙跟了出去。

  崔彩芝稍一冷静,忙向刘芳、高淑珍暗示了一眼,她们也跟着出去了。

  “你们俩别介意!”崔彩芝一手搂着我肩膀,一手拉着田美娟说,“这是我们早就料到的,她当着我们这么多人的面丢了这么大的丑,一定会出现反常心理!我们应该给她一个台阶,让她走出这份羞耻……对!你们就当是给了她第一级的台阶吧!我去看看她们……”

  崔彩芝匆匆忙忙地走了。

  “小芳,邱玉梅说的是真的吗?”田美娟汪着泪眼,含怨含痴地望着我问道。

  我的心在绞痛!那是我心头无法抹去的一块阴影!没有进入关键时刻那又怎么样?就以此可以证明自己的清白了吗?俞小芳,你真的还是个好“东西”吗?

  我将何以去面对你,田美娟?你不是说你不在意我和赵宏生之间发生什么了吗?你原来是个那么宽容的人,现在赵宏来到你身边你就在意了吗?情,原来是如此容不得一点污点的啊!那么爸爸呢?他是不是也一样由于我的污点隐在心里痛,而装出一副大度的样子?

  我可以告诉田美娟说赵宏生的情物只在我的“门”前划动,没进入过体内吗?她就会因此感觉赵宏生是纯洁的吗?我可以这样为自己辩解吗?!

  此时,我才真正体会到什么叫一失足成千古恨了!也感受到什么叫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我和爸爸的真情还存在吗?

  男人与女人的这一部位为什么那么渴望相触,又为什么能够生出如许的痛苦与烦恼啊?面对田美娟的疑问我是该摇头呢还是点头?

  “其实真也好,假也好,都无关紧要了!”田美娟把目光从我惨白痛苦的脸上移开,似乎把什么也看透了,自言自语着说,“这一切都归了邱玉梅说的一个‘贱’字!谁叫我们是女人呢?女人只有贱命一条!没有男人痛苦,心里虚得痛!有了男人更痛苦,提着心吊着胆的痛!女人他妈的怎就这么贱呢?”

  贱!我是个贱女人!

  “不!我不是贱女人!”我神经质般地脱口大声叫起来!我承受不了这一份沉重的心理压力!因为我已经从爸爸的宽容里为自己找了一个“合情合理”的借口,证明自己没有玷污对爸爸的那份真情。可是此时我却整个都崩溃了!我原来只是个会装纯洁的贱女人!

  “贱女人!”一直躺在床上,烂醉如泥的欧阳玲突然大叫一声!

  我羞愧难当!我无地自容!

  “欧阳!”田美娟立即走到她面前,问道,“欧阳,你醒了吗?”

  “贱女人……”欧阳玲侧转身子,慢慢地从床上坐起来,“贱女人……谁再贱也没我贱……哪个女人比我贱?”

  我一惊!顾不上自己心的痛,赶紧也过去扶着欧阳玲:“欧阳,你怎么了?”

  “我怎么了?我贱!有谁比我更贱吗?我可以让两个男人……同时爬到我身上来!我可以……可以把男人排出体外的白液吞进肚子里去!谁有我贱!谁比我更贱?!”欧阳玲脸色狰狞,双眼流露出十分恐怖的神情。

  “啊?!”我和田美娟惊讶得叫起来!

  “欧阳!你在胡说什么呀!”田美娟慌得手忙脚乱,又是拍背又是探额头。

  她一定是醉得神志不清胡言乱语了!

  “快!拿水来!冷毛巾!”田美娟一连声向我下着指令。

  我竟也慌乱得像只无头苍蝇东奔西跑!

  “我……我没醉!”欧阳玲把敷在她额头上的毛巾扯开,扔到地上,一仰头便又重重地躺到床上去了。不一会儿竟呼呼喘着粗气睡去了。

  田美娟轻轻为她盖上被子,转过身,我们对视着,彼此眼里都流露出莫大的恐惧!

  她一把把我抱住,我回抱着她,紧紧地,紧紧地,好久没有分开。

  田美娟颤抖着,我也颤抖着!

  我忘了刚才心里的痛,默默祈祷这只是欧阳玲的一个梦!一个可怕的恶梦!

  可我们心里都明白,这一定不是梦!欧阳玲巨大的变化似乎在这可以找到解释和答案!

  我们怎么也不愿相信这是真的!因此,我和田美娟谁也不说话,谁也不提欧阳玲的事。

  “邱玉梅?”田美娟放开我,惊叫道。

  “我们去看看!”我拉着她的手就走。

  刚到门口,与急匆匆而来的刘芳撞了个满怀!

  “回来拿药棉,刘玉梅流了好多鼻血……”刘芳气喘吁吁地说。

  “怎么了?”我和田美娟齐声问道。

  “被崔彩芝打的……”刘芳边说边从自己的包里拿出一大包药棉,“美娟,你不是有百宝丹吗?快拿一瓶给我!”

  “到底怎么回事?你说呀!”田美娟边找药边急着问道。

  “快走吧!黑皮也满身出血了!”

  我们连忙跟着刘芳。

  路上,刘芳告诉我们事情的经过。原来,邱玉梅一出寝室楼便要寻死觅活,谁拉她,她就和谁红眼,双手劈头劈脸乱抓,几个人都不敢靠近她。只好跟着她一路跑到小竹林。她见了岩石就撞!黑皮从后面拦腰抱着她,她就和黑皮急,又抓又咬,把黑皮的两只手臂抓咬得血淋淋。后来崔彩芝赶到,怎么劝也没用,狠狠摔了她一个耳光,没想到邱玉梅脸一侧,正打在鼻梁上,当时鼻子就出血了,一直止不住。现在正在痛哭……等我们赶到时,只见邱玉梅下半边身子坐在地上,上半边身子埋在崔彩芝的怀里,全身抖动着哭得十分伤心。高淑珍就蹲在身边替她擦拭着眼泪。黑皮正在水笼头旁清洗满身的血渍。

  “黑皮!不能用水洗!会发炎的!”刘芳拿着药向她跑去。

  我和田美娟赶紧到崔彩芝身边,见邱玉梅鼻孔里已没有血往外流了,可是满嘴唇都是血,崔彩芝的胸前也是斑斑血迹。

  “哭吧!想哭就痛痛快快地哭!哭过以后会舒服一些……”崔彩芝揽着她的腰,抚着她的头发,像哄一个孩子。

  黑皮上好了药,和刘芳一起都来到了邱玉梅身边。

  “你们……你们为什么还要理我呀?我是个脏女人……”邱玉梅从崔彩芝怀里抬起头,哽咽着断断续续地说,泪水就像断了线的珍珠。

  “玉梅,你一点也不脏!”崔彩芝的眼里居然也闪着泪花,她动情地说,“我知道你想退婚,你不愿与那个只会认钱的‘笨猪’终老一生!所以你做梦都想狠狠地赚一把钞票,然后把自己赎出来……”

  邱玉梅瞪着大大的眼睛,直望着崔彩芝,整个儿楞住了!

  第六十二章 令人恶心的自白“玉梅,我们知道你心里难受,都理解你……你千万不要想不开呀!”黑皮伸手搭着邱玉梅的肩膀劝说道。

  泪水再度从邱玉梅的双眼里汩汩地流出,渐渐地浑身颤动地抽泣着,最后竟“呵呵”地大哭起来。

  “哭吧!哭吧!舒舒服服地哭一场!”崔彩芝紧紧地拥着她。

  “他不知道从哪里听说,现在大学生照样可以结婚,要我寒假回家就和他成亲……”许久许久后,邱玉梅的头仍埋在崔彩芝的怀里,边抽泣哽咽着边说,单那语气语调就把旁边几个人的眼泪都给引出来了,“我不敢回家,到酒店当了服务员。没做几天,有个客人,就是那个开宝马戴眼镜的男人,就缠上了我,天天指名要我陪酒,每次给小费都是一大张。我禁不住钱的诱惑,就和他开了房间,上了床……”

  我们都没说话,静静地听着,让眼里的泪水静静地流着,有的蹲着,有的索性坐在地上,但谁也顾不得去擦脸上的泪水。

  邱玉梅抬起头,仰着脸,眼望着群星闪烁的天空,抽泣声渐渐平息下来,取而代之的是迷茫沉重的语气:“那是我的初夜,就这样被糟蹋了!之前我连嘴都没和男孩子亲过,为了五千块我就这样把自己卖了!

  “那是个恐怖的夜晚!那个男人好变态啊!把我翻过来颠过去连续折腾了几个小时还不够,还要用手挖,用嘴咬,用他随身带来的橡皮棒插!我哭着喊着求饶,他反而更加疯狂起来!我不知道自己流了多少血,痛得双腿也合不拢了,根本无法下床走路,在宾馆整整躺了一天,他反倒说女孩子第一次都是这样的……“都听别人说女孩子的初夜多么美好快乐,多么激情浪漫,可我就觉得自己像是别人的玩偶,像头任人宰割的牲口,没有自尊,没有人格,甚至没有了思维……”

  对我们这群涉世未深的女孩来说,这简直就是难以想象的事情!邱玉梅把大家带入了一个极其恐怖的境界!我除了恐惧,还涌起了一股对“性”的厌恶!

  “事后,我想到过死!我坐在小松树林里想了一夜,从傍晚日落一直到天亮。想了很多很多……”邱玉梅已经从崔彩芝的怀里坐起来,此时她目无表情地望了我一眼,继续说,“我看着赵宏生抱着俞小芳,亲着,摸着,呼哧呼哧得像头牛。看到他把俞小芳压在地上,也看到……我本想跑过去救她,但是见她把赵宏生抱得那么紧,又那么沉醉地呻吟着,就止住了。我在想,是不是每个女人天生都要这样让男人折磨才舒服的呀?俞小芳那么漂亮斯文,那么正经正统的一个女孩一样也不例外,我算什么东西呢?男人喜欢这样,我为什么不用它狠狠赚些钱把婚退了呢?大不了我以后不嫁人!……“俞小芳突然清醒了,她没让赵宏生得逞,她把他狠狠地推下身哭着跑了!可是我却没有清醒,我一直在想我的计划,做我的美梦!我不再去想死的事情了!俞小芳表演的一段激情戏就好像是特意为了来救我似的,把我救‘活’了,她就跑了!留下一个我在沉思,还留下一个光着身子在痛哭的赵宏生!……”

  我脑子在嗡嗡作响,就像被邱玉梅突然扒光了衣服,我想不明白她为什么要一揭再揭我的伤巴!我不知道田美娟是用什么样的眼光望着我的,但我感觉到她一直在看着我!我胸口积着一股怨气!

