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群里有【日照天劫 】这本书有人发了,此书是默默猴大大的经典之作,不过群里的人只发到第十一折并且第十一折也不全,我找了好多网站论坛终于找到第十二折!
现在贴出来完整十一和十二折和大家一起分享!希望大家看完顶我!
【第十一折 过眼亲恩,霜雪蒙尘】
檐外之人沉默片刻,缓缓说道:“我倒是对你失望得很,劫震,冯某大好男儿,怎会与你齐名?”语声沙哑,似乎萧索之意还大过了轻蔑。
劫震面色铁青,似想要勉力一笑,僵硬的面颊却不住抽搐,陡然间又仿佛苍老许多。
劫真一扫颓唐,踌躇满志,踏前拱手道:“夜深露重,冯老师兼程赶来,一路辛苦。还请冯老师现身相见,让在下一表谢忱。”
劫震、劫惊雷兄弟对望一眼,面上均有异色。
劫惊雷心中骇然,暗忖:“怎么……冯难敌竟是小畜生请来助拳的?以他年纪阅历,这……这又是如何能够?”
飞檐外的冯难敌始终无语,劫真空自抱拳,不免尴尬,正想提声叫唤,鼻端却嗅到一股甘冽幽甜的玫瑰花香,武瑶姬挨近身畔,白如凝乳剥菱般的小手在背后轻晃两下,示意他不要开口。
她嫣然笑着,眼角的朱砂小痣灵动妩媚,腴润的小腰一扭,径对劫惊雷娇声道:“此间的情况您也见到啦,劫震老儿可说是一败涂地,再无转圜。二爷是聪明人,昔日又对蘼芜宫有恩,瑶姬不忍二爷的身家性命,俱都折在这荒山小庙之中。二爷若肯投降,对我主宣示效忠,我家主人与二爷同享富贵,绝不相弃。”
劫惊雷脸色丕变,正想喝骂,却见文琼妤虚弱一笑,低声道:“师姊,‘贯虹紫电’声名显赫,乃是天底下第一等的铮铮男儿。你故意说出这等挤兑言语,是想逼得二爷出言讨死,好教门外的冯老师杀得心安理得么?”
武瑶姬伎俩被破,转头笑道:“师妹说得什么话来?我是敬佩二爷的豪情义气,诚心诚意邀他共谋大事,偏你忒多心眼儿!”媚目中杀气一现而隐,竟颇森寒。
文琼妤恍若不闻,兀自闭目,软绵绵地倚在商九轻的怀里,微微一笑:“师姊这手欲擒故纵、明邀暗陷的巧计,杀人于笑语之间,果然是‘横江九策’的真传。小妹不才,只有佩服的份。”
“好个伶牙俐齿的丫头!”武瑶姬掩口咯咯笑着,天真中别有一股娇媚,眸光却颇为狠烈,似要将文琼妤撕成碎片。劫惊雷江湖混老,立时听出了弦外之音:“这文姓的女子是想暗示我:冯难敌虽是来为那小畜生助拳,却未必全听他的号令。我若能激起冯大的侠义之心,那‘天君刀’所向是谁,犹未可知。”
他平生最重义气,虽与兄长不睦,却没料到其行、其心竟如此不堪,自己与他携手多年,不定正是最大的帮凶;胸臆一塞,朝文琼妤拱了拱手,低声道:“文姑娘,劫某多谢你了。有一事须说与你知,当年香山上一场混战,令堂却是死在我的剑下。”
文琼妤娇躯一颤,眼角湿润,仍未睁开美眸,点头低道:“我知道。兵凶战危,死生皆无仇怨,不过是各为其主罢了,二爷毋须挂怀。”
劫惊雷一怔,蓦地仰头大笑,笑声震动屋瓦;猛一回头,厉声道:“老大!
人家是何等胸怀啊!你我当年手染鲜血,造下如许杀孽,有什么面目见人!”笑声惨烈,说不尽的凄凉痛苦。
劫震似是抵受不住,身子一晃,索性闭目不理。
劫惊雷大笑一阵,惨然道:“我自问半生无事不可对人,今日方知自己无意间做错许多事,愧对许多人;我于‘仁义’二字,已然不知所谓,只能凭着一点良知来衡断。”伸手一指劫震,哑声道:“这人虽然不肖,却始终是我的兄长!
我当年已对香山不仁,今日再不能对他不义!现场所有姓劫的,通通要和我返回中京,一个不能少,谁要敢拦阻,便吃我一记‘大战字剑’!”说着踏前一步,须发皆扬!
劫真与武瑶姬都被他的气势所慑,不禁小退半步,但也不过是一瞬而已。
劫真见他神色凄惨、发散形枯,想起二叔从小对自己的种种照拂关爱,几乎有这么一刻想要出声喝止他,却听武瑶姬抢着说:“二爷勿来!识时务者,方是俊杰!”
劫惊雷闻言暴怒,瞠目大喝:“兀那贱人!你懂什么是俊杰!”
武瑶姬拉着劫真往旁边一闪,将盘坐委顿的劫震让了出来,提声娇唤:“我家主人有难,请冯老师搭救!”语声未落,一道匹练刀气已扫进庙门!
劫惊雷早有防备,暗提功力,回身也是一道大战字剑劲挥出,只听“笃!”
的一声闷响,劫惊雷身子一拱,猛然倒撞出去,仰天拖开一条长长血箭,整个人飞撞在劫震身上,两人一齐滚倒在地。
他挣扎爬起,只觉胸腹间热辣辣的如火烧一般,全身提不起半点力气。见劫震倒地呻吟,竟被撞断两枚门牙,伸手一按脉门,赫然发现兄长体内空空如也。
“你……你……”他大惊之下,居然结巴起来:“不是假装的?”
“还……还有半刻,内…内息才能回复!”劫震惨然一笑,咧开满嘴鲜血,枯瘦的手一推他胸口:“快、快走!今日……今日已一败涂地!你等留命在外,便能保我平安!”
眼神一瞟,此话也是对伏在不远处的侯盛交代。
侯盛翻身跃起,残余的左手掠起铜匣,身形一晃,倏地破窗而出!断臂处的鲜血沿着地面、窗栏一路流出,一条笔直的殷红虚线犹在,人却消失了踪影。
劫震连推弟弟的臂膀,嘶叫:“快走!咳咳,快……快走!”
劫惊雷微一犹豫,从另一侧的破窗翻跃出去,片刻便传来马匹嘶立蹬蹄的声音,想是他掠出营地,夺马而去。
这一下肘腋生变,武瑶姬想也不想,脱口娇唤:“冯老师,请留下劫惊雷之头!”
劫真急忙抢道:“且慢,不是他!”微一转念,转头厉喝:“冯老师!第三刀,请为我杀劫震老儿!”
武瑶姬杏眼圆睁,急唤道:“不行,先杀劫惊雷!”
劫兆还来不及惊叫,又一道凌空刀气扫进庙里,眼看劫震面色白惨,已然闭目等死,蓦地一条红影挣扎跃起,手中执着那半片剖开的青铜鼎身,“噗嗤”一响,刀气削断铜片后破体而出,那人弓身如虾,被余劲带翻了三四个筋斗,颓然倒卧在劫震身前。
“劫军!”“军儿!”劫震、劫兆父子一齐叫喊。
劫军胸口的皮甲、护心镜一分为二,锋锐无匹的刀气透背穿出,鲜血骨碌碌的冒出来,直如涌泉一般,顷刻间便在身下汇成一个不断扩大的血池塘。他目光涣散,定定望着虚空,右手欲抬而不能抬,断断续续道:“父……父亲!孩……
儿……护……护卫……不……周,请……请……父……父亲……”末尾“恕罪”
二字终究未能说完,手掌一摊,登时气绝。
劫震血染重袍,面如死灰,整个人像泥塑木雕般动也不动。
劫真不确定他是否隐有后着,目光不敢稍离,扬声道:“冯老师,请为我取劫震的性命!”
片刻后无有动静,急得大叫:“冯老师与那人立下誓言,难道……”檐外的冯难敌冷冷截断:“我与那人有约定,每日内只为你出三刀。今日三刀已毕,你的死活与我无关。”最后一字落下,语声已在半里之外。
劫真难掩失望,一瞥司空度正在摸索死去弟兄的身体,满腔不忿骤然爆发,取出一把寸余长短的纤细金针,冷冷说道:“司空先生今日无尺寸之功,我且与先生一个机会。”
司空度毫无愧色,忝颜笑道:“在下为主公折去四名兄弟,主公切莫忘。”
劫真冷笑:“你那些‘兄弟’死之不尽,算哪门子的功劳?先生将这十二枚金针刺入劫震老儿体内十二处大穴,今日便算先生立下头功,回去重重有赏。”
司空度自不肯犯险,接过金针,仍涎着脸耍赖:“主公,将兵得赏,自然是效命争先,不惧死耳。在下也不要别的,主公若将军师大人赐我一夜,让在下好好干上一干,十个劫震我也不怕。”
劫真心里着急,方才劫震虽亲口承认还有半刻才恢复功力,但他城府极深,难保不会故意多说或少说了数字,若不早以“太乙锁功针”封住大日神功运行的十二处要穴,一旦劫震恢复功力,便是“万胜天君”冯难敌折返也未必能胜。他当然不会将宝贵的智囊武瑶姬交给这畜生蹂躏——这朵娇媚的香花,连劫真自己都采不到——眼看时间飞快流逝,半刻将届。
正自为难,却听武瑶姬咯咯一笑,随手接过了金针,笑吟吟的说:“好啊,司徒先生若将十二枚金针都插进劫震体内,瑶姬今晚便是先生的人啦!任凭先生处置,我也没别的话。”柔荑掩口,风情动人。
司空度馋她已久,见此姝虽身如女童,但雪肤粉腻、蜂腰盛乳,分明就是妙龄女郎的冶丽,这种既稚嫩又成熟的女体他从没尝试过,一时色胆横生,不禁垂涎:“军师一言……”
武瑶姬媚笑:“快马一鞭!”
司空度接过整束金针,本想乘机摸摸小手,却被武瑶姬巧妙闪过,益发撩起男人的欲火。他强抑心猿意马,涎脸贼笑:“那美人儿军师今晚可得好生……”
语声未落、身臂不动,三点金光倏地脱手飞出,嗤嗤几声轻响,正中劫震两胁“脉宗穴”及喉间“气管穴”!但见寸许长的毫毛金针直没入体,仿佛被血肉化开一般,劫震双目睁圆,浑身一僵,登时动弹不得。
司空度仍不转头,连肘臂也未弯曲,全靠指腕之力,飞震如蜻蜓拍翅也似,一束金针飕飕射出,竟无一枚落空。
武瑶姬看得杏眼骤亮,禁不住拍手娇声喝采:“好俊的手法!”
司空度目光淫邪,冲她周身巡梭,兀自出言调笑道:“在下还有别处功夫更俊,军师今晚便知分晓。”
劫真心中凛起:“好一个‘过隙白驹’!敢情他适才并未拿出十成的功力对付劫惊雷?此人之虚实,竟连我也走了眼。”
须知“太乙锁功针”不同一般的牛毛针,通体刻满肉眼难辨的螺旋细纹,以旋劲转刺入体,无论受者功力再强,都无法自行运功逼出。反过来说,若不是用螺旋劲的手法钻入,以金针之纤细柔软,是万万难以打进肉里;至于司空度振腕发针、隔空认穴的精妙,就更不消说了。
眼看金针将射完,司空度眼里简直要活生生喷出欲火来,忍不住以舌舐唇,淫笑道:“军师快快过来!在下要射完啦!”忽然眉头一皱,低首望去,掌中已然空空如也。
武瑶姬笑道:“先生莫急。便是蹴鞠赛马,也得让评判审一审不是?若然胜了此局,再拔彩头不迟。”双手背在身后,腴润的娇躯一扭一摆的,踮着步子走到劫震身边。
劫真忙唤:“军师回来!那厮诡计多端,军师切莫涉险。”
司空度本想要跟上前去,一听这话顿时犹豫起来;只这么一停,武瑶姬已轻快地转到劫震身后,手中比划,口里算着:“八、九、十……十一。司空先生,你可真不老实,明明说好十二枚针,怎地硬生生克扣了一枚?”
司空度刚才一边出手一边心算,也只算了十一枚针,心知有异,笑道:“在下确实只有十一枚金针,没准是军师短给了一枚。”眼里殊无半分笑意。
武瑶姬故作掩口惊讶状:“是么?哎呀,果真是我少给一枚。”雪腻的玉手一扬,最后一枚金针钻入劫震背心“大椎穴”,歉然道:“行百里者半九十,先生手法虽妙,到底只打进了十一枚针,可不能算赢。”
“军师好心机!”司空度大笑抚掌,细目里掠过森森寒光。
“先生客气啦。”武瑶姬咯咯娇笑,宛若摇散一树润艳艳的牡丹海棠。
劫真暗自松了口气,拂袖道:“好啦!耽搁如许辰光,若走脱了劫惊雷,二位可有担待?”
司空度冲武瑶姬拱了拱手,笑得不怀好意:“军师算无遗策,料想必不致此。”
武瑶姬正色道:“劫惊雷至关紧要,主公即刻追赶,此间由我善后即可。”
一挑柳眉,妩媚的杏眼儿瞟了瞟破窗。
劫真不动声色,偕司空度掠出庙门,片刻后扬起一串马蹄声,风火流星般驰往远方。
篝火烧得劈啪作响,除了死尸,偌大的庙里只剩下五个人。劫震金针入体,宛若中风一般,瘫倒在一角,浑身微微抽搐着,似是绝了生念,索性闭目等死;文琼妤身子犹虚,仍偎在商九轻的怀里,火光回映着她玉一般的娇靥,竟白得微带透明。
劫兆怔怔凝视着倒在血泊中的劫军,心中五味杂陈。没想……没想到头来,竟是他为父亲付出了性命……世间的对与错、好与坏,当真是如此混沌难辨么?
骤尔回神,见武瑶姬拾起一柄长剑,袅袅娜娜地走了过来,暗想:“此间能济事的,约莫只剩我一个啦。我得想个法子护卫爹与文姑娘、商姑娘周全。”大着胆子轻唤:“瓶儿!”
武瑶姬正走过他身畔,闻言一震,却未回头。
劫兆窃喜:“当日在澡房,这头小媚兔给我摆布得欲仙欲死,包管她一辈子也忘不了。”心想女子对于夺走自己初夜的男人最是难忘,不觉又多几分把握,强笑道:“好瓶儿……”
谁知武瑶姬霍然转身,一剑狠抽在他面上!
这一下虽以剑脊为之,仍鞭得劫兆失声惨叫,左眉斜向右颊如遭烙铁炙过,鼻梁骨热辣辣的一阵激痛,仿佛劈下了整只鼻子似的,鲜血披面淌下。劫兆痛得几乎晕过去,眼角不由自主涌出大片泪水;纵使视线模糊,却清清楚楚见她转过一张咬牙切齿的俏脸,适才的媚人风情半点不见,仿佛女鬼附身,狠笑中恨意宛然。“你再出半点声音,我便割了你的舌头,一点一点剔去你全身的血肉!”武瑶姬一字一句迸出唇边齿缝:“你……无耻淫贼!”
劫兆痛得说不出话来,视界里有一大半被淌出的血幕所遮,眼睁睁看着她走到文琼妤身前。
武瑶姬似是定了定神,随手把玩着剑穗流苏,轻道:“师妹,我也不来为难你。你将劫震老儿那枚旧珠交出来,师姊便饶你一条命,你可别自讨苦吃。”一笑之间,又回复成那个算无遗策、从容妩媚的女军师。
文琼妤淡然笑道:“如今劫真夺了照日山庄的大权,劫震当年做过的丑事,反倒不好让玄皇知晓啦!免得此际招惹强敌,你主基业未稳,幼虎难搏雄鹰。师姊是怕小妹带走了证物,对照日山庄不利。”
武瑶姬轻轻缠绕着剑穗,鲜黄绸穗间指尖翻飞,宛若几根盈润的小小玉笋。
她咯咯笑道:“妹妹是个明白人。与你说话,真是半分力气也不费,教人好生欢喜。”
文琼妤微笑道:“也好,反正是枚灵气尽失的废物,带着也没用处。商家姊姊,请将珠子交与我师姊。”
武瑶姬没想到她如此干脆,微微一怔,笑道:“师妹真爽快。既然如此,师姊也不客气啦,除了那枚旧阴牝珠,师姊还想向你借两样物事。”
文琼妤叹息道:“物证入手,接下来便要销毁人证啦!师姊可是要我俩的性命?”
武瑶姬拍手笑道:“师妹好聪明!”长剑一横,便自文琼妤的粉颈斩落。
忽然“哗啦”一声,两扇破烂窗棂被倒轰进来,劲力所及,武瑶姬忙挽了个剑花护住头身要害,轻轻巧巧向后跃开;一人自窗外翻入庙中,身材魁梧、双臂如铁,竟是劫惊雷。
原来他刚才破窗而出,从营地里解了一匹马放走,自己却悄悄潜回窗檐外,伺机相救众人;见武瑶姬动了杀机,这才急急现身。
文琼妤闭目叹息,暗想:“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热血一冲,固然是英雄侠义,只可惜不够聪明。”低道:“姊姊切莫与劫二爷一样。一有机会,须速速返回萧然海,只消玄皇发兵南下,我便能安全无虞。”
商九轻闻言一震,不禁垂下眼睫。
却听武瑶姬笑道:“哎呀!这不是二爷么?怎地回来得这么快?”
劫惊雷冷冷低喝:“妖女,不必弄什么玄虚!叫那俩畜生滚出来!”
门外一声长笑,两人并肩而入,却不是劫真、司空度是谁?
劫惊雷是骑术的大行家,从马蹄声就能判断鞍上是否有人。劫真、司空度同样放出两匹空马,鞭策驱向远方,自是逃不过他的耳朵。
劫兆强忍疼痛,一怔之间,随即明白:“二叔逃走是假,劫真追赶也是假;那武瑶姬挥剑杀人,只怕还是假的。二叔若能眼睁睁看着文姑娘、商姑娘被杀而不现身,劫真投鼠忌器,必不敢为难爹。只可惜……只可惜二叔是条汉子。”
他从小就不喜欢这个二叔,到得此刻,忽觉既感佩又悲哀,满心都是苦涩:“……磊落光明,当真便拼不过阴谋诡计么?人有血性,是不是就该落得身陷筹谋?”
劫真掸了掸袍角的灰尘,意态闲适,行过文、商二姝身畔时,还随手轻扳文琼妤美致的纤巧下颔,刻意端详。文琼妤身子娇弱,难以抵抗,蹙眉“嘤”的一声,被强扳着仰起了姣好的颈线,剔透的玉肌浮透着几丝淡淡青络,细细颤喘,忍辱的模样分外动人。
“这等尤物,也难怪二叔舍不得啦。”劫真啧啧两声,笑意从容,右手姆、食二指轻捏美人尖颔,目光却直视劫惊雷,满是挑衅:“我以为二叔不好女色,原来只是没看到合意的。”
劫惊雷面色铁青,不想再跟他多说什么,右手五指一并,沉声道:“我今日要为中宸武林除一大害。亮剑罢!”
劫真不敢大意,松手拔剑,立开个门户,用的却是“烈阳剑法”起手架势。
劫惊雷勃然大怒:“你……有什么脸面用‘烈阳剑法’!”呼的一声剑劲扫出,地面上烟尘飙卷,一路直扑劫真!这一记横霸快绝,乃是劫惊雷盛怒下的会心之作,便是他平日未负伤时,也未必能做到这等意发并进的境地。
劫真只觉白光一晃,劲风已至身前,根本没有递招闪躲的余裕,长剑迎风一拦,“铿!”一声断成两截,劲力直透剑柄,剩下的半截残剑差点反插进胸口。
他脚下微一交错,蓦地换了个位置,残余的大战字剑劲扫出庙门,嗤的一声,在红漆斑剥的高槛上留下一道半寸深浅的剑痕。
劫兆心念一动,脱口叫道:“这是‘鸡行步’!”
劫真所用,正是从那几页札记里学来的“烛夜之剑”,只是他根基深厚、见识广博,悟练的成效远非劫兆可比,这一下移形换位真如鬼使神差一般,果不负“幻影剑式”之名。劫兆胸口哽痛,似被垒石火炭塞满,哑声道:“三……你……竟然盗学我的剑法!”
劫真百忙中回头一笑,淡然道:“现下,是我的了。”脚下不停,飞快避过两记无形剑劲,剑气贴着他的头皮、身侧平平削过,惊险之处,可谓间不容发。
劫兆虽恨怒交迸,灵台却反倒清明起来,暗忖:“他为何不以‘坠霜之剑’拉开距离,却要冒近战的危险?鸡行步纵使神妙,要闪避无形气劲,还是吃力了些……不对,他如此造作,必有图谋!”
劫惊雷三剑落空,不觉收起恚怒,全力施为,左手“唰!”挥起一片剑芒,双掌交错,同时使出“大战字剑”的路数;气劲虽不及远,但封锁的范围更小,劫真错失跃出战圈、拉开距离的时机,已无腾挪闪躲之能,挥动手里的残剑硬接硬格,每一下都铿然有声。
两人下盘不动,四臂间换影如风,劫真猛被扫脱了金冠,摇散一头乱发,剑影间不住裂衣迸血,仿佛“大战字剑”剑气扑天盖地,无孔不入。他丝毫不让,手里的残剑奋力挥舞,每与劫惊雷掌缘一触,便又短少寸许,劲风里只听轻嗤连响,铿啷啷溅了一地碎钢,劫真那把剑只剩一柄光秃秃的空锷,平平抵在劫惊雷的胸口;劫惊雷左臂一圈,右掌倏地停在他颈侧。
这几下惊心动魄,却又迅不交睫,谁也料不到一眨眼间便已分出胜负,俱都屏息错愕,偌大的庙里静悄悄的,当真是针落可闻。
“你输了。”劫惊雷冷眼直视,神情分不清是遗憾或痛苦。
劫真淡笑道:“不,是你输了,二叔。”
剑锷轻轻一送,劫惊雷身子微晃,嘴角竟溢出血来。这下子顿如江河溃堤,一发不可收拾,错愕的劫惊雷甫要提气,蓦地倒退两步,一抹鼻下温粘,眼耳中竟都流出鲜血,铁塔般的魁梧身形慢慢跪倒,再无半分气力。
“你……你这是……什……什么功夫?”他伸手掩口,指缝间汩汩溢红。
“二叔忒没见识,死也不冤。”劫真丢掉剑柄,随手一拈长鬓,潇洒自若:“冯难敌冯师傅的‘天君刀’素不空回,二叔硬接一记,岂有侥幸的道理?”
劫惊雷睁大眼睛,却无法再言语,软软委顿在地、蜷成一团,整个人缩在血泊之中,渐渐没了声息。
劫真等忌惮他的武功,足足等了半刻,司空度才走上前去,提着他皮甲的盆领将尸身翻转过来,伸手一按胸口,只见胸肌触手而陷,再不弹起,仿佛腔子里装的是满满的豆沙软馅,不由咋舌:“乖乖!五脏六腑全都完蛋了。竟……竟只有一刀!”
劫兆看得目瞪口呆,心想:“这……这便是‘天君刀’么?血肉之躯,怎能练到这等境地?”太过惊愕,以致忘了悲伤。
司空度提起劫惊雷的尸身,回头道:“主公,这要如何处理?掘坑掩埋,还是一把火烧了?”
劫真与武瑶姬交换了眼色,淡然道:“后院有座枯井,请先生将尸体投入井中,再推墙掩住便是。”
司空度嘿嘿两声,径往后院去了;过不多时便又回来,双手沾满尘土泥灰,显然已完成任务。
劫兆悲愤不已,却见劫真转过头来,对文琼妤微笑:“文姑娘,十八年前的那枚旧珠想必在你身上,还请先交出来。”
文琼妤睁开眼睛,虚弱一笑。
“你,也想步劫震的后尘么?”
劫真冷哼一声,傲然负手:“文姑娘,你莫以为仗了玄皇宇文潇潇的名头,我便不敢拿你怎样。玄冥渊萧然海,我总有一天也要踏平,不过是迟早罢了。”
商九轻瞪他一眼,清咤道:“你说什么!”
劫真斜睨她俩,忽然露出残忍的笑意,冲司空度一挥手:“司空先生,你立功的机会又来啦。劳你将商堡主剥得赤条条的,仔细搜查一番;若文姑娘不将珠子交出,商堡主便赏了给你,任凭处置。”他刻意将“搜查”两字咬得清脆,俊美的脸上满是淫邪。
司空度大喜过望:“姓商的小妞虽无美人儿军师的风情,倒也是个上货。”
一个箭步扑上前去,像老鹰抓小鸡般单手掐着商九轻的粉颈,凌空提起,另一手抓住她的右乳,只觉那乳房虽不甚大,却十分浑圆结实,犹如一只倒扣的碗,轻轻一掐乳肉便挤出指缝,将手掌填得满满的。
商九轻被勒得气息束窒,蜂腰频扭,小手扳着颈间的铁掌,却没半分气力。
司空度面露狞笑,一边享受她动人的曲线,一边缓缓加重力道,掐得她粉颈抽搐、嘴唇泛青,口里直说:“啧啧,商堡主这般好身段,包得如此严实,忒也可惜了!”抓住她领口对襟,“嗤!”一声直撕到乳下,几层衣物应声裂开,露出一条水蓝滚绿的抹胸来。
其时中京仕女多穿肚兜,而抹胸又与肚兜不同,最初是由长年从事劳动的妇女所用,雏形如一张摊开的菱形巾布,顶端以绳系颈,两边尖角有一至两对的系绳结在背后,以束住乳房,避免行动时双丸跌宕,多有不便;菱形巾的下端盖过腰脐,束在裙里。发展至今,慢慢演变成将下半截裁短、集中托束乳房的,商九轻长年在北地驰马田猎,自然不穿秀媚婉约的肚兜。
只见她抹胸上下裸着削肩蜂腰,肌肤白得透出一股冷蓝,犹如百合一般;滑亮亮的蓝缎面上裹出一对覆碗般的坚挺乳形,尺寸差堪盈握,形状却是无可挑剔的圆。仿佛与她的英风飒烈作对似的,这半裸娇躯出乎意料的充满女人味,连结实紧致的腹肌与略显瘦削的肩头都显得可口诱人,她越是刚烈不屈,便越是引发男性想疯狂蹂躏的念头。劫兆正犹豫着是否动手,忽见商九轻挣扎几下,双掌戴的羊皮手套被摩擦脱落,一双淡蓝色玉手一碰司空度双腕,司空度便怪叫起来,一把将她甩落在地,猛然向后跃开。劫兆仔细一瞧,司空度两手十指连同掌心都乌黑一片,一层白霜霜的薄冰从手腕一路蔓延到上臂间,无法控制的剧烈颤抖着。
司空度惨叫不绝,痛得身子滚扭,蓦地将双手插入篝火之中,眨眼又嘶嚎着抽将出来,面孔极度扭曲;手掌被火烧得焦烂迸血,总算稍稍退去寒瘀,臂上的冰霜俱都消退。
商九轻摔落在地,身子弹了两弹,站起时已在门边,转头只见文琼妤目光严厉,低声道:“快走!”她微一犹豫,转身掠出庙门。
劫真面色丕变,解下腰畔的剑鞘和身扑去,直点她背心:“哪里走!”
商九轻脚步踉跄,眼看躲不过这招,突然回身一抄,冰蓝色的小手才搭上剑鞘,只听哔剥一阵劲急脆响,覆着白霜的桐木剑鞘猛地爆碎开来,连同冻不坏的铜钮、铁环等配件一齐飞散,劫真急忙撤手后跃,忽觉右手心里一股刺骨冰寒直窜经脉,连忙运功驱出;便只这么一停,商九轻已奔出门外。
武瑶姬冷笑一声,扬声叫道:“商堡主留步!否则,便留下她的人头!”挥剑朝文琼妤颈间斩落。
庙外商九轻闻言剧震,急忙回头,脚下却不小心绊着异物,不由自主向前扑倒。劫真看得分明,堪堪将一口真气走完全身,尽驱寒意,长笑声里跃出庙门,猛朝商九轻扑去!
只是谁也不知道,现场还有另一个不受“五罗清烟散”药力的人。
劫兆一跃而起,往武瑶姬面上洒出一把泥沙稻草!武瑶姬急忙回剑护住了头脸,劫兆趁机将文琼妤抱起,脚下“鸡行步”错落,蓦地,飞起一腿,使的正是“舒凫之剑”里的精妙路数,正中武瑶姬腰间,将她蹴得长剑脱手,娇哼倒地。
劫真听见身后有变,急忙回头,却见劫兆横抱文琼妤,展开“坠霜之剑”的绝妙身法迎面冲来,不觉冷笑:“大好招数,却让你给糟蹋了!”大袖一挥,如白鹭般凌空拔起,使的竟也是“坠霜之剑”!
眼看两人即将撞上,劫兆身形忽然一凝,硬生生在半空中停了一下,倏地盘绕开来。劫真怎么也想不到,他竟能在全无依凭下如此施为,计算全盘落空,肩头一痛,眼睁睁看着劫兆踩着自己猛然一跃,轻轻巧巧地逃出他的围捕。
他旧力已尽、新力未生,猛被一踩,身子便如失速的竹蜻蜓般飞旋坠下,背脊重重撞到地面后才又一跃而起,模样十分狼狈。
“无耻鼠辈,用这等下作伎俩!”劫真气得俊脸扭曲,破口大骂:“你这又是什么邪招?”他自得烛夜、舒凫、坠霜三剑以来,日夜苦练,自觉领会之深,犹在当日对决常在风的劫兆之上;岂料今日一交手,又被劫兆的怪招所制。
前方营地之间马匹嘶鸣,蹄声杂沓里,只听劫兆朗声大笑:“区区白鹭,岂是老鹰的对手?你记好了,我这路新招便叫做‘食羊之剑’!”驾驾有声,眨眼便去得远了。
劫真掠至营地篷车处,只见满地死尸,拴马的车辕上却留下十几截断绳,原来,劫兆携文琼妤骑马逃跑之际,顺手将其余马匹的系缰通通砍断,长鞭一击马臀,十几匹马顿时跑了个清光。
劫真猛一回神,才想起商九轻之事,料想早已乘乱逃跑,哪还有半个人影?
他铁青着脸回到庙里,伸手将武瑶姬扶起,沉声道:“‘五罗清烟散’的效力霸道,他二人是几时恢复行动能力的?”
武瑶姬揉了揉腴润的小腰,拂去衣上尘土,沉吟片刻,娇声道:“我猜是商九轻那‘连天铁障’的奇寒之力,锁住了清烟散的发散。她不是药力已解,而是根本还没发作,只是受了文丫头的指示,假装中毒罢了。”
她软语嫣然,分外明媚,劫真怒气略消,不觉皱眉:“‘五罗清烟散’是天下内力的克星,以劫惊雷之能,也须运功整整两刻钟,才能逼得药效提前发散。
商九轻有多大年纪,竟能压下药力?”
“主公有所不知,这‘连天铁障’却非是一种武功,而是异能。”
“此话怎讲?”劫真陡地被挑起了兴致,剑眉一挑,负手问道。
“家师曾说:当年宇文王朝兴盛之时,帐下多有奇人异士。王朝覆灭后,这批人随着宇文皇脉退居萧然海,今日宇文潇潇座下‘风、雪、云、霜’四大将,兴许便是这些个异能之士的后人。”武瑶姬笑道:“那商九轻是罗刹与汉人的混血,在北境享有‘什鲁图’的巫王女主称号,纵使内力运使不继,霜冻之能丝毫未减,甚至要戴手套来阻绝,足见不是武功,而是天生就具有这种释放寒气的体质。”
劫真想起商九轻步履蹒跚的模样,心念一动:“她既然能冻人,当然也能自冻,因此减缓血脉运行的速度,清烟散才迟迟没有发作。如今……怕是差不多到发作的时候了。”
武瑶姬含笑点头:“正是如此。”
“只是‘五罗清烟散’再怎么霸道,捡荒山僻静处待上一夜,天明自解。”
劫真蹙起剑眉,微露懊恼:“黑夜无路,却要往哪里找去?”
武瑶姬咯咯笑道:“主公勿忧。这位商堡主是个死心眼儿,她不知文琼妤已被劫兆救走,必不会北上返回萧然海,而是往中京方向遁逃,伺机救回文丫头。此处返京只有一条路,小径盘绕不离大道,咱们一路慢慢寻回,总能遇得到。”
劫真猛然醒悟,双掌一击:“事不宜迟,立刻去追!”
武瑶姬道:“主公与司空先生速去,我带劫震老儿返回中京。”
劫真微一迟疑,他倒不是信不过武瑶姬,只是担心劫震另有安排,半途若再杀出“只手阴阳”单成侯之流的伏兵,唯恐这位娇滴滴的美人军师难以抵挡……
劫真自己忽然吓了一跳。
原来……原来在他心里,是如此的畏惧着父亲……
(不,不是父亲,是劫震老儿。)
仿佛故意要跟这种挫败感对抗似的,劫真微定了定神,大袖一挥:“军师路上小心,我等绥平府见。”
武瑶姬媚态一收,敛衽施礼:“属下理会得。”
劫真点头,拾起商九轻掉落地面的一双手套,偕司空度飞掠出门。
……
庙中焰火窜摇,映得污墙上人影晃动,偌大的屋堂里悄静得怕人,回荡着劈啪的柴枝爆燃声。
武瑶姬腴腰一拧,火光里别过一张艳丽妩媚的俏脸,黑白分明的杏眼滴溜溜一转,仿佛连眼角的朱砂小痣都要淌出蜜来:“现在……这里就只剩下你和我了呢!劫庄主。”
劫震身受十二支“太乙锁功针”,五体难动、口不能言,只是缓缓睁开了眼睛,宛若中风的老人。武瑶姬笑着走到他身前,微微倾下身,黑衣襟口露出雪腻酥白的半截奶脯,面团捏挤似的小小乳沟里透着幽甜的玫瑰芬芳,仿佛肌底流的是浓浓的浸花奶蜜。
那白得微透粉橘的酥胸似乎过于眩目,令人忍不住联想:是不是她全身上下皮肤绷薄之处,都有着敷粉一般的鲜嫩橘红?胸口、膝肘、腋窝、乳晕、股沟,还有那腿根处的两瓣湿滑蜜裂……
劫震闭起眼睛,呼吸慢慢变得滞重起来。
“你……”武瑶姬却傍着他坐了下来,小手悄悄滑进老人的裤裆,从腿心处握住一团皱耷耷的冷肉,缓慢但有力的套弄起来,“……想不想死?”
劫震的身子微微颤抖,不知是因为入针处疼痛难当,还是胯下的刺激所致。
武瑶姬偎在他怀里,她的娇小被劫震宽阔的肩膀胸膛一衬,简直就像个正与父亲撒娇的小女儿,然而眼媚身斜、玉手之灵活熟练,又是说不出的淫冶诱人。
她檀口微张,说话、吐息都不离劫震耳畔,时不时轻啄一口,凉凉嫩嫩的唇瓣触肤微粘,呼出来的气息却又香又湿,十分灼热。
她小手里的那团物事逐渐温热起来,尖端泌出一点粘滑,却丝毫没有坚硬勃挺的迹象。武瑶姬指尖抹开那稀薄的粘液,灵活地擦滑着圆钝的杵尖,将粘液抹进每一处皱褶,连龟棱底下也不放过。她圈着肉菇下缘用力套弄,将软软的杵身拉长,幼嫩的指头圈成小圈,粗暴地拔套着肉菇;老人越发抖得厉害,不知是苦是乐。
“这里……还是有感觉吧?只是棒儿没用了,是不是?”武瑶姬咯咯娇笑,慢慢吻着他的面颊、胡根与脖颈,一路舐着、咬着,下移到他的胸前乳上,一边恶毒地嘲弄着老人:“男人只消没阉掉,都想着这事儿的。这十多年来,劫庄主都让谁给你吹含着?啊!是啦,是你的好儿媳妇!那个丈夫被自己亲爹害死、却夜夜张开腿子让公公抠舔玩弄,品得一口好箫的女子。劫庄主好风流啊!这灰当真扒得香艳至极。”
指甲尖轻轻往肉菇褶里一划,劫震浑身剧颤,也不知是要害处激痛,还是丑事被揭所致。
武瑶姬隔着衣衫啮着他的乳首,另一只手竟也摸入劫震裤腰里,沿着背臀一路滑下,尖尖的指甲轻刺着他的股间肛菊;握着软杵的右手却翘起兰指,也用指甲尖儿刮着阴囊四周的绵密皱褶,一路往会阴挑刺过去。
“劫庄主,我在插你呢!真是好有趣,难怪你们这些男子忒爱插穴儿,乐此不疲。”武瑶姬咯咯笑道:“柔姊姊温婉娴静,水一般的人儿,当真是人如其名呢!她的小穴肯定是足水得紧,香喷喷、湿滑滑的。劫庄主的棒儿无缘插得,还真是可惜了。要不然……我来补偿你好啦!劫庄主插我一插好不?”
