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今天下午我又接到了他的条子,上面写着:“今天晚上九点,老地方。”
看完条子我禁不住害怕的发抖,而他正与女朋友并肩离去,抛给我冰冷的眼神。
现在总算明白被他缠上绝不是受虐那么简单。一年以前他用“信不信我杀了你”威逼怯懦的我和他发生了性关系,也就是说,刚进Y大我便成了他的猎物。
二年级的春天,我承受他施与的心灵和肉体的折磨这么久,竟有些麻木的习惯了,或许已变成受虐狂也不一定。但是我坚信自己是无辜的受害者。内向近乎羞怯的我从未招惹过任何人,是血液里恃强凌弱天性极浓的Ray袭击了我。
记忆里永远抹不去那个可怕的夜晚。当时同是机电系学生的Ray以“考察新社员”为名将我骗到地质系最西的教室中,高大英俊的陶艺社社长 一瞬间脱掉温文尔雅的外衣,对我拳打脚踢,最后强行进入我的身体。
原来那就是做爱……可我当时并不清楚那种事的意义,任由Ray将我逼进同一间教室折磨。等到想逃,形势已无法挽回了。
Ray会狠狠的踢我的腿,用香烟烫我的身体,甚至是那个地方…,他发起狂来还会将我绑起,用恶心的内裤之类的东西塞在我嘴里,后面则用他不知哪弄来的阴茎似的棒子插上。每次都将我折磨的以为自己会死。
虐待狂的他已不能为肉体上的惩罚而满足。他挖苦我,用下流词句描绘我被虐待时的丑态,因为我被虐时勃起了……他让我感谢上帝在这世界上还有他看得起我。原本就只能用平凡形容的我在他的折磨下更是丑陋,而他则因为别人的痛苦而越发英俊。
Ray让我戴笨重的黑框眼镜,每天穿同一套衣服,头发也让他弄成乱七八糟的鸡窝。我是所有人同情与鄙夷的对象。与此同时,Ray拥有众多的追求者,良好的人际关系,优异的成绩,良好的家庭条件。对比我,他就会非常满足。
我并不是个没自尊的人,我也愤怒过,只是一看见他凶狠的模样,所有要和他划清界限的话就都逃回口中。软弱与屈服随着时间的推移慢慢变成一种劣根性。想在所有人面前揭露他真正嘴脸的念头变成期盼没收到他邀约的条子。
每一天,每一小时都活的惴惴不安,有时连呼吸都觉得疼痛,……如果明天我忽然消失,学校里没有人会奇怪,更不会悲伤,我算什么?曾经有个尖刻的女同班说过,就是路边的乞丐也比我多几分气质……我也许是没有气质,可是那些衣食无忧的人是不会明白我的苦处的。一想到那低矮的洗碗池,工作时让人折断腰的疲劳我就头晕眼花,胃里一阵阵恶心。
我八 岁的时候,爸爸为了一个十六 岁的打工妹抛家弃子,与妈妈闹了三年离婚不成,席卷家中所有财物与情人远走高飞。要强的妈妈气的大病不起。她拼命打工,希望我上大学,出人头地。交完学费,我不得不打工挣钱维持自己的生活。而为生活挣扎的经历是Ray不曾有过的,他可以每晚带着女朋友去酒吧、茶社,我还得为如何从每日的食物中省下一块钱计较很久。
我最大的希望就是快一点毕业,找到工作,挣钱养家,……远远的躲开那个恶魔……
“你!——就是你!还想不想干了?!快点洗!”
沉浸在自己思绪中的我猛然惊醒,立刻看见管事愤怒的脸油亮亮的冲我闪光,我一阵惊慌,加快了速度。整个洗涤间忙的不可开交,杯碗盘碟流水一般送进来又迅速送出去,我在 5-8点之间要做的就是不停的洗洗洗。
我打工的饭店叫“路易大酒店”,是间三星级的豪华酒店。我在这已经干了 三个月,换句话说,我快撑不下去了,这个工作实在太辛苦。
八点钟换班,我终于可以直起腰。顾不上喘口气,又得拖着疲惫的身子赶向Y大。为了省下坐车的钱,我在楼群之间的黑暗小巷里小跑前进,这样可以在九点以前赶到。
转到不知道第几个拐角,黑暗里突然伸出几只手用力抓住我,吓的我叫起来,可是只有一点点声音,一只手迅速捂住了我的嘴。
“不许叫!叫就宰了你!”
四个同样缺钱用的人……我背靠着冰冷的墙,黑暗中看不清任何一张脸。
“我,我没钱……”我声音发颤,乖乖让他们搜了个遍。我全身上下只有一块电子表值五块钱。
抢劫犯搜了又搜,没找到一分钱,顿时怒气冲天,“妈的,穷光蛋!”“死呆X,穷鬼!”他们将气都撒在我身上。我手臂尽量护着头,身子在几双拳头的狠揍下渐渐瘫软。我真怕出现脑震荡之类可怕又麻烦的后遗症。
我的命挺硬的,12 岁的时候从三米多高的核桃树上掉下来,除了脚肿的发亮,人完全没事。伤脚也慢慢自愈了,总之我不会有事的……
有只手抓住我的头发,把我的脸向身后的墙撞去。鼻子最先遭殃,一下流了很多血;其次是额头,蹭破了一大块皮。我第一次觉得自己的鼻梁骨太高,太不结实。眼睛因为鼻子受挫而酸涩的睁不开,肚皮清晰的接受到外界的冲击。
”呜……”我折腾了两下,晕过去了。
肝脏好象被打成了四叶……三月初,暖暖的风带着城市的古怪气味。
也不知过了多久,我醒了过来。全身痛的要散掉,有血小板减少毛病的我,稍受些撞击就会留下青紫的伤痕。今晚的伤足以把我整个人都变成青紫色了。
我胡乱中摸到了眼镜和手表的碎片。来不及考虑自己的伤势,我立刻扶着墙站起,捂着痛处继续前进。如果迟到,Ray一定不会饶了我的。我心里越来越害怕,手背不断擦去脸上被泪水浸湿的血痕。头发也因为流汗而粘在头上。
不断的走走停停,我完全是凭着害怕的情绪支撑自己走完接近1公里的路程。我狼狈的样子活象一条被打的很惨的流浪狗,心里还不断想着可能会受到的惩罚。
2
昏黄灯光下的Y大像极了张大嘴的怪兽等待吞下我。
我好不容易找到地质系所在时已是精疲力尽。古色古香的三层建筑是地质系的标志,也是学校建筑中的精华。在我眼里,这里就是刑场,毫无美感可言。
我在厕所里把脸洗干净,因为头痛,把头在水龙头下淋了一会。整理整理被撕破的外套,怯怯的溜进了那很像地下室的偏僻教室。
推开门,我惊慌的指尖都冰凉了。Ray坐在教室的最后一排,坐的端端正正,声音里听不出情绪,“总算来了。”
我站在门口,想辩解却发不出声音。
“把门锁上,过来。”
就像被他的声音鼓惑了一样,我乖乖照做了。虽然心里害怕,行为却不受控制。
“怎么了,你的眼镜呢?”
“有人抢劫,……我……”
我看见Ray的手伸过来时吓的闭上了眼,还好他没有打我。
“流血了,……痛不痛?”“有,有一点”“真可怜。”
他的手指划过我的脸,巴掌凶猛的抽在我脸上。这是他心中许诺已久的,出手之重让我立刻摔倒在对面的桌子上。鼻血流了出来。
“Ray,对不起,我遇到了抢劫,求你,啊!……”
Ray姿势优雅的给了我第二个耳光。耳朵里好似有几百个喇叭一起响,震的我头晕眼花。我拼命的哀求,只换来他更多的巴掌。
“迟到一个小时!不给你留下深刻印象,以后还会犯这个毛病的!”
“我再也不敢了,求你不要打了……”
我哭的象小时侯被爸爸揍一样,完全不顾自己已是个20 岁的成人。痛哭流涕的样子让Ray更厌恶,他踢了我几脚,最后厌倦了。
“不是男人的东西。”
蜷缩在课桌下的我的确不象个男人,卑贱的哀求施虐者的宽恕。
他坐到了桌子上,脚踢了踢对面的桌子,“趴到那边去!”
Ray的脸我看不清,但那肯定是轻蔑而狠毒的冷笑,将他英俊的脸扭曲的像魔鬼。
“没听懂?!”
我明白了他的意思,于是不得不松开皮带,褪下下身所有的衣物。这样做没有三十次也有二十多次了,可是我还是觉得羞耻。
他要用性来惩罚我。
我趴在桌子上,脸埋在自己的臂弯里,屁股高高的翘着;Ray站在我身后仔细的看,我在他的视线下不由颤抖起来。我实在忍不住开口求他不要这样,他立刻“啪”的一巴掌打过来,我不敢开口了。
Ray一只手探到我前面轻轻的摩挲,呼吸喷在我耳边,让我不由自主的战栗。我羞耻的发现自己勃起了,“Ray……”,我想逃开。Ray的手一下加重了力道,兴奋中的我猝不及防受到重创,痛的叫出声。
“我没想到你会犯这么大的错误,所以什么工具都没带,真不知怎么惩罚你好。”
他轻轻的笑着说,竟然很高兴的样子。我本来还无精打采的分身在他手指触碰下又生龙活虎,但还是有点痛。我真是变态,这种情况下还能兴奋……
身体越来越热,我忍不住射精了。溅到课桌和Ray手上的液体散发出男性的体味。我虚弱的喘息着,回头向他送去抱歉的眼神。
毫无理由的,Ray看见我的脸后发起了狂。他一手握住我的前面,用力过度的搓揉,让我痛的大叫。
“求……啊!”
我发出悲鸣。Ray的分身带着愤怒猛的刺进我身体。巨大的撞击让我气力全失……灼热的痛感中仍能清楚的感觉到体内硕大、火热的硬块在不停的蠢动,造成更大的痛苦。
如果不是他顶着我,我早已瘫在地上了。
没一会,性器摩擦内壁带来的快感让我觉得疼痛也是种享受。我忘乎所以的叫着,“啊!Ray……,啊!”Ray低吼了一声,在我体内射出一股热液,退了出去;而我仍处在兴奋的状态,顿时羞的抬不起头来。
Ray 揪着我的头发将我转了个个儿,他一脸暴怒;近距离下我甚至看见了他脸上的毛孔。他冲着我怒吼,“不许把头发弄成这样!谁许你把脸露出来的?!你这个贱货,以为自己有多美?!我从来没见过比你还丑的!”
我吓呆了。他激动的将唾沫也溅到了我脸上。
“除了我还有谁看得起你?!贱货,你以为凭那张脸就能勾引人?!你有什么能炫耀的?!是脸还是屁股?!”
“不,不是……”
“只要给你机会你就会让所有男人插你的屁眼,听那种比婊子还贱的声音!没男人插你就会死!”
“不,不要说……”
我的哀求淹没在他失控的叫喊中。
“你在打什么工?卖屁股?!你唯一能卖的就是屁股了!”
吼完这句话他终于停下来喘气。我用胳膊遮住脸,虚脱的滑到了地上。
活到21 岁我还是第一次被人这样说;这也是Ray第一次侮辱我的职业。
他的精液还留在我体内,这是他罪恶的证明,……明亮的教室里一时只剩下两人的喘息和我的抽泣声。
我没有……没有做那种事……我瘫坐在地上,将哭声都憋在心里,只能对着的教室的空气分辩。Ray发泄完后头也没回的走了。他不想也不会知道我心里有多痛苦。
在这异乡的校园里我是个多余的人,不会有人关心,我,……太孤独……
3
自那晚后,我的腰痛的直不起来,一连两天课没法上,洗碗的工作也丢了。可我还得吃饭。于是咬着牙在另一个小餐馆洗了一天盘子,结果回来休息了一周才能上体育课。我因为长期营养不良而身体虚弱,175CM的身高,体重才41公斤;脸白的好象全身没有一滴血,身上割不出几两肉。
更丢脸的是我不自量力,到工美系自荐当人体模特……我真的想钱想疯了。
接待的老师是个三四十 岁的中年人。我鼓起勇气结结巴巴的说明来意,然后——
“你?!”
那老师突然瞪大了眼睛看我,好象听了什么很可笑的故事一样,窘的我不敢抬头。
“啊,我们从来不找本校的学生做模特,怕引起不必要的麻烦。这位同学,你有这个勇气很好,但是规定在这,所以……”
偷眼看见他脸上掩不住的讥笑,我不禁羞的夺门而逃。
祸不单行,我低着头向下猛冲,慌乱中和一个正上楼的人撞了个满怀,两人顿时跌作一团滚到了楼梯下。
全身痛的没缓过劲,我摔的眩晕的脑袋发出了警报:闯祸了!
……那人摔的真惨,加上我还压在他身上,那肯定更痛。我慌忙爬起要道歉他已叫了出来,“有没有搞错?!”
他猛的推开我,顺势打掉了我的眼镜,“啪”的一声,这副眼镜与地面用力亲吻之下,报销了。
“对,对不起……”我惊慌的道歉,急忙拣起掉落一地的书用行动表示歉意。
理所当然的,他向我怒吼,“怎么走路的?!到底会不会走路啊?!走路都不带眼睛的?!”。
“对不起,我……对……”
薄的一触即碎的自尊心发出的碎裂声全数传到耳朵里,几滴眼泪还很不争气的掉下来,我慌忙擦掉。
书递过去了数秒却没人接,沉寂之后我壮胆抬头看去,那人正目瞪口呆的看着我。
等我意识到是男人哭的镜头对他而言太过刺激了,脸皮立刻涨的通红,恨不能找个洞钻进去。
四目相接的短暂瞬间,情况一下逆转。
他突然怒气全消,“你的眼镜坏了,……多少度的?”
“五,五百…”
“学校外面就有眼镜店,我陪你去重新配一副吧,五百度的眼睛看东西应该蛮吃力的。”
“不,不用了,……”我受宠若惊,一时不明白情形的变化。
“这儿是四楼,说实话我担心你能不能走到一楼不出事。”他口气像在开玩笑,我又羞惭又感动,有点怀疑他被撞坏了脑袋:前一分钟还怒气冲天,怎么现在对“肇事者”这么关心?
难道是因为我哭?!……我根本抬不起头来了,身不由己的被拉出了校门。
为了省钱我只在旧镜框里配了两片玻璃镜片了事,这还是花了三十块〔我生平第一次欠债〕。
接着“受害人”提出一起吃午饭。很久都没有人这样亲切的和我说话了,简直就像做梦一样。一个素昧平生的人对我亲切而关心,我感动的简直想哭。
受宠若惊到连行动也拘束到可笑……我去拿筷子,碰倒了辣油瓶,去扶辣油瓶又带倒了醋瓶。他没有笑我,只是帮忙抢救那一桌摇摇欲坠的调料瓶。一时窘不堪言。
他是个晒的黑黑的,但很精神的人。适度削瘦而健壮,从体格到眼神都充满自信。我们一边吃面,一边说话。
“不撞不相识!我叫Peter, 工美三年级,不过我只对摄影感兴趣。”
“我,我叫阮非,学自动化的……”
我也怯怯的自报家门。
“你是一年级的?”
“我二年级……”
“啊,真看不出来!”
我又没办法抑制的红了脸。很突然的,他对我说,“有没有兴趣当我的模特?”
“什么?”
“当我的摄影模特!”
“……可是,……”
我只知道人体摄影的模特都是女人,而且都是一丝不挂的……真让人吃惊,他怎么会有这种念头?
“我想为你拍照。……你是混血儿吧?”