  邱玉梅似乎根本不理会大家是怎么看待她的,她眼望茫茫的夜空,继续自言自语般地说:“我当时就一直盯着赵宏生下体那根笔直往上翘的肉棒想,男人之所以叫男人,就是因为他长了这么一根东西吧?不管你愿不愿意,也不管你喜不喜欢,女人天生就为它预留着一条自由出入的通道了……我知道自己这样想很龌龊,很下流,很低贱,可是我就是这样为自己下贱的行为找到了解脱,找到了借口!

  “赵宏生就那样躺着哭了一夜,我也就坐在旁边想了一夜。从此,我就心安理得地让男人包养着,也心安理得地与想和我亲近的男人上床做爱--如果那也叫‘爱’的话,就是大把的钱了!我没有享受,没有快感,我只想以此快点换回一个自由身,早日结束这种麻木了的生活!”

  一口气地说完她想说的话,她反而平静下来了,从刘芳手中接过药棉,自己动手擦拭着嘴唇、下巴上的鼻血,又用手指理了理满头的乱发。

  “你这叫自甘坠落!”崔彩芝脸色早就有点变了,此时忍不住大声斥责道。

  “坠落!岂止坠落!”邱玉梅望着我又看看田美娟,说,“我实在不理解什么是爱情!俞小芳既然那么爱赵宏生,为什么又不接受呢?偏要让给田美娟?赵宏生又为什么不爱到底呢?你们别怪我多管闲事,我老是想着你们的事,又想想自己的事,把整个人生都想得一团糟了!一切都好像赤裸裸的,也没什么要值得掩饰值得隐瞒的了……我甚至觉得自己和你们已经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了!”

  旁边所有的人就这样发着呆,眼泪是早就没有了,神情也各不相同。有的低着头,有的偷偷地窥视别人,也有的把脸扭向一边……不知道她们在想着什么,我的内心却是经历了一场生死煎熬!

  我从没听说过这么赤裸裸的表白,也从没被别人把隐私剥得这样赤裸裸血淋淋!一股怒气在胸中剧烈地翻滚着,而后夹带着一股强烈的羞愧感,这股怒气与羞愧交织着,并同时席卷了邱玉梅与欧阳玲带来的所有恶心的感觉,最后竟在胸中凝固成一个麻木了的裹着男女生殖器的可怕的血团!我全身发凉,“哇!”地一声大呕起来

  第六十三章 女生心目中的偶像是爸爸?!

  “小芳!小芳!你怎么了?”黑皮好象刚刚从沉思中苏醒过来,忙把我扶住。

  “哇!……”我吐过一大口水样的秽物后竟然只剩下空呕了!我终究没能将那块“血团”呕出来……霎时间,我猛然感觉到自己真的好恶心!从十四岁亲眼目睹了父亲与巧姨赤裸裸的交媾,到被那“傻子”剥得全身精光,再到白沙洲亲历一场大淫乱……居然是这一切构成了我对爸爸强烈的肉欲的渴望!甚至在完全陌生的赵宏生面前也可以表现得丑态百出!我竟然用如此龌龊的欲念来亵渎爸爸的“真情”!

  俞小芳,你本就是个俗不可耐的女孩,根本不具备一颗纯洁的女儿心,你有什么资格去谈“爱”?你有什么资格去遣责邱玉梅对你的不敬?

  我的感觉完全麻木了,我的思维僵化了,我心灰意冷了……我慢慢转过身,离开默默注视着我的一道道惊奇的目光。

  “俞小芳!俞小芳!”我只觉得身后这一声声呼唤离我好像很远很远,我没有回头。

  “我跟着她,你们照顾好邱玉梅!”

  田美娟来到我身边,并排和我走在一起,就这样一直默默地走到寝室,也没说一句话。

  我首先机械地打开电脑,找到“起锚书盟”网站,找到《爸爸,我是你永远的新娘》,看着这倾注过自己多少心血的字字句句,此时仿佛都在呲着牙耻笑着我:这是爱情吗?这也叫做爱情?有你这么不要脸的爱情吗?

  ……我慢慢地,心不在焉地把它一个章节一个章节地全部删除了!

  最后,连存在电脑里的所有原稿也删了。

  田美娟在旁边看着,默默地看着,她没有阻止。

  做完这一切,我才感到自己的心里稍稍轻松了一点。

  “俞小芳,你错了!”

  我和田美娟都吃了一惊,回过头一看,是崔彩芝!

  “能说出那番话,我知道邱玉梅就没事了!只不过她的心态已经被扭曲……”崔彩芝坐到我身边,像个大姐搂着我的肩膀说,“这只能怪她自己不自爱了。今天最受伤的应该是你……我是一路跟着你们回来的。”

  眼泪就这样流下来,一点由不得我自己。

  “是我自己不好……我早就不是个好女孩了……”

  “我说你错,是因为你把你辛辛苦苦写的书删了!这书是你的情和爱,是值得你终身去珍惜的!”

  “你?……”我惊讶地望着她!

  “除了欧阳和玉梅,她们都在看,只是不想让你知道罢了。”田美娟含笑接过去说道。

  崔彩芝点点头,说:“俞小芳,你不觉得爸爸爱你,愿意为你付出一切,是与你强烈地表现着对他的爱有关吗?男女之情爱离不开性,男女之怨恨一样也离不开性。纯者性自纯,浊者性亦浊,你没什么值得自责的。赵宏生也不是你让给田美娟的,是田美娟自己追求来的!用付出,用奉献换来的爱就是真爱!”

  “小芳,我真的很误会你了!因为他对我说过你们小树林的事,但没发生……,我只是不想他对我说谎……”田美娟带着歉意,也带着羞色说,“赵宏生不一样被邱玉梅描述得那么狼狈吗?可我不在乎!”

  “女孩子的第一次确实很重要……如今,原本美好的这一切在邱玉梅的眼里都成丑恶的了!只怪她有了丑恶的第一次……”崔彩芝感叹道。

  “叮铃铃……”寝室里的电话响了起来,这已是夜半时分了,会是谁呢?

  田美娟接过电话一听就递了给我,说:“是你的小小!”

  小小?半夜来电话?

  “小芳!你是怎么搞的?为什么只剩一个空书名了?那些章节哪里去了?”一拿起话筒,就听到小小的一连串责问声。

  “什么空书名呀?你怎么知道呀?”

  “小芳,你还把我当姐妹吗?写书也不告诉我!这两天,我们整个学校的同学都快全部成你的书迷了!害我昨天才知道!才看个一半文章就突然消失了,到底怎么回事?……”小小的声音兴奋又焦急。

  “被我删了……”我说。

  “给我快点补上去!不然今晚全校要闹炸了?”

  “为什么会这样?”我十分惊讶地问道。

  “我告诉过他们,书中的女主人公是我高中同学了!我寝室的电话铃声都快响爆了!他们看不了书,就要找我当面讲给他们听!我哪知道那么多呀!”

  “原稿都被我删了……没得补了……”我此时真有点后悔了。

  “你怎么搞的嘛!快给我重写呀!要不我这有人要来找你算帐了!……你那叶青爸爸成了好多女生心目中的偶像加‘英雄’了!”小小的声音大得我不敢把话筒贴近耳边了。

  “你太夸张了吧?……”我不相信地说。

  “我夸张?……哎!有了!有了!又出现了!谢谢你,小芳!我不和你聊了,我要去看书了!”

  话音刚落,“咔嚓”一声电话就挂了。

  “有了?怎么又有了?我不是全部删了吗?”小小把我搞得站在那里久久地直发楞。

  我转过身,看着崔彩芝在摆弄着我的电脑,田美娟也在自己的手提电脑上直忙乎。她们不时抬起头对着我诡秘地笑。我狐疑地走过去一看,原来她们正在手忙脚乱地上传被我删除了的章节!

  “这是怎么回事?”我惊讶地大声问道。

  “幸好我留了一手!不过不是为你删书留的……你的书每个章节我都下载存到电脑上了,为的只是不在线时也可以看……”田美娟得意地笑着。

  “很简单,发到我的邮箱,在你没关闭的工作室上一粘贴就可以了!”崔彩芝紧张地忙碌着,头也没抬地说。

  正在这时,邱玉梅、黑皮几个人回来了。看邱玉梅的脸色,好像已经完全平静了。

  “你们在忙什么呀?”黑皮一走进来也凑到电脑前问道。

  邱玉梅顾自回自己床上。

  崔彩芝没理会黑皮,对邱玉梅说:“玉梅,过来!我介绍本书你看!”

  “不看!”邱玉梅头也不回。

  “俞小芳写的书哩!”

  “她写她的书,关我屁事!”

  “是她自己真实的爱情故事……写她和爸爸之间的爱情经历……”

  “她的爱情故事?和自己爸爸?!你?……”邱玉梅顿时惊愕得张大嘴巴,手指着我说不出话来!

  第六十四章 海滩浪漫“激情”又一对欧阳玲!

  大家都在注视着显示屏上的故事,谁也没想到要去关心她。邱玉梅的惊愕仿佛也就是她的惊愕,她忽地一下从床上坐起来,瞪大双眼望着我,反把这些人吓了一大跳!

  “欧阳!”田美娟、蔡芬、崔彩芝几个人异口同声叫道。

  “欧阳,下床来!”田美娟向她招着手。

  欧阳玲惊愕的眼神回复了原来的朦胧,还似乎扫了大家一眼,仍又钻回到被窝里去了。

  崔彩芝正想说什么,被田美娟轻轻地“嘘”一声阻止了。

  邱玉梅抬不起头了!似乎要把显示屏抱起来,又似乎要钻进显示屏里面去了!