劫震痛苦得皱起眉头,粗粗吐气,身子不住晃动。原来她指尖刺进肛门会阴处,疼痛之中,别有一股说不出的滋味。
“哎哟!我倒忘了,劫庄主的棒儿已经不济事啦,怎生插得?那……我给庄主含一含好不?”武瑶姬媚眼含笑,螓首低垂,露出后领中一大截糖霜细藕似的粉颈,滋水绵滑,照例透着一股温热的玫瑰香。她俯至劫震裆间,却故意凑得不远不近,湿热的吐息隔着裤布,若有似无喷覆在肉杵尖端,却怎么都碰触不到。
劫震牙关咬得格格作响,身心煎熬已到了极处。蓦地胯下“会阴穴”、腰上“阳关穴”一阵激痛,一股奇寒劲力直透入体,仿佛钢刀插入也似,痛得他全身筋脉乍驰倏张,连那十二枚“太乙锁功针”都被逼出分许,接肉处迸出血珠来。
他无法运功抵御,痛得几乎晕死过去,忽觉下腹如沸鼎炸裂一般,蓦地窜起一股热流,勉强低头,却见裤裆猛被高高撑起,尖端胀如鹅卵,狞恶地挺至武瑶姬的檀口之前,湿热的喷息粘腻腻地濡透裤布,差一点便要插入小嘴之中!
劫震十几年不曾勃起,热血陡地窜入阳腹,挺胀得像要裂开一般。他忽然昂奋起来,眼前武瑶姬的俏脸似乎变成了另一个人;那个到死,都不肯对他稍假辞色的狠心妇人,就算他剥去了她全身的衣衫、尽情折辱,用她的孩子威胁她乖乖就范,但却始终没能真的占有她……他用手、用“角先生”,甚至用剑柄及其他异物插得她死去活来,却没能用他的身体征服过她……
眼前的面孔倏变,又幻化成另一张泪眼汪汪的美脸。
那眼角的泪窝,高潮时必定乱摇螓首、掩面哭泣的美态,像牝犬一般乖乖爬近身前、含羞忍辱为他解开裤腰的模样……他终于明白自己是抱着什么样的心情对少妇施虐,那是为了弥补不能实实在在挺入她身体最深处的痛苦与遗憾……
劫震呜咽着低吼一声,豺狼般的咆哮迸碎在牙关里,伴着虚软乏力的垂老身体,以及飞快消退的雄性象征。
“劫庄主,做回男人的感觉可好?”
武瑶姬仍带着笑,眼媚声甜,但那股傍着动人娇躯的浓浓魅惑已消失殆尽,童身艳容的冶丽军师利落地为老人束好裤腰,起身直视着他的眼睛,冷静得像是称斤论两、待价而沽的大商人,甚至有些冷漠。
受制于锁功金针,劫震不能言语也不能说话,汗水淋漓,额前乱发披面;模样虽然狼狈,但甩脱道貌岸然的外皮后,却自有一股难以言喻的骁狠狂霸,仿佛是披着人皮、却掩不住兽形的万兽之王。
“我不但能让你重振雄风,还能让你重新体会射出阳精的那种销魂滋味。纵使儿子都死尽了,只要能让女子受孕,儿子再生也就是啦。”武瑶姬拢裙斜坐,像个摘花编冠、拍手甜笑的小女孩,与她冷静犀利的言语绝不相称,更难联想起适才口手并用的勾人媚态。
“这笔买卖,你是赚多赔少,劫庄主。保你不死、还你雄风,这是我开给你的条件。”武瑶姬拍拍膝裙上的尘土,怡然道:“交换的代价,是你要乖乖跟我合作。眨两下眼睛,我就当你是同意啦。”
劫震眼睑低垂,片刻后微微抬起,却是望着方才劫真离去的方向。
武瑶姬心想:“好精细的老东西!居然还能还价。”笑道:“是同我合作,不是别人。你和我的约定,决计不受‘任何人’的影响,劫庄主大可放心。”
如此说来,她与小畜生也未必是真心合作了。心念一动,眼前陡然出现了生机,劫震沉吟良久,终于眨了眨眼睛,一下,再一下。
“很好。”武瑶姬掩口笑道:“劫庄主好识时务,不愧是人中俊杰。”玉手运劲往他喉间一拂,锁住“气管穴”微微颤动,缓缓旋了出来。武瑶姬右手食、中二指一夹,却不敢直接碰触金针,左手握住右腕,一声娇叱,提起全身元功一迫,只见针尾在她二指之间又转出分许,却不再退出。
武瑶姬额间沁汗,终于将指尖按实在喉管上,娇咤:“着!”金针最后小半截倏地转出,她素手一扬,将针收入怀中。
劫震缓过气来,慢慢开口说道:“原来是秀师座下,难怪有这般人才。”声音沙哑虚弱,简直判若两人。
武瑶姬微微一惊,旋即醒悟:“太乙锁功针易进难出,他认出本门的‘西风惊绿手’也不奇怪。”笑道:“庄主好眼力。本轩门人出山访主之后,所作所为便与黄粱川小镜湖无涉,庄主也不必多心。”
劫震静默半晌,软弱地开口:“姑娘……欲索何物?”
“庄主把我想简单啦!以庄主欲换之物,岂是区区一两样物事便能交代?我现在要的,只不过是考验庄主的诚意罢了。”武瑶姬凑近娇靥,粉面遮住火光,在劫震的脸上投下一片幽影:“请庄主交出‘大日神功’第六重的心诀秘奥,以及你使用阴牝珠的方法。待我主练成之后,这才算是银货两讫。”……
劫震沉默半晌,忽然笑了起来。
“军师也把我想简单啦!说来说去,你还是为了你的主子打算。我若让劫真得到‘大日神功’第六重的心诀,依他的性子,决计不会留我活命。横竖是个死,我不想便宜那小畜生。”
武瑶姬没料到他会一口回绝,正要发话,却见劫震凤眼一眯,含笑打量着自己,眼里却无笑意。“庄主回心转意了么?”
“我明白你的用心了。成,这桩买卖我做。”
武瑶姬心中微凛,面上却不动声色,妩媚一笑:“庄主的心意变得好快。”
“因为你非是为了劫真。这‘大日神功’第六重的心诀,却是为你自己。”
“庄主这话,请恕小女子不明其意。”
劫震淡然一笑。
“有个练成大日神功第六重的主子,军师妙手回春的功夫就要紧得很了,能令男子回复丧失的雄风,直可教他刀山火海,万死不辞。瞧!军师这不就钓到我了么?”
劫震笑着笑着,缓缓闭上了眼睛。“或者……军师重视自己的贞操,远胜于对主人尽忠?劫真若不能人道,兴许军师会觉得更安心些……”
武瑶姬素手一扬,“太乙锁功针”重又没入劫震咽喉,剩下的话语便哽在喉间,不知所以。她掩口笑着,作势拍了拍掌中尘灰,媚眼轻斜:“劫庄主,言多必失啊!
你还是静一静好了。这一笔买卖咱们已有默契,待得银货两讫的时候来临,我再来瞧你。”
她笑着笑着,忽然拈指一弹,向虚空中娇唤道:“血薇何在?”
四条窈窕动人的身影落在檐下,清一色的赭红水靠、纱巾蒙面,腰后交叉别着两柄短刀,居然都是女子。武瑶姬看也不看,随口吩咐道:“将这厮送回绥平府中的密室,严加看管,在我回府之前,不许供给食水。另外派一队人马四处搜索,一有文丫头与那小子的行踪,先来报我,不得有误!”话语声落,腴润玲珑的背影已行出破庙山门,只剩手里一盏残灯孤焰,衬与她一身雪肤黑裙,分外凄艳。
被称为“血薇”的四名蒙面女子微一躬身,“噗!”的灭去了庙中焰火。待月光取代火炬、平明的视界转变成黑暗的角落之时,庙中早已空空如也,仿佛什么都不曾发生过。
◇◇◇
劫兆让文琼妤坐在身前,双手环着她紧握缰绳,口里驾驾有声,死命策马狂奔。
两人一路无话,但劫兆也不觉得奇怪,仿佛与她相识已久,彼此之间颇有默契。
黑夜驰马原本就是件危险的事,马匹眼力不佳,趋退都由骑士操控,白日里视线清晰分明,骑士自能御马避过障碍;到了漆黑暗夜,人看不见马就看不见,随便一处小坑洞或几条突枝便能绊折马脚,轻则人马受创,严重的还可能送了性命。
从古到今,国力强盛的王朝都要修筑“驰道”──即笔直平坦的军事专用道路,才能传递八百里加急的快马文书,就是为了这个道理。
劫兆骑术平平,所幸天上星月皎洁,破庙又离官道不远,地势平坦,纵马急驰,居然也一家伙跑出十余里,回见马后空空如也,劫真等并未追来,不由得松了口气,忽地柔发拂面,迎风送来一股香幽动人的芳草气息,这才想起佳人在怀,双臂一紧,环住一具柔若无骨的娇躯。
文琼妤生得窈窕修长,单论身量,只怕还比盈盈高上些许,与劫兆同跨一鞍,细致小巧的额角正好靠入他的颔下颈间,额际的小小金坠不住在劫兆眼下晃动,衬与飞散的乌黑浓发,月光下分外精神。
鞍上空间狭小,文琼妤的美背紧贴着他的胸腹,虽有貂裘衣物相隔,仍能清楚感觉她肌肤的那股子滑,像敷了上等的珍珠蜜粉一般,就连最贴肉的细绸都无法稍稍沾留,一触便轻轻巧巧的滑开。
劫兆死里逃生,胆子顿时大了起来,故意收拢臂膀,想乘机将伊人搂个严实。谁知文琼妤身子纤细,劫兆环住了雪白的貂裘,却还碰不到她的香肩藕臂,双手兀自收紧,早已暴露形迹。
文琼妤噗哧一声,仰头轻啐:“你……小坏蛋!”语气似笑非笑,微带喘息。她虽有貂裘保暖,但裘袍下摆迎风两分,下身却是一般的细薄黄缎裙,更衬得腰腿曲线纤美,玲珑浮凸。劫兆看不见她的表情,光凭想象,便已忍不住脸红心跳,下腹处一阵火热,就着马上的颠簸之势往前一挺,隔着裙布微陷入两团温软娇绵之中。文琼妤“呀”的低声惊呼,劫兆索性撕去伪装,一把将左手扣上右腕,终于搂住一具又香又滑的纤柔胴体,却半点也不觉骨硬,臂间的触感温热,竟比雪貂毛皮还要柔软密实。
劫兆年纪轻轻,却是中京赫赫有名的风月状元,环肥燕瘦见识得多了,却从未拥抱过如此奇妙的女体,不觉微怔,反倒是错愕大过了绮念。
文琼妤虽比他大了几岁,毕竟是未经人事的处女,骤然间被猿臂紧搂,胸乳等紧要处不住摩擦着粗壮的男子臂膀,身下又有异物顶撞,灼得后股间一片腻滑,沿途被皮鞍忽上忽下的磨着,渐渐生出一股又酸又麻的异样感,身子似将炸裂开来,软绵绵的使不上力,当真是苦乐难言。
她羞得几欲晕厥,已不复先前的从容,酥胸里一口气转不过来,歙着樱唇死死吐息,娇躯微颤,发出细小的呻吟。
劫兆低头凑近粉颈,嗅着貂尾围领间透出的芳草幽香,心醉之余,忍不住轻轻吻落,谁知却吮着一片细密薄汗,忽觉下身微有潮意,仿佛裙布汲饱了沛润的分泌,濡成湿融融的一团。尖端被微微包裹的感觉无比舒爽,劫兆急驰间也没多想,身子本能地往前一挤,牢牢将她顶在怀里,只盼能再深陷一些。
文琼妤顿时紧绷起来,被劫兆一把顶实了,动弹不得,糙硬的皮鞍凸角往腿心处连颠几下,颠得她颔颈一扳,唇缝里迸出一声酥颤颤的呻吟。
“停……停一下!歇……”几络汗湿的长发粘在颊畔唇边,清丽绝俗的女军师全身乏软,低声哀求:“我……我……我不成啦!好……好难受……”
劫兆恍然大悟:“原来……原来她这便泄身啦!”
月光下只见她美眸紧闭,雪靥酡红,忽有一种难以言喻的心动,欲念勃发之余,又觉与她亲近无比。听她娇喘细细、软语央求,忍不住一勒马,右手环着身前的绝色佳人,持缰的左手却将文琼妤的一双白晰柔荑压在鞍上,暗里往前一拱,终于实实抵紧她的湿润。
他缓慢但有力的挺动着,似乎感觉到一处凹陷,却分不清是股沟、菊门,或是更加诱人的裂缝,只觉脂莹肉嫩,能若有似无地磨拓出花瓣肉芽的形状,时中时不中;点触擦刮之间,滋味妙不可言。
文琼妤身子微微前倾,却被侵入更甚,美臀不受控制地翘起,明白是劫兆搞鬼,狼狈地回头娇喘:“别!你……小坏蛋!别……别在这儿……”忽然“嘤”的一声,腰板一挺,窄小的翘臀剧烈颤抖,原来是劫兆越顶越重,有力的下腹用力研磨,磨得她星眸半闭,眸里眼波朦胧如海,只剩最后一丝理智垂死挣扎,更显凄丽。
“不在这里,那我们换过一处!”劫兆密吻着她的粉颈,一发不可收拾。
“别……别处也不行!”文琼妤颤声剧喘,语带惊慌:“我们……你……我……
呀!我们不行的……不行的……”
劫兆硬得发疼,哪里听得进她的言语?一边舐着她细白的雪肌,喃喃道:“文姑娘!你行行好,我……我是真的想要,你给了我罢!”他平日精于调情,此刻却如着魔一般,仿佛非文琼妤的胴体不能解馋,直觉这名教养良好、守身如玉的温婉丽人不会拒绝自己,也不知这个荒唐念头究竟从何而来。
文琼妤无力抵抗,守着灵台最后一丝清明,咬牙道:“你……你要了我,那……
岳姑娘怎……怎么办?”劫兆兀自痴缠,享受她肌肤上嗅之不尽的清幽芳泽,低声咕哝:“怎么办?我……我也不知道怎么办。你……你说怎办?”口气就像个耍赖的孩子,连他自己都吓了一跳。
(我……我到底是怎么了?)
犹豫不过一瞬,旋又被她柔软无比的娇躯所攫取,连忙舍了佳人一双小手,探入貂裘来扯裙腰。文琼妤又好气又好笑,双手一得自由,急急护住酥胸腰际,劫兆急乱中不得其门而入,反去拉自己的裤头。
文琼妤窥破其意,忙将玉手伸至臀后,阻挡异物入侵;一摸裙底滑腻腻的一片,不禁大羞:“怎……怎会这样?”她生性娴婉,昔日在黄粱川小镜湖时,博览群书、钻研兵法尚且无暇,虽也读了些房中双修的典籍,却连自渎都不曾有过,哪能应付这等狼籍的景况?
正自慌乱,那女子最私密、最娇嫩的地方又被大力一撞,疼痛里竟隐有一股说不出的快美,这感觉平生从未有过──文琼妤失声叫了出来,一手撑住鞍头,一手急忙掩住檀口,勉强将一声销魂夺魄的娇吟捂在口中。
劫兆灵机一动,抓住她纤美的腰枝往上一提,猛然往胯间摁下!
她分跨两侧的一双匀美腿股将裙布绷得薄紧,“啪”的一声,重重落在他昂然支起的两腿间,圆钝的尖端嵌入肉瓣,几乎将两层细缕穿破,若非湿布阻隔,恐怕已长驱直入。
文琼妤眼前倏黑,觉得下身似被撕裂开来,连叫都叫唤不出,差点痛晕过去。
(这……这就是破瓜的感觉么?)
也不知过了多久,扑面一凉,颊畔水痕风吹刺骨,文琼妤悠悠醒来,见眼前马鬃飘扬,早已偏离了官道,不知跑到什么地方去了。两侧头顶的林织愈密,渐渐遮去月光,她的身子也越来越奇怪。
腿心处仍是又痛又麻,但肌肤贴熨着裙内的细裈底布,浆腻的湿滑之感犹在,似又分泌得更旺盛些;裙裈既然未损,贞操自是无碍。只是原本随着马鞍上下颠簸、顶在股间的粗硬鞍角,此际却换成了一条滚烫的巨物,尖端粗钝如鹿角,坚硬处不下于皮鞍角料,接触时偏又极富肉感;每点一下,便教她禁不住一阵悚然,仿佛心儿被高悬在喉间,不自觉地挺腰抬头,直想大声叫喊。
她一下便察觉到了。
那是……那是男人的形状,与书上所绘一般无二。
文琼妤又羞又窘,身体的反应却十分诚实,那逼疯人的酥麻之感,剥夺着仅有的理智。她咬着牙不肯呻吟,谁知混杂了喘息、轻哼的呜咽却更加销魂,连自己都听得一荡,下意识地夹紧双腿;双手虽然着紧护胸,却不自觉地将面颊贴近劫兆,微侧着身子,白晰的娇靥羞涩地摩挲他的发顶额际。
劫兆啮着她柔细的粉颈,完全沉溺在香肌之间,一抛一顶的撞击她轻盈的身子,明明没有插入,接合的舒爽却绝不逊于曾有过的任何一次交媾。
文琼妤的臀股既窄又薄,却有着令人难以置信的肉感弹性,毋须手眼,光凭腿间的碰撞、研磨,便能清楚感觉出她浑圆饱满的臀形,仿佛所有的肉都集中到了股下,凹陷的桃瓣间又噙了只胀卜卜的小肉桃,脂酥浆滑,动静间全不显骨瘦。
劫兆想不透这样瘦削的女子,抱起来怎么能如此柔软,兼且肌肤之美,实到了难以想象的境地,怀中所拥、口中所尝,通体上下无一不滑;搂着吻着,渐渐有了一丝泄意。
他紧箍着她的双臂,更加用力挺动,轻咬着佳人羊脂玉般的细嫩耳垂,哑声低喘道:“文姑娘!我……我快要来了!”话一出口,更觉喷薄将届,嘴里呵呵有声,撞击愈形粗暴。
文琼妤是处子之身,对男女情事毫无经验,饶是她冰雪聪明,也不懂这“来了”
是什么要来、要来做甚,只觉快感愈发强烈,劫兆却如野兽一般,不由得惊慌起来,被拱得身子一颤,摇头呜咽:“别……不、不要……不要来!不要来……”慌乱间忘了忍耐,脱口一阵呻吟,夹杂急促而柔弱的喘息声,娇腻无以复加。
劫兆再也忍耐不住,抵紧她腿心正中,尽数爆发出来,射了一注又一注,竟不消停。文琼妤“呀”的一声忘情娇唤,只觉一股强劲的热流冲破底布,赤裸裸地打在她最娇嫩、最宝贵的私密之处,滚烫的溶浆仿佛无休无止,漫入嫩蛤每一处褶缝,直淌入菊门股间;到最后整个人就像坐在一只温热的粥锅里,臀下满满浸裹着稠浓温暖的汁液,液浆里喷流不断,贴熨着高潮后极其敏感的肌肤,心中柔情忽动,浓睫交颤,闭目流下泪来。
劫兆情欲尽抒,通体舒畅,搂着佳人俯在马背上。忽觉面颊溅上几滴热泪,顿时有些懊丧:“我怎能对她做出这等事来?她……她一定是恼我啦!”虽说如此,但心里的感觉却与侵犯盈盈后的那种悔恨不同,似乎两人间有种特别的默契,此举尽管唐突,却未必伤了佳人的心。
先前在破庙时,文琼妤曾三度以眼神制止他冲动行事,仿佛能读通他心中所想,连“五罗清烟散”对他的“六阴绝脉”效果有限这等私密亦了若指掌。劫真等假装出庙追赶二叔之际,劫兆本想乘机逃走,也是她蛾眉轻蹙,一双黑白分明的美眸望了望窗外,他立刻便知晓其中有诈;至于那一瞟之间究竟传达了什么,连劫兆自己也说不明白。
就是这样奇妙的默契,他直觉自己的侵犯之举是被允许的,似乎无论他做出什么荒唐的行径或要求,怀里的绝色丽人都会宽容的应允──带着那种温婉的、似笑非笑的动人神情。
但这毕竟过于一厢情愿了。
劫兆摇摇头驱散脑海里的杂沓思绪,搂着她坐直了身子,低声道:“真是对不住了,文姑娘。我不是故意对你无礼的,只是管不住自己。你……你别恼我。”
他恋恋不舍地松手,担心她身子无恃,一不小心坠下马来,不敢全放,忽然生出一种奇异的感觉:一瞬间,他是真心希望自己不曾享受过她身上种种销魂妙处,宁可错失这万中无一的稀世尤物,只求她待他一如往昔。
文琼妤转过一张鬓发紊乱的俏脸,脸上兀自挂着泪痕,伸手一摸臀后,玉指间牵出几丝滑亮的稠浓白浆,不觉大羞,含嗔怨怪道:“看你做得好事!脏……脏也脏死了,小坏蛋!”言语中浑无挑逗之意,倒像是面对家里调皮捣蛋的顽童,既无奈又好笑。只是她柔媚天成,红彤彤的粉靥与指间的浊白浓浆相映,说不出淫艳诱人。
劫兆看得亢奋,才刚消褪的裤裆里倏地又硬胀起来,凶猛无比的上下弹动着。文琼妤余韵未退,周身都敏感至极,猛被灼热热的火劲隔空一刺,吓得掩口惊呼,不禁羞红粉脸:“怎……怎么又来了?”
劫兆只当老天爷听见了自己的请求,心中忍不住一阵狂喜:“她……文姑娘没恼我!我若再唐突轻薄于她,只怕连天也容不下。”不敢再有妄想,赶紧收摄心神,勉强往鞍后挪了挪身子。
两人股胯一分,浸透裙裤的浆液顿时被拉成一丝一丝,流到鞍上的被磨得发白起泡,拉成液丝却是滑亮透明,光看便觉淫靡不堪。
文琼妤不敢多看,双手抓着翘起的鞍头微向前倾,翘臀俯腰,原意自是想保持距离,却不知因此下身玲珑浮凸,宛若一只蒂窄腹圆的西洋梨。劫兆看得眼中喷火,硬生生吞下一口馋涎,重新握起马缰,抬见四下枝杈低垂,逼近发顶,月光由无数叶间漏罅透入,不知不觉走上一条深林小径,已不知身在何处。缓行片刻,忽觉鞍上传来阵阵颤抖,前头的文琼妤娇躯瑟瑟,似乎随时都会跌下马背。
“文姑娘,你怎么了?”劫兆向前靠近,伸手扶住佳人藕臂。
文琼妤摇了摇头,隐约传来贝齿嗑碰的轻响,月光下只见她唇色淡白,玉靥上似有红云悄染。劫兆心想:“牙关打架,那是冷得紧了。夏夜虽凉,也没有冷成这般的道理。”百思不解,随手脱下挡风的大氅为她披上,似乎隔着氅子心安理得,顺势又将她搂在怀里。
“还冷不冷?”他凑近她耳畔问。
文琼妤羞红了脸,半晌才低声道:“裙底……裙底湿了,风吹……风吹甚寒。”
劫兆听得微怔,面上表情古怪,僵着片刻,忍不住“噗哧!”笑了出来。
文琼妤恼怒道:“笑什么?还不是你做的好事!”想起适才的旖旎淫靡,连耳根都要烧烫起来,敛了敛神,正色道:“我天生体弱,从小一染风寒便是生死交关的大事,不比常人。你若是心疼我,以后……以后无论如何不可以再这样了。”
劫兆闻言一凛,心中歉疚,转念又想:“这名女子好生奇怪。明明就不似烟视魅行、佻脱轻浮的性子,我与她素昧平生,为何总对我说‘你若是心疼我’这般话语?
若非对我有意,何以如此?”蓦地想起一事,从怀中取出那只小小的黄油葫芦,倾出两枚碧色烟丹。
“文姑娘,这丹药有调和阴阳的奇效,能使寒体生温,你先吃一些。”
文琼妤顺从的闭目仰首,劫兆小心翼翼将丹丸喂入她口中,取下鞍侧皮囊以水送服,笑道:“你不问我给你吃了什么药?”文琼妤咽下丹丸,身子渐渐暖和了起来,睁眼一笑:“你给我吃的是什么药?”
“是春药。”劫兆一本正经的说:“姊姊体质属阴,须与阳气调和,才能痊愈,普天之下没有比男子更好的补药。姊姊快快将药力化了,咱们在道旁觅一处草长花香的美地,小弟愿效犬马之劳。”嘴里调笑,手倒规矩得很,唯恐她受了风寒,身子加倍不适。
“胡说八道!”文琼妤掩口嫣然,横他一眼,心底却颇承他的好意,片刻才柔声道:“你刚刚叫我什么?”
劫兆笑道:“我帮你夺下阴牝珠,你便要做我的干姊姊。这是大庭广众之下说好了的,你可不许混赖。”文琼妤美目流转,正想开口,忽然马匹长嘶一声,猛地往前扑倒,将两人抛过了头顶!
文琼妤失声娇呼,劫兆凌空施展“坠霜之剑”的奇妙身法,脚尖往虚空处一踩,全身力量放空,瞬息间稳住下坠之势;大袖一挥,稳稳将文琼妤揽入怀里。两人贴面落地,劫兆回见坐骑被一条横索绊倒,心头掠过一丝不祥,还来不及开口,蓦地脚下一颠,一张巨大的绳网倏然翻起,将劫、文二人包在网内,“唰!”收网一提,高高吊上树顶。#--iCMS.PageBreak--#劫兆将文琼妤拥在怀内,以背门遮护着她,两人被绳网卷成一团,宛若一个巨大的皮球。忽听底下窸窸窣窣,似有无数人涌了出来,马匹悲声嘶鸣着,伴随着某种奇异的擦刮声。一人大叫:“抓到啦!抓到啦!先把马料理了……咦?咱们怎地抓到了一头大白熊?”
另一人“啪”的一声,似是扇了先前那人一记,啐道:“熊?你奶奶的熊!熊会骑马么?”众人一阵轰笑。前头那人忿忿道:“要不那团白毛是什么?祁老三,你有种放下来瞧瞧,别给老子耍嘴皮!”笑声纷纷收止,只余一阵零落。
被称为“祁老三”的人沉默片刻,粗声道:“先放几箭,不管死的活的,一样都能入口!”四周一静,忽地轰然叫起好来,随即一阵窸窣忙乱,传来几声弓弦弹响。
劫兆听得心惊,但网中紧束,仓促间拔不出全剑,剑格离鞘寸许,便顶到了文琼妤柔软滑腻的腹侧,顶得她“嘤!”一声娇娇悲鸣,剑柄再也难出分毫。劫兆急中生智,忙将半截剑锋挨近网绳,连绞几股,“舒凫之剑”的潜劲一次迸发,锋上所缠的粗绳一起迸断!
绳断剑不动,两人体重往下一压,余绳应剑两分,他拥着文琼妤摔出破网,重重摔落在地。树下的那群人没料到网中猎物竟能割断粗绳,“大白熊”的印象又鲜明了几分,纷纷走避开来。
劫兆拉着文琼妤挣扎起身,“唰”的一声拔出长剑,定睛一看,不禁愕然。
四周擎起的火炬闪焰之下,来的是一群衣衫褴褛、蓬头垢面的野人,约莫有十几二十名,有的披着破败残甲、有的手持农具武器,从身量来判断应是有男有女,个个都瘦如髑髅,面孔焦黄,混浊的黄眼中血丝密布,几乎辨不出人形。
这大群野人乍见劫兆金冠华服的打扮,全都惊叫起来:“官军!官军!”连插在地上权当火炬的七尺粗枝也不顾了,立时散入林中。劫兆兀自傻眼,忽然“飕”的一声,林间飞来一支冷箭,“笃!”扎在脚边的泥土地上,破烂的尾羽嗡嗡摇晃。
“快离开火光!”文琼妤伏在耳畔提醒。
劫兆与她心念一同,抄着文琼妤的腰膝横抱起来,飞快退到一株大树后,只听飕飕飕一阵疾响,原本所在之处插满羽箭。野人们的箭术颇糟,从树干到三丈外的林地上均有箭枝分布,劫兆忍不住低声咒骂:“这种准头,老子就算站着不跑也不怕!”
两人伏在树后,听野人们射完一轮乱箭,彼此吆喝:“官军来啦!快走快走!”
声音接连退入林中,渐行渐远。劫兆唯恐有诈,伏低不动,低声道:“这都是些什么东西?人不人、鬼不鬼的,忒也吓人!”
文琼妤轻声道:“这些都是北地来的灾民。近岁连年天灾,北地旱涝接踵而至,朔、虔、郬、闵等十二州的居民难以生存,纷纷流徙。朝廷虽明令禁止,奈何百姓畏天大过君,为求苟活,便成了四处逃窜的流民。”低低叹息,神色颇为不忍。
她口中的“北地”,指的是中宸州北方、位于巨鹿水以北的境域,包括朔、虔、郬、闵等十二郡,共计八十三县。十二郡之外,则依燕然大山的天险修筑堡寨要塞,名曰“幽燕之门”,朝廷派有重兵把守,以防范北俱州的罗刹、白黎等蛮族入侵。
北俱州终年冰雪不断,族裔庞杂,各不相属。宇文世家在丧失中宸皇权后,便率残部退出“幽燕之门”,收服罗刹等部族,盘据燕然大山以北的玄冥渊萧然海,名义上臣服于中宸新兴的伏氏皇朝,其实是北俱州最强的割据势力。文琼妤从九幽寒庭南下,绕道越过了“幽燕之门”,沿途多见中宸北地灾民的惨状,感受格外深刻。
劫兆久居中京,从未关心过这种事,半晌才摸摸鼻子,低声道:“我倒是听说北方郬郡有民变,闹得不可开交,朝廷正打算征调‘幽燕之门’的精锐大军征讨。难怪他们一听到‘官军’二字,跑得比什么都快。”
文琼妤摇摇头。
“这些人可不是‘无肠军’。此地离中京不足百里,若‘无肠军’已流窜至此,那就要天下大乱啦。”
“无肠军?”劫兆听得一楞一楞。
“小坏蛋!定是你平日贪花好色,心思都转到坏主意上啦!连鼎鼎大名的‘无肠军’也不知道。”文琼妤悄悄在他脑门敲了一记,嫣然道:“所谓‘无肠军’,就是在郬郡爆发的乱民军队,他们有组织、有武装,攻城掠地,寻常的郡县守军都不是对手。无肠军从不守城池,打下便抢,又带着城民一起逃窜,将青壮男子都编成军队,妇女儿童便留做军需,转战千余里,声势越来越大。”
“‘无肠’,是螃蟹的别称。”她眨了眨眼,抿嘴一笑:
“这支变民军队横行大半个中宸州,无人可阻,的确如螃蟹一般。”
劫兆差点没跳起来:“有这种事?”
文琼妤玉指一摁,轻轻闭住他的嘴唇;含笑叉腰,一副大姊姊的派头。
“据说朝廷本要派兵镇压,但朝中议论不定,京兆府尹曹承先似乎有意请缨,兵部却属意请三仙宗府的八王爷‘飞剑谪仙’伏凤纸出马,说是无肠军中多有高手,若无六绝高人押阵,战阵之上恐多变数。就这么吵吵闹闹,迄今尚无定论。”
劫兆本想问:“兹事体大,怎地不来找照日山庄或其他三大世家?”转念一想,登时明白:“这又是南司与北司之间的恶斗。京兆府尹曹承先是南司里的青壮派,想来三仙宗府便是北司这厢的压箱宝了,我家一个小小云阳县公,怎能与先帝爷的第八皇子相比?”一想到心爱的小劫英将要许配给三仙宗府的少宗主伏辟疆,顿时心痛不已,脸色微变。文琼妤似是感觉这股锥心之痛,轻抚着他的手背,柔声道:“且不说这些。那些人去得远啦!咱们赶快离开。”劫兆如梦初醒,与她携手而出,眼见骑来的那匹马被放倒在地,已自不活,只好擎了支火炬,改以步行。
文琼妤身子娇弱,无法承受林间夜路之苦,劫兆便将她负在背上,两人沿着地面行迹一路摸索,走了大半个时辰,眼前林地忽然开阔起来,露出一座小小的岩洞,洞外乱石堆叠,如台阶一般;洞里乌沉沉的一片,不知深浅。
劫兆正自犹豫,忽有几滴雨点打落肩头,空气中潮气翻涌,居然下起雨来。
他背着文琼妤跑入岩洞,随手折下火炬末端点燃,扔入洞里。这岩洞十分干爽舒适,洞壁地面不见尘土秽物,也没有兽迹,洞中深处架着几支带叶树枝,围成篝木堆的形状,旁边还有钻火的痕迹,显然之前有人来过。
洞外雨势逐渐转大,夜雨沁寒,文琼妤缩在他背上微微颤抖着。劫兆别无选择,小心将她放落地面,让她倚壁斜坐,把火炬交到她手里,笑道:“如有野兽出现,就拿火惊吓它。小心别让火熄啦,也别点洞里的那堆篝木,我不会走远,去去便回。”
文琼妤裹着貂裘披氅轻轻颔首,惨白的唇靥勉强一笑,依旧是颠倒众生。
劫兆掠出岩洞,不敢走远,就近在林间捡拾干落的枯枝,无分粗细,全都以衣摆兜着;见有枯死的残株,便拔剑削下顶端枝桠,满满兜了一襟,匆匆返回洞中。
文琼妤体内寒病发作,几乎冻晕过去,劫兆赶紧将火炬接过,置在她身前取暖,随手将拾回的树枝分类,细的搭成一堆篝木,就近以火炬烘烤,却将粗的环在外围。
布置片刻,才将火炬倒插进细枝柴篝里,劈哩啪啦一阵烈响,柴堆顿时窜出火舌。
“行了!”劫兆一抹额汗雨滴,把湿透的外衫除去,又喂文琼妤吃了几枚“蓝田玉炼丸”,自己就着火堆盘膝坐下,贴着她的美背将伊人抱在怀里,细细为她搓抚手脚。
这“蓝田玉炼丸”是解剑天都之主“千载余情”盛华颜亲制的灵药,当日常在风说得轻巧,实际上却有补虚调盈的奇效,文琼妤多得助益,失温的情况渐渐好转。
“多……多谢你了。”
她虚弱一笑,薄嫩嫩的唇瓣兀自颤抖,剔透如新剥荔肉一般,玉颊略有血色。
劫兆放下心来,继续为她呵暖小手,一边打趣:“还不够好。若要驱除寒气,剥去衣衫、贴肉取暖是最好的了,姊姊要不试一试?”
文琼妤吐着薄薄的雾丝,闻言大羞,含嗔横他一眼:“你……你想得挺美!”
劫兆被撩拨得心痒难搔,唯恐自己禁受不住,赶紧转移话题,一指洞里那堆升不起的柴篝:“堆那柴的人也太不晓事。带叶的树枝蕴含水分,就算投到烈火里也只是生烟罢了,岂能燃起?再钻一百年,也烧不出个鸟来。”
“你……怎么懂得这些?”
“我小时候常躲在后花园里的一处假山岩洞,一躲就是大半天,夜里怕黑,就学着自己生火。”他没告诉她真话。怕黑的其实是劫英,他俩躲在小小的假山缝里,洞外经常是这样的大雨倾盆,下得洞口垂落水瀑,他总是这般升起一座小小的篝火,整个世界仿佛只剩下兄妹俩……
一条黑影突然出现在洞口。
劫兆耳目不灵,察觉时已不及反应,暗骂自己糊涂:“那青柴堆显然弃置不久,来人离洞遇着大雨,必定返回躲避。这么简单的道理,怎地我先前没想到?”眼看长剑还搁在两臂之外,只得将文琼妤搂紧些个,扬声道:“来者何人?若无恶意,一同躲雨不妨。”
那人佝偻着身子踏前一步,左后突出个狭长的匣状物事,青衣染血、斑发披散,右肩以下空荡荡的,竟是侯盛。
劫兆吓了一跳,但毕竟那张面孔已看了十八年,纵使其人原非,总是瞧着眼热,略微放下心来,说道:“我不管你是谁,好歹你也是我从小看大,你如能保证不伤害我俩,便一起进来避雨罢。我这里有些伤药,很灵验的,你拿一些去用。”
侯盛面无表情,雨水顺着他沟壑蜿蜒的脸孔向下淌,劫兆这才发现他也有如许多的皱纹,昔日在绥平府朝夕相见,竟是全然不觉。
“老爷呢?”喉音沙哑低沉,似乎回复成“只手阴阳”单成侯之后,他的声音也与过去完全两样。劫兆心中有愧,低声嚅嗫:“我……我没来得及救爹。”
“没用的东西!”侯盛突然暴怒起来,一声断喝,垂发倏扬:“滚!”
劫兆分辩道:“文姑娘身子有病,一感染风寒便有性命之危,不能淋雨……”侯盛踏前一步,周身雨丝一凝,骤然迸出:“滚!”