“不是。”
可我说了谎。我有1/4的俄国血统。据妈妈说,我那早逝的外婆是个苏联美人。外公在黑龙江工作时碰巧捡到了这个“大便宜”。后来外婆生下五个儿女,只有妈妈最像中国人。可是洋人深目高鼻的特点不巧遗传了一点到我身上,还给了我一头黑黄之间的乱发。妈妈当年不顾家人反对和我爸从黑龙江私奔到苏州,从那时起就没再回过老家。我也无缘见到那几位洋人似的叔叔阿姨。这段家世够写一部小说了,可我不打算说给任何人听。
而且我也不认为有个不中不洋的长相有什么好处,我从小就被邻居小孩骂做假洋鬼子。
Peter显然不相信,“你真的没有外国血统?你眼睛不是黑色的,……皮肤也白的不象中国人……尤其是鼻子到下颔的线条,……脸的轮廓也很漂亮……”
他如痴如醉的说,我始料未及,羞急之下几乎想钻到桌子下去。
“你没有眼睛不会自己照照镜子?!” 冷笑着的Ray突然出现在脑中,一时间我不禁觉得Peter的话讽刺多过赞美,心狠狠的痛了一下。
“再考虑一下,当我的模特行不行?”他什么也没发觉似的自顾自的说。
“不行,我要打工!”我情急下回答的又快又凶。Peter黝黑的脸顿时像被蝎子蛰到,尴尬的变了颜色。
“对不起,我,我真的要打工,根本没有时间。从下午一直到晚上,……对不起了。”
我意识到失态又惶然的解释,Peter做出个笑脸,有些勉强,他说:“那太可惜了。”
“对不起,对不起……”
他勉强作出个笑脸,“我说说而已,你不用太在意。”
接下来我们一直无话可说,因为气氛被破坏了。
将钱还给他后我整整后悔了一个晚上,后悔不该对唯一一个对我说话亲切的人态度粗鲁。好象做了亏心事一样难受。我暗暗决定如果能再见到Peter一定向他道歉,然后当他的模特,按Ray的话来说就是,别人看得起你才叫你为他做事,我不该不识抬举。可是如果要裸拍呢?……
五天后,也就是星期日,我很巧的又遇到了他。看来弥补过错的时候到了。
Peter站在一个名为“月牙湖”的人工景致边写生。我很喜欢他那副认真的样子,于是大胆走上前去打招呼。
他猛一回头,看见我后神情突然大变,好象看见什么恶心的东西一样,脸上满是厌恶和轻蔑。
我的心一下凉透了,还害怕起来,因为Ray经常用这种表情让我哭。而现在的Peter是那么的像Ray.。我的舌头粘在口腔里,什么也说不出,他抢先冷冷的开了口。
“请你不要妨碍我写生。”
我讷讷的向后退了一步,然后又一步,低着头逃开了。
Peter为什么会这样讨厌我?难道还在为我一时的情绪失控生气?那种表情,好象我是什么肮脏的东西……我越来越怀疑自己是不是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被发现了。
我羞惭的躲进一个熟悉的教室,突然发觉抬头看我的人,他们的眼神都是冷冷的,冷的让我坐不住,只得逃走。
我恐惧的问自己,为什么平日一点都没有注意到别人都是用这种厌恶的神情看我?为什么没发现其实我坐的地方大家都远远的避开?还有,他们叫我“阮小姐”……我就像突然从一层自我封闭的保护膜里掉出来,一下看清四周的残酷景象,被冻的要死掉。
我想逃开,逃开那些鄙夷的视线,逃回家中,躲在谁也找不到的地方。
我没办法听课,于是逃回了宿舍,躲在床上发抖。不知不觉中眼泪就盈满了眼眶。
……如果这就是生活,那我情愿去死……不用再面对任何人。
4
做梦般的又过完一周,我的情况不太妙。首先是身体越来越差,我的精神状态也不受自己控制的时好时坏,其次就是我听到了有谣言说我是同性恋,卖淫,还有脏病。
这样恶意的谎言让我无从辩白。我无法对每一个听过这谣言的人大喊:“我是清白的!”,也不会有人相信。我就像一个小丑,不断的让人发笑,又让人厌恶。
在所有人都遗弃我时,Ray真的成了唯一还“看得起我”,愿意和我讲话的人(且不管他说的是什么)。他又写条子来让我去“老地方”。我乖乖的去了。
喝了酒,有点醉的Ray一看见我就笑起来,他说,“阮非,你要死了?脸色那么难看。”
我低着头,畏畏缩缩的坐在他旁边。他揪着我的头发,用力的吻在我嘴上,湿腻腻的舌头带着酒味在我嘴里乱钻,这一次他又夺走了我的初吻。
想吐的感觉……Ray却乐在其中,手顺势滑到了我腰以下的地方。今天晚上他也会和我做爱的,我神思恍惚的想。
Ray今晚特别得意,话也比平时多了不少。他不住的冷笑,却没有出言挖苦我。很快我就猜到了原因。他先问我有没有上过女人,我摇了摇头,他就挪揄我,“当然了,你要的是被男人上,怎么会又办法上女人呢?阮非,你到底还是不是男人?”
“嘿,对付女人我轻而易举。我告诉你,Y大没有我摆不平的女人!周雪珠知道吗?”
“你女朋友?……”
“我马子!看她一副清高的样子,一到床上就像条母狗!什么冰山美人,狗屁!老子一唤她就乖乖的脱衣服。”
我一下想起了那个留着长发的秀气女孩,斯斯文文的,书卷气很浓。若是她知道被男朋友这么评价,是不是会被气疯?
“女人这东西就是贱!”Ray唠唠叨叨的说着女人的缺点,声音在教室里嗡嗡作响。
这个教室非常偏僻,阴冷的像地下室,而且只有西面墙上有窗户。而高大的树木又像屏风一样遮住了它们,即使在白天也要开灯。加上地质系传言闹鬼,所以平时根本没人来。Ray一直都是在这里折磨我、发表他对人生和世界的“见解”。
我有一句没一句的听着,神志有些恍惚。从心到肉体都疲惫不堪。
他不知何时开始唠唠叨叨的说一个故事,等我明白过来后眼睛不禁越睁越大。
“那个女人,我像狗一样讨好她,要什么买什么,什么都依着她!她就像女皇一样!对我呼之及来、挥之即去!但是只要能和她在一起我什么都愿意做!你知道她怎么回报我?!她榨干了我,跟着有钱的男人出国潇洒了。我甚至跪下来求她不要走……”
Ray说话时一双眼睛始终盯着我。
“后来我看见了一个男生,和那个臭婊子长的几乎一模一样。本来想重新开始的我一看见他,伤口就又开始流血!所以我要他赔偿我的损失!”
我恍惚明白了什么,可又不敢确信,身体像怕冷一样哆嗦起来了,我在期待着下文。
Ray冷哼了一声,像是在笑我笨。
“我要在他用脸勾引人之前制止他!他演灰姑娘,我就扮巫婆。嘿,我用魔法掩盖了他的真面目,这样就不会有人上当,没人敢——觊觎我的东西了!”
他说着,突然狠命的亲我的脸,甚至是用咬的,我真怕他会咬下我的鼻子,嘴里发出了呼痛声。
“你这个三八,臭婊子!”
惊慌失措的我被Ray当成了他恨的女人教训,脸上挨了三四个耳光而痛的像火烧,眼泪不由自主的流了出来。
“你这个傻瓜,你到底明不明白?!”Ray暴怒了,把我从座位上推到地上,又把我拖起来仰面压倒在桌上,我被弄的头晕脑涨,连眼睛都睁不开。
“你到底明不明白?!你就是喜欢被作弄,喜欢被强*是不是?!”喘着粗气的他声嘶力竭的吼着,眼睛都突出来了。他在质问我,可我什么也答不出。
“为什么不反抗?!你没有自尊心是不是?!真没见过你这样的贱货!”
失去理智的Ray一下撕破了我的衬衫;他又开始剥我的裤子,我挣扎了一下,放弃了。
我泪眼朦胧的看着他,和过去那许多夜晚一样温顺,可是他这次执意要让我改变。他说,“还不反抗?!我就告诉你一点更刺激的,你知道为什么你的那些狗屁朋友躲你像躲鬼一样?!为什么所有人都知道你是同性恋,卖淫?!”
“我没有卖……”
“当然,我知道你很清白,不过我放了个风,说你做了,他们就都相信了。毕竟,我是学生会的主席么。怎么样,一天到晚一个人,被所有人耻笑是不是很享受?!”
即使现在有人告诉我,我妈病危也不会让我这么震惊了,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我楞楞的看着他幸灾乐祸、得意洋洋的脸,全身都止不住的颤抖。
原来……是你……为什么?为什么!
我想大声质问他,蓦的又想到他已将理由全盘托出了,他就是恨我,因为一个和我素不相识的女人恨我!就因为他,所有的朋友都离开了我,所有人都瞧不起我!……我所有的委屈都化成了泪水和愤怒,千言万语堵在喉间,让我什么也说不出。
Ray眯着眼笑了,“终于生气了?!小猫终于……”
没等他说完,我想也不想,抬起手给了他狠狠一耳光,打的他像被鞭子抽了一样向后退去。从惊讶中清醒,Ray立刻又扑上来。所有的怒气都被点燃的我毫不畏惧,使出全力还击。我真想和这个卑鄙的男人同归于尽!
可我毕竟还是太无力了,一记重拳将我击晕了过去,记忆顿时被分割成模糊的片段,夹杂着声音,简直像噩梦。
“贱货!……就喜欢被强*!”“……我不会把你给任何人,要死一起死!”“为什么你不爱我?为什么!……”
狠狠的辱骂与哀求奇怪的交杂着,身体的剧痛要将我撕成两半……我尖叫一声,痛醒了过来。
Ray激烈的撞击着我的身体,凶器在我体内暴虐的挺进,将伤口不断扩大。我的心被羞耻撕成了一片片。
“我要把你的XX缝起来!别的男人都不可以用这里!”他疯狂的抽插着,像要把我从内部捣毁。
我的惨叫还未平息他又将手指伸进我受伤的地方,指甲要把我脆弱的内壁刮出血来。
“住手……不要……啊,不要……”
“你给我发誓!”“不要啊……”“你发誓永远不和别的男人做!”“呜々,……啊!”“快发誓,要不然——”“我发誓!不要……求你不要……”
Ray的手指慢慢拔了出来,放在我眼前,让我看那上面的血和黏液。
“记住你发的誓,要不然我就杀了你!”他揪着我的头发,仔细的看我的脸,像要察出我有没有说谎;我满脸是泪,眼睛都哭肿了。
许久,疼痛慢慢平息,我定下神来。
“我……再也不要看见你!”
我用仇恨的语气对他说,尽量像他一样冷酷。
疯狂了这么久,酒精都变成了汗流光了。Ray开始清醒,他放开了我。
“你飞不远的!……即使我不拉着你,还会有别人拉住你,阮非,你只不过是从我身边飞到另一个人床上而已。”
“顺便告诉你,今年一毕业我就会结婚。那时我就不用再天天想起你,想起那个该死的女人了。”
那就太好了,我再也,再也不用看见你这个卑鄙的东西!
我仇恨的视线一直追随到他从这个教室消失。如果仇恨有温度,那我早将他烧成了灰!
伤心与委屈在发泄完怒气而空荡荡的心里弥散,我闭着眼,泪水不住的流下来。
5
我不要当天使!既然每个人都认为我淫荡,我还守身如玉干什么?反正都要死了,我就干脆做一回给你们看看!
喂,你到底要不要干?!
什么,你怀疑我有病?!你妈才有病,你知不知道我的身价是多少?老子,老子只不过要死了才给你占这个便宜,不干就滚远一点!
谁想和我做就排好队来找我!我是Y大的阮非,阮“小姐”……
头痛的要死,我在半梦半醒间徘徊,陷在一个过于真实的梦里无法自拔。
从来没做过这样的梦,淫荡而充满欢娱的感受,我变成了一匹野兽与一个陌生人疯狂做爱,地点……竟是在一张餐桌上!我就是那人的美食。身体被肆意的玩弄,欲望象火焰一样将我燃烧殆尽,我身疲力惫,因为纵欲而气喘吁吁。
疼痛因为知觉的恢复纷纷苏醒,我呻吟了一声,醒了过来。有种异样的感觉缠绕着我,我伸手摸去,一下骇的睁大了眼睛,我竟是全裸的!
全身一丝不挂,两腿呈60度角张开,我急忙想合上腿,可是一双有力的手立刻又将它们掰开了。
陌生的男人坐在桌旁的椅子上,正对着半躺在桌上的我,悠闲的抽烟,欣赏我毫无遮蔽的下体!
“很棒,你真的很不错。”
我一下脑子里炸开了锅,无数的声音在大叫:我到底在哪儿,我都做了什么,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我脸若死灰,全身哆嗦个不停。
好不容易我有了个主意:我先不去想发生了什么,我要离开这儿!对,先离开这儿!
我使出全身的力气跳下桌子,脚一沾地,又酸又软的腰和疼痛的秘处立刻让我动弹不得。我伸长了胳膊去拉散落一地的衣服,以最快的速度穿上。
“要走了?”
长长的沉默后他突然开口,让我更加慌张,顾不上处理细节问题便向门口逃去。结果因为没有眼镜我一头撞上了桌子。
我惊慌失措,好象一只过街老鼠,这让陌生人发出了类似于笑的声音,“现在是凌晨一点二十,我送你回去吧。”
“不,不用了……”
拒绝说出口没有两分钟我就明白这是很不明智的,首先我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其次,我身无分文,连搭巴士都不可能,然后最基本的,没有他,大厦管理员会对我进行盘问,我惊慌中肯定会说出些不该说的话。
当我坐进Taxi中时根本不敢抬头,生怕自己看清他的脸。我一定要把这一切当成一场梦,一定要忘记!
“车费我付过了,今天的事……”
“我,我不会记得的!”
“那就好。”他似乎满意的笑了一下。
我处在一种不真实的梦境状态,从醒来发现自己一丝不挂躺在陌生人家中的餐桌上,到坐上Taxi回到Y大,我浑浑噩噩,不敢相信自己酒后乱性——但我的确渐渐想起一点事情了。
今天——不,昨天晚上我去了一个公园(记不得名字了)准备跳湖自杀。因为再也无法忍受来自他人的嘲笑和鄙夷,决定用死给Y大的人一记还击(我还写了遗书……)我喝了很多酒,坐在湖边又哭又骂。因为想起谣言说我卖淫,我就想在死前自暴自弃一番。我对好几个过路人大叫:“要不要上我?”……我真的那么下流的说了。有人骂我神经病,最后有个陌生人回应了我,我就和他……
痛苦恼恨的心情交织着羞耻让我只想挖个洞把自己活埋了。
我真的淫荡吗?我不自觉的逃避所有人的视线,蔫头搭脑,一会满脸通红死命的捶自己的脑袋,一会又脸色苍白,眼泪盈眶。两天下来,在别人眼里我差不多是疯了。
第三天午休时间,我躺在床上发呆,忽然电话铃声响起。
宿舍里除了我别人都有女友了,男女之间电话诉衷肠是很普通的。不寻常的是这个电话竟是找我的。接电话的人告诉我时,我吓了一大跳。心怦怦乱跳,第一预感是家里出事了。
我家没装电话,和妈妈都是靠书信联络。难道妈妈她的胃病……我不敢想下去了。
“我是阮非。”
“……你生病了?说话有气没力的。”
是个陌生男人的嗓音,我一愣,不祥的预感越来越浓。
“还记得我吗?那天晚上——”
我“砰”的一声挂了电话,面无人色的惶然四顾,宿舍里的人不约而同的都转过头去。
那晚不堪的场面象电影一样一幕幕在眼前重演……脑袋里“嗡嗡”的响成一片,思维却吓人的清晰。我心里没命的狂叫:他竟然找过来了!
从骨头里升起一股凉意,我甚至能数出脑中血管的跳动次数。
电话又响起,我迟迟不愿去接,可周围假装漠视却等着看好戏眼睛逼着我拿起听筒将这一切解决。
“你还有什么事?”我强作镇定,可是声音在颤抖。
“你身体没什么问题吧?”
“……不管你是怎么知道电话号码的,请你不要打电话过来了。”
“我有件事要告诉你,你也许会……呵呵。”
我猜测着他将使出的杀手锏,脊背上出了一层冷汗。
“我拍下来了,你那天晚上的表演很精彩。”
声音平滑的像丝绸,又像只冰凉的手摸过我的心。他说什么?……眼前一片天昏地暗,我几乎站立不住。
“马上出来,我在南大门前面等你,限时五分钟。”说着,电话挂断了。
我呆呆的放下听筒,怔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脸上一片冰凉,我竟然吓哭了?!顾不上他人的异样眼光,我转身跌跌撞撞的冲出门去,奔向那该死的南大门。
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狂奔中的我不断的问自己,可是心里又乱又怕,什么主意也想不出。只是麻木的跑;好不容易赶到校门口,忽然又害怕的几乎要回头溜掉,因为我想我看见“他”了。
穿着黑色紧身T-Shirt,,半长的头发用发胶粘在头皮上,打扮的象混社会的青年的人侧坐在一辆黑色重型机车上。虽然不记得容貌,但我隐隐约约知道这就是他——不管他有没有认出我。
我强忍住恐惧走过去,马上证实了自己的猜测。
“怎么穿成这样?我都认不出来了。”他墨镜下的眼睛肯定是可恶的嘲笑。
“你想怎么样?”
“上车吧。”
我僵立在车旁,“你直说好了!”
“在这儿说给所有人听?你会不好意思的吧?”他狡黠的笑着。
我不知所措了,一团混乱的脑袋做不出合适正确的判断。
“上来吧!”他笑的胸有成竹,像是晓得自己会胜利。
即使前面是陷阱我也只能跳了,他了解我的弱点,我绝望的想,两腿乖乖的移了过去。
重型机车异常沉闷的轰鸣吓的我紧紧抱住了他的腰,一路上飕飕的风刮的人睁不开眼才让我想起我和他谁也没带头盔。
从没体验过的可怕速度……
等到下车时我头晕眼花,两腿一点力气都没了。还没来得及观察一下环境又被一路拖进电梯,半强迫的进到一间乱豪华的房间里。
这位我至今仍不知名的先生伸开双臂在黑色大理石铺地的客厅里转了一个圈,向我展示一个过去只能想象的豪华场面。
光是这一个客厅就差不多是我那寒伧的家的全部面积,更不用说一件件的名贵家具……我虚弱的站在墙角的盆栽植物旁拘束的不敢动弹。与其说我害怕陌生环境不如说我无法适应豪华。
为了掩饰紧张我又干巴巴的重复那个问题,”你到底想怎么样?”
“你喜欢百事还是美年达?”他文不对题的反问,语调轻松无比,让我觉得自己象个傻瓜。联想到莫名其妙就被带回事发地,我不禁羞愤难忍的叫起来,“你还想怎么样?想要什么?!那天,那天我喝醉了才……”
“我知道。那是你情我愿的事。可是现在我对你很有兴趣。”
这句话的潜台词不就是我想和你上床吗?我脸上一片火热。“我没兴趣!”
“那我就把录影带寄到Y大的纪管会。”
“不要!你不要……”我急出了眼泪,对这个威胁人时还保持虚伪笑容的恶棍又气又恨却又无可奈何。
“凭这盘带子被学校劝退应该不是难事吧?”