  ……折腾了一整个晚上,一个个都晕晕乎乎了。幸好第二天是周六,大家直睡到上午十点多钟才陆续起床。

  奇怪的是我一个晚上什么也没想,早晨醒来心也不再痛了!

  “看邱玉梅!”黑皮惊叫起来,“她竟然趴在电脑上睡了一夜!”

  “她哭了!你们看,整个键盘都湿了!”刘芳走近邱玉梅身边看了一下说。

  邱玉梅没睡!

  她从键盘上抬起头,望着我,睫毛上还沾着泪迹的双眼一睃也没睃,幽幽地问道:“俞小芳,你、你真的爱你那个‘爸爸’吗?”

  “我?我不知道……”被她突然一问,我竟不知道怎么回答是好,“我不知道是不是还配得上他……”

  他?我自己把自己吓了一大跳!我从来没把爸爸叫过“他”的!我这是怎么了?

  爸爸?对!爸爸!已经有二十多天没有收到爸爸给我的回信了!——我每天只顾赶稿更新,偶尔给爸爸的信箱发点新鲜事,也没太留意爸爸的回信了,这时候突然想起来感觉有点不对劲……我疾步走过去一把拉开邱玉梅!她愕然地躲到一边,不解地望着我。

  崔彩芝见我脸色不对头,以为我又要去删书了,连忙阻拦着我,抢着坐到电脑前说:“小芳,以后你只管写,更新上传就由我替你代劳好了,点击推荐、书评留言我随时向你汇报!”

  “对对对!我也帮着……”田美娟忙接过话头说,“最好把我们‘八宝’都写进你书里去……不过、不过不要用真名!”

  “这主意不错!名字嘛,带点谐音没关系!”崔彩芝也附和道。

  刘芳、高淑珍也兴奋起来了,她们说:“那一定特好玩!”“可别把喝‘八宝粥’的‘狼’引来哦……”

  “她写的是她和爸爸之间的事情,关你们屁事呀?难不成要他爸爸从你们中间再选一个?”黑皮冷不丁插了一句。

  “这主意也不错!”崔彩芝夸张地笑着说,“我们是名花有主了,就选你最合适了!”

  “我?你们有没有搞错?他连如花似玉的俞小芳都推推阻阻的,会看上我这样的胖猪黑炭丑八怪?”黑皮的表情更是夸张!锁眉、咧嘴、呲牙……崔彩芝见她的神态更乐了,大笑着说:“那不正合适吗?小芳也放心,她爸更喜欢!”

  “‘放心’不错!‘喜欢’怎么说?”黑皮索性装痴充楞地问道。

  “叠被、拖地、洗衣、做饭……这些就归你管了,够你忙乎一辈子的了!他可以有更多的时间抱着他的小妻子享受激情浪漫去呀!”

  “哈哈哈!”崔彩芝的话引来一片大笑声。

  连邱玉梅也微微咧了咧嘴,露出了一丝笑容!

  说着笑着,洗脸的洗脸,刷牙的刷牙,把个邱玉梅晾在一旁直望着电脑发楞……“喂!哪位?……欧阳玲?”手机还贴在耳边,田美娟便急切地掀开欧阳玲床上隆起的被子,“啊?人不在?!”

  “信!”黑皮惊呼一声,从欧阳玲的被窝里拿出两个信封。

  “她怎么了?……啊?!在哪?……”田美娟神色大变!她迅速收起手机,叫道:“不好!欧阳玲出事啦!”

  “看信!”崔彩芝连忙从蔡芬手里拿过一个信封,见上面写着:“爸爸妈妈亲启”,便仍放到床上。

  另一个信封沉甸甸的,上面却写着:“室友共启”,见并未加封,蔡芬将它倒着倒出里面的东西,“啪!”一条黄澄澄硕大的金项链滑到地上,随之从信封里飘出一张小纸条,崔彩芝捡起来一看,不禁惊慌地读出声来:“是它毁了我!……亲爱的室友们,永别了!”

  “‘它’?金项链?!”田美娟从地上捡起金项链,只见上面的鸡心坠已裂开两半,并从里面又飘落下一张微型彩色照片,正落在我的脚下。

  我顺手捡了起来,见上面是一男一女两个人头碰头的合影。还没细看,田美娟便大叫道:“快!快去海边!”

  全寝室的人飞奔而出!

  “要不要报告学校呀?”蔡芬边跑边问道。

  “不要!”田美娟向她摆摆手说,“刘应强在那里,已经把她救起来了……”

  刘应强?他怎么会和欧阳玲在一起?救人的事怎么都摊在他的身上?我带着一连串疑问竟跑在人群的最前面……离海边并不很远,就在夏明公园外面。当我们一个个上气不接下气跑近一看时,都被面前的情景惊呆了!

  沙滩上垫着一件衣服,欧阳玲仰天躺在上面,闭着眼睛。刘应强竟面对面整个身躯压在她的身上!他一手拿着手机,一手撑着沙滩,仰着头面对着我们,仿佛在向我们求救,显得既尴尬又无奈!——他被欧阳玲拦腰紧紧地抱住了,一动也不能动!

  要不是看到他们两个人身上都是湿漉漉的,谁都会以为这是正在海滩浪漫“激情”的一对!

  我们一边喘着气,一边就这样围着他俩看着,既好气,又想笑!

  “快呀!快拉开她呀!叫你们来就只知道看的呀?”刘应强又急又气,哭丧着脸大声叫道。

  “好!好!我们就拉!就拉……等我们、稍稍透口气!”崔彩芝面对着他们,弓着腰,叉着腿,双手支着两个膝盖,一边喘气一边说。

  第六十五章 微型照片上的疑点“我们还是回去吧?”黑皮嗫嚅着说,“刘应强,你就慢慢‘救’吧!只有你可以救她了……”

  田美娟和我对望了一眼,我们知道其中必有缘故,一起蹲下身掰开欧阳玲的手,一股浓浓的烈酒味直冲我的鼻腔。

  刘应强像获赦了似的从欧阳玲身上翻下来。

  我们一起把欧阳玲扶着坐了起来。她胸口“砰砰”跳得很厉害,看来真的是醉得不轻。

  刘应强站起来掸着身上的沙土,然后冲着黑皮喊道:“黑皮,你不会连心也是黑的吧?居然见死不救!”

  “我?你们……”黑皮还想辩解什么。

  “好了好了!刘应强,你就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田美娟打断了黑皮的话问道。

  “今天一早,我来这散心,喏!”他指了指岸边一块突起而较平坦的岩石,望了我一眼说,“我就躺在那上面!”

  我心里“突”地一跳!那不就是去年他抱着我吻了我的地方吗?我不禁脸上一阵发热。

  “没那么巧吧?早不来迟不来,她来你就来,该不会是事先约好的吧!”黑皮又插嘴取笑道。

  “你才和她约好哩!”刘应强真有点急了,瞪着黑皮说道,“我每个周末都一个人在这度过的……”

  刘应强自知失言了,连忙打住,偷偷瞟了我一眼。

  我不敢和他对视,忙装着去整理欧阳玲的衣服。

  “她手里提着一瓶酒,涉水走到我对面那块石头上坐着一直喝酒。”我们顺着他指的方向,见到一块只露出水面不足半米的岩石,“海浪一直冲着她,全身都湿漉漉了,可她不躲也闪,随时都有可能被海浪卷进海里。我觉得奇怪,叫她她不应,连看也不看我。我就知道有些不对头,连忙脱了外套想过去叫她到岸上来。可我一拉到她的手,反被她用力推进海里去了……”

  “唉!……”崔彩芝感叹一声,摇摇头说,“看来她是真想死了!……这两天怎么这么多事呀!”

  邱玉梅低下了头。

  “等我从海水中出来,见她也已经被海浪卷下水了!我连忙抱着她,她就一直挣扎,好像非要到海里去玩一趟似的,直到岸上我也不敢松手。我把她横放在衣服上躺着,她就不肯松手了,把我就这样紧紧抱着,我怕她再做傻事,就让她……我想给你们宿舍拨电话,怕都出去玩了,就拨给了田美娟……”

  “要不要送她上医院呀?”刘芳看着欧阳玲,担心地问道。

  “不要,只呛了几口海水,酒应该也醒得差不多了!”刘应强说。

  “那回去换衣服吧!”崔彩芝对刘应强说着,就蹲下身来,“把欧阳放我背上来!”

  突然,欧阳玲从地上站起来,推开我和田美娟的手,边喊着“你们别管我!”边箭一般往海里跑去!

  大家都一惊,措手不及,也跟着她跑去。

  刘应强“扑通”一声跳进海水里,再一次把欧阳玲紧紧抱住,拖上岸来。

  大家把欧阳玲团团转住。

  “欧阳,有什么事想不开的呢?我们都是好姐妹呀!说出来大家可以帮你的……”崔彩芝劝说道。

  欧阳玲经过折腾,已经显得筋疲力尽,只是在流泪。

  我蓦地想起那张微型照片!从口袋里掏出来细细地看着,男的不认识,女的竟然也不是欧阳玲!这大大出乎我的意料!

  “欧阳,我知道你和我一样心里有苦。可是你再苦也没我苦呀!我们都不要死!如果,如果你一定要死的话,先回去看看俞小芳和她爸爸的故事再死好不好?”邱玉梅心酸的话语感动着在场所有的人!

  大家连连点头。

  我感到好意外,不知道邱玉梅感动着我和爸爸故事里的哪个方面。

  我把故事快速地回忆了一遍……突然,我被自己吓了一大跳!我连忙又拿起那张微型相片仔仔细细地看了又看……对!没错!就是她!孟小芳!

  孟小芳?孟小芳的照片怎么会在欧阳玲的金项链里?那个男的是谁?再说孟小芳正在永平劳改农场服刑,还差两年满期,又怎么可能会害她呢?奇怪!奇怪!太悬乎了!

  我带着满腹疑问,紧紧抓住欧阳玲的双肩急切地问:“欧阳,你告诉我!你写给我们的信里说‘是它毁了我’,这个‘它’是指项链还是项链里面照片上的人?”