劫兆心中有气,忽见他左手握住铜环,想起破庙里“刺日黥邪”的盖世邪威,脑中仅只一念:“此间哪里才能避过那妖刀?哪里才能避过那妖刀?”灵光乍现,舍了文琼妤往前一扑,硬顶着侯盛的腰腹撞出洞去!
──唯有将“刺日黥邪”弄走,洞里的文琼妤才有活命的机会!
侯盛的右臂齐肩断去,不唯伤重,陡然间失去惯用的臂膀,一下子也很难保持重心平衡,劫兆猝然发难,竟将他一把扑倒。两人缠扭着跌出岩洞,一路滚下乱石堆成的阶台,侯盛背后的兽形铜匣“铿!”一声弹至一旁,两个人重摔落地,不约而同地齐声闷哼。
劫兆就势骑跨在上,侯盛却比他眼明手快,仅余的左手“呼”的一声,准确无比地叉住他的咽喉,粗短冷硬的五指箝起,无论劫兆如何用力掰着,始终稳定束紧,渐渐将劫兆掐得向后躺倒,情势登时逆转。
劫兆眼冒金星,突然放弃抵抗,运起全身余力,抡拳往侯盛的断臂处一捶,侯盛惨叫一声,松手捂住伤口。
劫兆乘机推他胸口,想要挣扎起身,岂料侯盛剧痛间神智未失,腰腿使个“千斤坠”,牢牢将他骑在泥地里。劫兆伸手乱抓,从他怀里揪出一卷软革,侯盛突然低头猛撞,“碰!”一声巨响,铜铁般的额头撞得劫兆眼前一黑,几乎晕死过去。
“还给我!”侯盛嘶声咆哮,宛若一头受伤垂死的凶兽。
电光火石间,劫兆灵台倏清,扬手过顶,将革卷抛了出去!侯盛怒吼一声,本欲起身却又坐落,左手叉紧劫兆咽喉,暴凸的双眼血丝密布,口边流涎:“我杀了你!
我杀了你!”忽然“噗”的一声,小半截剑尖穿出胸口,侯盛难以置信的低头,左臂蓦地一歪,和身趴倒,穿胸之剑却扎入了劫兆右肩窝下。
那剑挟着百来斤的尸身刺落,痛得劫兆放声惨叫;嘶嚎未竟,又觉剑尖被硬生生拔出伤口,“铿”的一声长剑落地,文琼妤颓然软倒,晕了过去,原本苍白的面孔更无半分血色。
她气力不继,拔剑之时难以一拔而就,颤着手在伤口上转了两转,搭粘着缓缓剜出。劫兆已痛得发不出声,张口一阵抽搐,半晌才奋力从侯盛身下爬出,无意间摸到顶上一团柔软异物,入手才知是那卷革书。
那皮革上密密麻麻写满了字,似是以秘法硝成,字迹遇水不化,卷首写着“空幻幽明手”五个大字,劫兆心中一动:“这是……‘血海钜铸’炼青邪的武功!”随手卷起,欲收入怀中,忽然瞥见卷末有“天君刀”的字样,凝神一瞧,却是教人如何以空幻幽明之气化去天君刀的潜劲、须另觅静地以卷中秘法消解云云。
“原来不是侯盛的武功胜过了二叔,而是得了这革卷武功之助,才能免去潜劲爆体的危险。”想着忽有些感慨:“他要赶我二人离开,怕只为保守‘空幻幽明手’的秘密而已,不想却送了性命。”忙上前将文琼妤抱起,忍痛爬回岩洞之中。
文琼妤双目紧闭,俏美秀丽的小脸白得微带透明,除了隐约透出的细细青络,再无其他色泽。劫兆凑近她的脸庞,不仅肌肤毫无温度,连气息都几乎感觉不到,心知不妙:“她貂裘已湿,穿着不但不能保暖,反而加速失温。”拾起先前遗落的披氅,将她被雨水打湿的长发擦干,动手替她将貂裘除去;随着染血的裘襟一寸寸剥开,一副美绝艳绝的胴体也逐渐展现在眼前文琼妤裘下穿着一袭鹅黄香罗衫子,窄袖短襦、前胸对襟,衫下着了藕色的绣蝶锦缎肚兜,兜缘掩住双乳,只露出粉颈、锁骨上下的雪白肌肤,样式典雅秀丽,含蓄中又显出女子的婉媚动人。
罗衫单薄,益发衬得她肩臂极其纤细,然而线条润致如水,丝毫不见骨感。黄罗衫有厚厚的貂裘裹覆,并未淋湿,但下身的鹅黄罗裙、裙中细裈,乃至绣鞋罗袜都无一幸免。
劫兆强忍砰然,一一为她除去;白绸细裈褪下的一刹那,他几乎产生一种强烈至极的喷薄冲动,光看便已洪涌勃发,难以自制。
那是一双精致如细瓷般的修长美腿,纤细得不可思议,没有半分破坏曲线的硬骨青脉,修长的玉趾浑圆并敛,像雪捏的一般晶莹可爱。
顺着笔直紧并的双腿一路回望,她的腰板极薄,臀股圆窄,仿佛是花精所化,半点也不真实。唯一富有肉感的,只有那高高贲起的饱满耻丘,上头覆着芳草般的茂密细茸,美妙的倒三角形顺着涡卷向上舒展,仿佛两腿间栖息着一只乌黑柔亮的冶丽蝴蝶;蝴蝶的尾端裂开两瓣粉嫩,微露出一点晶莹湿润的小肉芽儿。
劫兆略微迟疑,也飞快脱去全身的湿衣,同样用大氅抹干身子,匆匆裹起肩伤,将这半裸的绝色丽人满满拥住,用身体覆盖着她每一处微颤的娇寒。
文琼妤赤裸的腿股酥滑至极,仿佛贴肉匀开一层极细极细的粉末,勃昂的玉茎才贴着她的大腿滑至小腹,尖端已在雪肌上抹出一条粘腻的透明液痕。劫兆机伶伶地打了个冷颤,紧搂着伊人,一边嚼烂“蓝田玉炼丸”、以舌头撬开她的牙关,小心翼翼地度入那两片凉冷嫩薄的樱唇中。
这绝对是世上最残酷的折磨。吻着、拥着半裸的稀世尤物,任君予取予求,偏偏什么也不能做。
而他终于明白:上天在创造这具美丽胴体时,对她施展了什么样的神奇妙法,才能使这无比纤细的身子拥有如此动人的柔软触感──
抵着他胸膛的,是一对大到难以想象的乳房,仿佛两人四臂之间,全都被又绵又软的乳肉溢满,连尖端的两粒细小豆蔻也比寻常乳蒂加倍柔嫩,无论怎么掐挤都碰触不到胸肋;肌肤上的芳草清氛被两人的体温一蒸,幽甜里别有一股融融腻腻的乳香,闭者眼睛就能想象出那一双峰峦起伏的饱满巨物。
劫兆只觉自己硬到囊底闷痛的境地,狞恶的玉柱翘挤、弹跳着,突进她并不紧的腿根娇腻处,硕大的肉菇卡着蛤嘴蜜缝,悬殊的尺寸差距几乎使他精关失守。就在理智与欲念天人交战之际,文琼妤“嘤”的一声,悠悠醒转,两人四目相对,忽然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文琼妤的记忆只停留在杀人拔剑的下一瞬间,劫兆则是死里逃生,又见到、触摸到如此活色生香的动人女体,一种对生命的无比眷恋突然在两人之间发酵变化,文琼妤藕臂一伸,缠住他的脖颈,笨拙却热烈地献上唇瓣。
劫兆得到许可,再无顾忌,饥渴地吮着她,咬着她的脖颈胸口,仿佛要弥补先前的痛苦忍耐似的,隔着肚兜恣意揉捏着那对巨大的椒乳,揉得如发醒的面团般不住变形,双掌却怎么抓也抓不尽。
文琼妤被放倒在地,两团傲人的乳峰软软摊平,外廓远比劫兆箕张的手掌还大,隆起的饱满曲线依旧令人咋舌,只是形状却有着极大的差异:俯卧时犹如一对倒扣的吊钟,仰躺时却浑圆如瓜,肚兜上浮出两颗小指头般的圆凸乳蒂,含苞花蕾也似,骄傲地翘向半空。
两人情动已极,劫兆将她双腿分开,顾不得上半身的衫子肚兜未解,将紫胀的肉菇埋入湿润的蛤口,凑近伊人耳畔,哑声喃喃道:“我要你!”文琼妤衔着玉指,星眸朦胧,神情迷醉,闻言突然一震,身子剧烈颤抖。
劫兆腰臀使力,便要插入,忽被一只小手掐住要害,抬头对着她愕然喘息,低声道:“你……你不愿意么?”
文琼妤双颊酡红,伸手轻抚他的面庞,乳峰剧烈起伏:“只……只要你欢喜,我什么都愿意。”劫兆搂紧了她,沉腰一送,俯凑到她耳畔:“我决计不会负你的,文姑娘!”
“等……等一下!”文琼妤死命撑住他的胸膛,不让越雷池一步:“我……我整个人都是你的,只要能让你欢喜,我做什么都愿意,只是有件事,我一定要你知道。
你听了之后如……如果还……还要,我……我都依你,绝不反悔。”
“什么事?”
“我……我是你姊姊……”
劫兆禁受不住,几乎想用强占有她,勉力维持一丝清明,双手却在乳上游移。
“我知道。你在绥平府众人面前应允了,说要做我干姊姊的。”
“不……不!不是那样的!我……我和你同是一父所生,是血……血脉相连的手足!”文琼妤咬牙忍住呻吟,软弱地扭着身子,小手死死掩住玉门,丝毫不让得逞。
“我……是你的亲姊姊!”
……
劫兆闻言愕然,欲焰熊熊的脑海中闪过一念:“爹说她是那人的女儿,难道我竟是……”不觉撑起半身,失声道:“你说什么?我……我爹是香山蘼芜宫的大魔头蔚云山?”
文琼妤骤然间失了男子的虎躯压覆,雪腻的胸间泛起一片细细悚粒,藕臂环起了两只盛浆水袋似的酥白巨乳,单薄的削肩轻轻颤抖,垂目道:“我们的父亲不是大魔头,他……他是个很好的人。”
劫兆脑中一片混乱。
按照劫真的说法,除了早逝的大哥劫盛,劫家兄妹四人均非父亲所出;劫震对此未作分辩,颇有直认不讳的意思。尽管如此,劫兆到此刻才发觉自己并没有准备好接受这个事实,就算劫军、劫真在他心目中都变了模样,依然是从小叫惯的二哥三哥。还有小劫英……
蓦然回神,劫兆忍不住捏着她的双肩,哑声道:“姊…文姑娘!我知道我不是什么正人君子,可在我心里,一直当你是个体贴温柔、正直聪慧的好姑娘。你若不愿同我好,直说便了,何必……何必说这等话?我……我爹他……你……”
说到后来语无伦次,隐带哽咽,直捏得她半身仰起,胸前荡起一大片白皙眩目的乳浪。
文琼妤闭目蹙眉,面上露出痛苦之色,劫兆惊觉她雪玉似的小臂被自己掐出彤艳艳的绯色印子,如樱红染拓;触手肌肤悄冷,微颤之间泛着一片细悚,忙取过火边烘烤的貂裘为她披上,歉然道:“真是对不住。我弄疼你了么?”
文琼妤勉力一笑,摇了摇头,拥着裘袍曲起一双修长美腿,侧身坐了起来。
两人四目相对,劫兆望着她黑若点漆、清澈无比的瞳眸,越看越是心冷。
那是一双毫无欺瞒的眼睛,温柔但却坚定,代表出口的言语毫无转圜,除非连文琼妤自己也被蒙蔽──放眼世间,又有谁能骗过秀师座下最最得意的弟子、智谋冠绝天下的“文武双璧”之一?
文琼妤垂下目光,玉手环肩,低声道:“你和我,都是彼此在这个世上最后、也是唯一的亲人。我看见你的第一眼,就知道你是我一直在找的人,决计不会错的。”劫兆本想开口,心上忽掠过一丝异样,胸口似被人打了一拳,又闷又痛。他毋须抬头,便知文琼妤正投来无比关怀的眼色,连她的羞赧、尴尬与悸动,仿佛都能一一读取,清晰得像是梦境里老人教他翻阅的三千卷道书。
那种异常亲近的感觉到了极处,反倒情怯起来,刹时间竟有些难以相对,不觉别过目光,一种难以言喻的孤寂感旋即攫取了他。
(原来……我迄今十八年的人生,全都是一场谎言。)
劫兆颓然坐倒,面颊不受控制地轻轻抽搐,呆望着跳动的焰火。
有那么短短一瞬间,他宁可这一切都不曾发生过。他还是浑浑噩噩、受人诟病的废物老四,劫军还是镇日找自己的麻烦,时不时找借口偷打他一顿;父亲还是一样的忽视自己,三哥还是一样为他的前途担心;小劫英整天同他闹脾气,两人偷偷摸摸的玩着香艳刺激的偷情游戏。绥平府的大厅里灯火通明,一家人难得围着桌子吃饭,虽不多见,偶尔也会有笑语一片的短短刹那。一旁是从小看着他长大、什么事都能办好的侯盛,永远都是冷又平的木头表情……
原来……这些都已经过去了,再也无法回头。劫兆想。
他抱着头笑起来,越笑越是酣畅,笑得身子前仰后俯,嘴里却干得发苦。文琼妤伸手拥他入怀,让他埋首香腴的乳间,劫兆似乎跌进一片极软极绵的厚绒垫里,头颈不住陷下沉坠,直到紧绷的身体失去支撑,再也使不出半分力气。
文琼妤敏感的胸脯被他唇上的微髭弄得酥痒,俏脸娇红,身子有些乏软,劫兆却没有乘机轻薄,兀自垂手低头,微颤的湿热吐息都喷在她起伏惊人的深壑中。文琼妤咬牙忍着乳上的异样,颤声道:“你……你还要姊姊么?”尽管早有觉悟,一旦亲口说出这样冶荡的话语,仍不禁又羞又窘,几乎晕厥过去。
“要。”劫兆的声音闷闷的。
一开口,那股热气与颤动侵袭着她敏感的乳肌,文琼妤娇躯一震,心中隐隐有种悲哀的释然:“男人果然都是这样的。就算是亲弟弟也一样……”
劫兆却一动也不动。
算无疑策、洞若观火的女军师罕有地生出一丝迷惑,直到两道热流浸透胸前的小兜,沿着峰峦蜿蜒淌下,濡湿了她的香罗衫子。那必然是很热很热的液体,即使层衫湿透,一点儿也不觉得冷。
文琼妤恍然醒觉,轻抚着他的背,任洞前雨落如瀑,洞内却仿佛是另一个世界。
……劫真与司空度奔出破庙,一路施展轻功往官道的方向去,沿途的草木多有冰霜冻裂的痕迹,果然行不多久,前方忽有一抹小小黑影,蛮腰如蜂、腿股匀长,一手掩胸一手扶树,步履蹒跚,独自在大道旁行走,却不是商九轻是谁?
司空度大喜:“是那姓商的小妞!”呼的一声点足振袖,撇下劫真掠去,灰褐色的舌头一舔唇际,迎风扯落一条白浊口涎!商九轻听得身后风紧,急忙加快步伐,无奈“五罗清烟散”药效突破体内寒劲封锁,一发不可收拾,脚下几个踉跄,脑后几能察觉司空度的指尖温度!
司空度淫邪一笑:“商堡主,我来疼你啦──”语声未落,忽有一辆四乘马车迎面驰来,商九轻再难支持,身子一软正要呼救,背后司空度倏至,巨钳般的粗黑铁臂搂着她的胸腰往道旁一滚,两人没入矮树丛中。
商九轻心下凉透,正要挥掌挣脱,蓦地两腕火辣辣一痛,被司空度箝着往地上摁紧,掌心处“喀啦啦”一片银霜耀眼,径向前方蔓延,冻得草木霜结竖起,却怎么也伤不到压在自己身上的人。
司空度攫着她覆碗般的坚挺圆乳,用力挤捏搓揉,毫不怜香惜玉,一面伸舌舔着她的面颊,嘿嘿淫笑:“商堡主的奶子不大,倒是结实得很。”粗糙的手指忽然捻住一点樱桃核般的微硬乳肉,用力一掐,以他手劲之大,几乎将蒂尖硬生生拧下。商九轻敏感的蓓蕾从未受过这等摧残,痛得她美目圆睁、浑身一僵,樱唇缝里迸出一丝凄惨呜咽。
她咬着牙不肯示弱,泪水却不受控制地涌入眼眶。
乳上的痛楚像针刺般来得飞快,紧接着一麻,“痛”的感觉像浪头一样;每每觉得眼下已难以承受,下一波却还能轻而易举覆盖过去。商九轻并不知道“邪火六兽”对于刑术──特别是折磨女人──有着极专精的研究,纵使商家堡武学的锻炼异常艰苦,却完全不能与此刻的疼痛相比,印象中仅有幼年时被马鞭误击的经验稍稍近似,程度却有天地云泥之别。
司空度恣意蹂躏,施力的手法位置极为阴损,商九轻呜呜摇头,全身簌簌发抖,形状姣好的玉颔咬得死紧,俏脸上不知是汗是泪,分毫血色也无。
“这便禁受不住了?商堡主真是身娇。”司空度记恨双手遭她冻伤,魔掌掐得圆乳不断变形,望去十分淫靡,商九轻被药力软透的身子却剧烈弹动起来,蛮腰转扭如虾,若非银牙咬碎,几乎失声叫出。
司空度被她挣扎挺动的臀瓣磨得受用,嘿嘿两声,铁铸一般的姆、食二指箝住乳根,余下三指却嵌紧胸肋,双手运劲一绞,商九轻只觉一对乳房仿佛被硬生生撕扯离体,终于惨叫起来,短短一声尖迸出口,结实的蛮腰猛然扳起!
司空度昂首陶醉:“啊──就是这股火辣劲儿!再大力些、再大力些!”
胯间狰狞的丑物不知何时已弹出裤头,却没有除去商九轻的下身衣物,迳抵着她腿间薄薄的裈布往前一送,狞笑:“商堡主快些!几时破了瓜,咱们也好歇一歇!”指尖扣入肋间,痛得商九轻拱起下臀,似觉两胁六根肋骨将断,眼前一黑,连吐气都带着剧颤呜咽;与此痛相比,下体连着底布被异物一分分挤裂,反倒没什么知觉了。
她只奇怪自己怎么还没昏过去,必须如此清楚的感受痛觉寸寸拔高,仿佛永无休止。
直到马蹄与车轮的声音重又穿进鼓塞的耳膜里。
“噫”的一声马匹长嘶顿止,先前那辆四乘马车去而复返,车上跳下几条人影,当先一人施展轻功奔来,月光下只见他宽大的袍袖猎猎飘舞,宛若翔鹤;脚下一动,眨眼间已掠入矮树丛中,也不见抬手低头,“铿!”一声激越龙吟,一抹流光脱袖飞出,直指司空度的背心!
司空度听风辨形,笑道:“好快的剑!”侧身一让,间不容发之际使个“鲤鱼打挺”翻了开来。
来人剑尖倏地停在商九轻胸口,大袖一挥,隔空将她卷了起来,借着月光一看,陡然间却像被一拳打中胸口,惊道:“商……商堡主!”
在失去意识之前,商九轻只记得他黄袍玄冠、剑眉星目,生得俊秀出尘,眉宇间神色错愕,正是在中京黄庭分观见过的青年道士真启。
其他三名也是中京分观“应”字辈的小道士,三人轻功不及真启,这时才奔了过来,锵的一声长剑齐出,散开将司空度围住,气度凝然,似乎隐含一套严谨巧妙的阵法。
真启缩掌入袖,以臂弯接住商九轻的身子,一瞥她胸前衣衫碎裂,心都快跳出腔子之外,匆匆转头,不敢多看;倒转剑柄,随手扯开防风的大氅将她包覆起来。
即使隔着布匹,依旧能感觉她的胴体结实而柔软,真启禁不住想起当日观中初见时、她那拧腰横臂的蛮舞娇姿,不觉一凛:“我乃修道之人,怎能如此遐想?她……商堡主是天仙般的人物,又岂容亵渎?”暗自惭愧,赶紧收摄心神。
众人见商九轻衣衫不整,又见了司空度的丑态,猜也猜得到是怎么回事,一名叫做应淳的小道士厉声喝道:“兀那恶贼!此地离京不过三四十里,犹是天子脚下,你安敢欺凌妇女?”司空度嘿然冷笑,黄浊的贼眼遥遥往林间一照应,忽然拔地冲起,凌空跃出丈余,反身往官道上掠去。
应淳哇哇乱叫,挺剑奔出几步,转身道:“小师叔!那淫贼还要不要追?”
另外两名小道士也一齐回头,等他示下。
真启见了司空度那一跃,暗自忖度:“那厮武功不差,应淳、应宽他们几个独斗难胜,非结‘流电排空大阵’不可。”本想唤住,心底却隐隐有个荒唐念头,只想跟商九轻多独处片刻,话到嘴边又有些犹豫起来,片刻才说:“小心追去,三人切勿分开,须结流电大阵对敌!”
天城山黄庭观一脉是玄门正宗,黑白两道无不敬服,门下弟子少有实战动手的机会,应淳等跃跃欲试,片刻便去得远了。
真启将商九轻横抱起来,不敢贴肉相触,小臂离身寸许,这个姿势本应极累,他却浑然不觉。从道旁到马车边不过数丈之遥,他却希望永远都走不完,直到车前才发现辕边立有一条颀长的俊朗身影,白衣服剑,正是劫真。
“真启师兄久见。”劫真按剑颔首,一捋长鬓:“怀拥佳人,月下漫步,师兄真是好风流、好兴致啊!”剑眉微挑,目光似笑非笑。
真启喉头一哽,无可辩驳,蓦地心虚起来,结结巴巴道:“不………不是!
三……三爷,这是……她……商……”眼见劫真笑意渐浓,笑得讳莫如深,他本是天城山第三代中首屈一指的人才,慌乱也不过一刹之间;心神收敛,谨慎道:“三爷久见。此地荒僻,三爷不是正随庄主往本山去,何以来此?”
劫真笑道:“来给真启师兄送佳人啊!你要怎么感谢我?”当日中京分观一会,真启失魂落魄的模样全教他看在眼里,连堪称国色的寒庭军师文琼妤都不能稍稍猎取真启的目光,可见商九轻在这位青年道人心目中的份量。
真启面上一红,轻咳两声:“三爷误会啦!商堡主受恶人欺凌,我偶经途中,适巧救起──”语声顿止,俊目微微一睨,右手却按上剑柄,显也起了疑心。劫真与司空度出现的时间太过巧合,劫真的神色又超乎寻常的轻佻,真启略一咀嚼其话意,立时明白劫真是冲着怀中佳人而来。
劫真轻轻压低剑柄,这是便于迅速出鞘的姿态,面上却仍挂着笑容。
“师兄若将商姑娘交给我,我保证让师兄得遂心愿。”
真启脸色沉落,心口却突地一跳,哑声道:“三爷请自重!我……我岂能有什么非分之想?待商堡……商姑娘醒来,她若想随三爷前去,我定备车送至绥平府,亲向三爷谢罪。”
“师兄是敬酒不吃,欲吃罚酒了?”劫真拔出长剑,意态闲适,仿佛成竹在胸。
脸面撕破,真启反倒多有几分把握。劫真虽较他年长,当初被送上天城山之时,却听说劫震劫庄主刻意请托,将这名三公子送至元纲师伯的“还本草庐”──在专门研究草药医术的元纲手底下,劫真即使能精通医道,武功也难窥天城山武学的顶峰;真启却是元清道长的得意高足,元清出自“五玄”中号称武功第一的四玄玄鹫一系,一消一长,高下立见。
他把剑一横,扬声道:“三爷!还请让一让,有什么事待回京再说!”
劫真冷笑不语。
真启不愿再作拖延,剑尖指地为礼,旋即抖腕一送,使的正是《列缺剑法》中的一式“拂黄变柳”。
这套剑法天城弟子人人拆得烂熟,劫真想也不想,随手便以一式“点素惊梅”应付。真启大喜,叱道:“着!”天城山教授嫡传弟子与记名弟子不同,传功时教的都一样,但嫡传子弟艺成后,却又别授一套新诀;原本与“点素惊梅”
相对的“拂黄变柳”,在新诀中反成前招的克星。
这是四玄玄鹫从旧招里钻研出来的新套路,青出于蓝更胜于蓝,威力还在旧诀之上。劫家子弟从劫震父祖那辈起,便不再由黄庭老祖亲授武艺,“玄”字辈众高手多少忌惮劫家盛名,自是有所保留。
眼见劫真剑路受制,真启倒不敢伤了他,正想撤招,岂料劫真剑身一抖,“点素惊梅”来势不变,透出一股阴柔巧劲:“拂黄变柳”的刚力受阻,其后几个变招施展不开,真启踉跄几步,长剑几欲脱手。
他手揽佳人,奋力抢攻,越打越是心惊:“奇怪!他使的………竟是本山新诀!”
愕然间节节败退,幸而劫真凝立不动,并未离开马车,出招都是一中即收,仿佛戏鼠之猫。
“三爷!你这路剑法,却是从何处学来?”
“你我同是天城一脉,自是从本山上学来,有甚奇怪?”劫真诡秘一笑,避重就轻。真启被杀得手忙脚乱,不知不觉搂紧了商九轻;等意识到的时候,商九轻香软结实的胴体已依偎在他怀里,两人身躯相贴,浑无间隙,玲珑浮凸处一览无遗。真启只觉得热血上涌,几乎破颅爆出,忽然腿侧一痛,一阵透骨奇寒冻裂衣袍,“毕剥”一声将棉布碎成片片,低头才见商九轻的小手无力垂下,恰好垂在他腿畔。
“自古蔷薇多刺,真启师兄若无良方,等闲御不得这等冰山美人。”劫真双臂抱胸,笑着将那双皮制手套扔了给他:“商姑娘天生异能,若无这双火蜥皮精制的手套保护,难免伤己伤人。师兄是怜香惜玉之人,万勿相误。”
真启半信半疑,倒持剑柄腾出手来,为怀里的商九轻戴上手套,果然寒气仅止于火蜥皮套之中,再不蔓延。他正想开口,忽听远方马蹄声急,运起天城山的嫡传玄功听去,辨出一共有四骑循官道跨马飞来,精神一振,扬声道:“三爷!
敝观的人马到啦!请三爷自行离去,待商堡主醒过来,真启定亲赴爵府向三爷赔罪。”
劫真好整以暇,微笑道:“师兄忒有把握,莫非来的是‘元’字辈的师长?”
真启江湖阅历尚浅,冲口道:“我便是来迎接元常师伯回京的,三爷若有分辩,不妨同元常师伯说。”
劫真自恃对天城武学了若指掌,以一敌五,灭口也不甚难;听到“元常师伯”四字微一皱眉,心念电转间又有了新主意,面上不动声色,微笑:“好啊!
等元常师伯一来,我便说你贪恋商姑娘的美貌,被我窥破恶行,正自僵持。师兄觉得师伯会信谁的话?”
真启一怔,刹时背脊凉透。
元常是首玄玄鹤真人的徒弟,真启之师元清却是四玄玄鹫的人马,玄鹤真人虽是老祖亲点的代掌教,但为人清隐,行事十分低调,光芒尽被四位师弟掩去。
首玄一系台面上的代表人物,反倒是经营中京分观十余年、以谦冲柔软的手段著称的观主元常道人。
元常自非是黑白不分之人,但在这个敏感的时刻,光是将此事回报本山,性格刚烈、爱惜羽毛的太师祖玄鹫也必定会对真启进行处置,以杜人口实,无论结果如何,他的前途算是完了。若因此碍了玄鹫问鼎掌教的路子,后果更是不堪设想。
而怀里的女子昏迷未醒,衣衫不整,自己的下袍、裤管又被她抓破,怎么看都很难说辩分明……真启心中转了无数念头,额间冷汗涔涔,颤声道:“三……
三爷!清者自清,浊者自浊,你要以此胁迫于我,却是万万不能。元常师伯虽与我师不睦,却是心如明镜之人,决不能妄信你的诬言。”
劫真淡然一笑,忽道:“你道是谁传授我《列缺剑法》新诀的?”
真启没料到会有此问,不觉一怔。
劫真低头凑近,笑道:“正是元常师伯。”
当年他从天城山返京,学了医术,武功却是平平。元常在山上与他有数面之缘,觉得劫真资质优秀,又懂事知进退,心中爱惜,不忍这块习武的良质美材埋没在“还本草庐”里,曾想收他为徒,却被其师玄鹤真人所阻,最后不了了之。
劫真回京后,正巧元常接掌中京分观,偶见劫真在京城街头徘徊,昔日山上的乖巧孩童却变成了一个积郁消沉的少年,一问之下才知他学武心切,于是教他日日前往中京分观,暗中将毕生所学倾囊相授。元常本就不赞成几位师叔的门户之见,既然是私下传功,百无禁忌,于是将新旧套路一股脑儿教给了劫真。
自此劫真武功大成,却又不脱天城山的范畴,旁人都以为他是得自本山真传,殊不知有这等机缘。劫震本不欲他学得上乘的武艺,才故意送劫真进“还本草庐”,这一下子弄巧成拙,只得吃下哑巴亏,从此提防起这个老三来。
真启虽不知其中关节,但劫真所施展的《列缺剑法》新诀却是最好的证明,心下一凉:“原来他是元常师伯的私传弟子!敢说与我知晓,这是斩草除根的意思了。”颤声道:“三爷!真启与你无冤无仇,为何要这般加害?”
劫真笑道:“我不是害你,是送你一样梦寐以求的大礼。”真启一愣,却见劫真打开车门,钻入厢里,冲他一伸手:“快!把商姑娘藏进来!”
真启一下子反应不过来,抬头才见远方数骑已近,几乎能看见形影了──反过来也是一样。他一咬牙,将怀里的商九轻抱入车厢,沉声道:“三爷,商姑娘须与我回黄庭观,否则我甘冒大不讳,也要与三爷扯个直。”
劫真挑眉一笑,关上厢门时只说:“方才逃走的那个凶人武功极高,三位小道长非是对手。真启师兄若去得晚了,只怕道门又要痛失三株禾秀青苗,令人扼腕。”
真启心头突的一跳,暗自悔恨:“我……我真是鬼迷心窍!那人武功不恶,应淳他们几个经验不足,黑夜里岂能追去?”
“砰”的一声车门闭起,片刻间蹄声达达、健马长嘶,四骑已奔至车前,当先一人凤目长髯、道骨仙风,身后斜背长剑,正是中京分观观主元常。真启冲他一稽首,恭谨问候:“师伯一路辛苦。”
元常道人点了点头,见他神思不属、频频回顾,低头问道:“怎么啦,真启?”
真启嚅嗫片刻,才道:“方才弟子带应淳、应宽与应和来此迎接师伯,途遇一名采花恶贼,那人不敢与弟子交手,径自逃了,应淳等前去追捕。弟子怕他们有什么闪失,心头颇为挂念。”
元常蚕眉微蹙,沉吟道:“此事你处理得太过粗疏,有欠考虑。应淳几个年纪尚轻,无甚江湖经验,寅夜追贼大是危险。”回头道:“真悟、真见!你们三人速速循迹追赶,马腿快过人腿,总能抄在前头。”想了一下似觉不妥,又说:“若然制服贼人,应绑付押司,莫要让恶贼逍遥法外。”
身后三骑一齐稽首,按照真启所指,挥缰往司空度逃逸的方向驰去。
真启掌心捏了把冷汗。接下来就是最危险的部分了。
“师……师伯一路辛苦,还请上车歇息。”
元常摇了摇头。“我习惯骑马。你来中京不久,不知我的癖性,也不怪你。
中京物价嚣起,雇一辆车的银钱足让乡下人家温饱几天,我等毕竟是修道人,愈近名利则愈应谦低自持,才不会落人口实。”说着一夹马肚,策缰前行。
真启松了口气,也跟着跃上车座。提心吊胆的感觉一去,才觉得师伯的话颇为刺耳──按照本山原先安排,应由其师元清道人接掌中京分观,中京毕竟是天子脚下,人脉关系不同他处,首玄一系占着这个肥缺十几年,早应该交了出来。
老祖仙逝后,代掌教玄鹤却刻意忽视这项协议,把召还本山的元常又派回京城,命准备好启程的元清留山不发;这样强硬突兀的姿态,在低调掌理本山十余年的玄鹤身上倒是头一次出现。
真启接到元清道人的鸽信,从字里行间能读出师父的强烈不满。他自己已经准备好要在中京大展拳脚了,包括置办体面的衣物、努力模仿中京口音,甚至暗里揣摩豪门贵族间的进退礼仪……
但这一切都成了泡影。
锦锻道袍、白玉如意、盛大的醮祭、公卿之间优雅的谈道论法………通通都成了泡影。今夜一过他就要收拾行囊回天城山复命,重新回到那个充斥着陈年熏檀、酥腐纸蠹的木造舍群之中,去面对那些当初满怀妒羡目送他离去的师兄弟。
当然,也再没机会见“她”一面了──北俱州与中宸间关万里,而天城本山绝对是女客止步之地。
怀着复杂纷乱的思绪,真启随着师伯返抵中京分观。
“你随我来。”元常跃下马来,回头吩咐。
真启强忍着打开车门的冲动,犹豫片刻,终于将车厢门外的横闩拴上。元常回见他还在辕边磨蹭,口气罕有地露出一丝不耐:“快来!”匆匆迈进观中内室,待真启入得房内,才小心将房门掩起。这间斗室名为“坐功房”,只有观主才能使用,自来十分僻静,四壁无窗,一旦掩门垂帘,便是密谈的好地方。
元常平日连就寝都不关房门,此举十分反常。真启惴惴侍立,元常道长一指身旁的蒲团:“坐下说话。”见真启踌躇不前,蹙眉道:“事急从权,不必多礼。”
真启赶紧落座,却听元常低声凑近问:“绥平府的劫四爷,据说与你颇熟稔。”
劫兆在中京声名狼藉,所关不离风月,真启以为师伯窥破车中藏有女子,唇面皆白,颤声道:“弟子不……不怎么熟。”
元常皱眉道:“你与他是一师所授,怎地不熟?”
“是…是。”真启额间微汗:“习艺时见过,下山……下山后便无往来。”
元常点了点头,压低声音:“你明日找个理由走一趟绥平府,将四爷带来见我。那辆雇车……”真启身子一颤,却听他续道:“……先莫还回去,且备在后门处,幸许明日离京时用得着。”
真启失声道:“师伯明日要离京?”#--iCMS.PageBreak--#元常面色一沉,刻意压低嗓音:“莫要声张!你今日是怎么了?这般仓皇!”
真启嚅嗫告罪,慌忙离座欲出,忽然想起了什么,回头道:“师伯,劫四爷一家今日清早便已出了京城,往本山去啦!四爷不在京里。”
元常陡地色变,霍然起身:“往本山!难道你没收到鹤翙幡么?”
真启从没见过他如此模样,不觉有些慌乱:“有……有。弟子依特使快信所示,前往绥平府通知劫庄主,请他老人家速速前往本山。”
元常面色铁青,沉声道:“胡说!祖师爷坐化之前,为防魔门妖人乘机对绥平府不利,遗命特使持鹤翙幡入京,教劫震劫庄主不得回山。掌教真人的信中所写,我在旁边看得分明,怎能有错?”
真启莫名其妙,回房取了信来,呈交给师伯过目。元常展开信纸,见纸质、印信均与本山所用相同,但字迹绢秀,绝非掌教玄鹤真人的亲笔,书信的内容更与黄庭老祖的遗命南辕北辙,果然是催促劫震即刻回山。
“持幡特使是谁?快唤来见!”饶是元常涵养深厚,此际也不禁变了脸色。
真启匆匆而去,片刻便回,俊脸白得像雪片一般。“师伯,人不见了!”
“是何人送幡来的?”
“他说是元通师伯座下,唤作真行。弟子查过他的名剌,确是本山黄牒。”
元通是元常的师弟,也是首玄一系里的重要人物,收徒甚多,在“元”字辈里仅次于四玄一系的元清、元猛。天城山上有三千弟子,五玄分据前后山各宫观道场,各系的子弟未必都相识,一旦离山行走,须以本山发放的道牒名剌确认身份。
“我离山之时,真平尚在太清宫执役,怎能送鹤翙幡来?”元常一拍大腿,拈须道:“这定是魔门妖人偷天换日的伎俩,果不幸被祖师爷言中!真启,你速速收拾行装,等真悟他们回来,咱们便出城追赶劫庄主一行。魔门布下这等诡计,定有图谋,只怕去得晚了,又有憾事!”见真启呆呆出神,不觉蹙眉:“还愣在那儿做什么?”