“求你…不要……”
他攫住了我的绝望,语调甜蜜的在一旁低语,“我想再尝尝你的味道。”
我惊惧的向后退去,背一下触到了墙。哪里还有路……
片刻后我在他的逼视下低下了头,“你会把带子给我是不是?”
“那要看你的表现如何了。”他微笑。
做一次和做十次都一样,我已经肮脏的无法救赎了,我绝望的想,只要忘记地点,时间,人,就当又做了一场梦。一场恶心的梦。
我用眼神询问他要怎么做,他胜利的笑了笑,殷勤的为我打开浴室的门,眼睛里全是野兽一样掠夺的凶光。
“好好洗干净。”
我心中一紧,回身紧紧关上了门。
我下意识的把会用到的地方也清理过,心里迟迟没有没有勇气走出去。
正对着镜子发抖,门“哗”的打开了。我猛抬头看着闯入者,紧张的全身僵硬。
“走吧,要我抱你?”
我吓的向后大退一步,强装镇定的把抱着胸的胳膊放下。反正都是要脱,那么现在一丝不挂的走出去也不算什么。
他饶有“性”趣的看我“坦然”走进卧室,顺手在我屁股上推了一把,顿时让我的镇定全盘瓦解,我吓的站立不稳跌坐在床上,“你干什么?!”
我惊慌的声音都变尖了。
“你说呢?”他反问着,身体欺了上来,一双手直接攻向我的下部。
这是Ray以外第一个人触碰到我私处,羞耻和紧张让僵硬的身体出奇敏感,反应也惊人的大,我脸颊上烧起了一片火。
我慌乱的要扭身逃开,可是那人如蛇般越缠越紧,不留丝毫空间。很快我便无法反抗的有了欲望。
Ray从来不会花这么长的时间“照顾”我……那双娴熟又温柔的手将一个个火苗四处传播。
“啊,你快一点!”我强压下想呻吟的冲动要求他快点结束,反正只要他插进去就行了。他认为我已是饥渴难捺。
“还是这么性急。上次我慢了一点你骂的可凶呢。”说话间他的手滑到了我后方,脸埋在我两腿间,不停的舔弄我的分身。
“不要——”
不要再折磨我了!我那儿已经硬的不行了,他却有办法就是不让我射出来,反而更加刺激越来越敏感的裂缝里面。
我要发疯了,身体在床上扭来扭去,怎么也推不开他。眼泪和透明的体液流个不停。
“想不想做?”
“想!求你了……”
我不敢相信自己几乎是欢呼出声,指甲在他身上掐出了血痕都不知道。
一根手指猛的进入了我的身体,这个刺激让我一下射精了。
喘的象刚跑完一千米,我眼神迷蒙的看着他除去自己的衣服,露出健美的身体,不禁发出惊叹。
“坐上来!”
我看着躺在床上的他,两腿间的玩意朝气蓬勃的一柱朝天,立刻明白了。
羞耻心在欲望与好奇心面前不堪一击。他分开我的臀部,手指将口水涂在肠壁上充作润滑剂;我忸怩了一下,对准位置乖乖坐了上去。
好不容易,他的“家伙”才进去一半,我却已经疼的不行了,额头上全是汗。这种姿势带来的疼痛简直要让全身的血管都爆掉,被串在竹签上的鱼大概就是这种感觉。我受不了那种疼了,惊慌失措想站起来。
他见我退缩,扶住我腰的手突然就用力按下去,涨的好粗的分身刀子一样“滋”的一下刺到深处。我立时倒抽一口凉气,全身都僵住了。
“动啊,”他催促我,我只能微微摇头。那种疼就象有把刀从尾椎沿着脊梁骨一直划进大脑里,小穴口燃着大火又被撑到要崩毁,我片刻之间便疼的脱了力。
没有办法,他只得猛的抱着我将位置颠倒过来。我仰躺着,腿架在他的肩上。
被这么大的东西插过,我那儿肯定要坏了……
他帮我手淫,让我迅速勃起,然后乘着我兴奋时握住我的胯部猛烈的抽插起来。我觉得自己是他手中的一张纸,耳朵恍惚听到身体被撕开的声音。
疼的死去活来,刺激到G点以后又舒服的说不出话,疼痛与快感的双重洗礼下我恍惚又回到了与Ray一起渡过的夜晚,手脚失去自由、从背后被强行插入……我像个受虐狂一样兴奋的神智恍惚。
他在我体内射精前我就达到了高潮,高叫着将热液撒在他身上。然后他也猛的释放了。
我瘫在床上,沉浸在余韵中不能自拔。想象着几秒前的情景,兴奋的又勃起了,简直象机器一样迅速干脆。这让他嗤笑出声。
“没有男人让你这么满足过吧?”
“你喝醉的时候一个劲儿的说自己不是同性恋,可是你的XX比嘴巴老实的多,我只是用摸的你就那么带劲,不是同性恋是什么?”
我觉得苦涩的气愤,硬起来的东西也象受了打击一样没精神了,“别碰我!”
“生气了?不好意思承认?嗯,我要说你很漂亮,皮肤这么好,简直象女人……尤其是屁股,嫩的还会弹手。最迷人的就是后面的这个小洞,它这会儿可是很贪心,能吞下我一个拳头呢。”
“把手,把手拿出去!”他有三根手指在我身体里。松弛的地方被撑开还是很痛,我觉得自己又要射精,不禁低声下气起来了,“不要……”
他真的抽出了手,但立刻把自己已勃起的分身插了进去。我说不出话,难以抑制的呻吟出声,全身都酥软了。
“‘小荡妇’,不想对镜头笑一个吗?”
“?!”沉醉中的我努力睁开眼,欲火立刻被那张脸上的残忍表情扑灭。他伸出手指,“在那儿,那儿,摄象机可是一直对着你呢。”
我惊恐的抬起头,果然看见有个模糊的黑色三脚架样的东西立在离床不远处。我立刻向那边爬去。
他在我奋力爬到床边时猛的抓住了我的腿,把我拖了回去。手指几乎把我的肉都掐掉下来,我痛的大叫。
因为受力部位是大腿内侧,皮肤上立刻出现了红紫的淤痕。
“嫩成这样……”他舔了一下伤处,很轻松的化解了我的反击。
“谢谢你的合作。那天晚上没拍是我的失误,今天可以弥补遗憾了。”他下床取出录影带得意的在我面前摇晃。
我真是个十足的傻瓜,为什么一开始就对他的每句话深信不疑?我愤怒的盯着那张邪气的脸数秒,因为心中羞耻的上升不得不低下头去,用胳膊遮住自己的脸。泪水流在我的手臂上,好冰凉。
他的语调忽然变成了哄小孩般的甜腻,“我不会把你怎么样的,只要你乖乖听话。我想要你时你就来。只有这么少的要求。你做到了我就为你好好保存这盘带子。我也不是小气的人,做的好我会给你奖励的……”
这算什么?当我是男妓还是狗?嘴拙的我愤怒的不知该怎么反驳。他又来抱我,我奋力挥着手臂想打开他。
“我要回去!你放手!”
“不用那么着急,先看看带子怎么样?了解一下自己的本性也是件很有趣的事么。”他这样说着硬把我抱到了客厅。
我被逼着跪在冰凉的地上看屏幕上不堪入目的画面。惟恐我看不清,他还把我放在电视机前。
图象清晰的让我害怕的发抖,那张象A片女主角般陶醉的脸是……我?!我坐在一个男人身上,手里抓着自己的阴茎,……听不见声音,但看的出我叫的十分卖力。
“怎么样?”
“…我不要看!不要看了!”我拼命挣扎、挥动拳头,想一拳砸碎那面“魔镜”;那样的人决不是我!拳头被抓住了,身体也被死死抵在冰冷的电视柜上,我挣扎无力,放纵自己的哭起来,恨不得死去。
“没什么不好意思的,你不就是喜欢和男人做爱么。听话,我会好好满足你的,只要你听话…”
“你是我见过的最棒的……”
他像念魔咒一样在我耳边说个不停,全是关于我醉酒那晚的“精彩表现”,他反复强调那是种本性的流露。
我哭的精疲力尽,再也无法想任何事,只是神智混乱的一遍遍告诉自己阮非决不是他描述的那个人!可是,那个录影带中沉溺于性爱的人又是谁?……
软软的嘴唇又含住了我的要害,我泪痕未干下身却又开始兴奋了。这样的我又开始“本性流露”…
6
我现在对“一失足成千古恨”有了深刻入骨的了解。只因为我想在死前放纵一下,结果变成了想死也死不了的局面。
那个人——Samon,用一卷不堪入目的录影带威胁我。如果我违背他一点点意思,他就会把复制的带子寄到学校和我家中。他不知通过什么途径把我的情况调查的一清二楚。
我曾经为了无法忍受别人的漠视和流言而自杀,现在受到这种对待却不得不忍着眼泪承受。Samon说,如果我自杀,他一定会在我死后把录影带公布,让我死了也背个臭名声。我不敢想象到那时流言会如何可怕,孤单一人的妈妈该如何承受……
我要做的就是接到Samon电话召唤后去他床上服务。每周总有两三天我不得不外宿。我的外号也因此变成了“Call Boy Ruan”。
常常被折腾到几乎连路也没法走。Samon的性欲强盛的恐怖,每次我都以为自己会死在他的巨棒下。我有时怀疑他是故意在床上这么疯狂,为的是看我第二天的丑态。
越温驯受到的伤就越少,我任他在床上摆弄,……Samon对此很满意,他大方的给我钱做奖励。这个住高级公寓的家伙一次就大方的给五百块。
五百块!对失去工作,不得不每顿吃半份素菜的我来说决不是小数字!有了钱我就可以解决温饱问题,不用天天吃芹菜了!
可我不是在卖淫,不能收这种“服务”后的“奖励”。自尊在悲惨的叫喊,尽管因为主人营养不良而分外衰弱,为了我人格里仅存的一点东西,我忍痛拒绝了Samon的钱。
他便用了另一种方式回赠我在床上的“精彩表现”。没有征求我的意见就给我配了隐形眼镜,从里到外买了全套的新衣,把我拖到美容院做形象设计。钱象水一样流走,我心痛无比,尽管那不是我的钱。
很快我就明白Samon是在用种恶劣的兴趣将我打扮的象暴发户一样光鲜,让所有人不齿。这种藏着恶毒的“善意”让我不寒而栗。我面对的是个远比Ray卑鄙百倍的恶棍。
在床上我是只温驯到没有情绪的绵羊;穿上衣服,离开床,我总会有意无意的沉默到冷淡。我对这个男人又恨又怕,敬而远之,Samon对我这种态度“称赞”为:“公私分明。”
Samon有条恶毒的舌头是我对他认识到的第二点。我对他的讽刺几乎没有抵抗力,只能被蛰的遍体鳞伤。有一次他问我,“你是混血儿吧?”
因为不是在床上,我觉得没有义务回答便保持沉默。接下的恬不知耻的话语让我到死都忘不掉。
“我花钱不就是为了你这张四处勾引人的脸和淫荡的屁股么?我想知道这么一点情况也是应该的吧?”
我脸涨的通红,恨不得抠出他阴阳怪气的眼珠子,却差点被捏断了手。
不会有保护神,我得保护自己。我没在“卖淫”谣言据说“被证实”的说法里再去自杀,我不想倒在这个人故意让我走的路上。
Y大的校花是国贸三年级的苏美娟,最人妖的就是我——机电系二年级的阮非。这是至少三个系中人所周知的笑话。
我的脸就是很中性,皮肤就是这么白,身材苗条的过分,看我不顺眼的人尽管说吧!没有Y大的空气我一样能活。我不动声色,Ray却沉不住气了,他无法忍受我脱离他的控制。
数日后,他决不“凑巧”的在我经常去的一个教室门口拦住了我。当时是午饭时间,四下都没有人。我下意识的想逃,他一把扯住我,把我拖进男厕,用力按在墙上。我顿时就象昆虫标本一样动弹不得。
黑色的眼睛愤怒而贪婪的扫过我的脸,像食肉兽一样凶猛。我真的有些害怕了。
“放手!听到没有?!”
“…看样子你是一点都不记得规矩了。”他的嘴贪婪的啃咬着我的唇,让我因为缺氧而头晕目眩。心“怦怦”的跳的好象要蹦出喉咙。身体开始热起来。
沉浸在吻中的我冷不防吃了记耳光,这才发觉自己已勃起了。
“贱货!你勾搭上了多少男人?!卖了多少次屁股才让他们给你买了这么多东西?!你每个星期都要出去卖是不是?!”
“不关你的事!放手!”我轻蔑的看见他眼睛嫉妒的发红了。
“我告诉你Ray,别想再控制我!我们没任何关系!”
“啪!”他居然又打了我一个耳光!我顿时像野猫一样发起怒来,这口气我已经憋了很久了!疯狂让我平添了几倍的力量,指甲抓伤了他的脸,他捏住了我的手,几乎要把我的手指扭断;我便抬腿在他要害处狠命一击,这下他瘫软在地上动不了了。
“你爱怎么说就怎么说Ray!我不在乎!”
喘息未平的我抛下这句话,恨恨的看了一眼他转身就走。如果这一击会让他以后不举我也不会内疚的。
“贱货!……妈的……”Ray蜷在地上大骂,也不怕有人听见。
不知怎么此后几天我都觉得被一双痛恨的眼睛注视着,回过头去看时又没有人。
晚上九点十分,我正在教室里看书,忽然有个不认识的男生过来告诉我有老乡找,要我到校门口去接人。
这个时候还有老乡找?我和所有旧日同学断绝联系已有一年多了,来得会是谁呢?谢过送消息的人我决定还是去看看。
毫无预警的,我刚走出这幢楼脖子便受到了重重一击,一声不吭的晕了过去,倒在埋伏已久的人的胳臂弯里。
神智消失前我在想:我被绑架了?还是Ray他……不知过了多久我觉得自己听到了说话声,身体轻飘飘的,好象在飞。
“敢不敢赌?!”
“你敢不敢上了他?我和小A各出三百。”
“……我要怎么做?”
“用你的宝贝从他的屁眼里插进去就行了,不过小心他夹死你。”
(有人剥下了我的裤子?!为什么下身凉飕飕的?)
好一会以后……
“可以了,用你的棒插的他叫娘吧!”
“啊!”我惊叫一声醒了过来,刚直起的腰立刻又被好几双手按回桌上。
“不要!你们放开我!”
一个火热坚硬的东西抵在我的小穴上,我惊惧的全身都缩紧了。更可怕的是我竟能感觉到那东西一下膨胀,变的更加巨大和坚硬。
“你们不能这样!放开……啊!”身后的东西猛的刺进我的身体,将小穴口撑到了极限。
濒临破裂的痛苦……我眼前一片血红,呼吸也为之停顿了。
这人大概是第一次干这种事,根本不知道怎么处理我的欲望。我因为直肠被刺激,尽管疼痛还是产生了快感。他却只知道由着自己的本性向前冲刺,让我很痛苦。
“啊。……呜……啊!”
我像畜生一样趴着,在众目睽睽之下被人插入;直肠缺少润滑,他便使出全身力气粗暴的插入、抽出、插入……疼痛从身体深处一直燃烧到体外,我全身掠过一阵阵悸动和快感,屈辱夹杂着无比的兴奋,全是对残忍的惧怕和期盼,我真的变成受虐狂了?……
激烈的抽插后他喷射出惊人多的精液然后退了出去,一丝仍联系着我们的冰凉黏液落在我腿上。
“感觉怎么样?”
“把钱拿来。”
“阮小姐爽的说不出话了。”
他们的声音都是嘶哑的,饱含着情欲。我努力撑住沉重的身体,转过头,第一眼就看见眼睛红红的Peter在数钱。我惊骇羞辱的颤抖起来,也不管泪水会冲出隐形眼镜,睁大了眼睛不敢置信的看着他。
为什么你也……
Peter看了我一眼,转过头去,钱攥的紧紧的。
“咦?你……”
“我也想试试看。”
“听说只要和他做过就再也没办法和女人做了。”
“嘿,我不信邪。”
“那你小心了,别对不起爹娘。”
一个貌似老实的男人用力把我按在桌上,一下刺穿了我的身体。
“不要!Peter!让他……住手……”
我满脸是泪,只能把脸藏在自己的臂弯里,一声声叫着他的名字。
“喔,Peter,你认识阮小姐?是不是你们……”
有人淫亵的笑了。Peter凶狠的回答,“不认识!你不做我们就走,省得被发现。”
“发现不了,这儿是前辈密授的安全地带。”那人边抽插边玩弄我的前面,我抑制不住的呻吟,脑子却异常清晰,“玩到天亮也不会有事。”
这个房间的确眼熟,我努力抬起头向四周望去。阴冷潮湿……不就是……我似乎看见了抛却斯文的Ray在狂笑。
是不是Ray让你们来的?是不是Ray?!我第一直觉就想到了他。我叫了一声,可是声音里全是呻吟,于是不得不叫了第二声,声音不大可所有人都听见了。
“是不是Ray让你们来的?!”