  田美娟连忙从口袋里掏出那条硕大的金项链。

  “咦?这鸡心宝石坠子明明是打开的,里面不是掉有一张小照片出来吗?怎么又合拢了?”田美娟拿着项链翻来覆去地看,还用力拨弄着坠子,“奇怪!怎么打不开了呢?”

  我从田美娟的手里接过项链,在欧阳玲的眼前晃动着,又将那张照片凑到她面前,问:“是项链,还是照片上的人?”

  欧阳玲微微睁开眼,露出一丝惊疑,看了项链和照片一眼,随即轻轻摇摇头。

  “你不认识照片上的两个人吗?”我有太多的疑问,我急于想知道答案,语气也显得很急迫。

  “我什么都不想说!我就想死!让我去死吧!早点死了我才可以早点重新活过……我真的不想这样活着!”欧阳玲声音无力,显得透顶的绝望!

  “小芳,回寝室再说吧!时间长了,没把她淹死,也会把她咸死的!”崔彩芝扶起欧阳玲说,黑皮连忙蹲下身子说:“我来背!”

  欧阳玲已没了挣扎反抗的力气了,软软地靠到了黑皮的背上,任由她背着走。

  刘应强把衣服掸干净,披到欧阳玲的身上,自己穿着背心光着膀子跟在后面。

  这事情太不可思议了!回到寝室,我便迫不及待地坐到电脑前面,我要把它告诉爸爸!或许爸爸知道是什么原因吧?

  信箱里已经连续二十多天没有爸爸的来信记录了,这是以前所没有过的事情!由于习惯了信箱留言,我很少给爸爸打电话。此时我赶紧拨打爸爸的手机,话筒里传来“你拨打的电话已关机……”,居然关机了!

  第六十六章 灰姑娘与白马王子这可把我急坏了!

  我给小小家打了个电话,没人接听。又给刘应强家打了电话,正巧他父亲在家午休,我急急忙忙地告诉他和爸爸失去联系的事情,恳求他马上到我家去看看我爸爸到底怎么了!大概是睡觉刚被我吵醒了的缘故吧,他说话竟有点吞吞吐吐,含糊其词,但最后还是答应了我的请求。

  欧阳玲已经由崔彩芝帮着洗完了澡,换了衣服,靠在床上暗自流泪。

  “来喽!一人来一桶!”只见田美娟提着一大袋“来一桶”方便面进来叫道。大家这才记起来肚子已经饿得“咕咕”叫了!我焦急地等待着爸爸的消息,什么也不想吃。

  崔彩芝、黑皮一直坐在欧阳玲身边,有一搭没一搭地劝说着,可是欧阳玲什么也不说。

  我就这样一直望着电话机发楞。不知过了多久,刘应强的父亲才回话说,爸爸不在家,他到报社去打听才知道爸爸被北京的出版社临时紧急召去改稿了,已经去了十多天了。

  提着的一颗心终于放下来了。三两下吃了面后我对崔彩芝使了个眼色,她便跟着我来到走廊,我让她把其他人都支走,只留下我和田美娟来劝欧阳玲就可以了。

  崔彩芝返回寝室,一拍脑门说道:“糟了!这个星期的板报该我出了,怎就忘了呢?走走走!大家帮着两下把它搞定来!”

  她一个个点著名,还不停使眼色,谁都知道有事,也就不作声跟着出去了。崔彩芝不忘交代一句:“小芳和美娟两个人就陪欧阳说说话!”

  田美娟关了房门,仍掏出那串项链左看右看,还用力往地下一扔,说:“怎么就再也打不开了呢?”

  “欧阳,你还记得昨天晚上你对我和田美娟说了什么吗?”我坐到欧阳玲旁边搂着她问道。

  欧阳玲微微抬起头望了我一眼,便扑到我怀里“哼哼”地哭出声来:“小芳,我真的好下贱!我真的不想活了!”

  “欧阳,别再说死字了好不好?要说死,我不知道死过多少回了!”想想自己的遭遇,现在还有点后怕,劝着欧阳玲,我的心里也不禁涌起万千思绪,“活着就有希望!”

  “我没希望了!我一切都被他毁了!”她号啕大哭起来,随即从口袋里摸出一个小巧的淡蓝色手机说,“你看,从昨晚到今天,他打来十多个电话逼我,我不想再去了!我只有死路一条啊!”

  我们谁也不知道欧阳玲有手机!原来她把响铃调成了振动,藏在贴身衣兜里,故意不让我们知道!

  “他?他是谁?”田美娟警觉地问道,似乎已发现问题并不简单!

  “你昨晚说的都是真的是吗?……你就甘心选择死来成全他活?”我也预感到事情的严重性!

  “我没办法啊!我真的没有一点办法啊!”欧阳玲痛苦而绝望地喊着。

  “欧阳,你别怕!有我们‘八宝’在你什么也别怕!”田美娟被欧阳玲的情绪感染着,眼里也噙着泪花。

  “欧阳,告诉我们,他是谁?他都对你做了些什么?”我趁热打铁追问道。

  “左子明!是他毁了我!我永远毁了……”欧阳玲再也抑制不住悲伤,放声大哭着叫道。

  “左子明?”我和田美娟一时想不起是谁,都楞了一下。

  “是不是上学期用小车来接你出去玩过的那个人?”田美娟好像突然想起什么似的,“也就是我们第一次上舞厅和你跳过一支舞的那个瘦个子?比我们高一级的学友?”

  我也想起来了!一个富家子弟,赵宏生的同学,本夏明市人。舞厅相遇过后曾亲自开着一辆豪华小车到校园来接欧阳玲出去玩过。只是后来很快就放寒假,我们都把这事给忘了。

  欧阳玲哭着耸动着肩膀,点着头说:“就是他!”

  “这又是怎么回事呢?这两个人是谁?”我把那张微型照片递到她眼前问道,然后从田美娟手里拿过项链,“就是从这取出来的。”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这里面有照片……我从来没有打开过的……”欧阳玲有点吃惊,接过项链试图打开坠子,没有成功。又接过照片细细地看着说,“我不认识,从来没见过的……”

  我忽然有了一种感觉,真志奇!照片上的男人一定就是真志奇!就是那个把孟小芳当了替死鬼的大骗子!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

  一个高明的骗子!骗了钱财还有人顶罪!这六年多来,“××公司突然倒闭,资不抵债,法人入狱!”之类的消息屡现全国各大报端网络,是不是也有真志奇如法炮制所为的?

  “欧阳,你慢慢说!告诉我这条项链的来历!”我止不住内心的紧张与激动说,“这里面或许隐藏着一个惊天大案!”

  “惊天大案?莫非你说欧阳与什么惊天大案有关?”田美娟很是吃惊。

  “我以为这是我的初恋,没想到是我的地狱……”欧阳玲陷入痛苦的回忆之中,“我家有四姐妹,我是老大。父母还想继续生,直到生出一个弟弟为止……他们除了做点小生意赚钱尽点养育的责任外,就是整天想儿子,对我们姐妹四个从没好好关心过,我甚至不知道什么是父爱什么是母爱……“左子明,自从舞厅相遇后,经常在周末开着小车带我到处游山玩水,几乎吃遍了夏明的所有山珍海味,逛遍了所有的公园景点。他似乎有用不完的钱,只要我想要的东西他都买……他对我彬彬有礼,讲话也是轻言细语的,我们甚至连手也没碰过。我感受到的是他对我的关爱与呵护!我以为我恋爱了,寒假就答应到他家去玩了……“原来他的父亲是夏明市海关的一个副关长,家里的房子对我来说和皇宫没什么差别,亭台楼阁,花园水池,什么也不缺。我把自己当做是灰姑娘遇到了白马王子,幸福得都不知道自己是谁了……听朋友说过还可以,找了半天也没找到,欣赏中\/30

  第六十七章 骇人听闻的兽性“空荡荡的房子里就我们两个人,我一点也没戒备他会对我做什么,自己反倒希望他对我做点什么,比如牵个手,拥个抱什么的……“我和他面对面坐在偌大的客厅沙发上,他给我削苹果,正削到一半,他的手机响了。接完手机,他说有急事要出去,一个小时后回来,让我先看看电视等他。他顺手在影碟机里放上一张碟片,打开播放后就匆匆忙忙地走了。

  “那是个青春言情剧,片名是《我把我的爱都给你》,长长的演职员表之后就进入了剧情,讲的是一个都市时髦女孩遭遇了一个男青年扒手,后一直尾随跟踪到他家里,发现低矮的房间里躺着重病的父亲,瘸腿的母亲在一旁细心地侍候着,十一二岁的妹妹满身污垢……这位时髦女孩不仅没去追回被偷的钱,反把身上的金银手饰都送给了他……“正当我整个心都沉浸在剧情中时,画面突然切换到一个光着身子的女孩上,镜头慢慢往下移,是一个同样光着身子的男人,接着就是那个看都不敢看的画面了!他也慢慢扳过她的肩膀,吻她的唇,很温柔,手慢慢在她的背上抚摩,她有点不太自然,被动的接受,他的手在她的身上游走。伸在睡衣里面抚摩她的大腿根部,她开始有点动情,轻轻的哼了起来。也开始回吻,闭着眼睛,很享受这舒服的温柔。画面很流畅的运动,时而拍摄他们沉醉的表情,时而拍摄他的手的运动,和她的反应。