“是…是!”真启如梦初醒,慌忙掀帘而出。他心不在焉,一离开坐功房,便低着头赶往后院,见四下无人,赶紧将车门打开,车中已空无一人。以劫真的身手,那简陋的车厢横闩自是拦他不住,真启早有预料,只是亲眼看见时仍不禁有些失落。
他失魂落魄地回到号房后进,推开房门、点燃瓷灯,随手扔下长剑,一屁股垂坐在床沿,却见纱帐之中似有人影,惊起身来,猛将垂纱一掀,整洁的棉布铺盖上俯卧着一具曲线玲珑的娇躯,从服色、身材与颈后白得微带幽蓝的肌肤来看,正是昏迷不醒的商九轻!
真启的心都快跳出口腔,颤着手轻按上她浑圆的肩头,只觉触手温软又十分有弹性,滋味妙不可言;勉强定了定神,将她轻轻扳正过来。
商九轻双眼紧闭,少了犀利冷锐的目光,弯长的睫毛显得极有女人味,真启犹豫良久,指尖几度徘徊,终于轻轻触及她的面颊,那种活生生的温热细滑,几乎令他感动流泪。真启自幼修道,这是他初次感受到造化之力的神奇,竟能将如此超乎想象的美丽化为真实。
颤抖的指尖顺着百合鲜瓣一般的幽蓝面颊,滑过姣好的下颔、细直的脖颈、精巧的锁骨,慢慢停在她微微起伏的白晰胸口。商九轻的衣衫被司空度撕开,一对大小适宜、如覆碗一般的浑圆玉乳就裹在水蓝抹胸之下,抹胸的鲜绿滚边顺着精致的乳形起伏跌宕,低壑处挤出一抹雪白小沟,美得令人摒息。
真启转头不敢多看,颤抖的手指却收不回来,那紧致结实的胸脯肌肤微一按下,立即便弹起来,触指温热,更遑论是那对浑圆饱满的乳丘。真启只觉得眼烘耳热,心里有个声音疯狂叫喊:“你不能碰她!商姑娘是天仙般的人物,你既已献身道门,岂能亵渎仙子?”手却像着了魔似的,慢慢向下游移。他本想转头抓住自己的右手,又唯恐一见那美不胜收的动人胴体,便再也克制不住,额间冷汗涔涔,身子里却像煨了个滚烫的洪炉,熊熊焰火将从五窍中喷射而出。
“祖……祖师爷在上,弟……弟子非违色戒,只求您让我再碰一碰她。弟子愿放弃晋升权位之想,终身隐于‘还本草卢’研习学问,或于‘金匮典阁’洒扫守经,无念无求,再不参与派系争逐,绝了名利精进的想头!只求您……求您遂了弟子的小小痴念……”
他闭着眼睛,慢慢将颤抖不止的手掌覆上水蓝抹胸,手指曲起,直到握实那只坚挺浑圆的精致乳房。
“砰!”一声,两扇房门倒撞开来,真启吓得一跃而起,本能地抄起长剑,见来人面色铁青,凤目圆睁:“畜生!你在做什么!”声音不大,却如雷霆炸裂,震得真启五腑皆动、膝腿微软,正是观主元常道人!
真启面如死灰,颤声道:“师伯!我……我……不是……”蓦地心虚起来,再也说不出话来。
元常罕有地厉声道:“我见你魂不守舍,料有蹊跷,没想你房中居然藏有女子!我自问并无门户派系之见,便是与你师不合,一样视你是本山第三代中数一数二的人才,你……你怎能做出这种事来!”
真启全身发抖,本想为自己辩驳,但元常破门之际,他正抓着商九轻的玉乳销魂不已,心里已然认了罪行,无话可说。
元常等不到申辩,又见床上的商九轻衣不蔽体,与适才所见一联想,简直是不堪闻问,气得浑身发抖;片刻后定了定神,才拂袖叹息:“此事我不能决。我若将你解上本山,交与掌教真人发落,旁人一定以为我怀了杀鸡儆猴的心,欲阻四师叔争夺大位;我若不处置你,天城山百余年的清誉毁于一旦,更加对不住祖师爷。你说,我该拿你怎么办?”
真启全身发冷,张口啊啊两声,仍不成言语。一瞬间,自己被押回天城山、师祖玄鹫真人开坛审问……种种画面掠过脑海,终于双膝一软、“噗通”跪了下来,颤声道:“师……师伯!小侄一时糊涂,对商……商姑娘做了无礼之举,却决计没有污辱她的意思。请……请师伯高抬贵手……”连连磕头,碰地有声。
元常正要发话,忽听背后风响,回身一拦一送,已将剑锋斜斜挥开;随手摘下墙上的木剑一指,逼得来人不得不收剑后跃,低声赞道:“来得好!”嗓音嘶哑,宛若豺狼。元常见他黑巾蒙面,身形却颇眼熟,心中一凛:“魔教妖人来得好快。”沉声道:“阁下是谁?夜访黄庭观,不敢以真面目示人么?”
那人嘿嘿两声,目光越过元常的肩膀,嘶声道:“真启道兄,我来接应你啦!”
真启一怔,认出那人的服色正是劫真,又惊又怒,颤声道:“你……你胡说些什么?我与你……有什么好接应的?”
劫真长笑声里,又挥剑与元常斗在一处,边打边说:“此事一成,商姑娘就是你的啦!咱们都说好的,你怎么又反悔了?”
他精通天城山的剑法秘传,对元常的招式了然于胸,专以从劫兆处骗来的幻影三剑拆解,原是想隐瞒身份,不料越打越是顺手,“幻影剑式”的套路似与天城剑法若合符节,只是精妙繁复远在其上。两人交手片刻,元常在招数上已处下风,若非他修为深湛,早以落败收场。
劫真故意叫唤:“小道士!你还等什么?并肩子上啊!”
真启恼他陷害,怒道:“休得胡言!师伯,我来助你!”“锵”的一声长剑出鞘,风激烛焰、寒光耀眼,便要起身。
元常听得惊疑不定,眼角余光见他面上杀气大盛,蓦地警醒起来,却被蒙面人攻得无暇回顾,大喝:“别来!你快把剑放下!”
真启一怔,知道师伯并不相信自己,更急着输诚:“师伯!小侄绝无二心,这人是大大的恶徒,你我一齐联手拿了,自能还我清白!”元常喝道:“把剑放下!”
真启把心一横,擎剑加入战团。劫真等的就是这一刻,脚下交错,“鸡行步”师展开来,真启眼前突然不见了人影,元常却觉剑风从身侧而来,本能往左一让,几乎撞上真启的剑尖:“铿!”一声两剑相架,堪堪格住。
“你!”元常须发皆扬,温和的面容陡然间成了怒目金刚,厉声咆哮:“欺师灭祖的叛徒!”真启错愕不已。元常再不容情,改格为刺,迳取真启咽喉!
劫真挥剑牵制,一边大笑:“道长说得好!小道士,为了美娇娘,你得再加把劲啊!”长剑圈转,使开“坠霜之剑”的借力法门,引元常与真启的长剑互击。
他得意之下,嗓音便不似先前嘶哑;元常听得耳熟,隐隐觉得不对,手中长剑被一股柔劲带得两边交击,突然转头恣目:“你是──”剑上缠劲倏空,他挺剑一刺,却堪堪从劫真耳畔削过,“噗”的一声轻响,小半截剑尖从他胸膛贯出。元常睁眼回望,却见真启满面愕然。
劫真在最后一刻放开对元常的牵制,却是为了引真启之剑杀人。这一刚一柔间的巧妙转折,正是“坠霜之剑”的至高运用。
生死交关,元常突然明白过来,伸手扯下劫真的面巾,一字一句的说:“我……我早该听出是你了。难怪……掌教真人嘱咐我要特别提防,原来……原来你才是欺师灭祖的叛徒……“语声渐低,垂首不动。
真启如梦初醒,猛地扔下剑,指着劫真厉吼:“你……你竟害了师伯!”
“不对,”劫真手拈长鬓,悠然一笑:“是你杀了师伯。是你的剑,你动手刺穿了师伯的胸膛。我,不过是接应你罢了。”
真启悲愤难当,吼叫着一跃而起,挥掌击向劫真!
劫真哈哈大笑,身子突然转开,也不见他使什么手法,真启只觉颈后一沉,旋即失去知觉。
……
当真启恢复知觉时,张眼只见青砖密砌、残灯昏黄,身下一只陈旧蒲团,居然身在“坐功房”中。他倚壁斜坐,全身动弹不得;微一运功,才发现要穴被封,只是劲力并不严实,又是天城山的正宗手法,应能提早运功冲开禁制。
商九轻就俯卧在密室中央,距他不过七八尺,滑润如水的曲线玲珑有致,衬与暗室昏灯、阴影起伏,更显诱人。真启只觉口干舌燥,腹内似有火炭洪炉,忍不住吞了口唾沫。
劫真听见“骨碌”一声,笑吟吟地从对墙蒲团起身,缓步而来。
“真启师兄醒了?”
“恶贼!你害了元常师伯,我……”真启咬牙切齿,忽见劫真停在商九轻身畔,蹲下将她翻了过来,满腔的悲愤都化成惊惶,哑声道:“你…你想做什么?
快别碰她!”
劫真含笑不语,拉着商九轻的手腕将她提起,真启这才发现她双腕连着火蜥皮手套一齐被缚起,商九轻一双妙目正冷冷望着自己,凄苦中隐有愤恨。真启被她的双眼瞪得无地自容,不由一震:“若非我听信劫真之言,替她将手套戴上,商姑娘至少也能以寒气自保。她……她是真的恨我!她是真恨了我!”思之心痛如绞,恨不得一头撞死。
劫真将商九轻的腕子高高提起,他身材颀长,又是屈膝半跪,登时将她吊得曲膝侧坐、上半身直立起来,撕裂的前襟什么也遮掩不住,水蓝抹胸裹着的一对玉乳浑圆挺翘,胸上雪肌一览无遗。
劫真轻轻替她拂开乱发,商九轻全身乏力,连别过头去也不可得,精巧纤致的下颔微微挪开,浓睫频瞬。劫真似乎很享受这种惊吓她的乐趣,手指顺着脖颈、胸膛一路滑下,最后停在她差可盈握的蛮腰畔。
商九轻的身子从来不曾被男人如此抚触过,先前陷在司空度手里时,也只是饱受痛楚折磨而已,娇嫩的乳蒂被拧得肿起,平日不过樱桃核般大小,如今即使隔着抹胸观视,只见饱满的乳丘上耸起一粒饱熟的樱桃,膨大得撑起滑亮的水蓝绸缎,令她羞愤欲死。比起司空度的蹂躏,劫真的手指却仿佛有着难以言喻的魔力。那修长白皙的手指轻轻柔柔地滑过她的腮帮、下颔、颈侧与锁骨,抚得她悚栗起来,那种提心吊胆中隐隐透出的酥麻让她觉得十分羞耻;然而蕴有魔力的手指一点也不给她喘息的机会,温柔的、缓慢的,若即若离的划出她浑圆的乳形,滑过肿胀的蓓蕾时热辣辣的一痛,疼痛中却有一种战栗般的快感。
商九轻的呼吸陡然浓重起来,冷白细致的肌肤上沁出薄汗。
她一向都痛恨自己身为女人,却从未像此刻这样深恶痛绝过。浑圆的双乳、结实的腰肢,就连细致的雪肌与膨肿的乳尖都让她觉得软弱,毋须看见男人淫猥的目光,也知道它们正被垂涎觊觎着;这种相望里毫无敬意,逞欲与剥夺的一方永远是强者。
她想抵抗身体里涌出的颤栗,却连咬牙的力气也没有,忽觉腰间一凉,劫真已捏断她的腰带,连同男性化的围腰一起扯下,只听“咚”一声轻响,自裙里掉下一物。
真启嘶声叫嚷:“你……你别碰她!无耻淫贼!”
劫真置之不理,随手翻起她松开的下裳,细薄的裈裤裹着两条匀长美腿,裈布里隐约透出酥白的肉色,与脚上套着的青色快靴一对照,反而显得无比性感。
商九轻的腿间掉下一只小小锦囊,显是系在裙里,贴身收藏,所贮自然是那枚劫震私藏的阴牝旧珠。
劫真探手至她腿间,将锦囊拾起,忽然发现触手湿凉,青砖地上竟有一小滩湿粘,却是自商九轻股间渗出,不觉笑道:“听闻商堡主喜着男装,素以女儿身为憾。依我看来,商堡主却是天生尤物,不做女人才可惜了。”
商九轻羞愤欲死,却无法言语,身子微微发颤,美眸中迸出怨毒的目光。
真启心如刀割,怒道:“劫真!你要杀要剐,冲着我来便了!商堡……商姑娘是天仙一般的人物,岂容你亵渎?”乘着血气上冲,他才敢将“商堡主”喊成了“商姑娘”,忽觉两人亲密许多,暗忖:“我……我定要救她脱离魔掌!”隐隐期待佳人的垂青。念头一起,脑筋顿时清楚多了,又道:“商家堡、九幽寒庭是何等势力,就算是以照日山庄之能,也未必能尽挑了,你又何苦招惹她?速速将人放了,我与商……商姑娘起个毒誓,决计不将此事泄漏出去。”
劫真哈哈大笑,片刻才摇头道:“真启师兄,你是本山一等一的人才,迟早是要接黄庭掌教的大位,却被那些个牛鼻子教坏啦,变得如此迂钝。”不理真启叫骂,压着商九轻的双手往真启的面前放倒,一把扯下她的抹胸。水蓝缎子拖过膨大的乳蒂时略一阻滞,抹胸一去,一对雪白的圆乳顿时晃荡起来,令人眩目。
商九轻腰带已去,撕烂的前襟两分,两袖虽还套在身上,却从过顶的小臂裸至腰脐间,上半身的美景一览无遗。
“真启师兄,她纵使美若天仙,但始终还是个女人。女人生来就是男人的玩物,若无男子来玩弄,要这般动人胴体何用?”劫真说着俯身凑近她的腋窝,以舌相就。
商九轻的腋下光滑细致,别说是体毛,连一点刮剃的青渍痕迹也无,肌肤之滑之白,犹胜胸乳;她不用熏香,圆滑凹陷的腋窝里有一丝淡淡汗味,混着天然的女儿体香,非但不显膻异,反如兰麝一般,闻起来格外动情。
劫真细细舔着,另一手把玩起她结实弹手的嫩乳,时不时轻刮一下肿如樱桃般的嫣红蓓蕾,弄得商九轻身子颤抖,昂首呜呜有声,不知是苦是乐。
真启本欲转头,然而一见她抹胸下的挺翘双峰,便再也移不开目光,看得脸红心跳,目瞪口呆。
从他的角度,看不到商九轻羞愤忍辱的痛苦神情,只见她鼻尖微汗,一只玉乳让劫真揉得不住变形,纤巧的下颔频频昂起,发出苦闷的呻吟,仿佛呼应着劫真的侵犯似的,一颗心沉到了谷底,仿佛世界正一点点崩溃:“商……她这样天仙似的人儿,玉洁冰清,怎能……怎能如此?一定是劫真用了什么无耻手段……
还是、还是女子原来真是这样?”忽觉此念大大对不起商九轻,几乎想甩自己一巴掌,厉声道:“劫真!你是本山教下,岂可犯此大戒!”
“说得好!本山教下,的确不可犯戒。”劫真将商九轻提起,随手拉过一张小几让她靠着,走到真启身前,忽然捏断了他的腰带,一把扯下他的裤头!
“你……你做什么!”真启大惊失色,却见胯间一条弯如鹿角的紫红肉柱跳了出来,昂然弹动,简直是无地自容。
劫真回到商九轻身后的小几坐下,提着她的腕子将娇躯拉到怀里,着靴的双腿分跨自己腿上,让她绑起的双手挂在他颈上,双乳挺出,摆成了个极淫靡的姿势。
“师兄心里不想犯戒,身子却不由自主,这便叫做天然本性。来,让商堡主瞧瞧师兄的男子威风。”劫真笑得不怀好意,双手搓揉商九轻的乳房,张口轻咬着她的脖颈。
真启胯下之物雄昂勃挺,丝毫没有消下的模样,眼见商九轻朦胧的眼里射来一丝轻鄙失望,真启恨不得立刻死去,偏偏又移不开眼光,适才偷偷温存的一瞬又重回心头,仿佛能感受到劫真手里的结实滑腻。劫真继续说道:“阴阳交合是天性,道门不也有房中双修之术么?一昧排斥,才是入了魔道。女子也同男子一样,便是三贞九烈,到了这个关口,也只能顺着自然天性而为,阴阳调和滋补,延生大大有益。”
商九轻奋起余力,低声骂道:“无……无耻!”
劫真淡然一笑,双手食指在她乳蒂四周打圈,掌间剧颤,那一对尺寸不大、但形状却精致超凡的圆乳猛地摇晃起来。
商九轻的乳房异常敏感,这一下弄得她仰头呜咽,不自觉地搂紧了劫真的脖颈,只是她身子无力,看起来倒像主动将胸脯往他手里送。
劫真穿透她汗湿的藕臂浓发,直视着真启:“你瞧!她嘴里说‘无耻’,身子却难以自制,女子便是如此。你若想安分做个天城山的道士,这般美好的女子,你一世都得不到。天城山与萧然海间关万里,商堡主回到北域,日后嫁与蛮邦的粗鲁男子,夜夜让那些野兽糟蹋蹂躏,岂不可怜?唯有你,真启师兄,唯有你能怜香惜玉、爱她疼她,令她尝到做女人的滋味。”
真启明知他是强词夺理,然而一想到商九轻嫁给别人、那人日日得以享受眼前的曼妙胴体,胸中不觉燃起妒火;听到劫真柔声说“唯有你”之时,心中忽然一动,恍恍惚惚想:“我……我若能得到她,必定爱极疼极,绝不负她。”嘴里痛斥劫真,却已有些语无伦次,就连商九轻投来的冷蔑目光,都觉得似有挑逗之意。
破解心防需要时间,劫真也不着急,径自玩弄着佳人玉体,慢慢也生出了欲念。
他在中京名声甚佳,为了维持形象,无法像劫兆那样纵情声色,只能倚靠化名伪装,悄悄在京城外的乡下养了几名禁脔,乘出城办事之际玩弄泄欲。那些女子虽经他精挑细选,却无一有商九轻这般动人的身段美貌。
尤其是她平日对男人不假辞色,高不可攀的模样,摆布起来格外有趣。他抚着吻着,忽然想念起她光洁细致的腋窝,只觉得平生所御,没有一个腋下能如此撩人情欲的,圈着她的蛮腰往上一提,低头凑到她胁下,细细品味那兰麝一般的奇妙体味。
劫真尽情享受片刻,心中微动:“如此光滑细致的肌肤,绝非只是勤于刮除腋毛所能致,莫非……”魔手飞快探入她的裈裤中。
“不……不要!不要……”商九轻这才慌乱起来,拼命想挣扎,无奈全身乏力,被劫真一手紧环着胸脯,连咬舌自尽的力气也无,偏偏那种电流飞窜似的悚栗快美越发强烈,似乎他还未碰触,她的身体已然满怀期待,一股混杂了惊恐与痛苦的绝望感油然而生,闭目挤出一抹清泪。
劫真摸过她平坦的小腹,探入腿心,摸到一处光滑汗湿的饱满肉丘,她的外阴特别肥大,胀卜卜地覆着小小的蛤嘴蚌珠,仅只一条裂隙泌着湿润,触手异常粘滑。劫真用整只手掌覆盖着,反复抚摸,摸得商九轻簌簌发抖、发出像猫儿般的低呜声,与她孤高冷傲的形象绝不相称,指掌间却没半点纤茸扎手的感觉。
(果不其然,她是天生的“白虎”!)
劫真突然兴奋起来,起身将她卧放在小几上,商九轻无力的小手撑着地,屈膝翘臀,靠着小几支承腰腹,被摆成了牝犬般的性感姿态。
真启看不见她的面孔,却见几下双乳沉坠,浑圆的乳球坠成了尖笋形,两粒蓓蕾宛若熟透的樱桃,在昏黄的灯焰下呈现出妖丽的嫣红色泽。
从这个角度看,商九轻不再显得那么高高在上、不可捉摸;仙子的薄纱揭去后,她的肉体看起来是那么样的真实,活色生香,充满令人感动的生命力,出尘的美丽都化成了淫靡冶丽的诱惑。
她的臀股不算肥美,但肌肉紧致,将薄薄的绸裈绷得严实,透出一只肉酥酥的粉蛤;裈裤的底布陷入一条细缝中,被浆液浸透的布质贴敷出桃子般的外阴形状,紧闭的密缝前端浮出一点芽贝般的晶莹蜜肉,似乎害羞得不敢见人。
劫真脱掉她一只靴子,露出未着罗袜的玉足,商九轻的脚底是极细嫩的淡橘,这是她全身上下除了乳蒂外、第二处透出肌肤红润的地方。商九轻似是惊呼一声,劫真却未停手,拉着她的裤腰一寸寸褪下,一直褪至膝弯,终于将她最私密宝贵的地方暴露无遗。
即使早有准备,劫真还是忍不住一阵砰然,几乎要赞叹出声。
商九轻的阴阜光滑得像是另一只乳房,细致可口,令人爱不释手。发达的外阴就像是两瓣鲜桃,将玉门与肉芽藏在中间,只露出一丝细缝;两腿间是淡淡的桃红色,这是她全身第三处透着红润血色的地方。第四处便是小巧精致的肛菊,与玉门一样,也是害羞得藏在股间。或许是因为“白虎”的缘故,劫真觉得阴户无比洁净,忍不住凑近,伸舌轻轻一舔。商九轻“啊”的一声向前一拱,两条赤裸的美腿剧烈颤抖,施展“连天铁障”时的满身英气荡然无存,只剩下说不出的娇弱诱人。
劫真多玩弄乡下民女,向来只享受她们的口技服务,从不舔吻女子私处。商九轻的玉门却仿佛有种奇异的魅力,散发着似汗非汗的兰麝体味,劫真越舐越觉销魂,舌尖抵得两下,不知不觉已上移到会阴处,伸手掰开两片结实弹手的雪臀,将精巧的菊门大大暴露出来,狠狠地用舌板戳刺着。
商九轻似觉羞耻,低头呜咽,身子颤抖得更加强烈。劫真舌挑片刻,忽觉下巴一阵温粘,抬头一看,才发现蜜裂似乎张开了分许,露出更多鲜嫩蛤肉,一抹浓白如荔浆的爱液滑淌下来,非但不显肮脏,反而倍增淫靡。
须知女子爱液多是无色透明,离体后经反复搓揉,渐渐出浆,才会变得白浊;若患有妇科疾病,也有可能泌出黄白浆液,但嗅之有异味,腥骚难闻。商九轻的泌润白稠中微带透明,并无异物,闻起来似兰麝体味加倍浓缩,十分催情,兼且下阴罕有的清洁细致,绝非身染妇疾。劫真正觉奇异,忽然想起曾在淫书中看过一条,说女子若膣户内的肌肉特别有力,则爱液离体之前,于腔膣内一阵收缩研磨,淌出自然稠浓;阳物入此名器,当真是死去活来。
“难道……她竟有书中记载的罕见体质──‘盘龙涎香’?”
劫真心中一荡,精关几乎失守,赶紧收摄心神,见一旁的真启失魂落魄,估算时间差不多了,起身褪下裤腰,露出一条细长光滑的白龙来,抵着商九轻的蜜壶。那长物色泽白晰,与寻常肉柱不同,又细又长,杵身微微弯曲;真启胀成紫红的怒龙与之相比,显得粗短狞恶许多,不若劫真的细长秀气。
真启再怎么不通人事,也知他是要剥夺心中玉人的贞操,血气一冲,穴道突然解开,挥掌扑上前去:“淫贼,住手!”劫真哈哈大笑,回身一掌击中他的肩头,真启倒摔出去,起身时又被褪下的裤衩绊倒。
他穴道初解,全身血脉瘀滞,怒急攻心,自然不是劫真的对手;一连几次,都被轻松打倒,劫真下手劲力不轻,摔得他头晕眼花,半晌都爬不起来。劫真呵呵一笑,却不插入,径自转到几前,抓着商九轻的浓发,将她提得昂首呜咽,眼中迸出泪来。
“女子本就是生来交合的,谁夺了她的贞操,她便一辈子记得谁。无论你多欢喜她,我只消夺了她的身子,她便是我的人了,任你如何死心塌地也没有用。”劫真笑道:“很讽刺,是不是?但女人就是这么蠢,与她们谈情说爱的都是傻子,其实只要抢头一个干了她,一切便尘埃落定,哪怕夺走贞操的是个一事无成的废物,她们也照爱不误,就像着了魔似。”
他虽然笑得轻松,眼中却有熊熊恨火,这是真启初次从他眼里看见情感的波动,仿佛之前风度翩翩的劫三爷只是一张伪装的皮。
那样浓烈而隐晦的恨意压倒了真启,他看得目瞪口呆,仿佛被一瞬间化成巨兽、露出本相的劫真所慑,一时失去了起身对抗的力量。
劫真捏开商九轻的下颔,将细长的白龙插入她口中。那又弯又长的巨物仿佛永远都插不完,商九轻只觉得小嘴中被挤得满满的,那股捅入的压力却毫无停止的迹象,一直深入她的喉间,插得细嫩的喉管暴撑起来,剧烈的反胃与呕吐感倏然涌起,商九轻浑身剧震,不由自主地迸出眼泪。
劫真天赋异禀,那条白龙长得足以深入喉间,龙首被抽搐的喉管不住压迫,快美绝不逊于蜜壶嫩肉。
他不停抽插,好整以暇地说:“你瞧!她这张小嘴的头一次就是我的了。就算她以后让一百个男人插进嘴,她也会记得是我插得这么深、这么有力,痛苦是我给的,快乐也是我给的,谁来她都得跟我比一比,永远都不会忘记。”下身用力挺动,商九轻呜呜迸泪,张到极限的小嘴不住淌出口涎,几度呕得微翻白眼,似乎为劫真的话下注脚。
真启挣扎起身,上前欲救,劫真干脆松开商九轻的下颔,双手以“坠霜之剑”的借力法门拆解,径将真启的拳脚往商九轻的娇躯上招呼。商九轻被插得喉间抽搐,几此想闭嘴将劫真的命根咬断,谁知“五罗清烟散”霸道至极,非但徒劳无功,小嘴里一阵蠕动,反让劫真大呼过瘾,令她羞愤得几乎晕死过去。
真启指掌频频拂过商九轻的娇躯,眼见她雪肌沁汗、拧腰摇臀,说不出的淫乱动人,忽然迷惑起来,不知她是乐是苦。交手片刻,仍难越雷池一步,又被劫真一掌打飞,重重撞在墙上,心中升起一股前所未有的绝望:“我……不是他的对手!我保不住她的清白!保不住她的清白!”劫真抽插片刻,隐然有了一丝泄意,赶紧抽出白龙,转到商九轻身后。
商九轻“呕”的一声趴地喘息,痛苦地吸着空气,不料身后劫真扶着白龙尖端,在蜜裂处沾了淫液反复润滑,猛力向前一送,居然刺进了她窄小的菊门之中!商九轻惨叫一声,娇躯绷紧,只觉一条烧红的圆钝烙铁撕裂股间,悍然捅入肠道内,她菊门里泌润不足,简直像被硬生生撕开似的,眼前一黑,几乎晕厥过去。
劫真被箍得舒爽无比,忍不住低吟出声。
果如预料,商九轻具有“盘龙涎香”的奇异体质,不仅膣户肌肉发达,连肠内也极为有力。寻常女子后庭若无甘油润滑,陡然插入往往撕裂出血,如犁干穴,她的肠内肌肉却能自发地随着异物侵入而蠕动,抽插片刻便觉滑顺无比,且隔着薄薄一层肉壁,似能感觉膣户也不住抽搐,那种奇妙的体验平生未有,简直是难以形容。
真启以为她贞操已坏,热血冲上头颅,怒号一声,扑上来与劫真拼命。劫真听风辨位,倏地扣住他左臂与颈间关节往下一推,将真启的脸压在她汗水淋漓的雪臀上,恰好正对菊门处,目睹被一圈极富弹性的肉膜箍紧、兀自进进出出的凶猛白龙。
“这后庭的贞操,我也要了!”劫真的声音像天雷一般,狠狠轰进他的耳膜里,啃噬着他的心,衬与眼前淫靡的抽插景象,真启在痛苦中竟隐隐有一丝兴奋的感觉:“日后即使你插她的后庭一百次、一千次,她永远都只记得我!”
“住手!住手!”真启大叫,不觉迸出泪来。
“接下来,我就要……”劫真一抹额汗,喘息着抽出裹满浆油的狞恶白龙。
“住手!住手!住手…”真启放声惨叫,忽觉制住自己的两只手略有松动,仿佛在绝溺毙前看到了最后一根浮草,猛然运劲一挣,居然将劫真挥了出去。
劫真一个空心筋斗翻至几前,稳稳落下。真启想起方才几度交手,自己根本没有还手的余地,好不容易涌起的一丝希望瞬间破灭,双手紧抓着商九轻的臀股,嘶声叫道:“住手!你不可以……她……不要……”叫到后来语不成声,隐隐带着哭音。
“她是我的!”劫真作势逼近。虽只挪动尺许,却已为真启带来巨大的压力。
“不是,她不是你的!”真启忍不住大叫:“她是我的!你说唯有我……你刚说了……唯有我、唯有我……”
“但只要我一插进去,她就是我的了。无论你对她再好,她都只记得我!”
真启哑口无言,眼见劫真步步靠近,他多年来所修的道、苦练的武艺、相信的价值与正义……通通都已崩溃,就连先前拼命压抑的、亲手误杀师伯的愧疚感也一并浮现。在这当口,就在他最心爱的女人即将失贞之际,天城山黄庭观的一切完全帮不了他,真启青筋暴起、满脸涕泪,狂乱地找寻最后一点机会。
直到一个念头掠过他的脑海。
“不,她是我的。”真启露出一丝古怪的笑容,双手扶正商九轻的雪臀,猛将胀红的硬物插入玉门!
商九轻的后庭犹自痛得死去活来,耳中乱烘烘的什么也听不见,忽然下身一阵剧痛,撕裂感更薄、更锐利,旋即一条滚烫硬挺的异物穿破腿心,排闼而入,凶猛无比地将她娇嫩细致的膣腔撑开数倍,挤得又满又胀。
她已经知道自己不会晕过去。即使被撑开的疼痛是那样的激烈,她仍旧得一丝不漏的完全承受。讽刺的是:在后庭被开发的短短片刻间,她蜜壶里的分泌却出乎意料地丰沛,插入嫩膣的异物获得充分的润滑,进出得益发凶猛。她忍不住呼痛起来,出口却是带着喘息的呜呜声,只能让身后的野兽更加兴奋。
真启是童男修道,用力穿破薄膜的疼痛几乎让他以为下身折断了,但这痛楚也不过是一瞬之间而已,敏感的肉杵倏地被柔嫩温热的肉感所包覆,不住上下掐挤。他不由自主地挺动起来,插得发摇髻散;片刻才想起了劫真,张眼见他双手抱胸,凝立不动,忍不住咧嘴一笑,喘息道:“她……现在是我的了!”
“是么?”劫真随手拈鬓,挑眉一笑。
真启一愣,唯恐他动手争抢,挺动得更急,直插得商九轻哀声呻吟,湿发摇散,一双玉乳剧烈摇晃,美膣里唧唧有声。
“她是我的了!”真启荷荷剧喘,翻起的眼瞳宛如野兽:“只要我插进去,她就是我的了。她……一辈子都只记得我!”
“对,”劫真笑道:“的确是这样。”
真启大喜,只觉肉杵被无数双小手用力挤捏,胯间沾了她粘滑的爱液,与细致动人的肌肤一厮磨,快美难以言喻;抓着她的雪臀一阵挺动,毫无征兆地喷薄而出,满满射了她一穴。他是童子之身,阳精又多又猛,商九轻被灌得小腹微微胀起,阳物尚未拔出,已从被撑圆的玉户肉膜里汹涌而出,顺着腿股而下,流了一地带着殷红血丝的白浊。
真启射得头晕眼花,趴倒在她汗湿的美背上大口喘气,深觉平生至乐莫过于此,抚着她结实弹手的柔肌,心中仅只一念:“她是我的了。这天仙般的人儿,此后便是我的了!”
他年轻力盛,射过不久又勃昂起来,想起还未品尝过美人的动人玉乳,顿时淫念大兴,抬头见劫真已消失不见,恍惚中不禁有些得意:“商姑娘是我的了,谁也争抢不走。他……他毕竟知难而退。”将商九轻翻了过来,见她兀自昏迷不醒,爱怜地抚着她的面庞颈胸,大大分开血迹斑斑的腿根,仰头插了进去……
……
劫真整装离开黄庭观时,东方已隐露一丝鱼肚白。转过街角,一人在阴影中垂手相候,正是司空度。
“都办好了?”劫真拈鬓开口。
“六个小道士全都杀了,没留一个活口。”司空度咧嘴一笑:“元常牛鼻子的尸身跟送幡的小道士藏在一处,决计没人能发现。”
“很好。将元常的尸身硝制起来,勿使腐坏,日后还有用途。”
“启禀主公,商九轻那个小娘皮既然开了苞,嘿嘿……”
“你若再踏进黄庭观一步,又或动了她俩一根汗毛…”劫真拈鬓微笑,眼里却无笑意:“我便教冯老师送你一记‘天君刀’。司空先生自忖武功在劫惊雷、单成侯之上,能接得下‘万胜天君’一刀,不妨一试。”
司空度眼里掠过一抹阴鸷神色,旋即咧开满嘴黄牙,嘿嘿笑道:“主公言重啦!黄庭观不去也罢,我还不想跟自个儿的性命过不去。只是咱们给主公办事,尽心竭力不顾死伤,也没能得了那个赏,真启杂毛何德何能,主公舍得把这么个千娇百媚的美人儿给他?”
劫真右手一拈长鬓,左手缓负而行,怡然道:“天城山黄庭观,那是魔门五蒂七叶、十二大宗门都想拿下来的敌人。只要天城山尚在,魔门永无出头之日;倒了个劫震,随时能再扶植他人,没完没了。司空先生多智,能否想一策毁去天城山?”
司空度“嘿”的一声,捻须道:“我可没这本事。如果有,怕连皇帝也做得。”
劫真击掌道:“着啊!我也是这么想。如今黄庭老祖一死,天城五玄势必要为这个掌教大位争上一争,首玄玄鹤温和弱势,大位犹如无主之鹿,他那四位师弟个个忒能干,谁不见猎心喜?天城山之易主,指日可待。”
“主公的意思……”
“真启这个人,是我们打入天城山的一枚楔子,放对位子、一锤落定,偌大的天城山也要应声分裂,如同破竹一般。”劫真越走越远,身形融入日出前的最后一片阴影:“成大事要能放下,这是军师教会我的第一件事。商九轻越是宝贵,放下她所能得到的才越值得期待。”……
这一天,惊起绥平府的是一连串轰然的撞门声。
更令众人手忙脚乱的是:平素指挥若定、隐然掌管全府运作的侯管事不见了!谁也应付不了这般混乱的场面。好不容易门房定了定神,飞奔到内院禀报:“堂小姐、堂小姐!不好啦,出大乱子啦!”
劫苹习于晨起,一早便已练过了剑法,梳洗更衣妥适,正在书斋里看书,见状微微蹙眉,刻意柔声道:“老李,你慢慢说,不要着急。”
她清脆甜美的嗓音出乎意料地有着安抚的作用,老李定了定神,颤声道:“堂小姐,大事不好啦!庄主的车队遭遇魔门袭击,死伤殆尽,只有三爷一人逃了回来,在城外遇见寻城兵甲,刚刚送回府里来啦!”
劫苹心头一凉,却知眼下不是哭泣担心的时候,起身整襟:“回来了么?走,带我瞧瞧去。”
两人一路行出,沿途丫鬟、仆役等慌如热锅上的蚂蚁,整座绥平府乱得像是炸了窝,劫苹随口支派、一一安抚,等来到大厅之时,府里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秩序,厨房在偏厅摆了酒菜招待前来的金吾卫士,帐房也拿出三百两纹银权充谢仪。
劫苹来到厅上,只见担架里躺着一个全身血污的人,正是她朝思暮想的三哥,连忙唤人请大夫来,颤着小手跪在担架旁,含泪轻唤道:“三哥、三哥!是我……是阿苹。”
劫真动了一动,睁开眼睛,低声道:“阿……阿苹!我在作梦么?这里……这里是什么地方?”
劫苹心痛已极,唯恐碰疼了他,小手紧捏着担架:“这是绥平府,三哥。你回家啦,什么话都别说,放宽心,先把身子休养好。”
劫真摇了摇头,艰难地说:“车……车队里有内奸,魔门妖人大举进攻,二哥不幸遇害,二叔负了爹爹突围,我……我留下来断后,人……人都死光啦!好多血,好多血……”
劫苹知父亲虽与大伯不睦,但危急时背负家主突围,的确是他的作风──在劫惊雷心目中,从来就没打算久占家主大位,兄长毕竟还是兄长,纵使昏聩,仍是一府之尊。
她问明了马队遇袭之处,派亲信的飞虎十五骑出城领军,前往调查。
大夫匆匆赶至,为劫真剪破衣物、洗净伤口,上药包扎。“启禀小姐,三爷受的都是皮肉伤,胸口一剑伤得最深,似是偷袭所致,所幸三爷避过了要害,休息月余便可痊愈。”
送走了大夫,劫苹命人将劫真抬入房内歇息。劫真阖上眼睛之前,对她低声说:“阿苹,你快快派人去找阿爹与二叔,他们两位老人家孤身在外,我很担心。另外,还要找到老四,他……他年纪轻,被魔门妖女蛊惑,不是故意出卖我们的。”
劫苹闻言一震:“是……是劫兆通风报信?”