身后的人冷哼了一声,“乱猜对你没好处。”,抽插间他加重了力道,我因为疼痛再也说不出话,根本没了快感。
“是不是Ray?你们……”
“不要和他废话,把东西拿出来。”
那是一部相机,我立刻明白了他们的打算。我惊叫一声,拖着沉重的身体向桌下逃去。一个家伙抓住我,粗鲁的剥掉了我上身仅存的一件衬衫,拉开我蜷缩的身体,让我完全暴露出来。
“不要拍!住手!不要……”我挣扎,一个人就按住我的身体,我想遮住自己的脸他就拉开我的手;闪光灯在另一人手中不断亮起,将赤裸裸、痛哭的我记录在胶卷中。我像要被谋杀了一样凄惨的大叫。身体非常痛,而我的丑态不断落在一个曾想要我当他的模特的人眼里,我不停的叫他的名字向他求救,直到最后一丝幻想消失殆尽。
我因为叫的太悲惨嘴也被两只手用力的堵上了。
一切都结束了……瘫倒在地的我精疲力尽,连蜷起腿遮住身子的力气都没有。头重的抬不起来。
Peter沉默着,另两个人还沉浸在使用暴力的兴奋中,不住的对我看,小声的商量什么。
“想要照片就拿四千块来,限时三天。要不然我们只好不惜血本把你的照片贴满Y大了。”
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我哪儿来那么多钱?
“那是你的事了。你在校外搞‘副业’会没钱?”
他们不屑的冷笑,有个人“呸”的一声吐了口唾沫在地上。
你们不要走,听我说啊!我哑着喉咙,两眼噙满了泪却吐不出一个字,眼睁睁的看着那三个人头也不回的离去。
这是梦吗?怎么会有强*、勒索这种事?我一定是在做梦,闭上眼睛,一觉醒来就会发现这都是做梦了。我还是那个阮非,平凡、不起眼,没有人想会欺侮我……
一件冰凉的织物落在我身上,“你的裤子。”冷冷的声音一下将我拉回现实。一看见这个去而复返的人,我忍不住哭出声来了。
“……”
我的眼里和脸上一定写满了害怕和悲哀,让他的表情暗淡了很多。他扭过头去,像是不想看到我。
“……我没有那么多钱,求你……把胶卷给我……”
“你去对他们说好了,我和这件事没关系,不会拿你一分钱。”Peter冰冷的说完,转身要走,“把衣服穿穿好,外面起风了。”
……你想就这样把所有的事一推了之?……你敢说自己一点责任也没有?我看着他,眼泪随着要和他把一切说清楚的冲动一齐涌了出来,“……我值多少钱?!你和他们把我赌了多少钱?!”,我冲着他的背影大叫,“你究竟把我当成什么了……”
这么久我都以为你只是因为一些误会对我冷淡,我知道你一定是听见了那些难听的传闻才以为我是,是那种贱货,我以为……你还会对我亲切……我真是个单纯的傻瓜。
隐形眼镜早已不知去向,我拼命擦去泪水,可流出来的更多,世界一片泪光朦胧。
Peter转过身,从口袋里掏出几张纸,握成团,丢到我面前,“两清了,你……”
他哼了一声,扬长而去。
我拾起纸团才发现那是人民币。慢慢的将纸币摊开……一张、两张……一共六张一百块。
心一瞬间痛的好象裂开来了一样……就是鞭子抽在身上也不会有这么疼。
你是什么自己应该很清楚才对吧?可笑!Peter未说完的话语我已经猜到了下文。
伤及灵魂的侮辱让我顷刻间泪如泉涌,所有的怒气、悲伤、羞耻都化成了眼泪。
我是男人,不能哭成这种样子!手死命的捂住嘴,哭声憋在心里让喉咙痛的像要流血。我哆嗦着手去撕那几张纸头,却没有半分力气。
期待的越深,受的伤就越大……阮非你这个傻瓜到底在想什么?!到底在期待什么?我拼命挖苦自己,惩罚自己的无知。因为我是同性恋,所以对男人都会有幻想?我一直认为他和别人不一样,我一直以为自己在暗恋他,因为忘不了他是第一个对我亲切的人……可是我是个十足的傻瓜!
只要还在Y大我就觉得全身疼痛难忍,止不住的想哭。我花了很长时间穿好衣服,挪动身体到校门外叫了车,直奔XX大厦。
这是我能想到的最后栖身地了。
世界变成地狱时,性爱的囚笼未必不是天堂。冷酷、不可捉摸的Samon会折磨我,却一向愿意当我的听众,哪怕是最小的事。
可是另一方面我又莫明的恐惧起来,万一连他也不要我呢?我该怎么办?我没办法再想下去。
门铃响后的几秒比一万年还长,几乎要耗尽我所有的勇气。门后终于露出了Samon没有表情的脸。
“你?!……怎么了?”
我憔悴的脸低了下去,整个身子都向下坠去;疲惫不堪,强忍的眼泪一瞬间彻底投降了。
7
男人怎么会有这么多眼泪?难不成是苏州的水多,我是水做的?我觉得羞耻,更羞耻的是Samon执意要检查我的伤口,我不愿意他就用强的,逼的我情绪失控,疯了一样的大哭大叫。
我明明把一切都说了,包括难受的心情,可是并没有得到想要的安慰。一早就该知道他不是会安慰人的人。可是在我最脆弱的时候做这种事实在……
从身体深处流出的液体已经干掉了,Samon的体温不断传给同样赤裸裸躺在棉被下的我。身体是热的,心却很冷。
钟敲过十二下,他终于醒了。因为是午饭时间。
伸过懒腰,他饶有兴致的观察我的表情,简直让我无法忍受。
“怎么样,我的技术抚平了你昨晚的创伤了吗?”
侮辱夹杂着讽刺,还是如一的杀伤力。没有同情,没有怜悯,这就是Samon ,料到会受到我沉默抵抗的他继续挑拨我的情绪,“你喜欢别人用强的是不是?我要在你的小弟弟上做我的标记。”
我愤怒的瞥了他一眼。含着泪光,不知怎么就带了几分悲伤的味道,Samon阴阳怪气的表情一下收敛了。
在别人伤口撒盐是你的特长吗?我无声的质问他。Samon觉得无聊,停止了对我的讽刺。
和他共享了一顿并不愉快的午餐后,我返回了Y大。我必须解决这件事。
我先找到了Peter试图和他商量,他一脸冷漠,说:“我说过我和这件事没关系,要问你去问他们。”
“我怎么找他们?”
考虑再三,他写下了人名和地址,不耐烦的扔给我。自始至终他都没看我一眼,好象我丑陋不堪。他竭尽全力只是要让我感觉到他的轻蔑。我心里没有一丝原先的想要解释的念头。
“不要再来找我了。”他冷冷的说。
我看了他一眼,心里又辣又痛。
“……你放心,对你我也没兴趣……”
作出毫不在乎的样子,我转头迅速消失。
晚饭时间我终于找到了其中一个人,小A,工美三年级的学生。由他又找到了剩下的人——阿猛共同谈判。
“我只有一千块,再没有钱了。”
“你会没钱?找你老板要好了。”
“……我没什么老板!”
“那你是没有固定客人,随便什么人都卖了?”
两个人不顾我铁青的脸色下流的低笑。
这是家生意兴隆的面店,人很多,没有人注意到我们谈话的内容。
“四千块对你来说是小菜一碟吗。你脚上那双乔登鞋恐怕就不会低于六百块吧。”
小A眼光很毒的把我周身打量。
“那是……”我几乎要吐出Samon的名字。我拿了他的东西却没拿过一分钱。四千块对我来说简直和四万没什么区别。
“就四千。顶多多给你两天时间。今天十五号,你二十号前把钱带来,我的电话是……”
“可是……”
“没什么可是不可是的,就这样!到时候没钱你可不要怕丢人!”他们威胁着说。
口笨舌拙的我根本无法反驳,眼睁睁的看着他们留下我付饭钱扬长而去。
我呆坐在吵杂的面馆里,对周围的一切再也听不到、看不到,唯一的感觉是彻骨的冷。
我穷途末路了……
就算真的去卖身五天也赚不到四千块。Samon说过Gay吧里一个零号的出台费最高也只有两百。就算我能拿到两百那得接多少人?!
唯一的出路就是借钱。
我绝望的思考着自己的情况:我在学校里没有一个朋友,名声也臭透了,根本弄不到钱;家里更是没希望,回去要钱等于就是等着这件事曝光。我有的……就只有我这个人。
所有能够借到钱的渠道都指向一个人:Samon。
想到他,我忽然一下打心底后悔,我后悔自己为什么当初那么傻,骄傲的不屑接受他的“奖励”。那时侯说什么都要保持该死的自尊,而今天我想弄到钱,不管什么办法都行!——早知道早晚都要抛弃那种东西,我当初就不会那么倔了,我自暴自弃的想。
Samon掌握了主动权,凭着录影带就可以支配我,不会白给我钱。我必须让他借给我四千块。这可真是件不比骗四千块容易的事。Samon的大方一向是建立在条件上的,他绝不会因为我处境可悲,或是“楚楚可怜”之类的东西大发好心掏出钱来。而我又缺少一条灵活擅辩的舌头,几乎不懂得什么语言技巧,根本没能力打动他借给我钱。
我能做到的恐怕就是:只要他喜欢,不管是什么我都照做,当一个听话的床伴。
只要给我钱,我发誓我什么都愿意做!哪怕是叫我违背本性的撒娇。
我已经没有的选择了。
十七日。紧张到有些恐惧,这种情绪持续了一整天。
Samon今天早上打电话来了。正愁怎么上门说借钱事的我,接到这个原本意味着羞耻的电话激动的难以自持,几乎把“知道了”说成“谢谢”。
我不断的假想见面时的情景,编造可能发生的对话。紧张的情绪牵连着胃和头都疼起来。
像个为赴约会盛装打扮的女人,我在自己少的可怜的衣服里挑挑捡捡最后连镜子也没敢照。同宿舍人难掩鄙夷的冷漠目光让我有种夺门而逃的冲动。哪还有勇气去修饰细节?
我心虚的感觉他们知道我要做什么去——说他们不知道也许是自欺欺人。
从我要做的事来看,我的确是个贱货,一个准备卖身的贱货,让人不齿……
一会儿害怕羞耻,一会儿又为自己悲哀,沉甸甸的情绪压的我几乎想丢下一切一逃了之。
我是个困在辆失控车里的人,想要跳车又担心着脚下会是路面还是悬崖;留在车里无力控制又不敢看向前方,就怕撞上什么在爆炸中粉身碎骨。情绪混乱到了极点又无法排解,我觉得自己要疯了。全身发冷一阵阵犯恶心,最后昏天黑地的把胆汁都吐干净这才算平静下来。
等到虚脱的感觉过去,脸色也好看了些我下定决心出发。到Samon家时已经晚了。
按响门铃意味着已不容我再后悔。
“你怎么搞的?”Samon 嘴上这么说,话音里全没有怒意,一双眼睛把我上下打量了个遍。
我装着没看见他眼睛里燃起的欲望,身上却似乎感觉到了一双手的抚摩,忍不住悄悄爆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啊,……今天有个不错的讲座,一直拖到八点多,所以……”
“嗯,……不错,总算见你把这件衣服穿上了,转过来我看看,不错!”
我撒谎时少有的镇定,Samon也没兴趣追究真假;我照他的意思转了两个圈,下定决心般的露出了笑脸。(今天,就算是撒娇对我来说也不是什么难事了吧?)
“怎么肯回心转意肯穿我买的衣服了?”
他眯着眼睛看我,点了只烟,一副饶有兴趣的样子。
“……啊……”
我不知该说什么,只得用笑含混过去。
他慢悠悠的吸着烟,透过袅袅上升的青白色烟雾我隐约看见他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那双犀利的眼睛看的我心里一阵不安。
“……Samon?”
我忽然想起电视剧里的女主角无辜的脸,想着自己就是那种表情眼睛就不由睁大,头也偏了过去。
“……”他低低的说了什么我没听到,正要问就又听见他说,“过来!”
……
我发誓不喜欢他那种眼神和表情,冷冷的,不可一世的骄傲。
我还是走了过去。坐在沙发上的他把烟扔进烟灰缸,慢慢站起来。看着他逐渐高过我的头顶,我不得不仰视,脚不由自主的向后退却。
客厅里不知何时起弥漫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古怪气氛,让人不由的害怕。
Samon发力抓住我的肩把我按在沙发上。我不想显得慌乱,但表情还是僵硬了。
一看到他那双眯起的眼睛我就心慌,于是干脆闭上了眼睛。
他的手从小腹开始向下滑动,从裤子的拉链里钻了进去,隔着布料搓揉起来。 很快的,他的手就让我勃起了。我的神智却异常的清晰,不断联想起与眼前事情无关的东西。
……美男计……我莫明其妙不断想到这个字眼,心里惶恐。
我是否潜意识里把自己当成了女人?我不知道……
女人把自己的肉体当成一种不可思议的骄傲资本,随时准备使用那张“王牌”对付男人,尤其是妓女……。我,如果可以,我真希望自己有女人那种资本和资格,可以理所当然、直截了当的提出要求,不必这样拐弯抹角……有这种念头,我一下又为自己感到羞耻。
“Samon……”
我忽然意识到自己太冷淡,立刻睁开眼睛抓住他的手,“羞涩”的说,“不,不要……”
他如我所料,立刻加重了手上的力道,使出浑身解数要让我兴奋。
Samon很有技巧这我早有体会,所以其实不用假装我就真的很有感觉。
身体越来越热,肺里的空气也越来越不够用。我不由自主的像虾球一样卷起来,神智有些恍惚的叫出声音。
真的快忍不住了,我紧紧的抓着靠垫,仰头望着屋顶吊灯,视野里只有一片混沌的白光;静的诡异的屋子里,我走调的声音有种滑稽的味道。
“S、Sam……哈……,快一点……”
他不依不饶的继续,手指的活动更加活跃和挑逗。
我忍了又忍,终于突然间,到达极限的分身等不及他同意便一泻如注。我勾着腰大口喘气,全身立时松下来。
……射的那一刻好象魂都飞了出去,让人飘飘忽忽,分不清东西南北。脊背上一层汗,头发都有些粘在额头上了。
我倒回沙发上,不住的咽口水缓解干渴的感觉;腰因为刚才姿势不好隐隐约约的有些酸痛。
Samon的脸移过来,我奇怪他的冷静,不由谄媚的笑了笑。
“……练了多久了?”他问。
我呆呆的,一时不明白什么意思。
“不去泰国发展太可惜了你,就是我玩过的人妖也没你叫床叫的响。要是到马路上去,有几排房子都叫你叫倒了。”
“平时也没见你爽成这样过,今天嗑药了?”
他两眼闪烁着恶毒的笑意,声音像在开玩笑,表情却阴冷的吓人。
我的心狂跳起来,脸上热一阵冷一阵;太奇怪了,我知道自己受辱却没有太多怒气,呆呆的不知该怎么办。
“怎么不叫了?再笑一个给我看看,像你刚才笑的那个样子。”
“Samon……”
同样是讽刺,他经常说,我也经常听到,可是今晚的讽刺在我听来像响雷一样惊心,是因为我心怀鬼胎才会觉得不太一样?我不明白,心里害怕的感觉越来越浓。
我勉强挤出个笑,紧张的盯着上方Samon的一举一动。纠缠不去的不祥之感在没了止境的沉寂里层层堆积。我不住祈祷他能把视线移开,但他好象要把我所有的秘密都看穿一样死盯着不放。
好久,就连他投在我脸上的影子也让我感到窒息了。
“……发什么呆?你该知道怎么做吧?”
“啊?……知、知道……”
他忽然间开始说话,脸色也缓和了些。我顿时如获大赦,坐起身抖抖索索的就要脱衣服。
“我跟你说过,上面的可以不用脱,把裤子脱了。”
我低着头一一照办。有种苦涩的味道从心里一直蔓延到舌尖。
光着屁股坐在冰凉的真皮沙发上感觉相当怪异,我正犹豫着要不要主动出击,就听见他说,“下来,这样……抬 高 一点!”
他把我从沙发上拉下来,又打腿又拍背,要我屁股向上、头向下站着,就和高中做柔韧度测验时的动作一样。
“自己把屁股分开,快点。对,乖乖的……用点力!”
我用力闭着眼,觉得血都向头冲去了,涨的脸好疼、好热,喉咙堵的发慌。Samon就在我身后看着,不时纠正,“快点!……抬上去!让我看……”
今天有二十度吧,大概他让我在客厅里脱光也不会觉得冷了。我拼命胡思乱想来打消站成这种姿势的羞耻感。
记得从小学开始的体检里都会包括这一项。那时医生会要你站成屁股朝上的姿势,要你自己那样做,就是分开屁股;有时候他(她)还会摸你的小弟弟,说是检查什么痔疮和疝气……照这样看,Samon是我的体检医生?还是我被医生猥亵了 十几年?我觉得想哭的时候忽然想到了这个,几乎忍不住要笑出眼泪来。
他毫无前兆的突然又把我拉起,我就顶着一张哭不象哭、笑不象笑的脸和他打了个照面。
脑袋里一跳一跳的疼,眼睛也觉得疼……我摸索到沙发边坐下来喘口气,调整调整情绪。
Samon又点了根烟眯着眼睛看我。
……第三次了,他今天总是一副观察家的表情,好象我是什么动物标本。有一阵我觉得他是想说什么,一会儿又觉得他是在等我说什么,惶惶惑惑;我不时向他虚假的笑,考虑到底该怎么办。
烟没燃到一半他就厌倦的扔下了,接着用一个满是烟味的吻开始了新一轮的讨伐。
Samon压在我身上,熟练的找到敏感处,让我很快又有了反应。同样的快感,即使经历上百次大概也不会厌倦,可是心里有什么在枯竭,……就像等待无聊电视剧的最后一集……有什么让我不由自主的挤出笑脸,迷离眼神做出渴望的神情,有什么重要的事还没有做……
“Samon,不……”拒绝的声音甜腻的像邀请,可是也虚假的连我自己也没有信心。
我装出比实际感觉更大的快感,试图迎合他。
缠住我分身的柔软舌头离开了,Samon对我神秘一笑。我勉强还了一个笑,没等反应过来,分身上突如其来一阵剧烈的疼痛,让我当场惨叫出声。
他用力按住我,顺手将仍冒着青色烟雾的香烟扔回烟灰缸中,“我盖了章了。”
他竟然用香烟烫男人最脆弱的地方!我出了一身冷汗,惊的目瞪口呆。
我按捺不住向沙发下逃去,他一把抓住我,说:“这点小痛你应该能忍的吧,……”
小痛?!我都痛出汗了!