  她的衣服已经慢慢被褪了下来,身材真的很好,乳房坚挺,即使是躺着也有很美妙的曲线。他的手在她身上滑动,她的呻吟声渐渐大了起来,也越来越动听。他的手指已经慢慢划进她的阴道,她的身体向上一挺,大声的叫了一下,很享受,手指紧紧抓住床单。她明显已经很亢奋,叫声越来越大,呼吸越来越急促。手指胡乱把他的睡衣扒了下来,抓住他的阴茎,揉搓起来,飞快的套弄,他也很享受的叫了起来,把他的阴茎勃起的过程拍了下来。他的阴茎很长,也很粗。硬起来泛着光。他们换了角度,开始用嘴为对方服务。她把他的阴茎含在嘴里,用舌头搅动。然后吐出来,用舌尖舔着他的龟头,还用唾沫湿润了,他明显很动情,在另外一边也很卖力的用舌头刺激她的阴蒂。两个人呻吟着,她兴奋得把屁股翘得老高,呈现出很美的曲线,对这些美妙的曲线和敏感。其实我也一样很兴奋,但我一直保持着理智,两个人这样做了10几分钟,他们已经完全进入状态,即使我面对屏幕,也很难为情,在他舌头和手的攻势之下,她已经有点受不了了,扭动身躯,大声呻吟。嘴里叫着,啊……啊……老公……我要……他见时机已经成熟,把手指从她的阴道里抽出,转动她的身体,让她坐在它的身上,她手扶着他的阴茎,慢慢的坐了下去,她的阴道已经充分湿润,所以阴茎很轻易全根莫如,她仰起头,沉重的吐了口气,很沉重的哦了一声,很舒适的样子,这个动作里布满了美感……我连忙捂着眼睛,扭过脸去。女孩很淫荡很淫荡地叫着,那声音可以把人的魂叫出体外!我连忙四处望了一眼,窗门紧闭,没一个人影,便偷偷地盯着屏幕看,看得我全身直起鸡皮疙瘩,可是心里却产生一种莫名其妙的渴望……“就在这时,左子明从客厅的另一个门悄悄的进来了。他一看电视画面,连声说:‘对不起!对不起!我怎么拿这个片子给你看呀?这个烂片子买来就这样……’他马上把它从机子里取出来,换了另一张唱歌的碟片。不知怎么的,看着他那慌乱的样子,我觉得特别可爱……“他坐到我身旁,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红红的小盒子,里面装着一条金烂烂的项链,还镶嵌着一大粒宝石,我惊呆了,天哪!这条项链至少也值好几万元吧?没想到他就那样把它轻轻地挂到我的脖子上去了!他说是他奶奶送给未来孙媳妇的……我幸福得晕倒在他的怀里!当时就让我为他去死我也不会眨一下眼睛的。我就那样任由她脱去了我的衣服,直到一丝不挂……就在那张宽大的沙发上,我没有一点拒绝地把自己的身体给了他…… 他紧搂着我不放。后来他慢慢把手伸到我的连衣裙里乱摸,摸到了我的私处。我从未让他摸过我的那里,顿时感到全身有点燥热。他一边隔着内裤抚摸我,一边吻我,吻得我喘不过气来。我极力反抗,但他抱起我往卧室走去,把我放在他的床上。我预感到要发生什么,叫他不要。他附在我身上不停地吻我,我觉得很累,浑身软软的。他把整个身子压在我身上,一边脱他身上的衣服。脱完后在我身上一遍遍地来回游动。

  他粗鲁地脱掉了我的连衣裙,这时,我知道再反抗也是无用的了,只能任由他。他疯狂地吻着我,扯掉我的内衣。这时,他露出了喜悦的目光,双眼盯着我的双乳说,你的真的好大。然后慢慢吻着他们。把头埋到我的胸前,允吸着,我感到从未有过的温存。他吻完我的上身,慢慢移向下面。从我的跨部吻到脚踝,又从下面吻上来,吻到大腿的时候,他脱掉了我的内裤,用手在阴部抚摸着。这时,我全身猛烈的发抖,感觉下体一片燥热。他握起我的手让我抓着他的小弟弟,我不肯,害怕地闭着眼睛,但内心又有着某种渴望,刚开始那种厌恶感也没有了。他把小弟弟插到我的阴部,但没有进入,一边用手抚摸我的阴部。他说我的下面很好看,我害羞得满脸通红。他一边抚摸一边吻我。把我的双腿分开,他一分开我马上又夹紧了。他索性拿起个枕头枕在我的屁股下面,把我的双腿放到他的两腿后面,这时,我的阴部完全暴露在他的眼前。当他想把那东西插入阴门的时候,我说,我害怕。他低头对我说,别怕,会很舒服的。他慢慢把那东西插到里面。这时,我感觉有个很硬很大的东西在往我的下面塞,突然一阵疼痛,同时还伴着异样的感觉。我感觉那硬硬的东西完全进入到我的腹腔,象要把它顶破一样,这时,那个东西猛烈地抽动起来。我的整个人和他都在有节奏地动。还是有点痛,但全身被一种酥麻的感觉覆盖着,飘飘欲仙。他一边抽动,一边吻着我的双乳,我感到从未有过的舒服,那种感觉,真的很难用词语来描述,我不自觉地发出一声声呻吟。全身都湿透了,他的背上也满是汗。我用双手死死地搂着他的背。他则更用力地勃动着……过程持续了十多分钟,他把小弟弟拔出来。还一边问我,还痛吗?我委屈地点了点头。发现他的小弟弟沾满了血,床单上也有一滩血。他趴在上面看,象个兴奋的小孩。知道我还疼,他找来毛巾把我下体的血一点点擦去。看到他那小心奕奕的样子,我心里挺满足的。擦完后,他依旧压在我身上,吻着,说,我们下个月结婚吧,我害羞地点了点头。

  在床上躺了几分钟,我说要去洗个澡。他说干脆来个鸳鸯浴,我很害羞推说不行。他索性抱起我就往浴室走去。跟他赤裸裸地站在浴室里,我整个身体都暴露在他眼前。他拿起花洒把水慢慢淋到我的身上,用手轻轻的擦拭着。在洗到下面时,我又不肯把腿打开,他索性蹲下,把手伸到里面帮我清洗。我真不敢想像一个众人面前的经理会对我这样,这让我更想依赖他了。我情不自禁地搂着他,吻他。他站起身回吻我,任由水在我们头顶喷洒。我们尽情的相拥而吻。他把我压到墙壁,他问我:还疼吗?我说,有点。那东西又勃起插到了我的下面,但他的动作开始慢下来,小心地抽动,我觉得我们完全融为一体了。我尽情地享受着,完全没了顾虑 ……他帮我擦干身子,把我抱到床上。跟我拥抱在一起。这时,我不在害怕他的小弟弟了,他拿起我的手,让我握着,我感觉那东西灼热烫手。我轻轻的抚摸着它,就象他刚才抚摸我的下面一样。然后,他把那东西放到我的阴蒂,轻轻地摩擦。我的下面又开始兴奋起来。他说,还要试一次吗?我害羞没有回答。他把我抱起来骑在他的腹部,我不知道他要干什么。这时,他躺在床上,轻轻得抚摸,摆弄我的阴蒂,我也学着他,趴在他身上吻他。然后,他抓起小弟弟塞到我的下面,我浑身一颤,我发现自己爱上了那东西插进去的感觉,接着他也做起来,把我的屁股枕在他的大腿上,猛烈的抽动起来,我的整个身体也随着他上下震动。他紧紧地搂着我。整张床似乎都飞了起来。我大声地叫着,全身酥麻,他也兴奋地叫着,咬着我的乳房。突然,我感觉一股液体喷了出来……他还在猛烈地抽动,比前两次更激烈。我完全忘记了疼痛,只剩那传遍全身的奇妙的欲罢不能的与他继续的欲望……激情过后,我们拥着入眠…那晚,是我的第一次,也是难忘的婚前初夜,那晚起,我从一个女孩变成了女人。虽然是在不情愿的情况下发生的,但我还是感受到了其中那奇妙的感觉。他后来告诉我,说他不是处男,他以前还有过女人,可是当时我已经被幸福冲昏了头脑

  房间内,一个美少女,一张漂亮可人的小脸蛋憋得通红,白玉般洁净的脖子上套着一只皮质的狗用项圈,背部贴着墙,双手高举过头被扣在墙上的铁制手铐之中。

  少女身上穿的白色连身护士服,护士服上绣着姓名:欧阳玲这件护士服已经被人纽扣全部解开,衣服往左右两边大大分开,护士服下,是一丝不挂的绝妙身体,胸前的一对丰满而肥大的乳房,随着少女的呼吸不断微微摇摆,乳尖两点嫣红,少女微闭着双眼,微微发着抖。

  从前面看去粉嫩的小穴上两片可爱的花瓣微微颤抖着。阴唇饱满坚固,型成一个肉丘,两片阴唇之间没有一点间隔,花瓣中间最鲜嫩粉红色的部份,正是少女才有的最漂亮的颜色,没有一点深黑,是男人最梦寐以求的。少女只有脚尖能够勉强着地,两脚交叠不断摩擦着大腿内侧,可以发现少女的大腿内侧有闪闪发光的液体,忽然一个人影开门进来,进来的是一个穿着白色医师袍的男人,男人进来后,伸出大手,捏住了那少女的丰乳,顺时针方向转着圆圈大力揉搓着,随着男人的揉搓,少女发出呻吟的“嗯……啊”声。男人的另一只手往少女下身摸去,手指接触到的是已经湿淋淋的肉唇。

  “唔,真是小母狗啊,湿成这样”,男人抽出手指,手上是少女闪亮亮的淫液,他开始将手指放在少女嘴边,少女伸出舌头,迅速的将男子手指上的淫液舔干净,嘴里还发出“啧…啧”的声音。

  男人抚摩一阵之后,将少女两只大腿举高,跨在男人腰间,将少女的屁股顶着墙壁,然后掏出自己的阳具,插入少女那湿淋淋的小穴中,少女的穴暖和而紧紧包覆着男人的龟头,男人开始运动自己的腰部抽插,肉体接触发出“噗吱……噗吱……”的声音。

  “嗯~~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要死了~~啊~~啊啊~~我快不行了~~~不…不要…杨医师……插的我好爽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少女的嘴里忽然发出这种极致爽快的呻吟声,不久火热的精液射入了少女体内。少女的身体开始不断颤抖,双脚把男人的腰紧紧夹着,脸上的红晕显示少女正享受高潮的余韵。“小母狗,爽吗?”男人凑近少女的脸问着。“主人,很爽”欧阳玲脸泛红霞眼泛出桃花望着男人说,男人眼神总是那么温柔,“小母狗,今天是你成为母狗的最后仪式。”男人解开了少女,让少女趴在地上,拿了铁炼连接少女脖子的项圈,然后将铁链的一头套在门边的扣环上。然后男人拿来了一个200cc针筒,对着少女说:“把你淫荡的屁股翘起来,母狗。”男人温柔的用手抚摩着少女的屁股,然后将针筒内的腕肠液都注入少女的菊花内。然后用肛门塞将少女的肛门塞了起来。“可以了,去溜狗啦”男人对少女命令着,拉了拉炼子。