“是文琼妤那妖女。她出身蘼芜宫,混入九幽寒庭,便是为了乘机兴风作浪。老四他……他年纪轻,被妖女的美色所迷,才做出这等糊涂事。你……你别怪他,我担心魔门杀人灭口,也要赶紧将他寻回……”越说声音越低,终于沉沉睡去。
劫苹爱怜地替他抚顺额发,起身到书桌畔研墨润笔,飞快写了三张书笺,其中两张装入柬内,以火漆点封压印,次序井然。书写妥当,唤来副管事公孙去疾。
“公孙先生,这两封是我的手书,其一送与金吾卫神机营的曲凤钊大人,请曲大人过府一趟;其二以角鹰送往香山的飞虎骑基地,让方统领速速回来见我。
另外,这张手谕让帐房诸位先生抄录百份,正午之前拿来给我用印,并备好中京左近八郡六十一县,所有武林正道门派的名条拜帖,随时准备快马送出。”公孙去疾领命而出。
劫苹从桌畔一只巨大的蓝釉双耳壶里取出一个挂轴,平摊在桌上。
望着中京左近八郡六十一县的地形图,一张绵密的包围网以案发地点与京城为双轴心,依照复杂的水路交通动线交错蔓延,正在她巧致秀美的小脑袋瓜里迅速成形。
“劫兆!此事……此事你定要给我一个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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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折 狮子搏兔,翠微公主】
劫兆醒过来的时候,洞里已不见文琼妤的踪影。
他一跃而起,头一个念头掠过脑海:“糟糕!文姑……她被人掳走了!”慌忙四顾,却不见半点凌乱痕迹,洞外湿漉漉的草地上两行小小足印,行向林间深处,敢情文琼妤竟是自己走出去的。
劫兆将长剑插入后腰,循迹一路追去,才奔出十余丈,便听见潺潺水声;拨开林叶,一条清溪赫然出现在眼前,蜿蜒着向山下流去。溪畔土地平坦,沿溪俱都是拳头大小的洁白鹅卵石,无棱无角,光润可爱。
一人伏在溪边一颗大圆石上,小手里死死攒着一根枯长竹竿,浓发披面,背心剧烈起伏,正是文琼妤。
劫兆飞掠过去,脱口叫道:“你怎么了?”声音急得都尖薄起来。
文琼妤颤声道:“衣……衣服!别……别让漂走啦!”抓着枯竹不放手。就着湍急的水流飞沫中望去,黄油油的竿尖在白花花的激流间载沉载浮,依稀挂着几匹深浅不一的黄布,有丝有罗。劫兆不及细想,接过竹竿一把甩上岸来,竿上挂的却是文琼妤先前穿的黄罗衫子、鹅黄肚兜等,其中还有一条细致的薄绸长幅,似是女子下身所用的腰巾。
劫兆瞧得一怔,胸口怦怦直跳。顺着眼角余光瞥去,文琼妤斜靠在石上,闭着美眸娇喘细细,白貂裘下露出一双晶莹圆敛的赤裸玉足,红彤彤的脚掌心如水晶糖梅一般,说不出的粉嫩可爱。
她气力用尽,抓着前襟的小手软软垂落,貂裘绒襟微敞,露出雪白诱人的深深乳沟。果如劫兆所料,白貂裘下竟是一丝不挂。
劫兆尴尬地弯下身去,从怀里掏出“蓝田玉炼丸”喂入她口中,文琼妤“嘤”的一声,缓缓睁开妙目,美丽的小脸上似笑非笑:“瞌……瞌睡猫!舍得醒啦?”劫兆又好气又好笑,不觉瞪大眼睛:“乱跑出来又昏倒的人,有资格教训别人么?”
文琼妤俏脸一红,低声道:“把……把衣物拿给我。”
劫兆故意取笑:“你大清早跑出来洗衣,难不成要湿漉漉的穿回去?既然洗了,就得披晾起来。”轻手轻脚将她抱起,放落一处被阳光晒得暖洋洋的溪石上,回身将竹竿架在两树之间,将串在竿上的衣物一件件拉平晾好,动作放得极缓极慢,手指拈着湿布细细抚摩,从黄衫、肚兜一直到汗巾罗袜。
刹那间,文琼妤不禁产生错觉,仿佛他指下触的不是湿淋淋的贴身衣物,而是她细嫩敏感的肌肤,由胸口、乳尖一直到腿心足踝,光用眼睛看,整个人都酥麻起来,魂儿一飞,羞得别过头去,嗔怪道:“快……快别胡闹啦!都……都成什么样子?”
玉人含嗔的模样不可方物,被粼粼水光一映,直如天仙一般。劫兆看得心底一阵怦然,捏着湿衣的双手垂放下来,定定地瞧着她,一步、一步向她走了过去。
文琼妤被他灼热的眼神盯得全身发热,仿佛要融化似的,胸口“砰砰”剧烈跳动着,周身软绵绵的半点力气也无,心中只有一个念头:“他……他过来啦!”害怕、无助之中,隐然有一丝难言的昂奋与羞耻,恨不得立时晕死过去。
劫兆走到她身后,将她柔软的身子环在臂间,滚烫的嘴唇轻轻贴上柔嫩的颈侧肌肤。文琼妤浑身一颤,闭着眼睛“唔”的一声,带着鼻音的呻吟又娇又腻,连她自己都吓了一跳,本能地伸手捂住小嘴,心想:“我……我怎能对自己的亲弟弟,发出这般……这般淫荡的声音?我……我到底是怎么了?”理智不过运作片刻,旋又被男人的细细厮磨弄得低呜起来,宛若一头心满意足的猫。
劫兆把脸埋在她领间,用鼻尖嘴唇描摩着她完美姣好的颈线与锁骨,整副心神都被肌肤所散发的芳草清香所攫,霎时间连浓烈的情欲都被抛到九霄云外,只觉所拥、所嗅无限美好,喃喃道:“你好香……好香……”
文琼妤不禁一荡,忽又涌起满心怜惜,伸手抚摸他的面颊,柔嫩的樱唇像小鸟般轻轻回啄着,吐着温热的芝兰气息:“阿兆喜欢姊姊么?”
劫兆拥紧了她,闭着眼睛享受佳人凉腻的唇触,低喘:“喜欢!我……好喜欢姊姊!”
“姊姊”两字一出口,先前的尴尬、矜持仿佛都随之成空,劫兆回吻着文琼妤,一边将她柔软的娇躯搂得紧紧的。文琼妤低吟一声,仰起姣好的下颔,四片湿热的嘴唇终于粘在一起。
也不知过了多久,姊姊的嘴唇缓缓离开,柔软至极的唇瓣微粘着他的唇上凹陷,连分开都显得无比依恋。尽管怅然若失的感觉如潮水般袭来,劫兆却舍不得睁开眼,仿佛这样能使唇上的美妙触感保留得更久一些,永不忘怀。
半晌两人一齐张开眼睛,才发现彼此的脸都红了。
文琼妤轻咬嘴唇,羞涩一笑:“姊姊的颈子乏啦!亲不下去。等会儿……等会儿再让你亲。”
“好。”劫兆一怔,忍不住微笑起来:“姊姊先歇会儿,等一下我再亲你。”
“嗯。”文琼妤嫣然一笑,螓首偎在他肩上。
两人就在溪畔晒太阳,谁都没有说话,却再也自然不过。
劫兆佳人在怀,舒服地躺在大石头上,忽然心念一动:“姊姊这般好洁,只怕洗衣还不是她第一想做的事。”轻轻将文琼妤挪开,褪了靴袜,涉到溪浅处;赤脚一碰溪水,猴儿般又叫又跳:“哇!这水好冰!”
文琼妤眯着美眸,以手覆额,笑道:“你又在打什么坏主意?”
劫兆嘻嘻一笑:“姊姊想不想洗澡?”
文琼妤被说中心事,俏脸一红,轻声叹息:“我若入得溪里,只怕撑不过片刻,就算吃尽那瓶‘蓝田玉炼丸’,也抵挡不了山溪水寒。”劫兆露出诡秘的笑容:“我若能教姊姊洗个舒服畅快的热水澡,而且想几时洗便几时洗,尽如姊姊之意,姊姊如何谢我?”
文琼妤见他胸有成竹的模样,蛾眉一挑,似笑非笑:“你想要什么?”忆起昨夜马上洞中的旖旎风情,羞耻之余心儿一阵酥痒,貂袍中赤裸的腿间竟有些温腻。劫兆与她心有灵犀,邪邪一笑:“我想……我想……”一双贼眼净往文琼妤周身打转。“不说,拉倒便了!”文琼妤又羞又气,又觉好笑,佯嗔薄怒的模样分外动人。
“姊姊别生气,我想同姊姊一块儿洗澡。”
“想得挺美!”文琼妤横他一眼,自己却“噗哧”一声笑了出来。
劫兆哈哈大笑,回身往山洞的方向走去,一边转头说:“姊姊且等我片刻,我去寻些物事来布置。一会儿入水洗浴时,姊姊可不许赖……”话还没说完,突然一脚踩空,下半身飞快没入地中!
文琼妤掩口惊呼,所幸那个陷坑掘得不深,仅至劫兆腰际,坑中也无尖竹刀阵,看来是猎户挖来补些兔子山羊等小动物之用。劫兆双脚踩稳,撑着坑缘一跃而起,回见那坑挖成四方形状,坑底平坦,乐得一击手掌:“姊姊!你瞧老天爷多疼你,连浴池都替姊姊备好啦!”
文琼妤拍着心口,蹙眉道:“还胡说八道!来给姊姊瞧瞧,有没摔伤摔疼了?”
“没事,没事!”
劫兆连连摇手,从溪边捡来大量的扁平溪石,沿着坑底、坑壁将石片砌起。他手脚俐落,不过盏茶的工夫,就把陷阱土坑变成了一处砌石方槽,还置入一块凳形的平顶大石,贴壁放好。
“少时姊姊入浴,可坐在石上歇息。”他一抹额汗,边向文琼妤解释。
文琼妤睁着一双妙目,看他拔剑劈开林中枯竹,从溪边挖了条细窄水渠,埋竹为管。当掘开溪边最后一段,冰洌清澈的溪水沿竹管引入石槽,不一会儿工夫,五尺立方的槽里盈满溪水,如同一只天然的大浴桶。
劫兆用一片扁石将竹管的源头堵起来,从山洞中引来火种,在砌石槽附近升起篝火,选了十几枚拳头大小的石头放入火中烧烤。片刻后石头被烤得发黑滚烫,劫兆以两段青竹夹起石头,投入砌石槽,一枚、两枚、三枚……放不到一半,槽中溪水已冒出腾腾热气,宛如温泉一般。
他把晾衣的长竿架到篝火与砌石槽之间,对文琼妤笑道:“姊姊快来!乘热洗浴最是舒服。”闪身躲到衣物之后,继续烘烤石头。
文琼妤见他生火烤石,便已想到此法,暗赞弟弟聪明;见他以湿衣为屏,丝毫不唐突轻佻,更是芳心窃喜:“在他心里,毕竟还是有我这个姊姊的。”心底却有一种奇妙的异样,仿佛被男人捧在手心里小心呵护,倍觉心动。
她咬了咬嘴唇,红着脸褪下貂裘,掩着赤裸的胸脯长腿滑进砌石槽,热水浸入全身毛孔,舒服像是要晕过去似的。
劫兆听见她“嗯”的一声低吟,便知姊姊舒服已极,想象她洗浴温泉的美态,心猿意马中又觉十分满足。两人隔着湿衣,一个默默烧烤石头,一个掬水轻揉雪肌,半晌之后,才由劫兆打破了沉默。
“姊姊,我们的父亲……是个什么样的人?”
“他……是个说话很清亮的人。”衣后热气蒸缭,仿佛连她的轻笑也变得朦胧起来,带着一种怀缅的淡淡氤氲。“那时我才四岁,其实父亲的容貌我也记不真切。我娘是老夫人的贴身婢女,年纪还比父亲大了几岁,我娘怀我的时候,据说老夫人大为震怒,将她贬到乡下待产;一直到我三岁多的时候才把我们母女俩接回香山,也不让父亲多见我。”“所以……我只记得他的声音。父亲的声音,像是个开朗天真的大孩子,他逗我玩的时候,自己笑得比谁都开心。”
“老夫人?”劫兆把一枚圆石投入火里,手上的青竹被灼得窜起轻烟。
“就是我们的祖母,当年说起香山蘼芜宫的‘舞袖流芳’蔚青苏,魔门十二宗脉里没有人不忌惮三分的。魔门女子多英杰,‘夜后’萧雨魄、太阴阁主古玉含还有我师傅都是其中的佼佼者;再要往前推一辈,就要属老夫人啦。”
“她还活着么?”
“还在。父亲身故后,老夫人再次接下蘼芜宫主的大位,忍辱与四大世家周旋,至今还是香山的宗主。”文琼妤的声音淡淡的,听不出情感的波动。劫兆却禁不住问道:“武瑶姬送来阴牝珠,也是她的意思?”
文琼妤淡然道:“阴牝珠的炼制方法,自来是香山蘼芜宫的不传之秘。老夫人始终不放弃制造阴牝珠,图的是恢复蘼芜宫的基业。我师姊从小被埋入‘珠核’,以元阴养珠,所以身子发育的速度只有寻常女子的一半,明明已经二十六岁,身体却只长到十三岁的程度,还是她天生身体强韧,才能顺利诞出阴牝珠。据我所知,其他被挑选出来入核的百余名女童,没有一个存活下来的。”
劫兆听得毛骨悚然,转念一想:“是了,武瑶姬饱尝养珠的痛苦,长大成人后只有更加痛恨蘼芜宫,决计不会受祖母的指挥。二叔对蘼芜宫友善,阻止其他三大世家的败类蹂躏香山女子,她便设计让冯难敌杀了二叔。”香山对他毕竟是太过遥远稀薄的东西,劫兆想问的是更切身的事。
“姊姊……见过我娘么?”
“应该见过。在香山大战之前,我们至少一起在蘼芜宫待过一年。”谈到旁人,文琼妤的口气明显轻快许多:“我见过你娘的画像,真是个美人,而且眼神烈得很,也难为她在劫震身边这么许多年。阿兆,关于你娘,你知道多少?”
劫兆拿着青竹胡乱打火,摇头道:“她是我娘——就这么多。”
文琼妤听得都心疼起来,柔声道:“你娘姓云,闺名叫‘引真’,当年是中京第一美人,她与劫震可算是青梅竹马,两人一块长大。劫震对她十分倾心,想来你娘亲还在做姑娘的时候,对劫震也是颇有情意的。”
这就奇怪了,劫兆心想。
如果娘是爱着爹……不,是爱着劫震的,那么,从小弥漫在兰香院里那种相敬如“冰”的气氛又是怎么回事?童年时还不觉得,等长大了、懂得男女情事之后,劫兆才突然醒悟:原来横亘在父母当中的那种冷漠与对抗,绝非是床第间的不和谐,那是发自内心的厌恶与憎恨,彼此无法碰撞出火花,只能不断累积伤害。
似是感应到他的迷惘,文琼妤柔声续道:“他们原本是一对很匹配的璧人,可惜你娘姓‘云’,这个姓氏在中京曾与劫家一样显赫,只不过是在前朝。你的外曾祖父云亭海是宇文王朝的上柱国、镇军大将军,封谯国公,宇文家覆灭后,云家率领所部转战于巨鹿水以北,一部份随玄皇一系北出幽燕之门,另一部份则投降新兴的伏家王朝,被缴械夺兵,成为软禁在中京里的无权贵族。”
“你母亲云引真,正是云家嫡长房所出。她哥哥云中鸣——也就是你舅舅——十八岁上便率一支百余人的武装骑队斩关北上,前往北俱州投奔九幽寒庭。这件事当时震动朝野,云家从此遭受严密监视,直到你外祖父云瀚身亡,朝廷对云家的猜忌都不曾消失。”
接下来的故事就很容易想象了。
身为伏家新政权的左右手,绥平府劫氏绝不可能接受云家的女子,少年劫震与云引真被残酷地拆散了。正当云引真痴痴等待劫震克服万难、守诺前来迎娶时,劫震却娶了门下侍郎的女儿,顺利承袭云阳县公的爵位,彻底压倒老宅的反对势力,并在翌年生下长子劫盛,仿佛向所有人昭示婚姻的美满幸福。
孤苦无依的云引真伤心欲绝,悄悄离开了中京这个断肠之地。
“后来呢?”劫兆问。
“后来你母亲在旅行途中遭遇山贼,被我们的父亲所救,带回香山。”文琼妤娓娓说道:“据说父亲花了很久的时间,才打开你母亲的心防,并且不顾老夫人反对,执意娶她为妻。你母亲在香山的时候,父亲始终以礼相待,尽心尽力的照顾她、疼爱她,直到洞房花烛夜得她首肯,这才占了她的身子,两人结为连理。”
“啧啧!”劫兆拎着青竹品头论足:“看不出,我老爹原来还是个多情种。”
文琼妤又好气又好笑:“有你这么说话的么?过来!让姊姊好生教训一下。”
劫兆用削薄的竹篾编成简陋的篮状物,盛了七八颗烧热的石头,嘻皮笑脸推过衣幕:“来啦、来啦!客人请让让。”文琼妤没想到他真蹭了过来,低低惊呼一声,掩胸没入槽底,水气蒸腾间只见她露出半截粉颈,长长的湿发握成一束,晶莹的玉颊红扑扑的,说不出的娇艳可爱。
劫兆模样懒惫无赖,倒也不敢真的靠近窥看,用青竹夹起一枚滚烫的石头,笑着说:“姊姊往后坐一些,别给烫着了。”文琼妤掩胸往另一边挪去,直到粉背靠上砌石壁,脚下踩的石头颇为温热,却已不怎么烫人,正是劫兆先前放落的烧石。
劫兆见她退远,这才小心翼翼将石子沿池缘放入,唯恐烫着了姊姊;放下三四颗又问:“姊姊,这样会不会太热了?”文琼妤微笑摇头,眼波盈盈,一双妙目直盯着他。劫兆被她看得心神一荡,也不知怎么突然尴尬起来,忍不住抓头:“我脸上开了花么?姊姊老看着我。”
文琼妤笑道:“我现下终于明白,为什么岳姑娘这般爱你啦。”
劫兆笑道:“那是我的好姊姊才有这般待遇。就凭那个坏脾气的小娘皮?哼!”文琼妤忍俊不住,掩口笑了起来。劫兆看得有些呆傻,唯恐国色当前,自己难以把持,又推着竹篮石头爬过衣幕,心头兀自怦怦狂跳。两人就这么隔着衣服,天南地北的聊了开来,劫兆仿佛找到一处前所未有的宣泄口,将心中所有一股脑对她说了,就连与妹妹劫英的私情、梦中老人传授武艺等俱都和盘托出,全无保留。
“我第一次在照日山庄大厅里看到劫英望着你的眼神,”文琼妤摇头轻叹,幽幽道:“就知道那小姑娘肯定给你害了。她眼里的情思缠绵,连瞎子都能看出,恐怕劫震心里也明白得很。劫真阴谋久布,更加不会一无所觉。”
劫兆面上微红,随即一阵黯然。
“我只是不明白,她为什么要帮劫真害我?”
文琼妤摇头。“她未必是想害你。如果按照她的剧本走,你现下应该在大理寺的牢里,不但躲过了劫真劫杀车队的布局,也比待在外头安全。大理寺是姚无义的管辖范围,这位姚公公麾下颇有高人,劫真要从他手底下灭口,只怕没这么容易。我想你妹子未必尽知劫真的盘算,但陷你入罪能在这个敏感时刻,把你和劫真的联系完全切断开来,所以她才愿意协助劫真。”
劫兆想起当夜缠绵之后,妹妹对他说过的“这次,轮到我保护你了”云云,不觉一惊:“照姊姊的说法,倘若我妹子有意助我,万一教劫真发现了,岂不是……岂不是……”再也说不下去,额间冷汗涔涔。
文琼妤沉吟片刻,摇头一笑:“你这个小妹子,想的可比你多得多。我料她必有后着,不会没有防身之计的。我们出京当日,她便早早进了宫,倘若她在宫里有人,劫真也莫可奈何。从她把囚你入大理寺视为是保护措施来判断,在皇宫里接应她的人或许正是姚无义。”
劫兆听得茫然,忽有些自暴自弃,惨笑:“这些事太复杂啦!我弄不明白,也不想明白。”
文琼妤柔声道:“你不想明白究竟,就不需要弄懂这些。只是有人费心害你,也有人费心救你,无论你想报复或报答,都必先费心了解才行。你如果真的不想明白,姊姊会保护你的,但教我有一口气在,决计不让别人伤害你。”
劫兆闻言一凛。
“姊姊弱不禁风,犹有这份担当,我连这点小事都想逃避,还谈什么变得更强?又想保护谁人?”沉静心思,将文琼妤所言理过一遍,果然觉得劫英与姚无义隐有牵连——恐怕还不是一般的牵连,否则将自己送往大理寺囚禁一事变数太多,未必是明智之举。
但,姚无义是当今内廷最有权势的人物之一,连劫震都要小心奉承,劫英不过是个十六岁的妙龄少女,就算有先皇赐下的郡主名衔,姚无义又图她什么?要说两人私下有什么联系,那真是匪夷所思了。
“劫真对劫府的算计、我师姊的谋划安排,也都是匪夷所思。”文琼妤含笑纠正他:“谋略一道,须根源于事实证据;从已经发生的结果推导动机,远比直接猜测动机来得接近事实。你凭空推想姚无义为何听命于劫英,当然是匪夷所思,但从已知的线索来判断,似乎事实就是这样。将来线索更多了,动机自然显现,眼下的‘匪夷所思’不攻自破,你便不觉奇怪了。”
劫兆若有所悟,沉吟道:“姊姊的意思,是只要依据事实来思考,就不会被轻易迷惑?”
文琼妤拍手赞道:“弟弟好聪明!”
劫兆嘿嘿一笑:“那是老师教得好。秀师座下的‘文武双璧’之一,果然不同凡响。”文琼妤笑啐:“嘴贫!”
劫兆与她调笑片刻,又陷入沉思。按照姊姊的说法,当年母亲嫁与香山之主,那是明媒正娶的好姻缘,是劫震反悔了、心痛了,才有后来的横刀夺爱?既然如此,又为什么留下自己这个祸胎?用来威胁母亲,还是用来挟制香山蘼芜宫?还有劫真与劫英。
三哥……不,是劫真。劫真年纪轻轻,却能吸收武瑶姬、司空度,甚至失踪多年的六绝高手“万胜天君”冯难敌为他所用,必然与他的身世有关。劫英若能恃姚无义为依靠,也必定是因为同样的理由。
劫英在他心里的形象已变得朦胧难测,不再是他所熟悉、眷爱的那个任性妹妹,只是想起来还会隐隐作痛,所以劫兆尽量避免去想、去猜测。劫英——他是指现在的劫英,而非停留在记忆里的天真小女孩——比他优秀太多了,她的思路与盘算都不是劫兆所能及的,自惭之外,还有一股说不出的遗憾与痛苦。
父亲……不,是劫震。那个半生风流、却为“大日神功”放弃生育能力的男人,究竟收养了什么人的孩子,又怀抱着什么样的心情,有着什么样的隐忍与图谋?
但这些都与我没有关系了,劫兆想。
现在,他唯一的亲人只有姊姊,那个花名满中京的风流劫四爷已经死了——或者该说“从来不曾存在过”——他只想找个清静的地方与姊姊隐居起来,不再搭理这些烦心的江湖事,或许将来还有机会遇到盈盈……
◇◇◇
文琼妤的内衫单薄,不多时便已干透。劫兆从山洞里取来大氅,给姊姊抹干身子头发,文琼妤躲到大石后将衣服穿好,披裘而出,整个人分外精神。劫兆打了一只兔子,又采了些山果权充午饭,文琼妤的食量极小,只吃一小片兔腿肉、一枚野桃就饱了,似乎她爱蔬果清水还在肉食之上。
饭后收拾完毕,劫兆在林里掘了个浅坑将侯盛埋了,撮土为香,暗自祝祷:“侯盛,我从小受你照顾,为你料理后事也是应该。我姊姊不是故意杀你的,要怪,就怪造化弄人,谁都是身不由己。你冥路有知,来世只好做管家,别再做江湖人了。”跪地磕了三个响头,削木为碑,仍是刻下“侯盛之墓”四字。
他反复翻阅那卷录有“空幻幽明手”的革卷,见记载的手法颇为巧妙,心中燃起一丝希望,按卷中心法试练了大半个时辰,练得全身气血翻涌、五内欲裂,只差没呕出几升鲜血来,不觉怒起:“他妈的!什么六绝高人、什么‘血海钜铸’炼青邪,一样拿本少爷的见鬼身体没辄!有本事,写一部老子能练的武功来瞧瞧!”差点把革卷掷下山去,一想它毕竟是侯盛的遗物,勉强把东西收进怀里。
回到山洞,见文琼妤正四下拾缀,玉一般的小手里握着一束青草,轻轻扫着干爽的岩石地。她背影极是婀娜,纤腰款摆、长腿苗条,及腰的长发乌缎也似,末端还挂着些许晶莹水珠,被摇曳的焰火一映,秀丽难绘难描。
劫兆从身后将她一把抱起,文琼妤惊呼一声,转过小脸,粉嫩的樱唇随即被他衔住。她“嘤”的一声挣扎几下,渐渐婉转相就,身子软绵绵的偎在他怀里,任他魔手肆虐。
即使隔着厚暖的貂裘,文琼妤的乳廓还是大得惊人,劫兆奋力张开手掌,也只能握住饱满沉坠的乳房下缘;轻轻一用力,指腹便掐进一团硕大绵软的嫩肉里,深深陷入如酥酪般的滑腻之中,触感柔若凝脂,却又满满的充盈、包覆着指掌,隐约有一点嫩尖逐渐硬起,滋味妙不可言。
他揉捏两下,文琼妤便已禁受不住,无力的小手环住一双姣美巨乳,身子簌簌发抖,柔嫩的嘴唇却越发湿热起来。
劫兆被她热情的吸吮所迷,只觉她细致的丁香小舌、甘甜的津唾无一不美,情不自禁地搂紧了姊姊;回过神时,两人已贴面吻得气息粗重,文琼妤喘息着挣扎开来,嗔怪道:“光……光天化日的,别……别做这种事!”
她开口如呻吟一般,说不出的娇媚诱人,劫兆哪里肯放?低声凑近:“那今晚便能做了?姊姊可不许赖!”
文琼妤羞红粉脸,娇喘细细:“无……无赖!”
劫兆爱煞了她,柔声道:“姊!我不止要你做我姊姊,还要你做我的妻子。我们在这里隐居不出,你给我生几个孩子,好不好?”文琼妤浑身一阵,突然怔怔流下泪来。
劫兆心疼已极,搂着她说:“我胡说八道惯了,姊姊莫要当真。你哭得我心都碎啦!”文琼妤含笑摇头,兀自流泪。劫兆轻轻替她吮去泪痕,文琼妤本要别过头去,却被劫兆搂得严实;劫兆又亲又舐,又拿脸颊为她抚去泪迹,两人厮磨片刻,又吻在一起。
“你是姊姊在世上唯一的亲人,只要能让你欢喜,我做你的姊姊也好,做你的妻子也罢,心里都是千百个愿意,决计没有别的话。”文琼妤止了哭泣,红着一双弯睫美眸,柔声轻抚他的面颊。“只不过,姊姊天生是个不祥之人,你天庭饱满、相貌不凡,注定是要做一番事业的,却不能为我这样不祥的女子隐于蓬篙,白白埋没了你的才华。”
劫兆心想:“我有什么才华?妓院千人斩么?”正要发话,唇际却被她柔腻的指尖抚住。文琼妤低语细细,微带轻喘,扑面都是芝兰般的醉人幽香。“姊姊……会一直陪着你的。在山里也好,或在别的地方,只要姊姊还有一口气在,一步也不离开你。就算你娶了岳姑娘为妻,或是你那美丽的劫英妹子,姊姊还是一样的陪着你,不但做你姊姊,也做你的姬妾,做你的侍女,做你的朋友。这样……是不是比做妻子更好?”
她嫣然一笑,弯睫微颤,眼中却又涌出泪水。
劫兆替她抹去眼泪,怜惜笑道:“姊姊无论说什么,都是好的。别再哭啦!”
文琼妤眯起泪光盈盈的双眼,笑着打量他片刻,柔声道:“你真是个很好很好的男人,姊姊……姊姊很欢喜。”口吻如梦似幻,罕见地带有一丝少女般的迷离稚气。
劫兆笑道:“我有什么好的?盈盈说我是条好色的癞皮狗。”
文琼妤噗哧一声,破涕为笑。两人坐直了身子,随口闲聊,劫兆说起埋葬侯盛一事,文琼妤颇为欷嘘,忽又蹙眉:“那匣‘刺日黥邪’呢?也一并埋了?”劫兆咂嘴道:“我可不敢动那妖物。昨儿打斗时弹到石阶底下去了,看不见也好,省得妖物作祟,误伤了人。”
文琼妤横他一眼,掩口忍笑:“什么妖物?胡说八道!‘血海钜铸’炼青邪不但是天下间数一数二的铸炼大师,恐怕也是当世机关术的翘楚。我师傅谈起此人,都说是‘百代无一的奇才’,单论机巧技艺,连解剑天都的盛华颜盛夫子也自承不如。那‘刺日黥邪’威力绝大,其中定有了不起的机关。”
劫兆满腹狐疑,频频挠抓后脑。
“姊姊既然想看,我取回来便是。”
文琼妤反复叮咛:“千万别碰那只铜环,以免误触机关,伤了自己。”劫兆连连点头,飞奔出洞。那只铜匣就横在洞外下方的乱石堆里,四角金漆略有磨损,余处皆完好如初,连刮痕也不多见。
劫兆拎着皮制的背带将匣子提起,入手并不如想象沉重,但也不轻就是了,约莫比两柄寻常形制的青钢剑略重一些,扣掉铜匣,匣中之物只怕还不到十斤。他心里直犯嘀咕:“还说不是妖物?里头若有机簧枢纽,只怕是竹削纸糊,方得这般轻巧。”
小心翼翼将铜匣捧回洞里,文琼妤将匣横在身前,屈膝斜坐,伸出剥葱似的纤纤玉指轻轻抚摸,又让劫兆帮忙翻前翻后,仔细检查匣上各处零件,半晌才叹道:“这匣造得真是天衣无缝,若不拆解开来,只怕难窥巧妙。”
劫兆拼命摇手:“不妥、不妥!无论匣中是妖物也好,利刃也罢,出匣都是要伤人。那夜破庙里强光一闪,七八人一齐掉了脑袋,还带一只一分而二的大铜鼎,若是贸然将铜匣拆开,我们俩怕连闪都来不及闪。”
文琼妤曲指轻敲匣身,沉吟不语,似是出了神。劫兆唯恐姊姊执意要拆,灵机一动,忙从怀里取出那幅“空幻幽明手”的革卷递去。“姊,这是从侯盛处得来的武功秘卷,记载了‘空幻幽明手’的修练法门。”
当夜冯难敌曾说,“刺日黥邪”非炼青邪独创的“空幻幽明手”不能使用,显然这部武功与“刺日黥邪”的机关构造息息相关。文琼妤蛾眉微动,接过革卷展读;捧得片刻,约莫是手腕酸乏,索性将革卷摊在地上,双手轻按铜匣,随着目光的低垂往复不住轻敲。
她专注的神情别有一番魅力,看得劫兆心猿意马,悄悄摸到玉人身后,出其不意的环住了姊姊的纤腰。文琼妤惊呼一声,蹙眉道:“别捣乱!”全副心神又被革卷上的文字图样所攫。
劫兆嘻嘻一笑,随手为她梳理乌浓如瀑的滑顺长发,不时轻拈发梢凑近鼻端,享受着姊姊醉人的芳草清香。如此秀气优雅的女子,实是他平生从未见过、甚至想象过的,便是剔除肉体欲念,光是欣赏她的美姿仪态,已令人心旷神怡,难以瞬目。
他看着嗅着,忍不住笑道:“姊,你弹琴的样子一定美到极处。世上,怎会有你这般秀雅的人儿?”轻轻啄着她柔腻晶莹的耳珠。
文琼妤被吻得回神,酥痒得缩起粉颈,红着脸笑啐:“油嘴滑舌,非奸即盗!”
劫兆低声凑近:“女施主真是内行。我偷我姊姊呢!”
两人笑着打闹一阵,文琼妤忽然凛起,忙拦着他的禄山之爪,正色道:“等等!你刚说了什么?”劫兆涎着脸,径去袭她硕大柔软的酥胸,邪笑:“我说我要偷我姊姊……”
文琼妤羞不可抑,轻打他手背:“不是这个!上一句。”
劫兆见她认真起来,微敛色心,想了一想,抓着头沉吟:“我说……我说姊姊弹琴的模样一定好看。这铜匣与琴匣无甚分别……”一指匣畔平摊的革卷:“这便是琴谱了。我见过不少女子焚香操琴,却无一能与姊姊相比。”
文琼妤掩口轻呼,恍然道:“正是如此!”美眸中迸出欣喜的光芒。劫兆当然明白不是自己的甜言蜜语奏功,心念微动,剑眉一挑:“莫非姊姊破解了‘刺日黥邪’的秘奥?”文琼妤微笑摇头:“还不知道能不能破解,是你的言语,替姊姊指出了一条明路。等回到城镇村落等人居之地,再来搜集材料,试它一试。”
这话触动了劫兆的心弦。隐居于此,有美人清溪相伴,自是无比惬意。但文琼妤天生体弱,野地里寝卧不适、饮食粗砺,又只能依靠柴火取暖,更别提替换衣物或滋补汤剂,实非她久居的地方。一旦“蓝田玉炼丸”服尽,四下里救应不灵,些许风寒都能要了她的性命。
“姊姊若需其他物事来用,咱们得找个有人的地方,才能采办。”
“我都说了。”文琼妤笑道:“你到哪里,姊姊就到哪里,一步也不离开。”
劫兆心中一暖,忙将没吃完的半只熟兔剔下肉来,以干净的草叶包起,又摘了一大兜的野桃,盛上几支竹筒的清水,留待旅途中果腹。他把铜匣缚在背后,横抱着文琼妤,沿着清溪往下游走,日落时终于看见远方一抹袅袅炊烟,自林叶间盘绕直上。
越过疏林,眼前豁然开朗,一片葱葱郁郁的小丘起伏平缓,夹着一条丈余宽的黄土小径,径上寸草不生,似是经年累月被鞋底、轮辙碾出来的道路。
路旁辟出数畦旱田,田中秧芽新绿,疏疏落落地随风摇动,却不知所种何物。田地中央围起一圈竹篱,隐隐有几幢屋影,其中有两扇透光小窗,炊烟正是来自其上。两人还未走近,便已听见犬吠之声,竹篱里一阵扑翼喔然,似是鸡群骚乱。
“有人在么?有人在么?”劫兆连喊几声,未闻回应,径自推门走入。
竹篱里一头老黄狗奋力嘶吠,叫得隐有痰音,干瘦的身子不住摇晃,似将断气。劫兆本想一脚踢开,又怕将它踢死,脚下微抬,老黄狗仰头咬住他的裤管,仿佛可以交代了似的,咬着布呜呜低喘,终于缓过气来。
劫兆拖着老狗走到屋前,这房舍不大,茅顶土墙,甚是简陋。院舍之外,似乎还有零星几幢小屋散布,日落后看不真切,依稀见得檐角屋脊的形状。埕院里排着十几个竹挂子,似晾衣架非晾衣架,劫、文二人都不知是什么。
点着灯的主屋里一张方桌、两把长凳,虽然陈旧,却擦拭得十分光洁,角落还靠置着铁犁、锄头等农具。屋底垂着一方蓝布吊帘,帘后传来“沙沙沙”的炒锅声响,透出诱人的油香味。
劫兆将文琼妤抱入屋内,将她放落在凳上歇息,随手将食物饮水解下。文琼妤轻道:“快与屋内主人打声招呼,莫要惊扰人家。”劫兆点点头,暗自提高警觉,眼角不敢稍离姊姊,掀起布帘欲入,却见厨房后门的帘布一放,那人已先走了出去。
他本想追上,一想不对:穿入厨房,前堂的姊姊就在视线外了,敌我未明前,万万不能冒险。退出厨房,随手推开前堂窗格,对文琼妤笑道:“家主人出了后门,我去后头打个招呼。”跨出前门绕到屋后,谁知那人将水一泼,转身又回到厨房。
劫兆贴在前堂与厨房的两窗之间,只见厨房里一名中年妇人,蓝裙荆钗、长身圆脸,挽起的发髻歪向一边,额鬓散散垂下几络,遮住了大半脸庞。妇人的大腿丰腴,奶脯臀股有着乡下妇女惯见的肥硕,身段说不上玲珑,却自有一股活力;动作十分敏捷,看不出确切的年纪。
劫兆还想探头看清楚些,心头忽然掠过一丝奇妙的感应,仿佛空气里的水分被猛然一榨,周身倏地胶滞起来。他不知道这是修练“云梦之身”的好处之一,对杀气、杀意等无形意识特别敏感,猛一回头,一抹绿影倏地扫向他脖颈!