另一阵疼痛闪电般的袭来,打断了我的思路。Samon用力剥开了那一层保护的皮肤,想看里面深色的东西。我因为分身在他手里动弹不得。撕裂的疼痛后脆弱的玫瑰色肉块暴露在空气中瑟瑟发抖,渐渐变的干涩。
Samon一低头贪婪的把它含在嘴里舔弄。从没有被如此直接刺激过的我立刻发出痛苦而难耐的叫声,后方也兴奋的阵阵蠢动。
有什么、有什么不对,我不知道是刚开始就不对劲还是现在刚刚出了问题。我应该是不想这样的,可是为什么同样是性欲激起的快感,不久前让我厌倦,现在却完全身不由己,让我不断想放弃自制,全心全意的享受?
停下来,不要这样,我没有办法想东西了!
快感像暴风雨一样袭来,淹没了我所有的一切。我在Samon激烈的抽插中泣不成声。完全是没有羞耻心的野兽……
几次我猛然惊觉自己竟用撒娇的腔调要他为我口交,羞耻感浮现了一下就自动躲到别处去了。我想,要后悔就等我结束了做爱再说吧。
我和他沉浸在不正常的性爱中,整个世界都只剩下了我们两个,和做爱这回事。
我因为纵欲气喘吁吁,最后看了一眼脸色发红的Samon便沉沉睡过去了。
我睁开眼睛,脑中呈现一片空白。
乳白色的落地窗帘被阳光映的像半透明的丝绸,外面大概天气不错。我稍动了动立刻觉得那个地方痛的像裂开了一样。 悄悄伸手过去,觉得没有出血这才放下心来。
能够在早上干干净净的醒过来真好,我心里感激了一下那个在睡前帮我擦身的人,放松的又闭上了眼睛。
全身没力气,下半截又酸又痛,比做六十个蛙跳那次还难受,……还有头疼,眼睛也感觉不对,……那是因为我戴着隐形眼镜就睡了。不知道现在几点,早上还有课……跷课的话不知会不会给查到;但是如果这种样子去听课,大概会沦为别人的笑柄。
我躺着慢吞吞的想。
大脑不肯饶过我,乘着身体不愿动弹便把昨晚发生的事一件一件翻出来:我打扮的“花枝招展”来到Samon家,又是笑又是装傻,简直像个白痴;Samon要我做这、做那,我都厚着脸皮照做了,他甚至在我的那个上用香烟烫伤疤!我实在斗不过他的技巧和自己的欲望,最后满盘皆输。
昨晚只能叫“不堪回首”。
那么,你准备那件事怎么办?有个声音忽然从脑海深处冒出来。
慢慢的,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顺着脊背爬上来;好象有件事我是绝对不能忘的,是……
那记忆来得特别快,让我脸上的热瞬间全退了:我该到哪里去找四千块?只剩下一天了。
我呆呆的坐起来,心中羞惭交杂着挫败感的我垂头丧气。想引诱Samon却反被引诱,甚至连说那件事的机会都没有找到。
现在就去找他说个明白?……想到昨晚都没有做到,我胆气更小了;要我怎么向他开口?
如果弄不到钱那还不如就从这里阳台上跳下去来得干净,省得二十号丢人现眼。
我拼命说服自己再试一次,突然觉得嘴唇上疼痛难忍,伸手一摸,竟然是被自己咬破了!
我已经用尽了最后一点勇气。
满足了性欲的Samon大概正在照顾自己的食欲,因为空气中有食物的香味。
我动作缓慢的下床,免得疼的自己龇牙咧嘴,然后翻遍整个卧室找衣服。只找到一条内裤和一件衬衫,其余的全都不翼而飞。
我无可奈何,只能以凉爽的打扮去见他。
出卧室的时候顺便看了下钟这才发现已经是下午一点了。难怪太阳那么好……我忍着痛走进厨房,与正在吃速食饭的Samon打了个照面。
他眉毛一抬算是打过了招呼,目光在我下身徘徊不去,“去刷牙洗脸,东西都放好了。黄颜色的是你的。”
不知道是不是开了暖气,厨房里热的让人觉得憋闷。
搞完个人卫生,餐桌上已多了一份速食饭和一杯牛奶。我早饿的没了饥饿感,加上心情紧张,所以吃象斯文的“像一只鸟”。
“路边的野猫就是你这种样子。”他打趣我畏畏缩缩的样子,可我没留意,态度看起来很冷淡。他不高兴了。
“公私分明是你的传统美德吗?阮非,我们是不是该回床上进行比较热烈的谈话?”
我该怎么办?现在提出钱的事是不是会好一点?脑袋还没考虑好嘴巴已迫不及待的付诸于行动了。
“Samon,我有件事想请你帮忙……”我看着他的眼睛急匆匆的说下去,“我有麻烦了,他们向我要钱,你知道我——”
“什么事?”
“就是那个——”我不知道该不该说“强*”这个词。
“拍你裸照勒索的事?”
我惊奇他能猜到,脸上莫名其妙的一片火热,开始结巴起来。
“嗯,你,你知道我没有那,那么多钱,他们要我后天就——”
“嗯。”
该死的,为什么你总不让我说完?我沉不住气,急的眼睛都发热了。
“我真的没钱,你可不可以——”
“你可以报警吗。”
我目瞪口呆,不知道他是不是在开玩笑。
报警?如果我可以不要脸面的去报警你也不会安安稳稳的坐在这了!我急着要解释他又帮我说了,“哦,你不想事情闹大,不想别人知道你是同性恋么。”
“对,我不想被退学,求你帮帮我!”我顾不上自尊之类的东西,全部坦白,哀求得到帮助。
Samon扔下手里的勺子走到我面前,视线在我脸上移动,象商人评估一件货物的价值,却对我的焦急与绝望视而不见。
“求你借给我钱,我一定会还的!我会去打工!等我工作了挣钱还你!你、你可以算利息……我会写借据的……”
“我知道。”
一只大手托起我的脸,手指在上面滑动,测试着皮肤的光滑度。
“Samon求你,我真的没有办法了,求你帮帮我……”
“Samon……?”我蓦的意识到厨房里其实静的吓人,只有我在喋喋不休的哀求不由住了嘴。Samon修长有力的手指一个个解开我衬衫的扣子,手轻快的向下,滑进内裤里。我抓住他潜行的手,痛苦的摇摇头。
“不想借钱了?”
我咬着嘴唇收回手,得到一声冷笑。
“大开眼界。你的忍耐度真是很有弹性,可惜演技差了点。”
那只可恶的手一刻不停的刺激我……我不行了,腰不自觉的挺起来……
“我不喜欢被人骗。”他冷冷的说。
膨胀到极限的下体在手指突然猛烈的刺激下一下爆发了。白色的液体溅的到处都是。我喘息未平,立刻捂住了自己的脸。
Samon冷冷的笑,“我说昨天某人怎么那么主动,骚的让我以为是嗑了药了,原来弯弯绕绕想的是借钱。我给了你好几次机会坦白你都不肯说,是想在床上开口把握比较大吗?”
他从一开始就什么都知道了,却逗着傻乎乎自以为得计的我玩儿。
“你以为你是谁?”他摹的加重语调,恶狠狠的,像一记耳光打的我不敢抬头。
“……Samon,……”我好不容易从喉咙里挤出个哭音。他却丝毫没有怜悯的表示。
“对了还有,我记得你是不要我的钱的吗。”
“Samon,我是借钱,我一定会还的……”
“是吗。”他坐回椅子上,冷冷的看我。
他是在给我机会认错还是继续哀求?我真想马上死了算了,怎么也没办法开口。
“……Samon……,我以前,……不,不对……你……”
“你够了!别装那种可怜样,看的我肉麻。”他打断我艰难的道歉。
“付的起利息吗?那就不是一个星期玩两、三次可以了事的了。”Samon眯着眼睛,让我觉得自己是一块蛋糕,而他正在考虑该怎么把我吃下去。
我全身一阵寒战,却不得不迅速做出决定。
事情还有转机,只要他把钱借给我……我孤注一掷,“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屋子里出现短暂的沉寂。然后——“吃下去。”
我抬起头,呆呆的看着那只粘满我体液的手,没反应过来。Samon的手伸的更前,“把你的东西吃下去。”
“不想借钱了?”
我虚弱的摇摇头,紧紧闭上眼睛凑向那只手,慢慢舔了一口,然后是第二口……好一会我又是恶心而是泪如泉涌。头发一下被揪住,人跪到了地上。
Samon坐在对面的椅子上,两腿敞开,“替我口交——像我舔你那样——除非你不想借钱。”
他要我彻底屈服。
已经走到这一步了,绝不可以前功尽弃。我艰难的挪动到他腿间,手伸向皮带……
如果有上帝,如果他能实现我一个愿望,那么我希望是:让我做一个女人。那就不会遇上这种事也不敢报警;明明不想身体却一次次背叛,让我无从分辩。男人是种脆弱的动物,尤其是我这样的零号。我想被温柔的对待,得到的却是相反。
二十二日我在校园里与小A不期而遇。他胸前闪烁着银色的光芒:一只崭新的手机。我阴郁的盯着他,他讪讪的和一个女生迅速离去。阿猛两天前就挂上了一只同一型号的手机。我不难想到四千块都花到了哪里。
我替男人口交,让他把我绑在床上玩变态游戏才借来的钱就给这两个人渣挥霍掉了。我恨的心口好痛。嘴里含过男人那玩意让我经常喝汤的时候突然吐出来;我不敢去公共浴室,因为怕被人发现身上的伤痕,我甚至不敢看自己的身体。这一切我都得承受,那两个人渣却毫不在乎的花我的钱!
想杀人的冲动在我心里窜来窜去,我想恐怕最终会有一天我会控制不住自己的。8
我按约定夜夜外宿,以便随时偿付四千块的利息。
除了录影带,我落在他手里的把柄又多了一样:钱。随便哪样都可以立刻致我于死地。
眼见录影带是偷不来了,可是钱还可以还。
学校里的勤工俭学因为我写的申请不够“言辞恳切”早被否决。我就试着重操旧业洗盘子,好不容易找到个地方,老板让先干着试试。我咬牙坚持到下班,结果第二天腰痛欲折路也走不了。
做不了体力活我就想去当家教,或是发发传单什么的。可惜,如今大到找个好工作小到看演出的好座位都得靠关系,我这样没有“关系”的穷学生就只配洗盘子,或是在快餐店墩地板——这也需要人介绍。大多数学生都搞的推销,已经满的插不下一根针,况且还要自己先买下推销的商品,我哪来的钱?唯一能一夜发财的路就是买彩票,只是我对自己的运气实在没信心……
一边处于失业状态,一边又急着还债。虽然Samon没催促着还钱,我却无意让他的折磨持续我整个大学生涯。
生活标准第一个降到最低限来适应形势的改变。
省去早饭,晚饭在Samon家吃,午饭用两个三角钱的包子解决。只有女生减肥才会有我这样的决心。效果是立杆见影的,几天前体育课上投掷标枪,我使出全身力气才投了个女生满分线,惹来一片讥笑……
我满脑子只想要钱,可是偏偏没有,急的我要发疯。
从生活费里拼命省钱根本不是办法。幸好这个时候阿伟出现了。
据他自己说暗中观察我差不多已有两个多月,见我自虐般“减肥”真吓了一跳。
说真的,我天天都饿到头晕,但又没有闲钱改善伙食。
阿伟请我饱饱吃了顿水饺我就和他去旅馆开了房。是很下贱……,可是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而我又饿的要死……。
第一次我要求他戴安全套,因为怕他有什么传染性疾病。他顺从了我的意思。
整个做爱过程并不长,除了抚摩、舔弄、插入之外也没有什么奇怪的要求,只是……如果是暴力那我还可以忍耐,正因为是这样一种从没有过的温柔,决心豁出去的我竟不由羞耻了。被碰到的地方都敏感的颤抖不止。
即使是在那晚回到Samon身边后,我仍不时带着些许羞愧感回想起那双白皙修长的手。想它们是怎样优雅又淫亵的在我身体上徘徊——像钢琴家的手指在琴键上跳舞。
我由着身体在Samon的摆弄下狂荡,心思却飞到老远处。以为我爽到发呆的Samon加倍用力,等我回过魂时几乎受不了疼痛闭过气去。
做爱与吃饭都要认真对待,这话不假。如果做爱能和吃饭一样愉快而满足那就更好了,我不由的叹息。
和Samon在一起做那种事,身体被填满了,心口却是空荡荡的。
关于阿伟灵巧双手的幻想从第一次接触起就在我脑中沉沉浮浮。惊觉自己看到男人的手就会联想到作爱情景,对着中意的手更是不自觉的意淫,我又羞耻又气自己成了变态,竟还是因为一个陌生男人!越是下意识不去想,印象却是越发的深刻。
都是那双手的错!我迁怒于手的主人。
再次看到他,他还是彬彬有礼、笑容可掬,“聪明”的把水饺换成了富春汤包和大碗牛肉馄沌。
我几乎是恼羞成怒、咬牙切齿的对他吼,“两百块!”他当场掏出了钱。
……我不可避免的看到了钱夹里丰富的“内容”,心头猛动了一下。
一瞬间我更有了个要不得的可鄙想法……想要拒绝那个念头就像要忘掉那个幻想一样困难……
其实我早该有自觉了,我对这个人存在各种幻想。有了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第三次……好象吸毒会上瘾,和他在一起也会上瘾。
一定要解释的话,那就是——
见过阿伟,说不喜欢他的人——尤其是女人,那肯定是撒谎。
他是个条件相当出色的男人:样貌好、气质好、脾气好;最重要一点,他很有钱。父亲是本城高干,母亲经商。
许多女生看他的眼神像要把他吃掉一样,其中很多都是学校艺术团的美女。天赐遗憾,阿伟只喜欢男人。他对我好,我颇为他可惜。
第四次在一起的时候,我接过钱终于对他说了,这钱算是我借的。我打了欠条却不提什么时候还,也没还的意思。后来他每次只是笑笑,满不在乎的样子。
前前后后连拿带借两千多块,我决口不再提什么保险套之类的事,一切随了他的意。
我们会在他愿意,我有时间的情况下去旅馆狂欢四五个小时,心情好时就去离Y大较远的街上逛逛,喝杯茶,聊聊天——那时我们还真不象一对炮友。笑起来会露出两颗虎牙的阿伟充满大男孩味,很清秀,我也不觉变了个人一样的纯洁起来了,那样的我曾让Samon很感兴趣。
我不自觉的迷惑,这样的温柔是我一直想得到的。我……似乎爱上了这个人。
可是我也知道这种事还是不要成真为好,我们根本不可能。
七月来临,很快终考结束后就开始放暑假。
我很高兴,因为Ray终于毕业了,我也可以暂时逃离Samon回家静养。生活一片光明。(存折上已经有了三千七百块,真是感谢阿伟的慷慨!)
我打电话向Samon告别,他却不同意,在校门口把我“绑”回他家中。
我坚持要回家,他便将我的手绑起来,用了种我从没见过的玩艺儿套在我分身上。也不知怎么回事我就被激的性欲高昂却没有办法射精。狭窄的革囊让充血的分身在里面无法舒展。我在客厅里满地打滚,因为嘴上被绑了一种有软绵绵很恶心突起物的带子,只能发出小狗样的悲鸣。
“特地为你从网上订购的,可花了我不少心思。是不是想开学以后天天用?或者你喜欢戴着它们去听课?”
听了这话几乎不想再做人的我一下崩溃了,苦苦的哀求起来。
结果就是我呆在他一百多坪的豪华家中,天天无所事事。Samon不让我去打工。
白天是放风时间,晚上则要听从他的命令做床上运动。
Samon他,……不正常,有时简直就是虐待狂。
Ray对我做过的他全试过,甚至还用上我见了想都想不出用处的道具。
他要我穿女人的衣裙,浓妆艳抹,他俨然一个男友搂着我;有时一连几天的冷言冷语,突然某天又温柔到极点,让我受宠若惊的害怕……如此种种。
真是糜烂让人厌恶的生活。即使有时候他一高兴拉我去逛街、吃东西我还是打不起精神,只会唯唯诺诺的点头。
他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包括让我装扮成女人上街转悠。
我的屈从却让他的脾气越来越乖张,常常是没有理由的冲我发火,事后沉默上半天工夫,又恢复原样。
有一次我去大厦底层的超市买方便面,因为电梯故障晚了四十分钟回去,这段时间里Samon就喝醉了。我一进门他就把我拖到厨房,用自来水淋的我湿透,我怎么叫都没用。
“又不是去坐台,把脸上的粉洗掉!”
“妈的,老子才几分钟不在你就寂寞的慌了?!”