  裸体的美少女在地上爬,有如梦幻般的景象。少女年轻漂亮的俏脸长得比电影明星还漂亮,轮廓很深,绑成马尾的黑发摇曳,乳房上下,有红色绳子紧紧捆绑,使乳房更为丰满,而少女乳头上正挂着铜铃则不断随着她的爬行发出了清脆的响声。当铜铃一受到外力摇摆起来时,夹子就更加朝中间缩紧。这么一来,少女的乳头便不断传出一阵比一阵强烈的痛楚。“啊……!痛……””少女不断皱着眉。少女每爬行前进一步都会很大地摇摆浑圆高耸的屁股,菊花蕾中还插着一条毛茸茸的狗尾巴,尾巴的另一段看起来很像的电动阳具,此刻差不多已经完全进入了少女的肛门中,圆圆的屁股上还留有像蚯蚓般的纵横交错的红肿。由于被狗链绑住脖子的关系,少女只要动作稍慢一点,马上就会感受到快要窒息的疼痛。

  因此她身不由己地往前拼命爬行,早已顾不得自己现在是身处在人来人往的公园了!“走快一点!”青年男子无情地命令着漂亮的少女。

  少女微闭着双眼,微微发着抖,此时的她仅用手和膝盖支撑在地上爬行,屁股则高高抬起。不用说,那淫秽的肉洞自然是完整曝露在所有人面前。  少女强忍着便意,肛门不断的翻搅着,有如潮水一般,虽然晚上很凉,但少女的额头上却微微的看得见细小的汗珠。两人走着走着, 这时,对面走过来一位头发花白的老人,看似年过六旬,目瞪口呆的双眼紧盯者少女雪白的胴体,想不通这么漂亮的一个少女会像狗一样被人牵在手里爬着。

  “蹲下,张开你的双脚,母狗,像跟主人请安一样的姿态,面对大家”青年男人温柔但不失威严的命令着,少女羞红了脸,不顾有人在旁边看着,双手离地,接着张开双腿蹲在地上,用双手把两片阴唇拉开,上胸挺立。双眼平视,双腿尽量向两边打开,把自已的最稳密的东西无私的展现了在深夜的公园中。

  顿时,少女白净无毛的阴部完全暴露出来,透着昏暗的灯光还能看见两片花瓣上湿漉漉的,大腿内侧则不断闪着亮光。不一会儿,又有几个人往这里走来,全都不敢相信的看着少女电影明星似的脸蛋,却是一副淫贱万分的模样。

  “哇……!美少女犬”在场的男士无不瞪大了眼睛围着中年男人看。比较没有定力的,裤档间都已经撑起了明显的帐棚。夜晚的公园人并不多,不过还是时常传出旁人议论纷纷的言词。

  “那个女的怎么会这样啊?乳头还挂铃铛。”“她在干什么啊?”“不知道耶……”“好不要脸啊,这么漂亮的女孩子什么都不穿。”“对啊?明明是人,怎么学狗在地上爬啊?”“长得还挺漂亮的呢!”“是啊……何苦这么糟践自己呢……?”“哇……!她的肉洞都跑出来了!”“是不是有淫水啊往外流啊……?”“我看到她的阴部了!”“哇……!假如我有这条美女犬那多好啊”围观的男士全都色眯眯地猛盯着欧阳的大腿根猛瞧。欧阳耳中清楚听见旁人淫秽的谈笑声或辱骂声,强烈的羞耻感马上升了上来。此时的欧阳羞得好想找个地洞钻下去,究竟她还只是个十九岁的小姑娘,但是,感受到路人异样的眼光全都投射在自己不着寸缕的身上,羞涩之余,一阵莫明的快感冲击着欧阳的脑门。(我怎么会有快感?难道我真的跟说的一样是天生淫荡的女人吗?)男子在众人羡慕的眼神中牵着少女迳自前行,天色已经很黑了,公园里没有什么人。

  差不多走了十分钟以后,青年男人牵着欧阳来到一片都是树的小丛林,欧阳感觉非常难受,因为她今天跟了整个下午的诊都没有尿尿,强烈的尿意,刺激着大脑,实在已经快要爆发出来了。

  “主……主人……我……我想尿尿……”欧阳出声恳求着。走到了一棵大树下。男人把欧阳的链子绑在树上。

  “在这尿吧,母狗。”在羞耻心的作用下,欧阳说什么也不愿意在大庭广 众之下当场排出尿液来。

  “在这尿?”欧阳满脸不可置信的表情。

  “对啊,像你这样的母狗只适合在这尿,你是条狗。害臊什么?

  ”男人命令着,欧阳举起一只脚,把脸颊转到一边她感到羞耻,嘴巴发出“呜,恩……”呻吟声。她持续一样的动作,不过,小便还是没尿出来。

  “怎样,尿不出来吗?”男人出声问着。“嗯…嗯…太羞了”因为尿液得不到纾解的缘故,欧阳漂亮的脸孔痛苦得扭曲着。

  “呜…尿不出来,这太羞了,主人”欧阳哭了出来。

  男人开始拿出皮带,狠狠的往欧阳的阴唇抽了下去,“啪…”承受像针刺一般发痛的皮带的鞭打,欧阳在垂下了的脸中咬着嘴唇。但是强烈的尿意不断的刺激大脑,终于已经要到了崩泄的程度了。从膀胱那儿传来的强烈压迫感,使得她再也不能去思考羞耻的问题。于是她深吸一口气,跟着放弃似地把右腿抬高。“呜……”欧阳的眼角迸出泪水来,同时因羞耻而不住啜泣着。这时,一道黄色的尿液从她的阴部那儿激射出来。直落到地面上。

  “啊!那个人在干什么?”围观的人群中发出了惊叫声。

  “她……她居然在尿尿耶……!”“啧啧…这么漂亮的女孩子……”“一点羞耻心都没有”“这该不会是传说中的美女犬吧,那个男的绰号是不是叫“帅呆”啊”所有人你一言我一语对欧阳指指点点着。欧阳羞的几乎要找地洞钻下去,但是尿还没排完,只能继续维持这个羞耻的姿势,随着水声变小,尿液也排完了。#--iCMS.PageBreak--#

  “呜呜……”欧阳受不了这种折磨,不住哭泣着。但是在排尿的同时,下体传来强烈的便意,斗大的汗珠从额头低了下来,但随即,脑海袭击而来的强烈便意波浪使得欧阳颤抖了起来,她开始出声请求着。

  “主人…母狗受不了了……母狗想要大便”虽然现在是在公园,众人在看着,但欧阳已经被强烈的便意弄得失去了理智。

  男人走上前,把欧阳屁股的尾巴拉了出来,狗尾巴拔起的刹那,欧阳只觉得肛门口一松,顿时,一股股灼热的排泄物立即从肛门口冲出,划出一道漂亮的弧线,看得围观的众人目瞪口呆。就这样,一波又一波的浓浓的黄色液体如水流一般喷泄在地上,过了好久,欧阳才全身抽搐了一下,似乎是排泄完毕了。

  “碍……好臭……”围观的众人说道。

  “哈哈哈……原来这个小妞被人灌肠,怪不得要戴上尾巴。”“是啊,我还是第一次看到美女排便那……太刺激了。”“母狗的最后仪式完成了,哈哈哈,今天的一切你一定要记好哦。我可是都已经拍下来咯。想象一下把你的视频放到花谷论坛上的轰动…呵呵我都冲动的…呵呵”男人长仰面向天,哈哈大笑,此时,欧阳已经顾不得众人的言语,她只是想到“做了这么丢脸的事,我不可能再过正常人的生活,一辈子只能当个母狗了。”她蹲在那不禁掉下泪来。

  “这以后,我的恶梦就开始了!他把我和他一次次纵情的画面全都录了像,甚至包括我在看那种片子时情不自禁的神态和动作都录下来了!而奇怪的是这些画面里都没有出现过他的头像!后来他把我介绍给他的一群狐朋狗友,并且要我轮流和他们挨个做那事,甚至是几个人前后上下同时来!还逼我把他们放出体外的那个脏东西吞进肚子里去……他有时也和他们一起上,有时就在旁边看……我要是不从,他就威胁说要把录像寄给我家里人,还要发到各个黄色网站上去……”

  “畜牲!十恶不赦的大流氓!一定不能让他逍遥法外!”田美娟义愤填膺,大骂道“他把这个手机扔给我,一接到电话就要立即去,否则三天内各大网站就全都是我的淫秽录像了!他电脑里存有,还刻录了好多光盘……我想过去告他,就算告倒了他,那些东西怎么办?我以后还怎么做人呀!我一家人都会被羞死的!……我死了,他们总该会放过我吧?”欧阳玲处在一种临死前的绝望中,她没有一丝把希望寄托在我们身上的准备,大有今天不死明天照样死的“气概”。

  “欧阳,你不要气馁,办法一定有的!死更解决不了问题,只能让他们更嚣张,更为所欲为!我们决不能放过他!”田美娟劝说道,那语气恨不得撕了那群恶人!

  听着欧阳玲带着破釜沉舟的叙述,我气血直往上涌!——真是闻所未闻如此骇人的兽行!居然还是一个在校大学生!这等社会渣滓不清除,天理又何在?!

  我强压心头的气恨,边听边寻找着蛛丝马迹。看来欧阳玲对这条项链的来历是一无所知了!我面临着三个大问题,一是从何入手摸清项链的来历,二是怎样从左子明手中取得这些淫秽光盘并销毁,三是怎样才能让左子明这个恶棍受到法律应有的制裁!

  我陷入了深思之中,久久地,久久地,一个大胆的行动方案在我脑海中形成!

  “我们可以以黑制黑,请人把左子明绑了,逼他交出光盘,然后送交司法机关处置……”田美娟提出了大胆的设想。

  “以黑制黑?弄得不好会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不到万不得已不用这招!”我显出深思熟虑的样子,胸有成竹地说,“你们先不要轻举妄动!我马上动身去永平一趟,等我回来!”