劫兆急向后仰,上半身跟着劲风绕了大半个圆,终于看清暮色里站着一名佝偻男子,粗布草鞋,左腋下挟着一杆新削青竹,足有两丈来长,却丝毫不显笨重。
他被竹尖迫得伏高窜低,觑着一处空隙钻出竹影,发足往前堂奔去。“啪!”一声破风劲响,一股大力砸落背门,砸得他当场趴倒,无数竹屑碎渣溅上颈背,若非背着“刺日黥邪”,这一下便能打得他口吐鲜血。
劫兆卧在地上动弹不得,胸中似被石块垒住,支着手臂挣起几回,却止不住头晕眼花、气血翻涌的感觉,全身力气使不上来,头脸摔趴在泥地里。
厨房里的妇人听见雷响似的竹爆声,赶紧擦手掀帘,陡见前堂里坐了个天仙下凡似的貂裘美人,不觉一怔,失声道:“姑娘……姑娘是谁?”
文琼妤心中着急,故意抿泪:“大娘,您行行好!我弟弟要给人打死啦!”
果然妇人神色一变,快步跨出门槛,对院里的佝偻男子急唤:“先别伤人!我没事。这位姑娘不像坏人,问清楚了再说。”那人哼的一声,嗓音如锈铁磨砂,十分沉郁。
他将爆碎的半截青竹一扔,单臂拎着劫兆后领,一把摔过屋槛,一跛一跛的走了进来。昏黄的豆焰划出一头斑驳灰发,脑后随意扎了个髻子,散落的发丝垂在深纹纵横的黝黑面上,犹如裂枣上的灰白菌丝,来的竟是名六旬老汉。兆被摔得眼冒金星,张嘴吐出一口带血的唾沫,抬头见老汉眇去一目,一条蜈蚣般的焦褐肉疤横过鼻梁,瘪瘪的右袖扎在腰后,一臂齐肩而残。
(死老头只剩一臂,怎地……怎地有如许气力?)
他心里嘀咕,却软绵绵的使不上劲,那一击仿佛打散了他四肢百骸之力,到这时都没能恢复过来。
文琼妤满面忧急,垂首道:“大娘!我天生体弱,行动不甚利索,劳您将我弟弟扶上桌来,我……我好担心他。”眼眶一红,便要垂泪。中年妇人见她文秀柔美、教养极佳,心中颇有好感,连忙招手:“当家的!快把这位公子扶上桌来。你出手也忒重了,打伤了好人怎办?”
老人一言不发将劫兆拎上凳去,倒了一大碗茶,灌猪喂狗似的往劫兆嘴上一合,凉透的茶水溅湿衣襟,呛得劫兆剧咳不止。中年妇人一拍他的手背,怨怪道:“别添乱!去后头烧些热水,给公子压压惊。”老人面无表情,缺了角的茶碗往桌顶一放,掀帘进了厨房。
妇人对文琼妤歉然道:“姑娘别放心上。我们是乡下人,不懂什么礼数。”
文琼妤敛衽施礼:“大娘说得什么话来?是我们姊弟唐突,误闯大叔大娘府上。要说失礼,才都是我们的错。”
妇人笑道:“姑娘真有礼貌。附近的人都管我叫李二娘,姑娘叫我二娘便了,不用客气。不知两位怎么称呼?”言谈间,劫兆慢慢坐起身来,胸腹间的积郁渐散,在桌下悄悄握住姊姊的小手,免得她担心。
文琼妤眼角兀自含泪,冲着他嫣然一笑,仿佛梨花带雨,当真美到了极处。劫兆看得有些怔傻,忽想起李二娘还在一旁,转头见她会心一笑,眼中带着些许暧昧与了然,看得劫兆有些尴尬起来。
文琼妤轻捏一下他的掌心,示意他不要开口,俏脸微红,低声道:“我……我姓于,这位是赵家公子,是我姑姑的儿子。”
“原来是姑表姊弟。”李二娘笑道:“我瞧你们的模样,不像是附近的人,怎地会来到这么偏僻的乡下?”文琼妤粉脸娇红,嚅嗫道:“我们……我们出来游玩,与从人走散了。还请二娘收留我们一夜,明日天明就走,不敢再多打扰。”
李二娘爱她斯文有礼,见文琼妤带泪含羞,大有“我见犹怜”之感,轻抚她的手背:“姑娘若不嫌我们这里粗茶淡饭,安心住下不妨。”劫、文二人连连称谢。
李二娘端出几碟山蔬,打了一釜糙米饭,四人围桌而食。劫兆本想探一探老人的底细,谁知老人仿佛聋哑一般,理都不理他,后来还是李二娘打圆场,说当家的不爱说话,附近都管叫“老铁”。
文琼妤与她聊得投契,一顿饭吃下来,都是两个女人的喁喁细语。
饭后收拾妥当,老铁拿了斧头到院里劈柴,李二娘将两人引到外头那幢独立的小屋,屋内收拾洁净,桌床椅凳一应俱全,还有一座神龛,只是龛中空空如也,不知道拜的是什么神。
二娘对劫兆笑道:“赵公子,我们女人家有些体己话要说,请公子先避一避。”也不顾劫兆错愕,将他推出屋外,随手带上了门。劫兆在饭桌上观察已久,这李二娘确实是身无武功,仍然不敢远离,只好坐在门外的柴桩上,竖着耳朵静听。
“于姑娘,我们都是女人家,有些话,二娘就直说了。”
“二娘别客气,我洗耳恭听。”文琼妤轻声道。
“我瞧姑娘与赵公子不像是姊弟,倒像是一对璧人。男的英俊挺拔,女的呢,却是温柔美丽。”李二娘见她害羞起来,心里又多了几分把握,微笑道:“你们既然住了二娘家里,就得同二娘说实话。今晚是要摆一床铺盖还是摆两床,我心里也好有个底。”
文琼妤听得玉颊飞红。她倒不是存心作伪,而是一想到今晚要与他同睡一室,甚至同床共枕,面颊便一阵发烧,胸口怦怦直跳。“不瞒二娘,我们……我们其实是偷偷跑出来的。”
“是私奔?”李二娘笑道。
文琼妤羞怯地点点头。“我同赵家弟弟从小是青梅竹马,指腹为婚的。我姑父去世后,他们赵家一落千丈,我爹是个爱面子的,打算毁婚,把我许配给中京一名富家恶少。我弟弟本在金吾卫做军官,舍了大好前程不要,带我逃出京来;若教人抓住,那可就不得了啦!”
李二娘叹道:“真是个情种!这世道,像这样的男子也不多了。那你们有什么打算?”文琼妤垂泪道:“我娘死后,家里便没人疼我啦!嫁鸡随鸡,他到哪里,我便跟到哪里,吃什么苦也不怕。”心弦触动,益发泪如雨下。
李二娘抚着她的小手,取出一条棉布帕子与她拭泪,啧啧摇头:“你这花朵般的人儿,怎能过苦日子哪?你们且安心住下,有二娘跟你老铁叔照拂,决计不让人动你们一根汗毛。我呀,一直想生个女儿,只可惜没福份;于姑娘若不嫌弃,给二娘做几年女儿,二娘一般的疼你。”伸手将她搂进怀里。文琼妤流泪娇唤:“二娘!”柔顺相依,任她拥着。
李二娘怜惜地拍着她单薄的背脊,轻哄:“乖!别哭别哭,花一般的人儿,可别哭花了脸。二娘教你一个法子,你夜里好生与你家郎君亲近,让他好好疼爱你,过个一年半载、生下了娃娃,你阿爹还能不认么?要添的是男丁,便更加稳当啦!”
“二娘!”文琼妤羞不可抑,臊红了秀美绝伦的小脸。
李二娘笑吟吟地抱来了一床棉被,还特地点了对红烛,映得小屋里喜洋洋一片。她将劫兆推进屋里,笑啐道:“你还磨蹭什么?快进去呀!”碰的一声把门关上。院里只听见窸窸窣窣一阵,她推着老铁进了屋里,一边压低声音叨念:“当家的!快别扰了人家小两口,进屋去进屋去……”
文琼妤坐在床边,美眸里兀自水汪汪的,颊畔挂着泪痕。
劫兆贴着门板倾听片刻,直到确定院里无人后,才将“刺日黥邪”解下,靠在床边。“你背上还好么?有无受伤?”文琼妤见他按了按胸口,不由得关心问。
“还好。”劫兆秉着红烛来到床边,也坐了下来:“那个老铁肯定会武功,而且修为颇不弱。但他老婆却完全不懂武艺,实在奇怪得很。”
文琼妤见他坐下,连忙往床里缩了缩,想起方才与二娘的对话,心儿怦怦跳着,既紧张又害怕,又似乎有一丝兴奋与期待,又觉羞耻,情思翩涌如潮,十分复杂而矛盾。
劫兆替她除下绣鞋罗袜,不免捏着她雪白晶莹的小脚,文琼妤心中一荡,忍不住并紧双腿,悄悄摩擦着一股温热滑腻;蓦地襟口微凉,劫兆已动手将貂裘打开,一托她的纤腰,把整件袍子解下,披在桌顶。
文琼妤的一颗芳心都快跳出来了,脑中一片空白:“他要来了!他……他来要我了!”却见劫兆将棉被摊开,小心替她盖好,又将貂裘覆在被上,自己却和衣坐在姊姊身畔,也不褪靴袜,双手抱着长剑,眼睛盯着门窗。
“你不睡么?”
“也睡。困了,自然就睡。”劫兆微微一笑:“我没把握能打赢那个老铁,他若半夜闯进来,这样也多几分胜算。姊姊先睡,我会保护你的。”随手轻理着她的乌黑发鬓,指尖温柔抚触柔嫩的面颊,眼中爱怜横溢。
“姊,红烛要不要吹熄?”
“嗯。”文琼妤轻唔一声,也不知是欣慰还是失望。
……
是夜,劫兆和衣抱剑,努力维持清醒,谁知回过神时,已置身在那片绿蓼白沙的小河洲上,凉风扑面徐来,中人欲醉。“难道……我又睡着了?记得方才……”念头一起,四周的景物忽然剧烈晃动起来,叠影分形,犹如万花筒一般。
劫兆强忍着晕眩痛苦,想起老人的叮嘱,忙收摄精神、返复空明;“云梦之身”的奥妙心诀所至,濒临崩溃的梦境又一一收束成形,清风拂起,吹得水波粼粼。劫兆盘膝吐纳,抹去额上冷汗,忽听肩后一阵大笑:“娃儿不错!你修练‘云梦之身’不过七日,便能将心诀掌握到这般境地,委实不错!”低头只见两条蕃薯般的小脚分跨肩头,杏黄裤脚、白袜黑鞋,正是主宰梦境的神秘老人。
劫兆大喜道:“前辈!这几日您到哪儿去啦?可想死我了。”
老人呵呵笑:“你那套骗小娘的花样,趁早给我收了起来,老人家不吃这套。”
劫兆正要分辩,老人懒得多说,一连扇了他后脑几下,疼得劫兆哇哇大叫:“前辈!我也就说了一句,犯不着打这么多下罢?”老人语带感慨,说得一本正经:“这么好的后脑勺,我以后恐怕都打不到啦。瞧着瞧着突然有些怀念起来,不知不觉便多打了几下。”
劫兆惊道:“前辈……前辈要远行?”#--iCMS.PageBreak--#老人笑道:“天下无不散的筵席。你我有七日聚首的因缘,七日将届,我便要走啦!”
劫兆忽然惊慌起来。他身陷重重阴谋,全仗梦中老人施以援手,才能苟延至今;除了姊姊之外,举目也只有老人堪称亲旧。本想出言相留,忽一转念:“前辈要走,自有走的理由,我挽留却是为谁?”噗通一声双膝跪地,抱拳道:“前辈!我本事低微、身有残疾,恐有负前辈威名,不敢图列门墙。只求见前辈一面,教我认清大恩人的面貌。”
老人呵呵一笑,伸手轻抚他的头顶。
“身形容貌,不过皮相而已,何足道哉!我教你的,不是那么浅薄的东西。我一生看错过两个人,一个身在正道、却邪欲熏心,一个出魔不染、却过于天真,我本想教他们携手合作,让天下道统归一,不料他们却为了一名女子反目,使武林增乱二十余年,为祸更烈。世人都说我是俗世半仙、智慧高远,殊不知我所造之孽,犹胜凡愚千倍。”
老人叹息:“道是本心,非是人智运筹。想通这一点,七十年不过云烟过眼,七天也不算太过短暂,一切毋须强求。”说着抚摩他的发顶,喃喃道:“你是我在此世最后的传人,是我本心所见,本心所为。汝依天道而行,自有归处。”
劫兆只觉一道金光穿肩飞过,前方忽然光芒大盛,耀眼的七色流彩之中隐约看见一抹小小身影,负手渐行渐远,兀自高歌:“百年韶光犹过眼,倏忽蜉蝣几度生;万川映月何有月?瓢中饮罢亦为真!”
劫兆正想去追,全身却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看老人越走越远,不觉大叫:“前辈!”猛然睁眼,见文琼妤一双妙目凝来,柔腻的小手为他轻抚心口,乌缎般的长发都垂落在他胸前,荡漾着幽甜的青草香。
“怎么啦?做恶梦了?”
劫兆抚着额角坐起身来,才发现自己一襟湿凉。窗外天色未亮,透棂吹入一阵风寒,他机灵灵地打了个冷颤,皎洁的月光洒满斗室,益发照得文琼妤白皙的肌肤宛若透明。
“我……我梦见前辈来向我告别。”
他定了定神,将梦里的事一五一十说了。文琼妤认真倾听,也不插口,她自睡梦中被劫兆的呼喊声惊醒,不及梳洗更衣,云鬓微乱,裸着一双姣美的白皙赤足,口唇边还粘着几络发丝,美眸微带朦胧,模样十分动人。
劫兆说着说着,神智清醒许多,见她貂裘对襟处露出雪白深邃的乳沟,登时勃挺起来,硬得又弯又翘,将裆间高高撑起,怎么也藏不住。男子晨起,阳物特别雄壮坚硬,连劫兆自己都觉得不好意思,赶紧弯下腰来;沉默片刻,才突然说:“姊姊,我想……我猜到前辈的身份了。”
“喔?”文琼妤明眸一亮,饶富兴致。
“无论我如何天资过人,总不能在睡梦之间,凭着鸡鸭飞鸟的形象就学会了如此精妙的剑法。使剑,是一门非常精密细琐的技艺,不是这么虚的东西,除非……除非我早已学过‘幻影剑式’的入门功夫,而且曾经悉心钻研,印象深刻。”劫兆口里说着,随手轻轻比划:“列缺剑、风雷掌,天城山黄庭观的掌剑入门。招数虽然完全不同,但其理相通,只是‘幻影剑式’更加繁复精微,远胜这两路武功。”
“拥有穿梭梦境的神通、看遍百年云烟过眼的,也只有……黄庭老祖了罢?”
“弟弟好聪明。”文琼妤淡然一笑,似乎并不意外。
劫兆转念醒觉:原来她早已看透了,只是没有点破而已。
“姊姊是什么时候知晓的?”
“在中京黄庭观时,我见观上云梦之气大盛,又见前夜南斗星耀,知有百岁长者辞世;两相对照,便猜测黄庭老祖已然仙游,死后英灵不散,于梦中传授你武艺。后来见你在观中与法绛春相斗,步法神妙无比,就明白我所料无差。”
劫兆剑眉一挑:“所以姊姊才让我出战夺珠?”
文琼妤俏脸微红,笑道:“我想,老祖既不对你言明,自有他的用意,也就不忙着告诉你。常在风是谦谦君子,我料他必不会下手加害;再说了,若不拱你上擂台,大大露脸,你那些个岳姑娘、小妹子,怎能倾倒在劫四爷的飒烈英风之下,个个对你死心塌地的?”
“那我姊姊对我,是不是也死心塌地的?”
文琼妤大羞,佯嗔啐道:“嘴也忒贫!能当饭吃么?”
两人笑闹一阵,劫兆忽然沉默下来,目光黯淡。“如此说来,前辈他老人家……是真的辞世啦!”
“傻孩子!”文琼妤轻拍他的背心,柔声安慰:“老祖是仙人,与你我不同,既不汲汲于生,死亦何哀?他走得这般潇洒,你是他的传人,可不能颓然丧志,令他老人家留有憾恨。”
劫兆心想:“又或者,前辈根本不是黄庭老祖?还是老祖已然成仙,超脱生死界限,长存于天地间?总之,我定要找个机会走一趟天城山,亲眼瞧一瞧。”反复思量间,总不愿相信老祖已逝。
文琼妤轻抚他的背脊,柔声安慰,只觉他背驼得厉害,仔细一瞧,果见劫兆整个人都佝偻起来,双膝夹紧,与平日的潇洒昂藏不同,不禁微讶:“阿兆,你身子不舒服么?来,让姊姊瞧瞧。”
劫兆一听差点跳起来,也不知怎么突然窘迫得紧,两手遮捂着下腹,慌忙背转身子,摇头道:“没……没事!姊姊勿忧,我……我没事,一下子就好。”文琼妤何等精明,一听便觉得有问题,更加不肯放过,白嫩的小手拼命去抓他的手,口里哄道:“乖!听话,让姊姊瞧瞧怎么了。身子不适,可要找大夫才行;拖延缠病,那可怎么了得?”
劫兆的力气远大于这个娇弱的姊姊,正因如此,反倒不敢大力挣扎,唯恐不小心弄痛了她,两人拉拉扯扯,忽地一停,文琼妤滑腻的手掌握住了一段又粗又长的火热硬物,即使隔着几层裆布,依旧十分烫手。
姊弟俩面面相觑,文琼妤粉脸“唰”地飞上晕红,颤声道:“你……你……怎地硬得这般厉害?疼……疼不疼?”片刻又喃喃道:“这般烫硬,真是……真是吓死人了……”迷离的口吻宛若呢语,那种无心显露的柔媚分外诱人,劫兆敏感的尖端被她腻滑微凉的掌心一挤,舒服得轻“唔”的一声,不觉微微闭眼。
文琼妤两颊发烧,忍着羞耻,低声道:“这样……舒服些了么?”劫兆恍惚之中点了点头,忽觉不妥:“真心爱我的情人,盈盈是一个,妹子……也算一个。但在这世上,我只一个姊姊……只剩这个亲人了。”心中隐约有些迟疑,却无论如何也喊不出个“停”字。
文琼妤的小手套着膨大的肉菇,隔着裤布轻轻掐挤,剥葱似的纤纤玉指既灵活、又笨拙地揉捻着,指触如碾玉敷粉,感觉似乎微妙细致到了极处,舒爽时又如电殛针刺一般,无比激烈。劫兆被她套弄得频频挺动腰肢,尖端渐渐泌出一点湿粘,濡湿了裤头。
“又……又变大了!”文琼妤掩口惊呼,不觉停下动作:“而且好硬好烫……”
“可是好舒服……”劫兆轻轻按着她的手背,几近混赖。“姊!好舒服呢……”
文琼妤羞红了脸,片刻才轻叹一声,神情既是无奈,又满是爱怜:“你啊,真是姊姊命中的小魔星。来!乖乖坐好,姊姊替你弄……弄出来。”她有了当夜马背上的经验,已明白男子情动时,非精出不能泄欲。劫兆依言靠墙,坐在床沿,文琼妤翘起美臀趴卧在榻上,俯首凑近他腿胯之间,双手轻轻套弄。
她身子苗条修长,肩背十分单薄,即使穿着厚暖的貂裘,也掩不住体态纤细,但臀形却相当浑圆饱满,尤其下身并无裘袍遮掩,只露出绷得圆滚滑亮的黄罗薄裳,连股沟、臀瓣、腰后小小的两洼微陷都看得一清二楚,隐约透出肉色,仿佛纤腰下接了一只熟透的雪白巨桃,薄皮欲裂,香液欲滴。
劫兆看得脸红心跳,舍不得移开目光。文琼妤自然不是刻意挑逗,只是为了手握方便,本能地采取跪姿,正因为无心所致,才显得格外诱人。
她抚弄片刻,手里的巨物不仅未见消减,反而益发火热雄壮,不住在掌中弹动,宛若活物一般;心惊之余,也不免有些好奇:“那……那物事究竟生得什么模样,竟能如此……如此勃昂?男子终日带着这样的东西行走坐卧,岂不是……岂不是难过得紧?”强忍羞意,悄悄拉开他的裤头。裤衩还未褪下,那拘束已久的巨物猛然弹出,文琼妤避之不及,粉颊被肉菇“啪!”一声击中,触面火烫,拍打的声响十分淫靡。
劫兆正舒服地眯上眼睛,忽觉腹间一凉,尖端拍着一团滑腻无比的粉肉,姊姊惊呼一声,吓得抬起头来;睁眼一瞧,赫然发现巨物如毒蛇昂首,正对着花容失色的美人姊姊。
正要起身,小腹却被文琼妤按住。美人姊姊羞得连耳根、脖颈都红了,却不让他起来,双手握住胀成紫红色的虬怒龙身,轻轻呵气,低声道:“别……别动!让……让姊姊来。”翘着右手尾指,将垂落的长发轻轻勾在耳后,张开润薄的樱桃小嘴,慢慢将鸡蛋大小的杵端含入口中。
劫兆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下身一点一点没入她湿润紧凑的口腔里,温暖、柔软、紧迫……种种感觉纷至沓来。
文琼妤奋力衔入,无奈檀口太小,只进得大半颗肉菇,便已塞满;片刻适应了口中庞大的异物感,这才慢慢含吮起来。劫兆出身贵族,从小行过割礼,又勤于沐浴梳洗,鼓胀的杵尖饱满光滑,十分清洁,入口并不腥臭,只有一丝淡淡温咸。
文琼妤含了一会儿,渐渐习惯他的男子体味,忽有些动情起来,紧并的腿心微微湿润,心想:“原来书中所画,一点也没错,男子阳具竟是这样的。”想起经书里那些交合图样,芳心不由一荡。
她是处子之身,未曾亲尝过男女情事,初时动作还有些笨拙,但劫兆眼见天仙一般的姊姊伏在胯间、细细吞吐,光是那份淫靡香艳,已令他兴奋不已,至于姊姊的功夫好坏,那是全不上心。片刻后,只觉她越含越是滑顺,一点如鸡舌香的小小肉芽细细摩擦着敏感的肉菇褶里,由边缘、下端一直刷上马眼,力道忽轻忽重,时而像羽毛搔弄,时而又像牙板擦刮,搅拌着温暖湿润的香唾,不住上下吮着……等意识到是姊姊的丁香小舌时,劫兆已濒临喷发边缘。
“等……等等!姊……”他可不愿意就此完蛋,隐约又有点不甘心:为什么冰清玉洁、守身如玉的处子姊姊,会有这般高明的舌技!
文琼妤闻言起身,玉一般的娇靥红彤彤的,淘气地眨了眨眼:“姊姊弄得……舒不舒服?”难掩得意,仿佛恶作剧得逞的小女孩,娇羞、清纯、冶艳之中,又混杂了莫可名状的天真烂漫,美得无以复加。
劫兆诚实地点头,开口才发现自己竟有些喘。
“舒服死了。姊姊这般厉害,却是哪里学来?”
“书里学来的。你信是不信?”
劫兆当然不信。水月轩门下,也教人看黄书么?
文琼妤轻轻握着肉杵,温柔爱怜地抚弄着,低声道:“我……我从小病弱,只能待在房里读书,不能跑也不能跳,也不能和别的孩子一起玩;万一受了风寒,便要在生死之间挣扎,很是痛苦。我师傅说,女子无论多么孱弱,却有一项老天爷赐与的天赋,不受病体所限,谁也拾夺不走,就算是我这样的身体,也一样能承受。”
劫兆听得心念一动,身子微微发颤——这当然也因为文琼妤玉指翻飞,圈着火烫的杵身不住挑、捻、勾、掐,仿佛肉柱上嵌着十三条琴弦,一边往胀红的尖端呵着湿热香息之故。
她聪明绝顶,又善于观察,一旦抓到诀窍,转眼越来越熟练;更举一反三,融入抚琴按箫技艺。纵使娇羞依旧,但随手为之,渐渐使劫兆难以招架。
“我师傅说,男女的身子,天生就是为了交合而设计的,男除天阉、女除石闭,便以驼瘸瞽哑之残,也能够和合阴阳,交媾得欢。水月轩里收集了许多道书,其中不乏房中双修秘术的钜着,我十六岁上便看得熟了,师傅说只要我……我愿意,她便为我找来美貌俊朗的健壮少年,一同享受人生至乐。”
劫兆想起那小媚兔瓶儿——或者该说武瑶姬——明明是处子之身,却有着出神入化的手技,暗暗心惊:“水月轩终究是魔门一脉,行事当真诡秘非常。揽秀轩为黑白两道所敬,怎地公然教徒弟行淫?”喘着粗气,涎脸笑道:“秀……秀师忒也开明,给……给我教出这么个好姊姊……”忽然下身吃痛,不由得大叫一声。
文琼妤尖尖的指甲往肉冠根部一掐,嗔道:“不许对我师傅不敬!”
劫兆被她刺得又疼又美,慌忙讨饶:“姊……姊姊饶命!我……下回不敢啦!”
文琼妤“噗哧”一声,白了他一眼,挑在耳后的发丝垂下几络,遮去些许嗔意,愈显勾人。
“我师傅毕生守贞,若非是心疼我,决计……决计不会鼓吹我做那种事。她老人家常说人生苦……苦多,若能得片刻欢乐,也是好的,我当时只是不肯。都说情欲情欲,‘情’字在先,若无情意,逞了欲念又能怎地?此身纵与旁人不同,我却不愿如此盲从。”
她眼里闪过一丝落寞,似乎欲言又止,见劫兆投来关怀之色,巧妙地回避眼神交会,慵懒一笑:“姊姊乏啦!趴着好累人呢!”侧身睡下,枕着蓬松的秀发卧在他的鼠蹊之上,小手握住勃昂的巨物,喃喃道:“你这坏东西,偏就这么精神!赶快出来呀,赶快出来……”套弄一阵,又将尖端含入小嘴中。
她侧卧在劫兆腿上,玉体横陈,本已诱人至极,劫兆享受着她湿热温暖的檀口吸啜,毕竟只进得大半颗肉菇,纵使被衔得舒爽无比,却无甚泄意。
文琼妤含了片刻,下颔微感酸麻,便将肉菇吐了出来,右手握着火热的杵身,伸出丁香小舌轻轻舔着,星眸半闭,仿佛品尝着滋味甜美的冰糖葫芦。
劫兆看得欲念勃发,肉柱一阵弹动,文琼妤几乎把握不住,双手掐住肉茎根部,忽然发现越靠近囊袋,掐握时的反应愈剧烈,灵机一动,右手食姆二指圈着杵身,以津唾濡湿后,上下缓缓掐挤;左掌轻托阴囊,香舌细细舔弄,将每一处绉褶都翻起舐入,一路从肿胀的杵尖舔到会阴处。
“姊……姊!”劫兆浑没料到娇弱的姊姊会突然发起狠来,下腹一阵抽搐,唯恐抬腿撞伤了她,只得紧紧抓住床沿,仰头吐息。文琼妤继续套弄,张嘴衔住杵尖,用力吸吮。灼热的巨阳在小嘴里膨胀着,似要抵入咽喉,她只觉浑身发热、脑中晕陶陶的,着魔似的不住加重力道,恨不得将美味的肉茎吮入喉中;也不知过了多久,一股热呼呼的浓浆在口里爆发开来,呛得她螓首仰起,轻咳间将汁液吞咽大半,剩下的却从唇边溢了出来。小手轻轻一抹,指尖牵出一条晶莹滑润的粘稠液丝,濡着些许水亮水亮的津唾,被幽蓝的月光一照,竟觉无比冶丽。
本想坐起身来,才发现自己有些脱力,藕臂勉强撑起汗湿的上半身,沁着汗珠的腴润胸口分外耀眼。
她生性好洁,心神略一恢复,便将嘴角的白浆抹去,一时却不知该抹在哪里,望着指尖莹润的浆液发怔,心想:“怎地……与那夜在马背上的不同?记得那晚的又凉又腥,这……这却暖和多啦。”不觉轻轻捏匀些个,指腹上的触感滑腻,仿佛揉的是和了温热酒液的蜂蜜。
(这东西……究竟是什么滋味?)
文琼妤呆呆出神,娇嫩的喉间只残留着猛烈喷发的力道,却想不起方才咽下的味道;回过神时,已将白皙修长的食指伸至口边,舌尖微颤着一抿,将一抹浆液卷入唇间。
那是……像鱼生一样的滋味。
似乎还带着血的、充满活力的味道,有着海水般的淡咸,满溢着活鲤似的腥甜鲜味。
(这就是阿兆的味道。我弟弟……的味道。)
她一点、一点的将指尖上的白浆吮净,吃得既优雅又陶醉,脸上浮露着幸福的表情,连她自己也浑然不觉。劫兆看得痴了,半晌才想起要阻止,轻轻捉住她纤细的手腕,轻声道:“姊!别吃了。脏呢!”
文琼妤浓睫一颤,缓缓睁眼,却舍不得放下手,红着脸将指尖含吮干净,柔声低道:“你的东西,姊姊爱吃。一点……也不脏。”说到后来声如蚊蚋,一双妙目却牢牢盯着劫兆的双眼,似乎再也移不开。
劫兆捉着她的双腕,将姊姊压在墙上,慢慢低头凑近,灼热的呼吸都喷在她的鼻尖唇际。“姊,你嘴边还有呢!我……我帮你清干净。”
文琼妤呼吸急促,硕大的酥胸剧烈起伏,陡然间神智一清,慌忙别过玉靥,颤声道:“别……别!我的嘴……”那个“脏”字还未出口,小嘴已被劫兆火烫的双唇堵住。两人忘情地吻着,四片唇瓣紧紧相贴,劫兆撬开姊姊的贝齿,贪婪吸吮她柔软的舌尖,研磨着甜美的津液与残精。
愿意为弟弟奉献一切的姊姊,以及始终觊觎着姊姊的弟弟,身体的结合似乎只是迟早的事。只是两人都没有想到,会在这么个意外梦醒的清晨合而为一。
回过神来,劫兆已将伊人按倒在榻上,文琼妤的衫裘被一齐剥到肩下,袒露出雪白的胸口,劫兆隔着鹅黄色的薄绸肚兜揉着她硕大柔软的白皙乳瓜,根本匀不出手来解开颈绳,仿佛那两团丰腴的乳肉有着无比的吸力,令双掌深陷其中,溢出指缝的酥滑嫩肉牢牢箝着箕张的手掌,无论怎么揉捏都挣扎不开。
劫兆拼命揉着,揉得姊姊仰头喘息起来,娇弱的身子不住轻颤,绵软的乳肉间慢慢浮出一粒豆蔻般的突起,越来越硬、越来越坚挺,那极绵与极硬之间的变化不过顷刻须臾,手感却妙不可言。
他隔着薄薄的黄绸,捻着那有如樱桃核般、充血剧烈的勃挺乳蒂,似觉连蒂尖四周也跟着变得饱满坚挺,几乎能摸出浮突的乳晕形状。而这小小的乳尖仿佛是筝上最敏感激昂的一条弦,轻轻一拨,都能令身下的美丽胴体倏然绷紧,超越理智、矜持与羞耻,从唇缝里迸出难以自制的销魂呻吟。
“亲我……阿兆!亲我……”文琼妤哀求着,迷离的喉音如诉如泣。
劫兆却无法多做停留。他啃吻她修长白皙的粉颈、线条柔媚的锁骨,吮着她饱满甜腻的樱唇,恣意揉搓那双沁着香汗的大胸脯,掐束着她毫无余赘的盈握纤腰,还有她那难以言喻的清幽体香……这些,都无法使他多停留片刻。
“我……我要你,姊姊!把腿张开……”他哑着嗓子啮咬着她,如兽食人:
“……让我进去!”
下定决心与亲身经历完全是两回事。尽管情欲勃发,文琼妤依然羞不可抑,她一手绞紧被单,另一手以发掩面,呜咽着哀求:“别……别说这种话……啊!好……好丢人!呜呜……”劫兆完全无法控制野火延烧般的欲念,用力拉开姊姊的腰带、翻起裙裳,将湿透的薄绸裤褪至踝间,一把扯下腰巾,捉住一只姣美巧致的脚踝穿出裤筒,大大分开;每一下都让文琼妤发出“啊”的一声惊促娇呼,柔躯一扳,刹那间令人不禁产生“撞击深处”的错觉。
姊姊雪白粉嫩的两腿之间,沾满了腻润的汁水,蝶翼般覆上耻丘的美丽纤茸湿成一片,入眼淫靡。她的外阴十分窄小,胀成粉橘色的腴润阴唇仅比一只熟枣略大,当中一道晶亮的湿濡蜜裂,微绽着两片嫩脂,直比新剥的荔枝果肉。
文琼妤娇弱地攀着他的脖颈,双腿顺着他的腰身挤入,大大分了开来。
她无助颤抖着,劫兆的狂野撩起她的情欲,粗暴却深深惊吓了她;绝顶聪明的女军师初次束手无策,面对野兽一样的侵入,只能以雨点般的亲吻回应。文琼妤搂着心爱的弟弟,细薄的粉唇不住啄着他的唇面,从眉毛、鼻尖一直吻到唇瓣,吻得又湿又热。
劫兆粗暴地攫着她的嫩乳,比例悬殊的巨物抵着她窄小的门户,毫无转圜,一点一点的没入其中。紧致的玉门刮痛了他敏感的尖端,骤尔回神,才发现姊姊全身剧烈颤抖,柔嫩的玉颊贴着他的脸,两张面孔间揉开一抹湿热的液体,微感刺痛。
(这是……姊姊的眼泪!)
他忽然清醒,停下腰臀动作,伸臂将她抱了满怀。
文琼妤忍着玉门撕裂般的痛楚,轻吻着他的耳垂,转过一张苍白含泪的小脸,强笑道:“太好啦!你终于回来了。姊……姊姊的身子只给我弟弟,不给……不给别的男人。”
劫兆又怜又痛,低头为她吮去泪痕,柔声道:“都是我不好,教姊姊受苦啦!”
文琼妤摇了摇头,低声问:“全……全进去了么?我……我好象要裂开来啦!”