Samon借着酒力剥掉我的衣服,我刚一挣扎他就一巴掌打肿了我的左脸颊,让我一周都出不了门。
那是他第一次打我,虽然他后来解释说不记得了,大概是把我当成了一个认识的小姐,我还是很怕。
我被Ray折磨的太久了,绝不想再见到第二个。
我打电话给阿伟,他家的保姆说他和父母游三峡去了。整个暑假都只有我一个人苦守在这个异乡的都市。
烦闷、苦涩,Samon明明也发觉我们在一起越来越没话说,他却就是不愿做做好事放了我。
本该很愉快的暑假变成了漫长的徒刑。我妈妈还以为我是留在这儿打工……
可是开学后至少一天有九小时不会觉得窒息吧,我天真的想。
我又错了。
Ray带着恶毒的笑站在我面前时,我已明白平静是不可能的了。
“我们没完。我要重修一年,就是因为你!……”
我根本不想去考虑他的理由。他就是恨我,为了报复什么借口都能想出来。不过一个曾任系学生会主席的优等生会落到没办法拿毕业证书也真挺可悲。
开学不过数日生活又恢复暗涛汹涌的状态。一封匿名信彻底打破了我的安宁美梦。
属有“阮非收”的信正是由小A和阿猛发的,信中写到:“经过暑假艰苦努力,相信阮小姐收获不浅,特寄照片两张,希望阮小姐能买下剩余及底片,底价六千,十号晚七点老地方交钱。过期不候。”
无耻至极的勒索!我气的全身发抖,没想到这两个小人真会杀个回马枪。
“如果他们再向你要四千,你拿什么做抵押向我借钱呢,阮非?”
Samon曾经这么对我说过。我当时就是不愿相信会有这么卑鄙的事发生;现在,我一无所有,再没有办法向他借钱。辛辛苦苦准备了这么久,原来还是为了付赎金……
存折上的钱加上一千块生活费,积蓄的五百块,还差八百。八百块可以向阿伟借,可是谁知道还会不会有第三次、第四次?……胃口都是越吃越大。我感到揪心的绝望。
Samon家中。
我洗完澡,用一块毛巾擦着已经留到背上的头发。Samon坐在床上懒懒的抽烟,看着什么。
我戴上眼镜后,立刻大惊失色的叫起来,“你怎么可以…”
你怎么可以翻我的包!藏在夹层里的信连同照片都被搜了出来。这不是他第一次检查我的东西。
“上次买回来的底片你都扔了?嗯,挺有意思。”
“还给我!”
我又羞又恼,脸涨的通红。Samon一扬手把东西扔到地上,我瞪了他一眼,将纸头统统撕碎,扔进厨房的垃圾桶。
“准备好钱付赎金了?”
我用沉默回答他的问题。
“你大概是不会再替我口交借六千块了。不过我有个提议,你给我六千块,我一次性为你解决掉那两个杂种。”
“啊?!”
Samon似笑非笑的看着我,我不知道他是在开玩笑还是说真的,愣住了。懒洋洋的他用毫不在意的口气说着残忍的话,“你出的价越高,事情就越好办。要他们死还是残,废的是腿还是手就看你出的价了。”
“Samon ?…”
“考虑一下。我找的人从来不会失手。”
我被他一瞬间流露出的暴戾吓的说不出话。这个看上去只有二十六、七,天天无所事事的人是道上人物?全身顿时蹿过一道寒流。
Samon不屑的笑了。“你也可以把钱给他们,然后准备下一个七千、八千…你应该明白吧,我收你六千,可以帮你让他们在医院呆一辈子。”
“我给的是最优价。”
这样好吗?我问自己,有个声音不停的兴奋的高喊:不必把钱拿去喂狗了!我觉得Samon不象在逗我玩,心因为这个彻底有效的方法激动的乱跳。
于是我说了,“可不可以请你让他们从Y大消失,最好不要闹出人命。”
我的样子一定像个恶棍,竟然能心平气和的和道上人物商讨整人程度!而且,我觉得很愉快?!
“没有人受伤?”
“嗯,不要让他们变成植物人、瘫痪那一类…恐怕会惹麻烦…”
Samon像是笑了一下,“你考虑的倒蛮周到。不过你拿的出六千块吗?”
我下决心要让他吃一惊,“我现在有五千二,剩下的我可以去借,阿伟…我朋友会借给我的,”
说完我立刻后悔的咬了自己的舌头。
Samon脸色阴沉,“你朋友?我还不知道你交游广泛呢。”他冷冷的说,好在没有追问下去。
我怕惹毛了他,急急忙忙要让他高兴,便主动缠上他的身体。即使他再要我口交我也不会拒绝。事实上Samon很精明的利用了这次机会,他要求了:“好好的舔。”
在小A与阿猛认为我已是网中之鱼时却不知会被一张更大的网套住,而且闹到被迫退学。Samon的手段让我自叹弗如。我对他的态度敬畏更胜从前。
两个人被退学后的某日,我与阿伟在床上,他无意间说起了这件事。阿猛过去是他的室友。
“我还真不敢相信,那家伙一向老实的要命。”
“不相信他会去嫖娼?人不可貌相。”我说。
这件事的始末除了Samon没有人知道的比我更清楚了。我作出不知情的旁观态度谈论这件事。
“你也是不可貌相。你还不是这个样子的时候我就知道你不简单。”
阿伟温柔的双眸燃着炙热的欲念。
那个老实的男人强*了我又和同伙拍我的裸照勒索,把我逼的用身体做抵押借了四千块给他。他不满足,再一次向我要钱,我就用向你借的钱,阿伟,借Samon的手除掉他们。你要问我怎么做的?很简单。我把他们约去一家事先安排好的Disco酒吧,付了钱(Samon准备好的),拿到了一部分底片后迅速离开。小A和阿猛不久就被两个“清纯靓女”缠上,然后迫不及待的和她们去开房(即使他们不去也会有人把他们绑去的)。衣服脱光,扫黄组就刚好进门。罪名是嫖娼。两个倒霉蛋被“执法人员”大敲一比加上好好教育的鼻青脸肿。最后就是通知校方领人。学校为了严肃校纪,请二位回了老家。这样一来,就算还有照片不在我手上也至少不会有人敲诈了。
“我怎么不简单?说来听听。”我微笑着问。
阿伟的手抚过我的脸,“漂亮。你长的和9X届的校花李娉婷很像。她是大我一届的学姐,念经济管理的。”
“你不会是暗恋她才拿我当替身吧?”
“只是欣赏。比起女人我更喜欢男人。”
我笑的轻松,心里第一次很讨厌他的坦白。因为最近我知道了一些不想知道的事。
……我不是他唯一的交往对象。他也花钱买其他的男人。又一个可笑的梦破灭了,我苦涩的自嘲。总是我一相情愿的幻想。
“尽管那个时候你穿的…嗯,看不出真面目,可我知道有很多男人会为你疯狂的。”
“……你是指别人说的我卖的事?!”
我无法再做出无动于衷的样子了!
我推开他坐起身,“没错,我是在做,不过不是随便接,我有固定的客人。”我冷眼瞧着一脸尴尬的阿伟,说:“你也是固定的客人之一,我的收费比较高是不是?”
“小非…?”
他不明白我为什么突然这么生气,我也不知道,只是觉得心里很难受,眼眶热的让人受不了。
“我不是想讽刺你,只是…”
你没有讽刺我,是我告诉自己不要自作多情。
阿伟措辞警慎的说,“如果你不想这样,为什么不重新开始?”
“你是我什么人?炮友?男朋友?还是说教的老爸?”我笑了,“我不是蝴蝶夫人,你也不是阿尔芒,不要救我了。”
我重新躺下去,安慰性的拍拍他的手臂,“来吧,别浪费时间了,你的钱不想白花是不是?”
就应该是这种关系才对,我不该胡思乱想。
阿伟显得有些勉强,我便为他口交,让他迅速升入天堂。我的舌技在Samon的调教下已有了不小的功力。
可是恐怕这种关系我也无力支撑下去了。在一起太久就会有误会的……我也欠了Samon的钱和人情,还不知该怎么还呢……
出旅馆时已经七点,我玩过了时间。走向车站的路上我决定快刀斩乱麻,和阿伟把一切说清楚。长痛不如短痛。
“我们就这样吧。”
“…什么?”他很惊讶的样子。他很满足我们目前的关系。可是我不行了。
“我恐怕以后不会有机会和你…”
“……是我给的钱太少了?”他不解的问。
我心中对这个男人涌起一股怒气,强忍着才没发作,“随便你怎么想,反正我不行。”
沉默了一会,他终于开了口,路灯下脸上的表情一丝没变,“那就算了,…再见。”
让我大失所望的结局。我望着头也不回就走远的阿伟,心脏被失望纠缠的死死的。什么都不想知道,他原来真的一点都不在乎…
“王八蛋…”我恨恨的骂着,眼前泛起蒙蒙的水光,“连头都不回一下……”
若是他回了头又怎样?我要重投他的怀抱?我算是什么东西?……
我扯出一丝笑容鼓励自己:真没男人缘!
像这样哭的像迷路的傻瓜很有面子吗?!收起你那一副自怜的嘴脸吧,阮非!
校园里的罗曼史随着勒索事件一并结束了。
9
放寒假时Samon没阻拦我回老家。不过我反而不想回去。做了那么多“不要脸”的事,我实在无法面对一心盼我成材的妈妈。
在她的目光注视下我几乎忍不住要跪下认错。她苦心抚养了21年的儿子学问上毫无建树,却靠着和人肛交赚钱。
真是羡慕Samon和父母断绝了关系,至少他良心上的自责小了很多。
寒伧的公寓和妈妈过度衰老的脸让我意识到自己是多么需要钱。我是男人,迟早要承担起养家糊口的任务。就算是卖屁股的钱,我也要用它来让吃了一辈子苦的妈妈享受几天好日子。
想了想,我没把存折交给她,我打算回校后寄钱回家。
整个春节,我们母子相守,除了一起看看电视,就是我做着英语试题,她在一旁织着毛衣静静的陪我。话也不多,好象用眼睛把我全装了进去。
这份母爱却让我感到畏惧,不敢想象若是妈妈知道实情会怎样崩溃。
假期一过,我逃也似的回了Y大。第二天就将存折里的四千元取出一半寄回家,就说是自己打工挣的。我觉得弥补了一点良心上的债。
可是这一来又没钱还Samon了,我得重操旧业。
我21 岁,大学三年级,满脑子都是钱、钱、钱。
三月十八日,星期五。
我回宿舍收拾了东西就准备到Samon家过周末。这是一种责任。
晚上八点多钟,校园里几乎看不见一个人影。
前两天气温骤降,不到三度,简直会冻死人。我下意识的加快了脚步。
袭击突然从身后发起。我什么都没看见就被重重击在颈后,立刻晕了过去。
真是个黑色星期五……专业课“调速系统”小测不过关还遇上这种事,真是倒霉透顶。脑袋里疯狂的响着Stair Way To Heaven 的旋律,仿佛是生命的送别曲。
我慢慢醒了过来,脖子痛的像要从中间断掉。
男人扔掉烟,鼻音重重的开了口,“好久不见了。”
如果永远见不到你我也不会惋惜的,Ray。我从他腿上挣起身子叹了口气。
寒风在这个湖心小亭里肆虐,黑沉沉的天,我们根本看不清彼此的脸。
“你最近很忙么,都找不到你人。”
“……”
Ray捏住了我的手腕,力气方面不是他对手的我痛哼一声,软软的坐了下来。
“把规矩全忘了。当初哭着求我‘不要,不要’,你不准备求饶吗?”
“干什么?!”
“让你为自己做过的事忏悔。”
“啊,放手!Ray!”
他把我的手指一个个捏的要碎裂,我痛的流了泪,怎么也甩不开。
“你这双手抓过多少人的钱?不想说‘Ray,求你原谅我’吗?”
“神经病!放手!……救命!”
“再叫一声我就把你丢到湖里去!”
隔了这么久了我还是很可悲的惧怕他的声音,我妥协了。在我手指彻底失去功能之前他放开了我。
“你到底想干什么?你已经找到工作了还回Y大做什么?!”我愤怒的质问他,声音有些虚弱。黑暗中他的眼睛闪闪发光,像野兽一样。
“……你是Y大的公共厕所是不是?开学没几个月就和男人‘打成一片’了。听说你在做这种生意……”
血一下全涌到我脸上来了,我从没想过会被骂成公共厕所。
“张海翔,李永,田恬,刘勇猛,庄勇,你学校里的男人还真不少。”
Ray冷笑着揭我的老底,让我抬不起头来。
“不用你管!”我恼羞成怒,“不关你的事!”
“你现在变成男妓了…比我预料的还快。堕落很快乐?”
像在做访问一样,他语气完全是疑问,这比幸灾乐祸更让我难以忍受。好象我很喜欢这样。
“你知道什么?!——”我怒气上升,堆积的委屈全都涌上心头。
“我是不知道为什么。”
他轻笑。
“我被勒索,整整一万块!我哪来那么多钱?!你以为谁会借钱给我?!……都是你指使那些人渣……干的是不是?!”
“不是我。我还不缺钱。”
“王八蛋!”
他追问:“你找谁借的钱?”
“不关你的事!”
“……你还缺多少?”
我禁不住再冷笑,“不关你的事。”
“你大概是忘了我是你的第一个男人…”
“你只不过是我那些‘男人’中的一个。”
我依稀看见Ray抬起巴掌要掴我,立刻反射性的闭上了眼睛。可是他的手没有落下来。
“又把我当成你那个女人了?!真是可悲啊,没有办法报复她就来报复我。”我不知死活的出言讽刺,“你真是个英雄。”
“口才这么好……”他喃喃的说。
“!我变成这个样子全都是因为你…变成这个样子…”
“…我变的不象自己也是因为你。…越是不想,变的越快。”
我悲愤中完全没料到他会突然坦白自己的心情,顿时吓了一跳。
“你的那儿会把人连魂都吸进去。我和周雪珠做想的却是你,有一次差点从她后面插进去。”他笑了一下,我可不觉得有什么可笑。
“你现在就像那个女人一样无药可救,让我……不知道是杀了你好还是……”
“你不就是想让我这样么,现在该满意了吧?”
“……我开始有点喜欢你了,阮非。还是那么迟钝,傻的可爱。”Ray冷笑,“不过,好象不少男人都挺喜欢你这种特性。”
“有的时候又贱的让人想玩死你。你过去也许很无辜,可是现在是自作孽不可活。”
“!”
“如果是女人,放荡还能原谅。作为男人,你只能说是下贱。”
站在他面前的我觉得像被毒蛇咬到了一样,痛的脸都青了,而这条蛇还在咝咝的喷毒液。
“轮不到你批评我的作为!……不要再让我看到你!”我仓皇撤退,这一次Ray没有阻拦,他站在黑漆漆的湖心凉亭里看着我逃走。
我被击中了痛处……没有办法保持镇定的样子,我拼命的跑,逃出Y大。
Ray的话恶毒,却是实情。我害怕的要死。就好象突然发现自己身患绝症却没有办法治疗;站在悬崖边上却没有办法后退,只能摔死。
惶惶惑惑的过了几天,我终于打起精神告诉自己再坚持一下,等凑足了钱,就再也不和学校里那些人来往了,那时我就可以重新开始,做个“正经”人。
再也不会有人嘲笑我,不会有人看不起我……?……
大约是一个月前阿伟主动来和我说话,……我又投降了。
我是真的忘不了他的柔情。我们恢复了过去的关系,大家很有默契的都没有再提分手那天的事。这样就很不错。
可是我也有下决心还完债就“从良”,我犹豫不决。
……到了那时再断吧?我自我安慰,明天的事明天再说。
和阿伟在一起即使不做爱也觉得快乐。因为心里已经有爱了。他还来找我就证明没忘了我,我在他心中还是有分量的,不是吗?
我与其他男人来往的事并没有构成障碍。因为他正是以一个“顾客”身份来找我的。
有些伤人,但是谁叫我偏偏喜欢他呢?我就是个傻瓜,我可以忍受。
我脸上又有了笑容,都是因为他。
回到寓所时,脸色阴沉的Samon坐在沙发上冷冷的盯着我,一言不发。
我一下心虚,不敢向他打招呼,悄悄向卫生间溜去。
在外面时间来不及,我要弄掉还留在身体里的东西。过去我总是有机会成功的不让他发现。
拉门忽然被一只手挡住了,我抬起头看见Samon阴沉沉的脸。
我吓的脸都青了,“……我,我要上厕所……”
“把裤子脱掉。”
“Samon,我……等一会……”我惊慌失措的向后退去,他一步步逼近,“我要上……”
下一秒他揪住了我的头发,把我拖进客厅,死死的摁在沙发上,另一只手狠命的拉我的裤子。
“啊!……Samon ……”我怕的尖叫起来,我知道他要干什么!Samon长长的指甲一下划伤了我的腿。
他一言不发,手指强行钻进了我的身体。那里面、那里面还有今天“顾客”留下的精液。很快手指找到了想要的证据,抽了出来。
我将脸埋进沙发,不敢看他,害怕的不住发抖。
“不要装死!妈的,给我把头抬起来!”