  田美娟从没见过我如此沉稳果断的样子,十分吃惊!她说:“去永平?与永平有什么关系?”

  “有大关系!以后再向你解释!”我说。

  “一个人去?那不行!我和你一起去!一两百公里的路可不像逛大街,得有个人陪……”田美娟很担心的样子,不依了。

  “你不能去!你得寸步不离地陪着欧阳!再说高速公路不过几个小时就到……”我一点也不让步,说,“你们要先稳住左子明,发短信告诉他,欧阳昨天喝酒醉得厉害,今天又拉又吐,根本下不了地……”

  “好吧!……把我手机带上。”田美娟想了想,只好点头答应了。

  说走就走,我带上那条金项链和微型照片向她们告了别。

  “小芳……”欧阳玲含泪目送着我。

  我来到学校储蓄所自动取款机里取了两百元钱出来,以备急用。随意一看打印出来的取款凭证,把我吓了一大跳!余额整整六万元!爸爸总是按月定额给我存钱的,从不把这么大笔款项放到我帐户上。这是怎么回事?!

  第六十八章 会见孟小芳可是我已经来不及多想,走出校门拦下一部的士,直奔长途汽车北站。

  永平虽只是个小县城,日往返夏明的班车也才两趟,但从夏明往北的车辆大多都要经过永平,因此我选择了一班离发车时间最近的过路车买了票。

  我早早地剪票上了车,坐在靠窗的位子上,眼望窗外,思绪紊乱地想着一连串的问题。爸爸为什么去得那么匆匆?连一句话也不留给我?他为什么要把巨款全部存入我的帐户?……欧阳玲不会再出事吧?我救得了她吗?……整整六年了,孟小芳还认得我吗?她会告诉我些什么呢?……感觉窗外似乎有个人在我的视觉中拼命地向我挥手,我没去理会,满脑子都是理不清的思绪……直到我旁边的座位上坐下一个人,“呼哧呼哧”地直喘粗气,我才把迷茫的视线从窗外收回,慢慢转过头不经意地瞟了一眼……“刘应强!是你?……”不知是惊是喜,我竟紧紧把他的手抓住,就像怕他跑了似的。

  “我……一辆、一辆车地找,一排过来……正查到、第十辆,就看到你了!叫你、不理我……”刘应强急促的喘息声还在持续,以至语句也不连贯了。

  “你怎么知道?”我侧过身,带着抑制不住的欣喜问道。

  “田美娟、给我电话,要我来陪你……”刘应强说着,抽出被我抓住的手,来回擦拭着额头上密密的一层汗珠。

  汽车很快开动了。

  刘应强的到来,我发现自己空落落的心突然充实起来了,就像迷路的孩子突然找到了自己的亲人一样。

  一路上,我竟毫无保留地向他谈起了欧阳玲的不幸遭遇和自己此行的目的。他神色严峻,静静地听着,不时点着头,没有说话,只把手伸过来,握着我的手,紧了又紧。我从他的手上感受到了勇气,也感受到了他将与我并肩作战的决心!

  汽车很快到了永平,一辆小面的把我们送到了坐落在郊外的永平劳改农场。

  我们在会见室里见到了孟小芳。她光着头,着一身编了号码的犯人专用制服,目光呆滞,神色沮丧,显得既苍老又绝望。

  在我的印象中,只保留着那个漂亮、自负、充满生气的孟小芳形象,乍一见面前的女人,怎么也对不上号。

  “你还记得我吗?我是俞小芳。”面对面坐下后,我们彼此把对方细细地打量了一番后,我首先开口问道。

  她目无表情地一直望着我的眼睛,轻轻地摇了摇头。

  “叶青,叶青你总不会忘记吧?她就是叶青的女儿,六年前你见过的。”刘应强把“叶青的女儿”几个字说得特别重,我竟感到有点不自在起来。

  “叶青?是叶青让你们来看我的?”孟小芳眼里霎时发着亮光,惊喜之色溢于言表,忽地站起来向我倾过身子,伸出手来,我连忙伸手让她握着,“你就是俞小芳?长这么大了!我认不出来了!……他,他还好吗?是不是结婚了?……三年了,整整三年没来看过我了……”

  她松开我的手,回过身重重地坐下,眼里噙着泪花,喃喃地说:“我天天在想他,我是靠想着他活下来的……现在我才知道,他是天底下最好的男人!他那么疼我、爱我,我怎么就不知道珍惜呢?我真的好傻,好傻……活该受报应,活该……”

  我与刘应强对望了一眼,彼此眼里都有一种说不出的酸楚。

  “爸爸很忙,他在写书,写了好多书……前段时间去北京改稿了,已经很长时间没跟我联系了。哦!我现在在夏明大学读书。”看着孟小芳悔恨不已的样子,不禁勾起我对爸爸的思念与担忧。

  “看来他是对你投入真感情了,把你当亲女儿了……他就是这样一个人,可以为爱的人付出一切!想当年,唉……靠那几块工资,要培养你读到大学,还不得脱了他一层皮?他除了拼命写书外没有别的本事挣钱了……”孟小芳望着我,充满无限爱怜地说。

  “我,我要和她结婚……”我不禁脱口而出。

  “什么?结婚?!”孟小芳跳起来,瞪大眼睛惊恐地望着我大声叫道,“不!你会要了他的命!你以为这样就可以报答他吗?错了!你是在害他!……他古板,不开窍!……当年要不是和他订了婚,他连床也不让我上……”

  “这?……”我楞住了,惊愕片刻后也大叫道,“不是的!我不是报恩!我爱她!”

  “你们,是不是,已经……已经那个了?”孟小芳露出急切的神色盯着我问道,她左手拇指和食指捏成一个椭圆形的小圈,右手食指在小圈里来回滑动。

  我一看就知道她说的“那个”是什么意思了,腾地脸上一阵发热,摇摇头说:“没……”

  “那就好!那就好!”她如释重负地连声说,“正儿八经的女人搂着他,都让他前狼后虎地顾虑,要他与自己的养女结为夫妻,非把他羞死,为难死不可!……除非,除非你用死去逼他,否则他不会答应的!”

  “我……”我惊叹于她对爸爸的了解,正想告诉她,爸爸已经接受了我,等我大学毕业再和他结婚,刘应强拉了拉我的衣角,又用脚轻轻踢了我一下,我连忙打住。

  “你就放心读花谷!再过一年多我就可以出来了,我会用我的后半生好好侍候他的……”孟小芳说着,脸上充满了美好的期待。

  要不是刘应强的提醒,我差点忘了来这里的目的了!

  “小芳姐,这些我们以后再说好不好?……”我随手掏出项链放在桌上,说,“你认得这个吗?”

  孟小芳一惊,盯着它看了许久许久,慢慢地将它放在手上左右端详着,满含深情的双眼顿时暗淡无光,显出一丝痛苦的神色……

  第六十九章 回程路上爱相随“是我的,是我的项链……坠子背面刻有一个小小的‘M’作记号……”孟小芳讷讷地说着,用右手拇指紧压着坠子背面从左往右拧了半圈,坠子立即裂成两半。

  “这是从里面取出来的。”我把照片递到她手上,说,“我就是看了这张相片才认出是你……那个男人就是你说的真志奇吧?”

  “就是他!那个天杀的把我害得这么惨!我恨不得扒了他的皮!……”孟小芳恨得咬牙切齿,继而奇怪地问,“它怎么会在你的手上?”

  “你能不能先告诉我这条金项链的来历?如果运气好的话,它也许可以替你平反翻案……”我说。

  “翻案?算了吧!上诉材料写了一大摞了,全是泥牛入海……这条项链是我刚接管公司时花了三万元自己买的。那三万元钱本来是给叶青的,他不要,我就买了这个。……当时我想,当了这么大公司的老板,没点珠光宝气怎么可以呢?凡正公司已经挂在我的名下,不愁今后没钱花……”孟小芳似乎陷入回忆之中,“我把真志奇当作神一样,以为他会是我永远的男人……我把和他全身合影的头像剪成‘心’形,嵌在项链的宝石坠子里,也嵌在自己的心里……头天晚上还在一起缠绵恩爱了一整夜,想不到第二天他就突然失踪了,跟着他一起失踪的还有我和他全部的合影,以及这条项链……”

  看来这条项链并没什么特殊、曲折的经历。真志奇的失踪是早就预谋好的,连蛛丝马迹也不留下,确实是个老奸巨滑的家伙!

  “他知不知道项链里藏有你和他的合影?”我问道。

  “他不知道!我没告诉他……”孟小芳很肯定地说。

  这说明真志奇拿走项链只是顺手牵羊而已。

  “你能不能把整个受骗过程写一份材料?让我去试试!”我心里对整个事情有了一点底,开始盘算下一步计划。

  “你?还是省省吧!没人理会你的。再说我也快满期了,不想白费心思了……”孟小芳摇着头说。

  “你就不要抱太大希望,只当碰个运气吧!”我坚持说,“写好后,下周末我来取!”

  孟小芳看到了我的坚持和固执,说:“那好吧!其实我没停止过努力,申诉信不知道寄了多少……我刚好还偷偷留了一份……”她从身上掏出材料递到我手上。

  一直在旁边守着的管教人员走了过来,从我手中拿过材料翻看着。

  “是我的申诉材料,领导审核批准过的。”孟小芳对管教人员说。

  “探视时间已经过了,你们该离开了!”管教人员说着,把材料递还给我。

  “项链和照片我还得带走。”我对孟小芳说,然后指了指刘应强,“这是我的同学,好朋友,叫刘应强,以后如果有什么事,我会让他和你联系的。”

  刘应强向她点了点头。孟小芳依依不舍地目送着我们离开。我转身给了她一个甜甜的微笑。

  在回程路上,已经想好下一步该怎么做了,我的心情此时相对比较平静,而刘应强却显得心事重重。

  “你爸爸真的去北京改稿了吗?”刘应强突然这样问道。

  “嗯!是你爸告诉我的。他到报社去打听过了。”我有点疑惑地望着刘应强说。

  “哦!那就是了……”刘应强点点头,侧脸望着窗外。

  “可他为什么不给我留言呀!”我还是解不开心里的这个谜团。

  “或许走得太匆忙了吧!”刘应强没有回头,仍望着窗外回答道。

  “他把所有的存款都转存到我帐户上了!”我把心中最大的疑虑说了出来。

  “啊?……”刘应强不禁吃了一惊,蓦地转身抓住我的胳膊……片刻后他又恢复了平静,好像想起什么似的说道,“哦!我知道了!一定是出版社催稿催得紧了,把他‘关’起来搞封闭创作赶稿了!唉,现在的书商就兴玩这个花样,也不管别人的死活……‘封闭’当然是不能与外界联系的……或许是担心时间长了你取不出钱用吧!反正存你户头存他户头不都一个样?”