劫兆垂目一瞧,胀成紫红色的肉菇才进了小半截,也不忙着退出,咬着她晶莹的小耳垂道:“姊姊宽心,我来弄得姊姊美美的。”
文琼妤羞不可抑,然而下身一动就痛,根本无处可躲。劫兆舐着她的粉颈,忽地咬住颈后系绳,轻轻一拉,咬着绳头将肚兜解了开来,灵活的舌头如蛇窜蚁走,挑开肚兜边缘游了进去,一路从腴润的乳下舔到了红梅般的坚挺乳尖。
湿润的舌尖绕着小巧的粉色乳晕打圈圈,比铜钱略小一些、粉嫩平滑的红晕慢慢膨起,勃挺成一座僧帽似的细致小丘,丘上昂起蓓蕾般的小小樱桃,口感坚硬饱实,骄傲地翘向天空。
劫兆记得初初抚摸姊姊的乳房时,乳尖之细小柔嫩,宛若煨熟的肉豆蔻,实是平生所御女子中、绝无仅有的体验;此时之坚之挺,竟也是诸女之冠,甚至连硕大的乳肉也由极绵软变得硬胀起来,仿佛随着尖端充血,乳汁渐渐凝成了酥滑弹手的腴润脂酪。
躺下时摊平的两团娇绵巨乳,被舔得慢慢挺起,犹如面团醒发,转眼贲成两座傲人乳峰,粉红色的峰顶沾满晶润的口水,分外淫靡。文琼妤的反应就跟平地峰起的巨乳一样惊人:仰着尖细的下颔呜呜呻吟,平坦的小腹抽搐得像潮浪一般,娇躯剧烈颤抖,半闭的星眸里眼波朦胧,失神地在欲海中载浮载沉。
“啊……好、好奇怪!不……不要!不要了……啊啊啊——”
劫兆丝毫不放,继续进攻她敏感的双峰;趁着下身泌润丰沛之际,鸡蛋大小的紫胀杵尖慢慢埋入玉户,穿破一层薄薄的阻碍,挺进了大半颗龙首,将从未有人到过的湿窄花径撑得满满的。
文琼妤身子一绷,喘息变得急促而薄,美眸紧闭。劫兆只觉肉柱被浆腻腻的紧裹着,触感温粘,不知是爱液或破瓜之血所致,下身持续缓慢、但坚持的挺进着,直到没入了大半截。
“痛……好痛……”文琼妤含泪娇呼,一句话还未说完,唇瓣旋即为劫兆所攫。
劫兆一举突入后便不再莽进,将她搂个满怀,细细吻着、抚着,品尝姊姊美丽的樱唇与椒乳,动作既狂野又温柔,吻得美人姊姊呦呦呻吟,玉户里汨汨出浆,宛若一头裸身曲颈的无助小鹿。
文琼妤在不知不觉间,被剥开了貂裘,敞解罗衫,失去了腰带的束缚,一双粉光致致的细嫩美腿从两丬毛茸茸的雪貂裘中高高举起,右踝间还缠着被淫水浸透的薄绸裤,径环着劫兆结实的腰肢,小巧的裸足反扣起来,纤腰挺动,饱满的耻丘慢慢厮磨着。
一觉疼痛,她便娇声低呼,颤抖着停下动作;被劫兆吻得情动,又或乳上快感袭来时,才不自觉地挺动起来。如此反复几次,渐渐越磨越是着力,口中香息娇喘,喃喃道:“好……好麻!弟……这样……这样好痒,好……好麻……”劫兆微欲起身,却被她藕臂搂紧,两人下体紧密贴合,耻骨重重摩擦,无比舒爽。
女子初夜,最痛的非是破瓜,而是平日细不容一指的幽秘花径,突然插入庞然巨物,一下撑挤至数倍粗细,如何不痛?劫兆深谙于此,专心抚爱她周身敏感之处,绝不轻举妄动,待姊姊稍稍适应体内异物,反被烫人的热度熨得又麻又痒,又是心焦,不觉迎合起来,所用的力道、迎凑的角度,无一不是她最最舒适的本能反应,终于渐入佳境。他搂住文琼妤的纤腰,埋首于她傲人的深深乳壑,一边悄悄将阳物退出些许。文琼妤微一蹙眉,腻声娇喘:“别!好……好疼!好疼……”最后一字余音未落,已化成羞人的呻吟,原来是劫兆轻咬乳蒂,将一只白皙硕大的左乳拉成了淫靡的尖笋形。
文琼妤的乳房异常敏感,这一下摆布得她欲仙欲死,下身潺潺出水,沿着雪白的大腿蜿蜒流淌,连腿根处如牡丹花般的血渍都被淫水冲淡,带下一丝丝潋滟残红。她忘情搂着爱郎,越发的想贴紧他的身子,平坦的小腹往上一拱,沾着落红的巨龙又全根尽没。
劫兆诱得她挺腰相迎,一连几次,抽插的幅度越来越大;末了拔出大半,又直挺挺的滑送到底,娇嫩的膣户里委实太过紧凑,“唧”一下挤出一注温热汁液,淫靡的声音清晰可闻。
文琼妤死死搂着他的脖颈,无法自制的颤抖似乎从身上蔓延至体内,劫兆顿觉杵尖刺入一团嫩肉,原本掐紧的膣管居然还能一缩一放,飞快地转过几回。这股奇妙的痉挛就像文琼妤的人一样,紧束却不迫人,能细细品味花径里急遽张弛的曼妙滋味,如婴儿握拳一般,反而更引起喷发的欲望。
花径里的抽搐还未歇止,劫兆强忍泄意,持续抽插起来,每一下都结实分明,肉菇下缘退至玉户口,直卡住那圈细薄肉膜,才又死死抵入花径深处,刨刮着膣户里的每一处饱腻幼嫩,即将喷发的快感不断累积……
文琼妤潮红的小脸上布满细密的汗珠,檀口微张,却无法发出任何声音,浑身簌簌颤抖。
“不……不要了……饶……饶了姊姊……”
她死死推着劫兆的胸膛,勉力睁开星眸,眸里水光激荡,在半晕半醒的失神状态下垂死挣扎,软弱无力的向身上的男人投以哀求目光,因高潮而痉挛的敏感胴体却无法轻易歇止,转眼又被另一个攀起的高峰所吞噬。
“不……不行!”
劫兆闭着眼睛,一下接着一下的开垦着姊姊的处女花径,汗水飞下如雨,濡湿了她散在榻上的乌黑长发。“姊姊……姊姊的身子……说‘不要停’!姊……你听见没有?”往她凹陷的雪润腿心深深一插,怒龙直没入底,捣得娇嫩幼细的肉壁里再无一丝空隙,挤出大片淫水。
文琼妤娇躯一扳,陡地哀鸣起来,美丽的螓首不住乱摇:“不要!我……我会死掉……弟……啊啊啊啊啊啊——”
劫兆再也无法忍耐,拥着动人的姊姊,腰下大耸大弄,怒龙飞快吞吐蹂躏,插得文琼妤魂飞魄散,仰头尖声呻吟;一轮狂捣下,杵尖忽如融浆炸裂,势头之强,连他拼命缩紧的会阴肌肉都痉挛起来,烈火般的大团液块猛然贯出龙首,一股脑儿全射进了娇嫩的花心里。
“啊——!”文琼妤体质娇弱,被滚烫的阳精一冲,顿时晕厥过去,膣户里兀自掐挤吸啜,抽搐不止。
劫兆射得点滴不剩,直到马眼深处微感刺痛,犹觉喷薄欲涌,脱力的趴在姊姊柔软汗湿的大胸脯间;满足之余,又复心惊:“秀师说得半点没错。男女之事,果然是天造地设,任谁都能品尝滋味。姊姊这般弱质,竟也能……竟也能如此销魂。”起身时尾闾发麻,头晕眼花,便是当日与盈盈彻夜交欢,也不曾如此疲软。
他将姊姊搂在臂弯里,拉过被褥同盖,却舍不得移开目光,仍是俯在她的娇躯之上,细细为她梳理湿发,抹去香汗。
也不知过了多久,文琼妤嘤的一声,缓缓睁开美眸,娇喘轻细,酥胸犹自起伏。
片刻后她的视线终于聚焦,低声呢喃:“我……好象……好象死了一回。”
劫兆不觉微笑,鼻尖轻磨着她挺翘的小琼鼻,贼眼一转:“姊姊若想,我天天都教你死上几回。”文琼妤半晌才回过了神,不觉大羞,原本抡起粉拳要打,藕臂却无力垂下。劫兆眼明手快,一把接住了小手,轻握着纤纤玉指,恣意抚捏。
“姊!你师傅说的果然有道理,姊姊的身子当真……当真美妙得紧。我平生……从未如此欢乐尽兴。我要姊姊永远陪伴着我,夜夜都来品尝姊姊的滋味,一日也不肯放。”
文琼妤羞得几欲晕厥,但见他说得郑重,那是发自肺腑的心疼宝爱、珍视怜惜,出自自己委身的男人口中,不由得心底一甜,胸臆里暖烘烘的一片,别过头去,细声道:“我……我哪有这般好?你……又来欺负姊姊啦!”却连雪白的粉颈都泛起云朵般的潮红,宛若染樱之雪。
劫兆看得情热,烫人的嘴唇又贴上她的颈侧。文琼妤软软的娇呼一声,才惊觉自己的呻吟竟如此淫荡,听得腿间又再度湿润起来。她身体深处的酸麻、刺痒、烧灼、痉挛还未完全退去,被男子巨物撑捣的那种热辣痛感还在,嫩膣里仿佛插着一根又粗又硬的烧火棍……当然,那有如失足坠下万丈深渊、蚁啮电殛般的快感也是。
两人依偎一阵,文琼妤渐觉下身肿痛难当,劫兆小心退了出来,大量搅稀的白浆混着血丝,淌出狼籍不堪的红糜玉户,流得一榻都是,濡得被褥上的片片落红渲染开来,恰如一幅淡墨明彩的冬日红梅图。
他取来巾帕温水,拥美入怀,为姊姊细细清理。
文琼妤下身赤裸,被摆成了玉腿屈分的淫靡姿态,任他抚拭私处,当真是羞惭欲死,苦于全身脱力难禁,只由得那小色魔、小冤家摆布,羞耻中却隐约有种莫名的淫冶兴奋,一时酥胸起伏,芳心可可。
劫兆见她望着榻上的淫艳秽迹出神,笑道:“都怪我不好,只顾自己尽兴,在姊姊身里射了这么许多。下回……今晚我仔细些,一定拔出来再射。”
文琼妤俏脸一红,咬唇轻打他的手背:“谁说我今晚要同你……小无赖!”凝眸侧首,巧笑里带着一种青灯古映般的落寞神气:“就算你再怎么疼爱姊姊,我……我也不能怀上你的孩子。西境残神殿的殁首‘阎城判死’计无生,解剑天都之主‘千载余情’盛华颜,这两位当今邪正两道最好的神医都为我号过脉,说我天生体质阴寒,永远无法生育。”
劫兆一楞,随即笑开,贴面搂着她一阵厮磨:“这些郎中说的能信么?中京有个姓黄的员外郎,家大业大,也说生不出子嗣,奔走了四十余年,求子都求出名儿啦,谁知六十岁上竟一举得子,姊姊猜是怎么着?”
文琼妤淡然一笑,意兴阑珊:“怎么着?”
“我也不知道怎么着。”劫兆一本正经:“只不过咱们天天做、夜夜做,屋里也做、屋外也做,洗澡的时候做,吃饭的时候做,躺着做趴着做……做足四十年,说不定也能生出这么一个半个。”
文琼妤噗哧一声,红云染面:“你这么爱做,找头母猪做去!”
“那可不成。”劫兆苦着脸:“我姊姊是最最美丽的啦!要不给做,上哪儿再找一头?”
文琼妤大嗔道:“好啊,你绕弯骂我是母猪!”一扫阴霾,依偎在他怀里嘻笑打闹。她毕竟体弱,多受破瓜之苦,连番高潮后浓倦袭来,嬉闹得累了,不久便沉沉睡去。
劫兆唯恐扰她酣梦,一动也不敢动,拥着她静静欣赏姊姊娇美的睡颜,直听到轻鼾平稳,这才将伊人轻轻放落榻上,匀被裹住她完美无瑕的赤裸娇躯。
忽听文琼妤嘤的一声,低声道:“阿兆,我不要四十年……”粘着发丝的玉靥泛起红晕,似想起什么羞耻之事,微缩着粉颈,喃喃说着:“那……那样的日子,只要三年,姊姊便心满意足了。只要三年就好……”一翻身,浓发披落肩头,月光下只余一抹圆润如水的动人曲线,恍如梦生。
劫兆情思起伏,脑海中半点睡意也无,在室内静坐片刻,径自踱出屋外。
此地十分荒僻,当此月沉日隐、万物犹睡之际,空气最是清新。劫兆得遂心愿,占了姊姊绝美的身子,适才的肉体欢愉就不消说了,想到日后定要让她幸福快乐,一时间踌躇满志,肩背一挺,似乎什么难关都能克服,就连失去梦中老人指引的仓皇无助,突然都变得淡薄许多。
正要转身推门,尾闾处一阵酸麻,才想起刚刚真是太过放纵了。这种甜美的酸疲光靠睡眠不易恢复,劫兆深吸一口气,凝神调息,在小屋前的空地上拉开拳架,缓缓打起黄庭一脉最基础的入门功夫“猱猿引”来。
这路拳法用于开筋活络,十分有效,经常被天城弟子拿来锻练腰腿劲力。练到精熟处,只见施用者双臂连出,临空飞快交握,犹如猿猴攀枝一般,腰腹绞扭劲弹,下盘大步飞跃,充满野涧奔猿般的矫健力感,打起来十分好看,套路却不适于实战。
在天城山,俗道弟子们常拿这路“猱猿引”来展现自身的拳脚修为,毕竟风雷掌等必须发劲及物,才见高下,总不能老断树破墙、甚至伤筋挫骨的,徒然招惹师长责骂。这群血气方刚的少年人便拿“猱猿引”赌赛,比在一趟拳中谁跃得快攀得高,也有比拳路打完一圈时,谁刮起的尘沙落叶最多最远……总之比身手、拼力道,强大敏捷者胜。
这种比赛劫军是常胜军,劫真在山上时虽功夫不到,但胜在身手矫捷,怎么打都好看。
劫兆就不行了。他内力浅薄,有跟没有一样,既跑不快也跳不高;在他来说,这套“猱猿引”就单纯是热身运动,拉筋转体自然越慢越好,身子舒展得不够确实,肌肉不够松弛柔软,满场跑得猴儿也似有个屁用?
劫兆缓缓画圆、缓缓转动,双手如攀实物,交替着昂向虚空;哪里酸软,哪里便着力运使,做得更慢更沉,渐渐进入一种物我两忘的境地,脑中无思无想,又隐然与“云梦之身”的心诀相契合。也不知打了多久,只觉周身仿佛浸在暖洋洋的温水里,熨人的烘暖气息由全身毛孔溢散出去,凝在肌肤上头分许处,举手投足都像搅动温泉一般,热气流荡,内外慢慢趋于一致。睁开眼睛,只见东方隐露晖芒,精神一振,信步往前屋走去。昨夜见埕院里散置的那些个木竹架子,此刻都披满了白雪也似的长幅缎子,被初升的朝阳一映,当真是皓然耀眼。
丝绸在中京都是价值不菲的奢侈品,更遑论是纯净洁白的上品雪练丝,这穷乡僻壤的小小农家,怎能在一夜之间生出这许多?劫兆快步掠去,才发现架上之物非是布匹,俯身一抄,洁白滑润的缎面应手散开,绫罗的织线丝丝滑落,束束分明。
“这是……”他无比讶异,难以置信地眨眨眼睛:“……面!这是面条!”
只比丝线略粗、每根细度都几乎一样的雪白生面,一挂一挂的平摊在架上。
劫兆忍不住轻轻捻着,只觉指间的面条十分幼细,一捏之下却不断绝;乍闻也没什么气味,多搓揉几下,便能嗅出浓浓的面香,随着指腹的温热飘散开来。他出身富贵,山珍海味吃得惯了,对面条没甚印象,全然说不上好不好吃,此际一闻,不禁勾起馋思,腹中骨碌作响。
身后忽响起一把磨锈般的嘶哑嗓音:“捏断一条,整架你就得买下。”劫兆差点跳起来,回见老铁扛了根扁担,一跛一跛的驼了过来,黄浊目里精光隐现,衬着斑驳灰发下的焦疤烂眼,简直就像天亮前赶着钻回幽暗城阙的半腐尸。
“大……大叔!”劫兆定了定神,强笑道:“这面条……是您做的?”
老铁置若罔闻,径自从他身畔走过,直到向阳面最里侧的木架前,斜肩放落扁担竹筐,单手熟练地将架上的白面一捞一拢,抄成团状入筐;随手在面条团上洒了些白面粉,又垒上第二团面。
劫兆被晾在一旁,讨了个没趣,半天也瞧不出什么门道,只见老铁一路熟练地收将过来,没准便要收到自家头上,摸摸鼻子往前屋走去。忽见另一侧的一幢小小砖屋里亮着灯光,推门而入,谁知屋里白雾弥漫,隐约有一人在木台后忙活,头裹蓝巾、腰系布裙,圆圆的脸蛋浮起两团嫣红,前襟湿了大半,正是老铁之妻李二娘。
二娘一抹额汗,冲他颔首招呼:“公子起得忒早!昨晚睡得可好?”抿嘴一笑,一副了然于心的模样。劫兆抓耳挠腮,被笑得老大不自在:“托……托二娘的福。”赶紧转开话题:“老铁叔真是好工夫,做得这许多面。”
李二娘笑道:“公子饿了罢?如不嫌弃,还请尝一尝我们自家做的面条。”手在裙兜上抹了几抹,端来一小碗热腾腾的白汤面,细白的面上搁着些许烫熟拌油的鲜绿山蔬,还有一小撮切碎的油浸香葱。
劫兆嗅着葱油香气,腹中立时蛙鸣大作,面上一红,接过碗筷:“那我就不客气啦。”竹筷轻轻搅散,葱香、油香里隐约透着面香,却又与方才在埕上所闻的生面不同,诸般气味被清汤热气一蒸,闻起来却层次井然。
他自小锦衣美食,舌辨极是刁钻,筷尖挑起两根面条一送,咬断时陡一弹牙,便觉奇异;谁知咬断的半截面条还不及全吸入口,末端突然弹卷起来,几滴热汤溅上下颔。“如此细的面条,怎地有这般弹性!”劫兆心头一凛,忽觉这碗面的异处却不仅于此,举箸又尝几口,闭目细辨滋味。
“公子觉得如何?”李二娘笑问。
“这面好厉害。明明在热汤里无处不在,却不抢蔬菜油葱的味道,面香分明,把油、菜的滋味都融合在一起,汤虽是清汤,却有一种既单纯又丰富之感。”劫兆睁开眼睛,长长吐了口气:“这面当真是好厉害,好厉害。”
李二娘眼睛一亮,不禁竖起大拇指,益发笑得灿烂。
“公子真是懂门道!我做面二十几年,听惯人家夸这面细、夸这面香,夸这面弹人口牙,能注意到汤面融合一体的,公子居然是头一个。”她笑着说:“我爹当年传我技艺时曾说,制面虽是乡下人的小玩意,却跟天生万物的道理一样,禾苗不求最高最大,风雨一多反成了祸害,说到了底,都是求一个‘和’字。”劫兆听得一凛,似乎有什么被触动了,却又稍纵即逝,转念不禁脱口:“这面是二娘制的?”李二娘撂了撂发,呵呵笑道:“我这是家传技艺,传女不传婿,我当家的可不会。”
那挂满一大埕的雪白面条,怕没有几十斤的面,李二娘虽是典型的农家妇女,不比文琼妤这般纤纤弱质的千金大小姐,但要一个人揉完几十斤、甚至上百斤的面团,无论如何都是难以想象的。老铁虽只一条手臂,以他惊人的神力,反倒还可信一些。
她看出劫兆的疑惑,笑道:“公子不信,要不瞧一瞧?”
劫兆口上不好争强,只笑道:“二娘神技,自是要开开眼界的。”
李二娘将洒满面粉的木台匀了一匀,从瓮里取出个浑圆饱满、约莫甜瓜大小的白胖面团,一边揉一边说:“这种挂面不能发,揉匀之后甩拉开来,再对折、再甩,反覆做到面条数足够为止。说难不难,说易也不甚容易。”将面团甩将起来,双手几次开合,掌间白面已被拉成十几根拇指粗细的长条状,动作十分俐落。
拉得片刻,只见面越来越细、条数越来越多,李二娘手脚不停,转瞬间拉了百余合,忽把拉细的面条往墙上一套,继续左穿右绕的拉细延长,面条在墙上挂成一个双环形,并不掉落;仔细一瞧,原来墙上开有二孔,并插着两根杯口粗的圆木棍。
整束面条穿上木棍后,原本对折的路数瞬间变成四折,二娘取下、套上的动作之快,几乎不见面条离棍,只在木棍周围圈绕。劫兆看得目不转睛,却听二娘“呼”的一声吐气停手,以手背轻拭额鬓,笑道:“大功告成啦。”双手将木棍抽出圆孔,往身畔木架一挂,便与埕上所晒相同,一大片平摊的面条细如织绣,雪白可爱。
劫兆佩服不已,忽然起了玩心,不禁跃跃欲试:“二娘!能否让我试一试?”
二娘闻言一怔,掩口笑道:“哎哟!这是苦力活儿,会弄脏衣裳的,公子还是别试的罢?”劫兆一径请求。李二娘拗不过,只得又为他取水和面,揉了个白生生的团子。
劫兆一试之下,自是灰头土脸,轻轻一抖便将面团甩得鸡飞狗跳,满屋子乱跑;狼狈之余,忍不住大叹:“这玩意儿也太难办了!怎地力气越大,越是难甩?”折腾片刻,只出得一身臭汗,别说是面条,就连原本的面团都已不成形。
他累得摊在地上,望着架上的面条摇头:“你这面条到底拉了几根?怎能……怎能如此细润齐整?”有那么一瞬间,他几乎怀疑李二娘是哪个隐姓埋名的绝顶高手,其技简直比隔空毙命的“天君刀”还令人叹为观止——虽然连瞎子都能看出她毫无内力,完全不懂武功。
李二娘收拾他留下的烂摊子,一边笑道:“一个三斤的生面团,须得拉出八百根面条。我爹爹昔年能拉千余根,只是拉多了面质软细,煮起来没滋味;拉少了面质又粗,吃着都是面味,八百根恰到好处。这面有个名目,就叫做‘八百握’。”
“八百根!”劫兆瞠目结舌:
“这……却又如何能够?难不成是力气越小,才越能甩得出来?”
“那可不行。制面须用全力,否则面质无劲,吃起来就不弹牙啦!公子力气比我大,只是都用在了空处。要想拉出面条,只有两字诀窍。”
“哪两字?”劫兆闻言一凛。
李二娘低头抹净了地上的烂糊面迹,搓洗抹布,不经意地笑着。
“‘巧劲’。”
……
“巧劲?”劫兆闻言一凛,像有什么东西掠过心尖,却又捉摸不住,不禁蹙眉。
李二娘低头清理,兀自笑说:“是啊!力气须用在点子上,可不是越大越好。倘若劲用得巧,一天要拉上几十斤的面子,我一个妇道人家尽够了,原用不上彪形大汉的。”劫兆听得有些怔傻,回神李二娘已将制面房收拾妥贴,下了一小碗清汤面,搁上筷子,送到他手里:“喏,给你媳妇儿尝尝。”说着暧昧一笑,把劫兆推了出去。劫兆捧着碗跨出房门,突然回头:“二娘!明天……明天早上做面的时候,我还能来瞧么?”
李二娘微微一怔,笑道:“公子若不嫌粗活肮脏,且来不妨。”
劫兆点了点头,端面径往小屋行去。门扉推开,便闻到一股酸酸甜甜的熟果香,那是文琼妤的体香混合了汗水、爱液与白浆而成,被升高的体温蒸得融融泄泄,嗅得劫兆心中一荡,将面搁在桌上,随意坐落榻缘。
眼见隆起一抹润滑曲线的锦被微微一动,便知被中的玉人已醒,劫兆凑近那披散在被外的乌黑浓发,嘴唇轻轻触着发顶涡处,低声唤道:“好姊姊、好姊姊……”
嗓音磁酥酥的一颤,文琼妤痒得缩起颈子,“咯”的一声娇笑出来,红扑扑的如雪玉靥钻出被缘,嗔道:“大清早的,又耍花样!你……”话没说完,两片樱唇已被劫兆的双唇堵住。
文琼妤被吻得心魂欲醉,劫兆隔被拥住她美好的胴体,双手自香肩顺下,一路抚过美背翘臀;文琼妤趴卧在被窝里,仰着姣好的粉颈回吻着,娇躯不住轻颤。
两人深吻片刻,方才分开。文琼妤羞红粉脸,轻声埋怨:“还没梳洗呢!也不怕脏。”
劫兆用鼻尖擦滑着姊姊柔嫩的面颊,笑道:“我姊姊啊,无论什么时候吃起来都是甜的,比糖膏果蜜还香。姑娘若不信,我分你一些尝尝。”又去衔她的唇片,一只魔手却滑入被里,径抓姊姊柔软骄人的大酥胸。胯间龙根早已硬得发烫,隔着厚厚的锦被嵌入她弹滑的腿股之间,仿佛一支烧红的粗大烙铁,微抵着一处湿软娇绵。
文琼妤被顶得轻声呼痛,蹙起蛾眉。劫兆赶紧支起身,柔声细问:“怎么啦?”
文琼妤眼底隐有泪花打转,颤声道:“那儿……那儿疼得紧,好……好象火烧一般。”
劫兆不敢再乱来,搂着她轻轻翻过,谁知一动姊姊就喊疼,咬牙抿泪,模样分外惹怜。他掀起被角,文琼妤又羞又急,惊呼:“别……别!你……你做什么?”
清晨欢好过后,她累得睡倒在弟弟怀里,被中自是一丝不挂。此时想屈腿掩住私处,无奈一动就痛,两条晶莹的玉腿被弟弟分了开来,只觉劫兆灼热的喷息全喷在敏感娇嫩的花瓣上,原本热辣辣的疼痛间,温、麻、刺、痒等感觉纷至沓来,也说不出是苦是乐,本能地仰头掩口,硬生生捂住了一声销魂忘我的娇腻呻吟。
劫兆小心将她的玉腿分开,但见窄小的玉户粘闭,只露出两小瓣鲜鱼薄片般的晶莹酥脂,便是双腿大开,小小的蜜缝也不见绽开分许,直如处女,但整个熟枣似的细小外阴却肿成小桃一般,雪肌绷得又圆又胀,隐隐透出娇红。
原来她身子娇嫩,破瓜之苦倍于常人,只是昨夜情动已极,又得劫兆悉心求欢,交合竟不觉苦楚;恣意抽插的结果,玉门红肿得十分厉害。睡过小半夜后,肿裂处一径充血,终于疼痛起来,一碰便如针刺火灼,自然难受。
劫兆碰又碰不得,灵机一动,伸舌为她细细舔舐。
文琼妤“啊”的一声,双手绞紧床单,纤腰拱起,被舔得不住轻颤,灼痛处被唾沫一沾,似觉清凉快美;舌尖灵活轻柔,舔过的地方便如羽根搔拂一般,又痒又是舒爽。不消片刻,便已汨汨出水,透明的稀薄爱液一路由会阴处淌下股沟,多如泉眼涌浆。
劫兆强忍欲望,温柔地替姊姊舔舐,只想替她消解痛苦,忽听文琼妤呜呜几声,衔着玉指不住摇头;细听之下,才知她正叫唤自己。他爬上前去,冷不防被姊姊搂住脖颈,文琼妤将火红的小脸藏在他颈窝里,闭着眼睛羞道:“阿兆!我……姊姊……姊姊想要……”
劫兆听得热血上涌,兀自苦忍,低声道:“姊!弄疼了你怎么办?乖乖歇着,等好些了,我天天都要你。”文琼妤搂着他的颈子羞涩摇头,小巧的秀额被汗浸透,火热得像炙炭一样,罕有地使起性子:“我……我不管,现在……现在就要!姊姊要阿兆,你……你来!来……来插姊姊!”#--iCMS.PageBreak--#劫兆脑中轰的一响,再也无法忍耐,钻入被中、扯下裤头,熊腰挤得她雪白修长的玉腿分跨开来,勃昂的紫红怒龙没入玉门,“唧”的一声长驱直入,挤出一注晶莹滑亮的淫水!
文琼妤仰头呻吟,只觉娇膣里又痛又美,一瞬间被塞得满满的,几乎晕厥过去。劫兆却仿佛插入一只湿热无比的窄小鸡肠中,明明被箍得像要折断一般,膣内的淫水却源源不绝,滑顺得难以言喻,他本能地挺腰抽插、大耸大入,转眼连抽百余记,抽得膣里唧唧有声。
文琼妤被插得死去活来,身子里那逼疯人的快美如潮浪涌至,破瓜处早已麻到不知疼痛,膣户深处却被凶狠进出的杵尖插得痉挛起来,呻吟声断续若死,娇喘着呢喃道:“好……好深!阿兆……插得好……好深!”
劫兆双手箍住她的纤腰,将美背微微提起,下身用力撞击着,毫不怜香惜玉。文琼妤双手死命抓着床头的竹枝,螓首乱摇,一双又白又软的硕大巨乳略微摊平,被撞得不住甩动,向外划着两个巨大的同心圆;挺翘的嫩红乳尖,也随着汹涌的乳浪剧烈起伏,一波波向前晃荡着,令人血脉贲张。
“要……要坏掉了!姊姊……要坏掉了!啊啊啊──”她的叫声十分清纯,紧闭的双眼难掩羞涩,身体却淫靡得令人难以置信,仿佛一经开发,骨子里的酥媚动人全都一股脑儿涌现,再也无法自制。
劫兆仿佛受到姊姊的柔媚之体牵引,一点也不留力,将她两只白腻的裸足架在肩上,压得她双膝屈起,抵紧雪白绵软的巨乳,玉杵上带着血丝大进大出,插得更深更狠。文琼妤再也叫喊不出,闭着美眸仰头张口,娇躯不停扭动,偶尔迸出几声尖亢哀鸣,张开的檀口边淌下香涎。
比起清晨的深情欢好,这是一场贴肉相搏的抵死缠绵,没有前戏、不顾后果,两个人毫无保留,一转眼便到了悬崖边的紧要关头,随时都将失足跌落。
忽然屋外传来一声喊:“赵公子──于姑娘──”声音慢慢向小屋行来,却是李二娘。
劫兆陡然一惊,便要起身:“不……不好!姊……我们快穿衣裳!”文琼妤却死死搂着他,娇躯痉挛起来,咬着他的耳朵剧烈喘息:“不……不要!姊姊……姊姊快来了!再……再一会儿……啊啊啊……”
劫兆的杵尖略感麻木,但想挺动、抽插、甚至破坏蹂躏的欲望却丝毫未减,双手撑在姊姊的巨乳两侧,紧紧掖着她丰润白腻的乳腋,以膝盖为支点用力挺耸,竹制的床榻被摇得吱吱作响,似将崩塌!
文琼妤修长的玉腿勾着他绷紧的臀股,不住轻颤,柔腻的触感滑过汗水淋漓的肌肤,终于将他最深层的欲望勾引出来──
劫兆腰脊一麻,滚烫的浓浆骤然爆发,马眼中似有粒粒小珠混着浆液一齐喷出,射得娇艳的姊姊一阵抽搐,呜咽着接受了心爱弟弟的全部精华。劫兆有些脱力,却听脚步声已在门前,赶紧拔出阳物,尚未消软的肉菇卡着玉门的圈膜一拔,扯得文琼妤身子微颤,膣户里一阵痉挛,卜卜吐出白浆。
劫兆匆匆将衣裤复原,听得门上叩叩几声,李二娘在门外唤道:“公子,姑娘吃饱了没?还要不要再添些?”劫兆赶紧扬声道:“不……不用,一碗便够了。”
李二娘道:“吃饱就好。我进来收碗啦!”
劫兆急道:“别……二娘别忙!我姊姊……在更衣呢!”
李二娘“哦”了一声,笑着说:“那好,我待会儿再来。”脚步声渐渐去远。
劫兆松了一口气,打水为姊姊拭净下身,但见玉户里外红肿更甚,两片肉唇微微开绽,带着丝丝殷红,便如一朵灿烂动人的嚼红牡丹,既是心疼,又觉淫靡可爱,不禁一阵砰然。
文琼妤闭着眼睛死死吐气,一对绵软的雪白奶脯剧烈起伏,乳尖轻颤,身子不住痉挛发抖,显然还未从高潮中平复过来。劫兆轻手轻脚为她穿好肚兜、套上下裳,拂开额前汗湿的乱发,又系上她几不离身的掐银额链,文琼妤这才睁开美眸,目光还有些涣散;身子一撑不起,蛾眉微蹙,幽幽地吐了口气,喃喃道:“好疼……可是又好舒服。简直比死还舒服,又疼得像要死了一般。”
劫兆哭笑不得,故意闹她:“刚才是谁让我别停的?孩子脾气!”
文琼妤粉颊一红,强辩道:“是刚才好舒服,现在才疼得要命。”
劫兆心里爱她爱到了极处,将姊姊搂在臂间,低声道:“早知道会让你这般疼,我就不舔你啦!累得你身子疼,我心里疼。”文琼妤羞红了脸,娇娇的偎在他怀里,片刻才轻声道:“姊姊才不是因为你……你对我那样,才……才想要的。”
劫兆大奇:“我舔得姊姊不舒服么?”
文琼妤羞不可抑,轻拍他的手背:“别……别说那种话!真是羞死人啦。”劫兆色心又起,笑得不怀好意,硬缠着她:“那就是很舒服了?姊姊要说不上来,我再舔几回试试。”
文琼妤大羞,玉一般的清丽小脸都臊得有些晕陶起来,只得闭着眼睛,倚在他肩上歇息,半晌才说:“很……很舒服,姊姊……姊姊很喜欢阿兆这样。不过,姊姊不是因为那样很舒服才想要的,而是你愿意……愿意那样,让姊姊减轻疼痛,姊姊觉得很欢喜。”她低垂眼睑,轻声续道:“女子,不是因为身子快美才动淫念;而是因为心动了,才想把身子交给那个人。”
劫兆心中温情一动,默然无语。拥着怀中玉人,听着彼此心跳,他忽然有种“什么都够了”的感觉。
经历两番激烈交合,文琼妤一整天都下不了床,李二娘替她把午饭端到屋里来,两人边吃边聊,甚是相得。
老铁一早担着面去城里贩卖,过晌午都不见回来,文琼妤向二娘一打听,才知此地是中京西北方的曲阴县,离京不及百里,说远不远,却不是什么繁荣富庶的地方,隶属郸郡管辖的五县之一。郸郡的郡治曲陵城乃是五县中最大的城池,老铁就是担面去了曲陵,算上交割市易的时间,往返足足需要一天。
劫兆闲来无事,午后自告奋勇,要替李二娘劈柴。他身负六阴绝脉,又经两度虚耗,拎斧头都嫌费劲,劈得半堆柴薪,已累出一身大汗,心想:“合着我不是干粗活的料,费尽全力还劈不完一堆,若要依山樵为生,怕是非饿死不可。”正要将破斧扔下,脑海中掠过“费尽全力”四字,忽生一念:
“柴之于我,就像面团之于二娘。二娘说‘制面须用全力,否则面质无劲,吃起来就不弹牙’,又说‘倘若劲用得巧,一天拉上几十斤的面子,我一个妇道人家尽够了’,用力用巧殊不相同,岂不矛盾?而我劈柴究竟是该用力,还是用巧?”想过平生所学的诸般剑诀,依法运腕、使臂、拧腰、发劲,手起斧落,“唰!”一声剖开柴桩,果然比先前轻巧。
劫兆大喜过望:“难道这就是‘巧劲’的意思?果然用巧才是正道,二娘说什么须用全力,没准是口误。”
谁知剑诀虽利于削剖,终究还是花力气,劫兆劈了半堆,又开始手酸腿软起来,不觉恼怒,猛将斧头一掷:“用力用巧,全是个屁!老子这见鬼的身体,什么都不管用!”
他累出一肚子闷火,正愁没着落处,忽听铮錝几声,风里传来阵阵琴韵。初时也不成曲调,只是零星几下弦响,左一声、右一声,清脆爽利,如流水落花一般,与傍晚袭来的凉风相应和,并不显得突兀;也不知过了多久,拨弦渐密,曲调却十分简单易聆,没有复杂多变的指法,仿佛漂着落花的小溪蜿蜒而下,叮叮咚咚的顺过溪石,激起无数晶莹水珠。
劫兆顺着琴声而行,不知不觉走到小屋前,门里文琼妤倚在榻上,盖着锦被的膝上横着一具古琴,她低垂着又弯又翘的乌黑浓睫,随手拨弄着,白皙的小手比琴上的玉制琴轸还要玲珑剔透。
她已换过一袭洁净的农妇装扮,宽大的灰布直领袄松松地套着,仍掩不住胸前骄人的峰壑起伏,襟口敞如荷叶,露出大半截鹅颈也似的酥白粉颈;垂袖卷上几卷,但见玉一般的皓腕随着琴韵翻动,这再粗陋不过的村姑装束穿在她身上,竟比换下的纱衣锦兜更加媚人。
李二娘坐在榻旁,随手将她的浓发都收成一束,拢到左胸前来,手里的木梳顺发直下,犹如梳开一条乌黑柔亮的长长涓流,益发衬得胸颈肌肤细白胜雪,不可方物。文琼妤一曲抚罢,抬头见劫兆倚门呆望,玉颊微红,水灵灵的清澈明眸里似笑非笑:“我许久没弹啦,指法生疏,不许你偷听。”劫兆一楞回神,抓了抓脑袋,沉吟道:“我在京里听遍无数大家,再繁复的曲子也听人弹过,却都不及姊姊这份清爽。这是什么曲调?”
文琼妤粉脸一红,乜眸笑啐:“我依风声林飒随手弹几下,哪有什么曲调?你这马屁乱拍乱响,可比我的琴厉害多啦!姊姊的新曲儿沾你的光,不如就叫‘马屁引’好了。”说着掩口噗哧,当真如天香忽绽,满室骤地亮了起来。
李二娘含笑看着姊弟俩斗口,突然叹息:“赵公子,你媳妇儿可真不简单。这琴叫‘松风’,是昔年一位制琴高人偶经山林,听见半截被天雷烧毁的桐树给风吹得呜呜响,知道遇见了千载难逢的‘听音木’,呕心沥血才制成的。这琴音色松润,浑然天成,却不容易弹得好;越是想施展琴技,往往便与听音木的身纹之声相扞格,琴师辛苦,琴也辛苦,听的人也苦。”说着展颜微笑,眼尾挤出几络细纹。
“像你媳妇儿一上手便能摸透‘松风’脾性的,世上怕也没有几个。”
文琼妤温柔一笑,轻声道:“二娘又来笑话我了。”
劫兆微感诧异,剑眉一挑:“这琴是二娘的物事?”