Samon爆发出一声怒吼,将我从沙发上拖起。我无力的用胳膊遮住脸,巴掌如暴风雨一样落到身上。
从拳头的力道中我就能知道他有多生气,我的背、腿、胳膊…全身都痛的要碎掉。他想打死我……
我光着下身蜷缩在地上,一会儿就失去了知觉。
……
让我死了算了,我实在没有勇气面对那个人……我从心底发出一声呻吟,慢慢醒了过来。
一只手摸了摸我的头发,碰到了我破裂的嘴唇。
同时施与暴虐与温柔的都是Samon。看见他我浑身都发抖,不知道为什么就哭了。
“是不是在我这吃不饱才要在外面偷嘴?……这儿不饿了?”他一只手用力的在我的后穴上搓揉,另一只制止了我难堪的挣扎。
“你让我……觉得自己很失败,竟然没办法满足你。”棉被被掀到了地上,尽管开着暖气我还是起了一身鸡皮疙瘩。Samon的手带来的是很恶心的感觉。
这会让他更不快,可是我就是没有办法控制自己。与其这样受折磨不如我都说出来好了!
“不是…我……”
Samon额上现出青色的血管,让我怕的出了冷汗。我怎么也兴奋不起来,胯间的东西一点精神都没有。受挫的他像是又要发怒,我没等到再挨打就哭了。
最后他松开手,一本笔记本模样的东西出现在他手中。——我的日记本!我特意把它夹在一大堆书本中,怎么会被发现?!我惊骇之下全身的血液都冻结了。
“Samon老板?你这样称呼我?‘……虐待我,让我想死了算了’……你怎么还没死?”
Samon揪着我的头发,冰冷的语气中蕴藏着可怕的怒火,“我对你不够温柔?那你希望怎么样?要我像你那位‘妒先生’一样抱着你,把你舔到哭?还是像什么呆X‘小黑’插进去的时候叫你的鸟名字?”
我紧紧闭上眼睛,嘴唇咬出了血。这样赤裸裸的将整个自己暴露在他人面前,我羞愧欲死,根本没有力气去指责他偷窥我的隐私。
“我还不知道你有这么‘高尚’,一边爱上一个鸟人,一边又去做婊子,你不觉得是在扇自己嘴巴?”
“不要给我装死!”Samon扬起巴掌,狠狠揍我的头,打的我头晕目眩,大叫出声。
“怕死就不会背着我去做婊子!”他这样回答我的哀求,“贱货!”
“你这种样的贱货也配喜欢?不是只要有人插就行了吗?我倒要看看什么鸟人让你神魂颠倒。他叫什么?!说!”
“……”我呜呜咽咽的哭,看见Samon 的手又伸过来不由吓的尖叫,“阿伟!刘伟……”
我泪流满面,哆嗦着嘴唇不敢说话:求你不要去找他麻烦,都是我犯贱,不关他的事……
“……我再也不敢了,求你,啊,不要打我!求你,……”
Samon哼了一声,满是暴戾的脸上又多了让我羞愧欲死的鄙夷。
不管你怎么看我,只求你不要再打我了,只求你这么多。
“我和他……早就没来往了……”
“四月二号是‘早就’?”Samon冷笑了一下,抬手给了我一耳光,打的我几乎晕厥。
“啊,我说!……我还在和他……”
不管说什么得到的都是巴掌,为什么我不再晕过去呢?我哭的眼睛都肿了,“我再也不敢了……”
Samon扔下日记本,转身到客厅去了。我抽泣中听见倒酒的声音。转眼功夫他又回来了,我努力去拾日记的手臂僵在空中。
“贱货……”他一脚踢开本子。立在床边两眼赤红的盯着我。
挤在角落里的我瑟瑟发抖。
Samon像喝水一样大口咽下深褐色的酒液,刺鼻的酒精味弥散的到处都是。
“装的人模人样,不要我的钱,不高兴和我上床,你喜欢什么?和野男人做?搞上一身的鸟病,连鸡巴都烂掉?!……你以为自己是什么鸟玩意!……妈的……”
“贱货,没见过比你还贱的人……死不掉的东西……”
Samon越喝越多,渐渐醉了。我满心恐惧,生怕他会发酒疯把我打死。
也不知过了多久,他终于把能骂的话都骂完了,精疲力尽,坐在地上一言不发的瞪着我。我缩在床单下动也不敢动,全身僵硬。就这么一直到实在支持不住了,我战战兢兢的抬起头,这才发现他已睡着了。顿时全身一阵放松,我瘫在了床上。
疼痛像退潮的潮水,渐渐消失;睡意袭了上来。我蜷成一团,立刻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Samon打我时用的力可真不小,我第二天就出现了血尿。
这一发现让我怕的泪如泉涌,觉得自己要死了。他只是没再打我,把药油扔给我自己擦,并没有把我送医院的意思。我胆战心惊的休息了三天还活着,这才相信自己不会死了。
和Samon呆在同一天花板下,气氛紧张的像警匪片。我不敢对他说话,向他要日记本;不敢靠近他,甚至不敢看他,神经紧张的几乎要绷断了。
四天让我忍到了极限,鼓起所有的勇气对他说我要回校上课。
他同意了,不过要再等一天。
我在日记里提过的所有想吃的东西(我过去总是处于饥饿状态)一样样摆在面前,Samon把我带到饭馆里让我一次吃个够。
他什么都不吃,却用凶狠的目光逼着我把汤包、水饺、锅贴…全都吃下去。我从没想过享受食物也会变成酷刑:我没有胃口,胃里却塞满了东西。不得不经常到厕所,把东西全部吐出来再去装下一份。三四家店跑下来,我都虚脱了。
“吃”完各种小吃 ,我又被拖到了专卖店。Samon着了魔一样不断的买东西,仿佛掏出的不是钱而是没用的纸。
他阴森着脸,根本看不出一点购物的乐趣,不断瞥过来的冷冷视线让我不由自主的想逃。我心有余悸,不知道自己又做错了什么。
“这么多东西,满不满意?再给你三千块零用怎么样?”
Samon的话让我脸红一阵白一阵。
他见我这样,不屑的哼出声,“不要告诉我你也会不好意思。你不是想要钱想的发疯么,从我这儿拿钱可比和野男人做来得容易的多。”
我不仅是不好意思,而是羞耻了。
为了钱去卖淫,这个秘密没被发现前我不觉得自己很下贱,别人也不会指着我的鼻子叫我“鸭”;可是遮羞布一被拉下,我就原形毕露了,彻头彻尾,我只是个肮脏的男妓——不管我愿不愿承认。
我受不了那种鄙夷轻蔑的眼神!我后悔,后悔写了日记,后悔把每件事都记的太清楚。卖淫这种事都没让我这么打心底的难受。我好后悔……
晚上七点才返回寓所,精疲力尽的我再也无力装出坚强的样子,而Samon仍在变着法子折磨——惩罚我。
将近三十个购物袋都扔在客厅地上,里面的东西我一样都没碰。
洗干净身体后Samon要我一起泡在浴缸里。这本是日本人的习惯,他却很喜欢。
就算疲乏的要死,我也没有胆子拒绝。就在那里,他不停的让我想死掉算了。
浴缸并非为两人共浴设计,尽管我很苗条,我们还是贴的很紧。Samon的脚放在我两腿之间,碰到了那个东西。我淫荡的身体很难得的接受了理智的控制,没有让主人丢脸的勃起。
Samon一下扑过来压住我,溅出了很多水。他的手在我遍布乌紫淤痕的身上游走,感觉到了我极为勉强的顺从。
“怎么,是我给的东西太少了?”
“……我,不要……你的东西……”
扯出了一个嘲讽的冷笑,他说,“那我就在性上满足你好了。四天没人给你打炮是不是寂寞的要死?”他的手握住了我的分身,细心的搓揉,手指还不时向后方探去。
我无法抑制的开始喘气了。我的头枕在浴缸壁上,手臂的皮肤一碰到那坚实、火热的胸膛,脑子里就出现许多火热的场面,身体不自觉的回应起刺激。没过四十秒,我彻底投降了。
我“嗯”了一声,射出的白色体液浮到了水面上。
可是身体实在太虚弱了,达到一次高潮就让我心跳的异常快,眼前阵阵发黑,人难受的像要死掉。在被羞辱时我想一死了之,安全了以后又渴望活下去,我这个人永远都下不了决心做完一件事。
“Samon,我……我不行……放、放手……”
Samon的分身硬邦邦的抵着我的腿,他的欲望让我害怕。
我不识时务的抵抗他的动作,执拗的试了几次后他的脸色变了,脾气瞬间爆发。一个耳光狠狠甩在我脸上,打的我尖叫出声。
“妈的X,你就是贱到喜欢和野男人做是不是?!”Samon眼睛充血,怒吼不止。
“没有我,你他妈什么都不是!没有我你早死上几十次,被男人玩死了!呆X,你就那么喜欢那个杂种?!他哪一点好?!”
“我杀了你这个婊子养的贱货!”
Samon口不择言的骂着,叫喊声在浴室里嗡嗡作响。
我在水下瞪大了眼睛,窒息的脸色发紫;Samon的手死死掐着我的脖子,捏的我的喉骨“喀喀”作响。
要死了吗?眼前有一缕红色在扩散,慢慢遮住整个视野。身体像融化在水中一样变软,一点一点失去知觉。
最后一眼看见的是张扭曲的脸,一点都不象Samon,可浴室里除了他没有第三个人…
……我就这么……死了?我算是被谋杀的吧?
……这么黑,……我是在天堂还是地狱?这样的卑贱,我一定是落地狱的多数。……不知道会被判什么罪……
从来不信教的人在再一次看见清晨的阳光时彻底相信了上帝的存在,他困难的呼吸着,眼泪流个不停。这个人就是我。
我只剩半条命时,Samon 改变了主意,这肯定是上帝的奇迹。就是在做爱时,就算我惨叫到吐血他也不会停手。那种暴怒的情况中他能控制自己真是奇迹——他决不是怕杀人后难逃法律制裁才不杀我,他不怕杀人。
他在我身上投资的太多,我欠他的太多了。回报没拿足他是决不会放手的,这大概是我拣回一条命的人为原因。
Y大里,我提前做了一个“正经人”。
“这几天你都到哪去了?”
“不玩了?!”
“开玩笑吧?”
“那算了。”
这几句话数日内不停的出现,不断的变化对象。我照着某人的命令斩断和过去的联系。只是在见到阿伟时有些困难。
“又不玩了?那我过几天再来找你好了。”
“……你不要找我了,我真的不行……”
阿伟耸耸肩,他认为我是像上次一样闹小脾气,我决定做出点让他意外的事。我把一个纸包 塞在他手里,“我一共借过你两千七百块,你数数看对不对。”
“……什么意思?”他看着人民币疑惑不解。
“我弃恶扬善了。”
“开玩笑!……”他先是不屑的皱眉,然后认真的问,“你到底什么意思?”
“我们两清了。”
不重不轻的讽刺我一句,他问,“你也把钱还给其他人了?”
我脸色一沉,转身要走,他拉住了我的胳膊。
“不要走!到底怎么了?!……”
眼睛盯着我脖子上项链般的指痕,他吃惊不已,“谁干的?”
“说话啊!谁干的?!”
“……老板,给钱的人。”
“你为了两个钱连变态也接,不要命了?!”
我不想辩解。发怒的阿伟抓过我的手,检查手腕上的伤。
“那种人太危险!你不能这样玩命,要钱我给你!”
心里意外的涌起一股暖流,我眼睛都湿润了。
“我不缺钱,……欠了人家的情,没办法……他只要看见我和别人在一起就会发火,所以我……”
“过去向你借钱是没办法的事,莫明其妙惹上一身债,不给钱就会被公开……裸照,……我就只好想办法弄钱了。……说给你听,是不想还有什么误会。你也知道他们在暗地里叫我什么。不过,……卖、卖淫这种事我并不是一直都在做,是上学期才有的……”
我说完,一下觉得像了却了一个心愿一样舒畅,强调着,“我是向你借钱,不是要的。”
他愣愣的看着我,不知该说什么。
我沉默了一会,说了声“再见”走了出去。
博爱的他习惯把爱分给别人,却不知道怎么回应别人的爱。那句肉麻的“我爱你”始终没能如我愿的传进耳朵,大概我是会意错了,以为在分手一刻会真情流露。可是,……到头来都是我一相情愿。
走出暖风中显得懒洋洋的Y大,我看见了那个斜靠在机车上的男人,他向我威严的招了招手。
躲进卫生间,我习惯性的摸出钢笔就要写日记。看到手里的小备忘录这才记起自己已戒掉写日记的习惯颇久了。
抽烟却是近来的习惯。烦的时候抽上一根,烦恼就会随着袅袅上升的烟雾飘远。
可是没过一个月这也越来越不管用,现在我一口气抽五六根也止不住心里死一样的郁闷。
我常有一种幻觉,觉得自己如果从24层楼上跳下去不一定会死。猫有九命,我应该不会比不上一只猫吧?变成一只鸟从这儿逃走是最好的。
沉迷在妄想中,笔尖沙沙的划过纸头,那种声音在寂静中简直就像我躲在厕所里用面纸擦眼泪。
燃到了蒂部的烟烫的我下意识的猛甩手,摇摇头,我不禁对自己的大作阴郁的感到兴奋。
纸上大大小小写满了“王八蛋”“人渣”“Samon——小人!”“卑鄙!”之类的词语短句。我恨他,恨到刻骨铭心。我怕他,又怕的要命,所以一直都留在这里受他摆布,可是,我现在好不甘心。
那件事,他不该对我做那种事……
如果是情人,那至少会给对方一些自由。我的权利被剥夺的没剩多少了。从食欲到性欲都受到控制,除了什么时候要排泄他没办法勉强。Samon 以主人自居。竟有这等可笑的事,20世纪还有人在家里蓄奴。
我怀疑自己是不是落入了什么时光的裂缝,与周围的人格格不入。他们不是怪人,而是我变了。因为强大的外力变形,就像一棵被压弯的树,慢慢弯曲,过程缓慢,结果却是必然的。
为什么会是我?为什么让我遇到这些事?这样对我,上帝是不是有失公允?我得不出答案,只有叹气。
门锁上的轻微剥啄声像一根羽毛拨动了我警觉的神经。
我一下跳起,扯下字纸丢进抽水马桶里,按下开关。门被打开时,Samon只能阴着脸望着空空如也的马桶了。
他有家里所有带锁东西的钥匙。在他面前不会有秘密。
一言不发,他夺过我仍拿在手里的备忘录。我庆幸自己动作够快,心里刚高兴了一下,忽然意识到自己将怨气都发泄在写字中,下笔很重,会留下清晰的划痕……这个恶魔!连我最后的秘密也被揭穿了…我心里痛苦的呻吟。
要打我吗?我无路可逃……我死死的盯着Samon的手,生怕会挨上一下。
意外的平静,甚至可以说的上温柔,他忽然问,“你还在想那件事?”
我一愣,随即心中的酸楚如同被石子击开的水面,泛起层层的波纹,我连眼睛都热了。
“那件事……”
那件事比打我骂我更过分,是我人生最大的耻辱。我低着头,抑制不住的颤抖了。
“那件事……对你来说有那么难堪吗?能让你觉得丢脸的事应该不多了才对。”
“!”
我措不及防,被鞭子一样的话语抽的狼狈不堪。
“为了几百块和野男人上床,你早就贱的无药可救了。装模做样,充其量也只是个男婊子,公共厕所而已。”
我愤怒的呜咽着,却说不出反驳的话。因为我的确做过那样的事……可我从来不知道会有那么糟。我为了钱和男人上床,那也不是人人都可以的!
这么说肯定只会招来耻笑,我说不出口。
“啧啧,眼泪真是不值钱,……啧,到底有多少是因为后悔流下来的?”他的手在我脸上徘徊不去,“是因为我揭了你的疮疤痛的流眼泪吧?”
你!……不是上帝,凭什么决定对我的惩罚?就算要教训也得由我妈妈来。我几乎要脱口而出。过去我就想说了,每每畏惧他使用暴力不敢开口。把别人拖进泥沼的你更应该受到惩罚才对!
“我有说错吗?”他冷冷的问。
我心中一惧,急急熄灭了眼中的怒火。
Samon把我逼靠在墙上,漆黑的眼眸闪动着不可捉摸的光芒。
嘴唇和身体像蛇一样慢慢缠了上来,不停的掠夺。湿腻腻的吻、游走的手,……我全身每个毛孔都拼命呼喊拒绝。再不推开他我会因为休克而死的!
我遵从本能,用力推开了他——或者说他惊奇于我会反抗,暂时松开了手看个究竟。我脸上不由自主的带上了一丝讥讽,说:“我……是公共厕所,你抱我不觉得恶心?”