  其实我心里总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只是不愿往那方面想罢了,但愿如刘应强说的是那么回事。所幸的是不到一个月就要放暑假了,一切到时回家总可以弄个明白。

  “小芳,我们一定要为欧阳玲讨回一个公道!”刘应强好像要故意转移话题似的,然后又若有所指地说,“我真很佩服你敢于面对一切的勇气!无论遇到什么挫折,你都会坚强挺住的是不是?”

  我看见他的眼里闪着泪花,想到他每个周末“守”着那片留下他初吻的岩石,就有点于心不忍。我悄悄挽着他的手臂,让自己的掌心和他的掌心叠在一起,说:“应强,原谅我!你会理解我,支持我的是不是?……不管发生什么,我不能没有爸爸!”

  刘应强楞了一下,脸上显出十分复杂的表情,稍稍犹豫后很动情地说:“小芳,我爱你!真的非常爱你!……我不想让你为难,不想增加你的心理压力……今后无论发生什么,你一定要记得有我帮你顶着!”

  “嗯!”我用力点着头,把头一侧,靠在他的肩上,眼泪就止不住地流下来。

  忽然,“啪!”一声巨响,车体严重地一抖,司机连忙紧急刹车,我整个身子向前扑去,刘应强眼疾手快,把我整个人抱住,两人在座位上滚成一团。

  司机把车慢慢停靠在停车道上,下车看了看说:“妈的,爆胎了!”

  高速公路上爆胎是极其危险的事情,全车的旅客都呼了一口气!有的陆陆续续下车解手方便或吸烟活动去了。

  我从刘应强怀里起来坐到座位上,捋了捋头发,以此平静着紧张慌乱的心情。他松开我仍抓住他的手,站了起来,说:“我下车走走!”

  司机将挂在车尾的备用轮胎卸下,用千斤顶顶起车体,准备换车轮。

  有人说道:“都下车吧,减点车体重量。”

  刘应强正在不远处背对着我们接听电话,我悄悄走过去,只隐隐约约听他说道:“……我快受不了!爸,就告诉她吧!……我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这样做……我会把自己憋疯的!……好吧!……”

  第七十章 冒险前的难眠之夜刘应强放下电话,一转身看到我,楞了一楞。

  “什么‘憋疯’了呀?”我笑着问道。

  “没,没什么。爸爸来电话,家里的事……”他挤出一丝强笑说,马上又转移了话题,“今天好险哪!” 想起刚才那一幕,我脸上又一热。 回到学校,已是夜半时分。寝室里的每个人都在焦急地等待着,她们好像已经或多或少地知道了欧阳玲的事情,呼拉一下把我围了起来。只有邱玉梅仍坐在电脑前看书。 田美娟真是尽心尽责,欧阳玲躺在床上,她就陪着她躺着,果真是寸步不离!见我回来,对我抿嘴一笑点点头,那意思是一切都好。 “是不是有线索了?”崔彩芝急切地问道。 “线索倒没有,我只是去证实一个人!这个人或许是个突破口。不过这件事很复杂的,以后慢慢再告诉你们……今天先好好休息,明天开始行动!”我边说边拿起衣物冲澡去。 众人一个个楞在那里,大眼瞪着小眼。并不是我不愿多说,而是还有许多行动细节没有考虑好,我得在床上好好琢磨一下。 刚洗完澡出来,邱玉梅叫道:“小芳,你的邮箱好像有新邮件哦!” 我的信箱地址只有爸爸知道,是爸爸来信了!我连忙冲过去,急匆匆打开信箱一看,果然是! “宝贝!”看到这两个字,我长长吁了一口气,“你一定在为爸爸担心了是不是?”可不是吗?爸爸!我快急疯了!泪水跟着就涌出来了……“我三五个月内可能都没时间和你写信联系了……我在赶一部亟待出版的长篇,被‘软禁’在出版社,回不了家了!”果然和刘应强说的一样啊!“我带有一万元在身边,其它的存在你帐户上……省省的够你今后三年的开支了!”已然安排好我三年的支出!您总不至于三年都不回家吧?爸爸!“暑假就在夏明搞点社会实践什么的,免得回家一个人冷冷清清……你是个坚强勇敢的女孩是不是?爸爸不在身边的日子里你一定会好好照顾自己,不会让爸爸失望的是不是?……永远永远深爱你的爸爸!” 无论怎么样,看到爸爸终于来信了,我就放下了提着的一颗心!看看发信地址,用的是雅虎的免费邮箱,确实不是在家里发的。 大家边谈论着学校最近有关的事情,边回到了自己的床位。隐隐吊着的心放下后,我顿时感到轻松了许多,重又想起给书更新章节的事情。 “你们有没有听说,学校要组建一个什么‘奖学助学基金会’?”崔彩芝问道。 “听说了!听说了!好像还是个台湾老头捐的款……”黑皮接着兴奋地说。 “前段时间没确定,如今好像一切准备就绪了!足足八百万哩!”刘芳接着说。 “嗨!你们都知道呀!看来不是什么秘密了……”崔彩芝有点遗憾地说。 “是不是要在闭学式上同时举行捐赠和正式成立仪式的那个基金会呀?”田美娟抱着欧阳玲躺在被窝里,这时也探出头来问道。 “正是!正是!”几个人同声答道。 “看来我这贫家子女可以去申请这个助学金了!”高淑珍大声说。 “我就加把劲,奖学金助学金全来!”刘芳乐得眉开眼笑。 “哈!哈!你贪心呀!” …… 这些事我好像也有耳闻,此时我却被书页中一条条热情的留言迷住了! “但愿男女主角能够结合,幸福生活等待着你们!” “真爱要坚持!” “真情很难得!拥有了就别再放弃!珍惜!珍惜!” “真得感谢你写出这么感人的故事!我们都在为你加油哟!一定要有一个美好的结局哦!让他们幸福美满地过着平凡无忧的日子吧!” “不要在乎别人怎么说,做真实的自己!” …… 泪水盈满了我的眼眶!更坚定了我的信心! 寝室归于平静后,我的内心却久久不能平静……人生苦短,真情本是可遇不可求的东西,我没有理由可以放弃的!爸爸对我的爱,爱得深沉,爱得坚决,爱得毫无保留!他从不需要我的诺言,也不需要我向他表示任何忠诚。我即使有千言万语的海誓山盟,也难以在他面前诉说!他给了我完全的自由,甚至可以不在乎我情归何处!即使我迷失了那份爱,他也不觉得一点意外,仿佛一切都在他的预料中似的! 随着更深层次的思考,也只有我才可以深切地理解他那份特别的爱!想当年,孟小芳对爸爸的爱绝不亚于我,八年的恋情最终在金钱的诱惑面前屈服了!“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的心态在爸爸身上表现得尤为明显,他宁可维护着内心那份对真情的美好诠释,也不愿再随意冒险去尝试爱情的琼浆!他不是一个没有七情六欲的圣人君子,只是我在他面前一直表现得幼稚而不成熟,他害怕自己再一次受到伤害,精神会彻底地崩溃!从这个角度来看,他只是一个极普通而又带着私心的男人…… 如果我仅仅是为了肉欲和一时之欢,完全可以责怪他的自私与吝啬,但经过了许多的磨难、诱惑与迷失之后,我算是完全明白了爸爸的一片苦心。——爱就是要全心全意的付出,回报却只能顺其自然!而我也只有在经历了许多的磨难、诱惑之后仍能坚守那份真情,才可以完全走进爸爸的内心! 想明白了这一切,内心便豁然开朗起来!相形于爸爸的爱,从前我对爱情的理解是多么肤浅!生活就这么奇妙,没有经历却自以为很成熟,什么都懂;经历了许多之后反觉得自己变不成熟了!这也验证了人是经历长大的,不是喂大的这样至理的名言。 明天,将会是个什么样的日子呢? 我带着与爸爸共建爱情家园的美好愿望和即将参与冒险行动的紧张心情渐渐进入了梦乡……楼主要注意一下你的字体啊\/19
这样看起来很不爽的\/15也不知道我现在能不能发我就看看不说话我抢、我抢、我抢沙发~没看完~~~~~~ 先顶,好同志虽然看过了,但是也支持一下吧!#--iCMS.PageBreak--#帮你顶下哈!!题材不错,就是故事进展有点慢~慢慢接近,多多了解,然后在深入探讨,记得要投其所好,满足她的欲求才行啊题材不错,就是故事进展有点慢~过来看看的哈哈!真是极品啊!好想拥有,玩一玩啊哈哈哈,不错的文章,谢谢楼主了~题材不错,就是故事进展有点慢~楼主这篇文章语言运用的不错,很幽默,生活情趣丰富,就是虎头蛇尾了一点,算是个小遗憾吧。帮帮顶顶!!#--iCMS.PageBreak--#谢谢楼主,共同发展感觉这女的太饥渴了慢慢接近,多多了解,然后在深入探讨,记得要投其所好,满足她的欲求才行啊看帖回帖是美德!!哈哈哈,不错的文章,谢谢楼主了~!哈哈!真是极品啊!好想拥有,玩一玩啊有竞争才有进步嘛!#--iCMS.PageBreak--#我抢、我抢、我抢沙发~有竞争才有进步嘛前排支持下分享是美德我是来刷分的,嘿嘿不知该说些什么。。。。。。就是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