二娘眯眼笑道:“年轻时的嫁妆。可惜一具好琴,却跟了我这个乡下农妇。”三人都笑起来。李二娘心细如发,听说文琼妤身有寒病,便烧了冬天用的炭盆,搁在屋里,又取衣给她替换,将换下的黄罗衫子、贴身小兜等洗净晾起,照顾得无微不至。
三人随口聊了一阵,李二娘福至心灵,拍手道:“哎唷!我都忘啦,你这寒病,没准二娘能治。我们曲陵县盛产一物,对祛寒有天生的奇效,姑娘不妨一试。”劫文二人半信半疑,李二娘已起身出门,回头频招手:“赵公子,你还楞着做什么?快抱你媳妇儿来呀!”劫兆迟疑片刻,见文琼妤微微颔首,以貂裘将她身子裹起,横抱追出。
李二娘领着两人往屋后走去,穿过一片曲曲绕绕的竹林,来到一块石板铺地的小草庐前,简陋的柴门草壁间隐约窜出热气,才靠近便觉蒸暖。二娘推开柴门,挥散白雾之后,露出草庐里的石砌凹槽,一管青竹探入槽里,竹管口塞着草扎团子,不住漏出白水,敢情热气竟是管中之水所散发出来的。
“咱们曲陵县里有座石马山,盛产温泉,后头这座山便是石马山的支脉,山上也有泉眼,我们当家的劈竹为管,将温泉引到这里来。每回臂膀酸疼时便来洗一洗,可舒坦啦!”
李二娘边说边拿干竹叶拭净石槽,拔开草团,竹管中忽然涌出一注稀奶般的乳白泉水,热气蒸腾,却没有寻常温泉的刺鼻磺臭;那水流涌出甚急,不消片刻便满满注了一槽,草庐里都是丝丝白雾。
二娘将竹管塞起,笑道:“你们小俩口好生洗浴,我不打扰啦。”掩口退出,不住嘻嘻窃笑。文琼妤被她瞧得大窘,死活不肯褪衣,直到脚步声被竹林风声淹没,这才让劫兆褪得一丝不挂,掩胸坐入槽中。
“啊!好舒服……”她忍不住闭起眼睛,昂起姣美动人的颈线,全身的力气仿佛在瞬间被浸得烟消云散,软绵绵的躺入槽底,乳汤般的水面只浮出两团硕大摊圆的雪白胸廓,骄傲的峰顶翘着两点嫩红蓓蕾。
一样是热汤洗浴,今日却与溪畔不同。劫兆虽不觉李二娘有恶意,心底却老不自在,手不离剑,只在槽边掬水淘淋着姊姊滑嫩细白的肌肤,不敢解衣同浴。
“姊,你不觉得对一个乡下农妇来说,‘松风’是太过贵重的妆奁么?”
文琼妤微微一笑。
“那琴不叫‘松风’。”
“喔?”劫兆一扬眉,饶富兴致:“所以二娘骗了我们?”
“她说的故事倒没错,只是故意换了名儿。古代制琴大匠闾丘古壑途遇焦桐,识得是听音木奇材,裂树成琴,铭曰‘天音平寿’,在天下名琴谱《清风引》中排名第一十七,名贵无比。据说这琴三十几年前曾在南方的储胥城出现过,但轶失已久,不料却藏在这个小小的农家之中。”
储胥城是中宸州南方最大的城市,坐拥南方大川祖龙江的交通枢纽,数代建都于此,十分繁荣富庶;前朝宇文氏玄武王朝初兴,即以储胥城为“江都”。后来西贺州的蛮族入侵,南方武林以百军盟为首,隔着祖龙江力抗蛮人,保住了储胥城的城郭风貌,迄今昌盛不绝,繁华犹在新兴的中京之上。劫兆本不知天音平寿琴的来历,只是奇怪:“她既然把琴拿了出来,何必多所隐瞒?若不想泄漏‘天音平寿’之名,又何须自曝有琴?”想起老铁惊人的神力以及刻意隐藏的武功,更觉诡密重重。
文琼妤却抿嘴轻笑:“这却不难猜想。说到了底,也就是一个‘瘾’字。”
“瘾?”
“是啊!”文琼妤被温泉浸得额间沁汗,肌肤上浮露一层淡淡娇红,尤其胸口、面颊等,仿佛是玫瑰花瓣染就,更衬得玉脂酥滑,薄肌净透。“就好比说……你最喜欢什么,一日不见便难受得紧?”
劫兆本想冲口说“女人”,总算他见机得快,眼珠滴溜溜一转,满脸堆欢:“那也只有我姊姊了。”
文琼妤美眸一瞪,佯嗔道:“呸!没点正经。”与他打闹一阵,才忍笑道:“人大凡有瘾,一遇同好,便要生出不吐不快的冲动。我料二娘年少时,必然也是一位抚琴的能手,难为她尘封绝世名琴于此。”
老铁与李二娘纵使来历成谜,但似未超出美人姊姊的掌握。劫兆听她说得悠闲,也稍稍放下了心,绷紧的神经一松,满身酸疼顿时涌了上来,不禁皱眉呼痛。文琼妤笑道:“石马温泉,驰名天下,可不是浪得虚名。你……你也来浸一浸。”说到后来声如细蚊,羞得连脖颈都红了。
劫兆迟疑片刻,实在是难以抗拒美人姊姊的邀约,飞快褪了衣靴,掬水将身子手脚冲洗干净,笑道:“我出了一身臭汗,可别熏坏了我的香香姊姊。”文琼妤心中羞喜,玉手微掩着酥胸,咬唇道:“你这小坏蛋,就是这么……这么讨人欢喜。”
劫兆滑入槽中,那石槽不甚宽大,与姊姊贴肉一磨,只觉她全身上下无处不滑,光用皮肤都能清晰感受那玲珑傲人的曲线,昂起的杵尖激灵灵的一颤,若非顾念姊姊玉门红肿、不堪采撷,只怕便要克制不住,提枪上马。
两人红着脸裸身交叠,文琼妤偎在他臂弯里,腴嫩丰盈的巨乳压着弟弟的胸膛,肤触似乎被滑腻的温泉水一润,变得更加腻滑,修长的娇躯却仿佛没什么重量。劫兆恣意平伸双臂,肌肉被温润的乳汤细细熨展开来,加上软玉在怀,水气蒸得姊姊的青草幽香满溢草庐,扑面都觉清新甜润,滋味妙不可言。
文琼妤伸出一只鹤颈般的细白小手,轻轻为他揉捏肩臂,柔声问:“你方才干什么去啦?怎地弄得这般疲累?”她小手无力,自然揉不开僵硬的肌肉,但指触十分细腻舒坦,而略带嗔怪的口气里满是关心,仿佛是一个在管自己男人的小妻子。
劫兆听得受用,闭着眼睛享受片刻,便将苦思用力用巧的事情说了。
文琼妤小手不停,垂眸思索片刻,沉吟道:“武功我是不懂,不过依读过的武典来看,武功是为了追求伤人的最大效益,力大可使敌人一击倒地,指的是态度决心;劲巧却是加速破敌、避免消耗,所指当是技术手法,两者非但不矛盾冲突,简直就是两件事。”
“这就是书里所写,与实际对敌时的不同处。”劫兆摇头苦笑:
“假使我一拳用了全力,便很难有余劲控制手法,更遑论什么后着变化。所以天城山武学都教人‘劲出七分,自留三分’,练到精深处,以五分、甚至三分手法便能克敌,尚且留七分余劲未发,其后可有无穷之变;劫家的‘烈阳剑法’是出则无悔的决杀之剑,都说‘烈阳剑式,照日辟邪’,然而这么决绝的剑法,也是发九留一,正为了连贯剑式,以因应实战中不可知的变化。”
文琼妤“嗯”了一声,神思不属,随口道:“原来实战尚有这许多计较,果然不能以典籍空论。我见那部‘空幻幽明手’的皮卷之中,记载了许多虚实相应的手法理路,与你所说不谋而合……不过如此一来,有句话就说不通了。”她喃喃自语,替他按摩的五只纤纤玉指不知不觉变成了划圈写字,仿佛将劫兆的胸膛当成沙盘图纸而不自知。
劫兆觉得她凝神推敲的模样别具魅力,对比交欢时的动人媚态,强烈的反差更让人心痒难搔,忍不住亲吻她额间的小小银坠子,文琼妤却恍若不觉。他一时童心色心双双贲起,回过左手,五指往她左乳尖上虚抓一把,指腹勾着酥白的乳肉擦过细嫩的嫣红乳蒂,抓得硕大的乳峰一晃荡,白汤水面泛起阵阵涟漪。
文琼妤的双乳最是敏感,乳根、乳尖尤其是致命要害,被抓得呻吟一声,紧紧揪住他的魔手,兀自娇喘:“你……你坏!无端端的,添什么乱?”劫兆好不容易才重得佳人注目,与她十指交缠,笑得坏坏的:“姊姊有哪儿想通的,我来帮忙好了。”
文琼妤红着脸啐他一口:“胡……胡说八道!”定了定神,又道:“‘空幻幽明手’的总纲,开宗明义便是‘狮子搏兔,必尽全力。无以罅逸,方可予夺’四句,其后的手法繁复多变,分明是以巧劲见长。照你所说,用力用巧若不能两全,这四句总纲岂不是无端添乱?”劫兆一拿到皮卷,便急着翻找内功心法的部分,并未留意总纲。他之所以想从这路武功里找寻解决己身困扰的门道,也是因为侯盛使用“刺日黥邪”时劲力威猛,实是平生仅见,没想到“空幻幽明手”竟是一门以手法变幻见长的武学。
他从文琼妤褪下的衣衫内袋取出皮卷,果然见开头写着“狮子搏兔,必尽全力,无以罅逸,方可予夺”十六个字,跳过内功心法之后,满篇都是繁杂花巧的手法,卷中每个人像图都绘有三十二只手,有的长如晒衣竿,一探数丈;有的却短如鱼鳍,贴身数掌交缠、形影相叠,简直就像变着戏法翻花鼓一样,别说是全力施为,就连照做一遍也不可得。
“侯盛可没用这么奇怪的手法。”劫兆喃喃道:“我记得他就是这么用力一拉,如此而已。一个人只有两条胳膊,怎能……怎能使得出三十二只手的武功?这个‘血海钜铸’炼青邪要么是个疯子,发疯时乱写一气;要么就是个大坏蛋,故意编这种东西,想害人走火入魔。”
文琼妤笑道:“也说不定他真解决了‘用力’与‘用巧’的矛盾,录在皮卷里,只是我们看不懂罢了。倘若如此,我弟弟可了不起啦,居然与武学上的大宗师不约而同,都钻研到了一样的问题上。”
劫兆双手乱摇:“那我可不要!变成一个邪里邪气的疯老头,万一我姊姊不要我了怎么办?”两人相互调笑取乐,又觉情浓,不知不觉便待到了黄昏。等穿好衣服回到前屋,老铁已经卖面回来,依旧是冷面无语。
李二娘整治一桌菜蔬,四人围桌而食,她与姊弟俩倒是有说有笑,也不理老铁,只是时不时夹菜到丈夫碗里,轻道:“这油浸蕨菜好,多吃些。”或说:“今年的莴笋比去年肥,我特别用了麻油炒。”老铁低头扒饭,将碗里的菜都吃了个精光。
此后一连几天,劫兆起了个大早,到制面房随李二娘做面,不免弄得灰头土脸,李二娘脾气甚好,总是笑着替他收拾残局,丝毫不以为意。老铁大清早就担面出门,家里的粗活没人做,劫兆就帮忙劈柴挑水。
文琼妤休养多日,又得天下闻名的石马温泉滋润,已能下床走动,气色也比初来时更娇艳动人。她身子恢复了,小俩口夜里多所缠绵,劫兆对她极有耐心,慢慢引导她享受床第之乐,只觉姊姊身上的好处开发不尽,仿佛每过一天又多媚几分,连羞涩矜持都酥媚入骨,又与她的斯文柔美毫不扞格,的确是人间罕有的尤物。
白天文琼妤大多待在屋里,手边摊开那录有“空幻幽明手”的皮卷,一边抚琴一边看着,不时陷入沉思。劫兆却多得助益,发现当自己依照琴声节奏挥斧劈柴时,似乎就比较省力,总是不知不觉便劈完几堆,也不觉得特别疲累。
又过了几日,他渐渐能拉面成形,虽远不及二娘俐落明快,也不到“八百握”的境界,却能数度开合,将一个三斤重的白面团子拉成百余根面条。李二娘不禁赞叹:“公子爷真是天下第一等聪明人!我当年学这本事,足足花了三个月才拉面成条,你却花不到十天!”
劫兆笑道:“这不是我聪明,却是拜我姊姊所赐。”
“你媳妇儿?”李二娘露出诧异之色。
“正是。”劫兆笑着说:“我每天劈柴的时候,一听她的琴声,不知不觉身子便轻快起来,一不留神就劈完啦,也不觉得累,就像……就像在跳舞一样。”
李二娘掩口噗哧,本想说几句取笑他的话,双眼忽然一睁,似乎领悟了什么,定定的瞧着劫兆。劫兆笑道:“跳舞跳到酣处时,并不觉得疲累,这是为什么?因为舞姿随乐声而动,心生快活,手脚肢体的摆动都是心之所向,并没有多余的耗费。”
劫兆是贵族出身,从小学过祭祀用的仪舞,而劫家出自西陲的边境,力尚勇武,承袭了许多西贺州的蛮俗,云阳老家自来就有“跳战舞”的传统,“平戎八阵法”的招数里多有边陲战舞之姿,大开大阖,十分豪迈。小劫英跳起云阳战舞的模样,更是揉合了柔媚、蛊惑以及英风飒烈,说不出的动人心魄。我学不到二娘手里的功夫,”他继续说:“只好每日观察二娘的手脚动作,从中找到合适的韵律节拍,照着做了一遍。按这个节拍动作时,我所用的气力,就恰恰能拉成一百根面。我不知道这是不是二娘说的‘巧劲’,不过的确是多了拉不成、少了拉不够,要符合这样的身体节拍,就得用足这样的力气。”
劫兆倒不是吹牛。他本善于观察女子体态,于这门功夫上的造诣,恐怕当世少有比肩;每日从背后观察,很快掌握了李二娘拉面时,肩、腰、腿、臂的动作韵律,并且所见细微,拿捏得十分巧妙。
制面就像施展武功,拳法、剑法的关键不只在于拳、剑,更重要的是全身的运动协调,很多制面师傅穷尽一生也未必能想得通,他却因擅看女子体态,一下便抓到了宝贵的诀窍。
若要更上一层楼,拉到两百根、三百根,甚至八百根的境地,则须有更高明的手法配合,这就是李二娘与劫兆间的技术差距,并非二娘的“八百握”无甚难度,也不是劫兆在制面上有特别的天才。
李二娘呆了半晌,不禁抚摸他的手掌,良久才点头道:“原来如此。原来要拉到一百根,竟是这样的简单!爹说的……一点儿也没错。”眼睫一动,竟然流下泪来。
劫兆一时慌了手脚,李二娘却展颜一笑,随手拭去泪痕,摇头道:“哎唷!你瞧瞧我。当年爹教我这门技艺时,说我有特别的天分,一定能学得会,我总不相信。原来……原来就是跳舞这么简单。”
这天夜里,劫兆在屋中百无聊赖,拔出长剑拂拭,随手比划了一下,忽道:“姊姊,我好象有点了解那十六个字的意思了。”
文琼妤将琴匣横在榻上,以指轻敲,随口道:“什么?”
“狮子搏兔,必尽全力。无以罅逸,方可予夺。”劫兆沉吟着,随手将剑平举,凝着雪亮的剑刃。“要致人于死,轻轻一刺就行了,三岁孩儿也办得到。姊姊力气柔弱,却能刺死侯盛,我从前也曾杀死一名武功远胜于我的恶人何言勇……我一直在寻找能克服‘六阴绝脉’体质、锻炼出强横内力的方法,殊不知要致人于死,以我现在的力量也尽够了。”
文琼妤心中一动,抬起头来。
劫兆轻挥长剑,自顾自的说:“这一剑里,有九成的力气都是白白浪费的,欲攻欲守、乍出还留,有太多的犹豫与顾忌。如果能够简单一些,无论要攻要守,还是佯作虚招诱敌,用上一分的力气就已足够。就像拉面的功夫,多不成、少不就,要拉成面条,就只需要那样的力气而已;不必求多,只求不浪费。”
“狮子搏兔,为什么要用上全身的力气?只消一爪便可致命。这一爪的力量用周全了,兔子自然逃不了;‘全力’的意思,其实是‘求力之全’。”
“唰!”长剑一扬,劫兆回过头来,微微一笑:“这个道理很简单,做起来却不容易。我迄今所学武艺,只怕通通都要重新来过了。”
文琼妤晕红双颊,含笑凝望着他,半晌都不说话。
劫兆回过神来,想起自己大放厥词,不由得一吐舌,蹙眉道:“姊,你怎么啦?脸这么红,是不是身子不舒服?”匆匆坐落榻缘,伸手去试她的秀额。文琼妤却嘤的一声,偎入他怀里,湿润的眼波朦胧如海,含羞呢喃:“姊姊……姊姊只是很欢喜。我……我喜欢上的,是一个这么棒的男人。”
劫兆忍不住将她抱满怀,却听文琼妤柔声轻笑:“我弟弟这么有本事,做姊姊的可不能输啦。你明天随老铁叔走一趟曲陵城,除了打听中京动静之外,顺便替姊姊置办些物事。”拔下金钗交给他,细细将清单说了一遍,除开文房四宝,还有沙盘、扬琴小槌等,教人摸不着头脑。
文琼妤见他满脸疑惑,笑着抚摸他的面颊:“小傻瓜,姊姊要绘制图本,做一些小小的试验。我想到解开秘密的方法啦。”柔荑一比,指着榻上的乌黑扁匣,哪里是什么琴盒?正是绝代凶物——“刺日黥邪”!距照日山庄前后两任庄主劫震、劫惊雷失踪,已整整超过十天。
那些原本预期绥平府将会大乱、甚至中京武林重新争盟争霸的好事之徒,也足足无聊了十天,绥平府出入正常,一切送往迎来皆如旧制,劫苹的名字突然间传遍了京城武林,谁都知道是那个斯文秀气、温和有礼的堂小姐镇住了局面。
她不但以劫真的名义,传帖中京左近八郡六十一县,号令武林同道密切留意劫兆与文琼妤的行踪,更透过神机营的曲凤钊见着了姚无义,敦请姚公公上奏朝廷,给昏迷不醒的劫真封了个正四品的越骑校尉。
“这当口你不找父亲大伯,却来给你三哥求官?”当时姚无义正忙得焦头烂额,劫家的事打乱了他的布局,皇上一日内召见他三次;面对年轻皇帝的垂询,长袖善舞的老太监什么也答不上来,回来一径拿身边人出气。打量着这个皮肤黝黑、容貌说不上美丽的姑娘,姚无义却不由得被勾起了兴致。
“这是为了劫家,也为了公公。”劫苹说得很慢,但口齿清晰,毫不犹豫,仿佛是再自然不过的事。
事实上,若不稳住劫真的地位,云阳老宅处必定伺机反扑。姚无义襄助劫震打压西陲多年,一旦被云阳老宅处取得家统,那些与蛮子混血经年的老古板肯定不会为他所用,扶植多年的照日山庄脱出宰制,难保不投入敌对阵营。
姚无义盱衡情势,特意奏请皇上,封劫真为越骑将军。这个列将军的虚衔不比校尉,没有带兵的实权,专门用来酬庸功臣,或做为荫补爵位的准备阶段;召令一下,等于承认了劫真继承云阳县公的正统地位。
当盖有照日山庄庄主的“红日轮”印信,以及御封越骑将军官防的文书快马递至云阳时,云阳老宅的长老们莫不咬牙切齿:“可恶!被抢先了一步。”然而信中谦和的措辞与周到的礼数,尤其是不把云阳视为从属,而是动之以亲情的态度,又与过往劫震兄弟的跋扈高压大相径庭,令云阳众人顿生好感。长老们闭门商议后,只让使者带回口信:“京中若有变动,愿助一臂之力。”一场预期中的家变消弭于无形,令中京无数好事者徒呼负负。
绥平府没有了绝代高手,却多了飞虎精骑驻扎。劫苹挑选其中一百五十名精锐常驻府中,却召回了飞虎骑统领“啸羽天鹰”方东桓,在京外三里的放鹰谷建立基地,分批移回香山人马。如此一来,绥平府所掌握的兵力远胜于前,实力更加不容小觑。中京黑白两道应对恭谨,竟比劫震当家时还要恭顺。
“府中与香山合而为一,爹爹与大伯的夙愿,不想却是在这般情况下达成。”劫苹偶一停笔,将批好的文书叠上案头,不觉轻声喟叹。
书斋里巨大的书案上叠满各式帐本文书,分门别类,放置得有条不紊。府中聘请的帐房笔墨足有七八位之多,再加上放鹰谷与香山送来的勤补单据、消息线报,这十几人份的文书往来,她一人应付却是绰绰有余,每日还能挪出时间给三哥洗涤伤口、煎药喂服,陪他说说话,做些针线女工什么的。
想起劫真俊朗的模样,她不由得心中一荡,面颊发烧,才又回复成芳龄十八的怀春少女,繁忙的工作似乎得到了舒解,担心父亲安危的愁思也才得稍稍放下。正自浮想翩联,已经升为管事的公孙去疾匆匆奔入,躬身道:“堂小姐,小姐她……她回来啦!”
劫苹只抬头一笑,随手取过一本帐册,继续拈笔伏案:“阿英么?我好久没见她啦!烦请公孙管事带她来书斋一趟,吩咐厨房备好小姐爱吃的茶点,我批完这些,咱们姊妹俩好好聊一聊。”
公孙去疾一捻山羊胡子,小心说道:“小姐进院里去了,小人拦不住。”
“那让她先歇一歇。”劫苹还是没抬头,含笑道:“我一会儿去寻她。”
“小姐去三爷院里啦!关上了门,谁也不让进。”
劫苹霍然起身。“三哥好。”
劫英甜甜一笑,雪白的娇靥映亮了布置素雅的寝居,仿佛天女散华,满室生香。
劫真背靠软枕,倚坐在榻上,随意披着的衫子开襟大敞,露出密密裹着白布的赤裸胸膛。他面色还有些白惨,两颊略显消瘦,似乎伤后元气尚未尽复;劫英的笑容却像火种一般,点燃了他灰槁的眼眸,一瞬间劫真的面上发生了微妙的变化,仿佛死水突然冒出些许沸滚的沫子,骨碌碌地窜动着。
“你……你回来啦!”
“家里发生这么大的事,我能不回来么?”劫英笑吟吟的走了过来,纤细窈窕的身子款摆曼妙,白玉般晶莹的耳垂上戴着一小串珍珠耳坠,摇如风中柳丝,却又不及柳腰纤丽动人。“三哥身子好些了么?”
劫真突然迷惑起来,仿佛身在梦中,讷讷地点了点头。
“好……好多了。”
劫英笑着坐上榻缘,幽幽的少女体香透出襟口,自她长成以来,劫真罕有机会与她如此接近,心脏蓦地剧烈鼓动起来,影响所及,仿佛连伤口都被遽张的胸肋撞得隐隐作痛。
直到劫英端起桌上的药盅,背过身去轻轻呵凉,袅袅娜娜地将汤匙凑近他唇边。
她入房之时,将所有的仆从使女通通赶了出去。那是婢子们留在桌上的补汤。
劫英轻声娇笑,仿佛在哄小孩:“来!乖,把嘴巴张开,妹子服侍三哥用药。”
(如果拿照日山庄……不!甚至整个武林来换这一刻,我肯不肯换?)
劫真眯起眼睛,呆望着她秀丽绝伦的脸庞,贪婪地把她的笑靥一股脑儿塞进脑海心扉,迷乱里带着一丝临别望眼的刺痛与恍惚。
劫英却把他的迷醉当成了迟疑,笑容倏然变冷:“还是三哥怕我下了毒,不敢入口?”劫真怅然若失,似乎还沉醉在方才的温柔甜美之中,恨不得再多看几眼;一怔之间,几乎张口饮下,蓦地心中一凛,这才真正迟疑起来。
劫英冷笑:“你做了什么,怕人毒你?你不喝,我喝便是!”反手将汤匙往唇边送。劫真想起这个幺妹的决绝,心头突然一阵悚栗,真怕她乘隙下了毒,连盅带匙一挥,“铿!”一声裂响,瓷盅在地上摔得粉碎。
“你疯啦!”他恶狠狠地瞪着她,余悸犹存,苍白的俊脸上浮露血色。
“黄耆枸杞炖鲈鱼,犯得着这么紧张?”劫英咬着银牙,姣好的樱唇抿着一抹狠笑。“说!四哥呢?你把他藏到哪里去了?”
劫真终于清醒过来,心头刺痛,颜面却冷。
“我也很想知道。”
劫英倏地狂怒起来,杏目圆睁,嘶声道:“我答应与你合作,你应承了我什么?你说:‘我保证劫兆安全无虞,周身绝无丝毫缺损。若违此誓,教我劫真万箭穿心而亡!’我替你做了那些个布置,已然履行约定;按照你的承诺,四哥此刻应该安安稳稳待在刑部大牢里……他人呢?你把他弄到哪里去了?”
她逼近他的脸,眼中闪动着腾腾杀气,宛若一头美丽的小母狼。劫真忽觉荒谬:在她身上,居然拥有最多最浓的劫氏之风,比从云阳来的劫军更像西贺州草原上的荒野之王,就隐藏在她雪嫩娇艳的胴体深处,狂野、骁悍、不惧生死,带着自毁般的炽烈与美丽。
单以果断的性格来看,这个毫无血缘关系的女儿很可能五名子女中,最像劫震的一个。
“我真的不知道他到哪里去了。”劫真两手一摊,眸底闪着讥讽:“二叔夺权,非我所能料;黄庭老祖猝死,非我所能料;劫兆脱罪,二叔要将我们放逐到天城山,也非我能料。途中遇袭、劫兆逃跑,更加不是我所能预料。妹子向我要人,是不是太也无稽了些?”
劫英一时语塞,眼神却毫不动摇,愤怒慢慢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恨意。
东海郡主还不到十六足岁,身心却已是不折不扣的女人。她很明白男人眼中的欲望——那种为了完全占有雌性、不惜排除其他雄性的原始之眼。
从一开始,劫真就没打算放过他。
“如果他发生什么意外,我要你双倍偿还。他断了一只手,我就断你两只;他断了一条腿,我就断你两条……”她平静的说着,缓缓起身:“他若死了,我就教你比死还痛苦。”
“他有什么好?”劫真一把抓住她幼细的皓腕,双眼布满血丝,平日的温文荡然无存:“一个废人!你却为他这般死心塌地!我与他一般……不!比他还疼你,你为什么不屑一顾?”劫英被他捏疼了腕子,咬牙不哼一声,冷笑道:“你有什么好?卑鄙小人!”
劫真将她扯到身前来,捏着她尖细的下巴,满脸戾笑:“劫震、劫惊雷都已不在了,现下,我才是绥平府的主人!妹子若识时务,眼里须得有我这个家主才好。”捏过她的小脸欲吻,冷不防颈间一痛,才发现劫英的手里多了柄锐利的珍珠银匕,匕尖正抵着他的喉头,已刺破些许油皮。
他突然笑了起来,笑得抚额抵颈,仿佛见到了什么荒谬绝伦的物事;蓦地折腕一格,劫英一个拿捏不住,惊呼一声,“铿!”银匕脱手飞落床尾。劫真淫笑着往她乳上摸了一把,伸手去扯她的衣襟,劫英反手猛掴了他一巴掌,劫真被抽得微怔,转眼又挨了一记,气得回敬一掌。
劫英被打得仰倒在榻上,双腕被他牢牢摁住,劫真双目赤红、吐息浓重,口边兀自挂着残涎,径自动手解她衣衫。
劫英挣扎不出,恨声道:“劫真!你敢碰我一下,我让姚无义骟了你!”
劫真手上不停,喘息道:“你以为姚无义拿你当宝贝?你……你不过是他用来笼络伏凤纸的礼物罢了!他想把你嫁给八王世子,赚得三仙宗府为臂助,替他出马讨伐北方民变,压倒南司的势力……你不过是件礼物罢了!”
劫英被他粗暴地攫住椒乳,恣意揉捏轻薄,身子不住扭动,咬牙不肯叫出声来,小脸上的轻蔑之色却丝毫未减:“姚……姚公公的礼物,你、你……唔……也有胆子敢……啊……敢动?”
劫真狠笑道:“姚无义这个算盘打错啦!伏凤纸退隐多年,早已是个半死之人,绝不会为了你这小淫妇,去沾惹这般大麻烦!”他色心暴起,恨意萌生,早已顾不得时间场合,蹂躏她丰盈的玉乳片刻,又伸手探入裙中。
劫英咬牙哀鸣,纤细结实的腰肢不住抬拱扭动,宛如活虾一般。劫真益发弄得兴起,手指粗鲁地搓揉着她娇细的腿根股间,淫笑道:“你……你这么急着去给八王世子睡,不如先让我……啊——!”惨叫声未落,左耳已被她狠狠咬住,鲜血迸流!
他猛然松手后跃,捂住左耳,指缝间红渍汨汨,令人怵目惊心;忽见劫英要逃,抓着她的藕臂扯过来,恶狠狠地说:“想……想走?没这么容易!今天……我一定要得到你!”
劫英被扯得伏在他胸前,忽然甜甜一笑,腻声说道:“可惜,我这个礼物你碰不得。皇后娘娘答应作媒,将我许配给八王世子伏辟疆,三仙宗府已经派出使者前往北方,待勘过北方十二郡的情况,才决定是否出马平乱。无论领不领军,伏凤纸已与姚公公结盟;未来的八王世子妃,你也敢碰么?”
劫真闻言愕然。这个消息足以改变中京的势力天平,无论朝野武林,恐怕都将掀起巨变——他提前从劫英口中得知,掌握了最最宝贵的应变时间,却丝毫不觉惊喜,一股醋意与痛苦涌上心头,恨极反笑:“是么?若八王爷知道他未来的媳妇儿非但不是贞洁处子,反是个与亲哥哥乱伦苟且的小淫妇,不知他还收不收这个礼物?”
劫英嫣然一笑。
“啊,三哥提醒了我,要杀人灭口。”十指狠狠往他胸口一揪,劫真失声惨叫,好不容易结痂的创口顿时爆裂,鲜血渗出层层药布,殷红渲染的范围迅速扩大。他倒在榻上轻轻抽搐,面上的一点血色瞬间便消退殆尽。
劫英一跃下床,理了理衣裳发鬓,房门忽然“碰!”一声猛推开来,劫苹匆匆奔入,见劫真伤口渗血,脸色丕变,劫英却好整以暇打招呼:“苹姊姊好。咱们许久不见啦!”
劫苹急着上前探视,脚步一动,却见劫英也退了小半步,弯腰拾起那柄锋锐的银匕,登时不敢再进;双目不离锦榻,勉力一笑:“你……你三哥伤口破痂了,我给他瞧一瞧。”此时劫真的血已经染红了锦被,暗红色的污渍飞快扩大着,劫苹一颗心悬在喉头,却不敢轻举妄动。
劫英故作惊讶:“啊呀,姊姊快来,我见了血会头昏。”劫苹知她说的是反话,强忍着奔到榻前的冲动,等她慢慢走近身畔。
——必须等她离榻够远,三哥才能安全。
劫英把玩着银匕,慢条斯理的走过她身边,忽然停步。
“是你下了八郡六十一县的水路通缉令,要抓四哥回来?”
“不是‘抓’,我也担心他的安危。”劫苹镇定的说:
“他不只是你四哥,也是我的四哥。我绝不让旁人伤了他。”
劫苹喜欢的是三哥,而劫英只爱劫兆;两个各有所爱的女子,似乎没有感情不好的理由——但事实却未必如此。对劫英来说,四哥是世上最好最好的男子,她当然不愿意劫苹也对他抱持着同样的感情,却无法容忍自己心爱的男子,在其他女子眼里什么都不是。
双姝相持片刻,劫英侧首笑道:“如果寻到了四哥,姊姊得头一个通知我。”
“这我能做到。”劫苹目不转睛的瞪着锦榻。劫真的面色淡逾金纸,气若游丝。劫英笑容顿止,点头道:“谁要害了我四哥,我便让他痛不欲生。我在宫里等姊姊的好消息。”海波般的微卷秀发一甩,快步走出房去。
劫苹一把扑到榻边,用布巾为劫真压紧伤口,劫真痛得大叫起来,她慌忙回头叫唤:“快……快来人啊!快来人啊!”喊了几声,见一名身材娇小的侍女跑了进来,忙道:“人呢?都到哪里去了?”那侍女嚅嗫道:“我不知道啊!”
劫苹莫可奈何,只得与她合力将劫真翻了过来,用剪刀剪开层层纱布,重新上药包扎。劫苹从小随父亲操兵,很擅长处理刀剑金创,只是关心则乱,好在那侍女手脚俐落,也不怕扑鼻血气,两人合作无间,不多时伤口便止了血。
劫苹一抹额汗,在铜盆里洗去血污,那侍女又打了盆清水,拧了布巾给劫真擦面覆额。劫苹到这时才得以看清她的模样,见她不过十二、三岁,杏眼桃腮,生得十分讨人喜欢,而且肌肤之白皙,如涂奶蜜一般,不觉脱口:“你是哪个院里的?我怎么从没见过?”
小侍女低声道:“回堂小姐的话,我是三爷院里,才入府不久,还不算服侍过三爷。”劫苹望了榻上一眼,见劫真闭目点了点头,知她说的是实话,那“入府不久”四字听得十分亲切,又爱她的俐落周到,微笑道:“那好。从今天起,你就留在这里照顾三爷,若我不能亲来换药喂饮,便由你来处置。你愿不愿意?”
那小侍女拧着衣角,喜上眉梢:“愿……愿意!我愿意的。”
“以后三爷就麻烦你啦。”劫苹被逗得抿嘴,心怀一宽,笑问:
“人总有个名儿,我该怎么称呼你?”
“瓶儿。”
少女甜甜一笑,左眼下的朱砂小痣晶莹动人,襟怀里透出幽甜的麝兰香。
第十二折完#--iCMS.PageBreak--#绝对的经典好书啊,可惜后面似乎没有了很经典的一部香艳武侠小说
可惜太监很久了
其中几段兄妹偷情的描写尤其入味!堪称经典
感谢楼主的分享~
帮顶一下~好一篇武侠色文,金庸也自叹不如啊换换口味吧,武侠系列倒是看得不错武侠兼情色,看得过瘾啊,期待楼主后续。期待着楼主能把后面的情节找出来很不错的一本情色小说带点打斗加点色情挺有意思的咋看还以为是日本的天照呢。很经典哦,似乎不全,但顶 !太监经典精文,和《沧海行云》《江湖血泪》一样,让色友徒留无限遗憾!#--iCMS.PageBreak--#最喜欢武侠加情色了,希望还有下篇,不要太监。不错的书,等我找到前面的章节了再来看。呵呵,默默猴大大之作楼主去写幻想小说吧武林奇葩让人怜,绝世奇功惊鬼神好有想象力啊,有前途。不错的好文章挖,受不了了。硬棒棒的。什么时候能更阿又是一部男主角奸了所有美女的小说,男主角很性福#--iCMS.PageBreak--#级别实在太低,不升级不行了照日还是不错的,惟一的不喜就是主角之外的人物刻画太多浪费了字数拖慢了剧情长篇写的不错,稍微有点拖沓,女主角们还是很不错。美女多了要注意身体!工作可以找好多美女。这个已经入宫了....美丽的地方出美丽的人 写的不错可惜啊,如此上好文章不见下文默默大人正在耕耘一部旷古未有的杰出武侠作品妖刀记,恐怕这部朝日天劫永无再续的可能了默默大大出品,必定属于精品,虽然没有写完但是看了一遍还想再看一遍看武侠小说就不用在这用功了,没有刺激,#--iCMS.PageBreak--#楼主写了这么多也辛苦,支持是必要滴照日很好 名字也很好 照样日 有霸气很出名的情色武侠,如果全篇就更好的作者这篇小说写了好几年了 不过这几章可能是最近更新的 情节跟人物刻画都很好师妹文琼妤吃了春药后 给劫兆强奸了几个月前看过。当武侠看的。前面邓苍形攻防杀伐的写得很精彩。对乱伦的有点抗拒,基本上是跳过去的。剧情设定很不错,哪怕当武侠看也是精品,可惜这个好像太监很久了。怎么不是全本呀,找了好久了也没找到全本的听到还不错,看看吧真的太精彩了!喜欢!内容很新颖哦!不容错过的好文章!很棒的小说啊,怎么不是完本啊,好像一次看完#--iCMS.PageBreak--#我抢、我抢、我抢沙发~我来啦!我是来刷分的,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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