这句话出口我立刻就后悔了。Samon发起疯来会让我想死都死不了。他脸颊抽搐了一下,迅速升起鄙薄的怒色,有力的可怕的手向我袭来。
我下意识的闭上眼,脸也偏了过去准备承受那会让我口血飞溅的一击。
头顶一片火辣辣的痛!我惊慌失措的想撑住向一边倾倒的身体,手指滑过镜子、漱洗台、瓷砖,最后人摔在地上。
“啊!”我惊叫起来,Samon骑在我身上,拼命往下拉裤子的动作激起了我难以磨灭的恐惧。我不要这样!求你不要!我拼命向门口爬去,不顾一切的要逃开。手指在地上无助的打滑,骑在身上的男人让我挪动不了分毫。
“啊!……救命!……求你,不要……”
按在两股上的手像要把我撕成两片,将缝隙不断的拉大,让它濒临破裂,入口处也要裂开来一样,但却不是最痛的。立刻有东西钻了进去,有尖锐的棱角,在直肠里横冲直撞想要找到另一个出口。好象刀子一样到处乱捅!我张大了嘴惨叫,似乎听到了好几个声音一起合唱……
趴在肮脏的课桌上,屁股对着一个人大大的打开,对那个人来说什么都不存在了,只剩下疼痛。因为没有润滑剂,第一次被性器强行插入的肛门皮开肉绽,流了很多血。他觉得那股疼痛是发自脑髓的,简直要让全身都跟着崩裂,所以他无声的尖叫,眼泪流了满脸。强*犯满意的笑了,说,第一次都会比较痛。
坐在餐桌上的男人哭着要下来,可是一双手牢牢固定住了他扭动的腰。他要发疯了,因为身体里又被硬塞进了一条欢乐棒,在此之前就曾接受过从戒指到小型木雕之类的道具的插入,已经见血了。可是事情没结束。一根用来喝饮料的细吸管插进了他的尿道,只要一碰就会产生非常痛苦、受虐狂般的快感,而后面,欢乐棒上的药物让充血的黏膜痛痒难忍,好象有无数的蚂蚁在里面啃咬。他泣不成声的一遍遍发誓、保证,换来得是延时的折磨。
KTV包间里的人一个个都找借口离开,包括那个自认是主人的人。他把“奴隶”交给一个肥头大耳的叫“洪老板”的男人。没等“奴隶”意识到什么已被扑倒在沙发上,“洪老板”肥嘟嘟的嘴到处乱亲,留下很多口水;肥短的手指几乎是撕开了那个脆弱的地方。“奴隶”的惨叫被阻绝在隔音性能良好的包间里,不会有第三个人听道。他一边叫着“Samon,Samon,救我!”,一边被硬生生的插入,直到昏过去才放弃获救的希望。
那个,那个,那个男人再次卑贱的倒在地上,身体被一次次贯穿,记忆变成一盘乱糟糟的燕麦粥,挤掉神智所占的每个角落。
“起来!时间到了!”
身上一凉,太阳穴因为声音的刺激突突的跳起来。睁开眼,柔柔的壁灯光也让人头痛难忍。
“去洗澡,九点钟走。快点!”
这个男人是谁?我问自己,一时不知道是在梦中还是现实。我精疲力尽,一点都不想听人发号施令。下半身好象都不是我的了,哪来的力气起床?
“我叫你起来。”
冰冷的声音好象一把刀子从我脊背上滑过,我一个激棱想起了他是谁。
Samon!我怎么会忘了他?!身体还清楚的记着他造成的疼痛。我心头窜过一阵寒意:那样的经历在梦中重现都是因为……我被霸王硬上弓,强*了……
想到这我急忙闭上眼睛,可是泪水已经流出来了。不是因为羞耻或是愤怒,我好害怕……真的害怕。被凶狠的男人压在身下,硬生生的撕裂私处……作为一个男人我怕极了被同性这样对待。
我惊恐的样子引的Samon不悦,他见多了我在他面前哆嗦的像只狗。装什么可怜?!他会这样斥责我。
“快点,水放好了。”他不耐烦的催促。
给我一点时间,让我,让我不再害怕可不可以?求你了……我颤抖的肩膀被两只手用力抓住,Samon毫不留情的一路把我拖到浴室,扔在浴缸旁边。
“求你……放过我,……Samon……”
“要我扔你进去?!快点!”
“不要!不要……这样对我!……求你,放过我……我把钱还给你,求你放过我……好不好?”
这样的日子我再也承受不住了!呆在这里我会发疯的!我凄切的看着他模糊的影子,泪如雨下,“我是公共厕所……我贱……可以了吗?你恨完我、打完……就饶了我好不好?我求你了……”
“……今天你过生日,这么低声下气干什么?不痛快就把写在纸上的话当着我的面骂么,今天我不会打你。”
他阴阳怪气的说。
“求你听我说……”
他佯为不闻,居高临下的俯视我,“我们去KTV唱歌。”看不清他的表情,我因为他的话打了个寒战,“保证是你想不到的精彩。”
“快点洗,我等你。”说完他走了。
我的……生日?今天是五月十九日?我都不记得了……从上大学以来我从没庆祝过生日,Samon却要给我庆祝生日?他想干什么?我惶然不知所措。
但是如果可以,我一辈子都不想再去那种地方。
惶惑了许久,我最终没能再打起向他哀求的勇气。叹了口气,我照他的话做了。
洗完澡后我换上了Samon 挑选的衣服。西装革履的他已是另一番气派。
“不错。和我想的一样……”他眯起了眼,看来对我这种不男不女的样子很欣赏。
强调腰线的咖啡色旅行衫让我看起来像个假人,栗色的头发已经披到了肩胛上。我的视线无意中从镜子上扫过,不禁一阵心惊肉跳。
那是我吗?憔悴、苍白,眉目间隐隐有种不祥的东西。我倒吸一口凉气,蓦的想起了一种说法:人在生日这天头顶的“火”最弱,很容易遭遇不测。
我并不是个迷信的人,可是今天的我看上去的确很诡异。我心神不宁的转头看向Samon,没等我开口他已经知道我要说什么了。
“走吧。”
他抓住我的胳膊把我拖出门外,用冰冷的眼神冻结我已到了嘴边的话语。
一路上我总是莫明的心悸,恐惧感越来越重。我站在包间门前时腰突然痛的厉害,不由自主的退缩了。Samon一把抓住我,在我面前打开门。
门无声开启的一瞬间我闭上了眼睛,感觉到一股热风将我包围,然后——好几张脸正对着我,盯着我。
我面无人色的把视线从那张永世难忘的胖脸上移开,慌乱的看着带着酷毒笑意的Samon,“你——!”恐惧夹杂着惊怒,我失语了。
Samon若无其事的向早已等候的人打招呼,手臂以一种可怕的蛮力不露于形的把我推到他们中间。
我像在暗流中打转的船,再被推到那人——洪老板,身边。
我僵坐在他旁边,眼睛直直的盯着“阴谋家”,心脏一阵绞痛。
洪老板的视线没有一刻离开过我,赤裸裸的满是淫欲,眼睛里似乎会生出手来撕掉我的衣服。
“小非病了吗?脸色这么难看。啧,手也这么凉。”
我生硬的抽回手,眼睛看着地。洪老板便把手放在我腰上,不安份的上下滑动。
“怎么没精打采的?是不是遇到麻烦了?说出来洪哥给你解决。”带着烟臭味的气直喷到我脸上,“现在大学生过的挺苦的,会缺钱花吧?”
他摸摸口袋,拿出一块银色的表,说,“今天是你生日对吧,试试这块欧米茄,看看合不合适。”
我厌恶的缩手,他不怕受挫的来抓我的手腕,“不要不好意思没么,一回生二回熟,上次也没来得及问你喜欢什么,洪哥这次一定补上……”
“Samon!!”
欧米茄表像炮弹一样飞出去,“咚”的一声砸在墙形上,然后掉到地上。
我愤怒的盯着洪老板的胖脸,手还举在空中。这一巴掌差点变成耳光挥到他脸上,洪老板脸青了。
巨响让包间里一片寂静。所有视线都是投向我的,全是疑惑、不解、惊奇和恼怒。洪老板脸上的肉不住的跳动,却竭力装出什么也没发生的样子。
我叫唤过名字的人威胁着向我瞪眼,要我坐回去。我咬咬嘴唇,说:“……我去一下洗手间。”匆匆逃了出去。
就是同一群人,明明知道会发生什么却装作毫不知情。
我一想到会被人用轻松的语调谈论我与姓洪的做爱这种事就极度的厌恶。如果喜欢,你们为什么自己不去和他玩?!
我跑进洗手间,怕被人看见我在哭就用水把脸淋湿。再抬起头时镜子里已多了一个人。
像狗一样追踪而来的男人向我下命令,“回去!”
我不敢置信的看着他,开始渐渐相信他要把我逼上绝路才肯罢手。这么做会让他快乐?
“……我要回Y大……你找别人好不好……”
沉默了一秒,他发出了冷哼,“……给你一点颜色就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重了?!做男妓的还挑三拣四,不想混了?!”
疮疤被狠狠的揭开,我顿时痛的脸都扭曲了。
“看得起你才叫你,不要不识好歹。”
正说着洗手间里突然响起了马桶排水的声音,一个男人钻了出来。
为什么我就没有发现洗手间里还有个外人呢?!他什么都听到了!我这样想着,下意识的把头扭了过去,但还是在镜子里看见了抛来的好奇、轻蔑的一瞥。
好不容易终于只剩下我和Samon单独谈话了。
“你是要我拖你回去?!”
“不要!……逼我Samon……我不想和他……”
“呵,卖屁股的也装清高,不需要我提醒你过去怎样吧?”
“……我不想做了……”
“悔改了?这可不象你,阮非。只要给钱你不是都会接吗?”
Samon叫我名字的语调让我全身一凉。
“!我不想这样下去了。……我把钱还给你,求你放过我行不行?我是个,是个男妓,打我都会脏了你的手,求你放过我……”
Samon沉默不语,全身都透着寒意。
“我会还钱的,……你放过我,我一辈子都会记得的!”
我用最卑微的语气向他哀求,明知道希望只有万分之一,我还是不死心。
“……如果不想最后一年被退学,就拿3万块来。怎么样,没钱还我是不是又想去做男妓挣钱?”
他冷冷的笑了,我则惊恐的眼睛睁到了最大。
“我太了解你了阮非,你天性就是贱,就是喜欢被当成公共厕所用。不知道什么叫自尊,没有廉耻心,真不愧是高等教育出来的‘人才’。我可佩服的很哪。”
“你不是为了钱什么都愿意做么,反正都是赚钱,姓洪的有钱的很。你要感谢我为你介绍这么好的主顾才行,不过别人说起来名字不太好听,叫拉皮条!”
“不,求你……”
“你就是个男妓,不做爱做什么?要是你现在还觉得被我知道太多的事不好意思,那就赶紧把剩下的自尊、羞耻心都扔掉,赚钱才是你要做的。”
“走吧,跟我回去。把我教你的技巧好好使出来,保管让他给你买辆‘宝马’”
我被他的话挖苦、震惊的头晕目眩。Samon的分析恶毒却让我觉得是那么回事,有种第一次看清自己的感觉。
我惶惶忽忽被带回了包间。
看见我再次出现根本没人惊奇,好象那是理所应当的。我坐回洪老板身边,他板着脸,一副不高兴的样子。
只要哄他高兴,和我上床就可以漫天要价了,那就有钱还Samon了……我心念飞转,脸上几乎要露出谄笑。理智突然跳出来大声斥责,没有脑子吗?!又一次不加思索的相信了他的话。我抬眼看去,Samon正喝着啤酒,向我投来冷冷的嘲笑。
……霎时间我感到自己落入了一个无底的深洞,没有一处可攀援的地方,我不停的向下沉去,停止的那一天就是摔的粉身碎骨的一天。坐在这里的每个人都在静静观望,眼睁睁的看我死去。
不知什么时候人都散了。洪老板搂着我的肩把我带进他的车中,腾云驾雾一般到了一处房间,我完全不记得一路上说过什么话。洪老板拿出女人的衣裙让我穿给他看,我还化了妆。
做爱远没和Samon一起来得激烈,洪老板人已中年,身材走形,连性器都被一大堆脂肪包围着,勃起都困难。
我坐在他身上帮他把阴茎插进我身体里,然后扭动身体让他高潮。玩了两次他就一声不吭,睡的像死猪了。
我拖着身体走进浴室,本想洗个澡,不知不觉就对着镜子看的出了神。
我从来都不知道自己原来脸蛋这么漂亮,身材瘦小的像女人,可惜性感的锁骨下没有两团肉,腿间也多了一个丑恶的东西。我为什么看上去这么可怜呢?
憔悴悲哀到了极点……我为自己悲泣。
我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是因为我没有把握住方向?没有坚定的意念?可是,那时的我除了将错就错的走下去还能怎样?
如果我没有考进Y大,如果我没有遇见Ray,如果那晚回应我的不是Samon……归根究底到底是命还是我贱?
不过我还可以做点什么来把自己洗干净一点。就当作对Samon的报复吧。
镜子里的我有一丝诡异,那种叫什么?死色?对,就是那种东西。
我极度厌倦,眼睛黯淡无光,嘴唇没有血色,它笼罩着我。我决定顺从天意了。
坐进浴缸里,一池热水温暖了我冰冻的身体,我乘着自己还有勇气,用钥匙链上的小刀在手腕上割下去。
痛的简直无法想象!我不敢看皮肉外翻的伤口,头枕在浴缸壁上,合上眼……滴滴答答液体坠落的声音越来越遥远。
10
圣诞节到了,气氛还算热烈,可惜没有下雪。梦游般的走在街上,只觉得冷。
只要是节日大家都喜欢,一对对情侣用身影装点的繁忙又寂寞城市街道,我看了觉得很孤单。
好想有双臂膀来拥抱我,哪怕是陌生人。
这么一想手腕立刻痛了起来,它又在提醒我该找个人结束单身了。长长的红色伤痕像条虫子粘在皮肤上,好丑。
几个月前我血淋淋的躺在浴缸里的样子几乎把洪老板吓出心脏病,托他尿急的福,我拣回了一条命。
以为我是因为被逼和他上床想不开才自杀的,洪老板息事宁人的包了我住院的所有费用,又给了不少钱堵我的嘴。
整整三万块,加上我的积蓄,还Samon的钱绰绰有余。我完全没料到莫名其妙的就办成了不可能的事。用句古话来形容就是绝处逢生吧。
当然,也有人认为我是“好人不长命,祸害一千年”。
学校方面知道我因为割脉住院,引起了不小的影响。三年不曾见过一面的班导亲自来看望我,想方设法打听我自杀的原因。我自然不能说出是因为为了保存仅有的一点自尊而选择了死。所以咬紧牙关什么也不说。
我告诉他,如果把我妈叫来我就死在他面前。一个不想活的人还有什么做不出呢?
我的“同居密友”Samon躲藏的严严实实,没让校方抓到一点把柄,也让我避免了当丑闻男主角。
班上的同学迫于“同学情谊”天天来“看望”我,“照顾”我,心里的怨恨和不屑肯定不会比我的尴尬和厌烦来得少。好在这样肉麻的见面不是太久。
出院后,我直接去了Samon家拿自己的东西,顺便要他把钱点清楚。
Samon还是那么镇定,讥讽我说,了不起,然后拿起钱随便扔到桌上。他说,三万块就算一年的保管费,明年的也可以预付。
听了这话,身体一直都不好的我头晕目眩,几乎要摔倒在地。他不是想要钱,他是想逼死我。
他说,既然你那么会演戏,多演几次挣上十万八万的应该不成问题。
我觉得悲惨的好笑,他以为我那一刀是划着装样子的,天知道我是怎么从鬼门关回来的。我问他我究竟欠了他什么,让他要把我逼到绝路才罢手。我不知道他为什么那么恨我。
他不说话,要结冰的脸上只有鄙视。
我把袖子卷起来让他看那道做不了假的伤疤,那么长那么深,如果不是想死,谁会下狠心这么对自己?但他还是那个表情——不信。
我没有办法了,摇摇晃晃的走进卫生间。我坐在地上,捏着Samon的刮胡刀片。
我哭了一会,觉得只有穿上雪白的长袍去另一个世界才能摆脱所有的烦恼。
刀片刚在右腕上切出一个血口我的手就被抓住了。Samon粗鲁的把我从地上拖起来,向大门口扔,说,想死就死远一点,然后“砰”的关上门。
我一步也挪动不了了,坐在地上哑哑的哭,心底的悲鸣几乎要撕裂心脏。对走道里暗藏的窥望视线我已没了感觉。
忽然门又开了。像一年前我第一次哭着在他家门前出现一样,Samon伸手拽起我,把我拉回去。
门关上后他就让我坐在冰凉的地上,自己转身回房间看影碟了。
他只是不想我的丑样落入邻居眼中,丢了他的脸。
……仍旧没有一丝怜悯……他看我的眼神就像在看一堆吃空掉的罐头盒,而不是毕竟相处了两年的床伴。
这个人打过我,好几次还差点杀了我。他很生我的气,无法忍受我做“对不起他的事”。
而我,我曾经为了取悦他易装、浓妆艳抹的当女人,为了钱给他下跪、为他口交,他要怎么样就怎么样……没自尊、贱到无可救药。
但是有谁是生来就甘愿下贱的呢?同一种类的动物因为生存环境不同而千差万别,人也是一样。
我不是想给自己找个解脱的借口,只是……像我这种“万人厌”的人,被所有人遗弃的我……该怎么走下去?
Samon总是掌握着主动权的样子,为我安排好了一切。
我安安静静的收拾了东西搬回宿舍,等待他的电话召唤。
有时是和他做,但是大多数时候都是和他所谓的朋友做。那些人,还有他都会在我服务结束后扔下或多或少的钱。在晚上看着这些钱大肆讽刺变成了Samon不变的爱好。
不管我再做什么Samon都不会怒火冲天了。……我只是个男妓而已,他犯不着为我生气。
这样的我已经没有什么 好失去的,只剩下最后一丝光明:马上就要毕业了!
这样的心态让我的生活多少有了点希望。三个月后的今天,我开始悄悄寻找归属。
我漫无目的的游荡,等待生命中下一个主人公出现,——一个不会嫌弃我的人。我会在心里留一个位置,一个专属的位置。
再等上四十年,五十年我也只有等,因为我这样的男人已经是个异类,一身的污秽,除了同类没有人会接纳我。再说了,寻觅真爱时,是没有一条捷径的呀。
我想着,脸上多少有了点笑容,加快了脚步向前方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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